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沙湾遭匪
 
2023-03-10 18:04:20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两个大汉是挤进门来的,因为黑牡丹的艳丽气质,早把两人看直眼!
  “我的妈呀!衣裳黑的仔腻,人却白的醉人,你可是天上走失的仙女?”
  那伙计早迎上去笑道:“这位姑娘从夕阳山那面来,赶着要去上集,正等着请二位替她保镖呢!”
  进来二人可不正是大脚八与石二楞子两人。
  突听黑牡丹道:“谁说我是去上集,我要在这儿等两个人,是年轻的夫妇,如果等不到,我还得赶着过夏馆翻夕阳山往赤眉镇去呢!”
  大脚八当即道:“姑娘可是等一对从凤凰沟来的年青夫妇?”
  黑牡丹双目一睁,道:“是呀!你看到他们了?”
  “姑娘,我不说你还不知道呢,这一对夫妻昨日就在这儿歇脚打尖,叫他们找我二人保镖,他们又不放心,这回可好,在夕阳山遇了强盗,全完了。”
  黑牡丹一抛碗和筷长身而起,惊道:“真的吗?”
  石二楞子咧着大毛嘴,一瞪牛蛋眼,道:“谁诓你就不得好死!”
  黑牡丹一手忙捂住桌上大包裹,道:“这可怎么办?”
  指着黑牡丹背上宝剑,大脚八道:“你大概有那么三招两式的,要不怎么也背着宝剑?不过我大脚八可得提醒你,山上蟊贼个个凶如李逵,似你这般娇柔女子,怎扛得住他们三劈!”
  急忙掏出一块碎银往桌上一放,黑牡丹道:“趁着天还早,就烦二位快陪我过夕阳山吧!”
  石二楞子立即笑道:“这才对,你花上几两银子,买个一路平安,何乐而不为?”说着伸手抓起桌上的大包裹,沉声叫道:“好家伙,这么重,里面是些啥古景!”
  黑牡丹道:“这位大哥就烦你背着,二位前面只管走,我在后面跟着就是!”
  于是,大脚八与石二楞子各背上钢刀,随手在锅上抓了几个白面馍,屋檐下拔下两颗大蒜,大敞步的走向夕阳山那面……
  黑牡丹跨上黑驴背,却听附近一家茅屋门口一个老太婆,双手又端着个木盆,痴呆的望着黑牡丹背影,又是深深长的一叹∶“造孽啊!”
  听于柏年说,他恨透了白沙湾的人,因为白沙湾的人与老爷岭上的土匪有勾结,却不料这位老太婆却是这样的悲戚模样,难道是……
  黑牡丹并未深思,因为走在前面的大脚八,已经在前面高声吒唬着:“大姑娘,快些上路了,你那匹四条腿的小不点,最好是叫它四蹄盘快点,送了你走过夕阳山,俺哥儿俩还得赶着回头呢!”
  黑牡丹应道:“二位尽管快走,走不掉的!”
  又见黑牡丹顶着烈阳往前行,不过她心里也在想,这两个人长像似乎就是于柏年所说的模样,周仓脸李逵样,两把钢刀三尺长,应该是错不了的。
  越过夏馆河,又走了十多里,迎面夕阳已横在眼前,山路陡斜,却不料黑牡丹胯下的小黑驴依然走蹄方,而不使背上的黑牡丹有一点担心,倒是走在前面的石二楞子与大脚八,在登上夕阳山,翻过两个山坳以后,已有些喘气有声。
  于是三人又来到半山洼的那个断崖边,大柿子树依然横在山道一边。
  黑牡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二人,突然间,“叭”的一声,石二楞子把肩上抗的一袋硬东西,甩肩掉在地上,深深的呼了两口长气,骂道:“奶奶个熊,这袋东西越背越重,压得老子怪难受的!”
  大脚八呲牙一笑,道:“回去就不用背了,二楞子你说呢?”
  望望黑牡丹的小毛驴,石二楞子笑道:“是用不到老子再背了!”
