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2024-11-14 22:34:31   作者:司马长虹   来源:司马长虹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正当麒儿与小苹一度风流,鸳颈并枕,寻找他俩的美梦之时,两条人影,快若飘风,一在柳塘村之南,一在柳塘村之北,几于同时,到达麒儿与小苹借居的双栖之所。
  这两人同一目的都是因找麒儿而至的。
  所不同者,一位表面兴师问罪,骨子里却对麒儿无限爱护。
  另一人呢?
  他不但要置麒儿于死地,就连小苹也不放过了。
  敢情殊途同归的两位夜行人,一位是二尺公,另一位却是杜仲仁。
  杜仲仁无疑是不相信两人落水身亡。
  是以当麒儿坠水之后,他与天丧门门主凌晖等略一商量,乃决定分头搜索麒儿下落。
  他之赴天丧门,也是慧奉命勾搭凌晖对付麒儿。
  于是杜仲仁离开大共山区了,他默然估计,沿着洪流,到了柳塘村。
  此时天将垂暮,他在村外听村民谈及,说有一双长得极为俊美的少年男女,前来投宿。
  他忖知定是麒儿与小苹了。
  他深知自己功力决难对付得其中任何一人。
  是以他挨到夜静更深,企图觑个机会,来一个明枪容易躲,暗箭难防身。
  不料他的一举一动,却被另外两人看透肺腑了。
  一位自然是二尺公,另一位呢?却是满腹幽怨,以泪掩面度日的严美芸姑娘。
  她何由至此?
  敢情她自武当山知悉麒儿与小苹真的成了配偶,在一气之下,连爹爹“中原神剑”严子和也不顾了。
  她当时的想法,非要找大愚出出气,她认为没有大愚的乱造谣言,她也不会冒着麒儿之名,杀了武当、少林弟子,以致弄得不堪收拾之局。
  当她到达穷神庄之时,不意“神医”向善,“生死鸳鸯”夫妇、铁铮强凤儿、大黑子以及随后赶来的坠儿等人,也然由洪水崖来到穷神庄了。
  于是她先和坠儿商量!
  讵料坠儿嗫嚅半天,始终不表示出跟大愚算账的意见,她怎知坠儿已由徐钧作了主,亲口允了婚约呢,她反而以为坠儿究竟年纪小,怕事。
  她想单独下手了!
  可是,她又不能真的要大愚的命!
  因为大愚终究是个孩子。
  她百思莫得两全之策时,二尺公来了。
  二尺公自与穷神爷归复了穷家帮的穷神庄基业,穷家庄已是他常来常住之地,本不足为怪。
  当他听罢严美芸大诉苦经,又然埋怨不该替她订下终身,而今被麒儿遗弃了,怎的办?致使二尺公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昔年一句戏言,真也惹火烧身,他对严美芸一向宠爱惯了,明知她强词夺理,还得要将千斤重任往肩上担。
  其实,他对麒儿与小苹的结合,也有些大出意外。
  于是他拍着胸脯表示,保证将麒儿抓回来,将来一位算徐钧讨儿媳,一位算徐钧的弟弟讨儿媳,来上一门二挑,两头都算大。
  这本是二尺公从权之计!
  其实,徐钧也是单传,那里来的兄弟?
  可是严美芸却心平气和了。
  说实在的,舍此又有什么好法子呢?
  就这样,两人离开穷神庄去找麒儿了。
  严美芸判断,事隔经月,麒儿没理由再呆在武当山了,她知道麒儿与天丧门门主凌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天丧门是访寻的目标了。
  不意几经辗转,路过大共山下的柳塘村时,正赶上麒儿与小苹手牵手的进入柳塘村了。
  二尺公想招呼,却被严美芸拦住了。
  她显见是醋劲大发!
  这当口,杜仲仁也出现了,俟见杜仲仁与村民闲话数句,立时隐身在一片林木里。
  二尺公给严美芸使了个眼色,悄悄地掩至杜仲仁身后目力所及之处,也将身形藏好。
  半晌,二尺公又说话了:“怪哉矣!怪哉矣!”
  严美芸没好气地插口道:“有什么可怪的?人家是夫妻呀!是夫妻就该拉着手的……”泪珠儿在眼角滚动了。
  二尺公睨了她一眼,一捋山羊胡,嘻嘻笑道:“这一来更加有把握了。”
  严美芸兀自沉着粉脸道:“有把握?有把握会拿侄女开玩笑!”
  她聪敏过人,一言一语,都忘不掉将二尺公的口套住,她知道,只有二尺公能替她解决这件婚姻上的纠纷。
  二尺公哭笑不得地接道:“俺就实话实说了,芸儿,要知麒儿与小苹,迄今还未同房哩!”
  严美芸似是一楞,羞羞答答地问道:“您怎会知道?”
