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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独眼魃客
 
2024-10-09 17:50:19   作者:忆文   来源:忆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听了许格非与丁姑娘常在一起的话,尧庭苇芳心突然升起一阵凄然妒意,心想,就这么半天的时间,他们的感情竟这么密切了不成?
  这时再听单姑婆的凑趣之话,不自觉地怒火倏起,同时低叱道:“单姑婆,你今晚的话未免也太多了些。”
  单姑婆一听,立即无可奈何地笑着道:“好好,我老婆子不说,由你自己告诉许少侠总可以了吧!”
  许格非先是一愣,接着似有所悟地道:“姑娘既然知道在下过去的一切,那就请姑娘快些告诉在下吧……”
  尧庭苇心坎里仍有气,是以立即不高兴地道:“你们已经歇了一晚,我和单姑婆现在还没睡,你们不累,我可得先去歇一会儿……”
  丁倩文一听,娇靥通红,羞愧满腔,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赶紧强自笑着道:“小妹心绪不宁,也是一夜未得好睡,就请姑娘和小妹到西厢房里和小妹再歇个把时辰!”
  把话说完,心跳怦怦,双颊更是飞红直达耳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越描越黑。
  但是,单姑婆却笑着道:“店里店外都有了人声,你们哪里还能再睡个把时辰。”
  如此一说,大家同时凝目一听,发现店中和店外果然有了人声和动静。
  丁倩文首先似有所悟地道:“这可能是要前去参观争霸打擂的英豪们,为了早些前去占好地盘,正在招呼店家呢!”
  单姑婆立即傲然一笑道:“咱们都是特殊人物,而且都是大人物,用不着抢着先去占位置,说不定咱们还会被请上两边的彩棚上去看呢!”
  许格非自己一夜也没睡,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天明到了祥云寺,务需随机应变,见机行事,无论如何也要把尧恨天引出来。
  为了精力充满,体力旺盛,他必须调息假寐个把时辰。是以,急忙含笑提议道:“既然不愁没有好位置看打擂,咱们还是小睡片刻的好。”
  单姑婆也深觉有理,觉得述说许格非以往的种种事迹和经过,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刻。
  于是,尧庭苇和丁倩文进入了西厢房,许格非进入东厢,单姑婆一个人留在小厅上。
  许格非走进东厢,匆匆包好金丝大锦袍,叠好面罩,不由愉快地笑了。
  他觉得这一次全盘经过是顺利的,完满的,手刃血海仇人尧恨天,就在此一举了,而且绝无问题。
  他盘膝床上调息,内心的兴奋使他无法宁静下来。
  尤其使他高兴的是,连智慧绝高,冰雪聪明的尧庭苇都骗过了,尧恨天那老贼怎会错过这个斩草除展杀他许格非的大好机会。
  一想到骗过了尧庭苇,心中虽然有些不安和惭愧,但他还能自我安慰。因为,待等明天手刃了尧恨天,不怕尧庭苇不谅解他。
  那时,他将提着尧恨天的人头和心肝,带着尧庭苇和丁倩文,星夜赶回塞北山区,跪在母亲的坟前恭祭。
  至于父亲许双庭和王武师以及老许福三人的灵柩现在藏在何处,只有将来逼出屠龙天王来,再向他诘问了。
  他早巳想好了步骤,回到西北山区祭过母亲后,立即探听浪里无踪的下落。他知道,只有找到了丁倩文的父亲浪里无踪,丁倩文才有兴致为他到沉羽潭中捞刀。
  他心里更清楚他不需要去找屠龙老魔,只要他不再去找老魔的仇家法胜大师等人,老魔自会找他。到了那时候,他血仇已报,不计生死,在他要求交出父亲和王武师三位的灵柩来之后,才去找法胜大师等人,不怕老魔不答应。同时,他也自信,屠龙老魔不会在大仇未报之前向他下毒手,除非他已找到了能代替他许格非地位的人。
  任何人都知道,训练出一个人才,传授好一个徒弟,要花费多少精神,消耗多少心血体力,丢掉一个再栽培一个,那是谈何容易的事。
  但是,许格非并非是没有良性的人,他只是觉得屠龙老魔不该诡秘欺人,挟质要胁,使他既找不到捞刀的浪里无踪,又无法在父亲的灵前恭祭。
  许格非现在已经了解到,自己的功力较前的确进步了不止七八倍,但是,他清楚的明白,屠龙天王仍有保留。
  这一点,他可以由老魔将他救出。放在山洞中的数张秘籍可以证实。
  现在,唯一令他直到现在还不明白的是,既然屠龙天王已将功力转移给他许格非,何以老魔的武功依然如此高绝?