  黑牡丹冷笑道:“你这么大个头,连驴都不如。”
  石二楞子怔道:“姑娘,你是在骂我石老二不如畜牲!”
  黑牡丹一笑,道:“早知道把你这位大哥压成这样,当初就该还由它驮,如今咱们不是还可以赶路吗?”
  黑牡丹瓠犀微笑,梨涡浅现,把个石二楞子与大脚八逗得心猿意马,直咽吐沫……
  只见二人对望一眼,突然间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黑牡丹心中在琢磨,大概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由也是一声笑……但冷笑的成份大了些。
  “嗖”的一声,大脚八拔出钢刀,迎着黑牡丹走来……
  “这位大哥,你要干什么?”
  嘿嘿一笑,大脚八拦住黑牡丹前进,随口吩咐身后石二楞子,道:“石老二,先打开袋子来,看看里面装的是金还是银。”
  石二楞子早蹲下来,急不及待的抽绳解扣呢!黑牡丹早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大脚八冷笑,道:“老爷岭上的山大王,大姑娘你该懂了吧!”
  黑牡丹故作吃惊的道:“原来你二人是土匪呀!”
  突听地上的石二楞子破口大骂,道:“我操他八辈子老祖宗,原来是一袋子石头啊!”
  大脚八已猛回头,早气得哇哇大叫,道:“我操,打了一辈子雁,临了却被雁喙瞎了眼!”
  石二楞子嘿嘿笑道:“没关系!没关系!银子虽是假的,美人儿却是真的,老八,你我何妨在这夕阳山上,大柿树下,重温昨日那种旖旎撩人,野火焚身般的忘情春梦!”
  黑牡丹冷然一笑,面如寒霜,道:“你二人做的好事,那么美的一对眷属,竟被你们毁去,临了还抢走人家的宝物。”
  石二楞子一听,笑指黑牡丹对大脚八道:“你听见没有,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英雄呢,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么三两三!”
  缓缓的反手拔出背上宝剑,黑牡丹冷然道:“听说你二人是赵长腿的手下大将,这话是真的?”
  呵呵捋须一笑,大脚八道:“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斜跨一步,似狂狮扑食般,一柄钢刀横劈暴斩,拦腰杀来,寒光闪耀中,正反映出大脚八那双狠毒而又色迷的双眼!
  一旁的石二楞子,却抱刀厮守一旁,还咧着毛嘴笑呵呵的道:“我说老八,技巧一点,把她手上那扎手玩艺砸掉,看我不把她当成一堆棉花搂!”
  便在此时,宝剑似灵蛇钻洞般,“咻”的一声,银芒电闪,钢刀尚在中途,黑牡丹的宝剑已迎个正着,“当”的一声,钢刀反被震开半尺,大脚八不信邪的断叱出口,正待抡刀猛劈,黑牡丹猝而侧旋,三招合为一剑,碎芒交织成一束极光,那么轻灵的划过大脚八的腹部,大脚八双手捧腹,跌跌撞撞的走出十几步,一头倒在一堆石头上……那不正是蓉蓉的坟堆吗?
  石二楞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早气得哇哇大叫,只见他双手握刀,钢刀带着尖啸,狂砍而上,光景是要把黑牡丹乱刀劈死!
  这时候的石二楞子满腔欲火变怒火,那股子欲噬人的丑模样,还真令黑牡丹好笑……
  像极了大鹏殿翅,黑牡丹吐气开声,宝剑闪动中,突然一个空心筋斗,人已跃走三丈高,就在他翻身落向石二楞子身后同时,一股箭一般的血雨,已自石二楞子头顶,上冲三尺,原来黑牡丹剑尖就顶在他的头顶,借力翻腾而过!
  于是,石二楞子眼前发黑,高一脚低一腿的狂叫着往前奔去,可惜他奔跑的不是地方,早一脚踏空,摔死在那个十几丈的深崖下面!
