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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少妇坟扑朔迷离
2025-03-02 16:16:26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尚大农含笑缓缓道:“一位是师傅他老人家,另一位便是你!”
  楚云彪哑笑一下道:“师哥莫说笑,小弟开始练‘斩魂十八式’时,师哥已在武林中博得‘无敌神刀’的美誉,小弟无论如何是比不上师哥的。”
  尚大农道:“不,愚兄相信你的火候必已超过了我,当初师傅收愚兄为徒时,曾一再表示他要一脉单传,绝不再收二徒,但后来他老人家却又收了你,你知道这是甚么原因么?”
  楚云彪发怔道:“甚么原因?”
  尚大农道:“因为他老人家发现你的根骨奇佳,资质聪慧远在愚兄之上,因此破例又收了你,故愚兄相信你在‘斩魂十八式’上的造诣,必然已超过了愚兄!”
  楚云彪摇头笑道:“师哥太高估小弟了。”
  尚大农笑道:“愚兄也希望你的造诣超过我,在武林中争得一席崇高地位,这样才不辜负师傅他老人家对你的栽培。”
  楚云彪点点头道:“小弟也希望能不辜负他老人家的厚望,只是江湖上险恶重重,小弟阅历尚浅,今后还望师哥多多赐教。”
  尚大农道:“说到江湖阅历,愚兄也是浅得很,因为愚兄不常外出行走……”
  楚云彪见他面有“感慨”之色,便乘机问道:“师哥为甚么要开馆授徒?师傅他老人家对师哥的开馆授徒,好像不大愉快呢?”
  尚大农轻叹一声道:“愚兄开馆授徒实非得已,因为……咳!一言以蔽之,即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楚云彪笑问道:“此言何解?”
  尚大农道:“那年愚兄离开师傅不久,就邂逅了你嫂子夏美凤,我们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便禀明师傅结为夫妇,不久她便有了身孕,但因有一次与人动手,在剧烈博斗中动了胎气,竟告流产,愚兄觉得不该带着她行走江湖,便决定在金陵定居下来,而为了要生活,只得开馆授徒,赚些束脩过日子,就这样一耽十多年,成了一个凡夫俗子……”
  楚云彪道:“这也没有甚么不对啊。”
  尚大农苦笑道:“但是年轻时候的一番抱负,却因此抛到脑后了!”
  语声微顿,续道:“所以愚兄现在要提醒你注意一下,如果你有着崇尚的抱负,想做些除暴安良的义举,以后见到美丽的姑娘时,可千万不要动心,因为女人是水做的,她会把你的一切溶化掉!”
  楚云彪哈哈大笑起来。
  尚大农忽然举臂一指前方道:“过去不远,便是坟场,那夜你就是在那片坟场上发现‘甄贾谷兰’死而复活的吧?”
  楚云彪神色一振道:“正是,咱们进去瞧瞧如何?”
  尚大农道:“好,去仔细勘察一番,看能不能另有发现!”
  于是,两人催骑向前疾驰。
  不一会,已驰到坟场边畔,两人在路旁下马,把坐骑拴在一株梧桐树下,即举步进入坟场。
  楚云彪走在前面领路,行了一程,在距离“甄贾谷兰”的假坟约五十丈处,忽见那座坟前站着两个人,不由心头一动,立时伏下身子。
  尚大农亦甚机警,跟着伏下,低声问道:“甚么事?”
  楚云彪探头窥望,轻轻说道:“有两个人站在甄贾谷兰的坟墓前!”
  尚大农面色一变,急问道:“在哪里?”
  楚云彪一指那座假坟的方向道:“那边,距此约五十丈处——看见没有?”
  尚大农循着他的指示探头望去,果然看见了那两个人,点点头道:“不错,他们好像在观察那座坟墓……”
  楚云彪道:“说不定这两人正是甄贾谷兰的部下,咱们掩近瞧个清楚如何?”
  尚大农道:“好,咱们蛇行过去。”
  当下,两人展动手脚,藉坟墓掩护身形,像两只壁虎,悄没声响的向前爬过去。
  不一会,两人已爬行到距甄贾谷兰的坟墓只有七、八丈之处,就在一座高大的坟果后面,伏了下来。
  这时,已可听到那两个人的谈话了。
  只听一个嗓门沉浊的人说道:“要知道里面的情形,只有一个办法……”
  另一个细声细气的人接口问道:“韦兄有何高见?”
