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万里迢迢历风尘　双凤寻玉人　誓将情怨解　愿见长空鸾凤和鸣

 

2024-08-17 07:40:41   作者：皇甫琼华   来源：皇甫琼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武夷山在闽省崇安县南，为仙霞山派之起顶，相传系神人武夷君所居，山势峥嵘，绵延百余里，群峰挺秀，排云刺天，绝壑幽深，溪流缭绕，山色实在是清丽苍翠绝伦。这当儿，差不多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晚霞流照，红云似火，景色当真是绚烂美丽至极。
　　在山麓一处稀疏松林内，正有两个绝色少女并肩静坐在一株参天巨松下，右边那个，发垂玉肩，肌肤晶莹，琼鼻通梁，黛眉斜飞入鬓，樱唇喷火，凤目明若秋水，穿一身青色对襟丝罗衫及青色百褶丝罗裙，风韵高贵，容光照人已极，左边那个，柳眉玉面，瑶鼻朱唇，穿一身玄色裹身劲装疾服，绮年玉貌，出落得娇艳如花。
　　两个人俱都是各极其美，右边那个是秀美绝俗，清丽出尘，宛似傲霜腊梅，左边那个是色艳桃李，妩媚多姿，直若仲春攻瑰。
　　奇怪的是这两个绝色少女不但都是秀眉聚愁，粉脸含忧，而且她们四双清莹澄澈的大眼睛更是呆呆深注在身前五丈开外的那株苍松松身上，竟连瞬也不瞬一下。
　　一阵工夫，青衣女才定了下神，幽幽一声长叹后，情不禁又绽唇低吟道：“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鬃马，牵系玉楼人，已被春寒夜，消息未归来，寒食梨花谢，无处说相思，背面秋千下。”
　　吟声虽是珠圆玉润，宛若燕语鹂音，但韵调却凄惋哀凉，令人闻之酸鼻。
　　黑衣女怔了下神，转脸对青衣女强笑道：“姊姊，你怎么啦？”
　　青衣女那两道忧伤眼神仍是深注身前那株苍松松身上，低声说道：“我们自九连山一路日夜兼程紧赶，到今天也差不多有半个月了，为什么竟会追不上瑶姊姊呢？”
　　黑衣女眨两眨大眼睛，凄惋一笑道：“你不是说过瑶姊姊武学已得佛门真传，轻功更是出神入化了么？她既是存心悄然出走，那我们就是累死，恐怕也追不上她了。”
　　青衣女两道忧伤眼神移注在黑衣女粉脸上良久，才叹息一声道：“万一找不到瑶姊姊，我梁蓉蓉真是罪孽深重，死不瞑目了。”
　　黑衣女愣了一下，急道：“姊姊，你为什么又要说出这些话？我们就是找不到瑶姊姊，说不定弟弟也许会把她追得上，天色已是不早，我们再动身紧赶一程好么？”
　　梁蓉蓉颔首一下，立时一跃而起，黑衣女挺腰点足跟踪纵落梁蓉蓉身侧，抿嘴一笑道：“姊姊，我虽是读书太少，但我适才听你吟的那首词，我就猜的出你又在惦念弟弟了。”
　　梁蓉蓉粉脸一红，凄然说道：“我和弟弟的事，你早就洞若观火，看的明白，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了。”
　　说这儿，玉手一伸，握着黑衣女的纤纤柔荑，又低声说道：“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弟弟关怀备至，爱之甚深……”
　　话未说完，黑衣女芳心微微一跳，粉头一垂，插口说道：“姊姊与瑶姊姊两人的文才武功俱是绝世超伦，我武秀英怎么敢自不量力……”
　　梁蓉蓉怔了下神，急道：“英妹妹，你怎么啦？我是说你对弟弟一往情深，千依百随，而弟弟待你也是……也是情如姊弟，只要瑶姊姊答应，你就不难与弟弟花好月圆，连理……”话只说了一半，林外忽的直若惊云掣电般掠过一条人影，只看的梁蓉蓉黛眉一颦，拉着武秀英就穿林跃出，纵目望去，但见那条人影闪了几闪，已是远达二十多丈开外，转眼间就消失在右前方那一堆嶙峋怪石之后倏然不见。
