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排和议正邪不两立 结盟好患难图共存
 
2021-03-25 14:42:31   作者:蛊上九   来源:蛊上九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阮大娘把话说完,司徒阳城方在低头沉思,孔广生心中一想,便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也就在这时候,司徒隰城已经自后面拄着拐,由人扶住,走了出来,一见司徒阳城,便说道:“二哥!你回来了,可真把我急坏了。”
  说着便又把参场近来的情形说了一遍,并且说道:“二哥!我看这事有点蹊跷,你知道,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带人巡查的时候,一时内急,便走到林子里树后去解手,谁知刚到林边,便看到有两个黑影子在面前一闪,钻进林中,一晃不见,我当时也顾不得解手了,连忙回身喊人,带着灯球火把,进得林子,到处一找,却又什么也没发现,当时有人说我是心虚眼花,但我却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二哥!你说这事怪不怪?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妖怪了吗?”
  司徒阳城尚未开口,孔广生已抢问道:“你所看到黑影子,是个什么样子呢?”
  司徒隰城道:“大概有两个人踩着那么大,所以有点像是黑瞎子,可是黑瞎子的行动绝不会有那么快,我记得在暗地里看到的是黑漆漆,毛茸茸的两团,望着我还两眼直翻呢?所以说那绝不是我眼花所致。”
  孔广生一听,心下越发有数,便凑上司徒阳城的耳边说了几句。
  司徒阳城点头说道:“对!很可能是这么回事,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孔广生道:“果真是这么回事,倒也不必急在一时了,独眼龙既然有要前来报复之话,我以为还是先对付独眼龙要紧,这件事只要派人先把山口封住,就可以保证无事,等独眼龙这里事情一了,然后再来处理这个,也还是来得及的。”
  司徒阳城想了想,也认为对,便对张老实说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待我容等事了,一定会替你处理的,你放心好了。”
  张老实哪肯答应,便又拉着大天儿跪了下去,哭道:“场主,你知道我这半个月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天天盼着你回来,怎的又不马上替我办呢?”
  司徒阳城拉他起来说道:“我几时说不替你办呢?只不过稍等几天罢了。”
  张老实瞪着两支大眼睛说道:“我的场主老爷,这种事怎能等呢?是被妖怪抓了去,等几天怕不连骨头渣儿,都被嚼吃了,就算是被人拐走了,也就要被弄得翻转过来了,场主,你这简直饱汉不知饿汉饥,要知道我们爷儿两个,就只有这一个媳妇儿啊。”
  司徒阳城被他逼得无法,只好说道:“我告诉你吧!独眼龙就要带着胡子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你想想看,这两桩事,到底是哪一桩要紧?我该先办哪一桩事呢?”
  阮大娘一听胡子要来,早喊了一声妈,忙问所以,司徒隰城也问道:“二哥是怎么知道的?”
  司徒阳城便又把如何遇上独眼龙,如何遭险,如何得孔广生相救,杀了不见血范同,如何胡子临时申言要来三道沟报复的事说了一遍。
  阮大娘听完之后,便立刻匆匆向外走去。
  张老实仍旧哭道:“胡子来不来,我且不管,场主总得替我把儿媳妇找回来才是道理。”
  司徒阳城一向待人好,从不愿使人失望,因此说道:“这样好了,你儿媳妇已经丢了半个月了,如果该死,也早死了,不该死的话,反正会找得回来,又何必在乎这几天呢?现在我保证你好了,找得回来,固然是好,即就是找不回来,以后我拿钱出来,再替你儿子重要一房媳妇,还不行吗?”
  司徒阳城这么一说,大天儿早就眼泪挂在脸上笑了起来,说道:“爹!咱们就这么办吧,这个媳妇我也不要了,跟她睡在一起,每天一夜到天亮,缠住人不肯停,人家累得慌,刚合眼还没睡得着,她就不是抓,就是咬的,我也实在吃不消了。”
  张老实见司徒阳城已答应拿出钱来,替他重找一房儿媳妇,也就破涕为笑,立刻又数说起,张家姑娘长,李家姑娘短来,缠住司徒阳城说个不休。
  司徒阳城正在无计摆脱,耳听外面人声嘈杂,抬头看时,早见阮大娘为头,指手划脚的带着全沟的人,涌了进来。
  一到面前,便把张老实推过一边,回头说道:“你们问问场主看,这事情可是有的。”
  说着便连说带比的把司徒阳城刚才所说大战独眼龙的事,又说了一遍,好象她当时也正在场,亲目所睹一般。
  众人跟着也便七嘴八舌的问起司徒阳城来。司徒阳城先一摆手,要众人静下来,然后说道:“事情是有的,不过大家可以放心,我自有安排,现在我刚回来,还有事要办,所以你们各位先请回去,准备武器,听我招呼分配工作好了,只要能够同心合力,杀退胡子是绝不成问题的,成功之后,我也一定有赏。”
  众人听了,还未开口,阮大娘便又说道:“我的话不错吧!这消息就是我第一个听到的。”
  说着又用手指着孔广生说道:“这位便是孔大侠,别说是胡子了,就是妖怪,也不会放在他的心上,你们大家瞧瞧,他不是年纪又轻,长得又俊,所以本领也更大了吗?”