  据说,将功力用移功大法移植给别人时,他本人便会渐渐萎缩死去。但是屠龙老魔却依然活着未死。
  这一点他在心里一直盘旋,总有—天,他要揭开这个秘密。
  他早巳想到,也敢确定是这样的,铁杖穷神是死在屠龙老魔的手里。
  但是,屠龙老魔何以不敢公然和他的仇人亲自动手,而要假他人?甚至要趁对方重伤之际而不惜落个暗下毒手卑鄙无耻名誉,将人点毙?
  现在想来,这其中必然也包含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在历城小河沟,一扇敲碎了天南秀士的左肩骨,这时想来,虽觉后悔,但也总算给屠龙老魔一个交代。
  当年围攻他的那些武林侠义高手中已有两人一死一伤,其他几人,还不知将来有何下场,也许倒在血泊中的是他许格非自己。
  现在,他虽然仅仅伤了两人,已经是轰动武林的人物,但也成了侠义道上的众矢之的。许格非越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前途堪虑。但是,如何才能使侠义道上的英豪们所谅解,这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许格非就在这种苦思深虑的心情下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恍惚中蓦然听到一个男子声音,急声道:“单奶奶,擂台已经开始了。”
  许格非悚然一惊,急忙睁开眼睛,满室大亮,窗上已有朝阳。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挺身跃下床来,飞身奔出门外。
  转首一看,一个店伙正站在小厅阶下,向着单姑婆、尧庭苇以及丁倩文三人低声地报告。
  丁倩文一见许格非奔出房来,立即愉快地道:“好了,许少侠已经醒了,你快叫他们送早饭来,越快越好。”
  说着,并向报告的店伙挥了一个手势。
  店伙回头看了一眼许格非,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出院去。
  许格非则一面走上厅阶,一面迷惑地问:“怎么回事,为何不去喊我?”
  尧庭苇则关切地道:“你功力深厚,倦意消失,自会醒来,日上三竿,还没睁开眼睛,你多天来的疲惫,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要你多睡一会儿。”
  单姑婆则呵呵笑着道:“去早了也没啥意思,除了介绍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和精英高手,就是宣布一些死规矩,咱们既不打擂,也不争夺霸主,早去迟去,都无所谓……”
  说话之间,四人已进入小厅,依序坐下。
  侍女小梅随即匆匆送来一盆净面水。
  许格非一面走向面盆,一面解释道:“在下自丧失记忆力后,庙中一片空白,非常希望多见识一些事务,多认识一些武林豪杰,这对我将来恢复记忆,也许有很大的裨益。”
  单姑婆呵呵—笑道:“许少侠,您放心,认识那些掌门长老的事,包在我老婆子身上,待会他们出来一个我介绍一个,保你比他们介绍的还仔细……”
  话未说完,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直冲霄汉的如雷彩声。
  匆匆洗完脸的许格非一听,立即提议道:“早饭免吃了,咱们这就去吧。”
  说话问人影一闪,两个店伙各提一个提篮,匆匆地奔了进来。
  单姑婆立即道:“饭菜既然来了,好歹也得吃一点。”
  许格非坐在饭桌上,听着阵阵传来的疯狂欢呼声,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赶到祥云寺,口中嚼咀的饭菜,真是食不知味。
  他担心的不是擂台上的打斗结果,而是怕尧恨天绝早到达,由于找不到他许格非而先走了。
  他心中虽然有这份烦恼,却苦于不便说出来,因为,他一直是一个丧失记忆力,而不知血海仇人是谁的人。
  匆匆饭罢,立即走出店来。
  四个人匆匆前进,俱都一致地东张西望,神色紧张。
  他们四人虽然目的不同,心情不一,但所要找的人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尧恨天。
  许格非急切地希望马上发现尧恨天,立时挥剑杀了他,祥云寺根本就不去。
  丁倩文和单姑婆则是希望能早—步发现尧恨天,免得他暗施煞手杀了许格非。
