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错好人 追查原因
 
2020-02-09 13:31:22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马车再度前进,终于在黄昏时进入沛县。沛县是座古城,汉高祖刘邦出身于此,奈何除了一点‘虚名’之外,并没有为它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只留些破旧的房舍。
  俞永玉打发了马车夫,住进一家客栈,三人在房内吃晚饭,小红又问道:“姑爷,你几时跟小姐正式拜堂?”
  “待有了落脚的地方之后再举行未迟。”
  玉儿讶然问道:“俞郎,你不是打算在这里落脚?”
  “还未决定,我甚至要去何处也未决定。”
  小红道:“姑爷,您怎会变得毫无主见?莫不是生了悔意?”
  俞永玉瞪了她一眼,斥道:“胡说,我与玉儿心心相印,矢志不渝,岂会后悔?”
  玉儿到底比较仔细,低声问道:“俞郎,你那六千两银子是向朋友借来的?他要你何时归还?你是否为此而烦?”
  俞永玉只好道:“是向朋友借来的,他没说明归还之期,不还我心里总是有点……咳咳,咱们喝酒吧!”
  饭后,俞永玉也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出客栈,到外面走了一匝,大街上有家饭店还未开门,俞永玉进去问掌柜。“掌柜,向您问个人,每你可曾见过……”,他将伦长富的相貌描述了一番。
  掌柜道:“那老要饭曾来此吃过饭,还有一个穿锦袍的人,不过那是四天前的事了!”
  俞永玉目光一亮,再问:“请问他俩来过几次?如今又去何处?”“来过两次,不过这几天又不见了,不知去了何处,何不去客栈问问?”
  “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是来此请客?”
  “只有他们两个人。”
  俞永玉在城内客栈里调查,最后到自己投宿那一家才查到,原来伦长富竟然住在这一家,与他一同投宿的那个人,照描述亦似是童万山,可惜他们三天前已走了,去何处亦不知道。
  俞永玉回客房想了一夜,决定先安顿了玉儿和小红,然后去找伦长富,是以他在次日便在城内买了一辆马车,自己权充马夫,驾车西行,准备去商丘。
  马车在路上走了七八天才到达商丘,俞永玉首先要解决的便是居住的问题,因为不想惊动别人,便诈称自己已成亲,结果赁了一栋只有四房一厅的小院,着人打扫一番之后,立即搬了进去。
  虽然不想惊动别人,但拜天地道仪式却免不了,当下又留些必须之品,由于身上没有钱,不好雇人,只得事事亲力亲为,他是恨不得立即成亲,了却一件心事,好去“还债”。这天他刚买了香烛布幔,正要回家,忽然见到街面上有个熟悉的人影,定睛望去,可不正是伦长富?

×      ×      ×

  伦长富居然会在商丘的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袖永玉恐被伦长富发觉,连忙躲在一摊卖零食的小档后面。
  只见伦长富迈着步走过来,忽然巷口闪出一位丐帮弟子。问道:“长老,刚才在下忘记问候今晚在何处落脚?”
  伦长富道:“城隍庙!”一顿又道:“还有,周舵主今晚你们都别到那里去,老夫要处理一点私事!”
  那丐帮弟子大概是简丘的分舵主,闻言应道:“属下待替您办了事,便去通知弟兄们!”言毕转身而去,伦长富则仍大步向前走去。
  俞永玉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想来是我俞永玉时来运至,一切都这般顺利!”当下也不追赶,待伦长富走远才回家。
  俞永玉不肯再与玉儿苟且,在未行礼拜堂之前,仍然分房睡,是故今晚悄悄在城隍庙杀伦长富,也不虞被她们发觉。
  玉儿和小红那知道这许多,都兴冲冲地忙着布置这布置那。俞永玉黄昏又上了一趟街,一是为了打探城隍庙的座落;二是为了买些细小的暗器以备不时之需。小红烧的菜还真不错,三人饱餐了一顿,俞永玉便道:“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早点歇息吧!”玉儿和小红自无异议,收拾了残羹冷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俞永玉躺在床上寻思杀伦长富之道,最可惜的是他不知道伦长富的底细,依理伦长富之功力必比自己深厚,经验火候更在自己之上,要杀他非得出奇制胜不可。俞永玉苦思无计,索性下床,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何何何不早点去城隍庙埋伏?