  “挖开来看!”
  “嘎,这怎成?”
  “有何不可?”
  “她父亲知道了岂肯甘休?”
  “她父亲不会知道是咱们干的!”
  “这可难说。”
  “他如何能够知道呢?”
  “猜都猜得到!”
  “无凭无据,他即使猜到了是咱们干的,也奈何不了咱们,怕他怎的?”
  “但是……唔,韦兄当真确信这座坟墓被人动过么?”
  “不错,头一天我就来看过,那时这坟前并无泥土,而现在却有这许多泥土,可见曾有人动过这座坟墓!”
  楚云彪听到这里,大感奇怪,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夜所见到的情形,那夜他所见到的甄贾谷兰之墓已被盗墓贼挖开,而现在,对方两人竟对甄贾谷兰之墓是否被人动过表示怀疑,难道甄贾谷兰的坟墓已“恢复原状”了?
  他暗思至此,忍不住探出半个头,向甄贾谷兰的坟墓窥望过去。
  一望之下,他真的楞住了。
  一点不错,甄贾谷兰的坟墓,业已“恢复原状”了!
  只有墓前,还散着一些泥土,那显然是修复坟墓者的疏忽,他没有将盗墓贼挖出的泥土全部填回去,或者将泥土移开,打扫干净,因此,被瞧出破绽来。
  是谁修复了甄贾谷兰的坟墓的呢?
  一定不出甄贾谷兰本人或是她的家属!
  而,眼前企图挖开坟墓察看究竟的这两个人又是何来路的?当楚云彪一眼看见甄贾谷兰的坟墓时,也同时看清了那两人的面貌,只见那嗓门沉浊被称为“韦兄”之人,是个年近五十的彪形大汉,豹头圆目,一脸横肉,模样粗犷强悍,背上插着一柄金柄单刀。而说话细声细气之人,年约四十出头,身材十分瘦小,面形亦甚瘦削,颧凸腮凹,门牙外露,颇似猴子,背上亦斜插着一把金柄单刀!
  这时,尚大农也探头偷望了两眼,他脸上浮起一片惊奇之色,低声道:“奇怪……”
  楚云彪凝气传音问道:“师哥,你认识那两人么?”,尚大农摇摇头,传音答道:“不认识,愚兄感到奇怪的是,据你所说甄贾谷兰的坟墓既然已被盗墓贼挖开,如今怎么又修复了呢?”
  楚云彪微哂道:“甄贾谷兰既有意要人知道她已‘死’了,自然必须修复坟墓!”
  尚大农道:“那么,坟墓是她自己动手修复的了?”
  楚云彪道:“不是她,便是她的家属。”
  尚大农一指前面那个人,传音又道:“那两人看来是甄贾谷兰的敌对人物。”
  楚云彪道:“不错,他们好像要决定挖开坟墓,发现棺中并无甄贾谷兰的尸体时,甄贾谷兰伪死消息传开,这对咱们很有利,可以很容易打听出她是何家媳妇!”
  尚大农又探头窥视一眼,道:“你看,他们已在动手挖掘了!”
  楚云彪也伸头望了一眼,果见那两人已在挥刀掘坟,当下缩回头,传音笑道:“这两人胆子真不小,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掘人坟墓!”
  尚大农道:“他们的兵器都是单刀,不知是不是金盾帮的人?”
  楚云彪道:“应该不是,听说金盾帮的人每人都有一面金色盾牌,而这两人并无盾牌。”
  他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一事,便接着又道:“师哥猜想那棺中会有什么东西?”
  尚大农一笑道:“冥币!”
  楚云彪含笑道:“此外呢?”
  尚大农道:“也许还有一些饰物。”
  楚云彪又问道:“还有呢?”
  尚大农一怔道:“除了冥币和饰物之外,你认为还会有什么东西?”
  楚云彪微微一笑,道:“里面可能还有一具尸体?”
  尚大农脸色一沉道:“那怎么可能?”
  楚云彪道:“小弟说的尸体,不是甄贾谷兰,而是一个老人……”
  尚大农恍然道:“盗墓贼?”
