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正胜邪消
 
2019-11-23 10:57:19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在座群雄,虽然均为当世武林的绝顶高手,但对于所谓“金尸不坏身法”,竟有一大半以上,均感觉陌生,面带诧色?
  阎一贞也不细加解释,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种功力,如果练成,‘冷金尸’的全身,肤色,均泛金光,连干将、莫邪等前古宝刃,也难对他构成伤害,他自己则根本不必选择兵刃,两只‘金尸爪’,更是无坚不摧,专门将对手抓心挖肝的无上利器……”
  群雄听得均自脸色微变,阎一贞却又含笑说道:“但过份邪毒功力,练者每遭天忌,故而武学中虽有‘金尸不坏’之艺,武林中却迄今尙无练成这种身法之人,‘冷金尸’此功若成,必将埋葬我们,此功若是不成,便将难出‘金棺’,埋葬他自己……”
  说至此处,缓缓举起酒杯就唇,而替她斟酒的“白虎堡主”吴寗,则在眼角眉梢,展现出一种非经注意观察,难以发觉的奇异笑意!
  阎一贞目光微闪,看着这位“白虎堡主”,扬眉笑道:“吴堡主,多谢你为我斟酒,你的手法不错……”
  吴寗全身一震,赶紧收敛了脸上难于掩饰的流露惊容,一抱双拳陪笑说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阎门主是吴寗景仰已久的前辈,能够替你老人家斟杯酒儿,也算……”
  阎一贞不等吴寗话完,使摇了摇头,接口道:“我说你手法不错之语,不是指斟酒满杯,毫未外溢,而是问你怎様把入口断肠的剧烈毒物,悄然置入杯内?”
  这几句话儿,听得全座震惊,几乎是谁也不敢相信堂堂一派名家“白虎堡主”,竟会施为这种为武林众所不齿的阴毒—下流手段?……
  阎一贞语音甫落,吴寗一声低哼,向后颓然便倒!
  他不是吓昏,不是羞惭得为之猝然晕绝,而是被一根牙箸,飞贯心窝,立刻倒地死去……
  “狂血神”在主座上站起身形,脸色如冰,手持面前只剩一根的象牙箸儿,轻击桌面,,朗声说道:“本门今日开派大典之后,原欲与各位武林同道,举行技艺切磋,届时无论彼此间,有任何深仇大怨,都可一一了断,但在大典以前,却不许任何人以下流手段,搅闹会场,否则,‘白虎堡’的堡主吴寗,便是榜样!”
  话完,略一挥手,命门下弟子,移去吴寗尸身,予以殓葬,并对“疯酒怪”耳边,悄然传声说道:“阎一贞这老婆子着实厉害,竟逼得我为了保持体面,不得不把在群雄中辛辛苦苦培植的暗桩吴寗,下手拔去灭口……”
  因施展“蚁语传声”,也不免嘴皮微动,“狂血神”遂藉着举杯饮酒作掩饰,继续的说道:“但我弄不懂那‘辣手人乾’阎一贞分明业已饮下吴寗暗暗弾落东门供奉所炼独门药物‘无相毒粉’,她……她怎像铁铸肝肠,未曾入口断肠,而告安然无事?”
  “疯酒怪”苦笑道:“二哥难道忘了,这老婆子在‘百毒洞天’中,便是由于不怕东门供奉的‘无形之毒’,而出乎意料地,把木王母伤了一掌!”
  “狂血神”想了一想,眉头深蹙地,低声说道:“这桩有关阎一贞老婆子为何不畏东门供奉所炼独门剧毒的奇诧情况,大概只有供奉本人,才可解答……”
  “疯酒怪”目光一飘,向“狂血神”正色说道:“东门供奉的花轿快要到了,我们除了设法査出阎一贞为何不畏剧毒,并应赶紧査明谁是本门中,一再泄漏重大机密之人,否则,辄如芒刺在背。……”
  话至此处,又有“金棺门”的知客弟子,匆匆跑来,向“狂血神”“疯酒怪”报道:“启禀二门主、三门主,那自称是夏侯平之师的无名老人到!”
