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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巧计妙
2025-08-21 18:17:33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血洗满门的恨和仇,使小龙失去了理智!
  先时,他仅仅知道,霍天华曾惨杀了恩师故友的一家,但他决没想到,这家人和自己有关。
  如今,小龙无法忍耐,但他身中两次“天震功”力,已知霍天华的厉害,才打定了两败俱伤的主意。
  他身怀十老“大先生”所传的奇奥剑法,就为复仇而练,此时自是毫不犹豫的全力施为!
  霍天华在小龙身躯腾之时,已认出这是武林中无敌的“心影剑术”,躲已不能,也全力迎抗!
  论功力,霍天华深过小龙数十年!
  谈修为,“心影剑术”恰克“天震功”力!
  不过这就像“五行”中的“水”和“火”,水故然能够灭火,但若水量不够,却又可助长火威!
  况小龙事先无防,已身受“天震功”力暗伤,是故此次作全力之一拚,小龙是凶多吉少!
  再加上霍天华打定斩草除根的恶念,有此可遇而难求的良机,霍天华自然是不肯放过。
  双方心意相同,皆欲一触而判生死,来者迅疾无伦,迎者如闪电奔掣,霎眼已合抵一处!
  那声扬喝小龙已经听以了,下意识中,他分辨出是九师叔落拓生的声调,但已无法收势了!
  奇变在一触之下发生,在剑华掌风下,同时传出不同的声音,小龙是一声闷哼,霍天华是一声厉吼!
  注目下,场上多了一人!
  再看所有的人,个个神色不同。
  沈玉琳本主假作被妮子点昏,此时竟偷睁着眼!
  妮子却星眸圆瞪,滚着热泪!
  落拓生刚刚赶到,迟了刹那,是紧锁双眉!
  霍天华,左臂被剑穿透,鲜血染红了半付衣袖,长剑还钉在臂上,并未取下,面色煞白!
  小龙,牙关紧中交,面如金纸,昏死于霍天华的右手之中,但因霍天华紧抓住他的腰带,所以并未摔倒!
  小龙和霍天华的一招拚搏,是两败俱伤!
  不过霍天华伤势不重,尤其是硬伤,将养三五日,即可无碍,十天半月,就能照常活动。
  小龙却是内伤,伤势不必把脉,就能看出十分沉重,若难立即施治,恐怕很容易活命!
  落拓生瞥望爱女,只见妮子全身颤抖不停,知道是在提聚一身功力,准备突袭霍天华,救下小龙。
  落拓生深知爱女性格,更了然爱女和小龙的情感,必须立即喝止,否则小龙断无生理!
  转念至此,落拓生看着爱女说道:“妮子,你若要小龙活下去,万莫妄动!”
  妮子悲声道:“我怎么能忍?怎么能忍?”
  落拓生沉声道:“你怎么不能忍?沉静点,别忘了你是我的女儿!”
  说着,不待妮子答话,已转霍天华道:“目下,你是要死要活?”
  霍天华冷笑一声道:“九老儿,我岂受威协?”
  落拓生淡然道:“你要认为这是威协的话,咱们就耗下去!”
  霍天华一笑道:“耗就耗!”
  落拓生道:“老夫就耗到你鲜血流干为止!”
  霍天华苍煞的面孔,一阵颤动,没有接话。
  落拓生又道:“一臂透穿,除非你用右手封死三处脉穴,否则无法止住流血,但你右手只要松开小龙,哼!”
  霍天华心头一凛,表面却若无其事的说道:“九老儿你放心,要死,这小子也要死在我前面!”
  落拓生道:“这是事实,老夫决不否认!”
  这种答话法,出乎霍天华意料,他竟楞在一旁。
  落拓生不忙不慌不忙的又说道:“要不要互相退一步谈?”
  霍天华道:“怎么退一步谈法?”
  落拓生道:“你先放下小龙,老夫也任你今天逃生!”
  霍天华沉思刹那,道:“是好办法,不过我难信你!”
  落拓生道:“十老之言,如同科律!”
  霍天华道:“这我明白,只是无法安心。”
  落拓生冷嗤一声,道:“奸徒多计,诈多则疑笪!”
