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百妙真经
2022-05-06 17:23:41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上集书中说到袁天刚以一招“云龙翻爪”侵袭司空奇,只见他十指屈若钢钩地,虚抱胸前,目光灿如冷电,把司空奇前后左右的三五丈周围,完全笼罩在威势以内!
司空奇知道倘若袁天刚双掌一翻,自己便除了硬接,再无别策!
尤其这等内家重手,在互相硬拼硬接之下,无法缓冲,必将立分强弱,伤了和气!司空奇遂委屈万分地,及时施展了一式灵巧无俦的“万劫逃仙”身法,趁着袁天刚一双钢钩似的手掌,尚未翻出之际,对他扑来方向,身形微伏,贴地平窜,并颇为不悦地沉声叫道:“袁老人家,世上事决不能不教而诛,你若再如此无理相逼,却莫怪司空奇要放肆了!”
袁天刚冷笑不答,真气微提,身形凌空一仰,竟自收住下扑之势,向后倒翻七八尺远!
这样一来,恰好迎上司空奇的贴地平窜,袁天刚暴吼起处,双掌齐翻,宛如神龙天降一般,向司空奇猛然下击!
司空奇知道这是“神龙倒吸水,鹏翼巧垂云”的上乘绝招,根本不容再躲,遂也只得施展“凌波三跃浪,金鲤跳龙门”的身法,右足足尖点地,身形猛然一翻,双掌凝足神功,对着袁天刚的来势,飞迎而上!
四只手掌一合,在力量上讲来,倒是秋色平分,袁天刚被震得斜斜飞出五尺,司空奇则被震得就地翻出三步!
但双方均是第一流高手,自然彼此心头雪亮,知道已分了强弱!
因为袁天刚是蓄势凌空下击占了便宜,司空奇是仓促翻掌上迎,有点吃亏,结果既然持平,司空奇的功力修为,自比袁天刚略高半筹左右!
在司空奇的意料之中,袁天刚必将立即发动一次更凌厉的袭击!
故而,他丝毫不敢怠慢地,赶紧巍立如山,凝神待敌!
谁知事情大出意料,袁天刚斜飞五尺,身形落地以后,竟对司空奇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司空老弟,多谢你了!”
司空奇真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愕然问道:“袁老人家,你这葫芦之中,究竟卖的甚么药?能否对司空奇明白见教?”
袁天刚哈哈一笑,扬眉说道:“司空老弟,你大概有所不知,我袁天刚生平有桩怪癖,就是无论何等深仇,均只向其下手一次,倘若未能如愿,便决不再加报复!”
司空奇点头叹道:“空空儿一击不中,便即远飏,袁老人家这种性格,正是古侠客一流人物!”
袁天刚手指刚刚筑好的那座坟头,厉声狂笑说道:“司空奇老弟你看,这一抔黄土之内,掩埋了多少冤魂?我对那‘九幽妖魂’宇文悲,委实誓将食其肉而寝其皮地,必欲得之甘心!但又有上述怪癖,遂不得不要知己知彼,设法度清敌我武功,以求在一发即中,有十成十把握的情况之下,再复出手!”
司空奇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道:“这样说来,袁老人家适才向司空奇攻击之举,莫非只是一种模拟作用,想测验测验你自己……”
袁天刚不等司空奇话说完,便自接口说道:“司空老弟猜得不错,我因你‘金手书生’,位列‘武林四绝’之一,在功力方面,定与‘九幽妖魂’宇文悲相去不远,若能和你斗上几招,也就可以知道我于扑杀‘九幽妖魂’宇文悲时,要不要先作一番准备?”
司空奇神情委婉地含笑说道:“我认为若能多一分准备,便可多一分收获,袁老人家还是把‘九幽妖魂’宇文悲,看得稍重一些较好!”
袁天刚目闪神光,点头说道:“我已从老弟身上,试出‘武林四绝’决非易与,又发现了自己沉缅美酒,功力荒疏!故而业已立意利用一段时间,先把以前所学,仔细整理整理,然后再去寻那‘九幽妖魂’宇文悲的晦气!”
司空奇微笑说道:“常言道:‘有备无患’,袁老人家既能如此虚心,则司空奇可以断定那宇文悲必将在老人家的手下遭受到应得报应!”
袁天刚叹息一声说道:“司空老弟,你既已了解我的心意,则对于袁天刚方才冒犯之事,或可曲为谅解?因为我若不蛮不讲理地,逼得你勃然大怒,拿出真功夫来,则根本无法获得理想中的测验效果!”
司空奇听袁天刚这样说法,遂扬眉笑道:“袁老人家,我再提醒你一件事儿,就是‘九幽妖魂’宇文悲所擅长的一套‘游魂身法’快捷无俦,你务须防范他在见势不妙之下,来个逃之夭夭,便不易再复寻找的了!”
袁天刚连连点头,便向司空奇又复抱拳为礼,长揖告辞,互道珍重而别!
司空奇目送袁天刚驰下“九华绝顶”,单独在这高峰顶上,略为徘徊,寻思自己怎样去找“碧目魔女”淳于琬的下落,才比较容易获得头绪?
蓦然间,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想出了一种比较新鲜的奇妙方法,遂含笑扬眉地,飘然而去!
武林中,又起了石破天惊的龙争虎斗!
武林人物,传说纷纷!
昔年以美艳驰名,武功也另辟蹊径的“万妙夫人”鲍玉容,与久未在武林露脸的“千手天尊”,在“幕阜山”中,一条名叫“盘蛇峡”的山谷之内,约斗七日!
他们约斗之故,是为了争夺一册旷古绝今的武林秘笈!
