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技撼掌门

2025-03-12 16:19:02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宋青山身形化成一道白色光影，朝向箫声之处飞泻而去——
　　这箫声出自厉鬼谷谷口，宋青山踪身飞跃，瞬间已悄无声息地飘落隐身在在一棵大树上。
　　目光所视，不由令宋青山为之一愕——这箫声不是出自天仙魔女，而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妙龄少女，这一来，把宋青山的怒火化作疑惑与惊讶。
　　除了手握银箫的妙龄少女之外，她的面前，还站立了九大门派掌门人，以及一个碧眼黄发的人与穿天一剑。
　　宋青山一看，大感诧异，厉鬼谷是孤影子——桂秋香居所，穿天一剑率领九大门派掌门人以及这个黄发怪人到此所为何事？
　　更奇怪的是这个手握银萧的妙龄少女不是天仙魔女？她是谁？怎么也会这惊涛一曲？
　　宋青山疑窦丛生，隐在一棵大树上屏息注视场中。
　　这时突闻那个妙龄少女冷声一笑，粉腮骤露杀机，厉声喝道：“碧眼神行客，如果你们不怕死，不妨再听听我惊涛一曲。”
　　宋青山心里又是一阵纳闷，这少女的声音好熟呀，在那里听过？
　　倏然，他想起来了，这个声音，不就是出自那个跟他相处不少日子的蒙面女子之口吗？
　　——对，她就是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已从七彩铁券的返容术上医好丑陋面目，恢复她姣美容颜。
　　宋青山想的一点也没错，这张美艳如花的粉腮，就是当初面貌丑陋的蒙面女子真正容貌。
　　就在宋青山纳闷之际，倏闻碧眼神行客嘿嘿一声冷笑，道：“惊涛一曲吓得了别人，可吓不了我碧眼神行客，孤影子既然是有头有脸人物，何以避不见人？”
　　妙龄少女说道：“那你碧眼神行客是有意到历鬼谷来找碴了？”
　　“对了，孤影子困了我十几年，我碧眼神行客誓报此仇，如果妳不通报一声，我可要闯进他的狗洞了。”
　　妙龄少女（笔者注：蒙面女当初因丑以黑纱蒙着面孔，现在她既然取下黑纱恢复她真正面目，不能再以蒙面女人称之，她是当年的“金翅大鹏”邱天昌之女，名叫邱雯，此后即以“邱雯”称之。）当下冷嗤一声，道：“那你带九位掌门人到厉鬼谷目的何在？孤影子与九大门派并无过节。”
　　“是没错，九大门派与孤影子无仇，他们只是来凑凑热闹而已。”
　　“别打肿脸充胖子，你是要九位掌门人替你卖命是不是？”
　　这话说得碧眼神行客老羞成怒，一跃身，站在邱雯身前，道：“妳少啰嗦，再不通报孤影子出来领死，我就要亲自进入他住的洞内。”
　　邱雯心里暗暗忖道：“刚才我奏了三箫声，九位掌门人已承受不了，如果我再吹奏夺魄一曲，九位掌门人必定丧命在我箫声之下，况且桂秋香正在闭关练功，如让碧眼索神行客闯入，必然会走火入魔。”
　　邱雯履身江湖甚久，对敌经验丰富，她已知情势严峻，稍一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
　　碧眼神行客见邱雯面露犹豫之色，再也忍耐不住，怒道：“女娃儿，让路，否则我先毙了妳。”
　　邱雯心念一转，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孤影子不在厉鬼谷？”
　　“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在这历鬼谷内外窥探了五天，孤影子正在闭关练功无法出来，是不是？”
　　碧眼神行客这话不但说得邱雯心头一怵，即是隐在树上的宋青山，也不由暗地心惊。
　　邱雯说道：“所以，你碧眼神行客乘这个机会，到这里寻仇。”
　　“对了，无毒不丈夫。”
　　“好！那你不妨试试你是否进得了谷内。”
　　邱雯话声甫落，银箫一抖，蓄势待发。
　　这当儿，穿天一剑嘿嘿冷笑，与九位掌门人退在一侧。
　　九位掌门人眉锋深锁，可是敢怒不敢言，穿天一剑持有他们先师血书，只得任他摆布指使。
