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声鹤唳
 
2019-11-23 10:52:13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宇文萍在惘惘思索之际,“狂血神”与“疯酒怪”已遇高人。
  “阴风峡”内,地势虽广,“阴风峡”外,却入口甚狭,口外是片十来丈的石坪。
  这片石坪,呈长方形,形若棺材,故名“棺材坪”,自从“金棺门”,盘据此峡,作为基业后,便在石坪中央,放置了一具巨型金棺,并制造了“已成圣地,莫近金棺,三尸七魄,心胆皆寒”之语,流传江湖,以镇慑人心,壮大声势!加强峡内既是“金棺门”总坛,这入口处自然戒备甚严,共设有三道人为,三道天然等六道埋伏,并由于“辣手人乾”阎一贞突来搅闹之故,已由“狂血神”下令,在戒备方面,加强
  但“狂血神”与“疯酒怪”,赶出“阴风峡”口之时,却见三道天然埋伏,均已石碎壁颓,三道人为埋伏,也均躺得满地!
  峡口右侧一片排云削壁的七八丈高,横挿着一件人形之物,“狂血神”与“疯酒怪”眼力均好,一眼便看出那人形之物,正是铁尸所用的得意兵匁“旋风铁尸”。
  根据报告,铁尸是得讯赶来,与对方争斗,但未出十招,兵刃便告出手!
  如今,这具极为沉重的独门兵刃,居然会飞上七八丈的高空,插入石壁,岂不令人太以触目惊异?
  更奇怪的是,峡外除了尙有两名全身壳觫的“金棺门”弟子之外,根本未见什么白发老叟纵影?……
  连那兵刃被人夺出手去,掷上高空的“铁尸”,也不知去了何处?
  “狂血神”自横插壁上的“旋风铁尸”处,收回目先,四外一扫,向身右一名“金棺门”弟子问道:“敌人何在?”
  那名“金棺门”弟子,似乎已被吓碎,竟嗫嚅未能答话,只伸手向石坪中央的特制巨大金棺,指了一指。
  “狂血神”被他指得一怔,眉头微蹙,又复问道:“铁尸总巡呢?他为何不在此处等我,却跑到那里去了?”
  那名“金棺门”弟子,居然再度伸出手儿,向那具特制特巨金棺,指了一指!
  这一指,把“狂血神”指得眉头更蹙,侧向“疯洒怪”苦笑道:“三弟,难道铁尸总巡竟会与来意不测的白发老叟,同在金棺之内?”
  “疯酒怪”何尝不也满腹惊奇,莫名其妙?遂向那名“金棺门”弟子,和声说道:“你们定一定神,不要害怕,把详细经过,禀告我和二门主知……”
  话犹未毕,那名“金棺门”的弟子,脸色又变,全身又起觳觫!
  坪中也起了“吱”的一声怪响!
  “狂血神”与“疯酒怪”,同自回头注目,只见那具特巨金棺棺盖,“吱”然支了起来。
  棺盖自然不会自支,是被人从棺中,伸手托起。
  果然有个年约七十上下,身材瘦削矮小的白发老叟,托起棺盖,从棺中慢慢爬出。
  “疯酒怪”因曾获报这白发老叟自在“阴风峡”,便不曾开口,说过话儿,遂抢前一步,提高语音问道:“尊驾是聋是哑?”
  那白发老叟看了“疯酒怪”一眼,居然出人意料地,答了话儿!
  但他答得极为简单,只是“不聋不哑”四字。
  “疯酒怪”见他不聋不哑,遂又复问道:“尊驾是谁?何门何派,怎样称谓?”
  白发老叟道:“无名老人!”
  这种答话,虽然极简单,却也更使“疯酒怪”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等于没问。
  “狂血神”知晓这白发老叟,不愿吐露姓名,遂换了一个方式问道:“尊驾来意如何?”
  那无名老人,仍以最简短的语句答道:“报仇!”
  “狂血神”双眉一轩,目光电闪问道:“尊驾要替谁报仇?”
  这回,那“无名老人”回答字数较多,说的是:
  “我的徒弟,‘江南大侠’夏侯平!”
  “疯酒怪”总算明白了这无名老人是夏侯平之师,赶紧含笑说道:“尊驾找错人了,夏侯平不是死在‘金棺门’入物手下!”
  无名老人怔了一怔,又恢复了简单语气,挑眉问道:“是谁杀死他的?”
  “疯酒怪”既想嫁祸,又不想在本门多事之秋,与这看来分明极为难惹的无名老人,平白结仇,便陪着笑脸,应声答道:“据我闻报,夏侯平老弟是死在‘天魔派’掌门人,‘辣手人乾’阎一贞的‘先天乙木靑灵掌’下!”
