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念之仁

 

2022-08-31 10:50:4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自然是断肠情深，泪洒衣襟，唯一他们能说的是再求以后重聚，除此之外，离别的悲伤，包围在他们的心头！
　　他们在“再见”声中，黯然分别了。
　　再说程靖弹身奔去，瞬间已出了数里。
　　就在他飞身急奔之间，倏然——
　　一声嘶杀之声破空传来，程靖下意识把脚步伫了下来，晃身向发声之处奔了过去！
　　倏然，唉哟一声传来，一切突呈死寂。
　　这当儿，程靖已到场中，目光一扫，但见一个黑衣少女躺在地上，另一个娇小的白衣蒙面人，站在数丈之外！
　　那白衣蒙面人手握长剑，向那倒在地上的黑衣少女走了过来，女人的声音冷冷喝道：“你纳命来吧！”
　　喝声未落，一剑向地上的女子刺去！
　　倏地——
　　人影一闪，程靖一掌劈去，口里喝道：“住手！”
　　白衣蒙面人被程靖一掌震退了一丈，方才拿桩站稳，程靖冷冷喝道：“姑娘为什么要杀她！”
　　“你管不着！”
　　“只要你说出道理，我就不管这闲事。”
　　“她跟我有仇！”
　　“什么仇？”
　　“你是谁？难道你也要架梁子？”
　　“有这个意思！”
　　“找死！”
　　白衣蒙面女子一声叱喝，剑光一闪，一剑刺向了程靖，程靖右手一挥，已把对方的玉腕扣住。
　　他冷冷一笑，道：“姑娘想杀我差远了！”
　　他一投手，白衣蒙面女子退了七、八步，几乎跌坐于地。
　　程靖喝道：“到底为什么？说！”
　　白衣蒙面女子冷冷问道：“阁下是谁？”
　　“在下程靖！”
　　“很好，今日就此别过，我会找你再算这笔帐！”
　　话落，弹身奔去。
　　程靖望了扑倒在地上的黑衣女子一眼，但觉对方动也不动，似是受伤的样子。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救她，因为他根本不知她们为何动手，也不知道这黑衣少女到底是谁。
　　想了一会，他终于决定救她，他伏身用手把她的身子翻了过来，就在程靖把对方翻了过来之际，倏然——
　　叱喝声起，黑衣少女突然玉指疾点，程靖突觉身上一麻，身子随着黑衣少女手指过处人已栽了下去。
　　黑衣少女会突然向他下手，的确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在毫无防备之下，不要说程靖，就是武功再高之人恐怕也无法闪避。
　　黑衣少女乘势跃了起来！
　　程靖发觉这黑衣少女根本没有受伤，他穴道被点，依旧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悚然地望着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程靖，你中计了！”
　　程靖一愕，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就会明白！”
　　程靖依旧不知是怎么回事，当下一愕，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来，但见那个白衣少女已去而复返！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程靖，你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你……是谁？”
　　“你看吧，我是谁？”
　　话落，掀起面纱，程靖目光过处，忍不住脱口叫道：“谢小菁，是你……”
　　“对了！”
　　程靖真想不到，这白衣蒙面女子就是“风云庄”庄主的女儿谢小菁！
　　倏然间，他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谢小菁为了报仇，不惜出此手段，只怪他一时不察，致中了她的毒计。
　　谢小菁一探手，扣住了程靖的肩井穴，脸上骤现杀机，喝道：“程靖，你知道这黑衣女是谁？”
　　“谁？”
　　“告诉你，她就是‘风云剑客’的女儿‘玄女剑’梅桃！”
　　程靖苦笑了一下，道：“二位姑娘的手段，不嫌有欠光明吗？”
