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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 公平决斗除后患
2025-03-02 16:47:44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贾谷兰喜“哦”一声,又急问道:“野枯佛现在人在何处?”
  玩铃子道:“他带玉真子返回武当去了。”
  贾谷兰闻言心头大宽,喜道:“好极了!好极了!我正在为他担忧呢!”
  玩铃子问道:“甚么事?”
  贾谷兰道:“走,咱们到林中去谈,此地距飞豹关甚近,大家要小心一些!”
  当下,六人转入林中,围坐下来。
  田舍郎道:“听野枯佛说,贵帮已被迫归降二圣教,姑娘今天是怎么出来的?”
  贾谷兰玉脸微微一红,赧然道:“关于我的一切,你们想必都听野枯佛说过了?”
  玩铃子笑道:“正是,原来妳就是那个伪死的甄贾谷兰,妳真会捉弄人啊!”
  贾谷兰羞笑道:“为了逃避螳螂王的报复,不得不如此,希望诸位莫怪。”
  葛大宝问道:“现在螳螂王已知妳是贾谷兰了吧?”
  贾谷兰道:“是的,泄漏我身份的是我爹的一名部下,他叫‘赛诸葛尹文亮’,也即是我在鄱阳城中遇见的那个算命先生,他背叛敝帮加入二圣教,泄漏了我伪死的秘密,但因二圣教主要收伏我爹作他的八大护法之一,故严令螳螂王不得追究私仇……”
  当下,将伪降二圣教的经过说了一遍。
  小淘气窦三接着问道:“那二圣教主当真是个连体人么?”
  贾谷兰道:“不错,他们的背部粘在一起,大的叫大圣君,老二叫二圣君,两兄弟都是教主,彼此轮流作主一天,今天又轮到二圣君作主。”
  小淘气好奇的又问道:“他们是生下来就粘在一起的么?”贾谷兰点头道:“是的,他们应该是双胞胎,不知何故竟成了连体人。”
  小淘气笑道:“真有意思!那么他们走路的时候,就得一个向前,一个往后退了?”
  贾谷兰道:“正是。”
  小淘气道:“吃饭一起吃?睡觉一起睡?”
  贾谷兰道:“当然。”
  小淘气道:“拉尿的时候怎么办?是否一个要拉尿,另一个也得跟着脱裤子?”
  玩铃子笑喝道:“窦三,你好无礼,怎可向人家姑娘问起这个?”
  小淘气耸耸肩笑道:“小叫化愈想愈有兴趣,真想立刻去一开眼界。”
  田舍郎一本正经的问道:“贾姑娘,楚老弟的情形怎么样了?”
  贾谷兰道:“他易容化名,混在飞豹关中,颇得二圣教主的器重……”
  又将楚云彪的现况及自己离开飞豹关的原因说出。
  大家一听飞豹关外埋设厉害无比的“地心鬼雷”,不禁大为吃惊,玩玲子问道:“那种东西是用甚么制成的?”
  贾谷兰道:“自然是用火药制成的,但他们制造得如此巧妙,使人一踏中它便会爆炸,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田舍郎皱眉道:“那东西埋在地下,是不是看不出一点痕迹?”
  贾谷兰道:“我想是的,要是看得出痕迹,也就没用处了。”
  田舍郎道:“还好在此遇上妳,我们五人正准备今夜入关一探呢。”
  贾谷兰道:“二圣教主正在飞豹关教练红沙阵,预料过两天即将往飞狐关,等他们离开飞豹关之后,咱们再攻入关中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田舍郎道:“如何避开那些地心鬼雷?”
  贾谷兰微笑道:“到时我自有方法。”
  玩铃子接口道:“为何要等二圣教主走了之后再动手呢?”
  贾谷阑道:“理由有二,一是二圣教主身手异常厉害,他们还有一种武器名叫‘飞龙爪’,简直百发百中,无人能抗,二是家父及巨无霸尉迟老前辈尚在关中,他们都因服食‘圣酒’被迷失本性,除接受教主的指挥之外,认不得其他亲友,要是咱们在这时候发动攻击,二圣教主命令他们出手,咱们如何还手?”
