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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友复仇
2025-08-21 18:12:42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冷面神君一笑,道:“母大虫,你不要后悔。”
  说了这句话,冷面神面君扬声说道:“老朽有请主持择婿的朋友,出面答话。”
  “落拓生”就坐在那陀背上和富家翁一道,闻言并不理睬,冷面神君残眉扬飞,道:“假若择婿不是骗局,主持人就请答话。”
  四周围观的人,何止千百,冷面神君以骗局二字喝问,逼得“落拓生”无法缄默。
  “落拓生”才待答话,那团团如富家翁般的微胖中年人,已缓缓站起,含笑对“落拓生”道:“九哥歇着,我过去打发他。”
  “落拓生”也一笑道:“很好,不过此人多年没有江湖上行走,昔日也算是个不含糊的人物,又无大恶,十弟放宽些。”
  富家翁般的中年人,道:“九哥放心,但却必须替丫头出口闷气。”
  那红脸陀子一笑道:“十弟是面冷心热,放手干吧,没什么好顾忌的。”
  富家翁哈哈一笑道:“还是四哥干脆。”
  说着,他已矮长条案里,和冷面神君恰正站了个脸对脸,母大虫却倏地肃然站起,将坐椅端了过去。
  富家翁点点头,对母大虫道:“很好,这几天来你够辛苦了,把藤条给我,你去找师弟、妹们去吧,这儿有我啦。”
  母大虫对富家翁深深一拜,肃色应是,退后三步,方始转身而去,这神态,不由得令冷面神君提高了警觉。
  富家翁道:“谁找主持人?”
  冷面神君道:“阁下是此次择婿的主持人吗?”
  富家翁道:“老夫女儿倒有一个,适才你自己见过,就是你口口声声,称她为母大虫的,你问主人干吗?”
  冷面神君道:“贵姓?”
  富家翁道:“过老实,排行又是十,叫老夫什么,随便你。”
  冷面神君道:“你是过青菊的老太爷?”
  过老实颔首道:“这不会有错,何必颠三倒四的问个不完。”
  冷面神君道:“老朽要见的,是主持人。”
  过老实摇头道:“老夫前来会你,面子已经不小了。”
  冷面神君忍着气,道:“你作得了主?”
  过老实道:“什么事?”
  冷面神君一指上那枚金钱,道:“为这枚金钱。”
  过老实依然简短地说道:“这枚金钱怎样?”
  冷面神君道:“老朽的小主人,想拿起来仔细看看。”
  过老实缓缓伸手,抓起藤条,遥点红纸,道:“多此一问,写的明白,动手就打。”
  冷面神君冷哼一声,道:“那这代女择婿,是骗局了?”
  过老实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前后主过两次骗局,怕要给老夫好好的解释一番不可了,若说不出道理,哼哼。”
  冷面神君冷冷地道:“说不出道理来怎样?”
  过老实道:“由此棚到前面大街,只有箭远地,你给老夫爬着出去。”
  冷面神君一笑道:“好办法,要是说出道理来呢?”
  过老实道:“那声骗局算你白叫了。”
  冷面神君嘿嘿两声,道:“老朽不是个卖便宜的人。”
  过老实道:“随你小子,反正不说你就得爬出去。”
  冷面神君怒喝道:“你说话可要挑挑字眼,别找难看。”
  过老实一笑道:“喊一声小子,已高抬你不少。”
  冷面神君惨白脸上泛出杀机,但当他瞥目又看到案上的那枚金钱之后,竟压停顿怒火,阴森地说道:“老夫姑念你无知,不计较这些……”
  话没说完,过老实已插口道:“在老夫面前敢自称老朽,该打。”
  冷面神君怎能再耐,右掌倏出,欲劈过老实的头顶,怎料手才伸出,藤条已落,正打在手背之上。
  这一记,要比脸上那一藤条重得多,几乎打碎了手骨,痛得冷面神君咬哟了一声,脸下印出了冷汗。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冷面神君连被打了两藤条,已知碰上了高人,但已差刀难以出鞘,只得一拼。
  后生公子冷眼旁观,心头一凛,适时扬声道:“神君退下——”
  冷面神君本来就不想动手,有梯子自然顺势而下,应了一声,退向一旁,但却故作悻悻之状。
  后生公子神色仍是那样狂傲,对过老实道:“老头儿,好快的手法。”
  过老实冷叱了一声道:“不知敬老尊贵,你也欠打。”
  说归说,却没有打,不知何故。
  后生公子耸肩一笑,道:“论打,本公子不怕那个,但却想和你先谈谈。”
  过老实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后生公子道:“这枚金钱,是不是条轴上所写的那一枚?”