  “狂血神”与“疯酒怪”,因曾目睹高明,对这无名老人,比对阎一贞还要忌惮,知他武功绝世,最是难斗!
  故而一闻此报,“狂血神”满面狞笑,暗咬钢牙说道:“来得好,若不令这老儿,死在大哥的‘金尸不坏身法’之下。‘金棺门’可说是永难安枕……”
  “疯酒怪”道:“这老儿虽曾杀死铁尸总巡,与本门结有深仇,但今日以客礼前来,当着举世群豪,我们还是接他一接,免得贻人话柄!”
  “狂血神”从鼻中冷冷哼了一声,刚刚相当勉强地,站起身形,一条白影,已如电掣云飘,横空而至!
  这条白影,自然就是那自称为夏侯平之师的无名老人!
  由于对方来势太快,惊得“狂血神”与“疯酒怪”都翻掌护胸,提气凝神,摆出了一副防卫姿态!
  但那无名老人的来势虽快,却在“狂血神”等所坐的主席之前,轻灵无比的转了臂儿,落坐在邻席一个空位之上。
  那个空位,本是“白虎堡主”吴寗所坐,吴寗死后,阎一贞遂把这张椅儿,拖到自己身边。
  如今,无名老人这一落座,也就是坐在阎一贞的身侧。
  “狂血神”见无名老人与阎一贞同坐一处,双眉微挑,凶谋忽起,斟了一杯酒儿,向阎一贞笑道:“阎门主,在大会尚未开始之前,我要先敬你一杯!”
  阎一贞似乎微感诧异地,举着杯儿,扬眉问道:“余二门主,你是为了何事,突然要向我敬酒?”
  “狂血神”目光微注无名老人,从嘴角间,浮现狞笑道:“江南大侠夏侯平,虽然年龄不大,功力却高,并屡与本门中人,结仇作对,阎门主前在‘峨嵋’,以‘青灵乙木先天掌’,把他震碎脏腑,击毙此人,在下自当代表‘金棺门’,敬你一杯,略表谢意!”
  “疯酒怪”闻言以下,暗赞“狂血神”见机行事,手段高明!
  因为夏侯平之师无名老人,就坐在阎一贞的身边,当着天下群豪,阎一贞无法否认,只得点头相承,则转眼之间,驱狼呑虎,那无名老人急痛徒仇,必将掀桌相向岂不立将上演一龊对于自己有利的精彩好戏?
  果然,“狂血神”的声音才落,那无名老人便接口说道:“余二门主,对于阎门主的这杯酒儿,应该由我来敬!”
  “狂血神”见无名老人果然中计,心中暗喜,佯作怔了一怔,才收回所举杯儿,坐了下去。
  阎一贞转过面来,看着无名老人,神态安详地,含笑问道:“无名道友,你为何也要对我这人见人嫌的老婆子,敬杯酒呢?”
  无名老人道:“因为我与那被阎门主以‘靑灵乙木先天掌’,震伤脏腑的江南大侠夏侯平,关系十分密切……”
  阎一贞道:“夏侯平可是无名道友的衣钵传人?”
  无名老人道:“在被阎门主敎训以前不是……”
  这句话儿,听得“狂血神”与“疯酒怪”有点诧然,互相看了一眼。
  阎一贞问道:“无名道友此话怎讲?”‘
  “在此以前,夏侯平只是我一位生平老友的心爱弟子,由于我这老友仙游太早,使夏侯平虽具美质,尙嫌琢磨未透,把一身上乘绝学,难于全部发挥……”
  阎一贞竟对无名老人所说,完全表示同意点头接口道:“对,我在峨嵋,与夏侯平对掌之时,一面暗惊代出才人,后生可畏,一面也有这种琢磨未透,尙可再上层楼感觉!”