　　梁蓉蓉望着那条人影消失处有顷，才转脸对武秀英低声说道：“英妹妹，姊姊适才所说全是言出衷诚，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武秀英摇了摇头，大眼睛深注在梁蓉蓉粉脸上，绽唇说道：“姊姊，我虽是喜欢弟弟，但我知道自己比你差得太远，姊姊的事还没有……没有……那我这个苦命女子就更不要去妄想啦！想是我命该如此，迟早总要落一个……落一个自绝下场……”
　　梁蓉蓉芳心一震，忍不住接口道：“英妹妹，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和你不同，我早就要情殉情自绝，你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为什么心里竟会存下这种念头？”
　　武秀英粉脸半转过去，大眼眶一红，幽幽说道：“姊姊对我好，我心里甚是感激，是看出我喜欢弟弟，我在姊姊面前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了，姊姊要活下去，我也活下去，姊姊要殉情自绝，我也跟着你一块儿殉情自绝。”
　　梁蓉蓉听得来呆了一呆，玉臂一圈，搂着武秀英的纤细柳腰，凄惋一笑道：“好，等我们寻到瑶姊姊，再见弟弟一面后，我们姊妹两人就……”话刚至此，一声长啸突地划空传送过来，那啸音宛似龙吟九天，袅袅绕耳不绝，一下子就把梁蓉蓉的话打断。
　　梁蓉蓉一颦黛眉，顺着啸音传来方向，运足目力望去，
　　袅袅余音中，但见一条人影捷逾离弦之箭直往她们立足之处疾跃而来，霎时之间，已是掠至身前一丈开外之地，人影跃处，立时现出一个中年书生来。
　　梁蓉蓉娇躯半转，正好和武秀英并肩秀立，她们两双明若秋水的大眼睛打量来人时，只见他，长眉入鬓，双目中神光炯炯逼人，穿一袭天蓝色宽大长衫，自然流露出一付文质彬彬的书生气息，岸然卓立，宛如临风玉树，相貌秀逸，实在是潇洒出群，倜傥风流已极。
　　中年书生那两道神光炯炯的眼神扫了二女一遍后，瞬息间就变成一对和蔼可亲的柔光，只见他对着二女躬身一揖，微微一笑：“冒犯两位姑娘凤仪，在下真是惭愧万分。”
　　二女福了一福，武秀英秀眉微皱，淡淡说道：“相公不必客气。”
　　话落口，转脸对梁蓉蓉说道：“姊姊，我们走吧。”
　　梁蓉蓉点了点头，转过娇躯，立时和武秀英展开身法，沿着山麓迳向前面疾掠而去。
　　这时，那一轮红日已是隐没在西方那座高峰之后，天边残霞余晖也已褪尽，归鸟噪晚，暮色开始笼罩大地。
　　二女经过一阵疾跃飞纵，仍是看不见所经之地有村落房舍，梁蓉蓉伸出手握着武秀英玉臂缓缓把疾奔身形稳定下来，收住莲足运足目力四望良久，才一颦黛眉说道：“英妹妹，这儿四周一座房舍都没有，今夜里又只好随便找一处僻静之地休息了。”
　　武秀英皱着柳眉儿说道：“横竖我们适才在林中休息甚久，我想我们还是再紧赶一程好么？”
　　梁蓉蓉略一沉忖，微微一笑道：“这些天来，我看你太过劳累，怕你累坏身子，是以才打算让你好好歇宿一宵，那知事与愿违，料不到这儿竟会连一座房舍都没有。”
　　武秀英把娇躯偎在梁蓉蓉玉臂上，笑道：“不要紧，只要找到瑶姊姊，对她把你和弟弟两人的事说明白了，我就是累死，心里也是高兴极啦。”
　　梁蓉蓉芳心里听的甚是感动，凄惋一笑道：“英妹妹，你快不要这样说，反正我是活不下去……”
　　说这儿悠然而止，伸出手握着武秀英玉臂，又笑道：“那我扶着你走吧。”
　　两个人又展开轻功绝技，继续飞驰了约有两个时辰的光景，已是来至一处狭长的浅谷。