  过老实道:“当然是。”
  后生公子道:“若不准人动,准又能知道此钱背面有何特殊之处,那谁又能够找到同式同样的另外三枚呢?”
  这话问得很有道理,因之围观,咸皆点头。
  那知过老实却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应微呢?”
  后生公子道:“有此意思。”
  过老实道:“可曾看清所写的前三项?”
  后生公子道:“自然是早已看清。”
  过老实道:“那就好,你合格了没有?”
  后生公子道:“尚未试过?”
  过老实嗤之以鼻道:“这不结了吗,试都没有试,就妄议此钱,岂不可笑。”
  后公生子道:“先问个仔细,也不是多余的事呀?”
  过老实道:“谁有闲工夫,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废话。”
  后生公子剑眉一挑,道:“依你的意思,是必须试过前三之后,才有权利谈到有关这权金钱的一切事情?”
  过老实道:“不。”
  后生公子一楞,道:“那是……”
  过老实一笑道:“必须前三项合格,方有谈这金钱的权利,你说试过前三项之后,就有权谈此,是办不到。”
  后生公子在言谈之下,被过老实调侃不已,着实的恼了,冷笑一声,以狂妄无伦的态度,说道:“前三项儿戏耳,本公子现在就试。”
  过老实上下打量后生公子几眼,道:“念你能有这份胆气,前三项的第二项,老夫替主人当个家,暂时免掉,你先试试第一项吧。”
  后生公子轻蔑的冷哼一声,道:“没这个必要,再告诉你实话,什么都可以免掉,与姑娘动手这一项,谁想免了也办不到。”
  过老实哈哈一笑,道:“为什么?”
  后生公子有心找回刚才的面子,冷着脸道:“好像这并不在三项之内。”
  过老实又是哈哈一笑,道:“老夫这是替那位姑娘问的。”
  后生公子道:“依然不想知名人士覆。”
  过老实颔首再三道:“以才夫判断,你小子大概怕姑娘不够美吧?”
  后生公子道:“随你怎么想,与本公子无关。”
  过老实神色一变为极端严肃,藤条一指那矮长条案上,自第二行起的第一件,冷地问道:“此乃何物,是何出处?”
  自“落拓生”代女择婿,至今已是第四天了,连个敢试的人都没有,如今是第一号人物,观者不由人人注意。
  过老实所指问的那件东西,是块长约三寸宽有二寸的赤红竹板,板上刻着日月星辰,刻工可称神技。
  生后公子,早已注目竹板,耸肩一笑道:“此乃武林中一大门户中的‘信物’。”过老实毫无表情,接着又道:“出处?”
  后生公子道:“四川成都府外,紫竹林的‘穷家帮’。”
  过老实藤条一按,竟将竹板牛起,左袖一张,收于袖中,后生公子状极得意,满脸笑容。
  过老实藤条一顺,又指着第二行第二件道:“所问相同。”
  后生公子道:“一问一答,太麻烦了,本公子一件件自己说。”
  过老实沉声道:“小子,你是说,你都能说出这些东西的来历。”
  后生公子指那枚“金钱”道:“此物除外。”
  过老实道:“此钱本应在数,你小子既然这样说,老夫若再算它,有失忠厚,不过老夫要警告你一言,望你注意。”
  后生公子道:“说吧。”
  过老实藤条虚扫了所有东西一下道:“这一切东西,只要有一件你不识得,就难合格。”
  后生公子道:“条轴一写得分明,本公子不劳他人重述。”
  过老实一笑,道:“很够狂,来来你,小子就先说说这一件吧。”
  话声中,过老实藤条一点,指在第五行第三件上。”
  众人个个注目,那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东西,是个小巧的“盾牌”,圆形,光面无字,四边锋利,中间坚厚。
  牌的“持手”,在背面。式样普通,牌的大小,有三寸,是紫铜夹钢,光面之亮,可以鉴人。
  后生公子注目之下,剑眉竟然锁起,久久无言。
  过老实轻轻一笑,道:“寸金寸光阴,你要耗到多久?”
  后生公子哼了一声,才待开口,身后另外三名老者中,一位始终双目若闭,身量修长的白髯老人,突然道:“公子,回去吧。”
  过老实早就注意此人,闻言有心激将,道:“这个老头说的对,回去吧,省得丢人。”
  后生公子剑眉倏地扬飞,道:“此物还难不倒本公子。”
  过老实哦了一声,道:“那就说呀。”
  白髯老人适时又道:“公子当记令尊所嘱,何必争此闲气。”
  过老实哼了一声,道:“好堂皇的话。”
  白髯老人双目微启,寒光一闪,道:“阁下这大年纪,对一个晚辈施展诈语,岂非不值?”
