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勾魂魔女　蝴蝶镖铩羽　燕云女侠　青霜剑逞威

 

2021-02-05 17:50:01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猥琐白衣书生武功虽高，见识虽广，但对于这种极为奇异的“蝴蝶镖”，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五彩蝴蝶并非直向猥琐白衣书生飞来，而是在他头顶上空约莫四五尺处，冉冉飞过。
　　猥琐白衣书生本想凝集玄功，把这只五彩蝴蝶，凌空击落。但一转念间，却并未出手，只是双眼注视空中，静看这只极为逼真的五彩蝴蝶，有何变化？
　　五彩蝴蝶起初来势甚缓，只是冉冉飞来，但在即将飞到猥琐白衣书生头顶上空之际，突然左翅微侧，变得迅疾绝伦地一掠而下！
　　猥琐白衣书生微微一笑，略一晃身，向右移出两步。谁知那只五彩蝴蝶，竟似具有灵性一般，也自随着猥琐白衣书生的闪避之势，翩翩追至。
　　猥琐白衣书生扬眉叫道：“好一只‘蝴蝶镖’，竟能于脱手后，在空中作连续转折动作，卫姑娘真不愧是威震江南的‘蝴蝶寨主’!”说至此处，白色儒衫的大袖一翻，右掌猛扬，发出凝聚已久的内家罡气，把那只翩然追来的五彩蝴蝶，击得四散裂飞，立告毁去。
　　卫红英冷笑连声，妙目中厉芒如电地叫道：“第一只‘蝴蝶镖’，只是让你略开眼界而已，如今，我再让你见识见识卫红英傲视当今武林，‘蝴蝶翩翩魂魄飞’的盖世无双的独门手法吧！”
　　她一面发话，一面手探镖囊，向外连甩。等到话完，已有七八只五彩蝴蝶，翩然飞起当空。
　　这些五彩蝴蝶，是或远或近，或高或低地，从四面八方，采取包围的势态，朝向猥琐白衣书生群涌袭来。
　　适才一只“蝴蝶镖”，已能随人转折，具有相当威力，如今是七八只“蝴蝶镖”群涌而至，威力自然大了十倍不止了。
　　猥琐白衣书生虽然身负绝艺，也不敢对这种手法独特的奇异暗器，稍存轻视之念。但那些五彩蝴蝶，是从四面八方，不同高度，不同角度而来，遂使他一时之间，想不出有效的破解方法。
　　他因无良策，只好仍像刚才一样，凝聚真气内力，凌空猛劈！
　　刚才一只蝴蝶，是在一个方向，自不难应手击落，但如今七八只蝴蝶，是从七八个方向，同时飞到，若想一并击落，委实是天大之难事。
　　总算这位猥琐白衣书生功力深厚，手法迅疾，双掌连挥，身形电旋，排空劲气，怒卷如潮之下，竟有六七只五彩蝴蝶，被他击落。
　　可惜六七只不是全数，他仍被一只五彩蝴蝶打中！尚幸所被打中之处，不是手脚，不是胸背，也不是头面要害。
　　那只五彩蝴蝶，是打中他所戴儒巾之上！
　　蝴蝶的双翅边缘，薄如利刃，蝴蝶的爪须等物，更是锐若钩针，并且无论是翅缘，爪尖，胡端，均淬有“见血封喉”的厉害毒质的。
　　儒巾不是要害，发髻不会见血，故而任凭这只“蝴蝶镖”，具有奇毒，也无法发挥威力，只把猥琐白衣书生所戴儒巾打得偏向一旁，并破了一个大洞而已。
　　猥琐白衣书生虽然有惊无险，但意料不到的趣事又来。他的儒巾一被击偏弄破，却在鬓边垂落了一绺长长秀发。
