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凤腾蛟

2025-02-03 16:21:46   作者：白虹   来源：白虹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十几年来，她一直盼望着她女儿，但今日第一次见面，发觉她女儿竟然是如此毒辣的一个女子，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眼睛，但这是真的，还有两个满面鲜血的人躺在她面前！
　　乙木岛主踉跄了一下，言士军急忙扶住她，他心中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感伤，但仍然道：“师父！小芸师妹大概只是一时如此，以后一定会改的！”
　　乙木岛主轻轻叹了口气，她瞥了言士军一眼，她一生中收的唯一的徒弟，她本想将她女儿找回来嫁给他，但是如今……他觉得她不配他，言士军是她自小带大，她不能害他！
　　她沉默了好一会，淡淡一笑道：“军儿！我想回乙木岛去了，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要多小心了！”
　　言士军缓缓的低下头，乙木岛主好似对什么都很容易失望，他也无法劝解，好久轻轻道：“师父……！”
　　乙木岛主缓缓道：“军儿！还有什么话要说？”
　　言士军抬头道：“师父！军儿一定将小芸师妹带回乙木岛去，她……她本性不是这样的！”
　　乙木岛主知言士军是在安慰她，但她心中也着实感动，心中暗想道：“有此一徒，不亚于己生之子，如此夫复何求？”
　　她在沉思着，言士军又道：“师父！您没有看见小芸师妹的脸色吗？她一定认出妳了，但她怕妳骂她，她就跑了！”
　　乙木岛主心中一动，笑道：“孩子，但愿你说得对！”
　　说着又沉默了一会，道：“孩子，我要回去了！”说着飘身落下楼去！
　　言士军一怔，想不到乙木岛主竟然说走就走，他急急追下去，欲挽留他师父，但乙木岛主岂是他所能追得上，他一直追出了东门，但竟连乙木岛主的踪影也看不见了，他不禁有些沮丧！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弯月已斜挂在空中，他站在那儿想了一会，暗道：“既然如此，就不如连夜东行，先找到了华玄再说，他姊姊临终将他托给自己，自己又怎能置他于不顾呢？”
　　言士军向沂山方面奔去！
　　大半夜飞快的过去，转眼东方又已发白！
　　言士军已感到非常疲累，一夜的奔驰，天色已明，他躲入林中，欲休息一会，白日不能飞驰，他现在休息一会，日落以前也可追上华玄！
　　他闪入林中，盘坐调息了一会，突然一声尖叫传入他耳中！
　　言士军听那叫声凄厉，好似就在左近，他身形急起，冲了过去！
　　他一眼看见那人，不由耸然一惊，那人正是才别了数日的铁背毒爪莫清，只见他双手握住一个小孩，正在那儿吸血，刚才的叫声正是自那小孩口中发出的，他看了这情形不由不寒而颤！
　　他稍定心神，心觉自己在此，自然不能见而不顾，他长剑出鞘，正想上去，一条人影飞闪进入林中，他一看，又吃了一惊，那人竟是昨晚刚别的粉面罗刹，她一现身，那两个婢女也跟着现身！
　　铁背毒爪见三女现身，他还是视若无睹，仍然狂吸着血！
　　粉面罗刹虽然狠辣，但尚未见过吸人血的，她轻叱了一声，双掌向莫清拍去！
　　莫清一见粉面罗刹攻来掌势，斗然一惊，来人功力之高竟是他前未想到的，他双手一挥，将那小孩的尸体抛向粉面罗刹，身形也闪电似的飞起，双爪直攻向粉面罗刹！
　　粉面罗刹身形微闪，她一见莫清攻出的招式，不由轻轻的咦了一声！
　　二人互换一招，谁也没有占得上风，但双方在这一招中，已知道对方是本门中人，二人的招式都是认得的！
　　粉面罗刹冷冷的哼了一声，连攻五招，她这五招既快又狠，莫清有意示威，他明可闪过，但却不闪，以背相迎！
