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桃花煞女

 

2022-05-06 17:31:49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因为只有女尸，才可使所嗅得的香味，暨血腥气息，有所融贯！
　　身边虽带得火折，但已为雨所湿，不能使用，司空奇遂只好摸索走进这沉沉黑暗的大殿以内！
　　时值深夜，天空雷雨又大，自无星月之光！
　　常人在这般情况之下，必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司空奇却仍能看见一些近距离的东西！
　　他这种夜视之能，前在“太行山碧城道观”的西厢配殿中，与“碧目魔女”淳于琬，初次相遇，灭灯换掌之际，已曾表现！
　　但司空奇并非可以视夜如昼，明察秋毫，他只是可以在一定距离之内，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大概而已！
　　进得大殿，司空奇先把双目微闭，然后倏然睁眼！
　　他在沉沉黑暗之中，看出一些模糊景象，殿内的大柱、供桌、佛像、以及……
　　终于，司空奇看见了他所想看的东西！
　　那是一具人体，衣裳色泽看不清切，男女也尚难分辨！
　　因为这具人体，横陈在司空奇右前方八九尺处的供桌东侧，几乎业已出了他黑夜透视的能力范围之外！
　　司空奇缓步向前，由于鼻中的血腥气息，越来越浓，遂使司空奇可以判定这横陈地上之人，业告死去，只是一具尸体！
　　他走到距离三尺左右，业已看出这是一个身着长衫之人，颈边并流了好大一滩血渍！
　　司空奇看到这滩血渍，不觉大吃一惊，心中万分诧异！
　　因为地下血渍，尚未完全凝结，则显然此人死了尚不甚久？
　　司空奇既已生疑，遂俯身伸手，向那尸体摸了一把！
　　他料得不错，尸体微温，未曾僵冷，似是刚刚绝气。
　　距离既近，司空奇遂利用他的超人目力，向那尸体脸上，仔细端详！
　　谁知不仔细端详还好，这一仔细端详之下，竟使司空奇惊上加惊！
　　原来模糊辨识之下，这具尸体，居然不是生人，有点像是“玉手书生”公孙昌的模样？
　　司空奇生恐自己看错，再复仔细注目！
　　但漆黑无光之下，看得出一些眉目轮廓，已极艰难，哪里能够明白确定？
　　轰隆……刷……
　　蓦然间，一个威势极强的炸雷响处，立即闪起了一片电光！
　　电光闪灭，虽是一瞬之间，但司空奇把握这一瞬机会，已将殿中的一切情景，看在眼内！
　　首先看清的是，眼前这具尸体，正是自己适才所猜及的“玉手书生”公孙昌！
　　其次，公孙昌的身上，只是虚覆了一件长衫，实则裸无寸缕！
　　第三件所看清的是，殿中除了公孙昌一具尸体之外，别无他人，连供桌以下，都是空空洞洞！
　　司空奇看明一切，反而陷入沉思！
　　这沉思之故，是有两件事儿，使他莫明其妙！
　　第一件是“玉手书生”公孙昌为何裸体身亡，这件长衫，又是谁为他虚覆身上？
　　第二件是自己初入殿时，所嗅得的那股撩人异香，已不复闻，也未另外见有甚么女子尸体，横陈殿内？
　　这两件事儿，使司空奇百思莫解。
　　但就在他反覆忖度，神思茫茫之下，这殿中竟又由无而有，由淡而浓地，布满了一种奇异香味。（校对按：湖南版“神思茫茫”，连载作“思路茫茫”，此记。）
　　等到香味渐浓，使司空奇有所惊觉之时，这位“金手书生”业已全身酥软，动弹不得！
　　司空奇知道这是极上乘的迷香，不禁暗叫不妙！
　　他知道殿中果有女子，却不知这女子藏在何处？
　　蓦然间，沉沉黑暗之中，又复有了光亮！