  二尺公道:“老人家活了这把年纪,又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
  “这与芸儿何关嘛?”
  “关系大了!”
  “不要骗人家了。”
  “傻丫头,注意听着,拜天地未入洞房,按照古礼,只能算是有了名份,却不能称作夫妻!”
  “伯伯………”
  “别急呀,常言说的好,先下者为强,等俺将麒儿说服,由咱出头作主,实时拜罢天地,其他的,就看你的了。”
  二尺公老怀放纵,如非怕杜仲仁发现,他会大大地狂笑一阵,散散闷气。
  接着,两人又谈了谈杜仲仁的企图,他显然有暗害麒儿的打算了。
  谈话间,夜已深了!
  柳塘村的灯光早已全熄了。
  严美芸自经二尺公蛮有把握地一说,芳心宽慰了许多,可是女孩儿家的自尊心却随着而来了。
  “伯伯,芸儿决不是勉强他的。”
  二尺公何尝看不出女孩子家心理,耸耸肩笑道:“麒儿小子走运,求还来不及啦,还愁他不会答应吗?”
  “伯伯……您………”
  “嘻——记住吧,一待妳那不值钱的表兄杜仲仁丢人现眼之后,老人家保险……”
  话未说完,严美芸惊呼声道:“他呢?”
  敢情杜仲仁不见了。
  二尺公倏地将娃娃面罩一戴道:“光顾说话,杜小子溜走了,芸儿,等候好消息吧!”
  一晃身,一起三冒,已然掩入了柳塘村。
  当他跟踪追及杜仲仁时,杜仲仁已然到了客斋后窗,正准备用暗器对付麒儿与小苹之际。
  这些动作自然瞒不了二尺公。
  可是他也奇怪,以麒儿功力言,何以睡得像条“死猪”?
  他怎知此时的麒儿,佳人在抱,一度缠绵,正在梦中回味着那令人销魂的一幕呢?
  他已无法多想了。
  敢情杜仲仁就要出手了!
  二尺公冷笑声喝道:“小兔崽子,留神后脑勺!”屈指一弹,一缕冷森森指风,宛如冰激水淋,杜仲仁立时打个寒噤。
  他知道有高手破他好事了。
  他自蒙天一婆收为弟子,功力进境昔非今比,方感脑后一股冷气蔓延而下,居然能以内家真气,化掉二尺公“寒指结穴”的独特手法,随即扬臂倒纵,又不禁脱口呼了声:“怪!”
  他已看到二尺公了。
  他只认识二尺公的真人,却无法分辨出戴面具的假人,他仍把二尺公视作了顽童。
  昔日于穷神庄赌奇大会时,亦曾见过这“顽童”的扮像,虽感觉他来去飘忽,轻功独具,没想到武学造诣竟也如此高深。
  他念头还未转过来,二尺公牙一啮又道:“娃娃,怪不得背后伤人,原来真有一手。”杜仲仁怒火三千丈,一句话不说,劈头一掌。
  二尺公自也识货,一观掌风,就知道这种淡似云烟的怪掌风,决不可硬碰硬!
  他目的在示警,为了顾虑“中原神剑”严子和的面子,不便伤了杜仲仁,是以展开“魅影”步,一声咭笑,早已避过对方掌风,轻登瓦脊之上。
  杜仲仁恨他入骨,正待长身追去,麒儿与小苹已被外面声浪惊醒,他俩联袂而出,一左一右,将他拦住。
  小苹杏眼圆翻,戟指骂道:“姓杜的,今日不杀你,姑……姑娘就誓不为人!”
  她虽是在骂人,小脸倏地红了,她自知失言了,从今往后,决不能再称姑娘了。
  又羞又怒之下,一肚子气都发在敌人身上了,是以她这一掌推出,更加运足十成火候的功力。
  杜仲仁跟她交过一次手,知道在功力上不一定超过小苹,他力贯双肘,也倾尽所能,奋回一掌。
  双方掌风一接,立时激起一片风旋、风柱、风涛……直使临近小树、窗帘、檐瓦,掀得四下纷飞,嗖嗖震响。
  第一个回合过去了,并未判出高低。
  麒儿再不能作壁上观了!
  可是当他正采取行动顷尔,小苹粉脸一勾,已成泪人,气虎虎地道:“我要亲手报父仇,你要帮忙,再也不和你好了。”说罢玉掌双飞,舌绽春雷:“哼!姓杜的,不见生死,谁要走谁就不是人!”
  一口的稚气,却又十足的火气。
  杜仲仁自忖三面受敌,待下去有坏无益,脑子飞快一转,虚发一掌。
  掌风甫起乍收,人已由二尺公身侧疾厉地星驰而去。
  小苹娇喝一声,倩影一闪即逝,她如何能令杀父仇人跑掉?