　　卫红英目光注处，惊奇得“咦”了一声叫道：“你……你……你也是个女的？”
　　猥琐白衣书生见自己行藏已露，遂索性取下那顶破损儒巾，并除掉脸上的易容药物。
　　转瞬间，卫红英顿觉眼前一亮，只见对方那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猥琐容颜，已告消除，站在当场的竟是一位比卫红英还要美，还要俏，至于清丽高华，更是卫红英望尘莫及的绝色少女！
　　卫红英也是绝顶聪明人物，见状之下，向那绝色少女，失声问道：“你……你就是列名于当代武林，十大奇特高手中的‘燕云女侠’冷如霜么？”
　　绝色少女点头笑道：“不错，我就是冷如霜，承蒙江湖友好抬爱，勉强于当世‘十大奇人’中，叨陪末座，惭愧得很。卫姑娘既已认识冷如霜，不可再命贵属，再把那些无辜白衣人，当作替死鬼了！”
　　卫红英暗咬银牙，向这位美得使自己从内心生妒的“燕云女侠”，仔细打量几眼，扬眉问道：“冷姑娘，你在塞北，我在江南，彼此委实可称为‘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却远来‘天台’，找我麻烦则甚？”
　　冷如霜淡淡说道：“我远来‘天台’之故，一来是奉劝卫姑娘略为敛迹，莫要过于放浪为非，二来更要向卫姑娘查询一个人的下落！”
　　卫红英问道：“你要查询的究是谁人？”
　　冷如霜目光森如冷电地，盯在卫红英脸上，缓缓答道：“此人姓黄，名玉通，外号人称‘紫面潘安’，卫姑娘不会不知道吧？”
　　卫红英当然知道这“紫面潘安”黄玉通，是自己裙下面首之一，遂目注冷如霜道：“冷姑娘，你要寻这‘紫面潘安’黄玉通则甚？他与你是甚么关系？”
　　冷如霜应声答道：“他是我的表侄，我闻得他迷恋在‘蝴蝶寨’内，才受他父母之托，特地赶来，叫他及早于欲海回头，不可陷溺太深。”
　　卫红英听得冷如霜竟比“紫面潘安”黄玉通长了一辈，不禁双颊微红，欲语又止。
　　冷如霜目光炯炯，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双眉微挑，朗声喝道：“卫姑娘，你‘勾魂魔女’四字，也是江南绿林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请你说老实话，不必虚言搪塞，‘紫面潘安’黄玉通究竟在不在你‘蝴蝶寨’内？”
　　卫红英被冷如霜这样出语挤迫，无法抵赖，只好点头答道：“在！”
　　冷如霜一双妙目以内，神光逼人地，继续问道：“你肯不肯把黄玉通好好交我带走？”
　　卫红英出人意料地，摇头答道：“不肯！”
　　冷如霜“哼”了一声，那张美若天人的脸庞儿上，立即布满了寒霜杀气。
　　卫红英看出对方的神情变化，却毫无惧色，又复扬眉说道：“冷如霜，你不要恃技骄人，卫红英今日虽被你毁去七只‘蝴蝶镖’，但你头上所戴儒巾，还不是也破了一个大洞么？”
　　冷如霜玉颊一红，略有赧色。
　　卫红英狞笑又道：“我们都是江湖人作起事来，应该按照江湖规矩，卫红英明日午时，在‘蝴蝶寨’中候教，我还有一只独门兵刃‘五行轮’，打算彼此见见真章，再领教领教你那柄威震八荒的‘青箱剑’!”