　　穿天一剑与九大门派掌门人一退开，碧眼神行客哈哈大笑道：“女娃儿，妳认为我进不了他住的狗洞？哈哈……告诉妳，我不但要入谷，而且，已能绕过洞口那片八卦树林，直接入洞取他狗命。”
　　“敢再向谷口走一步，先死的是你。”
　　邱雯除了全力一搏，已无第二种选择。
　　碧眼神行客狂声大笑，踪身射向八卦阵前的树林——
　　电光石火一瞬，碧眼神行客身形刚刚跃起，叱喝声中，一道银芒，猛向碧眼神行客扫击而至。
　　邱雯出手奇快，银箫急出一招“风啸尘飞”。
　　碧眼神行客陡然一声暴喝“找死”，出手两掌，猛击而出。
　　碧眼神行客百年一代魔头，这两掌击出之势何等之猛，呼呼风响，两道千斤掌力，猛然卷至。
　　邱雯武功虽然得自天魔经所载，身法、招式奇奥绝伦，但想与碧眼神行客一较长短，还是略逊一筹。
　　碧眼神行客两掌击出，邱雯不敢硬接，忙弹身跃起——
　　碧眼神行客厉声喝道：“女娃儿，再接我一掌。”
　　喝声未落，身子电闪一掠，再度飞扑邱雯，掌力还未击出，蓦然听见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
　　这冷笑之声来得突兀，碧眼神行客心头一怵，收住发出掌势，踪身跃开。
　　邱雯也对这突然而来的冷笑声，感到诧异又错愕。
　　就在他们惊愕之际，那冷笑之声，再度破空传来，闻声辨位，确定是传自厉鬼谷内。
　　碧眼神行客神情一悚，那个冷冷声音传来道：“碧眼神行客，你既然来寻仇，我孤影子也早在这里恭候大驾多时了。”
　　声音传来，不但碧眼神行客胆颤，即是邱雯也吃惊得瞠目结舌，因为孤影子闭关只有三天，怎么能出关？
　　但谷口发话的人语气冰冷，似是孤影子无疑。
　　这当儿，那冰冷之声又传来道：“碧眼神行客，我早料到你会乘我闭关时，带领九大门派掌门人到厉鬼谷来寻仇，所以本人在谷内等候大驾多日了，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我正好把你再关进九宫迷魂阵里，免得你再为非作歹。”
　　口吻、语气似非出自他人之口，使碧眼神行客与邱雯也不得不相信是孤影子了。
　　碧眼神行客这一下真的愣住了——他做梦也不敢相信孤影子早已料到，也等他一到厉鬼谷，来个瓮中捉鳖。
　　碧眼神行客愣在当场，连连打了几个冷颤。
　　那冰冷声音又传来道：“碧眼神行客，我在等你进来。”
　　碧眼神行客拉不下这个脸，身影一起，愤而猛向发声处扑去，穿天一剑、九大门派掌门人见状，也迅速追了上去。
　　邱雯一愣，随即一展身，也飞身奔向谷口。
　　碧眼神行客疾如流星，几个踪跃已到了谷口，放眼望去，四野不见人影，他不由为之一怔。
　　这时，穿天一剑，九大门派掌门人以及邱雯，也先后追赶到了场中。
　　碧眼神行客目光一扫，说道：“孤影子，你既然早在等我，就不必鬼鬼祟祟，怎么，不敢现身？”
　　话未落，一团白影，势如幻影，轻飘飘地飞身落在碧眼神行客的面前。
　　碧眼神行客霍然一惊，下意识退后两步，放眼瞧去，这团白影，不是孤影子，而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宋青山。
　　邱雯意外惊叫。
　　“宋少侠，你……”
　　“对，是我，姑娘可是蒙面……”
　　“对了，我就是那个蒙面女子，现在你认不出是我了吧？”
　　宋青山突然的出现，不但大出邱雯意料之外，穿天一剑更震惊他当初没在三天之内死亡，九位掌门人却惊喜宋青山吉人天相，活着重出江湖。
　　碧眼神行客一看不是孤影子，而是宋青山，脸色一沉，道：“好小子，孤影子人呢？”
　　“刚才说话的是我。”
　　“啊！原来是你故弄玄虚，声音口气还装得真像。”
　　“你这个甚么碧眼神行客，竟乘着孤影子闭关练功，逼迫九位掌门人来寻仇，还大言不惭说甚么无毒不丈夫，真是卑鄙无耻，蒙羞武林。”
　　碧眼神行客一看不是孤影子，他那把宋青山放在眼里？加上被他这一羞侮，脸上杀机骤露，狠声道：“我就先毙了你，再找孤影子算账。”