  无名老人听得又怔了一怔,目中神光微闪,抱拳说道:“对不起,我弄错了!”
  说完这句:“对不起,我弄错了!”之后,这位白发老叟,竟自回身走去。
  “疯酒怪”因不单“金棺门”的弟子,躺了一地,“铁尸”尙被他弄在金棺之内,不知吉凶,遂冷“哼”一声,扬眉喝道:“朋友,你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居然就这么走么?……”
  白发老叟“哈哈”一笑,止步回身,向“疯酒怪”点头说道:“好,我就换个走法,给你们这些妄自称尊,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邪魔外道,开开眼界!”
  “开开眼界”四字方出,双掌忽分,齐胸端平,倏地一翻一按!
  他的腰未拧,膝未弯,肩未幌,仅凭这双掌一按之势,身躯便像根脱弦长箭般地,向空中拔起了六七丈来高。
  就这一手,便把“狂血神”,“疯酒怪”,吓了一跳!
  因为若由他们施为,“疯酒怪”不过能拔空四丈有余,“狂血神”约莫五丈,即令换了“三妖”中功力最强的“冷金尸”,也绝对难达六丈。
  换句话说,这位自称为夏侯平之师的无名老人,在武学修为方面,居然高出威震武林的“三妖”之上。 
  更惊人的事儿,随后发生……
  六丈有余的去势尽后,那无名老人便点足峰壁!
  但他不是借劲再度腾身,而是一步一步的足尖点壁而行,把那百丈危崖,当作了康庄大道!
  “狂血神”与“疯酒怪”都是行家,知道这是内力轻功的综合施为,无名老人的每一点足,都使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石穴!
  这种功夫,仅表演一步两步不难,但难于持久,能走到十步以上,便属一流高手!如今,这白发无名老人,从容缓步,直上千寻,转眼间,便隐入云带!
  这份深厚修为,怎不令“狂血神”,“疯酒怪”看得面面相觑,好生惭愧!
  “疯酒怪”呀了一声,苦笑说道:“幸亏我刚才没有出手,对他强留,照这无名老人的功力表现看来,绝不在‘辣手人乾’阎一贞之下……”
  “狂血神”把手儿一摆,截断了“疯酒怪”的话头说道:“三弟,我们且去看看铁尸总巡的情况如何?据我判断,多半已凶多吉少!”
  “疯酒怪”点了点头,两人遂走向那具特制巨大金棺!
  白发无名老人出棺以后,棺盖仍被他随手盖好。
  “狂血神”走到棺前,伸手一揭棺盖,不禁与“疯酒怪”面面相觑,苦笑顿足。

×      ×      ×

  “阴风峡”口,“狂血神”与“疯酒怪”双双向“金棺”顿足。
  “金棺霸殿”之中,“百毒仙郞”东门禄与凤栖桐,却双双向“金棺”下拜。
  由于“狂血神”早传“血令”,以及“百毒仙郎”东门禄的一向凶威“金棺霸殿”内外的所有职司警卫之人,一儿花轿抬到,均纷纷抱拳,让开道路。
  花轿才停,白瑾便十分巴结地,抢步走到东门禄的轿门前,撑开那柄互伞!
  因为此时斜阳早坠,夜色已临,白瑾仍须用伞遮住星月之光,免得东门禄有违誓言,出甚差错?
  但东门禄才一下轿,白瑾便把巨伞递向他手内,含笑说道:“东门供奉,自己用吧,我听得萍姊说过,二门主曾传‘血令’,只有你和四门主夫妇二人,可以进‘金棺霸殿’!”
  东门禄笑了一笑,伸手接过巨伞。
  这时,凤栖桐也已下轿,一身吉服的两位新人,遂相阶步上台阶,走向殿内。
  宇文萍虽经“狂血神”特准,却不进殿,她只站在殿外阶前,陪同白护法谈笑。
  东门禄走到那具被“冷金尸”‘当作特殊练功丹室的巨大金棺之前,便即止步,与凤栖桐双双肃立。
  跟着,这位“百毒仙郞”口内,便起了第三人无法听得清楚的喃喃祷祝之声!
  等到祷祝一毕!东门禄、凤栖桐夫妻,便面对金棺,合掌当胸,恭恭敬敬地,折腰拜了三拜!
  宇文萍看凤栖桐柔顺异常,事事均听命东门禄,不禁面带苦笑地,想对白瑾有所询问…… 
  但她一声:“瑾弟”,刚刚出口,东门禄与凤栖桐已拜毕“金棺”,回身出殿。
  东门禄并以好似略患伤风的喑哑语音,向白瑾笑道:“走,我们回‘百毒洞天’,小弟拜毕‘金棺’,心愿已了,今夜要与白首席护法,纵怀一醉的了!”