  霍天华一笑,道:“这一点我愿承认。”
  落拓生道:“霍天华,你要再耗下去的话,可没有商量了!”
  霍天华知道小龙伤势极重,万一不救而死,自己也活不了,但他真不放心先松脱小龙,所以为了难!
  片刻之后,霍天华想出了办法,道:“我要赶着那辆车,和带着太湖的沈姑娘走!”
  落拓生想都不想,道:“可以!”
  霍天华道:“从现在起,十二个时辰内,你不能找我!”
  落拓生咬口牙道:“可以。”
  霍天华又道:“容我退到车上,再松脱小龙!”
  落拓生沉声道:“也可以!”
  霍天华阴阴一笑,道:“咱们话说到前面,小龙若是瑞不治!??”
  落拓生沉声道
  “如今约信已立,只要你不再虚砂时刻,小龙死不了!”
  霍天华迅捷退步,继之跨上车辕,道:“相烦令缓来接小龙。”
  妮子闪身已到车旁,霍天华松手,妮子接人。
  人接抱怀中,飞身落拓生面前,悲声道:“爹,你快看看!”
  落拓生首以左掌抵住小龙后心,渡以真气,然后目射寒光罩定了霍天华,冷冷地说道:“我承诺一日夜间,不追索和杀你,但只限老夫个人,因此匹夫你尚须小心其余诸老……”
  霍天华哼了一声,道:“你可是要参通知其余的人?”
  落拓生道:“老夫保证一言不发,但是却不能保证其他的人不开口,况师侄木头业已飞骑往请诸老……”
  霍天华接口道:“只要你守信约,霍某自有退敌之策!”
  话声中,似是一心逃遁,竟连沈玉琳都不救应,催车即行,妮子恍悟一事,飞身相拦,道:“慢着!”
  霍天华冷笑一声,道:“丫头,尔父为信约所束,不能动手,尔若自不量力拦阻老夫,可莫怪老夫以毒手相待!”
  妮子嗤笑一声,道:“那个像你这般无耻,家父既已与尔约定,姑娘自当也仁义些,令尔慢行,是要拍解这贱丫的穴道!”
  说着,妮子诚恐霍天华发觉虚诈,立即凌虚出指,故作玄虚的连连点一上,作为拍解沈玉琳的穴道。
  沈玉枉却也乖巧,娇喘一声似是真由昏迷中醒来,双目一睁,看到妮子,怒叱一声道:“丫头哪里走!”
  毒匕扬起欲下,霍天华已拦阻道:“沈姑娘住手,火速催马登程!”
  沈玉琳道:“霍爸,这丫头可恶的很!??
  霍天华道:“此时无暇你解释,你依令行事吧!”
  沈玉琳似出无奈,放好毒匕,抓起了长鞭,扬鞭催马之下,并且一脸悻悻然视色,对龙子道:“丫头,咱们前途见再会上有你好看的,哼!”
  妮子也还上一句,道:“放心,我饶不了你,你也跑不了!”
  霍天华伸手拔出臂上剑,扔于地上,并低声道:“夜长梦多,沈姑娘,快走咱们的。”
  沈玉琳和霍天华催马远去了,落拓生已用本身真气,将小龙所中“天震功”的寒毒迫出体外。
  小龙虽已再无伤碍,但需立即调息,遂在落拓生父女护法下,趺坐当地,静心调元用功!
  落拓生此时方始问妮子道:“你和玉琳捣什么鬼?”
  妮子道:“那狭车是两层,杜夫人,可能被藏在下面!”落拓生道:“霍老贼多疑而诈,玉琳太冒险了!”
  妮子道:“但愿师伯们现在能到!”
  霍天华一生道:“霍天华出不了二十里路的!”
  妮子道:“莫非已有人追蹶下去了?”
  落拓生道:“你三师伯和我一道来的,我深知霍天华阴险,请你三师伯隐于暗处,否遭遇我怎肯和老匹夫立这信约。”
  妮子笑了,道:“那就好了,师姊不至于一个人冒险啦。”
  落拓生道:“你们这次聪明的可喜,却也聪明的可怕,万一霍天华没被小龙的身世诱失灵智,你们还想活命!”