  楚云彪点头道:“正是,那夜他被甄贾谷兰扼死后,原倒在墓台前,但如果甄贾谷兰于稍后不久转回来修复坟墓,她很可能会顺便把那盗墓贼的尸体放入棺中。”
  尚大农不由连连点头道:“晤,这的确很有可能。”
  楚云彪笑道:“如小弟猜中了,等下他们打开棺盖一看棺中的甄贾谷兰竟变成一个老人时,必然会大吃一惊。”
  尚大农哑笑道:“唉,那时他们的表情一定十分好笑……”
  楚云彪又伸头去窥望,只见那两人已将坟头上的泥土挖开,里面的棺材已显露出来了,当下转对尚大农道:“快看,差不多了!”
  他们一直以传音交谈,故掘墓两人毫无所觉,此刻那姓韦的彪形大汉已用刀尖刺入棺盖缝隙,正在用力往上扳,发出“吱吱”的刺耳声响。
  瘦削汉子亦如法泡制,他一面用刀拔,一面露出暧昧的笑容道:“韦兄,有人说这个甄贾谷兰是天下有数的美人之一……”
  彪形大汉哈哈笑道:“不错,而且还是个处女,你老龙若想一亲芳泽,我可以——”
  瘦削汉子忙的打岔道:“韦兄莫开玩笑,小弟不作兴奸尸!”
  彪形大汉笑道:“只要她的尸体尚未腐烂,尝一尝奸尸之味又有何不可?”
  瘦汉子摇头道:“韦兄说得小弟要呕吐了,死人看着都害怕,那里还可亲近!”
  两人说到这里,已将棺盖上的铁钉拔起,只须稍一用力,就可将盖棺揭开了。
  瘦削汉子道:“咱们只看一眼,若是毫无异状;就得赶快重新埋好。”
  彪形大汉笑道:“当然,不过棺中陪葬的饰物一定不少,你不想拿一些么?”
  瘦削汉子眼前一亮道:“不错,要是有珍贵的饰物,倒是可以顺手牵羊,取一些去变卖。”
  彪形大汉笑道:“既然你不反对,那么先把臭话说在前面,不论得到多少东西,咱们是二一添作五!”
  瘦削汉子笑道:“一句话!”
  当下两人放下了单刀,同时伸手扳住棺盖边缘,口中喝了一声“起!”登时就将棺盖揭起来了!
  楚云彪和尚大农躲在附近坟后,一眼不瞬的注视着,两人认定对方两人揭开棺盖之后,准会惊得跳起来,因为棺中即使是空的,也会使他们大吃一惊。
  但是,预料的情形并未发生!
  那两人并未惊跳起来!
  他们揭去棺盖后,视线已落在棺中,但脸上只升起一丝惊异之色,只见彪形大汉脱口说道:“怪事!”
  瘦削汉子亦啧啧称奇道:“是啊!真怪……”
  躲在附近窥视的楚云彪和尚大农看得大惑不解,尚大农神色略一紧张的传音道:“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楚云彪眉峰紧皱,传音答道:“谁知道,如果是我,当发现棺中并无尸体时,一定会给吓得吃一大跳”
  尚大农道:“而他们竟这样沉得住气,莫非那棺中有……有着甄贾谷兰的尸体!”
  楚云彪心头一震,但立刻摇头道:“不可能,她已‘命令’咱们去酆都森罗殿领死,按理她已动身赶去森罗殿布置等候才对,怎么会又躺入坟墓中去?”
  他们正在惊惑不解间,只见那彪形大汉又开口道:“她好像已死了十多天了吧!”
  瘦削汉子两眼紧紧注视着棺中,答道:“嗯,刚好是半个月!”
  彪形大汉亦目注棺中沉吟道:“一个死了半个月的人,居然还面目如生,毫无腐烂之象,这真是罕见之事!”
  一听这话,楚云彪和尚大农已知此刻躺在棺中的,确是自称“地狱公主”的甄贾谷兰不错!
  尚大农神色大变!
  楚云彪更是惊骇万分!
  他做梦也没想到甄贾谷兰又回到墓中来了,昨夜她还去金陵武馆弄死小蛮牛,留字“命令”他和尚大农赴部都森罗殿领死,何以隔不了多久的时间,又回到墓中来了?
  是她自行“掩埋”的么?
  不,她可以自动躺在棺中,却无法自行掩埋,她一定有同党,她的同党在她躺入棺中后,就推土为她掩埋,但是她为什么又要回到墓中?难道她不须事先赶到部都森罗殿布置,难道弄死小蛮牛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同党用她的名义去进行的?
