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2024-11-14 22:04:17   作者:司马长虹   来源:司马长虹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天又亮了,他霍的一跃而起,敢情他那冷热现象全消,精神百倍,体力沛然,他像是长了两只鹏程万里的铁羽!
  他惊讶的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呀?”
  “莫非冷饭团有坏处,也有好处,使我变成了大力士?”不由拳打脚踢,乱打了一阵。
  麒儿吃过“冷饭团”,体力倍增,他在惊喜间,挥拳舞腿,胡乱地挥舞了一阵,旋而他又默然了,光有气力,能算武功吗?
  他出了一阵神,这才朝着岳阳城方向连夜赶去,一路行来,提心吊胆,他担心歹徒会不会在前面等着自己。
  果如所料,阎王城的黑衣使者,与“鬼医”巫信已然朝了面,双方格于利害,乃张开天罗地网,向麒儿逐渐的撒开了,兜紧了。
  但,终因道路分岐,一步之差,麒儿还是平安的到达了湘省重地——岳阳。
  岳阳乃古之“巴陵”郡,城濒洞庭湖口,面水背山,风景宜人,为湘北重镇,也是武林人啸聚之所在。
  麒儿幼居荒山,几曾见过如此之大城市,他走入市镇,目不暇接,天真地自语道:“真热闹,好玩极了!”
  说话间,忽然迎面走过位要饭的打扮人物,年约四十开外,虽是鹑衣百结,却满面红光,不像是个受生活折磨要饭化子。
  麒儿不由向他多看了两眼,不料那要饭的正也以一双精若寒电的眸子,打量麒儿。
  麒儿心中一动,暗道:“他不是坏人吧?”
  这时那要饭的却当头一揖道:“小哥,请到‘状元’楼一叙!”
  麒儿不解的道:“到‘状元’楼干什么呀?”
  要饭的哈哈笑道:“明人眼里揉不进沙子,尊驾不是赶来赴会的吗?”
  麒儿暗道:“不错啊!确是赶来赴‘赌奇大会’的。”忙点点头说道:“赴会何必上‘状元’楼呢?”
  要饭的道:“区区奉了丐帮钱帮主之命,接待各方朋友,岂能不略尽地主之谊。”
  麒儿大喜过望,心道:“看人家多够朋友?”连忙小手一拱道:“谢谢前辈了。”
  要饭的忙不迭的道:“不敢当,小哥可叫我‘快腿’周亮好了。”
  麒儿道:“那么周大哥带路吧!”
  “快腿”周亮用手一指道:“状元楼乃岳阳最大一家酒楼,就在前面。”
  两人走了盏茶光景,一座二层楼,金漆招牌,上书“状元楼”三个大字的酒馆,已临脚下。
  周亮陪同麒儿进入酒馆,麒儿见来来往往,尽都是大小要饭的,心里又称奇,又发笑!
  “快腿”周亮说道:“小哥,这些人都是帮里的弟兄,一切请担待!”
  麒儿笑笑道:“周大哥太客气了!”话声中二人一同登楼,到了一间宽阔的明堂之内,只见明堂正中摆了一桌酒席。
  桌旁坐着三位客人,一位花白胡须,丐装打扮,另外两人年龄极轻,相貌出众,一穿蓝色书生装,约十六七岁,一着白色相公衫,年方十五六,尤其后者,妩媚潇洒,神光逼人,令人有高山云止之感。
  这时“快腿”周亮朝着长胡子的丐者一躬到地,介绍道:“江师叔,谅来这位小哥认识了。”
  长胡子丐者哈哈笑道:“好猴崽子,瞒不了你,还能瞒得了我江千里的一双法眼?”
  麒儿心里一楞,忖道:“他们认识我?”再一注目,桌子上的六只眼睛,都在一眨不眨的直盯视着自己。
  其中那最年轻的白衣美少年,一双眼既美且寒,似水若冰,看得麒儿心里直发毛,他害羞地刚想转过头去,又见白衣美少年瓠犀半露,面颊堆俏,小红唇“嗤”的一声,发出个好清脆的笑。
  麒儿不知为何脸红,心道:“他好美啊,只是眼神太厉害些。”
  那自称江千里的丐者却向他问道:“小哥,令师可好?”