　　“燕云女侠”冷如霜向这“勾魂魔女”卫红英，看了两眼，点头说道：“好，明日午时，我和林百川，一同到‘蝴蝶寨’拜山，然则彼此是否就拿那‘紫面潘安’黄玉通，作为较艺赌注？”
　　卫红英从嘴角浮起一丝阴森笑意，冷冷答道：“只要你手中的‘青霜剑’，能胜了我手中的‘五行轮’，整个‘蝴蝶寨’，都任凭火化成灰，还谈甚么区区一名‘紫面潘安’黄玉通呢？”
　　冷如霜只觉得卫红英神情凶毒，却未听出她弦外之意，遂点头说道：“好，卫姑娘请吧，明日午时，冷如霜准与林百川同到你的‘蝴蝶寨’中拜会。”
　　卫红英又对冷如霜投过几瞥悻悻的眼神，方自略抱双拳，闪身驰去。
　　冷如霜目送卫红英身形消失，始穿窗进入室内。
　　这时，林百川被卫红英“迷魂帕”上的“醉神香”所迷，仍然药力未退，昏仆榻上。冷如霜摇头失笑，取过桌上冷茶，向林百川脸面浇去。
　　醍醐灌顶之下，把位“玉哪咤”林百川，灌得惊醒过来，从榻上一跃而起，戟指冷如霜，厉声骂道：“卫红英你这不知羞耻的淫娃荡……”
　　骂声至此倏顿，林百川的一张冠玉俊脸，顿时胀红如血！因为他发现面前这位美女，虽然也是身穿白色儒衫，头垂云发，但却不是被自己目为不知羞耻的“勾魂魔女”卫红英。
　　她，她比卫红英还要美，还要俏，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妙目中的炯炯神光，只含蕴着智慧，流露出关切，一片凛然正气，那里有丝毫淫邪意味。
　　人家救了自己，还要挨骂，这……这似乎太以说不过去了。
　　林百川正在满面通红，愧然生疚之际，冷如霜已向他兴师问罪地，含笑叫道：“林师兄，我救了你，使你脱过这场风流小厄，你为甚么还要骂我？”
　　林百川脸上更红，借着那“林师兄”三字，岔开话头，诧声问道：“姑娘怎样称谓？你……你怎么叫我师兄？”
　　冷如霜嫣然笑道：“林师兄是不是嵩山‘少室山人’，钟师伯的得意弟子？”
　　林百川见对方一口叫出自己的师门来历，不禁越发惊奇，目注冷如霜的绝代娇容问道：“姑娘，你……你……”
　　冷如霜不等他往下问，便秀眉一轩，接口笑道：“小妹冷如霜，家师‘长白神尼’，与‘少室山人’钟师伯，是武林道义之交，我就叫你一声‘林师兄’，大概不会有什么错处吧？”
　　林百川惊喜万分说道：“原来冷姑娘就是名满武林的‘燕云女侠’!”
　　冷如霜笑道：“林师兄，我们师门中既然渊源极深，你便叫我师妹便了，何必‘冷姑娘，冷姑娘’的，叫得多么生分？”
　　林百川面对如此绝代天人，自然巴不得改口地，立即抱拳笑道：“愚兄遵命，我先谢过师妹的相救之德。”话方至此，突又神色愕然地，诧声问道：“冷师妹，你是何时来到‘天台’，怎会及时把我解救出来的？”
　　冷如霜嫣然一笑道：“林师兄，我们不是初见，已然在山脚酒肆之内，有过一度隔桌同饮之缘。”
　　因为她这几句话儿，不是娇脆本音，而以较为英朗的男子语音说出，林百川当堂恍然大悟地，看着她身上所穿的白色儒衫，点头笑道：“我明白了，冷师妹就是把绝代容光，化为猥琐的另一位白衣书生！”
　　冷如霜双现梨涡，含笑说道：“我当时虽看出那秀美白衣书生，眼神不正，有点蹊跷，但却尚未想到就是‘勾魂魔女’卫红英所扮，我为穷究竟，所以在林师兄出肆入山之际，暗随在你的背后，看看有无怪事发生。”
　　林百川赧然问道：“这样说来，我一路所经，师妹都看见了？”
　　冷如霜点头笑道：“都看见了，还看见卫红英所扮之无常大鬼，从棺中跃出，一直等到看见她用‘迷魂帕’，把你迷倒，才知道她就是‘天台’女寇‘蝴蝶寨主’。”