  楚云彪真想冲过去一看究竟!
  这时,只见那瘦削汉子吃惊的又道:“小弟听过有些人死后埋入地下久经不烂的情形,但这种事情偏就发生在此女身上,却也太巧合了!”
  彪形大汉仍是一眼不眨的瞪视着棺内,矍然道:“你瞧她会不会变成僵尸?”
  瘦削汉子道:“这倒不会,据说不腐烂的尸体经人打开棺木后,不久就会腐烂了。”
  彪形大汉听了惊色稍退,笑了笑道:“今天如非亲眼看见,我可不相信她已死了半个月之久,你瞧她一脸安详,就像正在甜睡之中!”
  瘦削汉子赞叹道:“她真美啊!”
  彪形大汉笑道:“哈哈!你老龙当真心动不成?既是如此,我可到附近去避一避,让你——”
  瘦削汉子忙的摇头道:“别胡说了,小弟只说她长得很美,并无别的意思。”
  彪形大汉道:“我只对她的饰物感到兴趣,你瞧她身上的饰物当真不少呢!”
  瘦削汉子道:“拿去变卖,够咱们赌几天——来,咱们快动手吧!”
  于是,两人俯身下去,将甄贾谷兰身上的饰物一件一件取上来。
  楚云彪看得暗暗冷笑,忖道:“这两个家伙分明不是盗墓贼,假如他们察看过后立刻盖上棺盖,或许可以无事,而现在他们既然见财起意,只怕要步上那盗墓贼的后尘了!”
  思忖方了,异变已生!
  “啊——”
  彪形大汉和瘦削汉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厉的,震骇欲绝的惨叫!
  这两声惨叫,来得突然,停得也快,声音十分短促,就好像刚刚惊叫出口,就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
  楚云彪和尚大农霍地站起身子,举目望去。
  一点不错,那两个汉子是被人扼住脖子了!
  那是从棺中伸出来的两只纤纤玉手,右手抓住了彪形大汉的颈部,左手抓住了瘦削汉子的颈部,抓得很紧,很紧!
  两个汉子的脸上,都呈现着无比恐惧之色,双目暴瞪,嘴唇大张,脸色由苍白渐渐变为紫黑。
  怪的是,两人都无反抗能力,就好像两只被人抓住颈部的笨鹅,动弹不得。
  一会之后,两人已是死相毕露!
  旋见那两只纤纤玉手一松,彪形大汉和瘦削汉子便颓然倒下,滚落坟边。
  而棺中的甄贾谷兰并未马上跟着坐起身子,她慢慢的缩回双手,依然躺着不动!
  楚云彪心头扑扑直跳,他简直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事情是真的。
  刚才,他一眼就看出彪形大汉和瘦削汉子并非武林中的三脚猫,他确信他们两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可是他们在被甄贾谷兰的手抓住颈部后,竟然毫无挣扎之力,这如解释他们因受惊而失去反抗能力是说不通的,只能解释甄贾谷兰的掌力太强!
  那样一双纤细白皙的玉手,竟能在弹指之间取人性命,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莫非真是一个女鬼?
  楚云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但是他的好奇心盖过了恐惧,他轻轻的撤出佩刀,转对尚大农传音道:“师哥,咱们过去看个究竟吧?”
  尚大农点了点头,也轻轻的拔出单刀,与楚云彪同时举步向甄贾谷兰的坟墓掩行过去。
  只要走到她的坟墓旁,就可看到她的容貌了,也可以知道她究竟是女鬼还是活人了!
  那知两人才向前走上四、五步,蓦闻身后“呼!呼!”二响,传来了暗器破空之声!
  楚云彪和尚大农悚然一惊,两人同时分左右斜身一掠,再错步旋身,挥刀磕出。
  “当!当!”二响之下,两枚丧门钉,弹飞落地!
  举目一望,两兄弟不禁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他们面前三丈之处,赫然巍立着六个怪人!
  这六个怪人,年纪由四旬到六旬不等,但是一律穿着无袖的青衣和短到膝盖以上的裤子,而且全都长发披肩,赤着一双脚,看模样,像是从深山跑出来的野人!
  他们一排横立着,神色阴沉,杀气腾腾!
