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桃阴深处现魅影

2025-09-30 21:49:22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天亮了，树林也到了尽头，林外，一座衰颓的庙宇。
　　他这才感到有些饥火中烧，心想，且到庙里去寻些吃的再说。哪知走近一看，庙门紧闭，门上扣着一把大铁锁，已然锈蚀不堪，显然这庙已没有人居住了。
　　他摇摇头，正待转身……
　　突然——
　　一阵低沉地哼声，从庙内隐隐传出。
　　噫！这分明是一间废庙，怎么会有人在内发出哼声？
　　侧耳再听，那声音却停止了，韩尚志自忖，自己决不会听错，那声音似乎是发自一个重伤人之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意一窥究竟，一弹身，径越庙墙而入。
　　庙内蓬蒿高与人齐，殿堂东倒西歪，使人有鬼气森森之感。
　　又是一声哼声传来，似发自东边配殿之内。
　　韩尚志飞身扑向东配殿，一脚跨入殿门，忍不住惊呼出声，只见殿内砖地之上，躺着一个血污狼藉的白发老丐，仔细一看，不由骇然变色。
　　那白发老丐赫然是与自己分手不久的“南丐”。
　　他怎么会伤在这破庙之中？是谁能伤得了这名震江湖的高手？
　　韩尚志急步上前，惶然道：“老哥哥！”
　　没有反应。
　　用手一探鼻息，已然气若游丝，离死不远了，他这一急，非同小可，心想且先以本身真元，为老哥哥……
　　心念转身面对殿门，只见三个中年乞丐，一字式站在门边，阴沉沉地望着自己，不由一怔神，忖道：“这三人也是丐帮弟子，看来他们是守护老哥哥的！”
　　当下移前两步，一抱拳道：“三位请了！”
　　三丐之中，满头疥癞的年纪较长丐者，阴阴地道：“小子，你怎么会闯到这里来的？”
　　韩尚志俊面一变，但念及“南丐”对自己的一番知遇之情，强忍住一口气道：“在下偶然经过，听见老哥哥……”
　　“什么？老哥哥？你小子称这老狗叫老哥哥？”
　　韩尚志一听话锋不对，丐帮帮规极严，而且“南丐”，在帮中的地位必然相当崇高，而这癞丐竟然以老狗呼之，看来此中大有文章，登时面孔一沉道：“三位是丐帮弟子？”
　　三丐同时面色一变，仍是那癞丐答话道：“是又怎样？”
　　“南丐是贵帮什么身份？”
　　“首席长老！”
　　“而你竟然称他老狗！”
　　“小子，你既然闯了来，你今天就算死定了！”
　　韩尚志厉声道：“你们长老如何受的伤？”
　　“嘿嘿嘿嘿，小狗，你死了那老狗会告诉你的！”
　　韩尚志心念电转，老哥哥必是伤在这三丐之手，对了，老哥哥先伤在“阴煞”莫秀英的手下，这三丐必有什么图谋，所以才敢乘危伤帮中长老，这可是欺师灭祖之举。俊面之上，倏然笼起一层恐怖的杀机，朝三丐一扫。
　　三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另一个鹰钩鼻的丐者，狞声道：“小狗，报上名来？”
　　“你不配！”
　　声音冷得像九秋寒霜。
　　“老子先超度了你！”
　　欺身抢进殿门，举掌向韩尚志拍去。
　　“找死！”
　　闷哼声中，那鹰钩鼻丐者已被韩尚志扣住腕脉，动弹不得。
　　另两个丐者，面色倏变，他们看出这年青俊美的少年，身手相当骇人。四只眼睛，竟然看不出对方用什么手法，一下就制住那同伴。一呆之后，双双虎吼一声，扑向韩尚志，势疾力猛，却也未可小觑。
　　韩尚志心切老哥哥生死，急欲问出究竟。当下一挥手，一道如涛劲气，狂撞而出，两丐者被震得倒翻到殿角，登时亡魂皆冒。
　　“说，你们竟敢欺师灭祖！”
　　就在此刻——
　　躺在地上的“南丐”急迫地睁开眼睛，费力地道：“小……兄弟……杀！”
　　韩尚志哼了一声，一振腕，那被制的三丐之一，如箭似的从殿门飞射而出，惨嗥起处，被摔得脑血飞溅，横尸院中之地。
　　另两个丐者惊魂出窍，正待……