　　林百川想起与“勾魂魔女”卫红英共榻同眠之事，不禁俊脸更红，皱眉说道：“这举动淫邪，不知羞耻的红粉魔头，如今何在了？”
　　冷如霜笑道：“卫红英被我气得跑了，但却和我及林师兄，定下明午之约！”说完，遂把适才所经，向林百川细述一遍。
　　林百川听得冷如霜所戴儒巾之上，竟中了一枚“蝴蝶镖”，不禁骇然说道：“听冷师妹所说情形，卫红英的一身功力，居然不弱？”
　　冷如霜点头道：“这丫头身怀武学，确属上乘，但可能是因贪欲斲丧过度，以致真元亏耗，内力稍弱。至于她那‘蝴蝶镖’的手法，着实相当精妙，独步江湖，绝不可加以轻视。”
　　林百川想了一想，扬眉说道：“卫红英明知冷师妹的‘青霜剑’是前古神物，锋芒绝世，威力无俦，却仍敢向你挑战，恐怕……”
　　冷如霜连连颔首，截断了林百川的话头，微笑说道：“多谢林师兄指点，我也猜想卫红英必有特殊花样，明午较量之时，小妹定然仔细小心，决不会对于她那只‘五行轮’存有丝毫轻视之念。”
　　这两位英雄侠士，男的宛如玉树临风，英挺拔俗，女的宛如瑶台仙子，明丽无俦，加上彼此师门中，又有深厚渊源，自然惺惺相惜，谈得投机已极。
　　林百川问明冷如霜来意，略一寻思，目闪神光说道：“冷师妹，你那表侄‘紫面潘安’黄玉通，失陷‘蝴蝶寨’中，已有多久？”
　　冷如霜道：“不是失陷，是他自己把持不定，为‘勾魂魔女’卫红英姿色所惑，沉缅于‘蝴蝶寨’内，听说已有七个多月了呢。”
　　林百川剑眉双蹙，面带忧容说道：“黄玉通既是自行迷恋，卫红英又是行为放荡的欲海女魔，为期更久达七个多月，如此……”
　　冷如霜接口叹道：“我也知道此人恐难以救药，但小妹远来‘天台’之故，原本不是专为援救这‘紫面潘安’黄玉通的。”
　　林百川向冷如霜娇靥之上，看了一眼问道：“然则冷师妹还有甚么任务？”
　　冷如霜秀眉微挑，含笑答道：“我辈游侠江湖，旨在匡济国法不逮，安良除暴，造福人群，故而小妹此来，并非专救敝亲，我打算把这为害江南的淫邪盗薮‘蝴蝶寨’，来个澈底摧毁！卫红英如听度化，劝她回头，否则便予诛戮！”
　　林百川站起身形，向冷如霜一抱双拳，肃然说道：“冷师妹菩萨心肠，愚兄钦佩无似！不过……”
　　冷如霜娇笑接道：“林师兄，你怎对小妹谬赞起来？不过甚么，师兄请说将下去。”
　　林百川笑道：“我觉得蝴蝶寨中，可能声势颇众，师妹要我，明午同赴卫红英之约，自然无妨，但若想摧毁这积年盗巢，在人手方面，会不会略嫌单薄一点？”
　　冷如霜微笑说道：“林师兄未雨绸缪，虑得极是，但师兄记不记得在山脚酒肆中，与我同桌共饮的那位老人家？”
　　林百川略一回想，轩眉答道：“我记得那位老人家虽然衣衫褴褛，却精神矍铄，风釆脱俗，只不知道他是哪位前辈高人？”
　　冷如霜微笑答道：“他是当世武林中‘风尘三杰’之一，‘九环侠丐’葛天明。”
　　林百川闻言喜道：“这位老人家的侠名不小，莫非他愿助师妹一臂之力？”
　　冷如霜笑道：“这位‘九环侠丐’生平嫉恶如仇，当仁不让，这次他也本有歼除‘蝴蝶寨’，为江南生民造福之心，不过与我志同道合，恰巧遇上而已。”
　　林百川想了一想，扬眉说道：“葛老人家既想歼除‘蝴蝶寨’，则单人独马，未免实力稍薄。他是老成持重的老江湖，看来定然另外约有能手相助。”
　　冷如霜娇笑答道：“林师兄猜想得对，葛老人家本想邀约‘风尘三杰’中，其余二杰相助，但一来遇见了我，二来又在山脚酒肆内，看见了你，遂大为欣然，认定‘蝴蝶寨’必破，无须劳动多人，到时只要随意叫上几名丐帮得力弟子，便已足够了。”
　　林百川“咦”了一声说道：“那位‘九环侠丐’葛老人家，认得我么？”