这册武林秘笼,名叫“百妙真经”,在武林传闻已久,据说经上载有百种神奇武学,种种妙用无伦,但从来也未听得有谁能福缘深厚地,寻获这册“百妙真经”,加以参研,因而艺出群雄,独霸宇内。
如今,这册“百妙真经”,竟在“庐山”的“大汉阳峰”绝顶,被“万妙夫人”鲍玉容及“千手天尊”通乾道长,同时发现!
既然同时发现,势必争先恐后地,同时下手抢夺!
于是,遂把好好的一册“百妙真经”,撕成两半,抢到上半册之人,是“万妙夫人”鲍玉容,抢到下半册之人,是“千手天尊”通乾道长!
本来,他们以为这“百妙真经”以上,既然载有百种武林秘技,则每人到手半册,能够获得五十种绝艺神功的修为锻炼之法,也就可以满足了!
谁知各自分手,翻书细读之下,竟发现大谬不然,想法完全错误!
这“百妙真经”的记载方法,极为特殊,是一页页的参差错乱书写,除非获得全书,才可慢慢推敲,演绎组合地,得窥全豹!
其中只要缺少一页半页,便将使人茫然失措地,无法贯通全篇,如今“万妙夫人”鲍玉容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仅仅每人抢了半册到手,岂非等于废物?
故而他们约在“幕阜山盘蛇峡”中,相斗七日,胜负每日一计,用半册真经作为赌注,谁能在七日以内,获胜较高,谁就是整册“百妙真经”的主人!
这桩讯息,本应极为极密!但却不知怎会泄露出去?弄得有不少武林人物,纷纷知晓!
“万妙夫人”鲍玉容、“千手天尊”通乾道人,因各需准备,遂把约斗日期,定在四月初一!
但他们获悉消息走漏以后,知道定有不少武林高手,会存觊觎地,赶来“幕阜山”坐观自己鹬蚌相争,而收毫不费力的渔人之利!
情势虽然不妙,但事成骑虎,已不便把这桩约会取消,鲍玉容遂与通乾道长,商议出了一项变通性的新奇办法!
他们索性公开,把四月初一以前,赶来“幕阜山盘蛇峡”内的武林高手,抽签分作两组互相对抗,在分了胜负赢得整册“百妙真经”之后,便由这一组的组合人员,共同参究!
方法拟定,等到四月初一清晨,已有七位武林名手赶到,在“盘蛇峡”口,向通乾道长所派的执役弟子之前,登记报名,等候分组!
他们规定初一午正,是截止登记时间,嗣后再有外客,若想强行进峡,即视为公敌,由峡内诸人,共同下手,把他除掉!
如今,业已登记七人是:
“福建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法善大师、“洞庭隐叟”顾龙庵、“四海穷神”游大坤、“毒狐”唐媚香、“红桃浪子”艾三江、“百粤飞鹰”包大空,以及一位多年未现江湖的“红灯魔母”潘玉萍!
这七位武林名手之中,以法善大师、“四海穷神”游大坤、“洞庭隐叟”顾龙庵等三人,算是白道人物,“毒狐”唐媚香、“百粤飞鹰”包大空、“红灯魔母”潘玉萍等三人,算是黑道凶神,只有一位“红桃浪子”艾三江,双目早被仇家挖去,已成废人,却仍携徙策杖,不避艰辛地,赶到这“幕阜山盘蛇峡”口!
转眼间,时将午正,仍未见有其他武林人物到来,遂只好就这七人之中,抽签分组。
伹就在这即将抽签之际,却发生了两点困难!
第一点困难是倘若将黑道人物及白道人物,抽在同组之内,彼此是否能够精诚合作?
第二点困难是人数逢单,无法抽签,若是添上一人、或是减少一人,才好平均分配!
那执役之人,正感为难,“红桃浪子”艾三江忽然哈哈大笑说道:“老弟不要着急,我有办法!”
“毒狐”唐媚香因这“红桃浪子”艾三江所练“桃花戮神砂”、“桃花迷神网”及“万劫桃花泉”等“桃花三煞”,厉害无比!昔日“秃顶黄狼”彭一沛,便曾借了他的“桃花戮神砂”来寻自己报仇,若非巧为“碧目魔女”淳于琬撞破,自己真还险遭不测!故而深知艾三江厉害,遂嫣然一笑地,接口问道:“艾大哥,你有甚么办法?”
“红桃浪子”艾三江怪笑说道:“我是盲目残废,无法再在武林争雄,我自行退出,使你们六人可以分做每组三位!”
“红灯魔母”潘玉萍扬眉问道:“艾兄远道赶来,忽又退出,不是太吃亏么?”
艾三江笑道:“我打算替你们作一名公证人,不论哪方得胜,只要把那‘百妙真经’,读给我听上一遍,我便满足!”
“百妙真经”的经文极为颠倒凌乱,连细心参究,尚且难于领悟,倘若仅仅听上一遍,哪里会有甚么收获!
故而,其余六位武林豪客,无人表示异议!
“红桃浪子”艾三江听得无人反对,遂又复笑道:“至于你们六位因立场关系,混合分组较难,我认为不必抽签,干脆以法善大师、‘四海穷神’游大侠、‘洞庭隐叟’顾老先生三人,作为一组!以‘毒狐’唐姑娘、‘百粤飞鹰’包当家、‘红灯魔母’潘老婆婆等三人,作为一组!不仅人数相同,功力强弱情形,也似乎可称公允!”
“毒狐”唐媚香媚笑说道:“艾大哥,你这法儿虽好,但哪一组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合作?哪一组与‘万妙夫人’鲍玉容联手?不是仍要抽根签儿,以作取决……”
“四海穷神”游大坤因“千手天尊”通乾道长与自己曾有一面之识,人又比那“万妙夫人”鲍玉容,来得正派,遂不等“毒狐”唐媚香说完,便自接口怪笑说道:“唐姑娘,这也不必抽签,你们一组与‘万妙夫人’鲍玉容合作,我们一组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联手,不就解决了么?”