　　韩尚志一闪身，便到了两人身前，半言不发，双掌同时左右劈出。
　　快！有如电光一闪。
　　两丐者连念头都不及转，惨号得半声，便已双双倒地气绝。
　　韩尚志回身到“南丐”身前，激动地道：“老哥哥，怎么回事？”
　　“南丐”面上的肌肉，连连抽搐，双目瞪得比铜铃还大，显然他内心激动到了极点，好半晌才迸出话声，道：“小兄弟……你来得正好，这是天不绝我丐帮……”
　　“老哥哥，你的伤势……”
　　“时间紧迫，我与你相交一面，但知你是性情中人，这件事只好重托你了。丐帮不幸，出此欺师灭祖之徒，三日前，帮主已蒙祖师爷神召归天，例由首席长者提名继承人，我在途中得讯，正拟赶去，忽遇本帮弃徒天星丐任七，见我身负重伤，忽生歹念，强行夺走‘乌竹符’，企图接掌丐帮，你快去阻止……”
　　“我？”
　　“不错，你必须于今日午时赶到地方……”
　　韩尚志困惑地道：“什么地方？”
　　“白水滩武侯祠，距此约二百里，沿江东行。”
　　“白水滩武侯祠！”
　　“不错！”
　　“如何阻止？”
　　“必要时诛此叛逆，传我口谕，要他们待命三日！”
　　“空口无凭。贵帮弟子恐怕不会相信我的话？”
　　“事待燃眉，你看着办吧，天星丐任七已归附天齐教任外堂主，如果让他凶谋得逞，丐帮就算毁了！”
　　“可是，老哥哥，你的伤……”
　　“死不了，你马上走！三日之后，我必赶到！”
　　韩尚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飞身出庙，沿着江边官道，电掣驰去。
　　“浮光掠影”身法，惊世骇俗，施展开来，有如一缕轻烟，一个时辰不到约摸奔行了百里之外。
　　突然——
　　数声暴喝，倏告遥遥破空传来！
　　韩尚志心中一动，目光扫处，只见前道近江边的沙滩上，人影浮动，似有不少人在交手，身法一紧，疾逾流星过渡，转眼之间，已临切近，只见距官道约二十丈的江滩上，数十人围成一圈，阵阵暴喝，从圈内传出。
　　正待停身察看，忽然想到老哥哥的大事要紧，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时间不多了，如果误了老哥哥的大事，那还得了。
　　心念之中，继续向前飞驰……
　　只听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从攒头场中传来：“你们倚仗人多，我小叫花可不在乎，贼婆娘，你……”
　　韩尚志猛然一刹身形，道：“不好，这是慧弟的声音！”
　　折转头向江滩掠去，停身在一块巨石之上，一看——
　　果然小叫花东方慧被四个老者联手合攻，打得难分难解。
　　场边人圈之中，一个极其惹眼的红色人影，赫然是“天齐教”首席堂主“彩蝶”李芸香，身后随着两个丫头。
　　不言可知，场中全是天齐教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韩尚志脑内倏然涌起被“彩蝶”李芸香劫持在轿内，和挨了两个耳光的恨事，这可是天假其便。
　　“躺下！”
　　暴喝声中，一个老者的手指，已点上东方慧的“风府穴”。
　　韩尚志心里暗道一声：“糟！”
　　出来相救绝对无及，眼看……
　　天下竟有这种怪事，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老者的手指，分明已戳中小叫花东方慧的“风府穴”，但东方慧却似没事一般，反乘机一掌把那老头震出圈外。
　　这真是邪门，难道东方慧竟然练到了移脉闭穴的地步了不成？
　　就在那老者被震退的刹那，另三个持剑的壮汉，加入战圈，变成了六对一之势。
　　小叫花东方慧怪叫连天，剑，指，掌不时落在他的身上，但他却夷然无损。
　　韩尚志不由看得呆了。
　　怒喝声中，挟以一声惨哼，一个持剑的壮汉，被东方慧一掌劈中前胸，登时喷血而退，另二壮汉三老者齐齐暴喝一声，攻势更形加紧，有若狂风骤雨。
