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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西园寺静楼夜变
 
2022-10-06 16:57:44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静楼上,剩下了驼子独孤占的门下,那个唤作苦儿的少年,和圣心大师遗留在人间的两个乳娃儿。
  苦儿幼随独孤占学艺,久行江湖,经阅极广,适才目睹恩师弟兄反目成仇,一逃一追远去之后,心中一动,慌不迭地立即伸手出掌凌虚将烛火击灭,随即转身要去捧抱云床上的两个乳娃。
  谁料就在苦儿凌虚出掌击灭了烛火,身形恰正半转的当空,突觉腰际微麻,立即木立当地不能挪动。
  他不由十分恼悔,适才他已经预料到将会发生变故,方始熄灭烛火,那知仍然遭到了暗算。所幸这暗中下手的人物,存心相当仁厚,是故苦儿虽然不能出声或挪动,但却仍然不碍视听。
  这时他觉出背后有人缓缓近前,鼻间突觉阵阵香气袭来,他不由自付,莫非这暗算自己的人物是个女子?
  他付念间,背后传来一阵丝丝叹息,听出果是女子声音。
  “我来晚了,唉!”那女子自怨自艾,声音好听煞人。
  “怎么办才好呢?真恨死人了。”
  苦儿闻言不由深觉奇怪,他莫名其妙这个女子因何如此伤感。
  “对,我决心就这样做了。”
  苦儿从这个女子的话意中,听出来她似乎已经决定了一件极感困难事情的作法,他恐惧这件事情,和圣心的遗孤有关。
  果然,背后这个女子说完这句话后,走到了云床前面,苦儿料得她必然是想携走孤儿,不禁焦急万分。
  他虽然无法挪动,却本能的想要挣扎,自然这是徒劳的事情,但却换来这女子的同情。
  “你别妄动,我没有恶意。”
  苦儿明知这是对自己说的,但他又怎能相信。
  “独孤令暗施阴谋,九迥草毒只有我能够解救,怕你多心阻拦误事,才点了你的穴道,安静点,让我先给两个娃儿……”
  “什么人这般大胆,竟敢擅自闯上静楼!”
  那女子话未说完,楼门外突然飞坠下一条黑影,当门而立,扬声喝问,
  苦儿闻声大喜,这是自己的傻师弟,他来得恰是时候。
  立于云床旁的女子,一边低叱,一边倏地左手食指凌虚向傻儿一点,傻儿全身一软,竟然昏颓在楼门旁,这女子却若无其事的坐于床上,检视棉被包中的娃儿。
  苦儿暗中惊心,傻师弟为恩师期许之传人,功力足抵当代各大门户的一等高手,那知这怪异的女子,举手之劳就将师弟治住,看来这女子的功力神技,不比恩师逊色多少。
  他此时不由暗中祈祷,但愿恩师快快转来。
  “咦!这两个小娃儿怎么会没中毒烟呢?”
  床上坐着的女子惊然自语,苦儿一旁却放下了悬心。
  “噢!原来如此。”这女子象是发觉了个中的原由,苦儿却听得莫明其妙。
  “真惹人疼爱。”
  苦儿闻言又提心吊胆起来,这个女子有些不舍得放下两个娃儿的意思。
  “我要这一个。”
  苦儿暗呼一声“苦也”,可惜他不能言动,否则……
  “你们两个人听着,圣心这两个娃儿,太惹人爱,我已决定抱走一个……”
  这女子边说,边离床站起,款款走到了苦儿的身前。
  好美!虽然室内并无灯亮,苦儿却已看清了这女子的模样。
  他曾听恩师说过,武林第一美人,是圣心大师的妻子,可惜没有见过。如今面前的这个女子,却是苦儿认为平生仅见的绝色佳人。
  “你呆呆的看些什么?”
  苦儿脸上一红,所幸穴道被点,正好不必回答。
  “你看我很美是不?”
