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飘渺无踪
2024-12-25 22:17:11   作者:上官云心   来源:上官云心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施鸣峰剑眉重锁,愤然轻叹了口气,自语地说:“‘南天堡’连台好戏,该有我施鸣峰的一份!”
  幻变千相路文听得一怔:“施少侠,此话怎讲?”
  施鸣峰脱口说出这话,见路文一脸诧异之色,倏即展脸一笑,淡然含糊地道:“路文,你这一点还想不通,咱们此去‘南天堡’,虽然不是座上嘉宾总是来客之一,如果有出连台好戏演出,别说我施鸣峰,你幻变千相路文亦是其中的一份!”
  “哦!”路文眼珠儿连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显然他听施呜峰所回答的话,三分模糊,七分困惑,找不出话来应答,只有点点头。
  施鸣峰向他说出此话后,心头暗暗喟然不已:“不出大门,不知道天下事,我施鸣峰离鲁东胶州湾碧海庄,短短一段时间来,居然给我知道了这么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他想到这里,突然含笑仿佛试探,考验地对路文道:“路文,你可知道江湖传闻中的‘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是哪些人物?”
  幻变千相路文,眨眨眼朝他看了看暗道:“这位身怀绝技的施少侠,怎会问出这些话来?!”
  一念流转,始道:“施少侠,‘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不是人的名字嘛!”
  施鸣峰玉脸微微一红,却是轻松的笑了笑:“你说来听听!”
  路文惑然不已的轻“哦!”一声道:“‘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是地方和帮会的名称!”
  他说到这里,一脸狐疑之色。向施鸣峰掠过一眼,接着说:“‘铁瓦羽虹’是扬名江湖的东西两寨,就是‘东寨,铁瓦寨’,和蜀西青城山的‘羽虹寨’!”
  “嗯!”施鸣峰抬眼看向官道遥远一角,仿佛沉思中地应了声。
  幻变千相路文又道:“这两句诗中‘赤地……南天’,即是目下南北两堡的‘南天堡’,和‘赤地堡’……”
  施鸣峰接着想问他一些话,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点点头!
  路文接着道:“两句诗中‘……城,湖海,金蚊’,则是指天下武林谈虎色变的:梦巫城’,‘湖海亭’,和‘金蛟园’之处地方!”
  “哦!”施鸣峰深沉地应了声,转脸向他看了眼!
  幻变千相路文微微一怔,急得把话停落下来,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说错时,才始接着道;“最后一个‘……盟’字,乃是指大漠边疆,塞外草原的一种帮会,叫‘八荒天地盟’。”
  他把话说完,不禁狐疑地说:“施少侠,你突然问我这些干嘛?”
  施鸣峰轻松地笑了笑:“路上闲了没事,找些话来打发时间!”
  路文心里暗暗嘀咕:“原来施少侠找些江湖上阅历见闻来考问我。”
  “唉!”路文不胜感慨的呼透了口气,道:“我路文这些时日来,专在少女身上,打‘肚兜’的主意,亦就是为了两句诗上的一个字!”
  施鸣峰微感一怔,朝他注看了一瞥:“路文,你此话怎讲呢?”
  幻变千相路文脱口说出此话,要缩也缩不回来,只有呲牙咧嘴笑了笑,才始喃喃地道:“‘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我路文易容改装,踏破铁鞋,就是为了这个‘城’字!”
  施鸣峰诧异道:“你不是为了找一幅秘图?”
  幻变千相路文拉长了脸,哭笑不得嚅嚅道:“本来就是嘛!”
  施鸣峰接着道:“既是‘肚兜’,怎会带到一个‘城’字上去?”
  路文咧嘴“嘻嘻”道:“‘城’,是‘梦巫城’,‘图’是‘霄汉天星图’,我奉师门之谕,找到这幅‘霄汉天星图’,才能找着‘梦巫城’!”
  施鸣峰听得百思莫解,困惑至极,却是淡漠地说:“路文,你倒说来听听!”
