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风雨濯铅华

 

2021-02-05 17:55:34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冷如霜闻言，只得再加做作地，勃然变色，向殷虹怒目叫道：“殷虹，你再吹起你的‘白骨哨’吧，林百川宁愿被腹中毒蛊啮碎心肝，也决不肯先与你们行甚么苟且之事！”
　　说完，立在原地，盘膝坐定。
　　殷虹向她瞟了一眼，摇头叹道：“林兄，你这副‘威武不能淫’的硬骨头，倒真令我越看越爱，舍不得拿你祭‘蛊神’呢。”
　　“威武不能屈”一语，被殷虹改为“威武不能淫”，在此用来，倒是恰如其分。
　　殷虹话完，向卫红英笑道：“英妹，我们总得想个变通办法，否则，彼此僵持下去，这件生意，岂非做不成了么？”
　　卫红英道：“怎样变通，虹姊可有腹案？”
　　殷虹微笑说道：“我想把神蛊解药，和‘灵蛇交泰散’，给他一并服下。”
　　冷如霜一听“灵蛇交泰散”之名，便知是一种极厉毒的淫邪药物。她倚仗“三怪医隐”公孙驼替她作了准备，遂霍然峥目，截口答道：“好，我接受这桩变通办法。”
　　殷虹见她就范，心中方自一喜，卫红英却摇手叫道：“不行，不行……”
　　这两声“不行”，叫得冷如霜与殷虹，同向卫红英投过了一瞥探询眼色。
　　卫红英笑道：“虹姊，你忘了上一次的事儿么？上次他也是服了‘灵蛇交泰散’，骗得我们两人，脱个精光，结果援藤上壑，凌空而去，这次怎见得不会又出甚么特别花样？”
　　殷虹摇头笑道：“英妹虑得虽是，但我却另有打算，决不会再蹈覆辙。”
　　卫红英问道：“虹姊有甚么神妙打算？”
　　殷虹笑道：“不用作甚神妙打算，我们只要在密室之中，实施此事便可，我不相信林兄于无法飞天之际，还有神通，能够遁地！”
　　卫红英连连点头，目注冷如霜所扮林百川，娇笑叫道：“林兄听见没有？我们要把你带到‘无遮密室’之中，再给你同时服用‘灵蛇交泰散’，和神蛊解药！”
　　冷如霜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微笑说道：“在人屋檐下，谁敢不低头？我自然悉如尊命。”
　　殷虹笑道：“林兄乖些才好，只要你乖，我这‘浙东别府’便系极乐世界，够你欲死欲仙，销魂蚀骨的呢。”
　　冷如霜一面随同殷虹、卫红英二女，走进“浙东别府”，一面含笑说道：“其实这次情况，与上次不同，你们也无须多所顾虑。”
　　卫红英道：“不同之点何在呢？”
　　冷如霜佯为一蹙双眉，微叹答道：“鱼与熊掌，两者之间，自然难免使人有所选择，如今鲜鱼已失，我若再失熊掌，岂非成了‘驼子翻筋斗，两头不着地’么？”
　　殷虹“哦”了一声，目注卫红英道：“林兄之意是说你与冷如霜业已闹翻，似乎愿把情爱转移到我们身上？”
　　冷如霜接口笑道：“两位姑娘，莫要生气，我想说句老实话儿罢了。”
　　殷虹微笑说道：“林兄有话请讲，我姊妹绝不生气就是。”
　　冷如霜以目光在这“脂粉幽灵”，和“勾魂魔女”的脸上，略为一扫，扬眉说道：“平心而论，你们两位与冷如霜的姿色，可说各擅胜场，难分轩轾！但一方是浓施脂粉，一方龙淡扫蛾眉，一方是方便宏开，一方是藏蕤自守，相形之下，似乎是冷如霜显得略微高尚。”
　　卫红英笑道：“林兄说得不错，我懂得男人们的心理，对于越是难得的东西，越是认为好货！”