  年纪轻,长得俊,和本领大不大有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但是阮大娘这么说了,众人也就这么信了,一个个生出又惊奇,又敬畏的神色来,看住孔广生,倒反而把个孔广生看得很不自在起来。
  司徒阳城久走江湖,当然看得出来,他怕孔广生受窘,因此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阮大娘说道:“大娘,还是麻烦你先带他们回去吧,我们也好商量正事,免得胡子来了措手不及,你说是不是,我一向就知道大娘是个最明白不过的人了。”
  司徒阳城这两句恭维的话,果然打中了阮大娘的心,高兴非常,立刻一挥手道:“场主的话,一点都不错,各位,我们且先出去一下,在外面等着好了。”
  说着一把拉住张老实,首先向外就走,众人也就跟着她一涌而出,屋里这才清静下去。
  司徒阳城首先替孔广生和司徒隰城介绍,然后立刻修了一封书信,专人快马送往周口店长沟峪司徒隆城处,打听诸天寿的下落,这才把场中主要人等招集起来,商量对付独眼龙的办法。
  孔广生见司徒阳城如此够朋友,也就不再见外,一起商量起来。他本跟着诸公弼读过兵法,所以语语中肯。
  决定一面把场里会武艺的,以及少壮人丁,一起集中起来,分别派人率领,把守各处进出道口,赶修栏栅,挖掘陷坑,多备木石,设置信号,一面派人出去,打探独眼龙的下落,随时回报。
  所以不到一日工夫,便分派得停停当当,把个三道沟布置得铁桶一般,专等独眼龙来犯。
  这一来,不独司徒阳城心里佩服,倚若长城,便是所有人等,也都胆气倍壮,斗志高涨起来。
  孔广生也不辞劳苦的带着人日夜四出巡查,一连三日,独眼龙并未来到,司徒阳城看着孔广生过分辛苦,怕他也和司徒隰城一样的病倒,烦闷不堪,几次要孔广生休息,可是孔广生哪里肯听。
  这一天,孔广生正往后山巡查,前山忽然来了一个胡子,口称为独眼龙所派,要见司徒阳城谈和,坐守前山的人,不敢自专,便把那个胡子放了进来,带着去见司徒阳城。
  司徒阳城得报,本想不见,当不住有些胆小怕事,苟且偷安的人士,一再相劝,说是:“看看来人到底说些什么?少事无事,能够和了,至少可以免却一场打斗,少死若干人命,更何况还可以从来人的嘴里,打听出一些消息来呐。”
  司徒阳城被迫无奈,这才答应。
  那胡子进来以后,大剌剌的向上首椅子上一坐,对着司徒阳城略一拱手,开口说道:“场主少礼,我奉独眼龙寨主大哥之命,来此讲和,这对贵场无疑的是天大的恩惠,怎的连酒都不备一席,来招待我呢?”
  那胡子话未说完,场中一班有血性的汉子,莫不勃然大怒,一个个气得面红耳赤,正要发作,还算司徒阳城涵养极高,连忙以目止住,不叫他们动手,然后对那胡子一笑说道:“独眼龙叫你来做什么?你且先把话说明,至于要喝酒的话,本场主自会赏你,忙什么呢?”
  那胡子大概是见众人面有不豫之色,司徒阳城的话,说得又硬,不由得有些畏葸起来,连忙从上座上自动的移向下座坐下,说道:“我独眼龙大哥说,念着过去在场主这儿,叨扰过一个时日,所以愿意和场主谈和,只要场主能够依着他的条件,他就把独龙山前的事,一笔勾消不算,永远罢息干戈,不再动三道沟的一草一木。”
  司徒阳城尚未开口,那几个怕事的人已先高兴起来,认为这是一个息争的大好机会,就怕司徒阳城不肯答应,连忙抢上前对司徒阳城说道:“场主,独眼龙能念旧,倒还算得上是够朋友的,谈和这当然是诚心诚意的了。”
  说着也不等司徒阳城置可否,便转身对着那胡子笑嘻嘻地说道:“独眼龙大哥有什么条件,就请这位大哥先说出来咱们听听吧,只要有条件,话就好谈了。”
  那胡子见这些人这样一说,不由得把头又抬了起来,移身坐上上位,更跷起了一条腿,踏在椅子上说道:“条件很简单,从今以后,每个月送咱们山寨上两条牛,四口羊,五百两银子,由咱们大哥按月派人来收,这个数目不算多吧,又何况咱们独眼龙大哥还说,绝不能白拿你们的,以后准保三道沟平安无事,倘有风吹草动的话,一切惟他是问,你们答应不答应?”