  幻变千相路文紧皱了眉,道:“江湖上只知道有‘梦巫城’这么一个地方,可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的。”
  施呜峰听得愈发迷糊,忍不住道:“‘城’……‘梦巫城’该是个城市,怎会找不到!”
  幻变千相路文耸耸肩:“怪就怪在这里嘛,既然有地名就没处找!”
  施鸣峰听得大惑不解,暗道:“江湖上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怪事!”
  他有很多话想问路文,结果没有问,只是淡淡地道:“路文,你找‘梦巫城’干什么?”
  路文迟疑了下,歉然笑了笑,道:“这事该问我师父啦!”
  施鸣峰碰了个软钉子,要接问的话,只有把它咽下肚里,他忽地想起,道;“路文,这次: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六十寿宴,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叫,人物,会不会都来赴宴?”
  幻变千相路文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就以我路文想来,‘南大堡’吕老头儿,写了’请柬’没处送,他向哪儿去找‘梦巫城’。所以,吕老头儿纵有天大本领,连’铁瓦羽虹赤地,湖海金蚊南天盟’中人都请到,‘梦巫城’就不行啦!
  施鸣峰听他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怪谭,心里暗暗称奇不已。
  两人来到一处颇热闹的镇甸街上。施鸣峰东盼西,想在大街上找一家洒肆、茶馆打尖休息了……
  “的笃!的笃!当!当!”突然街头传来敲梆锣的声音!
  一个衣衫褴褛,乞食打扮的小孩,一手提了梆锣,边走边敲,朝两人跟前,缓步走来!
  这时路上乡民纷纷朝这提梆锣的小要饭,递过—瞥诧异的眼色!
  施鸣峰看得暗暗惊疑,暗暗道:“奇怪,现在大白天,不是深更半夜,怎会街上打起梆锣来了!”
  幻变千相路文听到梆锣声,神色一震!
  这名小要饭手拿梆锣,边敲边走,朝他们身沿走过!
  路文神情顿时呆滞下来!
  梆锣的声音,渐渐向镇街一处消失,路文却是异常注意似的,在注耳倾听!
  施鸣峰看得心里奇怪!
  “他干嘛这样注意小要饭的梆锣声!”
  “的笃!当当当!”小要饭绕过小巷,提了梆锣又朝大街前边敲边来,不过现在敲的声音比方才又改了一点!
  小要饭提了梆锣从他们身沿擦过时,幻变千相路文脸色沉重,若有所思似地轻“哦!”了声!
  施鸣峰忍不住问道:“路文,这锣声难道有可奇之处?”
  路文没有回答,只向他咧嘴一笑,倏即凝神冥思,让梆锣声的音调,从他们身边浙渐消失!
  不多时,小要饭手拿梆锣,边敲边走,兜过小巷,又从他们前面走来。
  这次的梆锣声又变了!
  “当当当!”不敲梆子,仅是打铜锣声音。
  施鸣峰暗暗嘀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江湖上众家帮召集他们弟子?!”
  他正就要问幻变千相路文时,却见他苦了脸,抱歉不安地说:“施少侠,我路文暂要向你告辞啦!”
  施鸣峰诧异道:“路文,你去哪里?”
  幻变千相垂首不安地道:“师父他老人家有急事在找我!”
  “师父?!”施鸣峰听得一楞,旋首照四方看了看,大声道:“你师父呢?”
  路文喃喃道:“方才梆锣声,就是师父在找我!”
  “啊!”施鸣峰不由惊叫起来,大声道:“师父唤叫徒儿,大街小巷敲梆锣的?”
  幻变千相路文苦了脸,突然咧嘴“噗!”的一笑,说:“本来嘛!我路文‘幻变千相’,师父他老人家该是‘幻变万相’!他平时出现江湖时,亦是易容化装,咱们师徒两人在街上碰到,谁也不认识谁!后来不得已,给他老人家想出一个妙法,咱师徒俩行踪出没哪一带地方,两人都很清楚,碰到急事要会面时,就代掉几枚青钱,打街头小要饭的提了梆锣,在大街小巷边走边敲……”
  “有这等匪夷所思的怪事!”施鸣峰听得叹为观止,摇头称奇,忍不住插嘴接着问道:“路文,你听到师父梆锣连络的声音后,又上哪里去找他呢?”