  妮子道:“我没想到霍天华是小龙哥的仇家,自然也上就没想到此贼有这样高深的功力,否则……”
  落拓生看了妮子一眼,接口道:“乖女儿,爹要和你好好的谈谈。”
  妮子道:“爹你吩咐就是。”
  落拓生道:“乖女儿,你不觉得锋芒过甚外露了些?”
  妮子道:“对付这种恶徒……”
  落拓生道:“你没听说过‘忠厚者久’这句话?”
  妮子道:“龙伯父一生行善,忠厚信义??”
  落拓生沉重的接口道:“丫头,不许这样比拟!”
  妮子嘴巴一噘,道:“爹就是这样,女儿自知??”
  落拓生道:“乖女儿,爹难道不愿人人夸你聪明?”
  妮子道:“女儿自知分寸,爹放心,今后遇事抵料八成!”
  落拓生生了,道:“这才真是爹的乖女儿,记住,万般事,退一步自有余地,千种计,绝情时总难长远!”
  妮子点点头,尚未开口,马足声动,除大先生和气老隋及小牛外,余者皆在过老实领率下,飞骑到来!
  杜龙飞亦在其中,领率着公孙氏一干师弟,过老实不知小龙遭遇了什么,吃惊问道:“小龙怎样了?霍天华呢?”
  落拓生将适才发生之事,详述一遍,然后道:“小弟也在与霍天华约定,一日夜内,不去追他,也不便说出他的逃路,不过他跑不了的!”
  过老实皱眉道:“九哥既已定约,自法遵守,小弟却要率领群侠,按这狭车轮痕,追捕此獠,不容他逃出手去!”
  落拓生道:“我劝十弟,最好等到明日此时!”
  过老实道:“那时此贼早在数百里之外了!”
  落拓生话锋一变道:“大先生呢?”
  过老实道:“大哥听说四哥单身去了太湖,不能放心,已飞骑追了下去,有大哥在,太湖事足可放心。”
  落拓生道:“十弟不想在这里陪陪我。”
  过老实尚未开口,杜龙飞已说道:“那狭车双度,拙荆被霍贼安置于下,我必须立即领率众师弟前往追赶,九先生请莫相拦!”
  落拓生道:“我没有阻拦,但深信这是徒劳的事!”
  杜龙飞一指地上车痕,道:“狭车轮窄,十分明显,按之而追怎会徒劳?”
  落拓生道:“霍天华不比杜大侠愚笨吧?”
  杜龙飞道:“我承认他我谋而刁滑!”
  落拓生道:“这就是了,杜大侠想得到的事,他会想不到吗?”
  杜龙飞道:“九老言下之意,是说霍天华会弃车而他遁?”
  落拓生道:“定然如此!”
  杜龙飞长吁一声,没有开口。
  树树人和薛谦交换了个眼色,对杜龙飞道:“既便如此,我们也追应下去!”
  杜龙飞道:“九哥说的对,追不到此贼的!”
  简树人道:“小弟认为仍可追到!”
  杜龙飞一笑,没说什么,杜龙飞却摇头无言。
  薛谦接话道:“四师兄的话对,我们必然能追上他!”
  杜龙飞不能再不开口,道:“怎见得?”
  简树人道:“我们人多,可以分队排搜,有几条路,就分几队人,小弟不信,霍天华他能逃上天去!”
  杜龙飞认为有理,不由目注落拓生身上,落拓生看了公孙介夫门下这几个高手一眼,道:“简四侠说的不错,分队排搜追捕,必有发现。”
  简树人色喜道:“九老都认为很好,何再犹豫,咱们追啦。”
  落拓生却冷冷地说道:“追上之后,又能怎么样他?”
  薛谦道:“治其背师大逆之罪。”
  落拓生道:“诸位办得到?”
  简树人道:“九老认为办不到?”
  落拓生颔首道:“不错,你们办不到的!”
  薛谦意有不报,道:“什么缘故?”
  落拓生道:“诸位无人能是霍天华的敌手!”
  简树人道:“龙飞兄会‘天震功’。”
  落拓生道:“差霍天华两成火候,况且你们必须分队分路追赶,万一遇上霍天华的那一队,恰好没有杜大侠在内……”
  杜龙飞已接口道:“九老说的不错,我们只好等。”
  薛谦却震声道:“设若没有十老呢?难道我们就怕死而苟安?”
