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步步惊魂

2025-09-30 21:57:59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阵地动山摇的巨震传处，墙倒屋坍，砖瓦齐飞，木片四射，尘屑土石冲天。
　　整座殿堂，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堆瓦砾。
　　此际——
　　月落星沉，东方已现鱼肚白色。
　　殿后的院落里，五个“幻魔宫”长老，怔视着被炸毁的殿堂，浑身簌簌而抖，他们做梦也估不到门下弟子竟然安排这毒计打算毁去本门长老。
　　四个殿主和另一黑衣汉子，迟了半步，已被炸得支离破碎。
　　久久，五个长老齐齐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
　　那神秘的少年，静静地站在两丈之外。
　　面如重枣的首席长老向那少年拱手为礼道：“老朽等五人，多蒙少侠义伸援手，得免于难，五衷皆铭！”
　　少年冷冷地道：“五位是天南幻魔宫长老？”
　　首席长老语带激颤地道：“不错，老夫在本宫元老院内，忝居十大元老之首，姓屠，贱号一飞！”
　　又依次指着身旁的四位长老道：“这位申天豹、洪八牧、陆少丹、沙仁和！”
　　少年静静地听着，随着首席长老屠一飞的手指介绍，逐一打量各长老。
　　屠一飞介绍完毕之后，道：“请问少侠如何称呼？”
　　“冷面人！”
　　“冷面人”三字出口，五长老惊喜莫名的齐齐“哦！”了一声，向前跨了数步，十双眼睛，棱芒闪烁，紧紧地盯住“冷面人”。
　　原来这少年正是“冷面人”韩尚志。
　　另一长老洪八牧激动不已地道：“少侠师出何门？”
　　韩尚志平静地道：“先师魔中之魔唐争！”
　　五长老互望一眼，又向前移了数步。
　　首席长老屠一飞语不成声地道：“你……你……真的是掌门师伯唐争的传人！”
　　“不错！”
　　“哦！先师？难道掌门师伯……”
　　“他老人家已仙去了！”
　　五位长者又是一震，其中狮鼻巨口的长老申天豹颤声道：“掌门师伯仙去了？”
　　“是的！”
　　“多久了？”
　　“两日前！”
　　“遗骨何在？”
　　“连环套外五十里的林中，有墓碑可凭！？”
　　“掌门师伯可有遗言交代？”
　　“有！”
　　首席长老屠一飞立即接口道：“请为一道？”
　　韩尚志缓缓伸手怀中，然后一亮掌。
　　五长老惊呼一声：“恶鬼珠牌！”
　　齐齐屈膝下跪，口中祝道：“天南弟子参拜祖师圣牌！”
　　恭谨地叩了三个头，站起身来，老眼之中，已是泪光盈然了。
　　屠一飞首先向韩尚志一躬身道：“参见掌门师兄！”
　　接着其余四长老也齐齐躬身为礼。
　　韩尚志闹了个手足无措，还礼不迭地道：“长老们不必多礼！”
　　首席长老屠一飞，突地仰天慨然道：“师祖有灵，使本门圣物重返天南！”
　　然后转向韩尚志道：“师兄何时回天南接掌门户？”
　　“这个……目前无法决定，今夜之事，长老们有何高见？”
　　五长老面色沉凝至极地互望了一眼，仍由屠一飞答道：“牟三酉等竟然做出欺师灭祖的逆行，不知动机何在？”
　　韩尚志冷哼了一声道：“狠子野心，实在是本门的大不幸，先师邃尔奄忽，对本门的事，没有详尽遗示，现在可否请屠长老为我一述？”
　　首席长老屠一飞点了点头，道：“我们到右面偏院阶沿上坐下再向师兄奉告！”
　　六人移身过去，度地坐下。
　　屠一飞以沉重的声音道：“天南一派，由祖师传到唐师伯，已历十余代，本门规例，掌门人尊称为帝君，以立长为原则，首徒代代相传，但如果事出非常，可以由元老院集议立次，现任掌门帝君韦逸民，就是因唐师伯失踪而由元老院奉立……”韩尚志微微颔首。