  麒儿楞了楞道:“我没有师父呀!”
  江千里一捋花髯道:“令师何时可到岳阳?”
  麒儿小嘴一撇道:“告诉你没有师父嘛,怎么会有师父到岳阳?”
  江千里哈哈笑道:“那只好心照不宣了。”
  麒儿恍然忖道:“定是认错人了。”
  忽然门帘外一声吆喝:“帮主同贵宾们驾到……”
  江千里脸色一紧,首先站起,麒儿也跟着其他三人站了起来,先是一串苍劲笑声过后,跟着门帘一挑,首先走进来的是位身材高大,五绺墨髯,身穿簇新蓝绫长袍,可是好好的长袍上却花花绿绿缀上几块补绽。
  麒儿暗道:“不知道这老人是不是大愚弟弟讲的‘富丐’钱铎?”
  跟着又进来一人,麒儿一照面,暗叫了声“要糟”,敢情是“鬼医”巫信。
  正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又闪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白麻袍,女的身穿黑丧衣,两人脸上都是伤痕累累,惨白阴厉,几无人色。
  麒儿一打量,吓得胆裂魂飞,心里暗道:“祸不单行呀,云雾山古墓内的死人活了。”
  但他忖知当前情况,不是“跑”能解决问题的,再说,跑也跑不掉。
  正在犹豫不决,却见“富丐”钱铎将两名“活死人”请入正位,又将“鬼医”巫信让于上首,均已先后入坐,并没有对付自己。
  江千里看出麒儿神色不定,知道认错人了,试探的向“活死人”拱了拱道:“前辈,这小哥敢是二位的高足?”
  一对“活死人”既不承认,又不否认,仅仅是冷冷的“嘿”了两声。
  “富丐”钱铎忍不住笑道:“江师弟,你这老江湖居然看走了眼?别的不说,‘生死鸳鸯’厉鹏、苏玉夫妇,一生最大的忌讳,难道忘了?他们贤伉俪怎会将这等漂亮孩子收为徒弟?哈哈!”
  江千里老脸一红,狠狠的瞪了“快腿”周亮一眼,“快腿”周亮本就心怀鬼胎,因为麒儿总是他带来的,急忙附在麒儿耳旁,说道:“小哥,识相点,请吧!”
  麒儿心里已自雪亮,只因一时大意,误穿了那叫厉鹏的白麻衣,所以丐帮才将自己认错的。
  他念头一转,小手一拱道:“我要走了!”这话本来是试探性质,他见“鬼医”巫信与“生死鸳鸯”厉鹏、苏玉夫妇并没有出手相拦的举动,心中一喜,撒腿就跑。
  突地身后一声暴喝:“小兔崽子,那里走?”
  麒儿听出是“鬼医”巫信声音,知道今番活不成了,将眼一闭,却听到“蓬隆”两响,他一回头,只见白衣美少年立于自己身后,与“鬼医”巫信相互凝视。
  “鬼医”巫信冷冷地道:“在下与小娃另有过节,方才不出手,是顾忌座中人与他有关系,尊驾莫非识得此娃?”
  白衣美少年摇摇头道:“素不相识。”
  “鬼医”巫信楞然道:“娃儿,你未免欺人太甚!”
  白衣美少年俏皮的道:“在座的评评理,看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他?”说着一指麒儿,粉脸生威,美目如电,冷笑着续道:“想不到‘赌奇大会’的东道主竟然让你这飞扬跋扈之徒,无礼于客人了。”
  这话一落音,“富丐”钱铎尴尬地一笑道:“哈哈,巫兄,钱某强作调人,有什么过节过了会期再说?”
  “鬼医”巫信沉吟道:“恭敬不如从命,但望钱帮主也答应小弟一事要求?”
  “巫兄勿须过谦,请指教。”
  “娃儿由在下看管,巫某人保证在会期之前,不动他一根汗毛。”
  白衣美少年冷哼一声道:“本少爷看你年纪过半百,怎的说话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鬼医”巫信脸色一沉,喝道:“看来娃儿存心‘架梁’了?”