  无名老人道:“自经阎门主敎训,夏侯平内伤不浅,服我一种秘炼灵药后,始起死回生,再由于我的唯一弟子与他有亲密关系,我遂索性代已逝老友,予以彻底成全,寻了处秘密安全所在,尽授本门绝学,让他身兼两家之长,成为一位傲视当世的无敌少年英侠……”
  “狂血神”听得向“疯酒怪”皱眉低声说道:“原来那夏侯平竟重伤未死,但不知是在何处练功?今日怎未前来,参与本门的开派盛会……”
  “疯酒怪”却有点不信无名老人所说,嘴角微披道:“谁知道这老儿说得可是实情?夏侯平若是未死,并已更上层楼,成为绝代人物,那有不来这举世群雄的大会之上,张牙舞爪,以图显耀……”
  话方至此,那无名老人又向阎一贞含笑说道:“经此一来,夏侯平不单在艺业方面,重加锤炼,更上层楼,感情方面,更有大收获,一箭三雕,如花美眷,为人不忘本,饮水思源,在他尚未到此之前,我是他半个师傅,是不是应该向阎门主的意外成全,敬上一杯美酒!”
  阎一贞枯瘦如鸟的老脸之上,突然满布神光,“哈哈”大笑道:“好,我接受这杯敬酒,纵然这杯酒儿之中,含有适才‘白虎堡主’吴寗所敬的穿肠剧毒,我也绝不皱眉一饮而尽……”
  说完,果然举杯仰头,与无名老人互相干了一杯!
  这时,由白瑾、宇文萍左右护卫的东门禄所乘花轿,已由峰脚转出,再有二十丈远近便可到达这“金棺霸殿”的殿前广场。
  当空天光,也是恰恰正午。
  依照预计,“冷金尸”的“金尸不坏身法”已成,应该在这午正之时,裂爆金棺,破关而出!
  “狂血神”与“疯酒怪”,均期待着这声霹雳巨震!
  因为这声霹雳,不单足令与会群豪,心神剧震,胆裂魂飞,也是迎接东门禄,凤栖桐花轿,一颗最大最响最特殊的爆竹!
  但时辰已到,金棺未爆!
  “狂血神”与“疯酒怪”,先是互相对看一眼,然后又双双抬头,看了看天!
  他们感觉有点糊涂了,他们弄不懂是时刻未到?抑或是“冷金尸”在棺中所练功力,有了延误差错……
  时光没有错,金芒夺目,日正当中!
  难道是“金棺门”的大门主,自己的大盟兄,在“三妖”中,一向功力称最的“冷金尸”,竟……
  “狂血神”与“疯酒怪”,正在惊惶寻思,一声沉喝,隐隐传来!
  “金棺霸殿”殿外广场中的与会群豪,谁都听得淸清楚楚,这声沉喝,是喝的“开棺”二字。
  这“开棺”二字,就是从那“金棺霸殿”殿中的巨大金棺之中发出!
  “狂血神”与“疯酒怪”,面面相觑,双双顿足!
  因为为了助强“冷金尸”出棺威势,他们是把金棺紧紧封死,只留可以从棺中启闭的特制通风孔穴,只等“冷金尸”的“金尸不坏身法”,火够功成,便闭死通穴,运功一震,偌大金棺,化为无数飞芒细雨的那种气焰,委实是令人惊慑万分!
  如今,“冷金尸”沉喝“开棺”之举,岂不是表示他无力震棺,也就说明了所谓“金尸不坏身法”,业已归诸泡影!
  “狂血神”眉头紧蹙,向“疯酒怪”悄声说道:“三弟,你在此防范无名老人和阎一贞会乘隙作怪,我去开棺……”
  “疯酒怪”点了点头,“狂血神”偏脸一看,见“百变云龙”龙腾空,距离自己最近,遂向龙腾空道:“龙护法,请召集四名护法,随我往殿中开棺!”