  由于街上行人稀少,而通向祥云寺的山道上,几乎行人绝迹,因为大家早巳赶到了祥云寺,是以,四人并未因东张西望而影响前途。
  登上山道尽头,即是祥云寺前的琉林广场,高大的山门,在林隙间清晰可见。
  山门外拥挤着进不去的武林英豪,沸腾韵喧哗声,挟杂着朗声喝好。
  由于好一会儿没有冲霄的烈彩,想必是还没有人再被打下擂台。
  丁倩文一看这情形,不由忧急地道:“看情形,我们恐怕进不去了。”
  许格非心中更是懊恼,不由暗怨单姑婆和丁倩文没有早一些喊醒他。
  就在这时,蓦见尧庭苇目光一亮,脱口轻啊。急忙紧张地伸手将许格非和丁倩文拉住,同时,慌急的道:“站住,站住,你们先不要过去。”
  许格非被拉得一愣,循着尧庭苇的震惊焦急目光一看,也不由心头猛地一震,顿时有如焦雷轰顶
  因为,山门前的群豪之中,正有—个身着素衣的绝美少女背插宝剑,翘首向寺内张望。
  那个身着素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铁杖穷神的女弟子,被许格非掌伤呕血的司徒华。
  司徒华在际云关出现,在许格非来说,确是大感意外,不过,对尧庭苇来说,却是意料中的事。
  是以,她一路行来,东张西望,不仅注意尧恨天,同时也提防着司徒华。
  因为,司徒华和尧庭苇同师学艺,俱都拜在铁杖穷神座前为徒,而司徒华经常前去西北总分舵找尧庭苇,两人的关系,乃是人尽皆知的事。
  正因为这样,司徒华伤愈后,必会寻向尧庭苇的去向和行踪,侍女们不知就里,必然照实相告。
  是以,尧庭苇早巳料到,所以才时时提防注意,免得许格非猝遭毒手,因为司徒华的心性是极端狠毒的。
  尧庭苇虽然早已料到,但没想到司徒华会来得这么快。
  现在既然碰上了,她必须设法让许格非和丁倩文不能和司徒华照面。
  因为,许格非记忆丧失,根本不认识司徒华,但司徒华却认识许格非。在这样的情形下,吃亏的当然是许格非。
  至于丁倩文,当然也不能让她和司徒华照面。因为丁倩文还不知道司徒华有意陷害她,故意将地诱进九曲谷将她置死。
  但在丁倩文的心目中,她仍认为司徒华是因她坠崖,后虽听到尧庭苇的呼叫,却以为是司徒华在营救她。在这种阴错阳差的情形下,司徒华为了怕丁倩文报复,必然先下毒手,吃亏的当然是丁倩文。
  而丁倩文哪里知道尧庭苇心地善良,代司徒华隐恶?
  是以,这时一见司徒华心中大喜,不自觉地脱口兴奋地道:“那不是司徒华姑娘吗?她为什么不穿七彩霓裳而换了素裳?”
  尧庭苇听了大吃一惊,心知要糟,再想阻止己来不及了。
  丁倩文的话未说完,尧首向寺内张望的司徒华已闻声向进边望来。
  只见司徒华的神情一呆,娇靥立变苍白,接着眉宇间罩煞地向这面迎来。
  但是,丁倩文在说话间,已满面原笑,神情兴奋地当先向司徒华迎去。
  尧庭苇大吃一惊,知道出言阻止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是以,急忙望着单姑婆,焦急地叮咛道:“你和许少侠在这儿待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说话之间,早已急步跟了过去,同时,向着娇靥罩煞的司徒华,欢声招手,道:“师姊,师姊……”
  但是,迎向司徒华的丁倩文,正待亲热地伸手去握司徒华的玉臂,却被司徒华身形一闪,嗔目怒叱道:“不要碰我,闪开。”
  丁倩文神情一愣,急忙将手缩回,同时迷惑地脱口低呼道:“司徒姑娘你……”
  但是,满面罩煞的司徒华,却怒目瞪着许格非,径向许格非面前走去,对奔至近前,口中不停呼着师姊的尧庭苇,理也不理。
  尧庭苇一见,大吃一惊,不由急忙跟在司徒华的身后,同时惶急地道:“师姊,师姊,他的记忆完全丧失,师父的死一定有问题……”
  司徒华哪里肯听,依然向许格非身前走去。
  但是,目光发愣的许格非,却突然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她就是和在下在西北山区交手,无理取闹,被我一掌震伤呕血的那个彩衣霓裳女子……”
  话未说完,司徒华已嗔目怒叱道:“不错,正是姑娘我!”
  我字出口,飞身前扑,玉腕翻处,呛的一声同时把剑撤出来,照准许格非的天灵砍下去。
  单姑婆一见,顿时大怒,抢先跨前一步,鸠头杖一式“拨云见天”,径向司徒华的宝剑迎去。
  司徒华没想到单姑婆会出手,再想撤剑换式已经不及,只得加劲向铁杖砍下。
  只听铮的一声,火花飞洒,司徒华娇哼一声,趁势飞退五步。
  司徒华拿桩站稳,立即嗔目怒声问:“你是什么人,要你在此多事?”