  麒儿本已看到了二尺公,可是他无法打招呼了,他要跟小苹一起,他生恐小苹对付不了杜仲仁。
  他身形甫行拔起,二尺公竟抽冷子以“隔空认穴”手法,点了麒儿“麻窒”穴道。
  麒儿身子不能动,口中仍能说话,心急呼道:“伯伯……我得帮小苹呀……”
  二尺公有若未闻,他个子奇矮,却用脑袋顶起麒儿,向林外闪电般驰去。
  片刻,到了林丛外,与严美芸见面了。
  他先将麒儿穴道一解,冷喝声道:“给老人家跪下。”
  麒儿不知出了什么错,因念及二尺公有救命之恩,虽是一肚子委屈,却不敢反抗。
  他往地下一跪,却看见严美芸将小嘴晒得高高的,一付梨花面,像水洗的一样,他暗忖;会与芸姐有关吗?
  二尺公手一扬道:“麒儿可知罪吗?”
  麒儿道:“不大晓得。”
  二尺公倏地将面罩取了下来,眉头皱成了个“一”字,瞇缝眼一瞟严美芸,却又哈哈大笑道:“也给她叩个头吧!”
  麒儿果真转身拜去,严美芸娇躯一闪,连呼:“谁希罕,谁希罕呀!”
  她与麒儿的想法截然不同,麒儿早就把她当作姐姐看待了,向姐姐行个大礼,算不得什么,而严美芸一心想嫁麒儿,她不愿令未来的夫君见妻子矮半截。
  她此刻仍往好的一面设想!
  东方已经发白了!
  麒儿被莫名其妙的教训一顿,二尺公才令他站起来。
  忽然二尺公“哇呀!哇呀!”的吼道:“麒儿,你搞鬼了?”说罢眼也不眨地望着麒儿的眼角、眉心、印堂等部位。
  他已经察看出麒儿破了童身!
  麒儿不解地道:“伯伯,您在说什么?”
  “搞鬼!”
  “搞什么鬼呀?”
  “老人家迟来一步,你竟跟小苹那死丫头乐大发了。”
  二尺公放荡不羁,说话从来不拣字眼。
  可是这一来麒儿羞得无地自容了。
  而严美芸也认为希望变成了失望,一声娇吟,掩面向一条崎岖小道驰去。
  二尺公急得跳脚道:“麒儿……抓住她……娶她作老婆……不然,老不死的跟你拼命!”
  麒儿前后话一印证,已知严美芸何以会来,以及何以要走的原因?
  他不能说是不爱严姐姐,可是那爱只能限于姐弟间的手足之爱,决非燕婉之私。
  用情专一的麒儿,有了小苹,不会再在别的女人跟前打念头了,但他也不能置严美芸于不顾,她总是位好心的姐姐。
  于是他心遣两地,只有暂时不追小苹了,他尽管耽心小苹,他总认为当下小苹的功力,决能应付得杜仲仁的。
  他几个起落间赶上严美芸了。
  严美芸娇躯一停,忍住眼泪,反而格格地笑了。
  女人的优越感,有时发泄出来,会反常态的。
  她说道:“追我作什么?”
  他吶吶地道:“不说句话就走吗?”
  “有什么好说的?”
  “譬如……”麒儿喃喃半晌,下文难接,口才显得笨拙。
  严美芸美眸一转,银牙暗咬,心说:“不能矜持了,看他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决不会明白人家的心意的。”
  其实,她就是喜欢麒儿的傻样子。
  于是她寻个好题目说道:“本打算找你要样东西!”
  “什么东西尽管拿去。”
  “那枚金剑环呀!”
  “唔!金剑环?真的该谢谢芸姐姐了,如没有它,我麒儿在江心洲恐怕早已没命了,正该物归原主。”他由小鹿囊内取出那枚镌有剑形标记的金指环。
  严美芸并未出手去接,试探地道:“麒弟,可知这金剑环另有含意?”
  麒儿想了想道:“假使不出所料,金剑环显系代表着令尊‘中原神剑’的权威,或是门派的标帜了。”
  严美芸一撇秀唇道:“此其一也,主要的这枚剑环与爹爹所有的剑环不同,它……它是两种不同的金属制成的,一为‘阳’,一为‘阴’,共计两枚。”
  麒儿道:“姐姐交予我的这枚呢?”
  “性属‘阳’!”严美芸秀唇一噘道:“因为你是男人嘛!”
  “唔,另一枚呢?”
  “你看!”严美芸背过脸去,由贴身处取出一枚同样款式的金剑环道:“这一枚属于‘阴’性的,只要两枚金剑环碰在一处,就会紧紧地吸在一起了。”
  麒儿童心一动,他没有体会出严美芸说话的正反面,天真的将“阳”性金环与严美芸的“阴”性金环一挨,果然连在一起了。
  他手一松笑道:“想不到真有这等事。”
  严美芸将金环分开,一脸茫然之色道:“你不要了?”