  白瑾笑道:“喜酒我是一定要喝,但却不敢再度大醉,因为从今以后,东门供奉派了一位管头,倘若耽误了你们的吉日良辰,我怎么对得住凤四门主……”
  凤栖桐虽然身为新娘,却毫不羞涩,大大方方地,嫣然笑道:“白首席护法不要这等说法,且与宇文总巡同去‘百毒洞天’,我们四人尽兴,不醉无休……”
  白瑾侧头宇文萍,含笑轩眉说道:“走,萍姊,我们便作次恶客,到看凤四门主与东门供奉,肯不肯为了陪我们纵怀畅饮,而辜负那一刻千金的春宵锦帐?”
  宇文萍因触动灵机,对于心中所疑,已渐有解释头绪,遂颔首笑道:“好,我最爱喝的,便是东门供奉珍视异常的‘冷香露’,这种酒儿,虽因酿制不易,名贵非凡,但今宵是你的大喜吉期,你总不应该吝于奉客吧?”
  东门禄连连点头,语晋沙哑说道:“宇文总巡放心,无论那‘冷香露’多么名贵,也供你尽量畅饮就是……”
  宇文萍听得东门禄如此说法,在娇面上现出慰然笑意,转身替凤栖桐掀起轿帘。
  东门禄,凤栖桐两位新人,双双入轿,仍由白瑾、宇文萍充任左右护卫,回转“百毒洞天”。
  但这回白瑾却不等宇文萍呼唤,便从左边跑到右面,用“蚁语传蹀”功力,向她耳边笑道:“萍姊,我知道你心中有所怀疑,定亟憋得难过,且……”
  话方至此,宇文萍已出人意料地,向她摇手笑道:“瑾弟不必这等大费真气内力的,用甚‘传声蚁语’,无论有何话儿,均等回到‘百毒洞天’,再作细叙……”
  白瑾笑道:“我是怕萍姊憋得太久,心中难过……”
  宇文萍嫣然一笑,接口点头说道:“以前确实憋得十分难过但如今总算被我略为识破机关,从蛛丝马迹之中,获得妙味……”
  白瑾似乎颇感惊奇地,“哦”了一声笑道:“萍姊,你……你这‘蛛丝马迹’四字,是……是……”
  宇文萍不等白瑾再往下问,便即含笑说道:“阮藉,刘伶,曾于酒中见道,我也媲美古人,于酒中得趣,那‘冷香露’三字,便是妙趣根源,瑾弟绝顶聪明,总该明白了吧?”
  白瑾目光一转,突告恍然大悟地,点头微笑……
  宇文萍也颇觉得意地,轩眉一笑,双现梨涡……
  他们满面笑容,满怀得意地,离开了“金棺霸殿”……

×      ×      ×

  “狂血神”与“疯酒怪”,却满面怒容,满怀悲急地,赶到了“金棺霸殿”。
  两位门主一到,所有门外警卫,自然一齐恭身相迎。
  “狂血神”目注负责殿前警卫的香主独孤坤,沉声问道:“独孤香主,凤四门主与东门供奉的喜轿已否来过?”
  独孤坤抱拳禀道:“已然来过,是由白首席护法与宇文总巡,充任左右护卫,四门主偕供奉进殿,向金殿通诚三拜,便即退出,仍由白首席护法,宇文总巡护卫离去,走了约莫有顿饭时分?”
  “狂血神”道:“他们来前走后,以及在此参拜金棺时,可曾有甚警兆异状发生?”
  独孤坤摇头答道:“二门主望安,此处本门圣地,于加强警卫后,一切均平静安祥,从未发生过丝毫异状!”
  “狂血神”长长叹了一口气儿,苦笑说道:“未出事儿还好,倘若再在此处,出甚差错,便真令我不知应该怎样处理的了……”
  独孤坤陪笑道:“属下闻得‘阴风峡’口,有人搅闹,‘铁尸’总巡的便是由此赶去,如今定已平定的了?”
  “狂血神”叹道:“我与三门主到得迟了一步,‘铁尸’总巡,已遭毒手,敌人也被逸去,为恐此处再出差错,才特地赶来看看……”
  “铁尸”在“金棺门”中,是名列第六的超绝强手,故而他在“阴风峡”口丧命之讯,使独孤坤听得全身一震!
  “狂血神”突又轩眉,目闪厉芒笑道:“大门主神功一成,盖代无敌,至迟在开派大会上,定可为“铁尸”总巡复仇,独孤香主好好守护大殿,并与外围戒备的十位护法,随时联络,不许出任何差错,我与三门主要去‘百毒洞天’了!”
