第四章　觊觎黄金　丧心病狂

2025-02-09 15:11:44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马狮龙起来的时候，达多仍然睡在床上。
　　突然，有人敲门。
　　马狮龙道：“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打扮得十分整齐的年轻仆人，他用纯正的英语道：“芮将军有请。”
　　马狮龙点头道：“我们快来了。”
　　那年轻仆人道：“我在门外等你们。”说完，他便出去了，并关上了门。
　　马狮龙立刻推醒了达多，两人快速地梳洗，然后打开衣柜，内里竟有适体的衣服挂着。
　　他们各自穿了普通的衣服，十分舒适。
　　达多十分髙兴，因为他从未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马狮龙推开了门。
　　那仆人仍然等待着，当他看见了马狮龙与达多，便恭敬的为他们引路。
　　他们来到一个大堂，堂内有轻音乐传出。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餐桌。
　　桌子的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非常面善。
　　“马狮龙先生！”
　　面孔已是熟悉，声音更是熟悉。
　　“原来草内先生便是芮将军，马狮龙道。
　　达多恭敬地叫道：“芮将军。”
　　芮将军道：“其实我早已向你们示意，草内，岂不便是一个芮字。”
　　长餐桌两旁早已坐了人。
　　芮将军道：“这位是我的夫人，你们都认识了，多谢你马先生，你做了我们的主婚人，我一定要好好的多谢你。”
　　马狮龙道：“恭喜你们。”
　　芮将军道：“妹子，你也要多谢马先生。”
　　他所指的妹子竟然是水晶。
　　原来他们是一对兄妹，不知他们为了甚么而要在众人面前隐瞒身份。
　　芮将军似乎明白马狮龙的心意，便解释道：“当时情形特殊，我的真正身份会使整件事情更多生枝节，因此，我们两兄妹没有相认。”
　　马狮龙上前对吴瀚文与水晶道：“恭喜你们。”
　　吴瀚文伸出手来，紧紧的与马狮龙握着。
　　这一顿餐吃得极为畅快，马狮龙千万也料不到，在这贫乏的泰北山区，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芮将军道：“马先生，你会奇怪我这么一个人，怎会在这泰北地区，统治一个这样的地方？”
　　马狮龙没有回答，脸上露出疑惑的目光。
　　芮将军道：“马先生，我这里的生意，是几代留传下来的。”
　　马狮龙望望吴瀚文，他俩同来的目的，便是要铲除这一个芮将军，可是，相见的情形却是如此。
　　吴瀚文眼现红筋，似乎睡得并不是太好。
　　芮将军又道：“我是英国剑桥的毕业生，家父一早便送我出国读书，因此，我也学到一些西方文化回来。”
　　一个世界著名的大毒贩，竟是一个英国剑桥的毕业生，这又令马狮龙多了一个错愕。
　　水晶道：“哥哥，我们要多谢的是马先生，而不是要谈我们的家族，也不是要谈我们的生意。”
　　芮将军道：“是的，马先生，我们干一杯。”
　　他们互相举杯，宴会的气氛也不错。
　　马狮龙觉得，宴会之中，人人也十分快乐，但只有一人，他的表情是怪异的。
　　也许，他的人生转变得实在太大，大到在一时之间，他无法适应。
　　吴瀚文本是代表一个大买家，来与芮将军接洽的，而且他已有了打算，准备做完了这笔大交易之后，他便决定洗手，从此脱离江湖。
　　可是，如今他却变成了芮将军的妹夫。
　　他来泰北的另一个目的，是要找回自己的妹妹，这个目的亦已达到，可是，他的妹妹却成为了芮将军的太太！
　　这转变太大了，他一定要一些时间，才能加以适应。
　　宴会完毕，芮将军亲自送马狮龙与达多到门外，并道：“马先生，我早已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明天，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下。”