　　冷如霜笑道：“但如今冷如霜业已和我闹翻，他日是否有望相逢，尚不可知，放眼武林，哪里还轻易找得像你们这等姿色，这等武功超卓的绝代红粉？”
　　殷虹向她瞟了一眼，转向卫红英荡笑说道：“英妹，你听懂了么？林兄言语之中，大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意味。”
　　卫红英笑道：“他这样想法对了，‘东隅既逝，桑榆非晚’……”语音至此微顿，双眉一轩，忽又扬眉叫道：“殷姊，林兄今日为何傲气大敛，莫非有甚花样？”
　　冷如霜闻言，心中暗恨，觉得这位“勾魂魔女”卫红英，委实太以狡猾。
　　殷虹笑道：“英妹放心，阴沟之内，不会翻船，八十岁的老娘，也不会倒绷在孩儿之手。”
　　接着，她媚眼轻飘，勾魂摄魄地，又向冷如霜抿唇微笑叫道：“林兄，我们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迷昏了头，我们只要你在事实上有所表现。”
　　冷如霜佯作微怒说道：“你们这样对我猜疑，委实使我有点不大高兴。”
　　殷虹指着前面一片石壁，媚笑说道：“林兄，‘无遮密室’已到，你对我姊妹，究竟是真情，抑是假意，立刻可见分晓。只要生米一成熟饭，我姊妹沾了你的雨露之恩，则随便你要我们向赔你怎样的礼，均可照办。”
　　冷如霜苦笑说道：“事已至此，我只好拚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殷姑娘请把‘无遮密室’，开启了吧。”
　　殷虹身形电旋，衣袖微飏，不知向壁上何处，弹了一指。只闻一阵“隆隆”声响起处，石壁上果然现出了一个圆形门户。
　　她伸手肃立，娇笑说道：“林兄请吧！”
　　冷如霜正待举步，却瞥见左面壁上，另出现了一个小小石门，遂故意有所误会地，向左走去。
　　卫红英叫道：“林兄，你弄错了，‘无遮密室’是在正面，左边是‘脂粉剑狱’！”
　　冷如霜折身走回，并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脂粉剑狱？这名称相当新奇，是不是藏放冷如霜那柄‘青霜古剑’之处？”
　　卫红英摇了摇头，方待答话，殷虹却向她递过一瞥眼色。
　　卫红英一笑不语，由殷虹向冷如霜点头说道：“林兄，猜得不错，‘脂粉剑狱’，自然是藏剑之所，除了冷如霜的‘青霜剑’外，我这狱中还有十几柄罕世名剑哩。”
　　冷如霜听得心中一动，暗忖“脂粉幽灵”殷虹哪里弄来这许多名剑，自己倒要设法……
　　念犹未毕，三人均已走入壁上门户之中，殷虹略一挥手，门户隐去，石壁又成了浑圆一体。
　　冷如霜目光一扫，不觉皱眉！
　　原来这间石室，地方约有两三丈方圆，室内毫无枕榻桌椅陈设，只在地上铺着一层锦褥而已。
　　同时，石室的四壁之间，和室顶以上，却全都镶嵌了照得人须眉毕现的铜镜。
　　冷如霜虽然心如明镜，不染尘埃，但也一望而知，这间所谓“无遮密室”，的确是个荒淫无耻所在。她秀眉略蹙之下，侧顾殷虹问道：“殷姑娘，这室中怎么连桌椅枕榻，都不准备？”
　　殷虹笑道：“林兄着实是个未经沧海的大外行，遂不懂得这‘无遮密室’的妙处，全在于不设床榻，以及四壁暨室顶铜镜……”
　　卫红英听至此处，接口笑道：“虹姊何必解释，让他从实际行动中，去自己体会，不是更来得妙么？”
　　殷虹伸出右手食指，在卫红英额上，轻轻一点，含笑说道：“英妹，你已等得不耐烦了么？其实昨夜你已然梅开五度……”
