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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宇内三奇踪迹杳
2025-03-02 16:15:19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无敌神刀尚大农浓眉一扬,又斥责道:“就算不知他是谁,听见他的批评,你也应该虚心接受!为师不止一次告诫你们,练武之人要虚怀若谷,不得争强好胜,你都听到那里去了?”
  小蛮牛低下了头。
  尚大农沉哼一声道:“现在你已知道他是谁了,还不赶快上前陪罪?”
  小蛮牛惶然一哦,连忙上前拜倒,道:“师叔,我……我向您陪不是了!大家都喊我小蛮牛,可能有些道理,我是太粗鲁了一点……”
  楚云彪一把将他扶起,笑道:“不怪你,不怪你。”
  尚大农朗声一笑,拉起楚云彪向客厅走去,豪爽地道:“走,咱们到里面去谈!”
  师兄弟手牵手进入厅上坐下,尚大农亲自捧一杯热茶递给楚云彪,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最近可好?”
  楚云彪面上陡露忧色,答道:“小弟亦不知师父近况,他老人家好像是失踪了!”
  尚大农神色一变道:“失踪了?”
  楚云彪点了点头道:“小弟下山已一年多,寻思久不见他老人家的尊颜,就特地转回天目山探望,但是却发现他老人家不在洞中,而且洞中器具散乱一地,看那情形,似是师父曾在洞中与人发生一场恶斗。”
  尚大农虎然站起,惊问道:“你是甚么时候回山发现的?”
  楚云彪道:“大约是三个多月前。”
  尚大农脸上现出责备之色,道:“怎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
  楚云彪道:“小弟看出情形有异,就立刻赶去百丈峰谒见‘抓痒老人’;师哥您知道师父和‘抓痒老人’是莫逆之交,他们时常来往谈心奕棋,可是小弟去到百丈峰‘抓痒老人’的那间草庐时,又发现‘抓痒老人’已人去屋空,而屋中的情形,亦是一片零乱!”
  尚大农一对精眸渐渐迸射出锐利的冷芒,沉声问道:“你有没有再去莫干山找‘酒虫饶卫公’问问?”
  楚云彪点头道:“有的,结果情形亦是相同,酒虫饶卫公也不见了。”
  尚大农浓眉紧皱,沉吟道:“这就怪了,宇内三奇竟同时神秘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楚云彪道:“后来小弟又到几处师父可能去的地方打听,他们都说没见到师父的形踪,因此小弟就赶来师哥这儿。”
  尚大农满面严肃地道:“奇怪,愚兄虽然不常出门,但是武林中发生的事,愚兄都可获知,何以师父他们宇内三奇失踪的消息,却没有传到这儿来呢?”
  楚云彪道:“这是因为小弟虽然到处找寻师父,但并未向人说明师父失踪之故。”
  尚大农讶然道:“你为何要隐瞒此事?”
  楚云彪道:“师哥应该明白,宇内三奇失踪的消息若然传开,武林将会发生何种事情!”
  尚大农点点头道:“唔,不错,在真相未明之前,最好暂时不要声张,以免邪恶之辈乘机兴风作浪。”
  楚云彪道:“小弟此番之来,即是要和师哥商量一个寻找师父的办法,师哥可有甚么高见?”
  尚大农负手来回踱步,沉思良久之后,才道:“愚兄离开师父已经十多年,对师父及‘抓痒老人申屠杰’,‘酒虫饶卫公’的近况不太了解,师弟可知他们三老曾经同时和某些人结下梁子?”
  楚云彪摇头道:“没有,师父和他们两位惩治过的歹辈自然不在少数,但小弟从未听过师父提到他们三人曾经同时与人结仇。”
  尚大农道:“当今武林,武功在宇内三奇之上的,白道方面似乎只有一位活枯佛;黑道方面,能与宇内三奇分庭抗礼的似乎也只有‘八臂魔君边无界’、‘玉面魔女’宜雪兰、‘假圣人杜敬堂’、‘僵尸婆孙二娘’四人……”
  楚云彪道:“活枯佛不去说他,八臂魔君、玉面魔女、假圣人、僵尸婆这四人,与师父他们三位一向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并无任何深仇大恨,似乎不致于联合去杀害师父他们三人吧?”