　　“只要杀了你，我们不管手段是否光明！”
　　“心计真够毒辣。”
　　“难道你对付我父亲的手段不毒？”
　　程靖一愕，半晌不知所答。
　　谢小菁又喝道：“程靖，你为什么用那种不人道的手段，对付我们的父亲？”
　　“这……”
　　他只说了一个字，以下的话！竟不知如何启齿，是的，在女孩子的面前，他又怎么说才好？
　　“说呀！”
　　“我说不出口！”
　　“为什么说不出口？”
　　“因为你们是女人！”
　　“我们是女人你也得说！”
　　“非说不可？”
　　“不错！”
　　“因为十八年前……”他只好将十八年前，他师父被“三剑客”先奸后杀之事告诉了她们两人，接着道，“所以，我遵照我师父遗言行事。”
　　谢小菁冷冷地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一点也没有说谎。”
　　“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非报仇不可！”
　　程靖长长一叹道：“反正我已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割，任凭于你！”
　　谢小菁冷冷地道：“程靖，你知道我要怎么对付你？”
　　“大不了一死！”
　　“这么便宜？哼！”
　　“你要怎么样？”
　　“也割掉你的‘脏东西’……”
　　什么？他脱口大叫。
　　谢小菁冷冷地道：“将你对付我父亲的办法，拿来对付你，可是，我们不杀你，让你活着像废人！”
　　程靖的额角，在滚着豆大的汗水……
　　谢小菁向黑衣少女道：“梅姐姐，你来动手！”
　　“我？”
　　“是啊，我不愿意看他那……‘脏东西’，你来割掉！”
　　“不，你来！”
　　“梅姐姐，为了报仇，你还怕羞？”
　　“难道你不？”
　　“我？”
　　她们两个女子谈到这里，粉腮一阵绯红，是啊，她们均是少女，又如何割掉程靖那……
　　这的确是一大难题！
　　谢小菁与梅桃均颦着黛眉，粉腮一阵火辣！
　　谢小菁道：“这怎么办？”
　　“这样吧，我脱去他裤子，你动手割！”
　　“你别占便宜！”
　　“什么占便宜？”
　　“哼，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你闭着眼睛，就可以用剑解去他的裤子，可是我还得张目瞄准！”
　　这一句话几乎叫人喷饭，程靖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小菁怒喝道：“你笑什么！”
　　程靖一敛笑容，闭上想运功解穴，可是办不到。
　　梅桃道：“这样吧……”
　　“怎么样？”
　　梅桃道：“你不妨闭上眼睛不要看！”
　　“闭上眼怎么办？”
　　“用剑峰先探它一探，探中了，才割下……”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先睁目看一下……”
　　“胡说！”
　　“为了报仇还怕什么羞？快！”
　　“这……”
　　倏然——
　　一声哈哈笑声，突然破空传来，谢小菁与梅桃同时一骇，异口同声，喝道：“谁？”
　　一个声音传来道：“二位姑娘这一段对话真是妙绝透顶，传开江湖，必将流传千古，哈哈哈哈……”狂笑声远去了。
　　谢小菁喝道：“为了报仇，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梅妹妹，你来解去他裤子！”
　　“好！”
　　她应了一个“好”字，从背上拔出了长剑，对准程靖的裤带，然后，闭上了眼睛，用力一按，“嘶”的一声！
　　程靖的裤子掉了下来。
　　程靖脸色惨变，浑身在发抖！
　　这是一种太过残酷的事，“那东西”被割下，他的一生便从此而毁，这简直比死还可怕呀！
　　谢小菁在“嘶”的一声中，又闭上了眼睛，手中之剑，缓缓伸出朝程靖那东西指来……
　　倏然——
　　一个声音传来：“割不得也！”
　　声音好像在谢小菁的身侧，使她心头一跳，脱口喝，道：“什么人？”
　　“我，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
　　谢小菁睁目一望，但见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了面前，程靖一见这白衣少年又在此出现，不由一震！