“毒狐”唐媚香闻言,便向“百粤飞鹰”包大空、“红灯魔母”潘玉萍等二人,含笑问道:“包当家的与潘老婆婆,你们对游老花子的这种说法,有意见么?”
“百粤飞鹰”包大空默然不语,“红灯魔母”潘玉萍却微笑说道:“这样也好,但我们不能一厢情愿,应该先问问两位主人,是否赞同……”
话犹未了,峡口执事弟子便已向“红灯魔女”潘玉萍,恭身陪笑说道:“潘老婆婆不必为此耽心,两位主人早有吩咐,说是不论如何分组,一概主随客便!”
说完,便自引导群豪,进入这“盘蛇峡”内!
峡名为“盘蛇”,地势自然极为盘旋曲折,但到了峡底,却成为一片方圆数十丈的袋形平原,倒是极为理想的武林人物互相交手之地!
左面的靠壁之处,均有十数个天然石墩,左面中央坐着一位黑纱垂脸,使人难窥貌相的灰衣女子,右面石墩中央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青袍全真!
群豪虽然多未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及“万妙夫人”鲍玉容相识,但眼前情势,却一眼即明,立时左右分组。(校对按:连载作“却一看分明,立即左右分组”此记。)
“毒狐”唐媚香、“红灯魔母”潘玉萍、“百粤飞鹰”包大空等三人,走向左面,在“万妙夫人”鲍玉容的身边落坐。
“四海穷神”游大坤、法善大师、“洞庭隐叟”顾龙庵等人,则走向右面壁下,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会合。
只有那位自愿担任评判的“红桃浪子”艾三江,则由他徒儿陪同,走向这片平原中央,盘膝而坐。
中方,左方,均无异状,只有走向右方的“四海穷神”游大坤,却蓦然足下微顿,口中“咦”了一声!
原来,他发现那位自称“千手天尊”通乾道长的仙风道骨全真,竟是冒名,并非自己的昔年旧识!
但游大坤也不过刚一惊疑,便听得有一丝蚊哼似的语音,向自己的耳边说道:“游老人家,请你不必惊疑,在下是有重大图谋,才妄自借用‘千手天尊’通乾道长名号!”
游大坤闻言,遂神色自若地,走到这位冒用通乾道长名号的青袍全真身旁,缓缓坐下,也运“蚁语传音”功力,向对方问道:“尊驾何人?能将此举用意,告诉我老花子么?”
青袍全真嘴皮微动,对游大坤耳边说道:“在下司空奇,江湖人称‘金手书生’,此举是为了察访拙荆‘碧目魔女’淳于琬的下落,并用‘万妙夫人’鲍玉容之名,诱使‘九幽妖魂’宇文悲入网!”
游大坤听得对方竟是“金手书生”司空奇,不禁越发吃惊,司空奇遂把“九华绝顶”之事,向他约略说了一遍!
游大坤静静听完,目光微注坐在对面壁下的那几名恶煞凶神,扬眉问道:“司空老弟,照你这样说来,对面那位‘万妙夫人’鲍玉容,也非本人的了?”
司空奇点头说道:“真正的‘万妙夫人’鲍玉容已死,对面那位,是我约了一位方外好友‘妙光神尼’所扮!”
游大坤想了一想,仍以“蚁语传声”,向司空奇问道:“司空老弟,你编造了‘百妙真经’的那段故事,是想引诱‘九幽妖魂’宇文悲贪利前来!但不知邀请‘妙光神尼’,假扮‘万妙夫人’鲍玉容之举,却是甚么用意?”
司空奇悄悄答道:“因为‘九幽妖魂’宇文悲之妻是死在‘万妙夫人’鲍玉容的手内,宇文悲遂对鲍玉容衔恨入骨!倘若听得鲍玉容在此与人约斗?宇文悲必会赶来,我便可以从他口中探听‘碧目魔女’淳于琬的下落!”
说到此处,忽然微提真气,向那位自愿担任评判的“红桃浪子”艾三江,发话叫道:“艾兄,我们双方各有四人,便由每人上阵一次,以四阵定输赢!倘若俩俩成和,再推代表一人,互作决斗便了!”
“红桃浪子”艾三江双目虽瞎,耳力却灵,闻言之下,立即点头说道:“好,如今请通乾道长,与鲍夫人,及双方同组之人,互相略作准备,听候艾三江发布号令,开始交手!”
司空奇微微一笑,又向“四海穷神”游大坤,低声说道:“我们这组之中,全是白道奇侠,不应对其相瞒,请游老人家代我把实情通知‘洞庭隐叟’顾龙庵,我则通知法善大师,就说此事过后,司空奇再分别谢罪!”
游大坤哈哈怪笑说道:“司空老弟不必耽心,我认为他们两位,对于此事,定会慨然相助!”
果然,“洞庭隐叟”顾龙庵与法善大师,听了游大坤、司空奇所告的实际情形之后,均毫未表示有甚不悦,并一齐声称,倘若“九幽妖魂”宇文悲当真赶来,便大家手下将其除却,为武林永灭祸患!
司空奇见三位武林奇侠,如此对自己友好,正在心中宽慰之际,忽然瞥见对阵上的“百粤飞鹰”包大空,业已站起身形,似乎准备走向场内!
“红桃浪子”艾三江也恰在此时,发话叫道:“如今开始四阵定输赢地,互相切磋过招,可各随志愿,下场对敌!”