  黑牡丹就在二人身上一阵搜摸,什么也没有。
  只见她略一思忖,立刻跨上黑驴,又折向白沙湾而去!
  夕阳已在夕阳山那个高峰上往下落了,黑牡丹的驴蹄正“得得”的驰入白沙湾路旁的几家茅屋前。
  又见那个老太婆,双手托着木盆,在门口洗东西呢!就见也撩起衣襟一角,把老眼擦干,扶着门框站起来,喃喃的道:“老天开眼了!哈!可不真的是老天开眼了!”一撇着无牙的嘴巴,眯起老眼,掀着包着脚布的小脚,朝门里而走去……
  黑牡丹才刚到那家小饭铺前面,早见那个三十多岁的伙计,跳着脚走出来,道:“呦!大姑娘,他们两个呢!”
  黑牡丹不即回答,缓缓走进屋子里,道:“都是你说的,他们二人如何了得,要保我过夕阳山呢!我来的时候,夕阳山上没有土匪,偏就他二人送我,正遇上厉害的,他二人丢了命,我那一袋金元宝也被抢走,要不是我骑驴跑的快,恐怕也早完了!”
  突见那伙计伸腿一脚踩在凳子上,布巾往肩上一搭怒道:“是哪一路不长眼的东西,竟敢过界啃吃到老爷岭的地盘来,我们饶不了他们,大姑娘,你只管细说从头,他们是些什么做像,只等我报上山寨,管叫杀他娘的一个落花流水……”
  黑牡丹冷然一哼,道:“这么说来,你也是老爷岭赵长腿的人了?”
  那伙计听得一楞,立即咧嘴一笑,道:“不瞒姑娘,这片店也是赵寨主的。”
  黑牡丹面无表情道:“是家黑店了!”
  “嘿……”伙计咧嘴冷笑。
  “嗖”!黑牡丹就在伙计的笑声里,剑尖早点在那得意忘形的伙计煽动的喉眼窝,只要她往里一送……
  “你干啥!”
  “带我去把他们二人昨日抢来的一个小包裹拿来。”
  那伙计大惊失色,道:“原来是你把他二人杀的!娘的,可恶啊!”
  剑尖稍动,伙计痛的直哆嗦,血已在往下流,流向伙计的胸前,黑牡丹怒道:“再噜嗦一句,我就挑断你的喉管!”
  “中!我不说就是!”
  领着黑牡丹来到后屋,推开一间小门,迎面一股老臭味传来,令黑牡丹眉头一皱,只见伙计早在一个架子上把那个蓝包裹取来递给黑牡丹。
  接过包裹,黑牡丹当即就着屋外光亮打开来,不由点点头,面带微笑的正要把包裹重新包扎起来呢……
  “狗日……啊……”
  伙计举着一把钢刀,白后面狠狠的砍向黑牡丹,口中骂声未完,而黑牡丹的宝剑倒转如电的插进那伙计的肚子里……
  那个做馒头老者,早急步走来,对黑牡丹作揖道:“黑衣女侠,你这是菩萨显灵,为白沙湾除害,不过你得快走,万一被那老爷岭上的赵长腿知道,那可不是好玩的。”
  走在大门口遥见那个老太婆,这回她没有手拿木盆,领着十几个全是白沙湾的人,把黑牡丹围着,每个人没有说话,但却全都是满眶热泪……
  看得黑牡丹喉头打结,鼻头发酸,小黑驴已走出好远了,回头看,白沙湾的人还聚在路上向她招手呢!”
  酷阳高挂,流金铄石,天气闷得令人直想往老关河里跳,打从重阳店来的女侠黑牡丹,头上顶着大草帽,背上黑衫却早已湿了一大片,胯下黑驴皮毛也湿啷巴巴的。
  从笪阳店到吕仙镇还有五十多里,一大半还得走山间小径,再热的天也是要赶,否则就得摸上一段黑路。
  突然间,隆隆雷声起自身后,黑牡丹回头望,高峰颠上正有一团乌云席卷而来,遥望着远方,五里外正有二个庄子,高树翠竹环绕,红墙屋瓦陷现,看来这场雨不小,得赶过去先躲躲再行定止。
  黑牡丹一挟驴腹,口中“得得”一连催,小驴四蹄连环前冲,却不料黑云在一阵劲风吹送中,黑牡丹未冲出两里地,劈头一声雷电,刹时间豆大雨点撒天盖地洒下来,草帽挡不住大雨,早把黑牡丹淋了个全身湿透!
