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空中交接的秘密

 

2021-05-25 16:34:42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看着这一间大厅，铁子英与卢傻子都不语，他们想不到在石室里会有这等样大的奇室。
　　那些美貌无比的美女人人手里都有一只杯子，杯子里是血一样的红酒，她们饮着，喝得很舒服，一点儿也没感到难喝。她们看着所有的人，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是苑九，前面的苑九是两个，他们在厅前飞来飞去的，给那些美女斟酒。那些美女一个个浓浓地叫他：“九公子，九公子！”
　　那人便笑，一个美貌女人回头看到了苑九，看到了铁子英，也看到了卢傻子。
　　她喃喃道：“九公子，你别吓我了，好不好？你能有分身术，你有两个，不对，有三个，有四个，有五个苑九公子，是不是？可是……”
　　她指着卢傻子，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不像是公子啊？”
　　苑九在一旁冷冷说道：“他是公子的客人。”
　　卢傻子看着她们，忽地失声：“你用那罂花做药，迷住了她们？”
　　苑九哈哈大笑，说道：“那么美的东西，我怎么舍得自己用？你以为我是自己用么？”
　　卢傻子流出了泪，他看着苑九，大声道：“罪过，罪过！我有罪啊。”
　　那个美女的眼圈都是黑的，看着卢傻子，说道：“你是九公子的客人，你一定是一个大英雄，因为九公子是神仙，他不会放一般人进来。你能来，一定很有缘。”
　　卢傻子傻笑，他只能傻笑，还能说什么？那个美女抚摸着卢傻子的手，轻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们与九公子最是有缘，我们与九公子是神仙眷属，总是在空中交接的，那乐趣儿啊，可不是平常人所能享受到的。”
　　铁子英与卢傻子细看看，便知道那其中的奥妙了：原来那几个像是苑九模样的人，他们的身体都是在空中吊着一条细细的丝线，在空中来来去去，只是有那么几下，一会儿纵飞过来，一会儿横飞过去。
　　铁子英忽地冷冷说道：“原来所谓的空中交接，只不过就这么一点儿把戏？”
　　卢傻子看看苑九，心道：他给那些女人喝酒，酒里都是那罂粟花毒，她们的眼孔都放大了，看人当然不会真切，看那来来去去的人就是苑九，看那云雾迷漫的天也像是晴空万里，再看眼前的人个个都亲切。
　　苑九大笑，说道：“我让她们跟男人过后快乐，尽一时之欢，凡是追随我的男人都有无尽的快乐，她们是我的女人，也是他们的女人。”
　　铁子英忽地问道：“难道你不怕他们抢你的女人么？她们跟了别的男人，便不会再忠心对你了。”
　　苑九冷冷斜瞥了铁子英一眼，说道：“就是跟了你，也是跟了苑九，你怎么忘了这件事了？再说她们一会儿只是昏迷，昏昏如梦，至于梦里做了什么，她们根本就不记得，只到了醒来时，她们才知道梦里与苑九公子在空中交接的故事，她们就很快乐，很满足……”
　　原来只是这么回事，这些女人都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只要苑九一招呼，她们马上就会扑到他眼前。
　　江湖上的传闻都是真的，但那传闻就是这样子，真正的空中交接就是他看到的这可笑模样。
　　苑九说道：“九公子，你愿意不愿意与我的侍妾好好交欢？”
　　待得他一说完话，身旁的那个美人便扑过来，她抱住了铁子英，看着他的脸，说道：“你是九公子的化身是不是？你的脸怎么有伤？你怎么了？要不要与我空中交接？”
　　铁子英大声说道：“不是在梦里，你醒一醒吧！”
　　但那美女只是嫣然一笑，乐道：“九公子，你别丢下我们。你让风尘那十几个姐妹走了，留下了我们，我们真的很感激你。”
　　苑九尖声而笑，悄声道：“你不要作声，在众姐妹里，我是最疼你的。”
　　那美女看来有些躁热，她抓着自己的胸，扯着她的衣服，说道：“我想你了，你与我在空中交接好不好？”
　　苑九笑一笑，说道：“好，好。”
　　说罢，他身子一纵，在空中来来去去，也飞了几圈。在飞动中，他喊那个美女张开嘴，他叭地弹去一粒药，那药化在美女的嘴里，更让她尽出妍态。苑九与她在空中来去时，就手抚摸她，再来去时，只是向她示意。
　　那美女乐了，她再落下来时，人已沉沉睡去。
　　苑九喝令来人，抬那美女出去。她被男人带走了。
　　铁子英气得手也直抖，苑九笑微微说道：“铁子英，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去和她快乐。”
　　铁子英大声骂道：“禽兽！你与那些姑娘在一起，只是骗人！”
　　苑九笑眯眯，他激昂道：“铁子英，你在江湖上不骗人？你也别尽是指责我，我只是骗一些女人。而你们有时行骗整个江湖！我做下的事，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尽指责我？我杀了江湖上的许多人，但我也救了整个江湖，你也知道，六十年来江湖无大血腥，不是我行计杀尽了江湖英杰，怎么会这么平静？再说了，就是我与你们动手，你们哪一个有我的大智慧，你们哪一个有我的大手段？你们尽都是一些废人，哪里有资格与我一争？”
