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圣剑千秋
2024-12-25 22:10:55   作者:上官云心   来源:上官云心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施鸣峰见这庄稼打扮的汉子,自认是专偷少女‘肚兜’的小和尚,不由惊疑至极,他怀疑自己听错,大声地又问道:“你……你就是专偷少女‘肚兜’的小和尚?!”
  “是的,恩公!”路文跪在地上,恭顺且肯定地认承自己罪状。
  “你起来说话!”施鸣峰叫他站起后,仔仔细细打量他一阵,摇头不迭地说:“不可能,不可能的……相差太远了,身裁体态不像,说话声音不像,还有小和尚皮肤嫩白,哪里像你黑得像灶君菩萨似地……”
  “哦!”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花婆李映红曾说过,江湖上云诡波谲,阴险歹毒,什么光怪陆离的鬼名堂都有……“莫非这小子在打自己什么主意不成?!”
  施鸣峰两眼流转在路文的脸上,冷冷地道:“大丈夫恩怨分明,你念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衔尾追随,前来道谢,还不失是个好男儿!”
  “常言说得好!‘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英雄末途饥寒交迫之下,难免会做出顺手牵羊,妙手空空的事来,可是你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可以偷,为什么偏偏去偷少女贴身穿着的‘肚兜’呢?!”
  路文垂首局促地道:“在下不得已才如此!”
  “啊!”施鸣峰听得意外至极,大声道:“鸡鸣狗盗,夤夜偷窃,可以说为饥寒所迫,不得已才如此,你偷少女‘肚兜’,亦能说是不得已?”
  路文不安地呐呐说:“在下是……奉……师门之谕,才偷取少女‘肚兜’的!”
  施鸣峰听得一怔:“荒唐荒唐,天下怎会有这等事情?即使是梁上君子的祖师爷,也不会命他的徒孙去偷少女的‘肚兜’啊!”
  路文给他咄咄逼问,已拙于辞令应答,拉长了脸,苦兮兮地道:“恩公,你对我路文有救命之恩,路某不顾犯师门之忌,告诉你一点,不过千万不能传扬江湖……”
  施鸣峰听得暗暗称奇:“这小子专门偷窃少女‘肚兜’,原来其中还有文章!”
  路文接着说:“路某奉师门之谕,探找一幅‘秘图’,才偷窃少女‘肚兜’!”
  “哦!你是说这幅‘秘图’藏在一个少女‘肚兜’里……?”
  路文点点头:“正是!”
  接着嚅嚅地又道:“据师父他老人家说这幅‘秘图’乃有关今后天下武林三十年内的命运……”
  施鸣峰听得不禁心头一震:“竟会有这等骇人之事!”
  路文怕他接着再问下去,歉然不安地说;“路某知道仅这些而已!”
  施鸣峰一对眼睛不停地打量他半天,始道:“照你这么说来,我施鸣峰从‘赤麟子’贺欣剑下所救的小和尚,就是你啦?!”
  路文点头不迭道:“一点没错,正是路某!”
  施鸣峰不禁激赞地说:“原来你还学会这门化装易容的绝技!”
  路文咧嘴笑了起来:“不瞒施爷说,就凭这门雕虫小技,蒙江湖黑白道上朋友抬爱,已送了在下一个‘幻变千相’的称号!”
  “‘幻变千相’就是你?!”施鸣峰发现意外奇迹似地大声说。
  原来他虽不知道“路文”是何许人,从鲁东胶州湾沿途来此时,倒曾听江湖中人有提起过“幻变千相”这称号。
  “幻变千相”路文,其名不如其号响亮,所以施鸣峰曾闻其号,却不知其何许人,不过路文虽然学得一身易容绝技,无压其身怀武学平庸,却并无突出之处,所以会败落在“赤麟子”贺欣等这伙人的手里。
  施鸣峰知道他的底细后,不禁莞尔问道:“路文,你能易容千变,你的庐山真面目是如何模样呢?”
  幻变千相路文耸肩喃喃道:“说实在的,自从我行闯江湖这些年来,乔装改扮,易容千变,扮装过男女老少、贩夫走卒各式人物,连自己本来面目几乎都忘记了!”
  施鸣峰听得不禁哑然失笑起来,虽然江湖上人物,形形色色,无奇不有,像幻变千相路文这等怪才,倒是少有听到!
  施鸣峰颔首含笑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侠义门中份内之事,难得你有这份心意衔尾追随,前来道谢,……路文,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幻变千相忙不迭接道:“施爷,慢着!”