　　“你急着想找死，等一下我会成全你，”话一顿，向九位掌门人施礼道：“掌门人，宋青山之前蒙受您们相救，幸免遭穿天一剑毒手，在此谢过。”
　　“施主不必多礼，我等也恭贺施主吉人天相。”少林掌门人合什说道。
　　穿天一剑哂笑说道：“宋青山，当初饶你一命，今天竟然还来送死，这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哈哈……”
　　“穿天一剑，家父之死，今日要你血债血还。”
　　穿天一剑那把宋青山放在眼内？当下正要逼前出手，碧眼神行客拉开穿天一剑，说道：“你退下，让我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的小子。”
　　穿天一剑应了一声“是”退回与九位掌门人并立，口泛不屑冷笑。
　　邱雯衡量眼前情势，心骇不已，她见过宋青山的武功，那决不是碧眼神行客的对手，当下急说道：“宋少侠，这一阵先交给我。”
　　“姑娘，我刚才说过他想死，我就成全他。”
　　“宋少侠，你恐怕……”
　　“妳放心，我能收拾他。”
　　碧眼神行客再也忍耐，怒吼一声，身影一起，猛向宋青山飞身扑去，右手也同时击出一掌。
　　碧眼神行客一发动攻势，疾如闪电，宋青山脸色一变，杀机倏起，怒叱声中，微一旋身，碧眼神行客一掌竟告击空。
　　猝然出手搏招，疾如电光石火。
　　碧眼神行客一掌落空，宋青山身影一划，以绝妙的轻功，飘身在碧眼神行客的身后，喝道：“碧眼神行客，你也接我几掌试试。”右掌一扬，猛击一掌。
　　宋青山身手之快，不但邱雯意外与惊讶，九位掌门更是不敢想像会高得如此境界，齐忖道：“数十日之别，他武功怎么会进展到如此不可思议境界？”
　　就在九位掌门人心忖间，宋青山的掌力，犹如狂涛般地卷击碧眼神行客。
　　碧眼神行客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宋青山武功竟高到如此骇人，急忙踪身闪避，才堪堪避过宋青山这势如狂涛的一掌。
　　“碧眼神行客，再接我两掌。”
　　在碧眼神行客身子几乎还没有站稳，宋青山挟着怒喝，白影又起，向碧眼神行客飞袭而至，攻出两掌。
　　宋青山这一出手，自是势如迅雷，碧眼神行客一代魔头，武功亦有惊人造诣，在宋青山急攻两掌之后，一转身，不避反进，猛击三掌。
　　掌风如飚，卷起尘沙飞泻，轰然之声不绝于耳，这三掌纯是硬接硬挡。
　　掌力过处，只见碧眼神行客退了三步——反观宋青山却寸步未移。
　　宋青山这份内功真元之力，又使在场的人为之骇栗不已。
　　碧眼神行客内力修为在百年之上，宋青山能在击出三掌，就将碧眼神行客击退三步，不要说震惊，他们连想像都不敢想像。
　　宋青山也愕了一愕，他估不到那七颗药丸，竟让他有如此深厚功力。
　　碧眼神行客是百年前一代魔头，当年江湖黑白两道，闻名丧胆，想不到今日在九位掌门人面前，跟斗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晚辈手里，他那能忍受英名扫地之辱？怒极狂吼：“小子，接我三掌。”
　　喝声甫落，右手一探，竟使出一招“河里捞虾”的绝招。
　　这“河里捞虾”一招，是碧眼神行客最近才参悟而成的精奥招式，一招之内，内含数招诡异变化。
　　猝然攻招，其势如电，宋青山见碧眼神行客这一招出得奇、招式奥，心里也不由一骇，当下不敢怠慢，使出七彩神功的身法，旋身、飘移，不敢冒然硬接，闪过碧眼神行客凌厉一击。
　　碧眼神行客这奥妙绝伦的一招，他认为环视当今武林，除了孤影子之外，决不可能有人能避招躲过，而宋青山竟在旋身、转招刹那，毫不吃力破解了，这下子可真叫他心栗了。
　　需知七彩铁券所载之七彩神功，揉合各种武学之大成，内含旋身，身法、招式、出掌，无不是至高的精奥武学。
　　就在碧眼神行客心栗刹那，宋青山已经回身扑进，陡然暴喝道：“碧眼神行客，看掌。”
　　话落掌起，猛攻碧眼神行客。
　　碧眼神行客这一来，心知不能轻敌，急忙施展他练就的“五毒寒冰掌”与宋青山拚斗。
　　这一场狠斗，武林罕见。
　　九大门派掌门人与邱雯，看得目瞪口呆。