  白衣美少年不屑的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鬼医”巫信在忍无可忍中,反而神色平和许多,他方才突袭麒儿时,已与白衣美少年拆过一招,表面上看不出彼此消长,但老谋深算的他,已忖知对方旨在示警,并没有将真本事整个抖出。
  是以他恨在心头,眼珠一转,赫的,抽冷子猛劈三掌。
  这三掌快如飘风,分取白衣美少年的“定右”“期门”“华盖”等三处大穴,显然是欲制对方于死地。
  不料白衣美少年闻声知警,动作比他还快,擦肩,挫身,拧腰,闪步——四种身法,一举完成,非但避过敌人连环三击,同时使一招“挥旗擂鼓”,左拳,右掌,闪电般的击中了“鬼医”巫信胸、腹二处。
  “鬼医”巫信闷哼一声,反而呆呆的楞住,他尽管看出对方决非易手,可是作梦也料不到小娃儿的身法、手法,诡异绝伦,快得无法想象。
  这时座中人除了“生死駌鸯”夫妇毫无表情外,其他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麒儿虽不懂武功,也知白衣美少年本事不小,有了这位好靠山,不由胆气一壮,胸膛挺了起来。
  “富丐”钱铎耸耸肩笑道:“都是自家人,略作印证,也就算了。”说着庞大的身子中间一隔,强将“鬼医”巫信拉之入座,他显然是替“鬼医”巫信留些体面。
  白衣美少年指着麒儿道:“喂!你是丐帮请来的,可不是蒙吃蒙喝的,哼!吃饱了再走,我就不信有人强把你留住。”
  麒儿期期艾艾地道:“我看还是走吧?谢谢大哥了。”
  敢情他看到“生死鸳鸯”厉鹏同苏玉的四只冷电寒眸,正向他射来,心里又慌。
  白衣美少年俊脸一沉道:“好不识抬举,怕有人吃了你吗?”
  麒儿嗫嚅的道:“既然大哥想留我一下,那么就呆一下吧!”
  白衣美少年微微一笑,麒儿见他笑晕双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心道:“好怪呀!他的笑容跟小苹妹差不多。”
  于是,他胡里胡涂的跟着白衣美少年入了座,略一定神,又见座上人的眼光都向他扫来。
  “鬼医”巫信的目光是狠毒的,“生死鸳鸯”厉鹏与苏玉是阴森秘的,江千里是好奇的,那与白衣美少年并坐的蓝衣少年却是嫉妒的。
  忽听那蓝衣少年向那白衣美少年悄语道:“表弟,忘记姑父嘱咐吗?事不关己,少管闲事。”
  白衣美少年微“嗯”了声道:“我的事你少管,不然,咱们各走各的。”跟着俏脸一沉。
  蓝衣少年碰了个软钉子,依然笑容满面道:“好,好,愚兄不问就是,犯不着生那么大气呀?”眼角余光,却狠狠盯了麒儿一眼。
  “富丐”钱铎端起酒杯,说道:“不成敬意,诸位先干一杯,小弟有下情奉告。”一仰脖子,酒杯照底,众人也跟着喝了一杯。
  “富丐”钱铎又殷勤的让了遍菜,说道:“本来‘赌奇大会’应由兄弟恩师——‘穷神爷’主持,现敝恩师已于数年前归隐,行前令我代为办理这次‘赌奇大会’事宜,所以……所以请各方友好,看在敝门恩师份上,多多担待担待!”
  话音一顿,又道:“为了使‘赌奇大会’顺利完成,望各方友好释去前嫌,和衷共济,到时还有更大的事奉商呢!”
  说罢,又忙着劝酒敬菜起来,他显然想调和一下,这快要爆炸的冷寂气氛。
  麒儿急于要走,忙向那白衣美少年说道:“大哥贵姓?”
  “姓严。”
  “大名?”
  “萍水相逢,何须问得那么明白?你呢?”
  “徐文麒,但严大哥可叫我麒儿好了。”
  “你真的叫麒儿?”
  “咦?”麒儿微感惊异地道:“怎敢骗大哥,那位仁兄呢?”
  “他吗?”严姓少年美眸一转道:“是我师兄,名叫杜仲仁。”
  “哦!杜大哥请了。”
  蓝衣少年——杜仲仁冷笑一声道:“哼!想不到你这小子嘴巴蛮甜的!”