  龙腾空是与“黄山遁叟”俞枫,“昆仑剑客”徐冲,尉迟刚等,坐在一起,恰好正是四人,遂一同站起身来,随同“狂血神”走进“金棺霸殿”!
  由于殿前这一阵慌乱,显有重大情事发生,在东门禄,凤栖桐花轿两旁,担任警卫的白瑾,宇文萍,便双双把手一摆,命轿夫停下脚步,暂不前进!
  “狂血神”一进“金棺霸殿”,便向龙腾空等说道:“请四位护法,各凝内家真力,把已被封死的金棺棺盖揭起!”
  龙腾空闻言,遂与师弟“黄山遁叟”俞枫,站向棺头。
  “昆仑剑客”徐冲则与素以“红砂掌”力称雄的山东豪杰尉迟刚,双双站向棺尾!
  四人各伸双掌,搭向棺盖,凝足真力,猛然一掲!
  内家绝艺,果然惊人,这具已被用铁汁浇死的金棺棺盖,硬被龙腾空等四人,用神力生生揭起!
  棺盖既揭,棺中所躺的“冷金尸”,遂自翻身坐起!
  “狂血神”生恐有甚剧变,故在龙腾空等开棺之时,双掌凝足功力,全神贯注,欲加防范,如今一见“冷金尸”安然无恙,遂宽心笑道:“大哥无恙……”
  “冷金尸”摆手苦笑道:“我虽无恙,但‘金尸不坏身法’,却差了两成火候,无法练到巅峰,称雄霸愿既虚,这‘金棺门’似乎也不必再成立了!”
  “狂血神”听得“冷金尸”如此说来,不禁大吃一惊,皱眉说道:“大哥何出此言,慢说‘金棺门’卧虎藏龙,‘阴风峡’万世基业,便我弟兄三人的一身艺业,当世武林也绝少敌手……”
  “冷金尸”叹道:“二弟还在痴迷,我来问你,这‘金棺霸殿’周围,是否防范严密?”
  “狂血神”道:“万分严密,除了内外轮値多人,并由十大护法,昼夜防守,最后数日,小弟深恐功亏一篑,并亲自移居殿内……”
  冷金尸又道:“用铁汁浇封,铜条焊死的金棺,是否极难打开?”
  “狂血神”毫不迟疑的应声点头,发话说道:“当然难开,适才是合四位护法之力,才凝足功劲,一揭开棺……”
  “冷金尸”身形一闪,从棺中飘然而出,向“狂血神”叹道:“二弟,我不是在对你责怪,因如此防范,委实已尽所能!但二弟不妨上前看看,在如此防卫严密,如此焊铸难开的金棺之中,却多了些什么东西?”
  末后的两句话儿,听得“狂血神”,几乎无法相信的,瞠大双目!
  “冷金尸”见了“狂血神”这般神色,摇头叹道:“二弟莫要不信,你上前看看,并把那两种东西取出,我们该与来此赴会的举世群豪,作交代了!”
  “狂血神”如今方知确有其事,“冷金尸”并非作甚戏言,遂举步走到那特巨金棺之旁,向棺中凝目细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真把位“金棺门”的二门主看得魂飞魄散,连连以手拭目,疑心不是事实,身在梦境?
  棺中,本是空无所有,如今却多了两件东西!
  一片红叶,一支笔!
  两件东西,全不陌生,红叶只作三岐,与平常的五岐红叶有殊,是“冷金尸”“狂血神”“疯酒怪”等“三妖”,生平夙仇,峨嵋独枫崖“红叶馆主”的代表信物!
  笔则风磨铜为锋,寒铁铸杆,名曰“乾坤”,正是夏侯平的得意兵刃,仗以威震江南的成名表记!
  这两件东西的本质,暨其代表人物,已令人惊,因据闻“红叶馆主”已化,夏侯平已死,已化已死之人的表记信物,居然双双出现?