  施鸣峰停下脚步,只听路文接着说道:“施爷诚如你方才所说,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路某今日会留下这条性命,饮水思源,是你施爷所赐,所以……”
  路文吞吞吐吐说到这里,施鸣峰心忖:“这路文倒是个性情中人,不知他还要说些什么话!”
  路文呐呐地又道:“施爷,你可曾听到过‘银鼎香果’这宗稀世珍物?”
  施鸣峰惑然摇头!
  路文呲牙一笑,道:“你施爷救在下路文一命,在下无以为报,想告诉你这宗‘银鼎香果’的藏处……”
  施鸣峰剑眉微微一蹙:“你先将这宗‘银鼎香果’珍贵之处,说来听听!”
  幻变千相路文不慌不忙地道:“这是江湖上少有人知道的一件秘闻,难怪你施爷不晓得,习武之人,如能服食这‘银鼎香果’,一身内家功力,即可陡然添增一甲子的修为……尤其平时以长剑作兵刃的,服下‘银鼎香果’后,其剑术上更能施展出不可思议的威力!”
  施鸣峰听他说出下半段话,若有所思的楞了一会,忍不住问道:“路文,你知道‘银鼎香果’所藏地点?”
  “在下若是不知道,也不敢阻住你的大驾,来说明这些话啦!”幻变千相路文呲牙咧嘴,嘻嘻笑了说:“这个‘银鼎香果’珍藏在湘西白马山麓,一座叫‘迦南庵’的庵堂里!”
  “哦!”施鸣峰略作沉思,两眼朝他掠过一瞥,狐疑地说:“路文,你怎会知道这等清楚?”
  幻变千相路文一手猛抓自己后颈,苦笑了道:“那还不是为了‘肚兜’的事!”
  “‘肚兜’?”施鸣峰殊感诧异地说:“这‘肚兜’跟湘西白马山麓的‘迦南庵’又有什么关系呢?”
  路文一张乌黑的脸孔,涌起一层红光,讪讪地道:“‘迦南庵’庵主‘妙乙师太’这疯尼姑收了一个妙龄少女,带发住庵的俗家女弟子,在……在下的主意,就打在这妙龄少女身上……”
  施鸣峰听他说到这里,豁然所悟,点头道:“你想在这少女身上,打她‘肚兜’的主意,才给你探得这桩‘银鼎香果’的辛秘珍闻!”
  幻变千相路文涨红了脸,点点头:“正是……结果不但‘肚兜’没有偷到手,险些把这条命也送掉,唯一收获倒是知道了‘银鼎香果’这件事!”
  施鸣峰听他断断续续说到这里,含笑道:“路文,多蒙你一番好意,施某心领了!”
  路文殊感意外的说:“施爷,你……你不想去找这‘银鼎香果’?”
  施鸣峰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路文,多蒙你一番盛意,不过目前施某行止还没决定,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两人分手道别,幻变千相路文却又黯然地道:“施爷,我路文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可是还想交你这么一位朋友,可惜师父吩咐下来的事,还没有找到一点眉目,不然咱们相处一起多好!”
  施鸣峰听得也很感动!
  路文又道:“我路文这张脸,有时一天变换几次,你施爷路上碰到我亦不会认识,只有我来招呼你啦!”
  施鸣峰点头含笑说:“路文,你说得很对……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后会有期了!”
  施鸣峰跟幻变千相路文道别后,取道往湘南九嶷山方向而来!
  这日来到衡阳城里最大一家旅馆———“昭安居”客店。
  夕阳斜照下,“昭安居”客店,大门顶端金光闪闪“昭安居”三个斗大金字。
  客店大门两侧,设有木棒数列,拴着十来匹骏骑,和几辆篷车,跨进大门,四围粉墙白壁,摆设着几十张桌字,这是“昭安居”客店专供来店投宿客人用膳之处,由大厅两侧边门进里,花树庭园,廊宇衔接,才是客人歇息的住房!
  这时……
  “昭安居”客店的大厅上,已占有六七成座的客人!
  大厅中央一张方桌上四人共席……
  面对厅堂大门方向的是个脸色清癯,年有六七十岁的老者,身穿长袍,外披吉红大褂,足登福字履,手摇白纸摺扇!
  老者对面是个年在二十左右,螓首蛾眉,姿色秀丽的少女!
  方桌两侧,左边一位中年武生,浓眉虬须,双目如电,一付孔武剽悍之相,右边是个削骨脸、扫帚眉、三角眼,面目可憎的汉子。
  “爹爹!”对座少女吐出一缕娇脆的声问:“我们此去‘南天堡’,吕伯伯他老人家会不会感到意外?”