  他霎了霎眼,目光露出诚挚的神色。
  “我相信你一定没见过‘芸娘’,她才真美呢。”
  苦儿目光不移,似是坚定的只承认面前这个女子最美。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美又有什么用。”
  他闭上了眼睛,是默认这女子的话说得不错。
  “何况知已已逝,往日不再……”
  她说到这里,竟然停了下来,楼外适巧吹过一阵寒风,苦儿又睁开了眼睛。
  “因此我更要抱走一个娃儿抚养……”
  这阵寒风,吹散了她的惆怅,话锋因又转向两个孩子的身上。
  苦儿双目闪出祈求的光芒,他无法阻止这女子的意图,只有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希冀。
  “你不愿意?”
  他直视不瞬,其实现在苦儿并不只是不愿乳娃儿被她抱走,还有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原因,可惜这女子不会理解。
  “你眼睛里含蕴的光辉,证明了坦诚情挚,我不忍就这样使你失望,又不能说了话不算,咱们看命运吧。”
  苦儿目光闪射着疑惑的神色,他不明白这女子“命运”二字,所指的是什么。
  “快三更了,这两个娃儿在三更以后,随时可能醒!
  “来,要是独孤占在娃儿醒前回来,我就直接问他讨要一个,这样你就没有责任了不是吗?”
  苦儿很想点头回答,却苦于无法动作。
  “不过要是娃儿先醒,那我却只好抱一个走了……”
  他眨眨眼睛,似乎有什么事情深觉困惑。
  “你的心事我懂,那个孩子先醒,我就抱那个走。”
  她说完这句话,苦儿颓然又闭上了眼睛,事成定局,他已无能为力,果如这女子所言,一切要看命运了。
  “即便是孩子先醒,被我抱走一个,你也决不会受到独孤占的训罚,我会留下一丸解救九迥草毒的奇药,使你功罪相抵。”
  苦儿双目现出一种毅然的光辉,这女子飘了他一眼,嫣然微笑,真甜,甜得苦儿真想舔舔自己的嘴巴。
  “我知道你深信独孤占的无敌功力,认为他必然可以追上他那个坏弟弟,索得解药,我敢和你打赌,这次他绝对办不到。”
  这女子说到此处,突然微噫一声,玉腕轻舒,已抓住了苦儿的肩头,身形闪处,轻若无物的已将苦儿带到两丈外的墙角旁。
  她再次款步,已到了门口,俯身又抓起傻儿,也把他放置在苦儿身旁。
  然后她迅捷的坐在云床沿上,却若无其事的哼起小曲来了。
  她半扭着娇躯,目注于云床上酣睡未醒的两个娃儿身上,看来不显一丝一毫矫作,恰似一幅“慈母”画图。
  苦、傻两师兄弟,被安置的方位,恰好是面对着云床,是故这女子的种种动作,都能看得分明。
  他俩奇怪这个女子为何突然如此,但那之后,却已恍然大悟。
  就在这个绝色女子坐于床沿哼唱小曲之后,时隔瞬间,一条长大的人影,已自楼外悄然无声的飘落楼门以内。
  这人似乎决没想到楼中会有女子,因此他怔了一下。
  然后却又毫无顾忌的走向云床而来。
  那绝色女子,似无所觉,仍在低声频频哼唱。
  这人一直地走到那女子的身后,隔有一尺地方才停了步子,似有所恃。
  直到女子的一曲唱罢,这人方始开口说道:“姑娘唱得很是动听。”
  谁知道这个绝色的女子,竟然象是没有听到,“姑娘,老夫说你这小调儿唱的不错。”
  女子非但仍然没有听到,并且又改换一个调门,唱了起来。
  “噫!原来是个聋子。”
  这人两次问话,女子一言不答,他错当对方耳聋失聪。
  被点穴道而无法挪动出声的苦儿,却在心中暗笑。
  “你说谁是聋子?”绝色女子却突然转身,面带轻蔑地向这人质问。
  “姑娘既然不聋,为何不答我两次的问话?”
  “你觉得我应该回答么?”
  这人一时语塞,竟然没能回出话来。“你配我回答吗?”
  “丫头!你太也猖狂自大了,凭老夫还不配问你?”