　　冷如霜嫣然笑道：“当然认识。三年前的‘中州英雄会’，葛老人家虽未明面出场，也暗中参与。对于你这在会上大出风头，‘空拳碎石马，闭目劈三雄’的‘中州大侠’，那有不曾一瞻风釆之理？”
　　林百川被冷如霜说得俊脸微红，苦笑叫道：“冷师妹，你不要对我调侃好么？你那‘燕云女侠’四字，才真正名满八荒，比我响亮多了。”
　　两人一番深谈，情感相当融洽，冷如霜见长夜将过，遂含笑说道：“林师兄，明午我们还要去往‘蝴蝶寨’拜山，如今且各自调息，养足精神，才好应付一切。”
　　林百川目注斗室，剑眉双蹙地，沉吟说道：“这……”
　　冷如霜冰雪聪明，猜出他沉吟之意，秋波微注，笑吟吟地说道：“林师兄，我们又非世俗儿女，彼此光风霁月，避甚嫌疑？我在榻上，你就在这椅子上，静坐调元，略作准备便了。”
　　林百川见冷如霜这等倜傥大方，遂也不再拘泥，点头笑诺。
　　两人闭目盘坐，用功调息一番，均觉天君通泰，精神饱满已极。
　　林百川功行早毕片刻，他双目睁处，望着那位盘坐榻上神仪内莹，宝相外宣，风华高到极致，也美到极致的“燕云女侠”冷如霜，不禁爱念茁生，顿兴遐想。他觉得这位“长白神尼”的衣钵传人，不单武功精湛，机智高绝，对于自己也略略流露出青眼相垂之意……
　　念方至此，冷如霜妙目也睁，剪水双瞳中的炯炯神光，恰与林百川互相一对。
　　林百川恐她嗔怪自己偷窥秀色，耳根方觉一热，冷如霜已毫不在意地，向他含笑叫道：“林师兄，你的功行，早已作完了么？足见师兄修为高深，比我……”
　　林百川不等冷如霜话完，赶紧接口笑道：“我也刚刚功行才毕，师妹火候精深，神游六合，自然醒来比我稍迟一点了。”
　　冷如霜扬眉叫道：“林师兄，你不要再捧我的场了，如今时已辰牌，此地距离‘蝴蝶寨’，尚有一段不太近的路程，等我换件衣服，我们便早点走吧。”
　　林百川目注冷如霜道：“师妹还要换衣？”
　　冷如霜微颔螓首，向林百川投过一瞥秋波，缓缓说道：“那位‘勾魂魔女’卫红英的‘蝴蝶镖’，相当厉害，居然把我儒巾打坏，现出本来身份，故而我要以女装赴约，不必再易钗而弁了。”
　　林百川听得冷如霜要改易女装，自然极为识趣地，站起身形，避出室外。
　　少顷，冷如霜果然换了一套玄色紧身的女孩儿家装束，肩插长剑，飘然出室。林百川见她这一恢复女装，越发风华高绝，美得令人目眩神摇，不敢逼视。
　　冷如霜一面与林百川双双赶往“蝴蝶寨”，一面向他娇笑叫道：“林师兄，你说我是女装……”
　　“女装”二字才出，林百川便接口笑道：“都好，都美，冷师妹女装是瑶殿仙姬，男装是灵和张绪。”
　　冷如霜听了“灵和张绪”之语，不禁失声一笑。
　　林百川愕然问道：“冷师妹，你笑些甚么？”
　　冷如霜妙目微翻，微笑说道：“林师兄，我笑的是你……是你言不由衷。”
　　林百川俊脸一红，诧声问道：“言不由衷？冷师妹此话怎讲？”
　　冷如霜秀眉一扬，嫣然笑道：“林师兄所见我的男装打扮，是副极为猥琐样儿，却偏偏以蕴藉风流的‘灵和张绪’为侃，这究竟是你的由衷之论，抑或故意在调侃我呢？”
　　林百川一言有失，立被冷如霜抓往错头，不禁把张冠玉脸庞，羞窘得成了桃红色泽。他一时间无法作答，只好岔开话头，指着冷如霜的肩头剑柄问道：“冷师妹，你这柄剑儿，便是前古神物，能够水斩蛟蠄，陆劈狮象，剁金截玉，洞石如粉的‘青霜剑’么？”
　　冷如霜点头笑道：“正是，师兄请鉴定一下，或许机缘巧合，你能在我这柄‘青霜剑’之上，找到另一把‘紫电剑’，也说不定。”她说过这话，回手拔剑，“仓郎郎”一阵清越龙吟，精芒腾处，“青霜剑”便自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