  麒儿脸一红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本少爷就看不惯你这付讨人厌的面孔。”
  “请你说话尊重些,我麒儿如非看在严大哥面上,决不受人奚落的。”
  “好小子,讨好也没用?”
  杜仲仁说时目中透煞,阴恻恻地道:“尊驾既非习武之人,还是早些请便的好。”有意无意的双手作了个虚式,其实,掌心已贯入五成以上内家真力,麒儿怎能及防,立时胸口宛似挨了记千斤重锤,闷哼一声,栽倒地上。
  严姓少年急忙抄起了躺下的麒儿,回身凝眸,眼圈一红道:“我知道你为何对付麒儿了,哼!狼心狗肺,今生休想。”
  说完一跺脚,白衫飘忽,离开“状元”楼而去。
  杜仲仁自言自语道:“有姑母作主,还怕你飞上天去!”略一迟疑,终于还是跟了下去。
  紧接着“鬼医”巫信,以及“生死鸳鸯”厉鹏夫妇也先后辞别了“富丐”钱铎,离开了“状元”楼了。
  此时,麒儿经严姓少年一路挟驰,到了家名叫“长荣”的客栈。
  严姓少年耽心麒儿伤势,匆匆的要了一间一明两暗的上房,乃将麒儿往床上一放,不料麒儿一个翻身,跳于床下,当头一揖道:“谢谢严大哥,我好了。”
  其实,麒儿虽中了杜仲仁一掌之力,但他食过桑姥姥转赠的“雪珠莲”,以及那粒别含真藏的“冷饭团”,些许损伤,早已因这两种灵药所孕育化成的灵英之气,驱逐于无形了。
  严姓少年反而楞了半晌道:“你身上真的不痛?”
  麒儿摇摇头道:“不痛,大哥尽管放心。”
  严姓少年故意把脸一沉道:“既然不痛,早就该说话了,为什么老叫人家挟着跑?”
  麒儿天真地道:“因为妳身上香吗,我忘记说了。”
  严姓少年脸上倏的一红,登时冷哼了一声,就要发作,却见麒儿瞪着双满含稚气的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出神发楞,这才意思到他出口无心,一派童心,决无恶意,他想了想道:“喂!你不谙武功,为何要来岳阳看‘赌奇大会’?”
  麒儿吞吞吐吐地道:“想找位师父学本事嘛。”
  严姓少年“咦”的声道:“学本事?与‘赌奇大会’何干?”
  “小弟知道这参加‘赌奇大会’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如果有人喜欢我麒儿,不是仇也可报了吗?”
  “你有仇人?”
  “‘天丧门’门主凌晖,‘中原神剑’严子和……”
  “唔!‘天丧门’门主凌晖却非好人,但那‘中原神剑’严子和行侠仗义,有口皆碑,怎会与你结上了仇?”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小弟根据各方印证,‘中原神剑’严子和与杀害我父亲一事,决脱不掉干系的。”
  “不可因传闻所误。”
  “这等于是小弟亲目所观,亲耳所闻的事啊!”
  “敢情你认识‘中原神剑’严子和?”
  “不认识。”
  “未免失之于真,过于武断。”
  “怪呀!”麒儿心中惊道:“严大哥为什么替‘中原神剑’辩护?”忽然联想起他也姓严,心中一动,忖道:“千万严大哥别与严子和是一家吧?”
  严姓少年似已看出麒儿心意,爽朗的笑道:“区区与尊驾一样,也未见过严老前辈的。”说着语音一顿,微微一笑道:“但我知严老前辈一生胸襟磊落,从不杀不该杀之人。”
  麒儿脸色一沉道:“赫,听你的口气,好像姓严的真的杀了我爹,也是罪有应得了。”
  严姓少年也没好气的道:“在下仅是就事论事,供尊驾作个参考罢了,既然有所见疑,何苦自讨没趣,哼!你给我走!”
  麒儿脸上烧烧的,心说:“何苦呢?人家总算是番好意。”于是双手一抱拳,尴尬的道:“严大哥,小弟年幼无知,千万不要生气。”
  严姓少年不由噗嗤笑道:“怪不得咱表兄说你嘴甜呢,你呀……”说罢美目一瞥,俊脸一红,却把头低了下来。
  麒儿一时不解其意,心说:“严大哥甚么都好,就是有点女人腔……”忽然他心头怦的一跳,敢情他看到严大哥低下头的脖子,粉白的玉项太迷人了,那白雪似的皮肤,愈往下望去,也愈显得娇艳欲滴,尤其发根处的黑渗渗汗毛,衬托着黑白分明,别有韵致,使麒儿忘情的说一声:“好!”