  杜龙飞动了意气,顿足道:“薛五弟说的是,不论生死,也该追上此獠!”
  落拓生冷静的说道:“诸位莫忘记,杜夫人还在此贼手中!”
  简树人和薛谦,没了话说,只好恨恨地一跺脚,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中止追赶的念头!

×      ×      ×

  夜初更,细雨霏霏,黑松林内深处,却有座不大的帐蓬!
  帐蓬顶是“桐油布”,滴水不漏。
  帐蓬内,竟生着一小堆火,坐着两个人。
  帐蓬外,一辆“二把手”小车(即北方的独轮车),车上,左边是个软绵绵的长大包裹,右边却空无一物!
  帐蓬里面的两个人,正在用着干粮。
  人是一男一女,也恰是一老一小。
  男的四十上下,貌相十分威武,女的十七八岁,极美中还有股子英雄气,背后斜插着一柄长剑!
  男的已将于粮吃完,拍拍手,端起火上的铁壶,倒了杯水,用嘴不停的吹着,女的娇笑一声,道:“三叔还是这个急脾气。”
  男的也一笑道:“这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
  女的没再开口,男的却接着又道:“侄女儿,这事你保证没有错!”
  少女道:“放心吧三叔,错不了!”
  男的喟吁一声,道:“我真不明白,这和咱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少女道:“关系可太大了,别的不说,只说侄女欠人家救命的恩愚,也该在暗中替人家出点心力。”
  男的道:“那两个人你安置妥当了?”
  少女道:“三叔你是怎么啦,总不放心侄女?”
  男的一笑道:“不是不放心你,实在说,自当年令尊失镖……”
  黛眉一销,接口道:“三叔,不谈这个好不?”
  男的吁叹一声,道:“怎能不谈,这多年来,三叔我走遍山川,跑遍了南北,为的是什么?侄女儿,我决不信令尊??”
  少女再次接口道:“三叔,我和你一样,相信家父还活在世上。”
  男的道:“这不结了,可是天涯茫茫,到何处??”
  少女突然轻轻摆手,道:“三叔,有车来了,八成是我们所等的人,请三叔记住,别开口,一切有侄女答对。”
  男的悄声道:“江湖走这多年,闯来闯去,今夜竟要变成哑巴,侄女儿,咱们这可是就此一遭,下不为例。”
  少女低声道:“别说闲话,三叔,还记得那手式?”
  男的轻轻一笑,道:“怎不记得,想不到当年为了好奇,好玩,学的这种哑巴玩意儿,今天竟能派上大用。”
  少女道:“来了!”
  “不错,来了,来了一辆车!”
  车身长而狭,在雨中,泥泞的黄地上,车声辚辚,转转折折,由黑松林外盘进了林内。
  车辕上,有两个人,真巧,也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小,男的白发白髯,女的娇美如花。
  狡长的车子,停在帐蓬外,帐蓬里面的一男一女,这时正喝着水,男的动也没动,女的却放下杯走出帐篷。
  狡车上的白发老者,一身湿透,左臂吊着,纵步下了车辕,目射寒芒,盯在帐中出来的少女身上!
  少女毫无惊色;也目射寒老,回盯着老者。
  老者暗自点一点头,冷冷地说道:“天雨,可能行个方便?”
  少女黛眉一皱,也冷冷地说道:“还是早赶你的路吧!”
  话说完了,转身就往帐蓬中走!
  老者已开口道:“天下人多,人与人不同!”
  少女听到这句话,倏忽转身,道:“太湖水深,水和水一样。”
  老者霎霎眼,又道:“人和水怎能并谈?”
  少女道:“水和人却有关联!”
  老者笑了,道:“你们早来中拉,老夫……”
  少女不容老者把话说完,道:“等了整半天啦,你是霍爷?”
  坶者正是霍天华,车辕上没下来的女子,不问可知,当然是那沈玉琳,霍老贼胆量不小,竟没换车!
  霍天华此时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却给了他个钉子,道:“主人没吩咐有告诉霍爷名字的必要。”
  霍天华一楞,继之道:“你蛮横的真可以!”