　　屠一飞话锋一顿之后，又道：“唐师伯师兄三人，唐师伯居长，二师伯无影太岁朱相，也就是现任帝君韦逸民之师，我师兄弟十人入门较晚，拜在先师擎天柱华方座前……”
　　“那就是说目前元老院十长老是三师叔传人？”
　　“不错！师兄既是大师伯传人，又持有本门圣物恶鬼珠牌，是当然的掌门帝君，现任帝君依门规应退位进入元老院！”
　　韩尚志将头猛点，沉声道：“这就是今晚欺师灭祖惨剧的来源！”
　　五长老同时站起身来，激愤地道：“师兄之意是说这阴谋毒计是现任帝君一手所为？”
　　“不错！”
　　五长老霍地老脸全变，目射奇光。
　　韩尚志接着又道：“而且留在元老院中的五位长老，恐已遭了不测！”
　　五长老骇极地退了一个大步，一阵毛骨悚然，其中陆少丹长老虎吼一声道：“师兄的话不错，叛徒牟三酉临遁之时曾露过口风！”
　　首席长老屠一飞重重地一顿手中鬼头拐杖道：“现任掌门帝君施这毒着的目的何在？”
　　韩尚志缓缓站直身形，沉重无比地道：“韦逸民干犯禁例，派人进中原采取处女元阴，准备练‘追魂功’，本身已犯了不赦之罪，又探悉先师尚在人世，为了保持帝君之位，才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此次派遣心腹爪牙护法牟三酉及数十高手前来中原，表面上是探听先师消息，准备迎归，实际上是要置各长老和我师徒于死地！”
　　五个长老须发直坚，目眦欲裂，浑身颤抖。
　　韩尚志又道：“现任掌门韦逸民，据那些叛徒透露，要亲进中原处理此事，但护法牟三酉和部分叛徒，既已逃脱，必已星夜赶回天南无疑！”
　　首席长老屠一飞仰天长叹道：“这是本门开宗立派以来的空前奇祸！”
　　三长老洪八牧激愤无已地道：“师弟等须立刻返回天南，或许可挽回更大的悲剧，掌门师兄行止如何！”
　　韩尚志不由大感困惑，目前他急于要澄清真假“血骷髅”之谜，同时设法夺回“佛手宝笈”，练就神功，索讨血仇，但自己现在已然是天南“幻魔宫”掌门帝君，本门发生了这大的叛逆事件，责任所在岂能袖手不理！
　　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五长老悲愤已极地仰首向天，默无一言。
　　空气沉凝得令人透不过气。
　　天亮了——
　　金黄的旭日光辉，照临那一堆瓦砾之场，同时也照着古刹院落周近的一具具死尸，那些是韩尚志发现他们的毒谋而下重手毁去的。
　　师门惨祸，再加上血海深仇，使韩尚志心沉如铅。
　　久久之后，韩尚志以毅然决然的口吻：“目前我等最好是能截住牟三酉一行，使此次事件，不至传回天南，现任帝君必按原计划前来中原，我们以逸待劳，就地解决，如此或可挽回留在宫内五位长老的惨运，否则，宫中知道事机败露，只有更加速五长老的死亡，各位长老以为如何！”
　　屠一飞道：“掌门师兄之言甚是，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启程！”
　　韩尚志应了声：“好！”
　　当即纵起身形，五长老随后跟着弹身。
　　六条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疾驰下山，扑奔官道。
　　韩尚志身具二百年功力，再加上“浮光掠影”身法奇奥无比，这一领先飞驰，五长老大大地相形见绌，心中对这小师兄钦服不已。
　　以二十不到的年纪，而具如此身手，确是武林的奇迹。
　　五长老一方面悲愤本门发生的空前惨变，另一方面却暗自庆幸前掌门师伯唐争，能收到这一朵武林奇葩，将来必为天南一派放射异彩。
　　树林尽处，官道在望。
　　蓦地——
　　韩尚志惊呼一声，陡然刹住身形。
　　五长老也跟着停身。
　　三长老洪八牧诧然道：“掌门师兄有何发现？”