  右座这名面目可憎的汉子,替老者频频斟酒,殷勤侍候,他听少女此话,一边很快接上道:“房姑娘,堡主爷坐镇‘赤地堡’,叱咤江湖,称帝北地武林,这次轻车简便,来到湘南,‘南天堡’吕堡主当然会感到意外至极!”
  “不一定?!”少女对座的老者,手捋清须缓缓说:“吕老飞箭逐驿递书,将请柬送来‘赤地堡’柬中附书,说有要事相商,趁他六十寿宴之会,邀老夫来‘南天堡’一聚,他相信老夫会如期赴约的了!”
  老者向女儿蔼然微笑地接着道:“瑜儿,咱们此去‘南天堡’,该说是吕老意料中之事,他不会感到意外!”
  瑜儿一对澄澈如水的美目,流转在她父亲脸上:“爹爹,您还没有把‘彩石神斧’的故事说完呢……”
  老者似乎异常疼爱这个掌上明珠,举杯喝了半杯酒,含笑:“这是数百年来所流传江湖的一段辛秘掌故……”
  “彩石神斧”乃是上古时,女娲娘娘练石补天,遗留下来的一块彩石……”
  瑜儿一脸困惑之色,忍不住插嘴说:“爹爹,这说来彩石不是斧头了?!”
  “瑜儿,你别打岔,听爹爹说下去!”老者含笑薄责地向他女儿说:“女娲娘娘练石补天,留下这块‘彩石’,掉入南天山麓的‘沙雾峡’中。南天山高矗云霄,峰腰以上,一年中有三季遭冰雪所覆,到夏季时冰雪融化,汇成一股汹涌急流,注入‘沙雾峡’。上古留下这块‘彩石’掉进‘沙雾峡’后,经年累月,不知经有多少年代,‘彩石’遭‘沙雾峡’里的水流冲磨,竟在鬼斧神工之下,冲成一把类似‘斧头’型体的兵刃,这把石斧流传到江湖上,就是‘彩石神斧’,不是人工做成的!”
  方桌左座的浓眉虬须大汉转脸向确儿道:“堡主爷所说的这把‘彩石神斧’,乃是今日武林上一口稀世神兵,它能磕断天下任何兵刃,其体质之坚实,远在传闻武林的‘精金钢母’诸类珍品之上,岂是人工之所能磨成的!”
  “程叔叔!”少女向电须大汉道:“难道水的力量会有这么大?”
  虬须大汉“哈哈!”笑了说:“房姑娘,你念了这些经书,连‘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这句古语还不知道……‘彩石’掉进‘水雾峡’后,经过不知多少年数,遭南天山冰雪溶解后的急流所冲,才渐渐形成一把锐利的‘石斧’!”
  少女粉脸一红,倏地不厌其详地又向老者,道:“爹爹,您说那把‘彩石神斧’,现在‘南天堡’吕伯伯那里?”
  “嗯!”老者轻轻应答了声,旋首朝大厅四下看了看,催促地:“瑜儿,你吃了该去休息啦!”
  大厅左边墙角处一张桌座上,坐了位英姿轩昂的少年书生,他脸色瞬息千变,凝神谛听他们的谈话。
  老者桌座上的少女,把两片红润润的菱角小嘴一嘟:“爹爹,不来啦……当初咱们离开晋北耀边山‘赤地堡’时,您曾有说过让瑜儿见见世面,添增一番阅历,现在我多问了几句话,您就不耐烦了!”
  “谁说不耐烦?!”老者一手捋须,含笑向他女儿说;“孩子,你什么都问,问得太多了!”
  瑜儿小嘴一嘟,刁黠地道:“不知道的就该问!”
  墙沿座上的少年书生,纵目朝大厅扫视一瞥,突然似有所发现地轻“咦!”了一声,诧然自语地说:“她也投宿在这‘昭安居’呀?!”
  这时,又传来少女,“咭咭咭咭”的说话声:“爹爹,这么说来,这把‘彩石神斧’能磕断天下任何兵刃,该是一口最锐利的仙家神兵了!”
  老者尚未回答,虬须大汉喟然道:“这倒不见得……‘彩石神斧’是口稀世奇珍的仙家神兵,如果碰着‘欧冶圣剑’,它也会遭这口‘圣剑’所断!”
  瑜儿一对澄澈如水的晶莹美目,睁得又圆又大,一脸狐疑之色的磨着她父亲大声地说:“爹爹,快告诉瑜儿,这口‘欧冶圣剑’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朝他爱女苦笑了下:“瑜儿,武林掌故奇闻,不胜枚举,你爹爹怎说得完呢?!”