  少女道:“霍爷,你是说闲话来的?”
  霍天华连碰两个钉子,但并不恼,道:“可发现疑处?”
  少女道:“有人在追踪霍爷!”
  霍天华道:“我知道,前途已经甩下他了,我问你这里……”
  少女道:“这里十分平安,但是霍爷你要闲话没个完结的话,我可不保证平安,出了事也不负责!”
  霍天华一笑,道:`
  “心娘惯用你们这种刚强的女孩子,我不能不服,别急,老夫立刻就动手,你帮个忙吧。”
  少女摇头道:“帮不上!”
  霍天华一楞,手指帐蓬背,坐着始终未动的男人道:“他是谁?”
  少女道:“哑奴!”
  霍天华霎霎归,道:“叫他帮个忙!”
  少女冷冷地摇头道:“也帮不上!”
  霍天华已有怒容,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少女道:“霍爷你就快些自己动手吧,二把手车左边的那个包,就是交换的车车,越快越好!”
  说着,少女进了帐蓬,手在那帐蓬中男子的肩上一拍,立即打起手式,一比再比,比了半天!
  霍天华熟悉哑语,仔细注目,原来少女叫那哑奴去拿干的擦布,霍天华发楞,不知少女要干布何用!”
  少女手式比完,却对帐蓬外的霍天华道:“霍爷,你仔细听着,天下雨的是人难料的事,但对我们却有莫大的好处,你快搬交换的包裹,别进来!”
  霍天华皱眉道:“我不懂!”
  少女道:“稍待霍爷你走了,追踪的人必然会到,帐蓬里面不能一滴水珠留下,这样不怕追踪的人不上当,否则……”
  霍天华恍然大悟,夸赞同道:“的是聪明,好!”
  说着好,霍天华已开始将狭车底板揭开,令沈玉琳相助,将里面大长包袱抱出,小心的提到帐蓬口。
  那假哑奴接了过去,立刻用干布把包袱上的水痕抹净,捧放在帐蓬内的地上,少女开口道:“霍爷,里面的东西要不要见见风?”
  霍天华摇头道:“不必!”
  少女一指二把手车上的包裹道:“快些吧。”
  霍天华一笑,将二把手车上的包裹捧放狭车中,仍将底板放好,对着沈玉琳一挥手,示意上路。
  少女却唤止道:“慢!霍爷要把车轮痕迹平掉。”
  霍天华点点头,非但没有恼怒的样子,反而十分高兴,沈玉琳驾车而行,霍天华一步步将车痕平去。
  霍天华去了,和沈玉琳依然驾着那辆狭车而去,但狭车中,却没有了杜夫人,换上了其他的东西。
  那哑奴,这时突然一笑,道:“侄女儿,真成……”
  少女花容陡变,慌忙用柔荑堵住男子的嘴巴,摇摇头,男子脸上一红,点点头,坐在地上!
  半晌之后,男子证明无人监视,才又道:“侄女儿,咱们怎么办?”
  少女道:“等!等人来。”
  男子道:“会有人来吗?”
  少女道:“三叔还不信侄女?”
  男子一笑,道:“信信信,刚才我提心吊胆,却没想到事情如此容易,侄女儿你真有一套,三言五语……”
  少女接口道:“看似三言五语,却隐藏着天大的危机!”
  男子道:“这包裹是什么?”
  少女道:“三叔猜猜看?”
  男子摇摇头道:“猜不出,刚才接过手之后,我暗中捏了两把,软软的又硬硬的,简直像是包着个人!”
  少女噗嗤一笑,道:“三叔说的正对,就是人!”
  男子一楞,道:“那还不赶紧把包裹松开!”少女道:“再等等。”
  男子道:“还等什么?”
  少女一跺脚道:“三步真好忘性,等人嘛!”
  男子恍然大悟,道:“人家准会来?”
  少女道:“绝错不了,准来!”
  男子道:“我该称你声‘女诸葛’了!”
  少女一笑道:“三叔,你还没见过那个人呢。”
  男子有心调侃她,道:“那个人呀?”
  少女白了男子一眼,道:“三叔也这样坏,我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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