  更令人惊的是这一片“三岐红叶”,一支“乾坤笔”是怎样能在层层防守,密密封铸以下,进入这金棺之内?
  “狂血神”惊得呆了……气得怔了……莫名其妙得傻了……
  “金棺霸殿”之内,一片惊呆傻怔,“金棺霸殿”之外,一片喜气洋洋!
  因为,花轿到了……
  花轿一停,白瑾宇文萍双双伸手,挑起珠簾。
  轿内的新郞新娘,双双下轿。
  赴会群豪,久耳“百毒仙郞”东门禄与凤栖桐之名,谁不注目打量?
  但一看之下,他们呆了……怔了……傻了……
  新娘娇羞万种,头覆红巾之事,是尽人皆知,但新郞戴着“盖头”,却恐在任何婚礼之中,谁也不曾见过。
  花轿到了,珠帘挑了,人下轿了……人傻眼了……
  下轿的,自然是仪态万方,天人颜色的新娘子凤栖桐,和一身吉服,头覆红巾的新郞官,东门禄!
  傻眼的,是在场的天下武林群豪,但其中有人例外。
  所谓“例外”的,不是“冷金尸”“狂血神”“疯酒怪”等“三妖”兄弟,他们应包括在“傻眼”群众之中。
  “例外”之人,不在少数,计有无名老人,阎一贞、白瑾、宇文萍,以及于滇池碧鸡大会上,中毒被制,埋名金棺的十数名护法。
  在这一刹那间,“疯酒怪”的脑海之中,突闪灵光!
  他从适才阎一贞不怕“白虎堡主”吴寗的酒中奇毒开始,回溯向前,“万花坪”上东门禄的“无影之毒”失效,白瑾来归,宇文萍在气质方面突起变化,凤栖桐慨然下嫁,东门禄久不见人等等的片段灵光,凑成了一件使他魂飞魄散的惊人联想!
  蓦然,“疯酒怪”戟指东门禄,朗声发话喝道:“东门……东门供奉,请……取下你的盖头……”
  他仍称“东门供奉”之意,是人于期望幻灭时,所作自己安慰自己的“万一”幻想……
  新娘子伸手了,本来,这伸手揭去盖头之举,是两位新人中,另一位的基本权利,也应该是他生平最最得意,最高兴之事……
  在“红巾盖头”之下,所展露的,不是“百毒仙郞”东门禄那张因酒色过度的苍白脸庞,而是江南大侠“乾坤一笔”夏侯平,睽违已久,但如今却在英挺俊美上,多了一层熠熠宝光的高华面目!
  “疯酒怪”并不认识夏侯平,就在他一愕之间,夏侯平开口了,他一抱双拳,神色谦和地,含笑说道:“熊三门主,武林末学夏侯平多谢借我‘百毒洞天’,养伤练功之德!……”
  “疯酒怪”的脑中“嗡”的一墼,又添了一片灵光,那是无名老人为何不向阎一贞寻仇之故……
  他目注夏侯平,厉声喝道:“夏侯平,东门供奉何在?你把他怎么样了?”
  夏侯平笑道:“‘百毒洞天’中,一丛毒花以内,有具业已腐烂尸体,就是生平作孽太多,恶贯满盈的‘百毒仙郞’东门禄……”
  话犹未了,一声厉叱,带着一条电闪人影,猛扑夏侯平!
  那是来自藏边的罕见年轻高手“天媚姹女”钟无艳!
  她为了替表哥而兼老相好的“百毒仙郞”东门禄报仇,悲怒之下,全力而为,一只右手色呈紫红,胀大了几乎一倍左右,是把“飞龙大手印”的功力叫足,要把夏侯平一击立毙!
  夏侯平吉服大袖,轻轻一摆,钟无艳的婀娜身形,倒飞丈许,但落地之际,却安然无伤!
  又有人傻眼!
  这回傻眼的,是“冷金尸”、“狂血神”、“疯酒怪”等“三妖”!