“百粤飞鹰”包大空听了艾三江之语,立即一式“芒鹤渡海”,灵妙无俦地,飞降场内!
司空奇笑道:“这是一名剧寇,手下颇黑,武功以轻功、‘七禽掌’及‘魔爪力’等见长,哪位会他一会?”
“洞庭隐叟”顾龙庵应声答道:“司空老弟,‘百粤飞鹰’包大空,与顾龙庵还算略有过节,我去会他一阵好么?”
司空奇点头笑道:“顾老人家的神功绝学,享誉江湖已久,去让这粤中剧寇,尝尝厉害也好!”
顾龙庵面含微笑地,站起身形,缓缓走向场中。
“红桃浪子”艾三江因双目已瞎,看不见来人是谁?遂含笑问道:“左右双方的下场人物是谁?请先对艾三江一告!”
“百粤飞鹰”包大空应声答道:“在下是‘百粤飞鹰’包大空,对方是‘洞庭隐叟’顾龙庵!”
艾三江“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包兄与顾兄,一位是百粤名家,一位是洞庭高手,正好互相切磋切磋,但不知你们打算采取甚么较量方式?”
“百粤飞鹰”包大空尚未发话,“洞庭隐叟”顾龙庵业已应声接口答道:“我们用兵刃动手,见血方休!”
包大空听得微觉一愕,艾三江也讶然问道:“顾大侠,今日这‘盘蛇峡’较技之事,不过是为了那册‘百妙真经’,何必……”
顾龙庵冷笑一声,接口说道:“艾朋友有所不知,顾龙庵除了为那‘百妙真经’,参与分组较功以外,还与这位‘百粤飞鹰’包当家的,有点过节,故而打算把两桩事儿,合在一起办了!”
艾三江点头笑道:“既然如此,自然另当别论,但不知包兄是否赞同顾大侠的提议?”
“百粤飞鹰”包大空狞笑说道:“顾大侠怎样划道?我包大空自然怎样接着!但不知顾大侠所说‘过节’二字,却自何来?因为包大空虽然久仰‘洞庭隐叟’盛名,今日还是第一次得瞻光彩!”
顾龙庵面罩严霜,沉声说道:“包当家的,去年十月下旬,你在‘罗浮山香雪海’中,是否把位青衣少女,打了一记‘三阴绝户掌’,并伤了一杖?”
包大空愕然却步,目注顾龙庵问道:“顾大侠,那位青衣少女,莫非与你有关?”
顾龙庵点头说道:“岂但有关,她是我嫡亲侄女,并在回转‘太湖顾家坞’后,因伤重难疗,香消玉殒!”
包大空眉头微皱,苦笑说道:“想不到那位姑娘,竟是顾大侠的至亲?但错已铸成,无法补救,如今只好请教顾大侠打算怎样问罪的了?”
顾龙庵双眉一挑,冷然说道:“问罪二字,顾龙庵不敢承当,但江湖人物说得好:‘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我侄女既然死在包当家的‘三阴绝户掌’及‘和合丧门杖’下,顾龙庵今日便仍想领教你这两桩厉害绝学!”
“百粤飞鹰”包大空听得“洞庭隐叟”顾龙庵这样说法,知道无法善罢干休,遂点头说道:‘好,包大空恭敬不如从命,便以‘和合丧门杖’,夹杂‘三阴绝户掌’力,来领教顾大侠的惊世绝艺!”
话完,双手向腰下一探,便把一对得意兵刃“和合丧门杖”,取在手内。
他这“和合丧门杖”共是两根,每根长约两尺两寸,杖身呈三角形,近杖尖处,錾有一些透空小孔,末端并有机簧,在必要时,可以把两根短杖,合为一根长杖,发挥远盤手威力!
“洞庭隐叟”顾龙庵深知这位“百粤飞鹰”包大家,是成名甚久的独脚剧寇,武功甚强,不太好斗,遂不敢怠慢地,也把自己的得意兵刃取出!
他这得意兵刃,是一条长达三尺六寸的蛟筋软棒,但棒端多了一枚寒铁枪尖,及一蓬血挡,故而能兼枪棒之妙!
包大空双手分执“和合丧门棒”,狂笑说道:“凡属到过三湘七泽之人,谁不知道:‘蛟筋寒铁枪兼棒,百鸟朝凤震洞庭’!今日包大空何幸得有此缘,在这‘盘蛇峡’中,领教领教顾大侠的‘百鸟朝凤’手法!”
顾龙庵扬眉说道:“包当家的不必过谦,顾龙庵今日便以‘百鸟朝凤’的枪兼棒法,以及‘金刚掌’力,向包当家的请教!纵然步我侄女后尘,我也毫无所憾!”
语音了后,左手执有“寒铁枪”尖,右手执有“蚊筋棒”尾,亮出一个“当关拒敌”门户!
“百粤飞鹰”包大空知道顾龙庵是洞庭大侠,必然自矜身份,不肯先向自己进招!遂也不再客气地,左右手的“和合丧门杖”,一齐举起,用了招“双龙取水”,对顾龙庵的双肩部位,猛力砸落!
刷……嘘……
“刷!……”是杖风,“嘘……”是杖尖小孔所发乱人神思的尖锐怪音!
顾龙庵会者不忙,虽见对方来势颇为猛烈,但仍左手松开“寒铁枪”尖,右手一振“蚊筋棒”身,向包大空当头猛砸而下的“和合丧门杖”缠去!
顾龙庵这一不怕包大空,竟敢横棒硬接对方来招,却把位岭南剧寇“百粤飞鹰”唬住!
人不怕他,他便怕人,包大空不愿意一开始便被顾龙庵缠住双杖,互相拼力硬夺!遂半空中顿时收势,打算化“双龙取水”,为“毒蟒腾风”,改直为横地猛扫对方双肋……
谁知他招势才收,顾龙庵的招势也变!