　　这光亮，不是电光，而是有人晃着了千里火折！（校对按：连载作“千里火折”，下段中湖南版为“手里火折”。“千里火折”，抑或“手里火折”？此记。）
　　司空奇这才明白，这荒寺大殿中的佛像，早已倾圮，佛龛以内，莲花座上，坐的不是甚么金身古佛，而是一位披着一幅轻纱的裸身美女！
　　这美女，晃着千里火折，走出佛龛，点燃油灯，殿中光亮更甚，也更使司空奇可以把周围事物，看得更真切一些！
　　地上男尸，半点不差地，正是“玉手书生”公孙昌，但他致死之由，却是被甚么东西，生生把喉管咬断，在咽喉要害部位，有个血迹模糊大洞！
　　至于袅袅行来的披纱裸女，看去约莫有三十一二，风韵极美，但却陌生未识！
　　展眼间，这位披纱裸女，业已走到司空奇的面前，厄斜着一双水盈盈的妙目，向司空奇全身上下，不住打量，并不时从嘴角眉梢，浮出一种蚀骨销魂的淫邪笑意！
　　司空奇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暗惊此女是何来历？看来自己颇难逃脱一场意料中的风流劫数！
　　披纱裸女，娇笑说道：“不错，一个比一个好，看来我这次的中原之行，定有相当收获！”
　　司空奇从这“中原之行”四字以上，听出对方定是甚么久隐边荒的淫邪魔女？
　　暗自一试，误中迷香以后，虽然四肢酥软，身不能动，真气内力，亦告难提，但喉音未失，仍可发话！
　　遂扬眉说道：“请教姑娘怎样称谓？并用迷香把我迷倒则甚？”
　　披纱裸女一阵“格格”娇笑，把身上那袭轻纱，一扬一掩，使荡人心魂的雪股粉弯，若隐若现地，昵声答道：“我向来就以这件轻纱为号，但像你这等年轻小伙子，却未必认识而已！”
　　司空奇见对方所披那件轻纱，质料特殊，不仅色作桃红，并似是以无数桃花碎瓣，连缀而成！
　　他有此发现以后，忽然灵机一动，暗忖这披纱裸女，莫非“南极双凶”之一的“桃花煞女”姚秀亭么？
　　披纱裸女的眼力极为厉害，她从司空奇的神色变幻之上，竟看出端倪地，微吃一惊问道：“看你神情，莫非认识我么？”
　　司空奇心中一动，故意点头说道：“假如我的猜想不错，姑娘定是北六省绿林道的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了！”
　　披纱裸女把嘴角一披，哂然笑道：“你猜错了，‘天香公主’杨白萍算是甚么东西？她能和我比么？”
　　说到此处，又复目注司空奇，昵声笑道：“你呢？你先告我你的姓名，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的来历！”
　　司空奇在故意把对方猜做“天香公主”杨白萍之际，便决心不吐露出真实来历！
　　因为“金手书生司空奇”七字的名头太大，若是从实吐露，这妖女必将越发放不过自己！
　　主意既定，遂在披纱裸女询问自己姓名之后，毫不犹疑的，应声答道：“在下姓萧，单名一个‘楠’字！”
　　“天罡剑”萧楠，是司空奇已死表弟之名，如今却被他临时借用地，暂加搪塞！
　　披纱裸女嫣然一笑，扬眉笑道：“你既是无名之辈，应该乖乖听我话儿，莫要出甚花样……”
　　她说到此处，伸手指着“玉手书生”公孙昌的遗体，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凶恶地，狞笑说道：“像这名震八荒的绝世高手，只因为不识抬举，想耍花样，结果把我触怒，被我吸血惨死，你应该拿他来作你的前车之鉴呢！”
　　司空奇听披纱裸女把“玉手书生”公孙昌，称为“名震八荒的绝世高手”，便知事有蹊跷，扬眉问道：“这人是谁？”
　　披纱裸女“格格”笑道：“你们中原武林人物，怎么不认识他？他就是名列‘武林四绝’中的‘金手书生’司空奇呢！”