  绝色女子一句讥刺的言语,惹恼了这个高大的夜行客。
  “你少自觉不错,你到静楼来干什么?”
  这句话提醒了这个高大的人物,使他霍然想起来了此行的目的,因此他不愿再和这个女子斗口,闪过对方直奔两个娃儿而来。
  “你只要敢伸手,可别说死的冤枉!”
  绝色女子并未起身,却冷冷地警告这个夜行人。
  此人闻言略停刹那,眉峰暴锁,倏地伸出右手抓向绝色女子的肩头。
  在他的本意,尚无杀害女子之心,只想哧唬她一下,这女子只要闪身躲避,让开正面,他就能迅捷地将一双娃儿抱走。
  虽然他有些疑心,对方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但总觉得如此美女,不类江湖中人,这一抓,多少也有相试真假的作用。
  谁知这位绝色的女子,竟然毫未躲避,肩头已被抓了个结实。
  高大的夜行人已有悔意,但因良机不再,迟恐生变,肘腕微抖,竟将绝色女子甩出数尺以外。
  他并不顾盼女子是否受伤,双臂迅疾地抱向云床上的两个娃儿。
  谁料适当此时,一个娃儿恰正醒来,放声长啼,这人不由微然一停,随即面色倏变苍煞,全身不停的颤抖。
  这时那位绝色美女,竟然阴沉的咯咯大笑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轻款莲步,小蛮腰扭,婀娜多姿的从那高大夜行客的身前穿过,轻轻的抱起来这个放声悲啼的小娃儿,并替这个娃儿裹了裹那床淡绿色的小棉被。
  怪异的是,那个高大的夜行客,竟不阻拦。
  “我说过,娃儿要是先醒,我就不等独孤占了,并且也说过,哪个娃儿先醒,我就抱走哪个娃儿,现在我可要走了。解救九迥草毒的药,我已经放在床上还没醒的这个娃儿旁边,虽只一丸,你们师徒正好够用,床前站着的这个人,已经身中奇毒……”
  这个绝色女子,抱起淡绿棉被包裹着的小娃儿之后,对穴道被点的苦儿和傻儿,解说始末。
  岂料当她说到“身中奇毒”的“毒”字时候,因她面目正对着苦儿,故而苦儿看的非常清楚,只见她突然腰身一挺,双目立即紧闭,似乎昏迷欲倒,苦儿焦急万端,设若她向前仆倒的话,小娃儿岂不要被活活摔压而死,正当苦儿万般焦急之时,一缕寒风自外面袭临楼中。那绝色女子身前,平添了一位长发盖脸的灰衣人,此人这时自美女怀中,接过来那个娃儿,苦儿暗中吐出了那口提于胸头的闷气,暗忖天幸不止。
  那刚刚飞临的灰衣披发怪人,首先将绝色女子扶在云床上卧下,左手仍然捧抱着娃儿,怪得是小娃儿圆睁着一对大眼珠,却止住了悲啼。
  继之这披发的怪人,面对着那高大而木立在床前全身战抖的夜行客,嗟吁一声,倏地伸出右手食指,一连点了对方六处大穴方始束手。
  然后怪人转身飘纵到苦儿师兄弟的身前,在他俩的身上略以察看,点了点头,却没有代他二人拍解穴道,但也没有施展煞手。
  苦儿和傻师弟,本来非常担心,现在总算知道怪人不会加害自己了,不由暗将悬心放下。
  “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仔细听着,令师归来后,莫忘向他禀明。这绝色女子和令师甚熟,虽非朋友,但令师功力深渊,即便为仇也不致于会败,因此不必对她过分,何况她今夜总算对你们师徒有些恩惠。木立云床边的这人,令师却恨之入骨,极可能将他置诸死地,此人所作所为,也实有取死之道,但是他因对这女子不敬,又不知道对方的厉害,已然身中奇毒,我虽将他的穴脉封死,他那一条右臂,仍然无法保全,令师当代奇侠,断然不至于乘人之危,若能解其穴道,代其断臂全命而以德报怨,定获天佑。圣心的两个遗孤,本该令师抚养成人,但圣心乃我唯一知交,为解思苦,今将二子携走,可对令师禀告,就说携走圣心二子之人,即……”