  急急的冲进村庄,一座高大庄门楼下面,正有一位年轻人双手背扶,神情逸然的观赏这午后雨景呢!远远的他就看到一头黑驴上坐着一位黑衣人往他这边驰来,正感惊奇呢,不料黑驴在他站的门楼下停住,一位秀丽绝色的黑衣姑娘早一个箭步落在他身边:“途中遇雨,望能行个方便!”
  年轻人当即高声往门内叫道:“刘福,刘福!”
  早见一个灰发老者从里面走出来,边应道:“二少爷找我,这么大的雨可是……”语出一半,发现一身湿透的黑衣女子,不由楞然问道:“这位姑娘……”
  年轻人早吩咐道:“刘福,快把这位姑娘坐骑牵到马厩去好生上料。”这才领着黑牡丹走入门楼,一路绕过回廊,走入堂屋,年轻人早高声叫道:“嫂子,嫂子!”只见一个三十左右妇人急步自屏风后面出来,那妇人不等年轻人开口,早惊叫道:“哟!你这位姑娘可是遇上大雨了,快跟我进来,先换换衣裳,要不然会生病的呀!”
  黑牡丹把一身湿衣裳换下来,却不料大雨久久不停,直到晚上,而晚上,黑牡丹饭也未吃,因为她在刘员外家的客厢中发起高烧来了!
  就在晚饭过后,年轻人在他嫂子陪同下走入客厢中,同时由一个丫头捧了一大碗姜汤,黑牡丹一口喝光,只见大热天密密的盖着一张棉被,仍然冷嗦嗦的!
  刘庄在重阳店东北方,越过三十里的大横山再走上二十几里,就是吕仙镇了,刘庄住的人并不多,散落在一里方圆内住了二十几户,其中黑牡丹歇脚的这家是最大户,老主人刘天宗夫妇膝下只生两子,大儿子刘玉宏孔武有力学过拳术,为了绥靖地方,人常在重阳店伙同地方上一帮年轻人舞枪弄棒,二儿子刘玉图虽也学了两套拳术,却个性喜文,读了不少诗书,也写得一手好字,年已二十出头,却尚未娶亲,而刘玉图更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言谈儒雅而风度翩翩,这日午后,一场大雨,他却一反平日的走在大门口观看雨景,却遇上黑牡丹赶着来避雨!
  就在这夜二更过后,外面的雨也停了,客室中的黑牡丹在一阵昏睡中悠悠醒转,身上似乎有了汗水,这才掀起棉被一角,正要翻转个身子呢,突然……
  风静雨停的黑更半夜里,院子里“嚓嚓嚓”一连十几声,隔着窗户,黑牡丹仰身外看,只见院角短墙上正有一人往院内跳,而院子里已落入十多个手持钢刀黑头巾包装汉子,显然是一群土匪摸进来了!
  贝齿格格响,黑牡丹掀被而起,丝带扎紧衣衫,抓起宝剑一冲而出,早同正面两个土匪相遇,抖手之间,黑牡丹长剑已闪耀着寒芒暴斩而上,她知道自己重病在身不宜久战,所以一上来即下杀手,只见她剑如流虹泻江,疾然飞闪,碎芒丝丝,无孔不入,一抡闪劈中,又见血雨溅洒,啊唷之声不断!
  突然间,土匪中冲上两个须发如戟,豹头环眼大汉,一人手持砍刀,另一人双手握斧,呲牙咧嘴,破口骂道:“他奶奶的,刘家庄也有扎手货!”