  单姑婆冷冷一笑道:“我是什么人你没资格问,不过我老婆子看不惯你这种貌似西子,心如蛇蝎的女人……”
  司徒华一听,只气得一身颤抖,娇靥铁青,指着单姑婆,久久说不出话来。
  许格非则趁机道:“你这位姑娘也未免太无理取闹了,当初在西北山区遇见了在下,张口就骂,举剑就杀,现在也是一样,真令人感到莫明不解。”
  尧庭苇这时才再度向前握住司徒华的左臂,惶急地解释道:“师姊,师姊……”
  话刚开口,司徒华已猛叱一声闪开,立即把尧庭苇甩开了,同时,怒声道:“师仇不报,枉为人之弟子,你八成是被许家的少奶奶迷昏了头了。”
  许格非一见,顿时大怒,倏起杀机,但是,被丢开的尧庭苇却依然惶急地解释道:“师姊,他神智未复,记忆丧失,以往过去都已不记得了……”
  话未说完,司徒华已嗔目怒叱道:“闭嘴,满口胡说,鬼才相信。”
  说此一顿,立即嗔目望着俊面罩煞的许格非,举手一指尧庭苇,怒声道:“许格非,我问你,她是谁?”
  许格非没想到司徒华有此一问,只得举手一指单姑婆,沉声道:“这位姑娘是和单姑婆前辈在一起的,在下还不知道她的芳名姓氏……”
  话未说完,司徒华已阴阴地咯咯一笑道:“许格非,你可愿知道她的底细?”
  尧庭苇一听,面色大变,脱口急声道:“师姊……”
  许格非强自颔首,道:“当然愿意。”
  司徒华对身旁一声接一声呼喊师姊的尧庭苇,理也不理,依然玲冷一笑道:“她就是你血海仇人尧恨天的爱女……”
  许格非一听,哪里还能忍耐,杀机再起,暴喝一声贱婢闭嘴,飞身前扑,呼的一掌劈去。
  尧庭苇一见,大吃一惊,脱口急呼道:“使不得……”
  急呼声中,闪身挡在司徒华的身前。
  而神急慌急的司徒华,却趁势将尧庭苇的娇躯向前一推,飞身暴起两丈。
  许格非一见尧庭苇挡在司徒华的身前,心中一惊,急忙泄劲沉掌。
  但是,因为司徒华的趁势前推,使得尧庭苇的娇躯顿失重心,突然前迎,而许格非再想闪躲业已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许格非急忙下沉的掌势,恰巧斜劈在尧庭苇的左股上。
  尧庭苇嘤咛一声,蹬蹬退了两步,柳眉紧蹙,缓缓萎缩在地上。
  许格非大吃一惊,苇妹两字,险些脱口而出,飞身扑了过去,呼了声姑娘,伸臂将尧庭苇扶住。
  这时的单姑婆,早巳和司徒华激烈地打在一起,由于杖势猛狠,显然已经怒极。
  许格非不便为尧庭苇推拿,只得望着单姑婆,惶声急呼道:“单前辈快来,这位姑娘受伤了!”
  单姑婆一听,大吃一惊,一杖逼退了司徒华,同时怒声道:“丁姑娘缠住她!”
  她字出口,飞身暴退,径向尧庭苇奔去。
  丁倩文望着司徒华,焦急地道:“司徒姑娘,小妹念你热诚引导,险境相救,不愿出手阻你离去……”
  话未说完,仓皇看了一眼尧庭苇的司徒华,倏然转身,展开轻功,如飞驰去。
  单姑婆、许格非一见,不由脱口怒喝道;“不要放她走。”
  怒喝声中,飞身而出,展开身法就待追去。
  但是,蹙眉呻吟的尧庭苇却脱口急呼道:“许哥哥……”
  许格非一听,心头突然在甜意中升起一丝惭愧,因而也急忙刹住身势。
  一旁的丁倩文则不安地道:“许少侠,非常抱歉,是我放了她。”
  许格非本说,前去九曲谷,救你的不是司徒华而是尧庭苇。
  但是,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觉得只要这句话一出口,马脚立时露出来,不但功亏一篑,而且也得罪了尧庭苇。只得摇头叹了口气,径向明目噙泪,倚坐在单姑婆怀里尧庭苇走去。
  许格非走至近前,缓缓蹲了下去,同时歉声道:“姑娘……”
  许格非刚开口,尧庭苇双目中的热泪已滚下来,同时,蹙声道:“许哥哥,小妹不是诚心欺骗你……”
  许格非黯然颔首道:“我知道……”
  话刚开口,十数丈外的祥云寺内,突然暴起一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欢呼烈彩。
  许格非悚然一惊,立即想到再去迟了,尧恨天可能找不到他许格非而走了。是以,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改口关切地问:“姑娘,你现在觉得怎样?”