　　马狮龙道：“芮将军，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情，希望向你请教一下。”
　　马狮龙与达多回到那间旅店一般的寝室。
　　马狮龙问道：“达多，你觉得芮将军是个怎样的人？”
　　达多道：“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怎么？与传说中大大不同？”
　　“是的，传说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可是，他并不恶，而且对人和蔼。”
　　“传说中还有甚么不同？”
　　“传说中他统领很多兵士，神出鬼没，连政府的军队也怕了他。”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的竟是吴瀚文，马狮龙连忙站起来。
　　吴瀚文道：“马兄，我们好好的谈一下好吗？”
　　马狮龙并没有反对。
　　他们离开房间，一直来到外面，外面是一个恬静无人的小花园。
　　吴瀚文道：“马兄，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记得你来的目的吗？”
　　“当然记得。”
　　“那么你有甚么打算？”
　　“我……我还未有决定。”
　　“你要快些决定这一个……”
　　“吴瀚文，你似乎太紧张了，芮将军如今是你的妹夫，而你害怕我会……”
　　“不，我怀疑那人并非芮将军。”
　　“甚么？”
　　“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不过，假若你要采取甚么行动，我会支持你。”
　　“你以前见过芮将军吗？”
　　“没有。”
　　“那么，你怎知他是假的？”
　　“我从水晶的口中探知。”
　　“那么，你打算……”
　　“如今我没有甚么打算了，我只想与水晶离开这个地方，双宿双栖。”
　　“为甚么你会来告诉我这些？”
　　“因为……因为我恐怕你因我而忘记你的任务。”
　　说到这里，吴瀚文似要回去。
　　马狮龙并没有阻止他，他回到寝室时，达多已睡着了。
　　马狮龙躺在床上。
　　可是，他一直左翻右转，无法入睡。
　　吴瀚文究竟在弄些甚么玄虚？
　　他对自己说这一番话，又是甚么意思？
　　吴瀚文整晚都似心神不定，难道他是发现了芮将军是假的，还是要说服水晶？
　　水晶又怎会告诉他芮将军是假的？
　　假如芮将军真是假的，那么水晶又是甚么身份？
　　揭穿自己的身份秘密，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她为甚么要这样做？
　　马狮龙越想越糊涂，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翌日下午，芮将军亲自来请马狮龙，并说要带他去参观一下他的土地。
　　他们一起来到一个直升机的停机坪。
　　马狮龙道：“你的妹夫吴先生呢？”
　　“他在昨天已参观过！”
　　不久，有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这架直升机并不是前天接他们前来的那架，这架新式得多了。
　　机师下机，对芮将军恭敬地鞠躬。
　　然后，机师用泰语向芮将军说了一番话。
　　芮将军听了，有点怒意。
　　马狮龙道：“他不愿驾直升机载我们？”
　　“不，我的命令他们永远也不敢违抗。”
　　“那么，他是要求……”
　　那机师脱下了太阳眼镜，马狮龙望着他，只见他的脸上有一条刀疤，由左太阳穴一直划过右面颈项。
　　那是海盗，在海上那些毫无法度的海盗。
　　芮将军道：“他要求报一刀之仇。”
　　马狮龙心中一惊，他并不是害怕海盗的要求，而是感到这个芮将军——可能是假的芮将军，竟会纵容自己的下属做这无聊的事情！
　　不，不会的。
　　另一个念头又起——芮将军是要利用这个海盗来杀自己，他不好意思动手，是因为自己在过去几天对付土人、帮他证婚，总算是有些恩惠！
　　不过，无论如何，马狮龙一定要好好对付这个海盗。
　　芮将军道：“你是我的客人，我不应……”
　　马狮龙道：“不，你让他来吧。”
　　芮将军传过话，站在一旁。
　　那人向马狮龙稍一躬身，便扑过来。