　　小叫花东方慧顿时显得招架不住，险象环生。
　　但凭五人要在一时之间，击败东方慧，可不是件易事，他全身剑掌不能伤的邪功，占了莫大的便宜。
　　“住手！”
　　娇喝声中，场中人影霍然而分，“彩蝶”李芸香莲步款款，欺身入场。
　　“你们先行上路，本堂随后就到！”
　　“遵令谕！”
　　人影闪晃之中，纷纷朝官道射去，刹那间走个干净，场中只剩下“彩蝶”李芸香和两个随身丫头。
　　韩尚志聪明透顶，忖道：“老哥哥曾说丐帮弃徒天星丐任七现任天齐教堂主，看情形这些天齐教高手，必是前往助他夺取帮主之位的无疑！”
　　场中——
　　“彩蝶”李芸香柳腰款摆，一阵咯咯浪笑道：“小要饭的，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
　　东方慧嗤地一笑道：“臭娘们，别来这一套，我小叫花生平不近女色。”
　　“呸！死到临头，还要强嘴！”
　　“我小叫花子命最大，死不了！”
　　“小要饭的，我问你，上次被你弄走的小伙子现在何处，你如果实话实说，今天本堂主饶你一命？”
　　东方慧嘻嘻地一笑道：“你说我那拜兄冷面人。”
　　“彩蝶”李芸香笑盈盈地道：“什么，他叫冷面人还是你的拜兄？喂！确实他面冷如冰……”
　　韩尚志几乎失声而笑，东方慧竟然给自己胡诌名号。
　　东方慧又道：“你爱上了他是不是？”
　　“彩蝶”李芸香媚眼一眨，若无其事地道：“小要饭的，本堂时间无多，快说出冷面人的住所？”
　　“嘻嘻，我小叫花子也是要事在身，咱们以后再谈吧！”
　　说着，一转身……
　　“小要饭的，今天你肋生双翅也逃不了！”
　　“未见得！”
　　“你不妨试试看？”
　　小叫花一弹身，电射而起，身形之快，令人咋舌。但他快，“彩蝶”李芸香更快，红影一闪，截住小叫花的去路，身形未稳，双掌已奇幻无比地一连拍出八掌。
　　八掌一气呵成，尽从意想不到的部位攻出。
　　小叫花登时被迫回原地。
　　“彩蝶”李芸香粉面一寒，厉声道：“小要饭的，本堂主没有空陪你泡蘑菇，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说了也是没用！”
　　“为什么？”
　　“我那拜兄不但面冷，而且心也是冷的……”
　　“少废话，你说是不说？”
　　“不说又待怎样？”
　　“我毙了你！”
　　“凭你还不配！”
　　“彩蝶”李芸香娇斥一声：“找死！”
　　上步欺身，双掌迅快无比地疾攻而出，掌影如山，劲气啸空，有如奔雷骇电，把小叫花裹了个丝风不透。
　　小叫花闪晃封拦，像一条游鱼，翻跃在狂涛怒波之中，一时险象环生。
　　“住手！”
　　声音冷得人不寒而栗。
　　“彩蝶”李芸香芳心一震，收势后退。
　　小叫花也骇然注目。
　　只见一条人影，从空而降，落地点尘不惊。
　　“志哥！”
　　小叫花欢呼出声，但随即面现惊诧色，数月不见，拜兄哪来这身功力？
　　“彩蝶”李芸香顿时粉面生春，眉眼含俏。
　　韩尚志向小叫花点了点头，然后面对李芸香，满脸俱是煞气。
　　两个小丫环一怔之后，双双站到“彩蝶”李芸香身畔。
　　“彩蝶”李芸香朱唇半启，娇滴滴地道：“兄弟，你来得正好！”
　　韩尚志语冷如冰地道：“李芸香，你少不要脸，谁是你兄弟？”
　　“哟，冷面人，你说话可得留点分寸？”
　　“李芸香，你记得我曾说过昔日所赐，要加倍奉还，今天，正是时候！”
　　“彩蝶”李芸香粉面一寒，朝两丫环一挥手，道：“时间不待了，拿下再说！”
　　这句话同时也提醒了韩尚志，他必须要在正午之前，赶到白水滩武侯祠，为“南丐”办事，心里立即生起了速决的念头。
　　两个小丫环应了一声，双双闪身上步，四只玉掌，同时抓向韩尚志。
　　小叫花虽见韩尚志施展了一式身法，但他的功力他可清楚，绝非两丫环之敌。当下一侧身，抡掌就向两丫环……
　　“退开！”