　　这当儿，月挂中天，银光铺在浅谷中，她们四双大眼睛老远就看清楚谷中绿草如茵，矮松纷列，尤其是浅谷左边那一条小溪在月光下闪动起千百条银蛇，更是触人眼目已极。
　　梁蓉蓉首先收住疾奔势子，扶着武秀英缓缓来至一株矮松旁，笑道：“英妹妹，我们在这儿小息一下再走吧。”
　　两个人并肩席地而坐，梁蓉蓉仰起粉颈遥望了一阵正挂中天的那一轮冰月，才幽幽叹自己一声，低声说道：“从这儿赶路，差不多全是要在山区奔驰，明早若是能赶至有市镇的地方，你就好好休息一天吧，。”
　　武秀英摇了摇头，凄惋一笑道：“休息一天，又要耽误一天的行程，姊姊，我们还是找到瑶姊姊后再休息好么？”
　　梁蓉蓉眨两眨那双莹晶澄澈的凤目，低声说道：“再这样日夜不息的紧赶下去，说不定真会把你累出病来，你还是听我话，只要赶至有市镇的地方，我们就好好休息一天吧。”
　　武秀英一皱秀眉，正要绽唇再说时，一声清脆有力的娇甜啸音忽的自浅谷尽头外划空传送过来，夜阑更深，空山寂睁，是以这啸声就更觉响亮万分，震撼浅谷，立时拉着梁蓉蓉，双双就一跃而起，四只大眼睛运足目力顺着啸音传来方向凝神望去，月光下，但见一条人影宛似疾矢离弦，正自浅谷尽头处直向谷中飞跃而来，霎那间，离她们立足之处也就只不过还有七八丈多远的样子。
　　武秀英转脸对梁蓉蓉笑道：“姊姊，我们……”
　　话未说完，梁蓉蓉忽的“咦”了一声，插口道：“英妹妹，你看，后面还有一个人……”
　　武秀英转过脸去一望，果然看见那条人影之后还有一条人影捷逾飘风闪电般也是直向谷中掠来。
　　说时迟，那时快，武秀英刚转过粉脸望见第二条人影时，前面那条人影已是直若惊云奔电般掠过她们身侧，迳向她们身后狂纵疾跃而去。
　　二女在那条人影掠过她们身侧的霎息之间，已看清楚是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灰衫汉子，他手中倒提一支精光闪闪的铁箫，神色甚是狼狈不堪。
　　两个人心念一动，才知道这个灰衫汉子是被人家追得来逐逐狼奔，拼命遁逃。
　　那知二女正在诧异之时，又是一声娇叱划空而起，叱声中，但见后面那条人影宛似星飞电射，霎那间就自她们身侧疾掠而过，同时响起来一声娇喝道：“你就是逃上天，我也要把你抓下来。”
　　梁蓉蓉芳心微微一震，她虽是瞥见这条人影自她们身侧掠过，但她就是看不清楚人家的面貌来，情不禁拉着武秀英玉臂急忙转过娇躯放眼望去，只见那条人影已是追至灰衫汉子身后，娇叱声中，但见两道闪烁银虹经天盘旋飞舞，原来两个人已是拼斗起来。
　　武秀英低声对梁蓉蓉说道：“姊姊，这两个人一定是武林高手，我们过去看看好么？”
　　梁蓉蓉沉忖一下，才颔首一笑道：“我们观战时，最好不要出声。”
　　说完话，拉着武秀英就向那处斗场边走去。
　　当她们两双大眼睛看清楚和灰衫汉子拼斗的那个女子时，粉脸上俱都是一下子就升起来一片奇诧之色。
　　原来那个女子的年纪最多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来螓首蛾眉，琼鼻凤目，风鬟雾鬓，娇艳绝伦，穿一身紫色衫裙，越发显的艳丽娇婉，她玉手中一支长剑舞的来满天银虹闪动，正把灰衫汉子裹在当中，那个灰衫汉子虽是把铁箫施展成直若灵蛇鼠动，并还带起嗤嗤刺耳锐风，可是他就冲不出绕身剑影，看样子，他已是全成了一个有守无攻的下风之势。
　　梁蓉蓉自出道以来，不知会过多少武林高手，但她看半天就是看不出这两个人的出身门派，她只觉的灰衫汉子铁箫出手全是奇诡异常的怪招，紫衣少女剑式更是迷离扑朔，玄之又玄。
　　蓦地，紫衣少女一声娇叱又划空而起，叱声未落，但见她手中长剑震抖起数十点熠熠寒星，直向灰衫汉子面门及胸腹飞栖过去，吐招如电，奇快至极。
　　灰衫汉子一言不发也把铁箫化成一道冲天精虹，疾封紫衣少女袭来剑势。