　　卢傻子忽地说道：“有一个人不是废人。”
　　苑九尖声问道：“你说，是谁，是谁？”
　　卢傻子说道：“他是江南慕容氏的公子慕容青，他是一个最聪明的人。如果你叫他来，他会看破你的破绽，最后杀死你。你信不信？”
　　铁子英听得心跳，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指望慕容青，虽说不一定能行，但总有一个指望。
　　苑九哈哈大笑，他笑说道：“徐烈也想着杀了我，但他跟了我十年，他也没有机会。据说清闲人是江湖上最有智慧的人。我很寂寞，你们没有什么新花样，只是跟着我，一心一意想杀我，却又不能出手。或者是出了手，只是最笨最傻的一招。我看卢傻子，你也一心图我，但却有本事得多了，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连你的老婆死了，你也不动声色。你算是我敌人里最有本事的一个。但就是你，你也杀不死我。你知道不知道？”
　　卢傻子说道：“你不是神仙。”
　　苑九怔一怔，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卢傻子说道：“神仙活在人世，便无懈可击，但你不是神仙，你活在人世，便有破绽。你一有破绽，便可能被杀死。”
　　苑九低下了头，他不再吱声了。
　　眼前的那些忙忙碌碌的女人，看去是多么悲哀啊。
　　再过一会儿，苑九说道：“我死不了，我自己想杀死自己，都死不了。我就与你一赌，看好玩不好玩。我也听说那个江南的慕容青公子是一个聪明人，我就看一看，他有什么聪明处。但我告诉你，我不愿意再玩了，如是那个慕容青不是那么聪明，我就要扭碎他的脑袋，顺便也扭碎你的脑袋！”
　　他对着卢傻子冷冷一笑，起身走了。
　　卢傻子看看铁子英，铁子英看看卢傻子，他突然说道：“我们把慕容青送到了死路上了。”
　　铁子英叹气，说道：“但愿他像你说得那么聪明，不然他只好与我们一块死。”
　　所有的上山人都聚在一处了，和雨大师带着几位苑九的侍妾、还有少林寺的精英来到了苑家祖茔。无形无果也到了，他们恰在苑九一击杀人时赶到，救了人。亲眼看到他们与苑九搏斗的人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无形无果能斗得过苑九，他们还有希望。
　　钟思凡到了苑家祖茔，他找他的父亲，但问过谁，谁都不知道。他再问时，慕容青冷冷说道：“据我所知，我跟我进来的十个人都没了性命，他们的命都丢在了苑家祖茔的外坡上。我的记性不坏，是你的父亲与我走一路的，他说他不放心我，但到了苑家祖茔，他便没了。看来他有难言之隐。”
　　钟思凡大声问道：“我父亲失踪了，他会有什么难言之隐？”慕容青笑一笑，说道：“要我细说么？”
　　钟思凡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儿，心里十分恨他，心道：像你这种人，一向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比谁都了不得，其实只是草包一个。你凭什么对我的父亲有所怀疑？他大声道：“你说出来好了，这里有那么多的英雄，谁也听得见你说什么。”
　　慕容青是不怕人听，他说道：“据我想来，你父亲是与苑九有过交情的。”
　　众人哗一声议论开了。
　　钟思凡大声恨道：“不错，我父亲与苑九爷子有一段过命的交情，谁不知道？”
　　慕容青忽地说道：“但交往的后来，就不知道了。我想，你父亲是答应了苑九什么，便从此替他做事了。”
　　钟思凡忽地如坐针毡，他大声道：“不会，不会，他怎么替他做事？”
　　他想到了那空中交接的奇谈，想到了那些美人的梦幻，心里觉得有许多不妥处，但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父亲与苑九在一起，有许多不妥处，至于有什么不妥，他也说不清了。
　　慕容青说道：“最少他与苑九有一个秘誓，就是他一生要替苑九护着苑家祖茔，他不会踏入苑家祖茔一步。”
　　也许他说得是对的，如是那样，大力神岂不是成了苑九的护身人？
　　慕容青说道：“我们走出来，我恰恰看到了几个人的尸体，你看看！”
　　慕容青指的是铁当心的尸体。
　　钟思凡问道：“他的尸体有什么？”
　　慕容青说道：“你不细看，便不知道。其实每一个人在死时，最想对活着的人说话了。不同的是，有的人愿意多说，有的人愿意少说。只是铁当心愿意多说就是了。”
　　慕容青再说：“他的尸体告诉我们几件事，第一件事，他的手握得很紧，显是他看到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是苑九，他不会那一副拚命的架势。他看到的不是苑九，而是大力神。”
　　怎么知道是大力神？