　　卫红英生恐殷虹过分说出昨夜与“玄都子”罗坚淫乐之事，会引起冷如霜所扮林百川的反感，遂赶紧岔开话头，对殷虹娇笑叫道：“虹姊，我们应该说话算数，既已到了‘无遮密室’之中，你该取出神蛊解药，让林兄服食了吧？”
　　殷虹笑道：“不行，他先吃下‘灵蛇交泰散’后，然后再服蛊毒解药。”
　　冷如霜因有准备，毫不畏怯地，目注殷虹，伸手叫道：“殷姑娘，拿‘灵蛇交泰散’来！”
　　殷虹走到壁角，从一张矮几之上，端起一杯酒儿，递向冷如霜说道：“林兄请先饮此酒，我就立刻给你神蛊解药。”
　　冷如霜接酒在手，略一注目，见酒儿色如琥珀，遂扬眉问道：“殷姑娘，你已把‘灵蛇交泰散’，下在酒中了么？”
　　殷虹“咦”了一声，含笑说道：“林兄难道忘了，你上次业已饮过，这就是‘灵蛇交泰酒’呢。”
　　卫红英情欲难忍，一旁叫道：“林兄喝罢，喝完了我们就……”
　　冷如霜毕竟是清白女儿，不愿多听这等荡妇淫娃口中的污言秽语，遂不等卫红英再往下说，举杯就唇，把杯中媚力极强的“灵蛇交泰酒”，一倾而尽。
　　殷虹见状，宽心立放地含笑叫道：“林兄如此作法，足见真情，来来来，我把神蛊解药给你！”说完，果自伸手怀中，有所摸索。
　　冷如霜因见功成在即，芳心不禁有点忐忑！她竭力矜持，不使心中的紧张情绪在脸上有所流露。
　　殷虹从怀中摸出一粒金色丹丸，向冷如霜含笑递去。
　　冷如霜伸手接过，略一审视，并放在鼻端，嗅了一嗅，讶声说道：“这粒金丹，不像有甚么特殊药物在内，它……它怎能解得了我所中的厉害蛊毒？”
　　殷虹失笑说道：“我自炼解药，怎会有错？林兄服下金丹，略为调息，便可使蛊毒尽袪的了！”
　　冷如霜只得佯为把这粒金色丹丸，放入口中，其实暗藏掌内，根本未曾入口。
　　过了片刻，殷虹眉梢一挑，向冷如霜问道：“林兄，你觉得好些了么？”
　　冷如霜顺着对方的口风答道：“好得多了……”
　　一语方出，殷虹戚眉顿足叫道：“哎呀，我真糊涂，竟忘了一件大事！”
　　卫红英欲念盛炽，神志早昏，闻言之下，媚眼微飘，向殷虹昵声叫道：“虹姊，算了吧，还有什么事儿，会比我们和林兄之间的布雨兴云，追欢取乐更为紧要？”
　　殷虹摇头说道：“我心神不定，微起警兆，可能冷如霜会悄悄再来，乘我们与林兄尽情欢乐之际，下手盗取她的‘青霜古剑’！”
　　卫红英点头说道：“这倒真是值得顾虑之事，冷如霜那万恶丫头，刁得厉害，可能有此一着，虹姊打算怎么办呢？”
　　殷虹看了卫红英一眼，微笑说道：“道事还不太难办，我亲自去把‘青霜古剑’取来，放在这‘无遮密室’之中，岂不是可以放心取乐了么？”
　　冷如霜听得心中大喜，暗忖道：“这真是鬼使神差，天从人愿，殷虹若把‘青霜古剑’取来，岂非省了自己不少手脚？”
　　殷虹话完，立即站起身形，向卫红英含笑叫道：“英妹，你在此陪陪林兄，我马上就来。”
　　卫红英一腔欲念，别无其他，闻言吃吃笑道：“虹姊放心，我不会把他连皮带骨，一齐嚼掉的。”
　　殷虹一笑出室，只剩下卫红英一人，在这“无遮密室”中，对冷如霜所扮林百川搔首弄姿，大飞媚眼。若是真正男子汉，对于卫红英的眉语眼波，着实极难招架。但冷如霜也是女儿身，在“同性相斥”的原则下，遂越加觉得卫红英的卖弄风情动作，属于丑恶无比。
　　等了盏茶时分，但殷虹仍未见来。
　　冷如霜不禁双眉微皱，向卫红英问道：“卫姑娘，你殷师姊怎么还不来呢？”