司空奇知道倘若袁天刚双掌一翻,自己便除了硬接,再无别策!
尤其这等内家重手,在互相硬拼硬接之下,无法缓冲,必将立分强弱,伤了和气!司空奇遂委屈万分地,及时施展了一式灵巧无俦的“万劫逃仙”身法,趁着袁天刚一双钢钩似的手掌,尚未翻出之际,对他扑来方向,身形微伏,贴地平窜,并颇为不悦地沉声叫道:“袁老人家,世上事决不能不教而诛,你若再如此无理相逼,却莫怪司空奇要放肆了!”
袁天刚冷笑不答,真气微提,身形凌空一仰,竟自收住下扑之势,向后倒翻七八尺远!
这样一来,恰好迎上司空奇的贴地平窜,袁天刚暴吼起处,双掌齐翻,宛如神龙天降一般,向司空奇猛然下击!
司空奇知道这是“神龙倒吸水,鹏翼巧垂云”的上乘绝招,根本不容再躲,遂也只得施展“凌波三跃浪,金鲤跳龙门”的身法,右足足尖点地,身形猛然一翻,双掌凝足神功,对着袁天刚的来势,飞迎而上!
四只手掌一合,在力量上讲来,倒是秋色平分,袁天刚被震得斜斜飞出五尺,司空奇则被震得就地翻出三步!
但双方均是第一流高手,自然彼此心头雪亮,知道已分了强弱!
因为袁天刚是蓄势凌空下击占了便宜,司空奇是仓促翻掌上迎,有点吃亏,结果既然持平,司空奇的功力修为,自比袁天刚略高半筹左右!
在司空奇的意料之中,袁天刚必将立即发动一次更凌厉的袭击!
故而,他丝毫不敢怠慢地,赶紧巍立如山,凝神待敌!
谁知事情大出意料,袁天刚斜飞五尺,身形落地以后,竟对司空奇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司空老弟,多谢你了!”
司空奇真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愕然问道:“袁老人家,你这葫芦之中,究竟卖的甚么药?能否对司空奇明白见教?”
袁天刚哈哈一笑,扬眉说道:“司空老弟,你大概有所不知,我袁天刚生平有桩怪癖,就是无论何等深仇,均只向其下手一次,倘若未能如愿,便决不再加报复!”
司空奇点头叹道:“空空儿一击不中,便即远飏,袁老人家这种性格,正是古侠客一流人物!”
袁天刚手指刚刚筑好的那座坟头,厉声狂笑说道:“司空奇老弟你看,这一抔黄土之内,掩埋了多少冤魂?我对那‘九幽妖魂’宇文悲,委实誓将食其肉而寝其皮地,必欲得之甘心!但又有上述怪癖,遂不得不要知己知彼,设法度清敌我武功,以求在一发即中,有十成十把握的情况之下,再复出手!”
司空奇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道:“这样说来,袁老人家适才向司空奇攻击之举,莫非只是一种模拟作用,想测验测验你自己……”
袁天刚不等司空奇话说完,便自接口说道:“司空老弟猜得不错,我因你‘金手书生’,位列‘武林四绝’之一,在功力方面,定与‘九幽妖魂’宇文悲相去不远,若能和你斗上几招,也就可以知道我于扑杀‘九幽妖魂’宇文悲时,要不要先作一番准备?”
司空奇神情委婉地含笑说道:“我认为若能多一分准备,便可多一分收获,袁老人家还是把‘九幽妖魂’宇文悲,看得稍重一些较好!”
袁天刚目闪神光,点头说道:“我已从老弟身上,试出‘武林四绝’决非易与,又发现了自己沉缅美酒,功力荒疏!故而业已立意利用一段时间,先把以前所学,仔细整理整理,然后再去寻那‘九幽妖魂’宇文悲的晦气!”
司空奇微笑说道:“常言道:‘有备无患’,袁老人家既能如此虚心,则司空奇可以断定那宇文悲必将在老人家的手下遭受到应得报应!”
袁天刚叹息一声说道:“司空老弟,你既已了解我的心意,则对于袁天刚方才冒犯之事,或可曲为谅解?因为我若不蛮不讲理地,逼得你勃然大怒,拿出真功夫来,则根本无法获得理想中的测验效果!”
司空奇听袁天刚这样说法,遂扬眉笑道:“袁老人家,我再提醒你一件事儿,就是‘九幽妖魂’宇文悲所擅长的一套‘游魂身法’快捷无俦,你务须防范他在见势不妙之下,来个逃之夭夭,便不易再复寻找的了!”
袁天刚连连点头,便向司空奇又复抱拳为礼,长揖告辞,互道珍重而别!
司空奇目送袁天刚驰下“九华绝顶”,单独在这高峰顶上,略为徘徊,寻思自己怎样去找“碧目魔女”淳于琬的下落,才比较容易获得头绪?
蓦然间,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想出了一种比较新鲜的奇妙方法,遂含笑扬眉地,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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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又起了石破天惊的龙争虎斗!
武林人物,传说纷纷!
昔年以美艳驰名,武功也另辟蹊径的“万妙夫人”鲍玉容,与久未在武林露脸的“千手天尊”,在“幕阜山”中,一条名叫“盘蛇峡”的山谷之内,约斗七日!
他们约斗之故,是为了争夺一册旷古绝今的武林秘笈!
这册武林秘笼,名叫“百妙真经”,在武林传闻已久,据说经上载有百种神奇武学,种种妙用无伦,但从来也未听得有谁能福缘深厚地,寻获这册“百妙真经”,加以参研,因而艺出群雄,独霸宇内。
如今,这册“百妙真经”,竟在“庐山”的“大汉阳峰”绝顶,被“万妙夫人”鲍玉容及“千手天尊”通乾道长,同时发现!