  披发怪人话尚未完,楼外突传异声,怪人话声顿止,回顾了另外那个乳娃儿一眼,猛地跺脚说道:“独孤占已经返来,我因一时不忍他人无故惨死,多说了几句话,天可怜如今只能带走一个孩子了。”
  “什么人趁我驼子不在,潜入静楼?”独孤占已在十数丈外,扬声怒喝。
  披发怪人闻声遥向苦儿点指,随即一闪到了后窗,弹指窗开,顿足处,疾射而出,当驼子飞降楼中之时,怪人已携那个用淡绿棉被包裹的乳儿,在漆黑的深夜中,遁身远去,驼子虽然立刻由后窗追出,却已失去了怪人的踪影。
  独孤占目射煞威,返转楼中,瞥目看了那个高大的夜行客一眼,霍地发出一阵凛人心胆的狞笑。
  他又横扫了卧身床上的绝色女子一眼,嘿嘿冷哼了两声。
  当他看清剩下的那个娃儿,是用粉色棉被包裹着的时候,猛一顿足,地面青砖,立被震碎,他双目中已射出了杀人的怒火。
  青砖爆裂,声响震人,驼子已大踏步奔向那个高大的夜行客而来。
  一旁不能挪动和开口说话的苦儿,看出恩师将要不利那个夜行客,大急之下张口说道:“洞主使不得!”
  此言出口,独孤占霍地停步,苦儿却也惊骇得木然无语。
  这时剩下的那个娃儿正好醒来,哇哇悲声高啼不止。
  独孤占只好先去抱起来娃儿,免他悲啼不停,因之那股怒火和杀人的心意,无形中消散了不少。
  苦儿非但已能开口,并且也可以走动了,他这才恍然大悟,是那披发怪人,临去之时,凌虚点指解开了自己的穴道。
  他立刻将亲眼目睹的种种怪异事情,详细地禀知驼子,驼子噫吁了一声,才逐渐平下气来。
  苦儿看到恩师面色已转温和,才仗胆请求解开傻师弟的穴道。
  驼子皱眉点了点头,苦儿方敢将傻师弟救好,师兄弟二人,侍立在驼子的身旁,连大气都不敢喘,自然更不敢问追赶独孤令的事情。
  驼子也不去理睬两个弟子,先自囊中取出来一只白玉小瓶,倒出一粒黄豆般大的杏色药丸,捏碎之后,置于乳儿口中。
  然后就抱着娃儿,在楼中走来走去,双眉时而攒聚,时而横飞,看上去他是在思索着一件重大的事情。
  最后他霍地止步,将娃儿递交苦儿,并沉声说道:“抱好他,像我刚才一样走,记住,这个孩子要再丢了,你也休想活命。”
  苦儿迭声答应着,当真在楼中行走起来。
  驼子可也真不讲理,苦儿目下要是在楼中能把娃儿丢掉,来者一定是个功力胜过驼子的高手,那时候又怎能怪罪苦儿呢?
  可是苦儿绝对不敢辩解,天地君亲师,师令焉敢不遵?
  驼子将娃儿递交苦儿之后,立即自云床上捡起来绝色女子所赠的解药,和弟子们分食下肚。
  然后在云床下,铺上一床棉褥,吩咐傻儿将绝色女子抱起,藏于云床下面,并且紧靠着墙角,似怕被人发觉,苦儿深疑在心,却不敢发问,他百思不解师父的用意,只好冷眼观变。
  “苦儿,你那‘七音飞刀’给我一口。”
  苦儿立自刀囊中取出一柄四寸的怪异飞刀,呈给驼子。
  驼子接刀在手,先自囊取出一丸乌黑的药来,随即走到那个高大的夜行客前,砰拍连声,给那人拍开了四处穴道。
  这时苦儿方才明白,恩师藏起绝色女子的原因,是不让这个夜行客再看到她。不过他也暗中奇怪,师父为什么不先救这个女子?