　　一掌击中，他夷然无损，向粉面罗刹欺身进招，粉面罗刹一掌击中，莫清好似没事一般，她不知莫清因逆毒回攻，使背部硬化，她惊得香汗直流，堪堪避过莫清这一招！
　　莫清冷声长笑，立时还攻，粉面罗刹连退，她右手一伸，一个小婢已将一柄长剑掷了过去！
　　粉面罗刹一接长剑，立时改守为攻，她剑式出处，每一招都攻向莫清重穴要害，剑式愈攻愈紧，逼得莫清连连后退！
　　莫清那曾如此被逼过，他怒啸一声，腰间长剑急出，他那乌黑的长剑一出，立时将粉面罗刹迫出三丈以外！
　　二人此来彼往，粉面罗刹吃亏在剑太短，而莫清却是在重创之后，尚未复原，不能全力进攻！
　　百招一过，胜负之势立判，粉面罗刹顾忌太多，已被迫于下风！
　　两女婢见状也抽出长剑，三女围攻莫清！
　　莫清口中连连怒啸，招式愈攻愈凌厉，二人虽是一家，但心中有数，如同水火不容，他招式之中微微夹着一些粉面罗刹未见过的怪招，三女见了这种怪招只有闪避！
　　转眼之间又过百招，莫清好似不耐，左爪右剑连连抢攻，粉面罗刹也似不耐，好几次都欲冒险冲入莫清剑圈之内！
　　突然之间，莫清门户微开，粉面罗刹轻叱了一声，欺身直入，单剑向莫清眉心点去，她这一剑，又快又疾，心想这一剑即使不中也要将莫清迫入下风！
　　但她那想到这只是莫清诱敌之计，粉面罗刹逼近，只这一剑莫清一定躲不过了，但莫清身形倏然腾起急翻，以背相迎，粉面罗刹用足劲力，一剑钉入他背后半分有余！莫清长剑逼退两个女婢，左爪一反，一爪牢牢的抓住粉面罗刹手腕！
　　粉面罗刹心头一震，急忙运劲相抵，左手同时拍向莫清后脑！
　　那两个女婢见主人受难，二人娇叱一声，直扑而上！
　　莫清露齿一笑，向左爪随手一摔，将粉面罗刹摔出三丈以外，跟着挥剑出爪，如怒虎一般扑向两个女婢！
　　二婢见莫清回扑，二人花颜急变，不敢迎敌，但莫清长剑一挥，已将二人手中长剑击飞，左爪一出，一声惨叫声中，一个女婢己被他爪抓中前额而死。
　　粉面罗刹被摔出时右手一运劲，长剑已拔出，见状右手一挥，长剑闪电般的向莫清背心“灵台穴”射去！
　　言士军想不到刹时间情势竟变得如此快，他身形一起，大喝一声，也长剑递出，直点向莫清后脑！
　　莫清武功虽高，但这两处俱为要害，他自不敢怠慢，但他自言士军喝声中虽没有听出来人是言士军，但知又来了高手了，他又不将前面最弱的一个除去，只怕三人合击之势他受不了！
　　他身形一翻，欲躲过二人来势，但他一掌击中另一女婢时，只觉得右腿一痛，言士军一剑竟然深深刺入他腿中，言士军这一剑用的正是“反乙木剑法”中的一招，招式与平常剑招大为不同，他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此时第一次相遇，又是背身，自然不易躲过！
　　言士军一剑刺中，但见那女婢又死在铁背毒爪手中，他又惊又怒，一连又向莫清攻出三剑，莫清见言士军剑招怪异，竟然不敢相迎，连退了两步！
　　粉面罗刹轻叱一声，身形扑了过来，左掌攻向莫清！
　　莫清右腿受伤，身形之快已是大不如前，他反身出剑，乌黑的长剑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扫向二人！
　　言士军见来势太疾，不敢直迎其锋，便向后退去！
　　但他身形才退，见粉面罗刹如发疯了一般的向莫清冲去，他矍然一惊，粉面罗刹右手已伤，她是自己师父乙木岛主的爱女，他怎能让她一人犯险，他大喝一声，又向莫清逼去！
　　莫清知粉面罗刹右腕适才被他抓中，虽然她运劲相抗，但也受伤非轻，受伤之后又拔剑掷剑，两次勉强用力，只怕此时已不能动，他左爪如风一般直向粉面罗刹右肩抓去！
　　粉面罗刹不顾他的来势，左掌直拍向莫清面门！
　　莫清见粉面罗刹居然硬拚，他可不愿，他右手长剑仍然逼住言士军来势，但身形一起，百忙之中还不忌伤敌，他知今日不杀了这少女，他以后寝食难安，他易爪为掌，一掌拍中粉面罗刹右肩，但他这伤敌之念一起，也逃不过粉面罗刹这一掌，这一掌斜斜的击在他的胸前！