  尚大农抿了抿嘴唇道:“话虽如此,但除了这四人之外,还有谁能使师父他们三人失踪呢?”
  楚云彪道:“这四人中,只有八臂魔君常居九宫山万花宫,其余三人行踪飘忽不定,要想找到他们,只怕不容易。”
  尚大农毅然道:“那就先去九宫山万花宫踩探一下,咱们兄弟一道去!”
  他说到这里,向楚云彪一招手道:“来,到屋内去,愚兄介绍你嫂子和你见见面。”
  楚云彪欣然而起,随着他往屋中走去,一面问道:“师哥有几个孩子?”
  尚大农道:“只有一个男的,今年才三岁。”
  两人来到屋中庭院,只见一个小男孩朝尚大农飞奔过来,大叫道:“爹!爹!我要吃糖!”
  尚大农蹲下身子,张臂将小孩抱住,笑道:“别胡闹,你娘呢?”
  小孩道:“在房子里。”
  尚大农一指楚云彪道:“这位是爹的兄弟,你叫他一声叔叔。”
  小孩颇有父风,很大方的向楚云彪行了一礼,叫道:“叔叔。”
  楚云彪含笑道:“好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道:“我叫尚一龙!”
  尚大农道:“去叫你娘出来,说有人来了。”
  尚一龙吵嚷着道:“不,不,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尚大农恼笑道:“不行,老是吃糖,会蛀牙的,快去!快去!”
  尚一龙不依,叫道:“我不怕蛀牙!”
  正吵闹间,忽听院中有个妇人的声音道:“一龙,你又想挨打了?”
  随着话声,一个年约三十出头,姿色清丽的妇人由回廊转出,姗姗走了出来。
  尚大农起立笑道:“师弟,她就是你嫂子!”
  楚云彪连忙迎上两步,拱手一揖道:“小弟云彪,拜见嫂子。”
  那妇人望望丈夫尚大农,面有错愕之色,喃喃道:“这是……”
  尚大农道:“这位便是我的师弟,我时常跟妳说起的楚云彪。”
  那妇人“喔”了一声,立时检衽一福道:“原来是云彪叔,几时来的?”
  楚云彪恭谨地道:“小弟刚到。”
  那妇人笑道:“大农常常提到你,他说云彪叔聪明绝世,将来必能出人头地,今日见到云彪叔,果觉大农之言不虚。”
  楚云彪笑了笑道:“嫂子夸奖了,小弟愚钝得很。”
  那妇人问道:“吃过饭了没有?”
  楚云彪道:“吃过了,小弟昨夜走了一晚上的路,饥肠辘辘,刚才入城,就在街上吃了。”
  那妇人道:“既然来到金陵,怎不到这儿来吃饭?”
  楚云彪笑道:“小弟怕来得太早………”
  尚大农道:“美凤,妳替我打点一下,明早我要和云彪师弟出门。”
  那妇人一怔道:“何处去?”
  尚大农道:“九宫山万花宫。”
  那妇人吃惊道:“找八臂魔君边无界么?”
  尚大农道:“正是。”
  那妇人问道:“何事要找八臂魔君边无界?”
  尚大农便将恩师“刀痴百里发”及“抓痒老人”、“酒虫”三人同时神秘失踪之事说出,最后道:“当今之世,能使宇内三奇失踪之人,只有八臂魔君、玉面魔女、假圣人、僵尸婆四人,而这四人中,只有八臂魔君居有定所,所以要和云彪师弟决定去九宫山万花宫踩探一下。”
  那妇人颔首道:“此事刻不容缓,何不立刻动身呢?”
  楚云彪一听此言,心中大是敬佩,暗道:“这位嫂子深明大义,真是难得!”
  尚大农道:“我已好多年未曾出门,今番远行馆中有许多事情要交代,明日再走不迟。”
  话声一顿,又道:“妳先去厨下吩咐一桌酒席,好为云彪师弟洗尘。”
  那妇人应了一声,抱起儿子尚一龙,转入院内去了。
  楚云彪目送她身形消失于院中后,才转对尚大农笑道:“师哥这位贤内助,很有江湖人的义气,她练过功夫吧?”