  另一个也厉喝道:“老孙,使把劲先放倒这泼辣货,姓刘的那小子应当不足为虑了!”
  黑牡丹一声冷笑,也不说话,一心只想放倒面前这两人,因为看情形这二人是来的这帮土匪带头的!
  这时早有几个土匪拉开大门把受伤倒地的四五个土匪,急急的背抬出去,所幸大门打开后,并末再见到有土匪冲进来,黑牡丹冷笑连连中,弹身而起,只见她身形似幽灵般飘忽闪腾在刀砍斧劈的夹缝中,于是,“当”声连响,火星四溅,三条原本看似凝聚一起的人影,突然各自反弹而退……
  黑牡丹后翻三个空心筋斗,落在院中假山石后,宝剑身前一横,眼看又要扑击而下……
  那持双斧大汉,右臂下垂,左手握斧把右臂托住,倒退着往大门边上移,双目怒睁,死死的盯着假山石上的黑牡丹,就怕她追击而来!
  持砍刀汉子却早已退出大门外,口中沉声低叫:“扯呼!扯呼!”
  不旋踵间,十几个土匪扶伤携残走的无影无踪!
  第一个开门冲出来的正是刘玉图,在他的后面,刘天宗老夫妇也跟着走出来,刘福在下面叫道:“姑娘真是好功夫,下来吧!”
  黑牡丹宝剑入鞘,攀着假山,紧皱双眉,痛苦不堪地爬下来!
  刘玉图的嫂子早上前扶,却发现黑牡丹的换穿衫衣上一大片血迹,不由惊叫道:“姑娘你受伤了!快进屋里去!”
  一听黑牡丹受伤,刘玉图第一个大急,一众人扶着黑牡丹走入客屋,黑牡丹这次伤的可不轻,左臂一刀,右胯一斧,伤口不深,流血不少,而她又在高烧,于是黑牡丹一躺在床上,一连三天,睡不安稳而尽说梦话。
  刘家老夫妇早命人套车远去西平镇上请来大夫为黑牡丹诊治,刘玉图更是常守在黑牡丹病榻前,送药拿水,不辞辛劳,目不交睫,却是甘之如饴的侍候着……
  对于刘玉图这种称药量水之举,雪中送炭之德,黑牡丹十分感激,她也看得出这刘玉图是个君子,而刘老夫人更是每日来客屋探望病情……
  不几日,刘玉图兄长玉宏回来了,他听说黑牡丹一人杀退十多个土匪,大是佩服,早走过来向黑牡丹道:“姑娘可真了不起,我刘玉宏这些天往县城去,为的就是把地方上的武力结合起来,准备对付山里几处土匪,想不到他们竟然乘我刘某人不在摸进庄里,不是姑娘伸援手,刘庄真不堪设想!听说姑娘还是在病中,更叫人佩服,大恩不言谢,姑娘只管静心养病,需要啥子,尽管吩咐一声。”
  黑牡丹躺在床上,只见这刘玉宏身材魁伟,狮鼻大口,绕腮短发铜铃眼,样子十分孔武有力,只不知他的功夫如何,论长相,刘玉图是个文质彬彬书生,两个兄弟截然不同型。
  黑牡丹一病近月,所幸刘家老夫妇请来名医,总算把黑牡丹的病治好,这日是个风和日丽日子,刘玉图早来到黑牡丹房里,正准备陪同黑牡丹登后山赏风景呢,却不料黑牡丹正收拾行装,背了宝剑,光景是要离去呢!
  刘玉图一惊,急急拦阻道:“黑姑娘病尚未好,怎么就要离去吗?”
  黑牡丹一笑,道:“都快一个月了,承蒙你们照顾,心下很是感激,不过我还有要事待做,只得与你们分手,指望着以后再来致谢了。”说着,手拾小包裹,又笑对楞然不知所以的刘玉图笑道:“烦请陪我到后面拜辞两位老人家!”