  麒儿不解地道:“姐姐的东西呀!”
  严美芸知他仍未悟出自己深意,红着脸接着道:“人家并没有意思讨回金剑环的,因为因为…………”她期期艾艾半晌,终究羞于启齿。
  麒儿心头怦然一震,似懂非懂地道:“敢情金剑环与我俩……”
  严美芸听到紧要关头,忽然他不说了,芳心一急,实在不得不向麒儿摊牌了。
  “麒弟……”
  “芸姐……”
  “金剑环有‘阴’有‘阳’,乃象征夫妻之意,此乃家父交予我之时,特别说明的。”
  “……”
  “是以……是以爹爹认为谁得到‘阳’性的金剑环就是天意,也是他老人家子婿。”
  严美芸鼓足了勇气,终于将要说的话说出。
  她显然是藉题发挥!
  她分明是将金剑环送予了麒儿,却诿称麒儿得到,有意无意间的强调个“数”字,“数”的安排,该是天意撮合。
  她此刻已然是芳心怔忡,面红过耳,粉首深垂了。
  两只托着金剑环的纤手,也止不住“得得”颤抖了。
  情势演变至此,只要麒儿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就可决定命运了。
  在她想:麒儿虽是口拙,起码可以将原来的金剑环取出呀,那何尝不是答复了自己的问题了。
  可是她期待的却是一片冷寂!
  当她以羞赧的眼光再次抬起时,她失望了,她见麒儿眼角堆着泪,泪光孕育着坚毅不屈之光。
  她半晌仅能说出一个字:“你——”
  麒儿蓦地掉过头去道:“芸姐,保重吧……”他的痛心,自也不下严美芸。
  保重之意,能说不是逐客令吗?
  严美芸的自尊心、优越感,被破坏无遗了。
  她强撑着快要倒下的身躯,一声冷笑道:“好狠的心——哈哈……哈哈哈……”一回身,疯狂般奔去,凄凉的笑声,震荡着快要窒息了的空气。
  麒儿像木头般钉立于地!
  敢情他在回忆往事!
  阎王城被困、严美芸转赠金环、桑姥姥被害、芸姐酒楼解围,以及穷神庄抢救于危、小室不避嫌疑疗伤……
  这些,使麒儿汗颜无地了!
  他实在有愧于这位红粉知己!
  可是路无两条,别无他法,真能享齐人之福吗?何况与小苹山盟海誓,一夫一妻,白首到老,言犹在耳。
  他既想报恩,又不能求全,于是麒儿陷于无可抉择的窘迫,无边的痛苦中了。
  隐于暗处,老而天真的二尺公大失所望了。
  他本来认为儿女之情,一吐积愫,自可迎刃而解。
  想不到变化到两可极端,无法收拾。
  他冷笑一声,倏然现身,手指麒儿大骂道:“好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不忘昔年老不死的交待吗?严美芸救你受伤,伤走内经,不能受气,这一下好,气大发了,她就是不抹脖子寻死,也要伤势暴发,活不成了。”
  喘了口气,他是气得上语接不成下语了:“没得说,如果芸儿死了,你、穷神爷、小苹,一个也别想活,老不死的也不能列身事外。”
  一番话像是冷水淋头,麒儿因而清醒许多。
  麒儿见二尺公说话完晃身十丈开外了。
  他自语:“我不能坐视不救,芸姐可能不想活了。”
  他暗念:“但愿小苹不要有意外,先救芸姐要紧。”
  于是麒儿展动身法,朝着严美芸走去方向,疯狂疾追。
  不可预料的事又来了!
  斜刺里青烟一冒,顶烛人挡住了去路。
  顶烛人拦头说道:“麒儿,跟我走!”
  麒儿身形一缓,怯怯地道:“出了事?”他有惊弓之鸟的感觉。
  顶烛人道:“小苹遇见天一婆!”
  “天一婆”三字十足代表着小苹噩运。
  麒儿打个冷战,呼道:“结果?”
  顶烛人像是迫不及待地道:“路上再说……”已然向一绝峰的山脚下领先驰去。
  顶烛人话音未落,已然踏上了绝峰山道。
  麒儿忖知小苹必然有了危险。
  不然,以顶烛人的身份,决不会匆促乃尔,连句话也顾不得说的。
  他放弃追严美芸了!
  无疑,在感情的份量上,严美芸是不如小苹重要的。
  于是他继顶烛人登上了绝峰,又而跃过了一道山脊,赫的,目力所及处,正有一山喷着熊熊烈火,毕剥之音,震人耳鼓。
  顶烛人忽然停身说道:“那冒火的山,名叫‘火焰’峪……”
  他话音甫落,似是事情过于急迫,无法多说一字似的,又然疾起如飞,快若迅雷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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