  葛大宝道:“对,我总不能够跟师父自相残杀啊!”
  玩铃子问道:“家师情况怎样?”
  贾谷兰道:“令师情况好一些,单日不担任关主的职务时,没有饮圣酒,头脑很清醒,只不过服下另一种名叫‘蚀骨露’的东西,暂时失去功力而已。”
  小淘气接着问道:“还有我师父怎样?”
  贾谷兰道:“令师奉命带领敝帮二十五个兄弟前往飞虎关,大概不日可回。”
  悟明和尚也问道:“家师呢?”
  贾谷兰道:“令师也奉命带领二十五个兄弟前往飞凤关。”
  田舍郎问道:“贾姑娘有没有听到关于家师的消息?”
  贾谷兰摇头道:“没有。”
  小淘气又问道:“妳说飞狐关在东梁山上,飞虎关在铜官山上,飞凤关在石钟山上,是不是?”
  贾谷兰道:“正是。”
  小淘气道:“那么,除飞狐关一日可到之外,飞虎、飞凤二关都要走上几天才能到达,方才你说饮下一杯圣酒只能使人迷失本性一日,既然如此,家师及苦行僧在离开风云坪一天之后即可恢复神智,到了那时,家师及苦行僧岂不可以乘机脱逃?”
  贾谷兰道:“这个问题我也曾想到过,曾向樊小琼套问,她说二圣君暗中又派两名部下携带圣酒尾随于令师及苦行僧之后,当计算令师及苦行僧即将清醒之际,他们便再取出圣酒给令师及苦行僧饮下,所以令师及苦行僧不可能有清醒的时候。”
  小淘气道:“饮下圣酒既能使人迷失本性,何以又能替二圣教主办事?”
  贾谷兰道:“二圣教主身怀一种名叫‘摄魂大法’的邪术”
  语方至此,忽有所觉,连忙低声道:“好像有人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身形一掠,悄然窜入一丛野草中,静静蹲伏下来。
  田舍郎、玩铃子、小淘气、葛大宝、悟明和尚四人,也听到林中一阵轻微的响动,心知有武林人物,正朝这方面走过来,当即四下散开,迅速躲藏起来。
  响声,愈来愈近,是一个人拨树枝的声音!
  须臾,来人出现了。
  正是奉命跟踪贾谷兰的王鹏!
  他由一片密密的矮树林中走出,一路东张西望,口中喃喃骂道:“他奶奶的熊,才一转眼工夫就逃得无影无踪来,这下回到关中,可如何向教主交代?”
  躲在一颗巨石后面的小淘气忽然站了起来,笑嘻嘻道:“喂,老兄,你在找甚么东西呀?”
  王鹏冷不防吓了一大跳,马步一沉,竖掌准备应变,口中大喝道:“你是谁?”
  小淘气朝他扮了个鬼脸,笑道:“嘿,老兄难道看不出我是个小叫化?”
  王鹏轻哦一声,紧张的神色稍退,直起腰干问道:“你在此干甚么?”
  小淘气绕石走出,答道:“小叫化来这儿缴纳地租。”
  王鹏呆了呆道:“缴纳地租?”
  小淘气笑道:“另一名称叫作出恭!”
  王鹏面上一红道:“小鬼,居然敢跟你家大爷开玩笑么?”
  小淘气道:“冤枉,小叫化说缴纳地租,不是比较文雅么?”
  王鹏也不禁笑了,问道:“这儿距离城市很远,你怎么老远跑到这儿来出恭?”
  小淘气道:“小叫化是由此经过的,并非特地跑到这儿来出恭的啊。”
  王鹏道:“你叫何姓名?”
  小淘气道:“小叫化幼失爹娘,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嗳!我的命好苦呀!大爷,您施舍几个吧!”
  说着,伸手要钱,装出可怜兮兮之态。
  王鹏声调一沉道:“我问你,你刚才可曾看见一个姑娘由此经过?”
  小淘气道:“是不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姑娘?”
  王鹏色喜道:“正是!正是!你看见了?”