　　首席长老屠一飞见韩尚志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一望，只见五丈之外林边的一方石头上，端正地摆着一个血红的骷髅头，忍不住脱口惊叫道：“鬼堡主人血骷髅！”
　　此语一出，其余四长老同时老脸失色，虽然他们一向居住天南，但对中原武林中的一代魔尊“血骷髅”却是如雷贯耳。
　　“鬼堡主人”在此地摆出标记“血骷髅”，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二长老申天豹面上悸容未退，栗声道：“听说十五年前，鬼堡之门已经关闭，鬼堡主人也不再出现江湖，怎的十五年之后，这魔尊……”
　　韩尚志俊面一片铁青，眼中煞芒闪烁，一扬手止住二长老的话头，沉声道：“请五位长老立即离开，全力追截叛徒牟三酉一行！”
　　五长老沙仁和灰眉一皱道：“师兄你……”
　　“我随后就到！”
　　“但是师兄之尊，我怎么能放心……”
　　“请速离开，我自有道理，目前最要紧的是追上牟三酉一行！”
　　“师兄难道想一斗……”
　　“血骷髅出现，绝非偶然，各位请依言速离！”
　　“这个……”
　　韩尚志急了道：“这是命令！”
　　五长老皱眉互望一眼，齐应了一声：“遵掌门人令渝！”
　　转身疾掠而去。
　　韩尚志深知此处既现“鬼堡主人”的“血骷髅”事情决不简单，无论“血骷髅”是真的还是冒充的，功力都高得骇人，五长老在此，难免不发生意外。
　　同时，他顾及天南叛逆牟三酉一行，任其逃返天南，或与现任“幻魔宫”帝君会合，事情将更棘手，而且以自己的功力而言，全力展开身法的话，五长老决无法跟上，让五长老赶一程，自己随后追去，方不误事。
　　然而，最主要的“血骷髅”是他的血海仇人，武林中已出现了真假两个“血骷髅”，谁是仇人，他必须要判明，假“血骷髅”夺去的“佛手宝笈”，他必须要夺回，他不愿任何人参与自己索仇之举。
　　所以，他心念数转之后，遣走了五个长老。
　　韩尚志举步向那摆着血骷髅头的大石走去。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传处，一个蒙头盖面的青色人影，如鬼魅般地从不远处的林木之中，幽幽出现了。
　　韩尚志心头一凛，止住脚步。
　　空气在无形之中，染上了神秘恐怖的色彩。
　　那鬼魅般的人物，韩尚志并不陌生，他正是“血骷髅”。
　　随着“血骷髅”渐渐移近的身影，韩尚志热血沸腾，两道骇人的煞芒，一不稍瞬的照定对方。
　　“血骷髅”行近大石之前，顺手把骷髅头收入怀中，然后嘿嘿一笑道：“冷面人，老夫先贺汝将登天南帝君之尊位！”
　　韩尚志冷哼了一声道：“血骷髅，本人正要找你？”
　　“巧极了，老夫也是在找你！”
　　韩尚志的目光，扫到对方双掌之上，然后冷冷一笑道：“阁下是冒充的血骷髅。”
　　“蒙头怪人”阴恻恻地道：“不错，你眼光不坏，一眼便能看出，老夫也毋庸否认！”
　　韩尚志心念电转，首先应该夺回“佛手宝笈”，然后再判明对方是否十五年前血洗韩庄的“血骷髅”。当下身形一晃，前飘八尺，双方距离在两丈之间，冷声道：“血骷髅，拿来！”
　　“拿什么来！”
　　“佛手宝笈！”
　　“哈哈哈哈，老人正打算还你！”
　　韩尚志大感惑然，这真令人难以置信，“血骷髅”竟然要把这视为武林瑰宝的“佛手宝笈”拱手还给自己，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蹊跷？……不由脱口道：“还我？”
　　“不错佛手宝笈应是一对，另一只谁知沉埋何所，老夫得之无用！”
　　“如此拿来？”
　　假“血骷髅”真的从怀中取出“佛手宝笈”，一扬道：“东西在这里……”