　　白衣少年含笑道：“二位姑娘在玩什么把戏？”
　　谢小菁粉腮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衣少年又道：“二位是个大姑娘，玩这一招不怕让江湖人物笑掉了大牙？”
　　“你是谁？”
　　“过路人！”
　　“你要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只是二位这空前绝后的把戏，吸引了我！”他语锋一顿，哂然地笑了笑，又道，“既然你们下不了手，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干什么？”
　　“自有用处！”
　　“办不到！”
　　“你要怎么样？”
　　“把他一生毁了！”
　　“你们半天还下不了手，我看算了！”
　　“算了？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是这人我非救不可！”
　　“你办得到吗？”
　　“当然！”
　　“你出手试试！”
　　谢小菁右手手指紧紧地扣住程靖的“肩井穴”，如对方敢贸然出手，她可能先毁去了程靖再说。
　　白衣少年说道：“谢姑娘，令尊罪有应得，程靖只是遵照师命行事，你们又怎么怪他？现在，让我去替他穿上裤子吧！”
　　话落，走了过来。
　　谢小菁喝道：“退回去，否则我先杀了他！”
　　白衣少年果把脚步停了下来，道：“看来我不出手是不行了！”
　　谢小菁冷冷一笑，道：“你过来试试！”
　　白衣少年右手有意地弹晃了一下，一声哀叫之声骤传，谢小菁自觉身上一麻，身子倏然栽了下来。
　　黑衣少女一声叱喝道：“你找死……”
　　一转身，寒光一闪，一剑刺向了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动也不动地站在哪里，但见黑衣少女梅桃的剑锋刚到了他身前五寸之处，再也刺不进去。
　　黑衣少女梅桃芳心大骇，忙收剑后退。
　　白衣少年冷冷喝道：“你也站住吧！”
　　右手手指一弹，白衣少年再度施出“隔空打穴神功”，点中梅桃的穴道，梅桃长剑落地，人直挺挺地站着。
　　白衣少年走到了程靖身前，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程靖想到此人用了卑鄙手段毁了许玉之时，脸色一变，喝道：“谁要你救我？”
　　断喝声中，一掌倏向白衣少年击去。
　　程靖这突然出手一击，出手甚快，白衣少年一闪身，人已飘出了一丈之外，口里喝道：“要动手也得先穿好裤子呀！”
　　程靖被对方这一说，才发觉自己忘了穿好裤子，当下三把两把地穿好了裤子！
　　白衣少年道：“你怎么不分好歹，我救了你，你反而打了我一掌，天下还有这个道理吗？”
　　程靖喝道：“你为什么要害许玉？”
　　“害她，谁害她？”
　　“你破坏了她！”
　　“破坏？小子，你把目前之事先解决掉，至于这件事，咱们不妨以后再谈！”
　　程靖愤恨道：“我也不怕你逃得了！”
　　话落，程靖向谢小菁躺身之处走了过来，伸手拍开了她的穴道，谢小菁一跃而起，一掌劈向了程靖，喝道：“恶魔，我与你拼了！”
　　程靖一抖手，扣住了她的右腕，道：“谢姑娘，仇是你父亲与我师父他们的，我们不应该再结仇了，你回去吧，程靖有暇，当来造访！”
　　话落，一松手，谢小菁退了七、八步，程靖又走到黑衣少女的身侧，也伸手拍开了她的穴道。
　　黑衣少女拾起了地上长剑，向程靖道：“我们功力不是你的敌手，良机已逝，要想杀你大概是不可能了，也罢，你师父与我父亲的帐，就此勾销！”
　　程靖道：“多谢杨姑娘开明。”
　　“我们就此走了！”
　　“姑娘请！”
　　谢小菁瞪了程靖一眼，两人弹身双双奔去。
　　程靖目光猝然落在了白衣少年的脸上，冷冷地道：“说吧，你为什么要害许玉！”
　　白衣少年笑道：“小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你又有多大，配叫我小子？”
　　白衣少年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我是这么年轻吗？”