  尧庭苇流泪摇头道:“小妹没有受伤,你不必为我担心,倒是师姊说我是你血海仇人女儿的事……”
  许格非心急进入祥云寺,立即沉声道:“我不相信这件事。”
  但尧庭苇却正色道:“她没有骗你。”
  许格非见尧庭苇公然承认,神情不由—呆,顿时不知该如何措词。
  单姑婆则凝重地道:“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急在这一时解释。”
  许格非立即趁机道:“对,单前辈说得不错,我们是前来看打擂,用不着在此时谈论那些不愉快地事,即然你是我血海仇人的女儿,你也无害我之意。”
  但是,尧庭苇却既惊异又迷惑地道:“你现在还有心思去看打擂?”
  许格非被问得俊面一红,只得关切址问:“姑娘如果觉得不适,那咱们就转回店去,等午后或明天再来。”
  尧庭苇就是要将许格非领回客栈,趁机把以往的种种一切,向许格非叙述,希望能尽快恢复他的记忆。
  正待说什么,单姑婆和丁倩文已同时道:“如果姑娘她不碍事,既然咱们已到了祥云寺,索性就进去看它一会儿,午后和明天咱们也就不必来浪费时光了。”
  尧庭苇一听,当然明白单姑婆的意思,是以,只得颔首道:“好吧,我不碍事了,我们进去看看也好。”
  说罢起身,略微活动一下,道:“我们去吧,但不要看得太久了。”
  于是,依然由单姑婆在前开路,径向祥云寺的大门前走去。
  这时,拥挤在山门外的群豪并未见增多,相反的较之方才见少,想必是其中一部分已挤进寺内去了。
  到达山门前的群豪身后,单姑婆依然拿着铁鸠杖一拨,沉声道:“闪开闪开,我们姑娘前来打擂了。”
  说也奇怪,那些翘首向内观看的各路英豪,虽然铁杖拨弄得怒目回看,但一看到是单姑婆,却纷纷忙不迭地闪开了。
  尚未到达之前,已看到寺中央高搭的擂台上,正有两人徒手打得厉害。
  一个是矮胖光头,浓眉大眼,由于腹大如鼓,上衣襟早巳敞开。
  胖汉虽然身躯笨重,行动也较迟缓,但他的掌拳腿劲都十分沉重,因而每一招式,均十分威猛。
  是以,对手壮汉虽然也是高手,但因有所顾忌,始终无法占到上风,因为,果真被胖汉砍中—掌,踩牛一腿,不死也得重伤。
  再看擂台左右两道相隔三四丈高搭的彩棚上,分别坐满了僧道男女和老少高手,想必都是来争夺东南武林霸主的各门各派的高人。
  擂台上突然一声暴喝,接着暴起一声如雷烈彩。
  许格非四人急忙一看,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结果还是被胖又踢下了擂台。
  就在这时,左边彩棚上突然站起一个六旬年纪的蓬头花子。
  只见老花子走至棚口,面向擂台的矮胖汉子,和声问:“朋友,你已连胜三场,按规定你可以下台休息,等待一连胜三场的朋友一决胜负,当然,如果你朋友仍愿继续……”
  话未说完,胖汉已抱拳,谦声道:“在下愿下台休息片刻。”
  微一躬身,飞身纵下台去。
  只见右边彩棚上的祥云寺方丈了然法师走至台口,面向台下群豪,微一合什,道:“台下自由门派的英雄豪杰,有意争夺东南武林霸主的高手请快上台来,如今仅余两场了,午时一过,即是东南各门各派的高手争雄了。”
  话声甫落,台下近万英豪的喧哗议论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喝,同时道:“在下来也!”
  大喝声中,飞身纵上一个银缎劲装,肩插单刀的无须青年。
  青年登台尚来立稳,群豪中再度向起一声大喝:“老朽来陪你这娃娃。”
  人影闪处,随着话声已飞上擂台一个布衣老人。
  只见台下群豪先是一静,接着议论之声再度沸腾,这位老人在东南显然很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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