  独孤坤一抱双拳,躬下身形答道:“二门主放心,属下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许本门以外之人,妄入‘金棺霸殿’半步……”
  “狂血神”脸色一沉,目注独孤坤道:“四门主与东门供奉夫妇,已然来过,若无我特颁‘血令’,连本门中人,也一槪不准入殿,即令是派有职务的在殿中値勤弟子,照样不许接近大门主练功金棺的三尺以内!有人敢违,立即处死!”
  独孤坤连声应喏,“狂血神”又道:“大殿顶上新加装置的五匣‘淬毒穿心弩’,与殿中‘夺魄神砂’、‘勾魂液’、‘化骨烟’等几桩厉害埋伏,由你亲自操纵,一现敌踪,,立按总弦,除非他是大罗神相,否则必将无可逃死,血肉尽化!”
  独孤坤感觉出责任重大地,额沁冷汗答道:“属下不敢有半丝懈怠,本门中人,也颇知自重,适才四门主与东门供奉,向大门主参谒致敬之时,连充任他们左右护卫的白首席护法,及宇文总巡,均站在阶前,并未进殿!”
  “狂血神”听得“哦”了一声,点头说道:“白首席护法虽是新来,到颇知自重,甚有分寸,宇文总巡则曾获我特准,她也不进殿,定是一来在殿外便于瞭望动静,以策安全,二来陪伴白首席护法,免得他陌生寂寞……”
  独孤坤陪笑道:“二门主完全料中,宇文总巡便是陪同白首席护法,在阶前谈笑,并不时闪动目光,扫视四外,他们两位,好家很谈得来,感情满不错呢!”
  “疯酒怪”站在一旁,含笑接口说道:“他们是本门中继凤四门主、东门供奉之后,郞才女貌,天造地设的第二对嘉偶,大概在开派大典的‘四海英雄会’上,也可以吃白首席护法与宇文总巡的一杯喜酒了……”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狂血神”道:“二哥,我去不去‘百毒洞天’?……”
  “狂血神”道:“当然要去!”
  但一语才出,忽又双眉微蹙,苦笑说道:“三弟,我怎么有点心惊肉跳,像是大事将生预兆?……”
  “疯酒怪”笑道:“二哥定是为了那无名老人的来历不明,以及‘铁尸’总巡,遽遭惨祸之事……”
  “狂血神”不等“疯酒怪”再往下说,便目闪厉芒道:“这样吧,三弟前去‘百毒洞天’,我也不回丹室,就在‘金棺霸殿’的殿中,静坐行功,以防有万一突生事故!”
  “疯酒怪”想了一想,点头笑道:“如此分头警戒,自然更是稳妥,到看有没有吃了熊胆之人,敢闯龙潭虎穴?”
  “狂血神”目注“疯酒怪”正色说道:“三弟,那白发老人,委实功力太高,万一他竟神出鬼没地,闯去‘百毒洞天’,你必须与宇文总巡,白首席护法等联合对敌,不可单独出手,必要时,并只好惊动新郞倌,叫东门供奉施展他新近练成的‘无相毒’,杀人取胜!”
  “疯酒怪”失笑道:“二哥不必叮咛,我是上百岁的人了,自然洞达利害,懂得轻重,妄逞血气之勇!”
  说完,这两位“金棺门”的首脑,便分头行事,“疯酒怪”去往“百毒洞天”道喜,“狂血神”则坐鎭“金棺霸殿”,谨防这最重要的所在,被人闯入,发生意外事件!
  “疯酒怪”才入“百毒洞天”中,便觉一怔?
  因为那座遮隔在外洞内洞之间的“百毒屏风”,又已经成为红色!
  他刚待发问,那陪侍“疯酒怪”进洞的陶舵主,已陪笑说道:“东门供奉以为二门主、三门主前峡退敌,不会再来,遂与宇文总巡、白首席护法,在后洞畅饮,并使‘百毒屏风’,成为红色,阻止外人擅入,如今二门主既来贺喜,待属下通知东门供奉,请他开放门户。”
  “疯酒怪”一摆手儿,含笑说道:“不必再通报了,我就单独在外洞饮酒,替他们这对新人,担任警戒!”
  陶伟知道“疯酒怪”嗜酒如命,遂赶紧奉承,陪着笑脸说道:“前几日,东门供奉突然高兴,赏给属下一坛‘百蛇千毒酒’,属下知太以难得,尚未飮用,要不要开来给三门主尝尝新呢?”
  “疯酒怪”果然颇为高兴地,点头笑道:“这种酒儿,具有高度强精力,活筋骨、袪风湿,配方还是我告诉东门供奉,想不到他已酿制成功,陶舵主取来让我飮上三杯也好,但不能飮得太多,尤其是你们年轻人,万一过量,必致元阳亢奋……”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陶伟,含笑问道:“陶舵主,我和二门主曾派来十名美女,给东门供奉解闷,你叫她们今日避开,免得在这花烛良辰,使四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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