  主意一定,立即换了套黑衣紧身衣裳,带上兵刃暗器,推开窗子,悄悄往城隍庙走去。
  商丘虽亦是古城,但热闹情况又在徐州之上,此刻街上仍有许多行人。俞永玉一路蛇行鼠伏,尽量不暴露身形,直趋城隍庙。
  商丘地虽大,但城隍庙看来香火不盛,庙宇已颇为破旧,料久未经修葺。俞永玉不知里面情况,遂由后面翻进去。
  城隍庙内寂静之至,俞永玉小心翼翼,一路穿堂过舍,来到前殿。他先匿在走廊上观察了一阵,不闻人声,这才走出去,果然不见有人,忙道:“伦长富临时改变主意,还是他还未到?”假如是前者自然不妙,但若是后者,无疑又增添了几分成功的机会!
  俞永玉决定在庙里等候,他左右上下看了一阵,还轻轻跃起,匿在牌匾后面,居高临下,视野较广,过了顿饭工夫,庙门忽被人推开,接着又闻一阵脚步声,一听便便知来者只有一人。
  庙内虽然没有灯火,幸而天井上尚有微弱的星光透进来。只见进来的那名汉子十分高大,可不正是伦长富?俞永玉又喜又紧张,忙将呼吸放轻。
  伦长富手上提着一包东西,还有一瓢酒。他用衣袖在香案上扫了几下,再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点起枝残烛来,俞永玉恐被发现,连忙将头缩回牌匾后。庙内一片宁静,过了好一阵,忽有夜行人的衣袂声传来,伦长富“刷”地站了起来。道:“公鸡?”
  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鸭子?”
  “进来吧!”
  俞永玉偷偷探头党出去,见庙外走进一个夜行人,脸上还蒙着布,瞧身材有九分像是童万山。伦长富一见他便把手一伸,道:“拿来吧!”
  蒙面人拉下脸上的布,正是童万山,只见他笑嘻嘻地道:“拿什么来?酒菜不是早已齐全了?”
  伦长富冷冷地道:“卫飞星的首级!”
  俞永玉心头猛地一跳,忙道:“卫飞星不是朝廷内外咸认忠贞大臣的于谦的保镖?”
  卫飞星武功高强,以前在武林中享有盛誉,但后来不知去向,俞永玉因与温臻古有联络,故此知道他以国为重,甘心当于谦的保镖。
  时朝廷奸臣当道,王振独揽大权,视铮之风骨的于谦为眼中钉,时欲除之,卫飞星认为朝廷能否再兴,在乎于谦一人,故此负起保护之责,此事就武林中人知之者极少。
  伦长富居然要童万山取卫飞星之首级,此人当有问题,令人难解的是伦长富能指挥大内副总管童万山?莫非他在王振集团里的地位,犹在童万山之上?还是他俩都投靠了瓦刺,而伦长富比较得宠?
  那童万山吃吃一笑,道:“你道卫飞星是个废物,要杀便杀得了么?”
  伦长富冷笑道:“凭你今日之地位和势力要杀他,还不是手到拿来之事!”
  童万山沉声道:“你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我不能随便暴露身份,否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卫飞星南下必有图谋,你可知道!”
  童万山淡淡地一笑,道:“不外乎联络些什么人,成不了大事的,用不着紧张!”
  “哼,所谓防患于未然。”伦长富寒着脸道:“既然你食言,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嘿嘿,你莫以为如今有王振当你后台,便扬威耀武,朝廷迟早有变化之一天,居时你便别来求我!”
  童万山伸手去取酒壶,谁知竟给伦长富一手拨开:“要喝酒也行,先取卫飞星的首级来见我!”
  童万山眼珠子一转,忽然冷冷一笑,道:“要取他首级还不容易?他如今就在商丘城内!你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伦长富道:“你别想再玩花招!”童万山轻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城隍庙i。
  俞永玉在牌匾后暗暗高兴,忖道:“看来介绍人所说果然不虚,伦长富这厮貌似忠良,其实包藏祸心,居然勾结瓦刺,欲毁我长城,今日即使无酬劳,也得杀他!”