　　卫红英格格荡笑说道：“她不来，有我陪你，还不够么？我知道林兄因饮了‘灵蛇交泰酒‘，业已心中霍霍了。来来来，我们先……”她一面说话，一面已把个软绵绵、香馥馥的娇躯，向冷如霜的怀中偎来。
　　冷如霜慌忙推住卫红英的肩头，苦笑说道：“不行，卫姑娘不要乱来，我们必须等你殷师姊回转此处，再……”
　　卫红英媚眼如丝地，斜睨着冷如霜，昵声笑道：“为什么一定要等她呢？林兄，我们结识在先，你便让我先拔个头筹，也不算是对不起我殷师姊呀？”说着自解罗襦，打算对冷如霜来个坦白亮相。
　　冷如霜哪里看得惯这等阵仗，双眉一挑，沉声叫道：“不许你脱！”
　　卫红英外衣已脱，正在宽解内衣丝带，闻言之下，娇笑问道：“你说什么？”
　　冷如霜冷冷答道：“我是说，不许脱！”
　　卫红英媚笑叫道：“林兄，等你和我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再来行使夫权，也还不迟，如今我却不听你的，我偏要脱！”她口中说话，手中不停，说到“我偏要脱”之际，业已脱得精赤条条，妙相毕露。
　　冷初霜勃然大怒，无法再忍，扬手一指，便把像只大白羊似的“勾魂魔女”卫红英，点了穴道。卫红英因出意外，无法抗拒，一下便被点倒，但哑穴未制，口仍能言，不禁失惊叫道：“林兄，你……你……”
　　冷如霜脸色如霜，哂然叱道：“糊涂贱婢住口，谁是你的林兄？不知羞的！”
　　卫红英诧道：“你不是林百川么？你是谁呢？”
　　冷如霜道：“我是……”她尚未报出姓名，一片“嘿嘿嘿嘿”的冷笑声音，突自密室以外响起。
　　这笑声是“脂粉幽灵”殷虹所发，笑毕，又自发话说道：“你不必说，我来猜吧，你大概是什么颇为武林人物推重的‘燕云女侠’冷如霜吧？”
　　冷如霜暗惊对方厉害，来历既被识破，再若隐瞒，徒自贻笑于人，遂点了点头说道：“殷虹，你眼力不错，但要请教，我是在何处露出破绽？”
　　殷虹笑道：“你扮得维妙维肖，动作和语言上，均未露出破绽，只可惜‘不通药性’而已。”
　　冷如霜奇道：“不通药性？此话怎讲？”
　　殷虹答道：“凡属服了我那粒金色丹丸之人，必然立即腹痛如绞，把所中神蛊，化为粪便泻下，你既无此现象，可见得绝对不是身中蛊毒的‘玉哪咤”林百川了。”
　　冷如霜方始恍然，但旋又皱眉说道：“你纵知我不是林百川，却又怎样猜出我是冷如霜呢？”
　　殷虹得意笑道：“这道理极为简单，除了你冷如霜以外，谁有此胆量？除了你外，谁能有此功力？除了你外，谁又肯为林百川，如此卖命？”
　　卫红英听至此处，尖声叫道：“虹姊，你快开放壁上‘毒烟洞穴’，放进烟来，把这丫头薰倒！”
　　殷虹笑道：“英妹别糊涂了，我若如此作法，她决不怕，被毒烟薰死的人，恐怕是你。”
　　卫红英不服叫道：“为什么她不怕呢？难道她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不成？”
　　殷虹狂笑说道：“她既敢饮那‘灵蛇交泰酒’，足见祛毒有术，我们放进一些毒烟，哪里会对她起甚作用？”
　　卫红英叫道：“虹姊，你刚才既然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为何不带我一齐离去？”
　　殷虹大笑说道：“我若那样作法，势必引起这位相当厉害的‘燕云女侠’疑心，可能连我也走不脱呢。”
　　卫红英道：“虹姊，你既不打算放烟，却打算怎样处置她呢？”