  尚大农道:“练过一些,愚兄和她便是在江湖上结识的。”
  楚云彪忽然想起昨夜在城外坟场所遇之事,便道:“师哥,您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尚大农颇觉他的问题来得太突兀,不由一呆道:“你问这干么?”
  楚云彪耸肩一笑道:“昨夜小弟在距此四十余里的一处坟场上遇见一桩怪事……”
  当下,便将所见情形说了一遍。
  尚大农大为惊奇,脱口惊诧道:“竟有这等事么?”
  楚云彪道:“小弟曾仔细察看过,那棺中女尸确已不见,而那个盗墓贼的颈部,也确有紫青扼痕,而且,那少年的确是被吓坏了,看样子不似是假的。”
  尚大农啧啧称奇道:“怪事!怪事!你说那女尸的姓名叫什么?”
  楚云彪道:“甄贾谷兰,据那少年说,她年仅十七八岁长得十分娇美。”
  尚大农又问道:“他说那女尸是金陵城中的人么?”
  楚云彪点头道:“正是。”
  尚大农沉吟道:“愚兄常听人说,死人的尸体在下葬之前,如被黑猫跳过,便会变为僵尸,只怕那女尸之变为厉鬼,便是这种情形……”
  楚云彪微笑道:“师哥也相信那种传说么?”
  尚大农道:“除此而外,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呢?”
  楚云彪道:“人死不能复生,那女尸之突然扼死盗墓贼,只有两种解释:一是诚如师哥所说,她下葬前被黑猫跳过,因此变成僵尸;一是她根本没有死——”
  尚大农立刻摇头道:“不可能!即使她没有死,而她的家人误以为她死了,把她抬去埋葬,但是人是要呼吸空气的,岂有被埋入地下而仍能不死之理?”
  楚云彪道:“小弟的意思是说:她可能是伪死的!”
  尚大农又摇头道:“伪死也不能不呼吸呀!”
  楚云彪道:“小弟以前好像听师父说过,武林中一种内功心法于行功入定后,就像死了一般,又譬如西域的瑜伽术,据说把人埋入地下数个月仍可不死,所以,小弟认为那女尸可能是伪死的成份居多。”
  尚大农惊讶道:“可是,就算她是伪死的,事后也必须有人将她挖出,她才能活命呀!”
  楚云彪道:“如果她练成了那门伪死的功夫,其他武功,想必亦极不俗,要自己破棺而出,似乎不难!”
  尚大农耸然动容,道:“这事当真透着蹊跷,待派愚兄几个门徒出去探听看看。”
  说毕,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未几,只见他含笑转回,说道:“愚兄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相信必能够查出那女尸是谁家的亡妻。”
  楚云彪道:“师哥若是有事情要交代,不必再来陪伴小弟了。”
  尚大农道:“好,愚兄带你到房里去歇歇。”
  他领着楚云彪进入一间厢房,命一仆人过来侍候,自己随即处理事务去了。
  楚云彪命仆人端来一盆水,擦洗一番,即和衣上床躺下,闭目假寐。
  也许是赶路疲倦之故,不知不觉间,竟真的睡着了。
  他一直睡到听见有人喊叫,才豁然惊醒,睁目一看,见师哥尚大农站在床前,不由窘笑一声,翻身坐起道:“什么时候了?”
  尚大农含笑道:“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楚云彪摩了一把脸,起立笑道:“一连赶了数十天的路,不觉为睡虫所袭……”
  尚大农道:“吃饭去吧!”
  两人来到饭堂,已见堂上摆着一桌丰盛的酒菜,旁边立着三个青年在恭候,尚大农为楚云彪介绍了他们三人的姓名,然后道:“这三人资质还不太坏,是愚兄较满意的门徒,我命他们来陪席,师弟以后有空,可得指导他们几手才好。”
  楚云彪谦逊一番,五人才叙礼落座,举杯畅饮起来。
  彼此敬过酒后,楚云彪一边吃菜一边问道:“师哥派出打听女尸之人回来没有?”