　　司空奇闻言，知道“玉手书生”公孙昌定然冒用己名，遂冷笑说道：“你上了当了，他是‘玉手书生’，不是‘金手书生’！”
　　披纱裸女愕然叫道：“‘玉手书生’？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外号？”
　　司空奇冷笑说道：“中原武林人物，多如牛毛，各种外号，你怎会一一尽闻？‘金手书生’叫做司空奇，这‘玉手书生’，叫做公孙昌，他便是北六省绿林盟主‘天香公主’杨白萍的私蓄面首！”
　　披纱裸女“哦”了一声，点头说道：“怪不得你方才便把我猜成‘天香公主’杨白萍了！”
　　司空奇冷笑说道：“这‘玉手书生’公孙昌，甘作淫娃面首，可见身份甚贱，名微艺薄，倘若换了‘金手书生’司空奇，便决不会容容易易地，被你所制的了！”
　　披纱裸女双眉一挑，冷笑说道：“我不信司空奇又有甚么大了不得，此次‘小孤山’赴会，定要叫这‘金手书生’作我‘桃花荡魂纱’底的不二之臣！”
　　司空奇由于这“小孤山赴会”，及“桃花荡魂纱”二语之上，业已料准眼前的披纱裸女，定是“南极双凶”之一的“桃花煞女”姚秀亭了！
　　他一面暗运绝顶神功，把所中迷香毒力，慢慢从全身毛孔之中，向外逼散，一面故意拖延时间地，向那披纱裸女问道：“那‘玉手书生’公孙昌，是想耍甚么花样？才把你触怒的呢？”
　　披纱裸女荡笑说道：“他大概是从‘天香公主’杨白萍的身上，学得一点采补之术，他居然乘我欲仙欲死之际，施展‘赤龙吸水’手段，要想盗我元精……”
　　司空奇听得对方语涉淫邪，心中好生不屑，但为了争取时间，驱散所中毒香，也只得默默不语，任凭那披纱裸女再说下去！
　　披纱裸女继续笑道：“我生平专研‘阴阳和合妙术’，公孙昌那点能为，宛如弄斧班门，江前卖水，哪里看得在我的眼内？”
　　司空奇全身毛孔之内，均在微沁汗珠，业已渐渐把毒力逼出！
　　披纱裸女越说越觉得意地，格格笑道：“我既然发觉他有此凶谋，自然不再客气，遂一面施展‘玄牝吸阳大法’，一面咬破公孙昌的咽喉，把这位‘玉手书生’的全身精血，吸得饱而又饱……”
　　话方至此，忽然目光微注，看见司空奇满头满额的淋漓大汗，不禁诧声问道：“萧楠，你怎么了？难道你已禁受不住我‘桃花醉神香’的药力，业将虚脱……”
　　语音至此，倏然而顿，蓦然转面目注大殿以外，厉声喝道：“甚么人，这样行踪鬼祟，莫非找死？”
　　司空奇也听出殿外有人从房宇上悄悄飘身落地，功力并相当湛深，是当世武林中的一流人物！
　　披纱裸女的语音方落，殿外果然响起一声哂薄冷笑，有个女子口音答道：“殿内是哪个无耻贱婢，还不和她负心薄幸的‘玉手书生’公孙昌，一同滚将出来见我！”
　　披纱裸女闻言一怔，向司空奇低声问道：“此女是谁？是不是你所说的‘天香公主’杨白萍？”
　　司空奇自己行功逼毒，正在紧要关头，急于遣开这披纱裸女，遂故意激将地，应声答道：“殿外来人，正是‘天香公主’杨白萍！但此女身为北六省绿林渠魁，武功极高，据说天下无敌，你要小心一些！”
　　这最后一句“小心一些”，加得极妙，使那披纱裸女，以为借用“萧楠”姓名的司空奇，业已惑于她的姿色，遂高兴得媚笑说道：“小兄弟只管放心，在你们眼中，‘天香公主’杨白萍，是了不起的绿林霸主，但在我眼中，却宛若瓦狗土鸡，一击即碎！你且耐着性儿，在此略候，等我把杨白萍擒进殿来，让她看看她老相好‘玉手书生’公孙昌的惨死之状，并欣赏我们当场表演的无边快活！”
　　说到此处，“天香公主”杨白萍又在殿外，厉声叫道：“你们两个狗男女，再若不滚出来，我就要火焚大殿，把你们活活烧死！”
　　披纱裸女一声冷笑，纤腰轻轻一扭，便自飘身出殿，向那醋火高腾、怒容满面的“天香公主”杨白萍，不慌不忙地，昵声问道：“杨白萍，常言道‘煮鹤焚琴，大煞风景’，何况我与‘玉手书生’公孙昌，正在携云握雨，欲死欲仙，你却如此醋火高燃，哇哇怪叫起来，岂不煞风景之至么？”