　　殷虹厉声说道：“我要放水，你知道这‘无遮密室’壁上，虽有‘烟洞’，但顶上更有水洞，只消把室中放满水儿，任凭这位‘燕云女侠’冷如霜有多厉害，她也活不成了！”
　　殷虹语声才了，石室顶端，业已出现了无数小孔，孔中泉水，淙淙下泻。
　　卫红英大急叫道：“虹姊，虹姊……”
　　殷虹的语音笑道：“英妹叫我则甚？”
　　卫红英道：“虹姊你这放水淹人的法儿虽好，却不是要连同我一齐淹死？”
　　殷虹答道：“不会吧，你的水性之佳，我所素知，可以在水中潜伏上大半日呢。”
　　卫红英苦笑叫道：“慢说大半日，就是一整天，我也潜得住，但那是以平时而言，如今我穴道被制，身不能动，却连半盏茶时间，也禁不起呢。”
　　殷虹“格格”一笑，应声说道：“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但要杀她，就不能顾你，要顾你，便不能杀她！英妹既禁不起，只得认命，好在能与名震乾坤的‘燕云女侠’冷如霜，双双死在‘无遮密室’，作对併命鸳鸯，也相当光彩，足以不朽的了。”
　　几句话儿工夫，室中的水已经及膝！
　　冷如霜向卫红英冷笑说道：“卫红英，你看见了么？这就是你姊姊……”
　　卫红英不等冷如霜的话完，便厉声喝道：“虹姊，你怎么这……这等毒辣……”
　　殷虹笑道：“英妹，我这手段，确实相当毒辣，但是用来对付冷如霜，不是对你，你不过有点倒霉，成了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已。”
　　卫红英仍未绝望，继续哀告说道：“虹姊，你……你怎么毫不顾及我呢，我们一向都是极要好的师姊妹……”
　　殷虹阴恻恻地接口笑道：“我已说过，若顾了你，便不能杀她，何况适才你把她当作是真正的“玉哪咤”林百川，想独自享受，先拔头筹之际，又何尝顾及我呢？”
　　卫红英听了殷虹如此说法，始知这位“脂粉幽灵”，业已铁定心肠，绝了师姊妹的情份，要拿自己作为“燕云女侠”冷如霜的殉葬之物，无可说服。
　　这时，室中水位，升得颇快，业已及腹！
　　殷虹又自得意笑道：“这回，我虽损失了一位师妹，也未能在林百川身上一逞所欲，但却杀死了一位名震乾坤，被黑道人物又恨又怕的冷如霜，并获得一柄前古至宝‘青霜古剑’，折算起来，这桩买卖还是相当作得过呢。”
　　卫红英银牙一挫，突然目注冷如霜道：“冷姑娘，朋友可以变成仇人，仇人也可以变成朋友吗？”
　　冷如霜是聪明透顶，玲珑剔透之人，闻言立向卫红英看了一眼，扬眉问道：“卫姑娘此语是要我先使你解了被制穴道，恢复行动，然后再彼此合力，谋求出路，是也不是？”
　　卫红英道：“不错，但冷姑娘未必肯信任我，此举也可能对你有相当危险，你不妨细加考虑……”
　　“考虑”二字方出，冷如霜一掌扬处，业已替卫红英把被制的穴道拍开了。
　　卫红英想不到冷如霜竟这等爽快，诧然叫道：“冷姑娘，你竟毫不考虑么？”
　　冷如霜苦笑一声，接口说道：“水已及胸，我哪里还有考虑余地，在这种环境中，多一人协力同心，支持奋斗，总是好的。何况，我相信卫姑娘经过这次教训以后，也应该有所觉悟了。”
　　卫红英略一运气，知道功力已复，屈指连弹，以数缕锐啸罡风，射向壁间几个小小洞穴。指风到处，一片碎镜之声！
　　冷如霜恍然问道：“卫姑娘是毁掉这‘无遮密室’中的照影设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