  过老实故装湖涂,道:“你的话叫人难懂,别忘记此地在作择婿之试。”
  白髯老人雪眉身扬,转对后生公子道:“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老朽斗胆请公子回府。”
  后生公子目注过老实,过老实嘴角了掀,现出轻蔑之色,并连连低声冷笑,因之围贤之人,也皆议论纷纷。
  后生公子似是按振不下激动之情,对白髯老人道:“先时你不相拦,如今事已至此却以父训相罚,难道叫我在这些凡夫之前,出此大丑?”
  白髯老人道:“公子只管回府,此处老朽了断。”
  过老实接上一句道:“此非武林较搏,不合格即去,没什么了断的。”
  白髯老人道:“莫非你们还能逼人相试……”
  话未说完,后生公子道:“你不必多说,我已决定定试到底。”
  白髯老人知难进言,突然对着冷面神君一哼,道:“白凡!是你架使公子前来,一切后果你来负责。”
  此老话说完后,拂袖而去。
  后生公子一楞,剑眉重又深锁,过老实适时道:“别逞强妄出头,听话些回去吧。”
  后生公子猛一顿足,手指那小巧盾牌道:“此物乃昔日威震武林的一件暗器,名为‘日月水火轮’!寒铁与风铜所铸,无坚不摧!”
  适时,白髯老人突大归来,道:“公子,出处不说了吧,公子当知事关重大……”
  过老实沉声道:“你可知出处?”
  后生公子目射威煞,瞪了白髯老人一眼道:“有祸我当,你走你的。”
  接着,后生公子扬声道:“此轮乃武林中,第一位大奇客,人称‘天地无双’的‘公孙介夫’所有,此轮不离其身,因之见过它的不多。”
  过老实一声清啸道:“的确是不错,小哥儿,你既识得此物,定必见过此魔了?”
  后生公子道:“这不是相试题内。”
  白髯老人双目陡地全都睁开,如两道寒交,在过老实身上连转三转,似未发现所疑之处,重大阖闭,道:“过老丈,老朽想约老丈一谈。”
  过老实道:“何时何地?”
  白髯老人道:“今夜初更,钟鼓楼头。”
  过老实一笑道:“你和我?”
  白髯老人道:“多几位无妨,但请去些值价的。”
  过老实又是一笑,道:“就这么说了。”
  白髯老人不再多说,也不再理会那后生公子,但却冷冷地对冷面神君一笑,转身大踏步而去。
  过老实藤条又是一指,对后生公子,道:“此物呢?”
  那是一柄匕首,长仅七寸,铸一鸠头,刃、背之间正当央,有一条金线,除外别无奇处。
  矮长条案上。物件太多,后生公子虽说目光如电,但他一时之间,仍难样样看清,这柄匕首他就没看到。
  如今,过老实藤条指出,他目光盯注之下,神色陡变,伸手欲取,过老实随便的一甩藤条,恰好盖住匕首,道:“动手就打,不要忘记。”
  后生公子双臂突地扬起,似是根本没有听到过老实的警告,目注匕首之上,待机而夺。
  当后生公子扬臂而起之时,冷面神君等三名老者,无故突然暴退数目,如被大力所推,令人奇怪!
  再看那矮长案上陈一列之物,件件如受震动般,摆抖不已,似欲飞起,使围观人群,发出惊呼之声。
  此时,那过老实,突然右臂平伸而出,藤修平直臂腕,而矮长条案上的物件,立即静止不动。
  后生公子终于收转双臂,看了过老实一眼,道:“此物本公子认不出来,告辞。”
  他说走就走,转身而去。
  过老实却却冷哼一声,扬声道:“尔会‘天震功’,竟不识‘小寒山’故物,老夫怎能相信,老夫已知尔乃何人,寄语家中长辈,说我‘过老实’问他们好,愿他们都平平安安的,肥肥胖胖的,不日老夫就去拜会他们。”
  这些话,字字句句传后生公子之耳,但他故作未闻,头也不回,脚步加快,瞬际远去。

×      ×      ×

  夜初更,突生寒意。
  街、巷、无人,只闻梆声。
  钟鼓楼头,风萧萧,倍加凄情!
