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潜龙剑士
 
2024-08-04 22:40:01   作者:萧瑟   来源:萧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避尘神尼吁了口气,道:“不过展大侠你该以令郎的前途着想,须知翟军未死,无定山的余孽随时都可能进扰武林,展大侠是武林之鼎,将来肩负的责任很大,所以不如……”
  展玉麟道:“多谢大师开导,在下……”
  他只觉鼻头一酸,再也说不出话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慕白,你随三姨一起到东海去投师,今后务必要听从师父教诲,好好地练武……”
  展慕白拉紧了他的衣衫,道:“爹,我不要到东海去,我要跟着你……”
  展玉麟爱怜地抚着他的头,道:“孩子,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应该知道这是为了你好……”
  展慕白流着泪道:“爹,我要跟着你,我不要到东海去,我只要跟你学武……”
  何玉芝听到这里,已忍不住将他紧紧抱住,道:“慕白,慕白……”
  慕白一手拉着父亲的衣衫,一手搂着何玉芝,泣道:“三姨你为什么不跟爹爹在一起,我们再回到金鹰堡去,从此不再分离……”
  何玉芝听了这番话,更是肝肠寸断,眼泪不断地流了下来,哭道:“慕白,三姨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可是……”
  展玉麟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了这十多年来,何玉芝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如今却被逼得要远遁东海,离开自己远远的,几年之后,谁知道又会怎样?
  世事多变化,人的力量足那样的微骑,所做的事情,往往不是自己所愿意的,时时都受着环境的操纵,或许几年之后,展玉麟已经跟雪姬成为连理,甚而像她所说的,生了几个娃娃也不一定……
  展玉麟想到这里,倒有些后悔起来,心里更是对何玉芝有着无限的歉疚。
  他叹了口气,道:“玉芝……”
  何玉芝抬起头来,睁着泪眼望了他一眼,突然站起,对展玉麟深深地行了一礼,哽咽着道:“大哥,多谢你这几年来的照顾,小妹要走了,祝你跟雪姑娘永结同心……”
  她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如珠落下,转身投入避尘神尼的怀里,放声痛哭。
  展玉麟只觉心痛如绞,喉咙里好似哽住了什么,长叹一声,道:“玉芝,我对不起你。”
  何玉芝本来哭得很厉害,听了这句话,反而止住了哭声,擦干了眼泪,道:“师父,我们走吧!”
  避尘神尼轻叹口气,道:“唉!痴孩子!”
  何玉芝道:“师父,我在楼下等您老人家。”
  展玉麟见她转身下楼,伸出手去,欲待拉她,却又颓然地放下手来。
  避尘神尼见到他这副痴呆模样,想起了外面马车上的那具棺材,只觉自己也要掉下泪来。
  她阖上了眼睛,合掌呼了佛号,然后道:“展施主,既是令郎舍不得离开你,就让他留在你身边吧,贫尼就此别过……”
  展玉麟道:“不,大师,为了他的前途,在下绝不能把他留下来,请你带他走吧!”
  展慕白哭着道:“爹,我不要离开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展玉麟道:“孩子,不是为父的舍得你离开,实在我是为你好,等你长大了,一定可以明白我的苦心……”
  他伸手出去,朝展慕白的“睡穴”点去,哪知手指所触,展慕白的肌肤竟然弹了出来。
  他愕了一下,道:“慕白,你……”
  展慕白突然放开了他的衣衫,道:“爹,你一定要赶我走?”
  展玉麟一阵心痛,道:“孩子,你说什么?为父的怎会……”
  展慕白道:“你想点住我的睡穴,以为我不晓得?好!我就到东海去。”
  展玉麟道:“孩子,你误会了……”
  展慕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跪了下来,道:“爹爹,孩儿不孝,惹你讨厌,从此我……”
  他说到最后,话声里都带着哭声,再也不能说下去,匆匆地叩了三个头,便转身飞奔下楼。
  展玉麟见他的脸上尽是泪水,额头上也沾着不少的灰尘,心里一阵难过,忍不住奔过去,道:“慕白,你回来……”
  避尘神尼拂尘一挥,拦住了他的去路,道:“展大侠,请你让他去吧!”