  小淘气点头道:“看见了。”
  王鹏急问道:“你看见她往那方向跑的?”
  小淘气耸耸肩道:“这个么……嘿嘿,小叫化已两天没吃饭了,没力气说话啦!”
  王鹏连忙掏出一些碎银,塞到小淘气手里,道:“快说,那姑娘往那方向跑的?”
  小淘气看了看手里的碎银,不满意的摇头道:“我的大爷,您既有意追姑娘,何不慷慨一些,这点银子不够小叫化吃一天呀!”
  王鹏眼睛一瞪,喝道:“妈的,你想乘机敲竹杠?”
  小淘气点头道:“不错,小叫化穷得要命,遇有机会,总不放过!”
  王鹏怒容陡现,似想发作,但又想到人要紧,当下又掏出一些递给他,沉声说道:“这样够了吧!”
  小淘气把银子纳入怀中,笑道:“我看你即使追到那姑娘,也别想赢得那姑娘的芳心……”
  王鹏道:“少废话!”
  小淘气道:“真的,追姑娘,出手要大方,像你这么小气”
  王鹏一把抓住他的左臂,沉容喝叱道:“妈的头,你再说一句废话,老子就扭下你的脑袋子!”
  小淘气叫痛道:“哎啊!快放手,小叫化告诉你便啦!”
  王鹏依言松手,喝道:“快说!”
  小淘气冷冷道:“那位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手一指贾谷兰躲藏之处,接着道:“她就躲在那片草丛里!”
  贾谷兰盈盈而起,含笑道:“这位壮士,你找我干么呀?”
  王鹏心头一震,不觉呆了。
  小淘气趁他发呆之际,上前拉起他的右腕,笑道:“来,走,走近一些才能看得清楚!”
  王鹏突感脉门一紧,方待挣扎,全身业已酸麻无力,一时震骇欲绝,失声道:“好啊!原来你们是同党……”
  小淘气用力将他拖倒,叱道:“跪下!”
  王鹏脉门受制,无力反抗,被他一拖之下,果然双膝一屈,面朝贾谷兰跪了下去。
  这时,田舍郎、玩玲子、葛大宝和悟明和尚亦相继现身走出来。
  王鹏面色阵阵发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贾谷兰移步走到他面前,含着娇笑道:“你叫甚么?”
  王鹏不肯回答。
  贾谷兰猛可玉掌连挥,劈劈拍拍的掴了他数下耳光,然后又吃吃娇笑道:“你贵姓大名?”
  王鹏道:“我……我叫王鹏。”
  贾谷兰道:“我曾在飞豹关中见过你,你在关中担任何职?”
  王鹏道:“头目。”
  贾谷兰道:“是二圣教主,命你出来跟踪我的吧!”
  王鹏道:“是的。”
  贾谷兰道:“为何要跟踪我?”
  王鹏道:“我们教主想知道妳请求离开的目的,命在下暗中跟踪,然后回去报告。”
  贾谷兰笑道:“我早就发现你在跟踪,本想摆脱你就算了,如今既然擒到了你,就要问你一些事情,你若不愿吃苦,可得好好回答。”
  王鹏道:“妳别忘了令尊及你们金盾帮的二十一个兄弟尚在飞豹关中!”
  贾谷兰道:“是,但我杀了你后,二圣教主也不见得会处罚家父敝帮兄弟,因为我没有归降二圣教,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
  王鹏面色微变,默然不语。
  贾谷兰笑了笑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飞豹关外遍布‘地心鬼雷’,但一定有识别的标记,你肯告诉我么?”
  王鹏道:“我不知道!”
  贾谷兰转对玩玲子笑道:“玩铃子,你喜不喜欢揍人?”
  玩铃子点头道:“喜欢!”
  跳上一步,登时拳脚交加,打得王鹏面色发青,鼻孔流血!
  贾谷兰笑道:“你不能叫喊,你一叫出声,我立刻要你的命!”
  王鹏果然不敢开声喊叫,但挨了一顿毒打之后,已感忍受不了,不禁迸出一句话来道:“妳听我说!”