　　杨白萍因“玉手书生”公孙昌居然背叛自己，跟随别的女子同行，自是满腔怒火，追踪而来！但见了这披纱裸女之后，却大吃一惊，暗想此女神态极傲，装束极怪，怎的竟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南极双凶”之一的“桃花煞女”姚秀亭的模样？
　　等披纱裸女话完，杨白萍遂暂时压制胸中的腾腾妒火，向对方平平静静说道：“你不要怪我大煞风景，其实我对‘玉手书生’公孙昌，并无太深留恋，把他转让给你，也非不可！”
　　披纱裸女扬眉笑道：“想不到身为北六省绿林霸主的‘天香公主’杨白萍，竟会这么大方？”
　　杨白萍哂然笑道：“一个臭男人，有甚么大了不起？你且叫‘玉手书生’公孙昌出来答覆我一句话儿，我就可以把他送给你了！”
　　披纱裸女向杨白萍看了两眼，冷笑说道：“我使‘玉手书生’公孙昌出来不难，但他却未必肯和你说话呢？”
　　杨白萍听得双眉一挑，怫然说道：“我不相信公孙昌能有这大胆量？”
　　披纱裸女笑道：“你不信，你就等着！”
　　话完，回身进殿，将“玉手书生”公孙昌的尸身，一把抓起，并向业已把迷香毒力逼出，正在调气归元，恢复消耗“真元”的“金手书生”司空奇，低声笑道：“萧兄弟，你乖乖等我，我把那位‘天香公主’，收拾完毕，便来和你快活！”
　　司空奇行功复元，正在紧要关头，自然宛若不闻地，未加答理。
　　披纱裸女也不以为忤，嫣然一笑，便自再度出殿！
　　杨白萍分明听得殿中有男女谈话之声，却哪里想得到“玉手书生”公孙昌，已遭惨死！
　　但如今既见披纱裸女是把公孙昌连抓带拖地，拖了出来，自知不妙，遂自目闪厉芒，沉声问道：“你……你把公孙昌怎么样了？”
　　披纱裸女“啪”的一声，将公孙昌的尸体，摔在杨白萍面前，扬眉冷笑答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公孙昌居然想施展‘赤龙吸水’伎俩，盗我元阴，结果反被我用‘玄牝吸阳大法’，弄得精尽髓枯而死！”
　　杨白萍与公孙昌结交颇久，自然情感甚深，忽见他已惨死，遂一面暗聚神功，一面向披纱裸女问道：“看你神情打扮，莫非就是‘南极双凶’之一的‘桃花煞女’姚秀亭么？”
　　披纱裸女点头笑道：“北六省的绿林霸主，确实不凡，你猜得完全对了！”
　　杨白萍冷然说道：“南极双凶虽然享名甚久，曾在武林中煊赫一时，但也不应该随便杀人，总应该还我一个公道！”
　　姚秀亭目闪厉芒，轩眉问道：“你要我怎样还你公道？”
　　杨白萍双眉一剔，正待出手，但忽然想起适才所闻男女语音，遂又向姚秀亭诧声问道：“这‘玉手书生’公孙昌，分明死已多时，我方才怎会听见殿中男女语音呢？”
　　姚秀亭“格格”荡笑说道：“那是我另外一位小兄弟，你既知‘桃花煞女’之名，便该晓得仅仅一个‘玉手书生’公孙昌，怎么能够满足我呢？”
　　杨白萍问道：“那人是谁？”
　　姚秀亭哼了一声说道：“你本来不应该问，但我便告你知晓，又有何妨？他叫萧楠，长得比‘玉手书生’公孙昌，还要英挺漂亮！”
　　杨白萍闻言，始而一愕，继则哈哈大笑！
　　姚秀亭莫明其妙地，讶然问道：“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为何如此发笑？”
　　杨白萍哂然笑道：“‘沂山双侠’中的‘天罡剑’萧楠，早就死于‘太行山’内，你莫非是在和鬼交朋友么？”
　　姚秀亭摇头说道：“他分明亲口告我名叫萧楠……”