  尚大农别脸望了师弟楚云彪一眼,见楚云彪也是一脸迷惑之色,心知他也不知道对方六人的来历,当下抱刀一拱手道:“六位朋友尊姓大名?因何发出暗器袭击我兄弟二人?”
  那六怪人沉脸不答,突然一飘身,分左右散开,很快的将尚大农和楚云彪困在核心,摆出了围攻的阵势。
  尚大农笑道:“慢来!慢来!大家先把话说清楚,在下尚大农,匪号无敌神刀;身边这个是在下的师弟,无影刀楚云彪;我们兄弟眼拙认不得诸位,希望诸位先报个万儿,让我兄弟拜识拜识,然后如果有动武的理由,再动手也不迟!”
  六怪人听若未闻,仍是一声不响,游步慢慢向他们迫过来。
  楚云彪忽然开声道:“诸位莫非是来自南方的‘滇池六残’?”
  六怪人依然不答话,一味向前迫来。
  尚大农面色一变道:“不错,这六人必是又聋又哑的‘滇池六残’!”
  滇池六残,生长于云南滇池,却扬名于中原武林!
  他们是同胞兄弟,老大刁鹏、老二刁鸿、老三刁鹤、老四刁鹰、老五刁鹤、老六刁鸣;由于六兄弟又聋又哑,因此无人知悉他们的师承来历,仅知他们武功高强,性情暴戾,动不动就要杀人。
  而眼前的这六个怪人,从他们的面貌和年纪上看,分明正是滇池六残不错!
  楚云彪眉心直打结,挫腰沉步,全神戒备着,一面说道:“师哥,这六人如是滇池六残,咱们兄弟今天只怕难免一场苦战了!”
  尚大农满面凝重地道:“据说他们掌法奇异,身灵如猴,你可得小心应付。”
  楚云彪道:“是——来啦!”
  一闪身,刀出如电,朝已向自己纵扑过来的“一怪”的腰部横斩过去!
  他号称“无影刀”,出手之快,自是可想而知;但是此刻朝他纵扑过来的这一个(以年龄揣测,应是老三刁鹤),却对他攻出的一刀没有一点应付困难的现象,只见他空中一式鹤子翻身,刚好使楚云彪的一刀走空,由他的脚下挥过,而他的纵扑之势,却毫不停顿,双掌张如鹰爪,向楚云彪直扑而至!
  一瞬间,双掌已然抓到了楚云彪的面前!
  楚云彪心头一凛,疾忙一伏身,反手一刀,改取对方的双脚。
  这时,这个可能是老三刁鹤的怪人,身子仍在空中,但是距地面已不及四尺,他已无法再在空中施展身法躲避,然而眼看楚云彪的一刀即将砍中他的一双赤脚之际,蓦见他右掌一沉,只听“拍!”的一声,居然拍中了楚云彪的刀身,一股雄浑的力道,震得楚云彪的手中刀沉下一尺余,险险脱手掉落地上!
  而紧接着,老三刁鹤已乘隙再拍出一掌,直取楚云彪的头上百会穴!
  楚云彪心头发毛,叫得一声“好厉害!”猛可一旋身,左脚一抬,反向对方跨下踢去。
  这一脚,踢得十分漂亮,老三刁鹤显然未曾料到,是以闪避稍迟,登时被踢中屁股,砰然声中,摔了个四脚朝天!
  但是他背部才一着地,立即倒翻而起,又像一头猛虎,向楚云彪扑上去。
  与此同时,两个年纪最大的怪人——老大刁鹏和老二刁鸿——双臂一张,疾如鹰隼电扑而至,加入围攻起楚云彪来了!
  而其余三个怪人老四刁鹰、老五刁鹤、老六刁鸣——也一齐发动,攻上了尚大农。
  刹那间,双方展开了一场恶斗。
  尚大农是享誉武林十多年的刀法大家,手中一柄单刀,曾经击败过无数武林高手,可是现在以一敌三,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这,并非显示他技艺平平,而是因为对手的武功高强之故——滇池六残,确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呢!
  楚云彪在“斩魂十八式”上面的造诣,确实不在他师哥尚大农之下,自从下山行道以来,还未曾败过一阵,但今天,遇上了这滇池六残的为首三人,却也一开始就被迫得险象环生,他勉强迎战了数十招后,已知这一仗有败无胜,若不趁早脱身,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大声叫喊道:“师哥!还要打下去么?”