　　随着这一声娇喝，“彩蝶”李芸香一掌劈向小叫花……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声惨号过处，两条人影，飞泻而出，血箭喷向半空，又洒落地面，砰！砰！两声，两丫不摔落三丈之外。
　　小叫花疾退身一看，呆了！
　　“彩蝶”李芸香也呆了！
　　韩尚志如何出手震飞两丫环，谁也看不出来。
　　谁能相信，三个多月之前，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庸手，现在却具备了这么骇人的身手，两丫环的功力足可与江湖中一流高手抗衡，而竟挡不住他的一击。
　　难道上次见面时他是故意隐藏？
　　“彩蝶”李芸香是“天齐教”首席堂主，在教中是一流角色，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一呆之后，迅即恢复神智，一双媚眼在韩尚志面上绕……
　　这样英俊的少年，再配上这身功力，天底下恐难找出第二人！
　　这骚媚风流的女人，要得他的心更切了，芳心荡起阵阵涟漪，粉腮之上，也不期然地染上两片酡红。
　　韩尚志对她这种神态，可说完全无动于衷，在下意识中，他憎恨所有的女人，而眼前这女人，却是恨上加恨！
　　小叫花东方慧，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宛若泥塑木雕，一动也不动，他油污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色不停的变幻，嘴角的肌肉，也不断地抽动。
　　韩尚志冷冷地开口道：“李芸香，上次你打了我两个耳光，今天，我要打你四个！”
　　“彩蝶”李芸香媚态一敛，道：“你就打打看？”
　　韩尚志冷哼一声，双掌一圈一划，奇诡迅快绝伦地攻出，这是得自“灵龟上人”在灵龟背上所留的“灵龟三式”中的第一式。
　　“彩蝶”李芸香见对方出手之势，立知不妙，这种招式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觉闪让封挡，都无从着手……
　　“啪！啪！”两声脆响，“彩蝶”李芸香娇躯一连几个踉跄，粉腮之上，现出两个清晰的掌印，鲜血，从樱口溢出。
　　小叫花如梦醒般地高叫一声道：“打得好！”
　　韩尚志依然语冷如冰地道：“还有两下！”
　　下字方落，身形再闪。
　　“啪！啪！”又是两声脆响，夹着两声惨哼，同时传出。
　　“彩蝶”李芸香口血飞溅，娇躯摇摇欲倒，粉面凄厉如鬼，恨声道：“冷面人，你好狠的心，有一天你会得到十倍的报偿！”
　　韩尚志一咬牙，道：“你没有机会了！”
　　一只手掌，已按上了对方的天灵。
　　“彩蝶”李芸香登时亡魂皆冒，厉声道：“冷面人，我做鬼也不会饶你，现在，你下手吧！”
　　韩尚志心念电转，自己被“鬼堡主人”劈落江心，为吴小眉救起，而吴小眉的父亲八义帮主吴由道，和吴由道的挚友“江南七怪”，全部都丧生在这蛇蝎女人之手。
　　自己曾暗自决定以这女人作为对吴小眉救命之恩的交换，以免欠人恩情，尤其是女人，但目前“南丐”托付的事，迫在眉睫，势不能分身去送人……
　　“彩蝶”李芸香久久不见动静，以为韩尚志已被她的姿色所动，不忍下手，双目一睁道：“冷面人，你下手呀！”
　　韩尚志一收手掌道：“今天我不杀你，下次遇上时，我决不放过你，你可记住了！”
　　小叫花不由脱口道：“志哥，你……这女人毒如蛇蝎，今天你放了她……”
　　“彩蝶”李芸香怨毒地瞥了小叫花一眼，又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朝韩尚志一扫，退了两步，道：“冷面人，你可不要后悔？”
　　“哼！滚吧，我说过暂时放过你，暂时，听清楚了！”
　　“彩蝶”李芸香做梦也估不到今天栽得这么惨，几乎性命不保，而且是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手里，她愈想愈恨，但她的目光再次触及对方俊美如仙的面孔时，她又茫然了，分不清是恨是爱！