　　韩尚志一颗心怦然而震，道：“阁下真的准备奉还本人？”
　　“当然！”
　　“阁下想是别有用心吧？”
　　“嘿嘿，不愧魔中之魔的衣钵传人！”
　　韩尚志俊面更寒，道：“怎么样？”
　　“老夫有个小小的交换条件！”
　　“交换条件？”
　　“不错，条件！”
　　“什么条件？”
　　“你曾进入过鬼堡？”
　　韩尚志心中不由一动，对方问这话的目的何在？一顿之后，道：“不错，有这回事！”
　　“这就是老夫所说的条件所在！”
　　“阁下说说看？”
　　假“血骷髅”又是一阵阴恻恻的怪笑，道：“冷面人，话说在头里，如你不答应老夫的条件，佛手宝笈你就休想！”
　　韩尚志口里冷哼了一声，心里却在忖想：“不知对方将会提出什么条件？当然这条件必与自己上次鬼堡之行有关，好在自己有制胜之道。”
　　当下傲然道：“那可未见得！”
　　“好，我们仍来谈谈条件。”
　　“请讲！”
　　“你告知老夫你进鬼堡的目的和堡中所见，老夫奉还佛手宝笈！”
　　韩尚志心念疾转，假“血骷髅”探问“鬼堡”情况，不惜以“佛手宝笈”作为交换条件，必有极深用意，目前既有真假两个“血骷髅”，屠家灭族的惨案，不知是那一个所为，如果万一是眼前的这假“血骷髅”所为的话，真正的“血骷髅”却是结拜义妹东方慧的父亲，自己泄了“鬼堡”的底，何颜以对东方慧？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办不到！”
　　假“血骷髅”似感意外般地道：“为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进堡的目的，但不能告诉你堡中所见！”
　　“你不想得回佛手宝笈？”
　　韩尚志鼻孔里嗤了一声，反问道：“阁下认为我没有本领把它取回？”
　　“也许！”
　　“那你就试试看？”
　　看字方落，身形一动，就待出手……
　　“且慢！”
　　“阁下还有话说？”
　　“老夫让步！”
　　“阁下让步？”
　　“嗯，就依你所说出的为条件吧！”
　　韩尚志一怔之后，道：“好，我告诉你，本人奉先师之命，代他老人家赴鬼堡激战鬼堡主人！”
　　“向鬼堡主人挑战？”
　　“不错，也可以称之为印证！”
　　“为什么？”
　　“歉难奉告！”
　　“结果你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阁下何所据而如此论断？”
　　“冷面人，你连老夫都打不过，当然更不是鬼堡主人之敌！”
　　韩尚志为之默默无语。
　　假“血骷髅”接着道：“冷面人，老夫言出必行，现在接着！”
　　说声中，真的把“佛手宝笈”脱手掷给韩尚志。
　　韩尚志接在手中，反而一呆，想不到就这样轻易地得回失去的瑰宝。
　　假“血骷髅”在脱手掷出“佛手宝笈”之后，突地发出一阵狂妄地大笑道：“冷面人，老夫明白告诉你，与你谈条件的目的是怕你至死不肯吐露真情，否则的话，你确实不堪老夫一击，现在老夫把它收回！”
　　韩尚志登时气冲顶门，不屑地道：“你办得到吗？”
　　“你无妨试试看！”
　　看字余音尚缭绕耳际，一道撼山栗岳的劲气，已暴卷而来。
　　韩尚志飞快地把“佛手宝笈”纳入怀中，举掌硬封……
　　隆然巨震声中，沙石飞舞，叶落枝残，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假“血骷髅”暴喝一声，身形疾划，电闪欺到韩尚志身前，右掌奇幻无比地拍向对方胸前各大死穴，左手则抓向腰间。
　　这一拍一抓之势，快逾电闪，而且奇奥无比。
　　韩尚志双掌一圈，封住门户。
　　假“血骷髅”右掌一收，只到半途，又攻了出去，一口气连攻了一十八掌之多。
　　韩尚志被迫得退了三个大步，就在对方疾攻之后的瞬间，一招“魔王叩阙”反攻过去。