　　杨白萍接问道：“武林中少年好手，比‘玉手书生’公孙昌，英挺漂亮之人，颇为罕见，你且说出那萧楠生得是甚么模样？我或许能猜得出他的真实来历！”
　　姚秀亭遂把司空奇的貌相身材，一加描述，杨白萍不禁机伶伶地，打一个寒颤！
　　姚秀亭何等眼力，见状之下，愕然问道：“你怎么了？”
　　杨白萍虽然不怕“桃花煞女”姚秀亭，却怕透了“金手书生”司空奇，此时只想得隙脱身，哪里还有丝毫欲为“玉手书生”公孙昌报仇雪恨之念？
　　这位“天香公主”的心胆已怯，她听完“桃花煞女”姚秀亭的问话以后，遂悄悄低声答道：“你上当了，这自称萧楠之人，却是萧楠的表兄，列名于‘武林四绝’之首的‘金手书生’司空奇呢！”
　　姚秀亭与司空奇互相谈话之际，便觉此人器宇出尘，迥异流俗，如今既听杨白萍说他就是名惊四海的“金手书生”司空奇时，遂不顾得再与杨白萍多所答话，身形一闪，立即退入大殿！
　　殿中静寂依然，但却多开了一扇后窗！
　　躺在地上，身中迷香的“金手书生”司空奇，则已鸿飞冥冥，踪迹不见！
　　姚秀亭暗咬银牙，从后窗飞身追出！
　　殿外暗影沉沉，哪里见有丝毫人踪？“桃花煞女”姚秀亭才一忿然四顾，忽从远处传来细若游丝，但极为清晰的语音说道：“姚秀亭，我此时不想与你计较，且在‘小孤山大会’之上，再了断今日之事便了！”
　　姚秀亭知道对方是施展“千里传音”的内家绝顶神功，来向自己发话，听来虽清，但相距已远，无法追赶得上！
　　何况自己一时疏忽，既被“金手书生”司空奇用上乘罡气，驱散迷香邪毒，即令追上，也难再如所欲！
　　她略一权衡利害，只好在闻言以后，颓然若丧地，不再作追赶之想！
　　但眼看已将到口的一块肥羊肉，忽然飞掉，自令“桃花煞女”姚秀亭欲火如焚，怒火透顶！
　　人在失意之时，每每有所迁怒！如今，姚秀亭便迁怒到“天香公主”杨白萍的身上！
　　她如今业已知道“金手书生”司空奇为何满头满额大汗淋漓之故，但却认为若非“天香公主”杨白萍前来捣乱，自己必会有所发现，只消再加上一些迷神药物，及蛊惑手段，哪怕这位名驰八荒的“金手书生”，不乖乖在“桃花纱”底称臣，鞠躬尽瘁地，使自己欲仙欲死！
　　越想越觉得是杨白萍破坏了这桩美事，遂想把满腹的欲火，一齐向“天香公主”发泄解恨！
　　但等姚秀亭再到殿前，“天香公主”杨白萍也告失去踪影！
　　原来杨白萍何等机警？她既看出这位披纱裸女，就是“南极双凶”之一的“桃花煞女”姚秀亭，哪里还肯在此等候倒霉？自然趁机溜走！
　　但杨白萍心机毒辣，虽然人已溜走，却仍埋伏下了一桩厉害手段！
　　姚秀亭既称“南极双凶”，性情自然狠辣异常，她见“天香公主”杨白萍，又复鸿飞冥冥，胸中这口恶气，却哪里咽得下去？越发狂躁不已！
　　恶气难咽，必将设法发泄，但眼前既无活人，便只好在死人身上出气！
　　姚秀亭满脸煞气，满眼凶光，走到那位已在“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的“玉手书手”公孙昌身边，右脚一抬，便往公孙昌遗体腹上跺去！
　　这种动作，是盛怒难泄之下，极可能的动作！
　　也是“天香公主”杨白萍意料中的动作！
　　“叭”的一声，“玉手书生”公孙昌的肚皮，硬被“桃花煞女”姚秀亭，生生跺得爆裂开来！
　　以姚秀亭的功力而言，跺爆一具死人肚皮，并不是甚么稀罕之事！
　　但爆腹之声，却不应如此强烈！
　　腹爆以后，跟着便是一片绿荧荧的火光，漫空飞舞！
　　这不是鬼火，这是“天香公主”杨白萍心机阴险，于临去之前，在公孙昌腹中，藏放了七七四十九粒，爆力奇强的“青磷霹雳弹”！
　　如今，“桃花煞女”姚秀亭的身形，业已整个在“青磷毒火”的笼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