  尚大农道:“还没有,大概快回来了。”
  一言方毕,忽见有四个青年来到饭堂外,蜘躇不前,似是有事想进入禀报。
  尚大农一见色喜道:“回来了!回来了!”
  他接着向那四个青年招了招手道:“你们都进来吧!”
  那四个青年这才鱼贯而入,恭恭敬敬的向尚大农和楚云彪行礼,然后一排垂手肃立,其中一人恭声道:“师父,关于女尸之事,弟子等已打听清楚了。”
  尚大农急问道:“是谁家的亡妇?”
  那青年摇头道:“她不是金陵城中的人!”
  尚大农目光一凝,哦了一声道:“不然,是那地方的人?”
  那青年道:“弟子等走遍全城,打听的结果是:这半月来城中死了六个人,而这六个人都是老人,没有一个是名叫甄贾谷兰的。”
  尚大农道:“问过法师没有?”
  那青年点头道:“问过了,三家道坛的法师也说没有这样一个少妇死了。”
  尚大农皱眉道:“这就怪了,那盗墓贼的儿子说死者是本城之人啊!”
  那青年道:“弟子等一想女尸可能是居住城外之人,就去棺材店打听”
  尚大农点头道:“不错,不论是城里城外,都得去棺材店买棺材,他们怎么说?”
  那青年道:“本城共有四家棺材店,弟子等分头查询的结果是:东城门的一家半月来只卖出一口,死者是老婆子,南城门那家也卖出一口,死者是老人,西城门那家卖出两口,死者亦是老人,北城门那家——嘿,出了一桩怪事!”
  尚大农和楚云彪神色一振,齐声问道:“什么怪事?”
  那青年道:“弟子便是负责查询北城门那一家棺材店的,一走到店门口,只见店门只开一半,里面乱哄哄的,而且有人在啼哭”
  尚大农惊诧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青年凝容道:“店主人死了,是昨夜被他妻子扼死的!”
  尚大农惊喔一声道:“她怎么扼死了自己的丈夫?”
  那青年摇头道:“不知道!据说他们夫妻一向很恩爱,街坊邻居谁也不敢相信她竟会扼死自己的丈夫,而且……弟子到那店门口不久,便见两个公差押出那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一路喊冤枉,说她没有扼死丈夫……”
  尚大农追问道:“之后呢?”
  那青年道:“那女人被押走之后,弟子便进入店中问一个学徒,那学徒也说不出他师娘为何要扼死他师父,问到他们半月来卖出几口棺材时,那学徒答称卖出三口。”
  楚云彪接口道:“三口没错么?”
  那青年点头道:“是的,没错!”
  楚云彪道:“你刚才说全城死了六个人,东城门那家卖出一口,南城门那家卖出一口,西城门那家卖出两口,而北城门那家既是卖出三口,不是多出一口了?”
  那青年道:“正是,弟子就问他前来买棺材的三家丧家的姓名住处,他却只能说出二家,另外一家,他却说不上来,他只知道那一口棺材是在半夜里卖出去的,那时他在睡觉,不知买主是谁!”
  楚云彪问道:“你有没有问他,那口棺材是几天前卖出的?”
  那青年答道:“有的,他说是在五天前卖出的?”
  楚云彪道:“也许死者是城外之人……”
  那青年道:“如是城外之人,也一定会到城里来请法师做道场,但三家道坛的法师均称这半月来城外无人死亡。”
  楚云彪沉思有顷,道:“也许死者的家属未请法师做道场,故法师们不知道。”
  那青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尚大农道:“你们吃过饭,再分头到城外去打听,天黑之前回报下去吧!”
  四个青年躬身应是,退了下去。
  尚大农举杯劝酒,一面笑道:“看样子,的确有些邪门!”
  楚云彪喝了一口酒,道:“正是,小弟敢说那棺材店的主人并非被他的妻子扼死的!”
  尚大农讶笑道:“那么,是被那个女鬼扼死的了?”
  楚云彪道:“不是她,便是她的家属!”
  尚大农道:“目的何在?”