　　这一招“魔王叩阙”是“魔魔掌法”之中，最具威力的一招，施展出来，大有使风云失色之势，有若万钧雷霆。
　　假“血骷髅”竟然也封挡无从，“刷！”地斜飘丈外。
　　韩尚志突地一变势，双掌不收，十指暴弹，“洞金指”射向对方下盘。
　　他之所以不取对方要害，为的是要判明自己的血海仇人，到底是真正的“鬼堡主人”，还是眼前的假“血骷髅”。
　　就在韩尚志“洞金指”施出的同一时间，假“血骷髅”身形似魅，反旋而回，这一旋，恰好避开了洞金裂石的指风，而且反欺到了韩尚志的侧背。
　　韩尚志指风落空，未及收势，侧背劲风已告及体。
　　封拦架隔，均已不及，骇凛之余，本能地一偏身……
　　“砰！”挟以一声闷哼，韩尚志被一掌震得踉跄前冲八尺，这掌力逾千钧，逆血几乎夺口而出。
　　“冷面人，你今天死定了！”
　　随着喝话之声，假“血骷髅”再度跟纵扑击，双掌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韩尚志罩身劈落。
　　韩尚志电闪回身，假“血骷髅”双掌挟以毕生功劲猛然推出。
　　“波！”地一声巨震，劲气成漩，狂涌疾卷，近身林木发出一片摧折之声。
　　假“血骷髅”连退两个大步。
　　韩尚志则退了一个大步，但一口逆血再也忍不住夺口喷出。
　　假“血骷髅”狞声一笑，又告欺身进击，掌影如山，似幻又真，劲气雷动，一口气连攻了五招之多。
　　韩尚志只守不攻，仍被迫退了一丈之多。
　　电光石火之间，假“血骷髅”不容韩尚志有缓手的机会，双掌划处，一寒一热两道狂飙，如剪卷出。
　　韩尚志一咬牙，一式“浮光掠影”划出一道半弧，迫近对方身侧，“灵龟三式”绵绵攻出。
　　“灵龟三式”是前辈怪杰“灵龟上人”穷一甲子的岁月所创，加以韩尚志身具近二百年功力修为，施展开来，岂同凡响，真有泣鬼惊神之势。
　　但假“血骷髅”身手也达惊世骇俗之境，竟然从容地化解了这一轮狂攻。
　　双方展尽所学，全力抢攻。
　　所有招式，尽是武林罕见之学。
　　刹那之间，十丈方圆之内，沙尘如幕，树折草偃，呼轰之声，不殊飞瀑怒涛。
　　韩尚志论内力高出对方一筹，但搏斗经验和所施展招式，却又不及对方。
　　盏茶工夫之后，韩尚志险象环生。
　　暴喝之声起处，韩尚志被一掌震得倒飞而出。
　　“砰！”然一声大响，夹着一声惨哼，韩尚志倒飞的身形，撞在八尺外的一株巨树身上，登时眼冒金花，口血飞溅。
　　假“血骷髅”嘿嘿一声阴笑道：“冷面人，你今生无法再登天南帝君宝座了！现在你听着，老夫的身份，只你一人知道。你死之后，天南一派，可能会向鬼堡寻仇，哈哈哈哈，魔中之魔的真面目既已在中原武林揭露，各门各派，黑白两道。也不会放过天南门人……”
　　“住口！”
　　假“血骷髅”的话，触动了韩尚志的灵机，冷喝声中，“恶鬼珠牌”已取在手里，一步一步向对方欺近。
　　“冷面人，还有什么遗言交代没有？”
　　“我要你死！”
　　“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狂吠些什么？”
　　双方距离已接近到不及一丈。
　　假“血骷髅”双掌一搓，掌心倏向前扬。
　　韩尚志一亮掌，内力迫处，“恶鬼珠牌”上所嵌的那粒珠子倏地射出夺目霞光，照定假“血骷髅”。
　　假“血骷髅”惊“噫！”了一声，双掌下垂，身形一个踉跄。
　　韩尚志冷哼一声，左掌一扬，一道如山劲气，应掌而飞。
　　惨哼声中，假“血骷髅”被震得飞泻两丈之外，砰然落地。
　　韩尚志一晃身，扑近对方身前。
　　就在此刻——
　　一条幽灵般的人影，也同时藉树掩形，迫近韩尚志身后的三丈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