  贾谷兰打手势命玩玲子住手,笑问道:“你说说看。”
  王鹏喘气一阵,才道:“在下真的不知有无识别‘地心鬼雷’的标记,只知关外面有四条小径没有埋设‘地心鬼雷’,方才便是从其中一条走出来的。”
  贾谷兰道:“那么,你就告诉我那四条小径如何走!”
  王鹏哭丧着脸道:“那些小径曲曲折折,要在下带路可以,要解说可难啊!”
  贾谷兰问道:“你是说那四条小径不是明显可以看出来的?”
  王鹏道:“正是,前天深夜,杜关主曾带领我们在每条小径上来回走了一趟,在下只记如何走,却无法用嘴巴说出来。”
  贾谷兰沉思片刻,环望众人问道:“各位,咱们该如何处置此人!”
  田舍郎道:“自然不能放他回去。”
  贾谷兰道:“当然,但若把他带在身边,可也是个累赘。”
  王鹏颤声道:“贾姑娘请开恩放在下逃生吧,在下如今被你们擒住,也不敢回关覆命了。”
  贾谷兰摇头道:“不行,你的任务虽然失败,仍可回去报告二圣教主。”
  王鹏道:“在下发誓不回去便了。”
  贾谷兰又摇摇头道:“你不用起誓,你家姑娘不信这一套!”
  小淘气道:“杀了他不就得了?”
  贾谷兰沉吟道:“这不好,有失人道……”
  田舍郎一顿手中铁钯,说道:“在下有个主意,就让他和在下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他若能打死在下,就放他回去,否则,他就得死在在下这把铁钯之下!”
  贾谷兰欣然道:“这主意不错,给他一个机会,他死了他不得怨咱们。”
  转回螓首,笑望王鹏问道:“你愿意么?”
  王鹏看了田舍郎一眼,见他土头土脑,觉得有获胜之望,乃答道:“好,但你们说话须得算数,在下若侥幸获胜,你们须得让在下离去。”
  贾谷兰笑道:“你放心,我们说一不二,但是你和田舍郎生死未分之前,不得逃走,否则我们就要出手了。”
  王鹏道:“就这么办!”
  忽然面色一变,惊望田舍郎道:“他……他就是田舍翁的传人田舍郎?”
  贾谷兰噗哧一笑道:“不错!”
  王鹏神色略现不安,皱了皱眉道:“也罢,今天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贾谷兰退开数步,说道:“小淘气,你可以放手了。”
  小淘气应声松开他的腕脉门,纵退数丈,守住一边;玩玲子,葛大宝、悟明和尚也各退去一边,五人远远围立四周,防备王鹏逃走。
  王鹏揉了揉右腕,慢慢站起,然后探手入怀,抽出一柄软剑来。
  贾谷兰一见他的武器,心中颇替田舍郎担忧,口中笑道:“瞧不出你也会使用软剑,我听说能使用软剑的人,身手都很高”
  转对田舍郎又笑道:“田舍郎,你可要当心,别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田舍郎道:“不会。”
  他步上数尺,正对王鹏,双手平握铁钯,说道:“王鹏,你可以出手了。”
  王鹏揄动右臂,皱眉道:“别急,在下这条手臂还有些酸——”
  左手突扬,软剑直卷而出!
  田舍郎没有料到他是左撇子,更未想得到他会口是心非,一时招架不及,慌忙把头一低,闪避来剑。
  “刷!”的一响,他头上的草笠,被王鹏的软剑劈去笠尖,险些伤及头部!
  王鹏乘势进逼,厉叱一声,软剑一圈一吐,潜如游鱼,改向田舍郎的下盘攻去。
  田舍郎手中铁钯一沉,架住软剑,雷吼道:“且慢!”
  王鹏一怔,收剑退开了两步,问道:“有何不对?”
  田舍郎面色铁青,似甚愤怒,冷冷道:“你对人一向就是这样么?”
  王鹏惑然道:“我怎么样?”
  田舍郎一字一字顿道:“你口中说手臂酸痛,却趁人不备发剑突击,这算甚么名堂?”