　　慕容青说道：“他一看到了大力神，便笑了，他笑时的笑容还僵在脸上。再说他握成了拳头，想着那人是大力神，大力神，他便有一种临时反应，他想着如何能与他一斗。虽说他少了防范，但临终还是做出了防备，虽说那防备只是晚了，只是死时的反应。就像是中了枪的人手平伸的，被刀砍的人手是反握着的，被剑刺的人手是反拨的一般，这只是平常的道理。”
　　钟思凡听得离奇，问道：“那也只是你一面之辞，无法信你。”慕容青说道：“如果他看到了大力神，一定很吃惊，他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大力神说，便凑得近了。不料大力神出拳了，他反手想出拳一挡。但他慢了，他比起大力神肯定是慢许多，怎么能挡得了大力神的一击？于是他倒下了，临倒下时，他的胸前中了一拳，这一拳是苑九教与大力神的‘临渊一激’，正打在铁当心的胸前。铁当心只能倒下，但他倒下时，胸先是斜的，后来再伸腿出去。所以他的腿必是右腿后靴跟有泥，很大的一块泥。”
　　众人看看铁当心，一扳他的脚，果然如慕容青所说。
　　人皆罕然。
　　真的有人能当场便说得出过去时的一举一动么？那慕容公子岂不是神人了？
　　钟思凡大声道：“苑九有许多稀奇，但他也是好人，他杀了许多的恶人。我父亲决不会与他同流合污的。”
　　慕容青笑一笑，说道：“大力神就是听信了苑九，他也是英雄，他不会不认他杀人的，如果他在场，一定会站出来说话。”
　　众人信他的话，但大力神不会进来，他不是对苑九许下誓言的么，他怎么会进入苑家祖茔一步？
　　忽地有人叫道：“不错，慕容公子果然有见识。”
　　从石丛里走出了一个傲然昂立的人，他就是大力神钟非禹。他对着众人说道：“我杀死了铁当心。”
　　几乎再也没人不相信这件事，就是他不出来，据慕容公子所说，他也是最大的疑凶。
　　钟思凡真的不信，他看着父亲，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钟非禹说道：“我受了苑九的盅惑，他对我下了毒。”
　　没人说话，大力神站在风中，那神情很凄凉，他说道：“我只是看守他的外茔，他内里的事儿，我不知道。我有心，但不知道。慕容公子，你懂么？”
　　慕容青的脸色忽地很悲伤，他说道：“大力神，我懂。”
　　他对着钟非禹施礼，他轻轻地施礼，再重重地一揖，说道：“慕容青谢了！”
　　大力神看着钟思凡，说道：“你比我强，你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都知道了你的事儿，你做得好。”
　　钟思凡看着父亲，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他说道：“爹，我们走吧，我们回家去，别搅这种事，好不好？”
　　大力神笑笑，说道：“我再也不……搅这种事……了。”
　　他咚地倒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了。
　　钟思凡忽地冲上去，对着慕容青打上几拳，他如疯子一般，叫道：“你对我老爹行了几个礼，他便死了，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明眼人看得出，慕容青并不曾杀死大力神，只是大力神的死意慕容青早就看出来了，他不曾拦大力神而已。
　　慕容青说道：“钟公子，你父亲他身中奇毒，自是不愿意再活在世上，人已有死意，必会一死。你就是今日拦他，明日拦他，还能拦他一世么？他用一死求证心安，你何必再难为我？”
　　众人都感到慕容青的话很对，但大力神如此一死，也令他们兔死狐悲。
　　慕容青说道：“据我所知，这里该不会只有这一点儿珍宝和那么几本秘籍，依我看，那几本秘籍都是江湖一般门派的秘本，再说那些珍宝，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我江南慕容家，也不止只有这一点儿玩艺儿。我看，在这苑家祖茔里另有秘处，怕那秘处还很大，只要我们找得出那秘处，才会找到苑九，找到苑九的秘密。”
　　众人听他一说，皆是想着如何找到苑九，只有钟思凡与金丝两个人在那里呆呆跪着，垂泪对着大力神的尸体。
　　和气大师说道：“慕容公子，我们就找一找苑九的秘巢，找得到找不到，我们只在这里呆上十天，过了十天，我们便走。”
　　众人多都不愿再在这里呆下去，听得和气方丈一说，都愿意离开这血腥之地。
　　慕容青忽地冷笑，他说道：“我不知和气大师赌没赌过？”
　　和气一听得他忽地说赌，脸色一红，看来老方丈也做过这种事儿，他问道：“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慕容青大笑，说道：“苑九尽其所有都尽放在这一局里赌，他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的，如果你一个个回去，只是一个个死。死在家里，不如死在这里，也许我们有机会，杀死苑九，自己不死，那就妙了。”
　　杀死苑九，他们有这本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