  展玉麟嗫啜道:“可是他……”
  避尘神尼道:“他只是个孩子,不明白做父亲的苦心,等他长大了,自然会了解的,为了他的前途,你还是让他去吧!”
  展玉麟脸上抽动了一下,道:“如今只好这样了……”
  避尘神尼道:“展大侠,你尽可以放心,东海有玉芝照顾他,他不会吃苦的,顶多八年,你们父子又可以见面了。”
  展玉麟点了点头,抱拳道:“多劳大师了。”
  避尘神尼合掌行礼,道:“展大侠,云帮主,再见了。”
  云若飞答了一礼,避尘神尼已飘然下楼。
  展玉麟木然站在那里,腮边不知何时已沾满了泪水,他愕立一会儿,奔到窗口,只见两辆马车已愈驶愈远……
  终于,车影已消失在远处,消失在他的眼帘里……
  展玉麟靠在窗前,翘首远眺,直到那两辆马车已经消失在远方,他依然在痴痴地继续眺望。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泪水积存在眼眶里太多,以致看不清渐渐远去的车影,于是赶紧把泪水拭去。
  谁知极目远眺,那两幢车影,依然不复再见,这时他才明白他的爱子和义妹确实已经远去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顿时,他颓然地垂下头来,眼睛里又已充盈了满眶的泪水。
  他这一生中,只有在十年前爱妻逝世时,他面对着那冰冷的棺木,才流下这么多的眼泪,除此之外,就只有现在亲眼看见爱子远去,才使他再度伤心落泪……
  他的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滑过面颊,落在窗棂上,就像一个孩子样。
  云若飞就站在他的身旁不远,沉肃地凝望着他,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他跟展玉麟只是初次见面,展玉麟名震江湖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帮中的一名二袋弟子。
  他印象中的展玉麟,是一个武功高强,侠义为怀的铁铮铮的汉子。
  见面之后,果然他记忆中留下有关展玉麟的事情,并非虚假,展玉麟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可是眼前的展玉麟,却哭得像泪人样的,这又使云若飞留下个更深刻的印象。
  他没有丝毫鄙视展玉麟的意思,反而由此而更加尊敬他!
  因为这正是人性真情的流露,正是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千古以来的豪杰英雄,也都无法避免的。
  自古以来的大英雄、真豪杰,也就由于具备这种慈爱的心胸,才能把人性的光辉发扬出来,推己及人,把这份爱心广被他人,造就不少的伟业。
  一个人若是没有人性,没有爱心,纯粹凭藉着手段,就算获得了很高的权位,很大的势力,终究不能受人尊敬,算不得真正的英雄。
  铁骨之内,必需蕴有柔情,才是铁血男儿、盖世英豪,否则只能算得上一个枭雄而已!
  云若飞默立许久,轻叹一声道:“展大侠,你不要再难过了,令郎此去学艺,顶多几年工夫,便会回来……”
  展玉麟感激地道:“云帮主,多谢你了。”
  他想起爱子临去之前,那种依依不舍的痛苦神情,不由心里又是一阵难过,长长地叹了口气。
  云若飞很了解他的心情,安慰道:“展大侠,好在东海虽远,也不是无法去的地方,你随时可以走一趟东海去探视令郎……”
  展玉麟目光一灿,道:“对!了因神僧总不会拒绝我去探视慕白,我可以……”
  他的脸色突然一变,道:“糟糕,我忘了问清楚,了因神僧究竟在东海哪里隐居!”
  云若飞也是一愕,道:“展大侠,反正现在还未去远,你何不赶去问个清楚……”
  展玉麟望了一下睡在远处桌上的雪姬,抱拳道:“云帮主,请照顾一下雪姬,她刚敷上了药,被我点住睡穴,要一个时辰才能醒来,我去一趟,尽速赶回来,若是她醒了,告诉她,我马上就会回来!”
  云若飞颔首道:“展大侠,您放心好了,我们会在这儿等您……”
  展玉麟迫不及待,也顾不得骇世惊俗,就从楼上飞身跃了下去。
  云若飞赶到窗口,大声道:“展大侠,楼下有马,你骑去吧!”