　　二人在武林中均可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双方各中一掌，均踉跄退了两步！但粉面罗刹受伤较重，后退了两步后，竟然昏倒在地上！
　　言士军大惊，莫清挥剑攻向粉面罗刹，他急急出剑相迎，莫清虽已受伤，但这一剑劲力之强，将言士军长剑震落！
　　言士军不待莫清再出第二剑，拾起长剑低身抱起粉面罗刹就向前奔去！
　　莫清怒啸一声，衔尾直追，言士军虽抱了一个人，但粉面罗刹是一女子，并不很重，他轻功得自乙木岛主亲传，莫清又是重伤之余，右腿也受了很重的剑伤，追过两个山头言士军早已不知奔往何处！
　　言士军抱着粉面罗刹，一连奔过了十余里路，已在深山之中，他才找了一个清溪之旁，将粉面罗刹放下！
　　他刚将粉面罗刹放下，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铁背毒爪手中含有剧毒，中了之后重者须臾即死，粉面罗刹中了他掌中之毒，自己糊里胡涂的将她救了出来，但若不能替她解毒，那又有什么用，他一念想及，不由望着粉面罗刹的脸，一时之间欲哭无泪！
　　突然之间，他又一怔，粉面罗刹还是面色如玉，不似中有剧毒之状，他心中不由大奇，连忙执起粉面罗刹右手，见她手腕虽然一片青黑，但却不向上发散，心中不由又惊又喜，心想大概二人师父是师兄妹之故！
　　言士军见粉面罗刹不怕剧毒，这才松了一口气，急急将她右腕提起，用剑轻轻划开一道小口，一直让血变成血红色，这才用乙木岛主给他的“龙血神丹”在口中嚼碎敷上，又自包袱中取出一件长衫，撕开将伤口扎缚紧！
　　又用剑轻轻挑开粉面罗刹肩头衣服，见她肩上也是一个青黑的掌印，他又放血扎好，最后将粉面罗刹肩头衣服遮好，再放了一颗“龙血神丹”放入她口中，这才舒了一口气，缓缓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粉面罗刹与他师父乙木岛主的面貌几乎可以说完全肖似，但粉面罗刹竟然会手段如此狠毒，他想着，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声！
　　粉面罗刹缓缓张开了凤目，言士军见她醒来，不由惊喜的叫道：“小芸师妹，妳醒来了！”
　　其实粉面罗刹在言士军替她肩上放血时已醒，但心中害羞，不敢睁目，但见言士军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又听他叹气，这才睁眼，她看着言士军面上惊喜的表情，本想出言相叱，此时倏觉不忍，张了张口才道：“你为什么救我？”
　　言士军一怔，笑道：“不说妳是我师父的爱女，就是路过相见也应救呀！”
　　粉面罗刹沉默了一会，昨夜在来鸿楼见了乙木岛主，她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心虚，不敢说一句话就逃去，走了之后又想回去看看那人，但终是没有回去，此时听言士军提起便道：“那人是你的师父吗？”
　　言士军道：“对了！她老人家找了妳十几年了，我见了妳，又赶去找她老人家！”
　　粉面罗刹道：“你说她是我什么人？”
　　言士军笑道：“她是妳母亲呀！”说着突然又笑道：“我师父从来都穿男装的，我竟然忘了告诉妳！”
　　粉面罗刹一怔，随即淡淡道：“我不喜欢你再提这件事，我还有母亲，你对我很好，我以后见了你也不杀你罢了！”
　　言士军一怔，心道这是什么话，他沉默了一会，道：“想妳也不相信，妳以为天残叟之女是妳妈对吗？她根本不是的！妳妈为妳吃了不少苦了！”
　　粉面罗刹本待再开口，但听了言士军最后一句话，语音真挚，她心中也好似微有所感，乙木岛主面容又现在她眼前，她缓缓闭上双目道：“我很疲倦了，想要休息，你走开一些吧！”