  突然一条黑影,划过暗空,投入钟喜欢楼头。
  这人到达楼头,立即对暗处恭敬地,悄声道:“东南方不见人影。”
  接着,又一条黑影投了进来,与先到的黑影打个手式,也恭恭敬敬地对暗处低低的说道:“西北方,不见人到。”
  暗影中,一人低沉的说道:“退下!——”
  那两个投进楼头的黑影,立即躬秧尖是,飞纵出了钟鼓楼,一向东,一奔西,疾驰而去。
  这两人去后,暗影中适才发话之人,突然又开口道:“怪哉,对方断不至于爽约不来呀。”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自吊着的古钟上传出,道:“你忒煞着急了些。”
  先前那人道:“当然着急,数十年来,我没打过这种糊涂战。”
  钟上声音道:“这有何分别,反正不会让他们活过今夜。”
  先前那人道:“你认为没有分别?”钟上声音道:“不错!”
  先前那人微吁一声,道:“你该好好的管管今郎。”
  钟上声音道:“不,你该好好的劝劝令师妹。”
  先前那人半晌无言,钟上声音又起,道:“这畜生仗着他娘……”
  话声划然而止,接着低低的说道:“别急了,等的人到啦。”
  先前的那人道:“真叫凑巧,他们也来了三个。”
  钟民声音道:“现在咱们可是两个人。”
  先前的那人道:“你正好背坐着,看不见,我师妹也到了。”
  适时,钟鼓楼下劲风上冲,三条黑影丹冉升而上,正是“无遮棚”中的“落拓生”,驼背人和过老实。
  钟上人飞身而下,暗影中也闪出了一位,接着,楼后突现白发,也上来了一个,双方恰是三六个人。
  过老实和驼背人及落拓生,早已看出对方的模样,一是那作约的白髯老人,一是位白发老妇,另外那位,是个儒巾老者,背插双剑,目射寒光,身量不矮,一望即知乃内功卓绝的高手。
  过老实首先对白髯老人道:“上面太窄了吧?”
  白髯老人道:“老夫未必和三位成仇,先谈谈……”
  过老实是老实人说老实话,道:“假客套耗时间的事,咱们免了吧,打定了。”
  那白发的老妇人,也很痛快的,道:“对,下面吧,咱们干脆奔河沿。”
  过老实道:“好地方,老夫兄弟先行一步,咱们那里见啦。”
  话声中,“落拓生”首先纵起,驼背人继之,过老实在后,同样的身后,同等的快慢,消失于暗影之中。
  那白发老妇人,绉绉眉头,道:“师兄不该和他们订约。”
  白髯老人哼了一声,道:“师妹,你该问问‘人杰’这约是为甚么订的。”
  白发老妇人白了白髯老人一眼,道:“师兄总认为我护着杰儿,其实要怪还得怪师兄。”
  白髯老人耸肩一笑,道:“哦,怪来怪去,又怪到我的身上了。”
  白发老妇人,道:“杰儿喜事,师兄当时就该迫他回家才对。”
  白髯老人道:“人杰上有你这母亲维护,下有像白凡那种人物捧架,我是个什么东西,你那宝贝儿子会听我的。”
  背插双剑的儒巾老者,此时道:“得了得了,约也订了,人也来啦,还有什么好抬杠的,人家已经去了河沿,咱们该走啦。”
  白发老妇人长欢一声,道:“怪我白天懒了一懒,没去‘无遮棚’看看,不过霍师兄亲自到过,怎地会没有看出对方是谁?”
  白髯老人“霍天华”,闻言一笑道:“师妹是说,对方非普通人物?”
  白发老妇人道:“当然,说不定正是当年的大冤家。”
  霍天华道:“若是岂不正好,借此机会,了断一切。”
  白发老妇人哼了一声,道:“说得容易。”
  霍天华道:“我都不怕,莫非师妹你??”
  白发老妇人怒声接话道:“我‘公孙荷’怕过甚么人?”
  霍天华一笑道:“那就走吧,管他们是谁。”
  儒巾人此时开口道:“杰儿吗,你疑心对方是那些才能厌物?”
  白发老妇人“公孙荷”颔首道:“嗯,不过却又不太像。”
  儒巾双眉一挑,道:“此次较搏,不要施展‘小寒山’的功力。”
  公孙荷冷笑一声,道:“怎么?”
  儒巾人道:“小心些总是好的。”
  公孙荷冷哼一声,道:“你嘱咐晚了,日间杰儿只顾一心想取回那‘神鸠金线匕’已然施展出‘天震功’。”
  儒巾人皱眉道:“可曾取回那‘神鸠匕’?”