  展玉麟站在街心,朝云若飞虚虚地抱了个拳,跟着守马匹的丐帮弟子打了个招呼,找了匹乌锥马,解下缰绳,飞身上马,奔驰而去。
  他惟恐践伤在街上行路的百姓,心里虽是着急,也只得耐着性子,稍稍放缓奔驰的速度,等到一出了城,踏上那宽大的官道,立刻便双腿一夹马腹,放势纵骑急驰直去。
  蹄声急响,听在耳里,似乎有一种规则的韵律,但是展玉麟却觉得这一阵阵的蹄声还没有自己的心跳快……
  他一路急驰,大约奔出半里多路,依然不见那两辆马车的影子,心中正纳闷之际,已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
  这阵蹄声一入耳里,展玉麟立即起了一阵警惕之心。
  因为南方一带,水运发达,一般人出远门大都是乘船,除此之外,就是坐车乘轿,难得有人骑马的。
  尤其像这等惊人而密骤的蹄声,最少也有四骑快马,一并驰骋,才能造成如此强大的气势。
  可想而知,除了江湖上豪客或绿林中的好汉之外,绝不会数骑同行。
  展玉麟吆喝一声,拉住了缰绳,放缓急奔之势,朝路边让了一让。
  他刚刚缓住了前奔之势,只见前面路上灰尘滚滚,并排五骑快马,急驰而来。
  展玉麟的目光锐利,在这一刹,已认出了那左边的两骑快马上坐着的竟是幽谷神魔多三公和碧螺岛主袁玄机两人。
  另外的三人,除了最右边是个神情焕发,柳髯飘拂的中年剑士之外,中间的那两人,一个是面孔黝黑,满脸长毛的老者,另一个则是头梳一支冲天辫子,装束像个孩子的矮子。
  这三个人展玉麟从未见过,但是他们的装束怪异,骑术精湛,全都两眼神光炯炯,一看便知都是些一流高手……
  并且他们跟袁玄机、多三公一起,可以推测出他们必定是无定山的高手。
  展玉麟心头一惊,不知这些煞星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儿,暗忖:“莫非他们全是赶来迎接翟军的……”
  一念急掠而过脑海,他深吸口气,心知此刻若是掉转马头,必定会引起那五人的疑窦,不过就这样停在路边,也没办法,最低限度袁玄机和多三公还能认得出他来。
  因此他在一急之下,干脆便放马狂奔,迎着那五骑快马冲了过去。
  那五骑快马急驰而来,几乎把大路占去三分之二,只留下旁边的一小段空隙,展玉麟放马疾驰而去,也就是抢着从右边的那一点空隙冒险通过。
  那最右边的中年剑士看到展玉麟低着头,似乎不顾性命的急冲过来,皱了下眉,双腿一夹马腹,放缓了马势,让开一条较宽的路,给展玉麟通过。
  展玉麟有似闪电般地跟那五骑快马交驰而过,耳边听得那中间的满面长毛的老者怒骂道:“他妈的,这小子真冒失,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句话才在耳边响起,他已驰出数丈,疾奔而去。
  刚才让他的那个中年剑士,等到展玉麟通过之后,又快马加鞭赶了上来。
  他笑了笑道:“魏兄,这人大概是身有急事,所以才不顾性命地赶路。”
  那满身绿袍上绣着花纹,作童子装束的白面矮子尖声道:“朱老弟的心太好了,假如换了我在旁边,不给他一扇,把他打下马才怪!”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那在最左边的袁玄机已回过头来,大叫道:“那是展玉麟!”
  多三公失声道:“什么?是展玉麟?”
  他转首向后望去,只见马后灰尘滚滚,已经看不见那人了。
  那被称为魏兄的长毛老者正是邪道中惟一以剑法称著武林的怪面猿王魏万里。
  他闻声怪叫道:“袁坛主,你没看错?那人便是金鹰大侠展玉麟?”
  袁玄机道:“魏坛主,我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人,那人的确是展玉麟!”
  坐在第四骑上,那个梳冲天辫子的童子,乃是魔道中最擅于慑魂大法,以一套阴阳扇成名的阴阳童子钟芜君。
  他尖声道:“袁坛主,你没弄错吧?那人眉毛稀薄,连胡子都没有,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怎会是展玉麟?”