　　“我要占有他，尽情地玩弄他，然后把他毁容，让他痛苦一生！”
　　这毒辣淫狠的女人，在心里微笑了，她做了如上的暗誓。
　　有诸内必形于外，她面上刹那之间的神情，使韩尚志打了一个冷颤，那是阴狠怨毒……等情态的结合。
　　她挪转娇躯，走了。
　　小叫花这才以一种既欣慰又抱怨的口吻向韩尚志道：“志哥，江岸一别，我找得你好苦，你说过不抛弃我的，可是……”
　　“慧弟，我这不是来了吗？”
　　“如果不是这一场拼斗引你来此……”
　　“我也会找你的！”
　　“志哥，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
　　“为什么？”
　　“你这一身功力，小弟我望尘莫及，而上次在江岸之时，你却……”
　　“哦，慧弟，我目前有急事要办，必须在午时前赶到白水滩武侯祠，一切以后再谈，我们以后在什么地方见？”
　　小叫花东方慧撒娇似的，道：“什么急事？”
　　“来不及解说了，我马上得走！”
　　“不！我要跟你一道！”
　　“慧弟，你……”
　　韩尚志急得满面通红。
　　“志哥，你我既然结了生死之盟，有言在先，你不该抛下我？”
　　“这不是抛下，我要办的事既重要，又危险，我们约定个地点，三日之后，我来找你，这还不行？”
　　“不行，既然是生死之交，祸福与共，你说危险，我更要去！”
　　韩尚志被迫无奈，一顿脚道：“好，走吧！”
　　“哼！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太勉强了，我不去！”
　　“好兄弟，你又不是女人，别这么多心眼，走吧！”
　　小叫花双目忽现异光，朝韩尚志一瞥道：“志哥，你说你最恨女人？”
　　“是的，别啰嗦了，走吧！”
　　“假使……假使……”
　　“假使什么？”
　　“假使我真的是女人呢？”
　　“啊呀，好兄弟，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求你上道吧，这件事非同小可，耽误了我将百死莫赎了！”
　　小叫花身形一挪，又道：“如果我是女人，你不会恨我吧？”
　　韩尚志气得连连顿脚，道：“不会！不会！简直是无理取闹！”
　　说着拉住小叫花东方慧的一只手臂，弹身奔去。
　　一路上，韩尚志简略地把自己在莽林中的奇遇，和此行的目的，对东方慧说了一遍，听得小叫花连连咋舌不已。
　　韩尚志全力展开身法，快如白驹过隙，但仍紧拉住小叫花不放，他知道如果放开他他决无法跟得上自己。
　　韩尚志心急如焚。
　　小叫花东方慧指向远远的一片白茫茫的阔滩，道：“那就是白水滩！”
　　韩尚志精神一振，道：“不知武侯祠在何处？”
　　“那滩边的苍林内就是！”
　　顾盼之间，两人已来到滩岸边的苍林之前，只见林中隐约露出一些殿角红墙，但奇怪的是不见半个人影。
　　韩尚志缓下身形，打量了苍林几眼，道：“我们进去吧！”
　　突然——
　　小叫花东方慧尖叫一声，转头……
　　韩尚志不由吓了一跳，他一把抓住小叫花的手臂，惶然道：“慧弟，你发现了什么？”
　　小叫花浑身直抖，目中露出骇然之色，额上鼻观渗出点点汗珠，用手朝林边路旁的一方大石头一指。
　　韩尚志顺手指处一看，只见一个血红的东西，摆在石上，再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一个被染了血的骷髅头。
　　陡然一个意念冲上脑海，不由血脉贲张，目中喷火，激动至极地道：“对了，不错，是血骷髅，正是那老魔的信物！”
　　“血骷髅”突然在此现身，确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韩尚志又歇斯底里般地叫了一声：“血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