  严姓少年猛的将头一抬,一望麒儿正向他咧嘴傻笑,心头一荡,暗道:“他这个人………”倏地,脸又红了。
  麒儿不知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要走了。”
  严姓少年突然紧张的道:“那儿去?”
  “想到街上转一转,也许能碰到大愚!”
  “敢是不想活了?”
  “谁要杀我?”
  “鬼医巫信,还有阎王城的人呀!”
  麒儿诧异地道:“你怎知‘阎王城’的人对付我?”
  严姓少年嫣然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阎王城’被你用水淹没了,‘阎王城’的人恨不得剥你的皮!”
  麒儿诧异地抢着道:“大哥怎么那样清楚?”
  严姓少年格格地笑道:“看不出你是个死心眼儿,老实说了吧,小兄是在这家客栈里由‘鬼医’巫信口中探听出来的。”
  “他也住在这客栈?”
  “不错,昨夜三更时分,我突然听到屋顶有夜行人疾行之音,登时由后窗掩出一望,只见两条人影向客墙外驰去。我因一时好奇,悄悄的跟了下去,然后那人影在西郊一片松林内停住了,于是我借着松林阴影向他们查看,只见一老人同戴着面罩的黑衣女人,正在悄悄谈论。”
  “哦!”麒儿惊呼声接道:“那老人定是鬼医巫信,黑衣女人别是阎王城的黑衣使者吧?”
  “谁说不是嘛,后来在他等谈话中,才知道你放水淹了阎王城的经过。”
  “但大哥怎知小弟会在‘状元楼’遇到‘鬼医’巫信?”
  “人家又非神仙?那不过是种巧合的事罢了,试问,‘鬼医’巫信向你下手,不是他昨夜所说的‘娃儿’是谁?”
  “唔!那黑衣使者怎的不见?”
  “听她口气,似是又往原路搜查你了!”
  “她找不到我时必然赶来岳阳的。”
  “是以你不可单独行动了。”
  “那么我……”
  “住在隔壁好了,我保护你。”
  “谢谢大哥了,只是萍水相逢!”
  “别酸里酸气了,反正我已为你得罪姓杜的了,索性人情做到底吧。”
  严姓少年说罢与麒儿到了隔壁房间,并嘱咐麒儿不得随便离开房门,夜间有动静时,也不可出来看,到时自会关照他的。
  于是严姓少年喊过店小二开过晚饭,说了些闲话,也就与麒儿告别了。
  麒儿一个人在房中不禁闷得发慌,想到大愚是不是脱了险到达岳阳?又想到四处皆险,一旦到了会期能否访寻到名师,大成疑问了。
  忽然隔壁隐隐传出了严大哥的叱喝声:“姓杜的,你来作什么?”
  麒儿心中一动,忖道:“必然是杜仲仁来了。”不由走到房门口,悄悄地听了下去,只听杜仲仁轻声细语的道:“看在姑妈的面上,不该这样对待我啊。”
  严姓少年冷笑道:“你见我对麒儿很关心,就眼红,知道他是谁?”
  “不过是个野小子罢了。”
  “哼!我问你,咱们来岳阳的目的为何?”
  “调查‘阎王城’城主的下落。”
  “这不结了?如想找到‘阎王城’城主,只要有麒儿在我们手里一天,何愁‘阎王城’城主不亲来就范?”
  “他与‘阎王城’城主有关?”
  “没有他,‘阎王城’城主也不会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原来是他淹了‘阎王城’?”
  “那还用说。”
  “那么我们可不能叫他跑了?”
  “他四面皆敌,叫他跑他也不会跑的。”
  “为防万一,最好还是将他绑起来吧!”
  麒儿听到这里,脑中急转:怪不得姓严的故意示好呢?原来是另有阴谋,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小爷可要走了。
  麒儿再不敢停留,下面的话未听完,一转身急走几步,推开了后窗,由后窗跳出,转到栈房门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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