  他精于慑魂大法,目光最是尖锐,方才双方错身的一刹,他已把展玉麟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才有此一问。
  袁玄机道:“钟坛主说的不错,展玉麟正是那个样子……”
  那最右首的中年剑士乃是武林三大剑堡潜龙堡主朱化武,他拂一拂颔下的三柳长髯,道:“袁兄,你不是说他被一个白发魔女在路上救走了吗?怎么他又回到了武昌……”
  怪面猿王魏万里打断了他的话,道:“朱老弟,不管他是不是展玉麟,大家回去看看,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阴阳童子钟芜君道:“魏坛主,为了他一个展玉麟又何必我们大伙一起去呢?这样吧,我跟袁坛主一起回去看看,你们先进城去见老山主!”
  袁玄机道:“展玉麟的武功高不可测,我们两人恐怕没有用……”
  潜龙剑士朱化武道:“袁兄,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一直都想要会会展玉麟,看看他的金鹰剑法有多厉害”
  怪面猿王魏万里道:“好吧!你们三位去,老夫跟多坛主先在分舵等你们。”
  他们说了这些话的光景,又已奔驰了数十丈远,当下碧螺岛主袁玄机、阴阳童子钟芜君还有潜龙剑士朱化武三人一齐勒住了马,转身向来路奔去。
  阴阳童子钟芜君的身躯又小又矮,骑在马上,就跟一只猴子一样,由于马匹负重较轻,他一骑急行,才奔出十多丈,便已超过朱化武和袁玄机两人。
  快马奔行了没有多久,他便已见到方才那匹乌锥马停在前面二十余丈的路旁,此外还有两辆马车也停在那儿……
  他倏地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只见方才那个白面汉子正跟一个灰衣比丘在谈话,车窗里还有一个小孩探首出来。
  钟芜君正想要大叫朱化武和袁玄机两人赶上来,却已经看清楚那个中年比丘的而貌。
  他的脸色一变,赶紧把头一低,重又坐了起来,把缰绳用力―拉。
  他跨下的白马受痛不住,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几乎把他拋下了马。
  他拉紧缰绳,让马身滴溜溜的一转,又转过了身,朝武昌城奔去。
  这时,袁玄机和朱化武也追了上来,正好被他的白马挡住了去路,眼见他重又走了回头路,于是他们两人一齐勒住了马,转头追了上来。
  袁玄机已沉声问道:“钟坛主,你这是做什么?”
  钟芜君有些尴尬地一笑,道:“嘿嘿,我们还是先回武昌吧!”
  朱化武沉着脸问道:“钟兄,你怎么又害怕了,莫非……”
  钟芜君冷笑一声,道:“朱护法,要去的话,你们两个人去好了,我可没有那个胆子……”
  袁玄机不悦地道:“钟坛主,你这是什么话?简直是……”
  钟芜君道:“袁坛主,我的克星来了,我怎么能够把这条命送上去?”
  袁玄机略一沉吟,突然惊道:“钟坛主,你是说了因神僧来了……”
  钟芜君道:“了因秃颅没有来,倒是避尘老尼姑来了。”
  朱化武吃了一惊,道:“什么?避尘神尼来了?钟兄,你没看错吧?”