　　言士军微微一笑道：“妳休息吧！”说着身形移开了一些，双目注视着清溪中潺潺的流水，心中思潮起伏不已！
　　粉面罗刹也不是真想休息，她一闭上眼睛，思潮更多，在她脑中起伏不已，她不得已又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言士军的背影，在她记忆中，还没有人待她像言士军待她那么好！她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又想道：“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缓缓站起身子，欲悄悄离去，但她掌毒虽去，但莫清在她肩上拍了一掌，那一掌用力太大，她内伤太重，刚一站起身，只觉得脑中一阵昏晕，竟然跌倒在地上！
　　言士军正在沉思，突闻异声，见粉面罗刹摔倒，急忙上前扶起她道：“小芸！妳快不要起身，有事叫我好了，妳内伤还没有好！”
　　粉面罗刹躺在言士军臂弯之中，不觉的会感到一阵温暖，她也不知为什么如此，但言士军却因她是他师父的爱女，他对乙木岛主也像对自己母亲一般，所以对粉面罗刹也像自己妹妹一般照顾，以后也因此生了不少事！
　　言士军含笑扶起粉面罗刹道：“好好的坐着，不要动了！”
　　粉面罗刹低下头，默然不语，即使她平时再狠辣，但那只是对别人，对言士军，她无法再以凶颜相对！
　　言士军望着她，缓缓道：“妳愿意不愿意听听我师父的事？”
　　粉面罗刹她心中突在想知道一些乙木岛主之事，她闻言不答！
　　言士军笑了笑，缓缓将乙木岛主告诉他的事转述给粉面罗刹听，粉面罗刹低头听着，身形不时微微有些颤动！
　　言士军缓缓说完了，他心中也感到有些沉重，好一会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小芸！妳还不相信吗？”
　　粉面罗刹沉默了好一会，道：“照你说我应该叫谢小芸了！”
　　言士军闻言微一思索，知她对司徒华也不满，便笑道：“对了！”
　　粉面罗刹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中飘浮着的白云，这些事不会是假的，但她有资格做乙木岛主的女儿吗？她母亲是如此的温雅，而她却已成了一个人见人畏的粉面罗刹，她淡淡的向言士军道：“那你就叫我做谢小芸好了！”
　　言士军闻言微微一怔，知她还是不愿认乙木岛主，他默然不语！
　　粉面罗刹见言士军如此，她目光微微闪动，不由道：“我这是真心！”
　　言士军缓缓笑了笑，他也感觉到这等话中的含意，他沉思了一会道：“小芸，妳有妳妈的气质，不要担心！”
　　谢小芸默然不语！
　　二人无话可谈，默默无言的坐着，不一会天色即暗，二人分别休息！
　　不一会，已至深夜，言士军突然听到轻微的响动，他略一睁眼，见谢小芸一人起身，走至溪旁坐着，望着溪水在出神！
　　他心中微觉奇怪，起身悄悄走了过去，但谢小芸竟好似未觉，他掩至谢小芸身后，谢小芸见水中映出言士军之影，她才转头！
　　言士军微微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下！
　　谢小芸望着言士军，缓缓开口道：“言大哥！你明日伴我去江南一游，我们再回乙木岛去好吗？”
　　言士军心中大喜，谢小芸肯去乙木岛他想都没想到，陪她去江南一游那有什么关系，她一定不愿立刻回去！想着便点头答应！
　　谢小芸缓缓一笑，舒了一口气，她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在言士军的身旁会变得如此柔顺，她心想这也好，迟早她还是要见乙木岛主的，她必须先改一改自己的脾气，与言士军在一起，或许会改好！