  心念来了,忽然伦长富抓起酒瓢,拔出瓶塞,仰头便便“骨嘟嘟”地喝着,俞永玉忙又缩回去。伦长富喝了几口酒,用力将酒瓢放在桌上,“砰”的一声响,木塞弹跳落地,伦长富弯膝低头去捡拾。
  俞永玉不知发生什么事,忍不住探头出牌匾探察,不料那城隍庙失修已久,牌匾亦已腐朽,禁不住承受一个人,还探出探入的,只闻“蓬”的一声响,俞永玉连人带匾一齐跌了下去。
  这一来,不但俞永玉冷不及防,伦长富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武功虽高,奈何心情不好,情绪激动,影响了听觉,一时闪避不及,竟被俞永玉撞及了尾龙骨。
  一阵“哗啦啦”声中,挟着两个惊叫声,庙殿里一片混乱!
  伦长富被撞及,身子俯前,把香案也掀翻了,烛倒火灭,殿内一片黑暗!
  俞永玉有为而来,毕竟反应较快,他落地一滚,未曾站起来,便先射出三枚飞镖!
  伦长富受伤之后,自然亦意识到庙内有敌人,当下连忙自地上爬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俞永玉那三柄飞镖已经临身!伦长富经验丰富,临危不乱,他来不及挥动打狗棒遮挡,唯有撑腰闪避,可是他忘记尾龙骨受伤,动作不如平时灵活,第一二柄飞镖被他闪开,第三柄再也让不开,“刷”一声,被刺中胁下!
  伦长富怒吼一声:“儿辈敢尔!快报上名来!”
  俞永玉闻声知他受伤,心头狂喜,刺出长剑挥前急刺,伦长富忍痛挥棒挡格。俞永玉恐外面有丐帮弟子,故此采取速战速决之策,长剑一招紧过一招。
  伦长富心头一凛,暗道:‘此人是谁?武功竟然这般了得?”他们丐帮的棒法以灵活巧妙见称,可惜他身上受伤,动作大受影响,十成威力还使不出七成来,只二十多个照面,已被俞永玉占尽上风。
  伦长富喘着气问道:“你到底是谁?有种的便报上名来!”
  “血梅花凌云!”俞永玉言毕,长剑又是一变,一招五式,剑尖吞吐不定,招式变化难测,与崆峒派的黄沙剑法截然不同。
  这一来,伦长富更觉不济,只再过了十招,身上又再中了一剑,伦长富当知这今夜凶多吉少,猛地发出暴喝,俞永玉恐他召集丐帮弟子,赶紧加强进迫,同时暗暗掏出两枝飞镖在手。
  激战中,伦长富手中的打狗棒倏地使出扫字诀,手腕一翻,向俞永玉双脚扫去!
  俞永玉长剑一沉,反攻为守,战向打狗棒,但伦长富那一招未曾便尽,便已改施扫字诀,打咨让过长剑,横扫俞永玉双脚!
  俞永玉双脚一顿,跳高闪避,谁知伦长富身子微偏,手臂一招,打狗棒再变,这次使用戳字诀,急刺俞永玉的小腹,丐帮以这套打狗棒奠定武林地位,绝非浪得虚名,堪称绝学。
  好个俞永玉,虽身在半空,但临敌不乱,长剑“刷”地横削,格住打狗棒,身子借力翻开,与此同时,他手中的两把飞镖,及时射去!
  俞永玉双脚凌空在柱上一蹬,身子尚未落地,又倒飞过去,而且去势比来势更快几分!
  伦长富正想追前下杀手,耳际闻得暗器破空之声,怒哼一声,及时蹲身让开飞镖!说时迟,那时快,俞永玉人又射至,伦长富身子突然暴长,挥棒扫去!
  不料俞永玉似将他这一着算上,人至伦长富身前,身子忽收又升高几尺,越过伦长富头顶!当他身子越过伦长富时,手中长剑倏地反手挺出!