  钟芜君嘿嘿一阵冷笑,道:“别的人我也许会看错,那个老尼姑,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袁玄机在无定山里跟钟芜君比较接近,知道许多关于他以前的荒唐事情,所以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畏惧避尘神尼的原因。
  钟芜君身具异禀,阴阳同体,除了精于采阴补阳之术外,还熟练采阳补阴之法,这也就是他的体型一直长不高,永远不会老去的原因。
  他凭着这个特异的体形,再加上精通邪道慑魂大法,曾经害过许多良家妇女,也毁了许多的少年男子……
  有一次他在常州城里,又重施故伎,扮作迷路的童子,被当地的一个张大户带回家里,当天晚上便爬到了张家二千金的床上,要施出采阴补阳的邪技……
  谁知张大户的妻子最是好佛,那天正好把避尘神尼迎回家里居住,张家二千金一嚷出来,避尘神尼也就赶到。
  钟芜君虽然也是江湖一流高手,不过比避尘神尼来,又差得太远,不到几招,便已遭擒,结果被气愤的张大户把他的淫具割了,差点就此死去。
  好在张夫人礼佛心诚,不愿伤害人命,于是又把他放了。
  那时他的功力大损,若非遇到翟军,将他带回无定山,请恶鬼神医欧阳朴替他配药医治,只怕他的尸体都早已烂了。
  从此阴阳童子钟芜君也就留在无定山里,不再到江湖来。
  这些年,他苦练武功,一手阴阳神扇使来有鬼神莫测之功,但是他的心底对于避尘神尼还是深深地畏惧,怪不得他远远看到避尘神尼,便忙不迭地转身。
  袁玄机想起这段事,禁不住又好笑起来,问道:“钟坛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钟宪君道:“展玉麟的武功再厉害,我并不害怕,可是那个老尼姑,嘿嘿,袁坛主,你是知道的,我栽过一个大跟斗,是已经寒了……”
  他望了朱化武一眼,道:“朱护法,假如你不怕那个老尼姑,你就去吧!”
  朱化武有些怒意,道:“你这是什么话?”
  钟芜君脸色一变,半边脸孔变为淡红之色,尖声道:“我说的是人话,怎么?你认为你行,何况还有一个展玉麟,我这样做是见机……”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话又说得快,就跟连珠炮似的,轰得朱化武眼睛都好像要冒出火来。
  袁玄机见到情势不对,连忙加以劝阻道:“钟坛主,你别发脾气了,避尘神尼我们都惹不起,眼前我们该决定个办法,看是回城去,还是怎样,总不能老站在这里等着,是不是……”
  钟芜君道:“我可并没有发脾气,只是……”
  朱化武铁青着脸道:“钟坛主,你怕避尘神尼,我朱某人可不怕,我一个人去会会展玉麟!”
  袁玄机连忙把他拦住,道:“朱兄,你别意气用事,我们商量个办法嘛!”
  朱化武沉着脸道:“袁兄,我们都是练剑的人,所谓剑为百兵之祖,我可不在乎什么阴阳扇……”
  钟芜君冷笑道:“你不在乎我,老夫还在乎你?朱化武,你要不要试试我这不登大雅之堂的阴阳扇?”
  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看来非要决战一场,才能消解得了双方的仇视。
  袁玄机此刻也不禁有些怒意道:“你们两位这是做什么?敌人未见,良己人倒先动起手来,我们临行之前,副山主说些什么话?你们竟然全都忘了……”
  钟芜君道:“袁兄,你是知道的,我一生之中只怕那么一个人,他偏要……”
  袁玄机道:“好了,好了,钟兄你也不要多说,朱兄你也别生气,一切都是我不对,好吧?”
  朱化武道:“袁兄,你说哪儿话来,这事与你不相干……”
  袁玄机苦笑道:“若非是我跟多兄两人让展玉麟跑了,又怎会……”
  钟芜君突然道:“袁兄,展玉麟回来了!”
  袁玄机和朱化武两人一齐朝远处望去,只见大道的尽头,一骑快马疾驰而来。
  他们的目光没有钟芜君那样锐利,看不清马上的骑士是谁。
  袁玄机道:“钟兄,那人真是展玉麟?”
  钟芜君又凝目望了一下,道:“不错,他就是刚才骑黑马的那家伙!”
  袁玄机问道:“避尘神尼没有跟他一道?”
  钟宪君摇头道:“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袁玄机道:“会不会是他已发现我们在这儿等他,所以跟避尘神尼分道而来……”
  钟芜君颔首道:“嗯,有这个可能。”
  他坐了下来,道:“袁兄,我们到路边的树后等一下,假使那老贼尼没有跟他一起来,我们就下手,反正两位坛主在武昌城里等着,也不怕他跑掉。”
  袁玄机略一沉吟道:“好吧!我们就这么办。”
  朱化武摇头道:“小弟不跟你们去了,我就在这里等展玉麟。”
  袁玄机诧异道:“朱兄,你……”
  钟芜君冷笑道:“袁兄,我们去,他要充英雄,就让他充吧!”
  袁玄机想了一下,道:“好吧!朱兄,你就在这里等着他,我们守着两边,免得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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