  王鹏一啊,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这可是笑话了,常言道兵不厌诈——”
  田舍郎钯柄猛抬,疾挑而出,大喝道:“你也试试我的诡诈!”
  王鹏大惊,侧身疾让,但也迟了一步,右臂顿被钯柄挑中,只听“卡杳一”一声脆响,臂骨折断了。
  田舍郎哈哈一笑道:“现在你觉得‘诡诈’可恶么?”
  王鹏已面如土色,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田舍郎铁钯一抬,喝道:“再吃我一钯!”
  铁钯朝他头上劈下,势如雷霆万钧!
  王鹏不敢举剑招架,闪避到一旁,接着欺身进步,软剑一式“龙飞凤舞”,直奔田舍郎的腹部点去。
  他是左撇子,故断了右臂仍可迎战。
  田舍郎攻势发动,却似长江大河澎湃不绝,只见他铁钯一横,变招又出,迎上了对方的软剑,去势凌厉异常,锐不可当。
  王鹏仍不敢硬接,迫得只好往后倒退。
  田舍郎如影随形,抢步直进,一铁钯,横扫下盘。
  王鹏突然大喝一声,跳起三尺,蹈隙疾上,抖直软剑,反削田舍郎左肩。
  田舍郎喝声“来得好!”身形微挫,手中铁钯蓦地竖直,刚好迎上了削到的软剑。
  “铮!”然一响,火星迸射!
  王鹏“登登登”颠出三步。
  田舍郎趁势猛进,―钯连一钯,一步赶一步,如狂风骤雨,一口气攻出了十几招。
  王鹏被迫硬接了数招,一条左臂业已发麻,终于握不牢软剑,被铁钯一招打得飞出老远。
  他情急拚命,猛然一抬脚,向田舍郎的心口踢出,大喝道:“老子跟你拼了!”
  田舍郎一闪身,转到他身右,铁钯一沉,但闻“噗”的一声,铁钯的爪子,结结实实的扒入他背心!
  这是致命的一击,王鹏上身一仰,双目暴瞪,挣扎了片刻,一颗头才垂了下去。
  田舍郎抬脚一踢,借力拔出铁钯,让他的身子倒下,说道:“回你老家去吧!”
  其实,王鹏还没倒下时,已经断气了。
  小淘气似是头一次看到田舍郎施展身手,大为叹服,吐了吐舌头道:“南山铁钯果然名不虚传,小叫化今后可不敢得罪你啦!”
  玩铃子笑道:“看他一脸忠厚,谁知发起横来,可真叫人吃不消。”
  贾谷兰道:“玩玲子,去把那把软剑拾回来,咱们须将他的尸体和兵器一起掩埋,不能让二圣教的人发现。”
  玩铃子走去捡回软剑,田舍郎用铁钯就地掘穴,把王鹏的尸体和软剑埋入地下,其余之人帮着把地上的血渍清除,忙了一阵才恢复平静。
  葛大宝道:“二圣教主若发现他失踪,必会怀疑是贾姑娘干的,不知他们将采取甚么行动?”
  贾谷兰道:“大概会派人出来追擒我,但这不要紧,如今有你们五人在我身旁,我不怕啦!”
  田舍郎道:“眼下咱们该怎么行动?”
  贾谷兰道:“找个偏僻之地藏起来,等二圣教主离开飞豹关之后,再去进攻飞豹关。”
  田舍郎道:“这地方算不算偏僻?”
  贾谷兰道:“这地方可不行,距离飞豹关太近了。”
  田舍郎道:“但若太远离飞豹关,如何能知二圣教主的行踪?”
  贾谷阑沉吟道:“嗯,这确是个问题……”
  玩铃子问道:“贾姑娘方才说飞狐关就在对面的东梁山上是么?”
  贾谷兰点头道:“不错。”
  玩铃子道:“那么,若要隐藏形踪,又能随时获悉二圣教主的动向,最好躲在江上。”
  贾谷兰眼光一亮道:“对!二圣教主若欲转往飞豹关,必会乘船过江,咱们若能找到一条船,便可躲在船上随时窥时窥探二圣教主的行踪动向,但那里去找一条船呢?”