　　马狮龙稍退，避开了那人连续的几下手刀，然后，窥准他的力度将尽，一连攻了几招。
　　那人似乎极为急功近利，一连出了几招之后，见不得逞，竟然抽出了一柄刀。
　　马狮龙看着他的刀。
　　芮将军道：“放下刀子。”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一连劈了马狮龙几刀，每一刀都是劈向他的脸部，他似乎要在马狮龙的脸上，划回一条长疤痕才甘心。
　　马狮龙心想，这个根本是没有人性的海盗，以前不杀他，只是一念之仁，想不到他日夕念着报仇，自己岂能再放过他？
　　于是，他连忙两个转身，已闪近那人，那人刀来刀去，马狮龙一脚踢出，踢向他的足踝！
　　那人腿一软，稍失重心。
　　马狮龙已趁此机会，一手夺过那人的刀，并且猛力刺出。
　　芮将军道：“我早已说过，你这一辈子也不及马先生！”
　　马狮龙听了这话，猛然收势。
　　芮将军道：“快向马先生行礼！”
　　马狮龙见他果然行礼，心想不要在他主子面前丢尽他的威风，于是也稍欠身，把刀递回给他。
　　可是，刀一到他手，那人竟又立时刺出。
　　马狮龙并没有准备，但他反应极快，一缩身，左脚挑起那人猛刺的刀，并且跃上去，把刀接过，一刀刺下。
　　这一连几个起落，快速异常。
　　芮将军拍手道：“你果然是真的马狮龙！”
　　那海盗已昏倒，胸口流血。
　　芮将军一眼也没有再看那人，道：“上机吧！”
　　马狮龙有点犹豫，心想：“你可以上去，我又何必害怕？”
　　于是，两人上了直升机。
　　芮将军开动了引擎，直升机一飞冲天！
　　下面是广阔无际的田野，芮将军问：“你以为这些是什么？”
　　“稻田？”
　　“不，是罂粟！”
　　马狮龙看着这些罂粟田，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这么多的罂粟，提炼出来便是蚀人心魂、败人骨髓的毒物，看着这些青葱的植物，当它们成熟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要掉进深渊！
　　芮将军道：“马狮龙，我知你是一个与毒品作战的猛将，你憎恨毒物，你要把天下所有毒物铲除！”
　　马狮龙没有作声。
　　芮将军道：“其实我也有这个心愿。”
　　这话使马狮龙睁大了眼睛。
　　“三年前，我从剑桥毕业，本来，我打算留在英国，继续我的药物研究深造，可是，我的父亲突然逝世，他是给人暗杀的，附近并不止我们这一家，整个金三角，不知有多少个像我们一样的，只不过我们是最大的一家，也是最触目的一家！”
　　直升机飞过另一边，开始有一些普通人家。
　　“有人暗杀我的父亲，是想夺去我们的生意，我在这个情形之下，不能不回来，也不能坐视不理，作为一个长子，我没有其他选择，我是研究药物的，我对毒品的祸害，比一般人都知道得清楚！”
　　“你仍然坚持你家族的生意？”
　　“你以为种罂粟、炼鸦片或其他毒物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吗？并不！罂粟一样是农作物，它需要农人的悉心料理，成熟之后，还要收割！
　　“收割谷物可以用机械，但罂粟却万万不能，因为罂粟的收割，并不是把整棵罂粟割下来，而是要把罂粟的果实用刀剖开，再小心收集那果实流出来的蕊汁，这种工作，不能在太阳出来之后做，一定要在太阳出来之前的一个小时开始！”
　　“这点我知道！”马狮龙道。
　　芮将军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也试过，试过叫我的手下改种稻米……”
　　“结果呢？”
　　芮将军摇摇头，道：“失败，彻底的失败！这里的人千百年来，一代一代的留传下来，他们只懂种罂粟，而最要命的是，这地方的泥土只适宜种罂粟！”
　　马狮龙道：“那么你只好……”
　　“不，我并没有放弃，不过，我只能局部的改良，你看！”他把直升机飞低。
　　马狮龙看得清楚，下面的并不是罂粟，而是一亩亩的稻田。
　　“我利用我的军队，协助一些民众改种稻米，三年了，总算有些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