  那些怕事的人话才说了,那边有血性的人早就忍不住,大叫起来,说道:“这简直是岂有此理,难道我们还能向胡子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吗?”
  那胡子喝道:“什么胡子不胡子的,你们如果不答应的话,就叫作不识好歹,惹得我独眼龙大哥翻了脸,管叫在三日之内,血洗三道沟,那才有你们受的哩!”
  那些怕事的听了,连忙对胡子打躬作揖的赔不是,请那胡子别发脾气,这一来,胡子便越发的飞扬浮躁起来。
  可是那些血性汉子哪里还能看得下去,有那性急的,早拔出刀来,大声叫道:“气死我了,待我先砍了这东西,然后再去找独眼龙算账吧。”
  那胡子一见来势凶凶,脸色一变,溜下地来,就想向门外逃走,直到那些人被那些胆小的拦住,这才偷偷的在门口一张凳子上斜着屁股坐下,一脚踏在槛里,一脚踏槛外,睁大着两支贼忒忒的眼睛,看着大家,一眨也不敢眨。
  那些有血性的和怕事的,便七嘴八舌的围着司徒阳城两相争吵起来。
  司徒阳城看着,实在不像话了,心中烦闷不堪,哪里能忍耐得住,大喝一声说道:“你们都给我住口!”这一声果然生效,厅上立刻鸦雀无声。
  那胡子一见,也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司徒阳城分开众人,缓缓上前一步,冷冷的对那胡子说道:“你过来。”
  那胡子站在那儿,张口结舌,好象泥塑木雕一般,哪里能动得了。
  司徒阳城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脸色转为缓和,笑了一笑,转身向旁边的两个人说道:“你们把他带到外面去……。”
  司徒阳城说到这儿,那胡子以为司徒阳城要废掉他,吓得连声直嚷:“场主…场主…这不关我的事,是独眼龙叫我来的。”
  司徒阳城又笑着说道:“你不是要喝酒的吗?我这就叫人带你去还不好吗?”
  说着又转身对刚才派的两个人说道:“酒菜尽给他吃,也别难为他,只不准他跟任何人说话,更别让他走就是了。”
  那两人应一声是,司徒阳城对那胡子一挥手说道:“你就跟着他们去吧,吃饱了,喝足了,不要客气。”
  那胡子这才用袖口拭去额上的汗,向司徒阳城道了声谢,乖乖的跟着那两个人走了。
  司徒阳城等胡子走了之后,这才回身看了众人一会儿,也没开口,便自顾自的又坐向椅子上去,左手肘拦在椅把上,大拇指顶着面颊,单用一个食指,不停的在下巴颏上,来回的勾挠,右手抚在膝上,四个指头象打板似的,或快或慢,一直不停。
  众人跟着他久了,都知道他的脾气,心里烦闷到极点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样子,在这时候,谁也不能开口,一开口,就准非碰钉子不可,所以大家也都静静的站在一旁,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声不响。
  又过了一会,众人只见司徒阳城眉头一皱一扬,自言自语地说道:“对!我非这样做不可。”
  说着便站起了身,那旁边的人,谁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有血性的那些人,到底性子急得多,因为恐怕司徒阳城会答应胡子的要求,所以再也顾不得了,连忙上前问道:“场主,你打算怎么做呢?叫我们跟胡子拼命,都不要紧,可千万不能答应胡子的要求啊!”
  司徒阳城笑道:“你们认为我能这样做吗?”
  那些有血性的人说道:“对!场主绝对不能这样做。”
  那些怕事的人听了,大为不满,也挨上前来说道:“场主!这事还得你多考虑一下,千万别鲁莽决定才好。”
  司徒阳城也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认为我可以跟胡子讲和?”
  那些胆小的人说道:“这事所费有限,而可以免去若干人的死亡,可以说是利多害少,所以场主不妨多多考虑一下,如果场主不愿意出面的话,便由我们去和独眼龙接头,他所要的那点东西,也由我们分摊负担,每个人所摊到的,实在少得可怜,当然是绝无问题的了。”
  司徒阳城笑了一笑,并未置可否,那些有血性的汉子.便又吵了起来,连说不可。
  就在这时,孔广生如飞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司徒阳城一见孔广生,便止住众人说道:“好了,广生回来了,我们且听听他的意见再说吧。”
  说着便对孔广生道:“你知道独眼龙派人来向我们讲和,还提出条件来的事吗?”
  孔广生道:“我已听说过了,也就是为这件事才赶回来的,司徒兄的意见如何呢?”
  司徒阳城道:“你先别问我,他们有人主张答应独眼龙的要求,也有人反对,你的意见如何呢?”
  孔广生道:“这是非常之明显的事,与盗谋和,无异于与虎谋皮,正邪是决不可能共存两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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