　　穿天一剑更是吓得脸无血色，连打冷颤，他心里清楚，就凭宋宋青山这副身手，已可打遍天下难逢敌手，自己的武功更加难望其项背，自恨当初斩草不除根，今日可能要留下杀身之祸。
　　穿天一剑心念疾转后，暗暗思忖如何脱身之法——这就是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邱雯站在一侧，心里除了震惊宋青山武功，更诧异数十日之别，他这身令人不敢想像的神奇武功，是如何学来？
　　在场的人，惊、奇、喜各种表情，兼而有之。
　　倏然，暴喝之声破空传来，放眼瞧去，宋青山在暴喝之声过后，白影飘旋，刹那间，连攻五掌。
　　这五掌聚宋青山全身功力所发，力道猛厉自不在话下。
　　碧眼神行客越打越心寒，不要说掌出击不到宋青山，就连他的身形也无法看清，所见的是一团白影。
　　在宋青山暴喝之声响起，倏觉白影闪处，五道掌力分向四方八面涌到，碧眼神行客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就看不出宋青山所使的是甚么身法招式。
　　碧眼神行客惊骇之下，掌出如狂，还击五掌。
　　这五掌为碧眼神行客以连环手法击出，各藏不同招式，挟带奇毒的寒飚，卷袭而出。
　　碧眼神行客以为击出五掌，就能把宋青山三掌硬逼回去，但他低估了七彩神功威力，它含有极其奥妙的变化，招内有招，掌内含掌。
　　就在碧眼神行客击出五掌的刹那间，倏觉心头如遭锤击，身子跄踉后退十个大步，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碧眼神行客根本弄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中掌，即是场外九位掌门人及邱雯，亦是如此。
　　九位掌门人既惊又喜，惊的是宋青山武学惊人，喜的是宋青山能掌伤碧眼神行客，出了他们心头愤懑之气。
　　宋青山冷嗤一声，讽刺说道：“碧眼神行客，你这身下三流武功，才会想乘孤影子闭闗练功时暗下毒手，也不怕遗臭武林，哼！好了，有九位掌门人在场，他们心存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不死，此后如再妄杀无辜，我就要你偿命，现在快滚出厉鬼谷。”
　　碧眼神行客被宋青山这一顿羞辱，犹如拿刀剌他心肺，痛、难堪与悲愤，他仰天厉声狂笑，声若夜枭哀鸣，刺耳至极，笑声甫住，向穿天一剑说道：“黄兄弟，我们走吧，以后我会再找这小子跟孤影子算这笔帐。”
　　话落，强忍伤势踪身离去，穿天一剑与九位掌门人就待踪身跟去，蓦然，一声大喝道：“穿天一剑，站住。”
　　一团白影截在穿天一剑面前飘落
　　突兀喝声，穿天一剑骇然暗道一声不妙，身子后退数步，抬眼看去，果不出他所料，宋青山目露杀机逼视着他，冷声说道：“穿天一剑，今天你想走，没有这么容易。”
　　穿天一剑打了一个冷颤，脸上骤呈苍白。
　　宋青山缓步逼进，切歯问道：“穿天一剑，我问你，你是怎么杀死我父亲的？”
　　杀机，在语气与脸上展露无遗。
　　穿天一剑又怵然退了一步。
　　“穿天一剑，说！快说。”
　　宋青山喝声骇人，听得在场的人胆颤心惊。
　　空气，一片死寂。
　　穿天一剑全身颤抖，心头涌起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这情绪包括惊恐、后悔、死亡……
　　宋青山像一个厉鬼，睁着一双凶光大眼迫视他。
　　穿天一剑心悸时，突有所悟，忙取出控制九大门派的血书令符，朗声道：“九位掌门人请听先师血书令谕，令你等保护持有血书的人安全，如有抗令，当严惩不贷。”
　　九位掌门人恭应一声“听令”之后，目光看向宋青山。
　　宋青山仰天狂然一笑，道：“穿天一剑，不要说九位掌门人，现在就是九大门派所有弟子全部在场也保护不了你，”略抑制一下情绪，又道：“你诱拐、蹂躏了我母亲，施毒计杀害我父亲铁面神龙，你这衣冠禽兽，今日就是你偿还血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