  玩铃子道:“沿江一带必有船只,咱们去找找看吧!”
  贾谷兰道:“好,咱们一起去。”
  于是,六人动身出林,沿着大江向西走来。
  行约二里,果然找到一户渔家。
  那是独立户,建在距江边只有数十步的陆上,是半新不旧的草屋,屋外晾着一袭渔网,江边沙滩上则搁浅着一条小渔船。
  贾谷兰看了心喜道:“这地方很适当,要是那户渔家肯让咱们借住,又肯把渔船租给咱们使用,那就太一好了。”
  玩铃一子道:“待贫道去问问看。”
  说着,举步欲去。
  贾谷兰伸手拉住他,道:“你不行,让田舍郎去较为妥当。”
  玩铃子一怔道:“为甚么?”
  贾谷兰笑道:“田舍郎的模样就像个农夫,人家见了不会生疑。”
  田舍郎把铁钯交给葛大宝,说:“好,先由在下去探探口气。”
  贾谷兰问道:“你身上有银子么?”
  田舍郎道:“有一些。”
  贾谷兰道:“那么,要表现得慷慨一些,别忘了钱能使鬼推磨!”
  田舍郎点点头,迈步行去。
  来到独立户屋外,听不见屋内有人,乃开声道:“有人在家吗?”
  屋内立时响起一片“吱吱”之声,显然屋中人正由竹床起来。
  旋闻一个老人的声音问道:“是谁呀?”
  话落不久,人已在门内出现。
  年约六旬,身材瘦细,干枯的脸上满布皱纹,一双手却甚粗大,看来是个老渔夫。
  田舍郎拱手道:“老丈打扰了。”
  老渔夫惊讶的打量了他半晌,才问道:“老弟是……”
  田舍郎答道:“在下路经此处,口渴得很,意欲向老丈讨碗茶喝,不知老丈方便否?”
  老渔夫面上立现笑容,连声道:“有!有!老弟请进来!”
  田舍郎又一拱手,才举步走进去。
  老渔夫连忙倒了一碗冷茶端给他,笑道:“简慢!简慢,老弟请坐下喝吧!”
  田舍郎道谢接过,在屋中一条长凳上坐下,先把一碗冷茶喝下,才举目四望屋中情景,问道:“老丈是打渔的?”
  老渔夫道:“是的,是的。”
  田舍郎把空碗放上厅桌,又问道:“老丈的家小不在家么?”
  老渔夫笑道:“老汉没有家眷,打从年青开始就是光棍一条!”
  田舍郎轻啊一声道:“这么说,老丈是单独一人住在这里的了?”
  老渔夫点头笑道:“是的,是的。”
  田舍郎道:“这不嫌太孤寂么?”
  老渔夫道:“习惯了也就不觉孤寂了。”
  田舍郎问道:“老丈贵姓大名?”
  老渔夫道:“老汉姓阮,这一带的人都叫老汉阮罗汉。”
  田舍郎不解道:“罗汉?”
  老渔夫笑道:“因为老汉无妻无子,就像庙里的罗汉一般。”
  田舍郎一哦,笑了笑,问道:“老丈为何不娶妻室?”
  老渔夫忽然面色一黯,叹道:“老汉年青的时候不学好,因此没人肯嫁给我,如今年老了,才知道没个伴儿真是可怕。”
  田舍郎深表同情,道:“对,老来无伴,晚景凄凉,这是很痛苦的事,在下家乡有位老人也是这样,他年青的时候,因嫌女人麻烦,不愿娶妻,而且自认体格健壮,甚么活儿都干得来,还经常取笑那些有老婆管束的人,可是后来他老了,体力不济了,只好用竹筒挑水。”
  老渔夫一怔道:“用竹筒挑水?”
  田舍郎道:“是啊,因为用水桶挑水已经挑不动,只好用竹筒了。”
  老渔夫苦笑道:“哼,总有一天,老汉也得用竹筒挑水了。”
  田舍郎道:“老丈何不找几个人来同住?”
  老渔夫一耸肩道:“谁肯和老汉同住呢?”
  田舍郎笑道:“在下可以和老丈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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