  “有!有!”路文点头不迭道:“咱师徒俩,每一块地方,都有个固定的会晤处!”
  说到这里,抬头朝施鸣峰看了看,黯然地道:“施少侠,我要走啦!”
  顿了一顿,又道:“你后来如果去‘南天堡’,咱们还会见面的!”
  施鸣峰含笑点头。
  幻变千相路文一手提了拐杖,一拐一拐满是龙钟老媪的神态,消失在街头一角。
  施鸣峰看得喟然摇头,心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师父碰到徒儿对面不相识,要人敲梆锣才知道。”
  幻变千相路文走后,他踽踽一人走进一家酒店里,吩咐店家端上几碟荤素,一壶暖酒,举杯独酌起来。
  “‘梦巫城’”,施鸣峰嘴唇抿动,自语地念着,心里暗暗称奇不已,“大千人寰,有这么一个怪地名,经幻变千相路文说来,还是一座城市,江湖上竟不知道这座城市在何处,天下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奇事!”
  这里是湘南脚程已近九嶷山的“河清塘”小镇上。
  施鸣峰低头吃喝时,突然传来一缕惊诧的声音!
  “哦!小兄弟,老夫在这里又见到你了,你……你居然没有暴毙身死!”
  施鸣峰听得心头一震,抬头看去,桌边站了一位衣着方巾儒衫,年有六七十岁的老者。
  他一眼看到这老者,无名怒火激起三丈高,紧绷了脸冷冷道:“你这位老人家,太没有道理了,在下与你素昧生平,并不相识,为何出口不逊,诅咒我暴毙身死?!”
  老者给他问得一楞,扪须含笑道:“小兄弟,切莫见怪,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老朽一时情急,才脱口说出此话,并非出恶言诅咒!”
  施鸣峰嗤之以鼻,冷然道:“指人暴毙身死,你老人家也认作‘忠言’两字!”
  老者并不理会,颔首含笑,就在他同桌对座坐下,店家认为他们是相识朋友,摆上杯筷后就退下。
  施鸣峰看到这老者,一肚子说不出的别扭,所以低了头自管自己吃喝,对他来个不理不睬。
  老者拿起他桌上的酒壶,斟上满杯酒,喝了一口,抬头向施鸣峰脸上流转一瞥,仿佛自语地说:“上次在小镇客店见到时,印堂漆黑,鼻尖透出一层紫色,分明误食毒物,剧毒攻心,饶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已回天乏术!目下你这位小兄弟,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双目眼神充沛,以老夫‘佛心毒医’虞冲浪迹江湖,悬壶济世数十年经验判来,你小兄弟逢凶化吉,已逢不世之奇遇,才有这等情形发生!”
  施鸣峰听得心里暗暗惊疑:“这老头儿信口雌黄,听来像有一点道理,他所指的误食毒物,该是我用白干酒冲饮的那根尸骨肢体上的‘脊椎骨’……至于逢凶化吉,那是他胡扯了,我施鸣峰喝下‘脊椎骨’粉所冲的白干后,除了在山谷庙里,用‘月华玄镜’所载‘摹凤七绝’,‘赤比九式’两门武学,来舒展周天筋血外,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仙丹妙药!”
  他想到这里,抬头朝佛心毒医虞冲看了看,还是低头自管吃喝!
  这时店门一暗,进来一位身穿鲜明疾服劲装,形相魁伟的中年武生,他朝酒店里四下拢过一瞥,发现佛心毒医虞冲时,微微颔首,朝他桌座处走来。
  武生发现施鸣峰在座,见一把酒壶两付杯筷,稍作迟疑,就即横边坐了。
  虞冲含笑点了点头:“余英雄,老夫准时来此……”
  他话没说完,余姓武生脸颊微微一红,歉然恭顺地说:“累您老人家久等了!”