  高大的夜行客四处穴道解开之后,竟然呻吟出声,并且已经睁开了双目,但是当他看清驼子手执怪刀,站在身旁的时候,却不由地全身一颤,象是怕到了极点。驼子理也不理,二指一点他的“肩井”要穴,手中怪刀在对方右臂“五里”“肘骱”之间一划,夜行客的右臂和衣袖,随刀而断,坠于楼砖之上。
  那夜行客厉吼了一声,当时昏死过去。
  驼子扔刀于地,极快的把夜行客扶在床上,捏碎黑丸,涂于断臂处,并自那人身上,撕下衣襟,密密地将臂裹好。随即又在这人身上拿点了片刻,才长吁一声离开了云床。
  苦儿乘机偷偷地用脚踢开地上断袖,只见那半条斩下来的右臂,竟已肿成海碗口般粗细,不禁摇头咋舌。
  他曾经亲眼目睹,这高大的夜行客,仅仅抓了那绝色女子的肩头一把,谁料已经身中奇毒,这女子的心肠好狠。
  俗话说的不假,这真是——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苦儿的举动,怎能瞒过驼子的神目,驼子横了苦儿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条断臂好胖,那个女人真毒。”
  苦儿并非真傻,是真聪明却惯说傻话,有时傻头傻脑,因此有很多自以为绝顶聪明的笨人,上了他的当。如今他又说出了两句傻话。
  “傻小子的话不错,就因为这个女的歹毒,故而能使那个老小子的臂膀发胖,太胖了就累坠,所以非斩断不可。”
  驼子这不知道是什么学问,借着傻师弟的两句话,说出了这惊人之言。
  “师父,这大概就是‘美人蛇蝎心’了吧?”
  傻小子傻劲上来,他是傻话连篇。
  “嗯,女子越美越毒,心也越狠。”
  “洞主请恕弟子大胆,圣心大师的夫人……”
  傻儿好容易抓到了驼子的毛病,立刻反问一句。
  “住口,天下女子那个能比耿氏芸娘?”
  驼子不容傻儿话罢,立即喝止,傻儿自然不敢再为辩解。
  “唉,上天太不公道,芸娘真是红颜薄命。”
  片刻之后,驼子却又幽幽叹息着说了这么句话。
  “哦,对了,书上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又道说‘蛇蝎美人’,原来美貌女子不是狠毒就是薄命,难怪我看这西园寺的和尚,个个都很高兴。”
  傻小子的话虽能令人喷饭,却也启人迷梦。
  苦儿怒目盯了傻师弟一眼,冷哼一两声。
  “师兄,你为什么不高兴?”
  “那个说我不高兴呀?”
  “高兴为什么连着冷哼了两声?”
  “我的事师弟你今后少管少问!”
  “是,师兄,不过我能猜到师兄这次不高兴的原故。”
  “哼,你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啦。”
  “傻小子,师父也不信你能猜到苦儿的心事。”
  驼子象是闲得发慌,竟然接上了那么一句话。
  “师兄是要问我,和尚们既然都很高兴,圣心大师却又为什么自找……”
  “苦儿,你师弟猜的可对?”
  “师弟说对了,弟子果有是疑。”
  “唉!这里面是有无法对人说的痛苦,等些年头,师父再告诉你吧。”
  驼子嗟叹了一声,答覆苦儿。
  “其实这很简单,蛇蝎虽毒,不是就有专门喜欢养食的人吗?红颜薄命,也有爱之不渝的君子,天下事……天下事……
  傻子的卓绝高见,被“天下事”这三个字堵塞了思路,只好停了下来。
  “天下事怎么样?你说呀!”
  苦儿逼上一句,傻小子痴凝地一笑,幽幽说道:“天下事有阴必然有阳,有生就有死,有男自然有女,有好……”
  “也就有坏,有人也就有狗,可惜自从有了你这个傻瓜,世上再也找不出聪明人了。”
  苦儿赌气的讽刺师弟,驼子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傻小子却也痴不愣地大笑不止,结果引得苦儿也喝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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