  怔怔的跟在黑牡丹身后,刘玉图急得直搓手,却又一句话也不好启齿,却是刘玉图的大嫂,极力拦住道:“黑姑娘病未全好,怎可就此上路,再说他兄长也还未回来,他要是知道我们不加拦住,必然派我们不是。”
  老夫也道:“黑姑娘,何妨再住三天,三天以后我们一准和姑娘上路。”
  一看刘家全都这么热诚,黑牡丹只得又住下来!
  刘玉图立刻陪着黑牡丹又回到客屋,腼腆一笑,刘玉图低声道:“那夜土匪来劫,我隔窗外望,发现姑娘真是神勇,一柄宝剑,势如雷极电闪,把那些土匪杀的落花流水,只恨自己无能,不能出屋相助,真是愧煞男儿身!”
  微微一笑,黑牡丹道:“那夜有两个土匪,武功身手不错,可惜我在病中,否则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要知一个武功高的恶人,才是最危险人物,也是最可恶的,因为他们挟本事以凌弱,危害地方,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一人必是附近那个山寨的头目,那晚你们没有出来是对的,否则我还得分心照顾你呢!”
  刘玉图一声长叹,道:“中原大旱三年,不料我们这山区却突然出现许多土匪强盗,如今连我们这儿远近百里内,也得不到安宁,有些地方真的成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这断人肠的地步!”
  黑牡丹面色凝重道:“只有身受灾难的人,才知道灾难带给人们的痛苦,所以我对于制造灾难的上苍,只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但对制造灾难于人的土匪,却绝不放过!”
  刘玉图道:“这么说来,姑娘也是身受荼毒的人了!”
  “不错,我已在山区三月,追杀八个大仇家,我如今就是听说李大鼻子盘踞在吕仙镇北面的棋盘山,这就要去搏杀那獠呢!”
  刘玉图一惊,急摇手道:“姑娘千万不要只身涉险,听人说那李大鼻子手下人上百,李大鼻子本人更是凶残无比,何不等我兄长回来,伙同他们再一齐杀上棋盘山去!”
  黑牡丹一笑,道:“别人怕他李大鼻子,我黑牡丹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这场大病,也许这李大鼻子早已被我搏杀,天不从人愿,叫他多活一个月。”
  刘玉图一听,不由捶胸顿足道:“可恨我这男儿身,堂堂六尺须眉,偏就没有姑娘的这身武艺胆小如鼠,见不得血腥场面,而无法跟随姑娘一同入山杀上棋盘山,能不愧煞!”
  黑牡丹道:“男儿有金弋铁马之雄心,犁庭扫穴之壮志,却也得痛下一番苦功,除了习得武技之外,更须磨练心志,以为大用,二公子只要肯下功夫,不难有大公子那般身手!”
  刘玉图一听,连连摇手道:“姑娘可别提我大哥,他那一手我最清楚,一人对付三二个普通强盗也许可以应付,像那夜一来就是十几二十个,他就无法了了。”说着摇摇头又道:“姑娘如果不见笑,我就把我兄长传授的一套拳法当场表演,以博姑娘一笑如何!”
  黑牡丹双瞳剪水,嫣然一笑,道:“好哇!”
  刘玉图当即挽起长衫.走到庭院里,先是双手抱拳冲着黑牡丹一礼,这才拉开架式打了一趟拳脚……
  黑牡丹心中早看出来,只能强身,难以御敌,花拳绣腿,不合实用。
  心念间,自己缓步也走入院中,笑道:“二公子也有拳术模样,容我教你几招如何?”
  刘玉图当即大喜,道:“师父在上,先受徒儿一拜!”
  黑牡丹笑道:“二公子不必如此,切磋几招拳术,怎可就称师父!”说着先打了一趟八卦拳,后踢一越罗汉腿,腿掌皆出如风,挟着“嗖嗖”之声,羰的令人眼花撩乱,不敢轻视!
  于是,黑牡丹细心指导刘玉图巧出拳,录早晨腿,倒纵横移,闪展妙招,直到刘玉图满身是汗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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