  因为他们深知钟无艳的功力火候,要在一拂袖间,把她震退丈许,已极难能,何况还使对方未受震荡,安然无伤,这份敛放自如的惊人威势,慢说“狂血神”和“疯酒怪”,就是一向傲视当世,以为自己盖代无敌的大门主“冷金尸”,也无法做到!
  夏侯平满面含笑地,向震惊欲绝的钟无艳,缓缓说道:“钟姑娘,令表兄东门禄炼毒害人,造孽太多,难逃报应,他不是死在我的手内,是我红叶师祖,替天行诛……”
  就在他说到“红叶师祖,替天行诛……”之际,座中的无名老人,已除去化装,变成了昔年武林中曾有“宁遇三妖,莫逢一叶”谚语,威誉犹在“三妖”以上的“红叶馆主”。
  “狂血神”惊怒万分,侧顾龙腾空等,厉声说道:“龙护法,你召集众位护法,一拥齐上,把红叶老妖婆,和夏侯平等人,统统杀掉!”
  龙腾空突然也改了称呼‘,向“狂血神”摇头一叹说道:“余道友,你是否劫难临头,才会这样懵懂?东门禄既然早死,我们怎会再中‘偃苗丸’之毒?这段时日之内,夏侯平老弟是在‘百毒后洞’,刻苦用功,白瑾姑娘则因获当代神医‘万灵先生’万子灵的‘靑囊’真传,利用‘金棺门’药库中各种丰富药物,在后洞设炉,练成解毒圣药,故而,今日淸晨,熊三门主在‘百毒前洞’的赐宴之中,我们并没有服下什么狠辣无比的‘偃苗丸’,而是服下了一粒灵丹,把在滇池碧鸡山上所中奇毒,完全加以袪除!”
  语音略顿,目光斜睨“冷金尸”,含笑又道:“冷大门主不必气愤,你至少业已死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夏侯老弟与凤姑娘拜谒金棺之际,第二次是红叶前辈将三岐红叶,暨乾坤笔,放入金棺之时,第三次则是适才我们合力开棺的一刹那间,三次均不下手,无非上体天心,留给你弟兄一条生路,和我辈正人侠士,不肯暗中行诛的光明态度!如今,你若不服,尽管下场,但慢说秋萤鬼火,难匹红叶前辈的霁月光辉,就连夏侯平与凤栖桐姑娘,白瑾姑娘等的一身绝学,也足为武林,荡除妖孽!”
  “冷金尸”听得面色如土,猛一咬牙,向红叶馆主抱拳说道:“红叶馆主,‘金棺门’可以解散,但要‘三妖’兄弟就此认败,却太不甘心,你敢不敢和我再订十年之约?”
  红叶馆主微微一笑,不曾答话,夏侯平却接口说道:“我红叶师祖大道早成,不日飞升,这十年之约,我和你订,十年后的今日,就在滇池碧鸡山上,夏侯平与我三位爱妻,敬候贤昆仲一会!”
  话完,立向天下群雄,朗声说道:“夏侯平先叨白瑾姑娘厚爱,在‘百毒洞’中,早定良缘,今日又承凤栖桐姑娘垂靑,互行嘉礼,如今,我再贪得无厌,当着举世群雄,向出污泥而不染,此次消灭‘金棺门’厥功极伟的宇文萍姑娘,恭敬求婚,从此,一种情怀三份爱,十年剑影十年心,在这十年间,我们仗剑江湖,铲尽所有目见不平之事,并寻觅传人光扬所学,十年以后则隐居上进,自葆真如,把卫道降魔重责,移交给继起后辈丨”
  天下群雄,掌声雷动!
  就在这雷动,掌声中,“冷金尸”等“三妖”,悄然隐遁,宇文萍却高兴得几乎晕倒,在凤栖桐与白瑾双双扶持下,流落了快乐眼泪!

  (全书完,zhychinaOCR,锋竹芹叶校对,首发古龙武侠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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