  伦长富料不到他身子凌空犹能改变方向‘,刚一怔又闻背后风声大作,正想拧腰闪避,但觉后背一凉,接着一股灼热之感直抵心房!
  俞永玉双脚一落地,又来一个风车大转身,双掌齐出,击在伦长富后背之上!伦长富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冲前几步,扑倒地上!
  俞永玉这才嘘了一口气,举袖拭拭额上之汗,暗叫侥幸,伦长富真实本领自己实不逊伦长富一筹,能够顺利得手,实拜幸运之神所赐!
  “嘿嘿,这真叫做恶贯满盈,勾结外敌残害自己同胞者,岂有好下场!”
  外面似乎有声响传来,俞永玉瞿然一惊,急忙拔出长剑,捡起飞镖,砍伦长富的首级,提着他的头,往庙后跑去。

×      ×      ×

  俞永玉在城隍庙附近兜了一圈,然后悄悄回家。他仍由窗口跳进去,将伦长富的首级放进一个装满石灰的小箱子里,正想登床休息,忽然心头一动,穿上常服,又再上街,准备到城隍庙附近探个究竟。
  他心中不为自己担心,只望能救卫飞星,免他遭童万山毒手,可是他又不知道卫飞星住在何处,只好四处游荡,望幸运之神再度眷顾。
  可是他走遍全城大街小巷,毫无所获,只好折向城隍庙,只见那里有许多丐帮弟子把守,他正想悄悄离开间,已被一位丐帮弟子发现,大声喝问:“谁?滚出来!”
  俞永玉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前,抱拳道:“在下崆峒派弟子俞永玉,不知贵帮在此集会,请恕打扰之罪!”
  这两年俞永玉名头颇响,丐帮子当中有人闻过其名名,上下看了他几眼,问道:“俞少侠怎会来此?”
  “路过此地。未知还有何指教?”那丐帮弟子想了一想,道:“敝帮伦长老被人杀死,咱们正在此处调查,不知俞少侠可有见到什么扎眼的邪派高手?”
  俞永玉故作沉吟,道:“俞某在晚饭后只见到大内副总管童万山而已,嗯,贵帮帮主也来了商丘!”
  “没有。”
  “未知贵帮可知卫飞星来了商丘?若见到他请通知他该小心一点,盖在下闻说童万山欲对他不利。”
  那丐帮弟子眉头一皱,反问:“俞少侠这消息从何得来?咱们不
  知此两人在商丘。
  “是本派的一位朋友提供的!”俞永玉拱拱手,道:“希望贵帮早日找到杀死伦长富的凶手,在下告辞!”
  俞永玉又在附近兜了半圈,不见有人跟踪,这才回家。伦长富被杀之事,竟然没有被宣扬出去,商丘城仍然十分平静。俞永玉过了两天,便与玉儿拜堂,三天之后再娶小红,婚后三口子,十分恩爱,可惜俞永玉必须赶到常州天香酒楼交首级,领酬金,是以始终难以尽欢。
  玉儿见他闷闷不乐,忍不住问道:“俞大哥界是不是贱妾未能贵为人妇之责,使你愀然不乐?”
  俞永玉乘机道:“非也,愚兄因想起欠朋友一笔钱,心中不安而已。”
  玉儿道:“贱妾之私己将用罄。没法助你,大哥有何打算?”
  “有人介绍愚兄去保一趟镖,可得九千两银子……只是新婚燕尔,愚兄舍不得丢下你俩。”
  玉儿正容道:“既有此一良机,勿以贱妾为念,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心头不乐,就算日日陪着贱妾亦枉然,何况以后尚有相聚之机。”
  俞永玉心头大喜道:“如今就去,于心难安,也放心不下。”
  玉儿道:“贱妾虽然出身青楼,却也读过几年书,当知大丈夫志在四方,若你整天呆在家内,贱妾反不高兴了!我有小红作伴,不用你陪,待贱妾为你收拾一下,你明早便上路吧!”
  “愚兄去后,你俩须得小心门户。此去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便会回来,届时再雇几个下人守门。”俞永玉想不到会这么顺利,连日来的事情,无论大小,都随心所欲,更娶得此明理的妻子,俞永玉喜得忍不住在玉儿颊上香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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