  楚云彪道:“假定她是人而非鬼,昨夜她扼死那盗墓贼后,因见小弟前往察看,为了不使她伪死的秘密外泄,或者不愿人查出她的家世,她或她的家属便去扼死那卖棺材的人。”
  微微一顿,又道:“两者之间,小弟猜想八成是她亲自动手的。”
  尚大农道:“如果她不愿有人知道她伪死的秘密,她还得杀死两个人……”
  楚云彪微笑道:“不错,一个是那盗墓贼的儿子,一个是小弟!”
  尚大农笑道:“师弟可要小心提防才好!”
  楚云彪毫无惧色,淡然一笑道:“小弟倒很希望她来;若非想去寻找师父的下落,她不来找小弟,小弟也会去找她!”
  尚大农道:“依师弟之见,她伪死而让人把她埋入地下,目的何在呢?”
  楚云彪皱了皱眉,道:“这个问题,小弟也想不通……”
  尚大农正要说什么,一眼瞥见饭堂门口走来一个丫鬟,见那丫鬟探头进入饭堂四下张望,便问道:“小梅,妳找什么?”
  那被称为“小梅”的丫鬟答道:“婢子在找一龙,刚刚还见他在厅上玩耍,谁知道一转眼就不见了。”
  尚大农道:“他不在这儿。”
  小梅“哦”了一声,转到别处寻找去了。
  一会之后,只听庭院中响起了一片呼唤一龙的声音,旋见尚大农的妻子走入饭堂,向尚大农问道:“大农,你看见一龙没有?”
  尚大农道:“没有啊!”
  那妇人颦眉道:“这可奇怪,他躲到那里去了呢?”
  尚大农道:“每个房间都找过了?”
  那妇人道:“找过了。”
  尚大农道:“那一定是跑到街上去了。”
  那妇人道:“没有,他们都说没有责他出去过。”
  尚大农神色渐呈不安,沉声道:“快叫他们仔细找找看吧!”
  那妇人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不久,呼唤尚一龙的声音,此起彼落,似有许多人帮着寻找,又过了一会后,那妇人满脸忧急的回到饭堂,说道:“妾身命人到街上找过了,也不见一龙的影子,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被人拐跑了呢?”
  尚大农面色一变,霍然站立起来道:“不至于吧!”
  楚云彪亦觉以师兄的名气,是没有人敢于拐跑他的儿子的,但是他心中却有一股不妙的感觉,当即起身道:“咱们都出去找找看,也许他偷偷溜到街上而跑远了。”
  尚大农道:“这条街上的居民都认得一龙,若有人看见他,一定会抱他回来。”
  他目露精芒闪动了几下,随即转对陪客的三个门徒吩咐道:“你们三人,另外再叫一个,速去四面城门守住,注意出城的行人车辆,快去!”
  那三个门徒齐声应是,领命急急出堂而去。
  尚大农随后步出饭堂,一直来到前面练武场,召集众门徒道:“你们都到街上去找,若有发现,即刻来报!”
  众门徒领命走了后,楚云彪道:“小弟也出去找找!”
  说着,举步欲去。
  尚大浓一把拉住他,道:“不必,有他们出去寻找就够了,咱们就在庭院中找找看,说不定那小把戏躲在哪个角落里睡着了。”
  于是,楚云彪便和他们夫妻俩,以及未出去的门徒仆婢等,仔细的在这庭院四处搜寻起来。
  这次大家找得很澈底,搜寻每间房屋所可能躲藏小孩的每个角落,但是找遍了整座金陵武馆的每一寸土地,终于证明尚一龙确实不在屋中!
  尚大农的妻子,忧心如焚,不禁掩面痛哭了起来。
  楚云彪问道:“师哥在这金陵开设武馆,可曾得罪了人?”
  尚大农摇头道:“没有。”
  楚云彪道:“武林人物呢?”
  尚大农又摇头道:“也没有。”
  楚云彪又问道:“一龙是不是经常跑到街上去的?”