  尚大农没有回答,他已被老四刁鹰、老五刁鹤、老六刁鸣围攻得连招架都来不及,没有工夫回答了。
  楚云彪心中十分着急,猛扬三刀迫开刁鹏、刁鸿、刁鹤之后,纵身脱出战圈,又大声道:“师哥,咱们用不着跟这些哑巴拼命,走吧!”
  尚大农仍是无暇作答!一柄单刀飞舞得密不透风,拼命抗拒着三残的攻势。
  看样子,他是走不脱了。
  楚云彪不愿独自逃命,因之又陷入刁鹏、刁鸿、刁鹤的围攻,再度陷入苦战。
  滇池六残确实名不虚传,不但掌法怪异绝伦,身法也灵捷无比,纵跳翻飞,如猴似鸟,始终把尚大农和楚云彪紧紧困在核心!
  双方又激战了数十招,尚大农忽被老五刁鹤一掌拍中臀部,登时向前仆倒。
  老四刁鹰“哇!”的怪叫一声,乘机猛进,一掌对准尚大农的背心灵台穴劈下。
  楚云彪看在眼里,心头大骇,急叫道:“师哥快躲!”
  尚大农将身一滚,手中单刀顺势向上撩出,正好迎上刁鹰的手掌,但眼看就要得手之际,老六刁鸣,突然斜刺里一脚踢到,正中刀身,解了刁鹰之危。
  而这时,刁鹤双掌齐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拍向尚大农的腹部。
  尚大农长啸一声,双脚一缩一蹬,身形突如脱弓怒矢,低窜出数尺,间不容发的避开了刁鹤凌厉的攻势,继之一翻身,跳上一座坟头。
  身法之灵活,亦不在滇池六残之下!
  楚云彪一见大喜急道:“师哥,咱们走吧!”
  话声中,上身向前一倾,单刀平刺而出,攻向老大刁鹏,左掌拍向左边的老二刁鸿,右脚倒踢身后的老三刁鹤,一下同时攻击三人!
  他是想迫开三残,打开一条逃路,岂知弄巧成拙,刁鹏和刁鸿虽被他迫得停顿了一下,但身后的刁鹤却一把扣住他踢到的右脚。
  这一扣,扣得他全身冒出了冷汗。
  但是,他的反应却也敏捷异常,只见他大喝一声,上身猛的折回,一刀直向刁鹤的心窝刺去。
  生死关头,他这一刀刺得奇快无比,几乎是刁鹤刚刚扣中他的右脚之际,他的刀尖已逼近刁鹤的心窝前!
  刁鹤面色一变,只好松手暴退。
  楚云彪情知刁鹏刁鸿必会乘机攻击,故立时一伏身形,手中单刀盲目的环扫而出。
  虽是盲目出手,却刚好破解了刁鹏刁鸿的两招掌法!
  于是,他再度获得脱困之机,当即抓住机会顿足疾起,一冲两丈七八,再一折身,势如殖星般的泻向正在围攻尚大农的三残,舌绽春雷大吼一声,一刀对准刁鹰的头上猛劈下去。
  刁鹰见他来势凌厉,不敢出手抢攻,斜身滑步,避了开去。
  楚云彪一泻落地,又一刀砍向刁鸣双足,同时急喝道:“师哥快走!”
  尚大农得到帮助,压力大减之下,自然不再迟疑,立时一提真气,疾纵而起,往外飞掠出去。
  楚云彪亦随后掠起,如掠空之箭。
  刁鹏“哇哇”大叫,突然一扬手,打出三支丧门钉,接着发足疾追。
  三支丧门钉,一齐奔向楚云彪的背心!
  楚云彪听到身后传来暗器破空之声,连忙反手挥出单刀,正好将三支丧门钉全部打掉,当然他不敢停下再战,脚下未敢稍停,飞也似的朝坟场外奔逃。
  刁鹏追出了数丈之后,忽然停步不再追击,转身向随后赶到的五人打着手势,似是要他们放弃追敌……
  由于滇池六残意外的放弃追击,尚大农和楚云彪因此得以安全逃离坟场,乘上原拴在坟场边的两匹坐骑,向西疾驰。
  两兄弟奔驰一程,回头不见滇池六残追来,楚云彪才松了一口气,道:“好险,差点死在他们的手里!”
  尚大农频频回头张望,道:“奇怪,他们怎么不追上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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