  这时店家在武生桌前,添上一付杯筷。
  武生一手执壶,替自己斟上酒后,转脸朝施鸣峰望了望,悄声向虞冲道:“虞老前辈,堡主爷吩咐我余芳来跟您老人家连络……”
  说到这里,话声抑得更低:“不知您老人家有没把东西带来!”
  佛心毒医虞冲点了点头,从衣袋摸出一包拳大的东西,递给余芳接着道:“这点东西已足够用了……余芳,烦你回报你家堡主爷,说是老朽生性萍踪闲鹤,行止随遇而安,以后有机缘,自会来‘南天堡’一聚!”
  施鸣峰听佛心毒医虞冲,说出“南天堡”三字,心头微微一震,侧目朝余芳武生多看了眼!
  余芳接过小包,藏进贴身底袋里,匆匆离去!
  旁边施鸣峰看得满腹狐疑,暗道:“方才自称‘余芳’的武生,显然是‘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手下人物。眼前这佛心毒医虞冲的老头儿,如是吕奎武林同道,怎会不上‘南天堡’做一位座上嘉宾,却来这里小酒店,鬼鬼祟祟跟一名底下人物洽谈!”
  施鸣峰想到这里,找不出一个满意的解答,心里暗暗嘀咕:“虞老头儿交给余芳这包手拳大的东西,不知内藏何物,如果包有金银在内,不会托在掌心轻飘飘的……”
  施鸣峰两眼睁看了杯里酒,心里沉思时,佛心毒医虞冲突然含笑地说:“小兄弟,你贵姓?”
  施鸣峰发现虞冲眼“南天堡”中一名武生有交谈情形后,似乎对他有了几分注意,漠然笑了笑,简略地应答道:“在下施鸣峰!”
  佛心毒医虞冲朝他的方巾儒衫看了看,含笑说:“原来施公子……”
  顿了顿试探似地又道:“不知施公子去往何处?”
  施鸣峰笑了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施某禀明父母,游山玩水来此地湘南!”
  佛心毒医虞冲点头含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施公子,你这句话回答得妙,倒与老夫知趣相投,可作一对忘年之交啦!”
  施鸣峰朝他笑了笑,没有接答下去!
  忽见店家两手捧了只有经书大,二三寸厚的木盒,匆匆忙忙走来,迟疑地在佛心毒医虞冲跟前站下来,呐呐地道:“敢问这位客官爷,您老是不是‘佛心毒医’虞冲虞爷?”
  虞冲听得诧然一震:“我‘佛心毒医’虞冲的名号,竟连镇街酒肆里店伙都知道!”
  他一念落此,缓缓颔首道:“老夫正是,不知有何见教?”
  店家两手捧了木盒,战战兢兢地走近一步,道:“方才有位管家打扮的二爷,捧了这只木盒来小店,吩咐的说,这儿酒肆里有位“佛心毒医”虞爷,命小的将此木盒转交给您!”
  “哦!”虞冲心里暗暗称奇:“我虞冲才来此地小镇,根本没有相识的人,怎会有穿着管家打扮的随从,送这只木盒来……”
  他朝这只木盒看了看,微微点头地自语道:“来人既能说出我‘佛心毒医’虞冲的名号,谅来不会有错!”
  佛心毒医虞冲有了这样想法后,就从店家手里接过木盒,移开杯筷,把它放在桌子上!
  施鸣峰看了嘀咕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佛心毒医虞冲楞楞地看看桌上这只木盒半晌,既惊疑又好奇地喃喃说:“来人令店家转来这只木盒,没有话留下,盒里不知盛放何物,待我打开来看了再说!”