  瑜儿娇憨地绽颜一笑说:“说到哪里算哪里,……爹爹,快把‘欧冶圣剑’的故事说给瑜儿听听。”
  墙沿座上少年书生,两眼进吐出异样的神采,流转在他们桌上!
  老者喝下杯里的剩酒始缓缓道:“这事不但武林掌故,亦是流转民间的一段故事,至于是否确有其事,你爹爹也不敢肯定据说远在春秋战国年代,有铸剑匠莫邪、干将夫妇俩,他们曾练铸成‘龙泉’、‘巨阙’、‘太阿’等宝剑,最后练铸两口宝剑时,因炉鼎火力不足,始终无法将剑练成,后来莫邪将身投入炉鼎里,才始将两口宝剑铸成,这两口宝剑就是流传后世的‘莫邪’‘干将’两剑。”
  瑜儿听得粉脸色变喃喃地说:“为了练铸宝剑,竟壮烈牺牲了自己!”
  这时方桌右座削瘦的汉子,忙不迭替老者执壶斟上满杯酒。
  老者举杯喝了口洒,接着道:“莫邪、干将夫妇俩铸剑绝技的授业恩师,乃是‘剑圣’‘欧冶子’,他见徒儿为铸剑而牺牲自己,心头悲痛至极,乃将莫邪投身殉葬的炉鼎余灰,捻制成一口长剑,经年累月,苦心精铸,由于莫邪英灵之助,终于给他铸成一口锐利无比的‘泥剑’,这口‘泥剑’即是今世武林传闻中‘彩石神斧’唯一克星的‘欧冶圣剑’!”
  方桌上三人,听老者说出这段掌故,莫不肃然动容!
  瑜儿不肯放松,还是紧紧迫问道:“爹爹,这口‘欧冶圣剑’现在何处?”
  墙沿桌座的少年书生,正在凝神倾听下去时,突然传来一阵惨厉呼声:“啊……我的手臂呢?……怎地我这条左臂不见啦!”
  这惨烈的惊呼声,使整个“昭安居”客店的大厅为之哗然!
  “‘飞燕刀’!”
  “‘飞燕刀’出现啦!”
  “不得了,杀人不见血的‘飞燕刀’,出没在‘昭安居’客店里了!”
  大厅里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潮哄起!
  少年书生一脸震惊狐疑之色,纵目看去,方才说话的老者桌座上,一个削瘦脸、扫帚眉、三角眼的汉子,一手摸了失去左臂的肩膀,脸上泛出一层骇人的纸白色!
  大厅里出现江湖谈虎色变的“飞燕刀”后,六七成座的客人,溜走了一半,老者的一对眼睛,闪射出利剪寒冰似的凌芒,朝堂厅扫过一瞥,冷然自语道:“居然敢在老夫‘金戈叟’房震跟前便下手脚,‘飞燕刀’胆子可真不小!”
  倏即,向他们三人又道:“咱们回房去!”
  少年书生游目四顾,嘴里喃喃不胜诧奇地自语着:“就这一瞥她的身形同时突然消失,难道出没江湖的‘飞燕刀’就是她?!”
  显然,这位少年书生,就是施鸣峰。
  这时,推门进来两个客人,一个衣着文生巾衫的中年秀士,一个“贴里塌啦!”跟在后面,满头白发,一脸鸡皮疙瘩,穿着一条大红裙,手里握着一根杯粗拐杖的老太婆。
  中年文生秀士和红裙老太婆,显然就是梁上伸手莫八、花婆李映红,莫八看到施鸣峰在座,一睁惺忪醉眼,大声道:“兄弟,太……太巧了,你也在这儿打尖投宿吗?”
  “小偷儿,鬼嚷鬼叫的干嘛呀!”他身后花婆李映红,拖了一双没有后跟的金莲绣花鞋,可能还没看到眼前情形,是以大声埋怨地说。
  梁上伸手莫八骤然脸色通红,抬头偷偷地朝在座客人溜了一眼,悄声不安地道:“老相好,包涵一点行不行,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别大声叫我‘小偷儿’!”
  花婆李映红眼皮一翻,理直气壮的大声道:“包涵什么……?你本来就是小偷儿嘛!”
  这时四下眼睛,都朝莫八脸上瞧,他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地缝钻下去,咬牙恨恨地说道:“死老太婆,嘴上不积德,将来见到阎王爷,一定打进拔舌地狱!”