既然同时发现,势必争先恐后地,同时下手抢夺!
于是,遂把好好的一册“百妙真经”,撕成两半,抢到上半册之人,是“万妙夫人”鲍玉容,抢到下半册之人,是“千手天尊”通乾道长!
本来,他们以为这“百妙真经”以上,既然载有百种武林秘技,则每人到手半册,能够获得五十种绝艺神功的修为锻炼之法,也就可以满足了!
谁知各自分手,翻书细读之下,竟发现大谬不然,想法完全错误!
这“百妙真经”的记载方法,极为特殊,是一页页的参差错乱书写,除非获得全书,才可慢慢推敲,演绎组合地,得窥全豹!
其中只要缺少一页半页,便将使人茫然失措地,无法贯通全篇,如今“万妙夫人”鲍玉容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仅仅每人抢了半册到手,岂非等于废物?
故而他们约在“幕阜山盘蛇峡”中,相斗七日,胜负每日一计,用半册真经作为赌注,谁能在七日以内,获胜较高,谁就是整册“百妙真经”的主人!
这桩讯息,本应极为极密!但却不知怎会泄露出去?弄得有不少武林人物,纷纷知晓!
“万妙夫人”鲍玉容、“千手天尊”通乾道人,因各需准备,遂把约斗日期,定在四月初一!
但他们获悉消息走漏以后,知道定有不少武林高手,会存觊觎地,赶来“幕阜山”坐观自己鹬蚌相争,而收毫不费力的渔人之利!
情势虽然不妙,但事成骑虎,已不便把这桩约会取消,鲍玉容遂与通乾道长,商议出了一项变通性的新奇办法!
他们索性公开,把四月初一以前,赶来“幕阜山盘蛇峡”内的武林高手,抽签分作两组互相对抗,在分了胜负赢得整册“百妙真经”之后,便由这一组的组合人员,共同参究!
方法拟定,等到四月初一清晨,已有七位武林名手赶到,在“盘蛇峡”口,向通乾道长所派的执役弟子之前,登记报名,等候分组!
他们规定初一午正,是截止登记时间,嗣后再有外客,若想强行进峡,即视为公敌,由峡内诸人,共同下手,把他除掉!
如今,业已登记七人是:
“福建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法善大师、“洞庭隐叟”顾龙庵、“四海穷神”游大坤、“毒狐”唐媚香、“红桃浪子”艾三江、“百粤飞鹰”包大空,以及一位多年未现江湖的“红灯魔母”潘玉萍!
这七位武林名手之中,以法善大师、“四海穷神”游大坤、“洞庭隐叟”顾龙庵等三人,算是白道人物,“毒狐”唐媚香、“百粤飞鹰”包大空、“红灯魔母”潘玉萍等三人,算是黑道凶神,只有一位“红桃浪子”艾三江,双目早被仇家挖去,已成废人,却仍携徙策杖,不避艰辛地,赶到这“幕阜山盘蛇峡”口!
转眼间,时将午正,仍未见有其他武林人物到来,遂只好就这七人之中,抽签分组。
伹就在这即将抽签之际,却发生了两点困难!
第一点困难是倘若将黑道人物及白道人物,抽在同组之内,彼此是否能够精诚合作?
第二点困难是人数逢单,无法抽签,若是添上一人、或是减少一人,才好平均分配!
那执役之人,正感为难,“红桃浪子”艾三江忽然哈哈大笑说道:“老弟不要着急,我有办法!”
“毒狐”唐媚香因这“红桃浪子”艾三江所练“桃花戮神砂”、“桃花迷神网”及“万劫桃花泉”等“桃花三煞”,厉害无比!昔日“秃顶黄狼”彭一沛,便曾借了他的“桃花戮神砂”来寻自己报仇,若非巧为“碧目魔女”淳于琬撞破,自己真还险遭不测!故而深知艾三江厉害,遂嫣然一笑地,接口问道:“艾大哥,你有甚么办法?”
“红桃浪子”艾三江怪笑说道:“我是盲目残废,无法再在武林争雄,我自行退出,使你们六人可以分做每组三位!”
“红灯魔母”潘玉萍扬眉问道:“艾兄远道赶来,忽又退出,不是太吃亏么?”
艾三江笑道:“我打算替你们作一名公证人,不论哪方得胜,只要把那‘百妙真经’,读给我听上一遍,我便满足!”
“百妙真经”的经文极为颠倒凌乱,连细心参究,尚且难于领悟,倘若仅仅听上一遍,哪里会有甚么收获!
故而,其余六位武林豪客,无人表示异议!
“红桃浪子”艾三江听得无人反对,遂又复笑道:“至于你们六位因立场关系,混合分组较难,我认为不必抽签,干脆以法善大师、‘四海穷神’游大侠、‘洞庭隐叟’顾老先生三人,作为一组!以‘毒狐’唐姑娘、‘百粤飞鹰’包当家、‘红灯魔母’潘老婆婆等三人,作为一组!不仅人数相同,功力强弱情形,也似乎可称公允!”
“毒狐”唐媚香媚笑说道:“艾大哥,你这法儿虽好,但哪一组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合作?哪一组与‘万妙夫人’鲍玉容联手?不是仍要抽根签儿,以作取决……”
“四海穷神”游大坤因“千手天尊”通乾道长与自己曾有一面之识,人又比那“万妙夫人”鲍玉容,来得正派,遂不等“毒狐”唐媚香说完,便自接口怪笑说道:“唐姑娘,这也不必抽签,你们一组与‘万妙夫人’鲍玉容合作,我们一组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联手,不就解决了么?”