  公孙荷摇头道:“杰儿功力火候皆差,没能到手。”
  霍天华神色一动,道:“杰儿已有七、八居的火候,论‘天震功’威力来说,已无敌手,对方是以什么功力来防护的?”
  公孙荷道:“杰儿说不出来,白凡这个老鬼竟也不识。”儒巾人道:“杰儿妈,你的把握以‘天震功’胜过对方吗?”
  公孙荷道:“本门此种神功,数十年来未遇敌手。”
  儒巾道:“依我看,暂改初衷的好。”
  公孙荷道:“你想先和对方谈谈?”
  儒巾人道:“可能的话,这样好些。”
  公孙荷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九现云龙’杜龙飞,老来如此胆小。”
  儒巾人‘杜龙飞’淡然一笑,道:“激我有什么用,好了,是战是和,随机应变吧。”
  杜龙飞话说完后,当先飞下钟鼓楼头,公孙荷和霍天华,总之而行,刹那,已经到达了河沿。
  过老实立刻说了老实话,道:“你们再不来,老夫就要去催骂了。”
  杜龙飞生怕乃妻开口,首先拱手道:“不瞒朋友们说,我们商量了一下,几乎爽约。”
  过老实哦了一声,道:“这是客气话吧,‘小寒山’门户中出来的朋友,从没听说过有怕事的,何况是‘寒荷公主’夫妇。”
  杜龙飞闻言一楞,公孙荷上步冷冷地答道:“说的对,再加上今夜得遇,是名震武林的十老中人,机会份外难得,因之敝夫妇虽知不敌,却依然来了。”
  公孙荷硬扣上“十老”二字,旨在相试,过老实却哈哈一笑,不再隐藏身份,坦然说道:“到底是公孙家姑娘,令尊好?”
  会孙荷哼了一声,道:“已有数十年未见,家父想必安康。”
  过老实道:“不错,老夫兄弟们找他也有十几年了,几乎把小寒山翻了个儿,如今得会令姑娘,大概令尊也该快出面啦。”
  公孙荷焉有听不出话间怕道珠,接口道:“家父功力虽高,但非仙佛,无法预知你们前往,否则公孙荷深信,家父必扫径相待,今夜就没有此会了。”
  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恰是半斤八两。
  适时,驼背人开口道:“十弟,办正事吧。”
  过老实答应一声,转对杜龙飞道:“较搏以前,老夫先报名姓,刚才示令老夫的这位,是四爷‘神驼翁’,另外那位是九爷‘文布衣’,老夫排未,‘过无尘’,又叫‘过老实’。”
  事已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公孙夫妇及霍天华,遂地各将名姓报出,神驼翁哈哈笑着说道:“老十,公孙氏交给愚兄,文九弟可与杜大侠试手,霍朋友约的是你,就由你奉陪吧,请。”
  杜龙飞适时摆手道:“且慢杜某必须先差别明两年事。”
  过老实道:“请讲,老夫必然实答。”
  杜龙飞道:“在下威名虽远孙十七,但自认也是当代武林名家,当双方尚未干戈相见的时候,似应坐谈。”
  神驼翁首先哈哈一笑,道:“老夫信得及贤夫妇,来,大家索兴围坐于地,畅谈如知友,话毕,再以功力而定胜负就是。”
  话声中,果皆如知友重逢般,围圈而坐。
  过老实道:“杜大侠请讲吧。”
  杜龙飞道:“代女择婿事,算不算数?”
  这问题,“落拓生”亲自答复,道:“算数,老夫虽还另有原因,但对小女终身大事,却同样关怀,不过令郎杜人杰,甚难入选。”
  杜龙飞道:“怎见得?”
  “落拓生”一笑道:“今日已然知难而退。”
  杜龙飞道:“那是另有原因,阁下不信,明早……”
  “落拓生”接口道:“老夫欢迎令郎再试,这第一问至此为止。”
  杜龙飞点点头,神色渐转肃穆,道:“在下行道江湖已四十年,虽声望、功力、作为,自知难比阁下十老兄弟,但却敢说,从未有伤天害理恶行。如今归隐京华,不再闻问武林中事已久,不料阁下兄弟竟然找上门来,在下自忖从无仇对之事,故而深觉不解,敢请明教。”
  “落拓生”看看神驼翁,又瞧瞧过老实,慨然道:“老夫兄弟只请答一问题,十四年前中秋夜……”
  话未说完,杜龙飞神色陡变,霍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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