  施鸣峰出神似地注看了眼前这幕的演变,因为他对佛心毒医虞冲的江湖行止,还不甚详细,所以不敢妄加断语。
  木盒做得很精巧,很不容易找出它的盖子线缝,虞冲微感焦虑地用手在木盒四周拍了几下……
  果然,不多时四周露出一条幼细的裂缝!
  佛心毒医虞冲抬眼朝施鸣峰神秘、含蓄地看了看,倏即,一手略使劲力,把木盒揭开!
  施鸣峰目不转睛的看着!
  就在这刹那间!
  佛心毒医虞冲揭开木盒盖子,陡见两条幼细而几乎无法用视线辨别的银白光芒,“唰!唰!”电射而出!
  紧接着,佛心毒医虞冲一声闷哼!
  骤然间的惊变,施鸣峰不知所措!
  银丝光芒电射而出,没入虞冲两肩下端的肌肤里!
  虞冲两臂微微痉挛,脸色渐渐涌直一层骇人的纸白色!
  他使劲的闭上木盒盖子,朝施鸣峰看了眼,急促地喃喃说:“施……施公子,你费神,搀扶老夫速离此地!”
  眼前的突变,施鸣峰不知如何应付才是,他听虞冲说此话,就即顺了他意思,扶起他的臂腰,出酒肆而去!
  佛心毒医虞冲靠在他身上,颤声急迫地道:“出到镇外!”,施鸣峰手臂扶了他,出镇外到了官道边隅一块隐僻的树林里歇下!
  佛心毒医虞冲伸手从自己衣袋里摸出一块红布巾包着的小包,打开布巾一看剩下两颗黑的丸丹,只见他黯然幽愤地自语:“唉!‘九回天心丹’只剩下两颗,恐怕不行了!”
  说着,囫轮吞枣地把两颗黑丸子塞进嘴里!
  施鸣峰看得两眼发直,满腹狐疑,忍不住问道:“虞老先生,究竟怎么回事?”
  虞冲望了他摇头惨笑,颤声嚅嚅道:“老夫遭人暗算,中着‘银须针芒’。”
  施鸣峰心头一震,大声问道:“虞老先生,你可知道暗算你的是谁?”
  虞冲点点头,喟然轻弱地说:“老夫与虎谋皮自取其亡唉!既存‘佛心’,又是‘毒医’,因果循回之下,终有今日下场。”
  施鸣峰听得一片迷糊,两眼楞楞地看了他,让他说完这段前因后果!
  “唉!”佛心毒医叹了口气,接着说:“老夫小包里‘九回天心丹’,突的会只剩下两颗,该是天意如此!”
  佛心毒医虞冲把话说到这里,四肢抽搐,一阵急喘!
  施鸣峰听他说了半天,还没说出凶手是谁!
  佛心毒医虞冲躺在树根处的大石上,脸上已泛出一层骇人的死灰色!
  他在奄奄一息中,喃喃地说:“小兄弟,你我萍水相交,想不到这样分手离开,老夫虽然衔恨归天,实在说来死有应得,这怨不着天尤不着人。老夫死后,费神你小兄弟,把老夫尸体就地掩埋九泉之下,已算瞑目矣!”
  说到这里,气息渐弱!
  “人之将死,其言亦善”,施鸣峰激起一股侠义心肠,大声急峭:“虞老先生,你快说出用‘银须针芒’暗算你的凶手是淮?”
  佛心毒医虞冲嘴角含了一缕惨笑,摇了摇头,伸手无力地指了指自己腰袋,喃喃微弱地说:“小兄弟,老夫身上藏有十四颗‘昊天玉芙丸’你拿去可作不时之需,此丸,亦是‘南天堡’唯一解救的药品。唉!老太平索行事任性,罪孽深重,以致会有今日收场!
  小兄弟,此‘昊天玉芙丸’,你可作为济世救人,老夫虽然魂归九泉,稍能弥补我身前罪孽了。”
  佛心毒医断断续续说到这里,两支“银须针芒”随着周天筋血,已攻入五脏心腑,咬牙一瞪眼,一代江湖奇人,终于溘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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