“毒狐”唐媚香闻言,便向“百粤飞鹰”包大空、“红灯魔母”潘玉萍等二人,含笑问道:“包当家的与潘老婆婆,你们对游老花子的这种说法,有意见么?”
“百粤飞鹰”包大空默然不语,“红灯魔母”潘玉萍却微笑说道:“这样也好,但我们不能一厢情愿,应该先问问两位主人,是否赞同……”
话犹未了,峡口执事弟子便已向“红灯魔女”潘玉萍,恭身陪笑说道:“潘老婆婆不必为此耽心,两位主人早有吩咐,说是不论如何分组,一概主随客便!”
说完,便自引导群豪,进入这“盘蛇峡”内!
峡名为“盘蛇”,地势自然极为盘旋曲折,但到了峡底,却成为一片方圆数十丈的袋形平原,倒是极为理想的武林人物互相交手之地!
左面的靠壁之处,均有十数个天然石墩,左面中央坐着一位黑纱垂脸,使人难窥貌相的灰衣女子,右面石墩中央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青袍全真!
群豪虽然多未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及“万妙夫人”鲍玉容相识,但眼前情势,却一眼即明,立时左右分组。(校对按:连载作“却一看分明,立即左右分组”此记。)
“毒狐”唐媚香、“红灯魔母”潘玉萍、“百粤飞鹰”包大空等三人,走向左面,在“万妙夫人”鲍玉容的身边落坐。
“四海穷神”游大坤、法善大师、“洞庭隐叟”顾龙庵等人,则走向右面壁下,与“千手天尊”通乾道长会合。
只有那位自愿担任评判的“红桃浪子”艾三江,则由他徒儿陪同,走向这片平原中央,盘膝而坐。
中方,左方,均无异状,只有走向右方的“四海穷神”游大坤,却蓦然足下微顿,口中“咦”了一声!
原来,他发现那位自称“千手天尊”通乾道长的仙风道骨全真,竟是冒名,并非自己的昔年旧识!
但游大坤也不过刚一惊疑,便听得有一丝蚊哼似的语音,向自己的耳边说道:“游老人家,请你不必惊疑,在下是有重大图谋,才妄自借用‘千手天尊’通乾道长名号!”
游大坤闻言,遂神色自若地,走到这位冒用通乾道长名号的青袍全真身旁,缓缓坐下,也运“蚁语传音”功力,向对方问道:“尊驾何人?能将此举用意,告诉我老花子么?”
青袍全真嘴皮微动,对游大坤耳边说道:“在下司空奇,江湖人称‘金手书生’,此举是为了察访拙荆‘碧目魔女’淳于琬的下落,并用‘万妙夫人’鲍玉容之名,诱使‘九幽妖魂’宇文悲入网!”
游大坤听得对方竟是“金手书生”司空奇,不禁越发吃惊,司空奇遂把“九华绝顶”之事,向他约略说了一遍!
游大坤静静听完,目光微注坐在对面壁下的那几名恶煞凶神,扬眉问道:“司空老弟,照你这样说来,对面那位‘万妙夫人’鲍玉容,也非本人的了?”
司空奇点头说道:“真正的‘万妙夫人’鲍玉容已死,对面那位,是我约了一位方外好友‘妙光神尼’所扮!”
游大坤想了一想,仍以“蚁语传声”,向司空奇问道:“司空老弟,你编造了‘百妙真经’的那段故事,是想引诱‘九幽妖魂’宇文悲贪利前来!但不知邀请‘妙光神尼’,假扮‘万妙夫人’鲍玉容之举,却是甚么用意?”
司空奇悄悄答道:“因为‘九幽妖魂’宇文悲之妻是死在‘万妙夫人’鲍玉容的手内,宇文悲遂对鲍玉容衔恨入骨!倘若听得鲍玉容在此与人约斗?宇文悲必会赶来,我便可以从他口中探听‘碧目魔女’淳于琬的下落!”
说到此处,忽然微提真气,向那位自愿担任评判的“红桃浪子”艾三江,发话叫道:“艾兄,我们双方各有四人,便由每人上阵一次,以四阵定输赢!倘若俩俩成和,再推代表一人,互作决斗便了!”
“红桃浪子”艾三江双目虽瞎,耳力却灵,闻言之下,立即点头说道:“好,如今请通乾道长,与鲍夫人,及双方同组之人,互相略作准备,听候艾三江发布号令,开始交手!”
司空奇微微一笑,又向“四海穷神”游大坤,低声说道:“我们这组之中,全是白道奇侠,不应对其相瞒,请游老人家代我把实情通知‘洞庭隐叟’顾龙庵,我则通知法善大师,就说此事过后,司空奇再分别谢罪!”
游大坤哈哈怪笑说道:“司空老弟不必耽心,我认为他们两位,对于此事,定会慨然相助!”
果然,“洞庭隐叟”顾龙庵与法善大师,听了游大坤、司空奇所告的实际情形之后,均毫未表示有甚不悦,并一齐声称,倘若“九幽妖魂”宇文悲当真赶来,便大家手下将其除却,为武林永灭祸患!
司空奇见三位武林奇侠,如此对自己友好,正在心中宽慰之际,忽然瞥见对阵上的“百粤飞鹰”包大空,业已站起身形,似乎准备走向场内!
“红桃浪子”艾三江也恰在此时,发话叫道:“如今开始四阵定输赢地,互相切磋过招,可各随志愿,下场对敌!”
“百粤飞鹰”包大空听了艾三江之语,立即一式“芒鹤渡海”,灵妙无俦地,飞降场内!