  尚大农道:“很少自己跑出去,只有一次,那是半年之前,他乘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但很快就被邻居发现,把他抱回来。”
  楚云彪沉思道:“如非被歹徒抱走,应该不至丢掉才是……”
  尚大农连连皱眉,面呈凝重道:“就怕被歹徒拐走。”
  楚云彪道:“师哥的名气,大江南北妇孺皆知,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尚大农苦笑道:“师弟此言差矣!愚兄的名气虽有一些,但如一龙是在街上被人拐走的,那人怎会知道一龙就是愚兄的儿子?”
  楚云彪正要再开口,一眼瞥见一个门徒神色惶惶的由外奔入,便道:“看,有消息来了!”
  尚大农神色一振,连忙迎上那门徒问道:“怎么样?”
  那门徒喘着气道:“弟子在西城门那边探到消息,只不知那孩子是不是一龙……”
  尚大农急问道:“什么消息?”
  那门徒道:“在西城门下卖水果的一个老人说,约莫半个时辰前,他看见有个老婆子抱着一个小孩出城去,因那小孩一路啼哭,好像不愿让那老婆子抱着,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
  尚大农面色变道:“那卖水果的老人可曾指出那小孩穿的什么衣服?”
  那门徒道:“这一点弟子也问了,他说记不清楚,只记得那小孩长的很清秀。”
  尚大农立刻转对楚云彪说道:“师弟,愚兄追上去瞧瞧,你在馆内等着,若还有更确实的消息,就替愚兄作个决定。”
  楚云彪道:“好的,师哥快去。”
  尚大农拔步便向馆外奔去。
  楚云彪转向尚大农的妻子安慰道:“嫂子莫太悲伤,吉人自有天相,小弟相信一龙就会平安回来的。”
  那妇人饮泣不止,道:“我们夫妻只得那孩子,若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楚云彪道:“不会这么严重的,嫂子且请回房去歇歇吧!”
  那妇人道:“不,我要在此等候,一直到一龙回来!”
  楚云彪无奈,只得站在一旁陪伴。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渐黑,出去寻找的人陆续回来,都道没有找到尚一龙。
  那妇人放声大哭道:“一龙!我的儿啊!你究竟跑到何处去了?”
  楚云彪轻叹一声,搓着手道:“嫂子,不要哭了,他们在城里找不到一龙,足见一龙是被那老婆子抱去不错,如今大农师哥已然追去,猜想一定能追上那老婆子抱一龙回来的。”
  那妇人哭哭啼啼道:“去了大半天还不见回来,多半是把人追丢了!天哪!这叫我怎么活下去?这叫我怎么活下去?”
  她猜的没错,这天晚上,一直到深夜,算算尚大农追出已四、五个时辰,仍不见尚大农回馆,显然如非追丢了人,便是有了意外!
  楚云彪决定追上去察看究竟,便向那妇人道:“嫂子,大农师哥脚力甚隹,既然到现在还不回馆,只怕有什么意外,小弟追上去看看如何?”
  那妇人已哭得泪干声嘶,闻言沙声道:“好的,你快去!你快去!”
  楚云彪拱手一揖,大步往外走来。,
  刚要跨出墙门,忽见有个门徒扶携着一个中年瞎子走进墙门,看那中年瞎子似是本地之人,不由神色一愕,住足问道:“什么事?”
  那门徒一见楚云彪迎面走到,连忙行了一礼道:“回云彪师叔,这人是在本城替人捏脚的潘瞎子,他说有个人要他带话来,是有关一龙之事。”
  尚大农的妻子一听之下,立即奔跑过来,急急的问道:“快说!快说!我儿子在那里?”
  那门徒伸手拍拍中年瞎子的肩膀,说道:“潘瞎子,这位是我们师母,你说话吧!”
  中年瞎子清了清喉咙,说道:“刚才;小人在居之安客栈替人捏脚出来,忽然有个人一把拉小人,说:‘瞎子,你要不要赚一两银子?’——”
  尚大农的妻子忽然插口问道:“那人是个什么样子?”
  潘瞎子呆了呆,道:“这个……这个小人怎么知道?”
  尚大农的妻子这才想起对方是个瞎子,不由脸色一红,现出几分尴尬道:“多大年纪,听得出来么?”
  潘瞎子道:“听声音,似是五十出头之人,嗓门低沉有力,听了叫人害怕……”
  楚云彪道:“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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