　　二人默默无言的坐至天亮，望着溪中流水，各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言士军又想到了华玄，不知他现在何处，自己答应了他姊姊，但却不能照应他！
　　天色已明，言士军收拾了一下，扶着谢小芸出山，找了两匹马缓缓向江南走了去！
　　二人走了一天，不知为了什么，中原七大派竟没有派人来拦截二人的去路，但在言士军心中知道，这只是狂风暴雨前的平静，只怕不出三天，七派中高手一到，免不了又是一番恶斗！
　　但三天竟然平静的过去了，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言士军心中微微觉得奇怪，但心中也稍微宽了些，再过些日子谢小芸内伤就可以复原了，他也不用担心了！
　　第四日，二人继续南下，山路曲折延绵，谢小芸与言士军在一起，竟然变得非常温婉，在言士军心中，对她开始有了另一种感觉，但那种感觉深藏在他心中，他不敢使它流露出来！天色已近黄昏，山路之中，突然插着八枝香，这八支香每枝都有三尺长，都点燃着，按住八卦方位插在路中！
　　言士军一见这八枝香，面色不由一变，变得惨白！
　　谢小芸从来没有见过言士军如此，见状呆了一呆，道：“言大哥，你怎么了，这八枝香有什么奇怪！”
　　言士军定了定心神，道：“我杀父仇人八荒神魔到了，这八支香正是他的标记，代表他威震八荒之意！”
　　谢小芸哦了一声，她也才出江湖，而八荒神魔自十年前被言士军逃出手去，他从此退隐，他向来做事不留活口，而如今言士军居然能自他手中逃去，他认为这是不吉的预兆，谢小芸因此也没听说过他！
　　言士军缓缓下马，他看了看那八支香，知八荒神魔此香一现，不杀了他的仇敌誓不甘心，而目前，他的武功不足以抵挡八荒神魔，而谢小芸又身受内伤，他沉思了一会，竟然拿不定主意！
　　谢小芸见言士军如此神态，便道：“言大哥！他武功很高是吗？”
　　言士军点了点头，他见谢小芸问的并不是这个，便将他家与八荒神魔结仇的经过说了出来。
　　言士军之父在当年亦非庸手，以白虎剑言文起称誉武林，白虎剑法本是得自青城，而青城一派弟子已将绝迹，而其武功较中原七大派更为精深，八荒神魔姬毋潜亦为青城弟子中的一人！
　　言文起与姬毋潜原是师兄弟，但因比剑时言文起稍胜一筹，将姬毋潜用剑伤了，姬毋潜从此失踪江湖！
　　言士军九岁那年，八荒神魔早已名噪江湖，言文起早已隐居，而且不知八荒神魔就是姬毋潜，直到八支信香燃起，姬毋潜午夜出现时才知道，此时姬毋潜之武功已非吴下阿蒙，言文起夫妇双双丧命，而只有言士军一人逃脱！
　　谢小芸默默无语，她对八荒神魔倒认为没有什么，但她此时内伤未愈，若要勉强用力，只怕也无法帮助言士军！
　　言士军十年前见过八荒神魔，印象至今未忘，十年一幌，八荒神魔的武功必定有增无减，如令他再次找了上来，不知将鹿死谁手！
　　谢小芸也下了马背，向言士军问道：“是不是他一定午夜就来？”
　　言士军看了看天色，道：“他惯例一向如此！他这八支香一点，除非他找不到你，否则天涯海角，一定要杀了你！”
　　谢小芸笑道：“他一定追得到吗？三天以后我内伤可好，那时他追来正好，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杀了他算了！”
　　言士军一怔，心道：“对呀！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谢小芸内伤一愈，自己也就不怕八荒神魔了！”
　　想着与谢小芸二人一齐上马，向前奔去！
　　谢小芸内伤未愈，这一奔驰，她不由眉头微皱，但又不愿开口，只与言士军二人策马向前奔！
　　转眼已至午夜，两匹马刚转过一个山角，谢小芸已支持不住，翻身摔下马背，言士军大吃一惊，飞身接住了谢小芸的身体，起身欲抓住那两匹马，一抬眼间，眼前八支正点燃的香，在夜色中摇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