司空奇笑道:“这是一名剧寇,手下颇黑,武功以轻功、‘七禽掌’及‘魔爪力’等见长,哪位会他一会?”
“洞庭隐叟”顾龙庵应声答道:“司空老弟,‘百粤飞鹰’包大空,与顾龙庵还算略有过节,我去会他一阵好么?”
司空奇点头笑道:“顾老人家的神功绝学,享誉江湖已久,去让这粤中剧寇,尝尝厉害也好!”
顾龙庵面含微笑地,站起身形,缓缓走向场中。
“红桃浪子”艾三江因双目已瞎,看不见来人是谁?遂含笑问道:“左右双方的下场人物是谁?请先对艾三江一告!”
“百粤飞鹰”包大空应声答道:“在下是‘百粤飞鹰’包大空,对方是‘洞庭隐叟’顾龙庵!”
艾三江“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包兄与顾兄,一位是百粤名家,一位是洞庭高手,正好互相切磋切磋,但不知你们打算采取甚么较量方式?”
“百粤飞鹰”包大空尚未发话,“洞庭隐叟”顾龙庵业已应声接口答道:“我们用兵刃动手,见血方休!”
包大空听得微觉一愕,艾三江也讶然问道:“顾大侠,今日这‘盘蛇峡’较技之事,不过是为了那册‘百妙真经’,何必……”
顾龙庵冷笑一声,接口说道:“艾朋友有所不知,顾龙庵除了为那‘百妙真经’,参与分组较功以外,还与这位‘百粤飞鹰’包当家的,有点过节,故而打算把两桩事儿,合在一起办了!”
艾三江点头笑道:“既然如此,自然另当别论,但不知包兄是否赞同顾大侠的提议?”
“百粤飞鹰”包大空狞笑说道:“顾大侠怎样划道?我包大空自然怎样接着!但不知顾大侠所说‘过节’二字,却自何来?因为包大空虽然久仰‘洞庭隐叟’盛名,今日还是第一次得瞻光彩!”
顾龙庵面罩严霜,沉声说道:“包当家的,去年十月下旬,你在‘罗浮山香雪海’中,是否把位青衣少女,打了一记‘三阴绝户掌’,并伤了一杖?”
包大空愕然却步,目注顾龙庵问道:“顾大侠,那位青衣少女,莫非与你有关?”
顾龙庵点头说道:“岂但有关,她是我嫡亲侄女,并在回转‘太湖顾家坞’后,因伤重难疗,香消玉殒!”
包大空眉头微皱,苦笑说道:“想不到那位姑娘,竟是顾大侠的至亲?但错已铸成,无法补救,如今只好请教顾大侠打算怎样问罪的了?”
顾龙庵双眉一挑,冷然说道:“问罪二字,顾龙庵不敢承当,但江湖人物说得好:‘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我侄女既然死在包当家的‘三阴绝户掌’及‘和合丧门杖’下,顾龙庵今日便仍想领教你这两桩厉害绝学!”
“百粤飞鹰”包大空听得“洞庭隐叟”顾龙庵这样说法,知道无法善罢干休,遂点头说道:‘好,包大空恭敬不如从命,便以‘和合丧门杖’,夹杂‘三阴绝户掌’力,来领教顾大侠的惊世绝艺!”
话完,双手向腰下一探,便把一对得意兵刃“和合丧门杖”,取在手内。
他这“和合丧门杖”共是两根,每根长约两尺两寸,杖身呈三角形,近杖尖处,錾有一些透空小孔,末端并有机簧,在必要时,可以把两根短杖,合为一根长杖,发挥远盤手威力!
“洞庭隐叟”顾龙庵深知这位“百粤飞鹰”包大家,是成名甚久的独脚剧寇,武功甚强,不太好斗,遂不敢怠慢地,也把自己的得意兵刃取出!
他这得意兵刃,是一条长达三尺六寸的蛟筋软棒,但棒端多了一枚寒铁枪尖,及一蓬血挡,故而能兼枪棒之妙!
包大空双手分执“和合丧门棒”,狂笑说道:“凡属到过三湘七泽之人,谁不知道:‘蛟筋寒铁枪兼棒,百鸟朝凤震洞庭’!今日包大空何幸得有此缘,在这‘盘蛇峡’中,领教领教顾大侠的‘百鸟朝凤’手法!”
顾龙庵扬眉说道:“包当家的不必过谦,顾龙庵今日便以‘百鸟朝凤’的枪兼棒法,以及‘金刚掌’力,向包当家的请教!纵然步我侄女后尘,我也毫无所憾!”
语音了后,左手执有“寒铁枪”尖,右手执有“蚊筋棒”尾,亮出一个“当关拒敌”门户!
“百粤飞鹰”包大空知道顾龙庵是洞庭大侠,必然自矜身份,不肯先向自己进招!遂也不再客气地,左右手的“和合丧门杖”,一齐举起,用了招“双龙取水”,对顾龙庵的双肩部位,猛力砸落!
刷……嘘……
“刷!……”是杖风,“嘘……”是杖尖小孔所发乱人神思的尖锐怪音!
顾龙庵会者不忙,虽见对方来势颇为猛烈,但仍左手松开“寒铁枪”尖,右手一振“蚊筋棒”身,向包大空当头猛砸而下的“和合丧门杖”缠去!
顾龙庵这一不怕包大空,竟敢横棒硬接对方来招,却把位岭南剧寇“百粤飞鹰”唬住!
人不怕他,他便怕人,包大空不愿意一开始便被顾龙庵缠住双杖,互相拼力硬夺!遂半空中顿时收势,打算化“双龙取水”,为“毒蟒腾风”,改直为横地猛扫对方双肋……
谁知他招势才收,顾龙庵的招势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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