　　“难道你……”
　　程靖话犹未落，白衣少年伸手在脸上摸了一阵，程靖目光过处，但见白衣少年顿时变成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
　　程靖吃了一惊！
　　白衣少年——不，白衣老人含笑道：“小子，我年纪是不是比你大？”
　　程靖悚然道：“你！到底是谁？”
　　“你猜！”
　　“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暂时不谈，我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话怎么说？”
　　“我问你，许玉是什么人？”
　　“血宫宫主。”
　　“对了，古梦寒呢？”
　　“魔岛‘平岛王’！”
　　“就不结了？”
　　“我不明白！”
　　“糊涂，许玉母亲被‘魔岛’岛主罗月梅及‘秘门’门主董正泰所害，这两派水火不容……”
　　程靖脱口大叫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许玉还不知道古梦寒在‘魔岛’身掌要职，而古梦寒也不知道她是‘玄天娘娘’的女儿，否则，事情岂堪设想？”
　　“你……为什么不早说？”
　　白衣老人道：“说了反而不好，反正他们两人已分开，以后不难明白。”
　　程靖道：“你真是救了她！”
　　“本来就是嘛！”
　　“老前辈到底是谁？”
　　“事情谈完，再告诉你我是谁，目前江湖一场浩劫即将掀起，武林将有一个趋势！”
　　“什么趋势？”
　　“武林将分三大部门！”
　　“三大部门？”
　　“不错，一正一邪及处在正赤之间的一派，‘魔岛’属邪，‘血宫’属正，你父亲说不定属于正邪之间！”
　　程靖一怔，道：“‘血宫’属正？”
　　“不错！”
　　“既然属正，为什么兵争少林？”
　　“小子，你真是糊涂透顶，如果‘玄天娘娘’想灭少林，为什么不曾动少林一僧一弥？告诉你吧，她用意太长了！”
　　“这……话怎么说？”
　　“‘玄天娘娘’因心知‘魔岛’在兵临中原之后，必将尽先灭去四大门派，她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要他们加入血宫属下，‘魔岛’纵是兵临四大门派，四大门派可言已加入‘血宫’，她们就不能拿四大门派开刀，必须找‘血宫’了！”
　　程靖恍然大悟，道：“这无疑是救了四大门派一场血劫呀！”
　　“不错，而且她用心良苦，却无法得到别人谅解！”
　　“我谅解，她真是属于正派！”
　　白衣老人又道：“此后江湖，只有这三派的天下，一场火拼，势在难免，唐青宇已与百位门人出了‘九幽谷’，他势必也发动一场武林争霸战！”
　　程靖道：“以老前辈观看，这三派势力将演变如何？”
　　“这很难说，如果‘血宫’能使四大门派屈服，从四大门派中调出高手，再加上你义母‘鬼门关’加入，势力十分雄厚……”
　　“‘魔岛’呢？”
　　“也不可轻视，‘魔岛’高手约五百，加上‘秘门’，势力不在‘血宫’之下。”
　　程靖道：“那么，这要算唐青宇最弱了？”
　　“不一定——”
　　“不一定？”
　　“不错，据我判断，令尊唐青宇势力最为突出。”
　　“这话怎么说？”
　　“唐青宇，虽只有百位门人，可是这百位门人，每人均负‘九幽经’一种绝学，抛开唐青宇不谈，每一位门人的武功，在江湖上均难找敌手，质优量不在多，所以，我分析唐青宇只要对‘血宫’或‘魔岛’任何一派发动攻击，这两方门户，势必为他所灭，如分析两派主人，武功可能也以唐青宇较高！”
　　“那么，我去劝服他加入‘血宫’不就得了！”
　　“唐青宇不会听的，而且在趋势上，他极有可能与‘魔岛’合并……”
　　“什么？”程靖吓了一大跳，脱口叫了起来！
　　“所以，我必须传你武功去征服他！”
　　“你？”
　　“怎么？你不相信我有这能力？”
　　“先说说看你是谁？”
　　“翻天神君！”
　　“什么？”程靖脱口叫了起来，蹬蹬蹬退了七、八步，一脸悚然之色，他不相信这白衣老人竟是“魔岛”地室之中那怪老人要他到九宫山“逼天峰”去找的“翻天神君”！
　　他吃惊地说道：“你就是七十年前杀死‘海魔’的‘翻天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