  施鸣峰见花婆李映红、梁上伸手莫八两人不速来到,高兴得跳起来,大声道:“婆婆,大哥!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说到这里,立即吩咐店伙摆上杯筷,禁不住脱口又道:“你们上哪里去的?”
  两人坐下后,花婆李映红狠瞪了莫八一眼,恨恨地说:“小偷儿,老娘给你拴着鼻子走,上了你一个大当!”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一笑,斟上满杯子酒,“咕咯!”灌下肚里,接着始冷冷道:“老相好,吃亏就是占便宜,别那么想不开!”
  李映红气得两眼直瞪……,莫八一手为她斟上满杯酒,仿佛安慰地又道:“老相好,酒能消气,酒能化屁,喝下这杯,给你添福添寿!”
  施鸣峰听得啼笑皆非,只有直了眼,愕愕地看着他们!
  花婆李映红一口把酒倒进嘴里,还是气咻咻地说:“小偷儿,张冠李戴,牛头不对马嘴,你搞的是什么名堂?!咱们费了这么大劲,追踪、拦截,结果根本不是那回事……”
  梁上伸手莫八听她说到这里,惺忪醉眼,大声分辩道:“死人骨头又不是人的脸相,哪能给人一认就认出来!话又说回来,哪里有人扛了包死人骨头,在江湖上乱窜乱奔的?除了范老儿家发生的怪事外……”
  花婆李映红冷冷接上说:“于是你就认定‘玉壶春’酒店发现的尸骨,是‘铁瓦寨’寨主‘摘星移月’范平儿子的尸骨了?!”
  “嗯!”莫八泄了气地点点头:“我本想在“玉壶春”酒店里,把这小子的东西拿跑,后来一想,‘南天堡’吕老儿六十寿庆,在座武林人物中可能有些是往‘南天堡’祝寿去的,偷天换日给他亮亮相,引这些武林中人注意,谁知道满不是这回事。……真叫人泄气!”
  施鸣峰听他们两人说到这里,隐隐听出了一个大概!
  梁上伸手莫八一对醉眼眯成两条线缝,结口呐呐分辩似地又道:“老相好,你说我莫八牵了你鼻子走……天理良心,该是你老相好牵我鼻子走才是!”
  我梁上伸手莫八干这妙手空空一行,虽不敢说是位列极品,在今日江湖上说来,也算是这一行业的老前辈啦,可从没听到我莫八的徒子徒孙,竟在死人骨头上去打主意的!
  “老相好,当时你只告诉我,皖中淮阳山七旗岭‘铁瓦寨’范老头的儿子尸骨被盗,可是还没听你说过其中的内委底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偷儿,你要知道这么清楚干吗?!”李映红冷冷地说:“是不是你想混水摸鱼,打这份主意!”
  梁上伸手莫八给她碰了个硬钉子,涨红了脸,冷冷“哼!”了声,一提酒杯,把黄汤猛朝肚里灌。
  花婆李映红一边吃喝,一边慢吞吞地说:“儿子的尸骨遭人所盗,就从他老子‘摘星移月’范平身上说起,范老儿平日太疼爱儿子,偏偏这小子是个短命鬼!”
  “婆婆!”施鸣峰听得惑然狐疑不已:“是不是这位‘铁瓦寨’的少寨主,遭仇家所害?!”
  “哼!”李映红一脸不屑之色,冷冷说:“这小子三剑六眼,一命归阴倒也干脆了,偏偏范老儿把他捧得宝贝似的,千方百计,派人到各处去找搜珍稀药名,给这小子服用,说是替他扎下内家根基。
  有次,‘铁瓦寨’来了一个蒙古大夫,江湖郎中,捧了一味出豫西伏牛山的‘玉器子’药物,说是服下此药,周天剔髓伐骨,能添增半甲子年的内家修为,可能范老儿过去也曾听到过有‘玉露子’这味珍药,欣然重价买下,硬叫这小子灌进肚里,小子服下‘玉露子’药物,不到三天功夫,便呜呼哀哉了。”
  “婆婆,难道这‘玉露子’是毒药!”施鸣峰豁然所悟的插口接上说:“仇家扮装江湖郎中前来暗算‘铁瓦寨’少寨主的!”
  花婆李映红摇头不迭道:“‘玉露子’倒不是毒药,可惜范老儿当时只是一知半解,把‘玉露子’的药性只弄清楚一半,还有一半没有细细加以参研。据‘岐黄搜奇录’药书所载,‘玉露子’确有剔髓伐骨,添增内家修为的神效,不过在服用此药前,必须要死掉一个人!”
  “牺牲一个人?!”施鸣峰不禁一震:“婆婆,这岂不成了杀身养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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