　　铿锵之声甫起，月光下立时飞起来一长串淡淡火星，紫衣少女虽是退了两步，灰衫汉子却退出去八尺才稳住身形，只见他左手抚胸，右手横箫仰脸猛吸一口长气。
　　紫衣少女玉肩一晃，欺至灰衫汉子身前七尺之处，冷笑一声道：“你再不说出是什么人的门下，今夜里姑娘可要削下你的双耳了。”
　　灰衫汉子双眉一扬，怒道：“你问我师承是想干什么？哼，你少说那些大言不惭的话……”
　　紫衣少女一跺莲足，娇叱一声，接口道：“姑娘对你已是客气万分，凭你这种狼披羊皮的歹徒，我早就想惩戒你一番，但我敬遵恩师令谕，决不妄伤一个好人，是以再三问你，你不敢说出来，那一定是个胡作非为的坏人了。”
　　话音刚落，对着灰衫汉子前胸振腕就是一剑。
　　灰衫汉子闪身避剑，反腕递招，铁箫带起嗤嗤之声，迳向紫衣少女右“臂儒穴”指去，箫出如风，迅捷已极。
　　紫衣少女冷笑一声，只见她那个娉婷娇躯向左就地一个大转后，长剑似银河倒流，一下子又向灰衫汉子拦腰扫去。
　　她这种避招还攻的身法手法，实在是大出武学常轨，若不是成竹在胸，而身法又轻灵迅捷的话，她在转身的刹那间就极可能被灰衫汉子变招再击，是以只看得梁蓉蓉和武秀英两个人的四双莹晶秀目当真是睁的来又圆又大，惊诧至极。
　　灰衫汉子心头也是大吃一惊，距离既近，近的来只要疾点双足，他那一个身子猛的就拔起两丈多高，半空中挫腰伸臂，铁箫震抖起一圈耀眼银虹，当头直向紫衣少女就飞洒下去。
　　紫衣少女琼鼻里“哼”了一声，玉肩晃处，娇躯已是移出去一丈三四，再藉那一落之势，她那一个娉婷娇躯立时又弹了回来，长剑如匹练下卷，斜肩就向灰衫汉子掣电劈去。
　　灰衫汉子铁箫上举，正打算去戳紫衣少女的派门要穴时，哪知紫衣少女剑到中途忽的向外斜泻，银光欲流，迳改向灰衫汉子前胸扫去。
　　这一招变的迅捷已极，灰衫汉子惊觉剑风浸体时，已是无法变招吐箫去封挡袭来剑势，心头一震，只有仰身向后一个倒纵，躲避这种奇快的凌厉一击。
　　一声娇叱甫起，紫衣少女那个娉婷娇躯已是离地射出，玉臂伸处，剑演“裂地现泉”，银光如天河下泻，一下子就把灰衫汉子左耳削落下来，血箭四射，红雨纷飞，月光下实在是触目刺眼已极。
　　但闻灰衫汉子一声刺耳惨叫，他那一个灰衫飘飘的身子立时直若石块坠地，瞬息间就泻落下来。
　　紫衣少女几乎是和灰衫汉子同时落地，她玉臂一伸，剑指灰衫汉子冷笑一声道：“哼”姑娘不让你尝点苦头，你还不知道姑娘的利害，你不说出师承宗派，今夜里你就不要想离开这儿。”
　　灰衫汉子早就心悸气馁，这一失耳出丑当场，更是心胆俱寒，他左手抚着断耳处，右手横箫，心里转几转，才一扬双眉，怒道：“我就是说出师父名号，只怕你也不晓得他老人家的盛名，有本事咱们明晚再来这山谷较量武学，要不然……”
　　紫衣少女气的来一跺莲足，接口娇声道：“天下那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男人……”
　　一语未完，玉腕抖处，长剑化一道精光寒芒，对着他中盘又横扫过去，剑势凌厉，迅快至极。
　　灰衫汉子怒叱一声，双足顿处，一个身子猛的腾空而起，半空中挫腰甩臂，翻身并腿，人如巨鹤扑松，斜刺刺迳往右前方掣电射落，足一沾地，立时疾晃双肩，尽展轻功绝技就一味向前狂纵疾跃而去。
　　紫衣少女瞥了在旁观战的梁蓉蓉和武秀英一眼，娇叱声中，她那个娉婷娇躯宛似彩凤飞空，迳跟踪灰衫汉子疾追而去。
　　梁蓉蓉一颦黛眉，对武秀英低声说道：“这两个人武学实在是深奥难测，你不要看他们出手平常，内中可蕴含无穷变化，尤其是那个紫衣小姑娘的剑招更是博大精深，玄妙莫测，奇怪的是我总觉的她剑招惹眼已极……”
　　话还未完，凤目中又望见灰衫汉子折返疾跃而来，同时紫衣少女在冷笑声中，忽的纵身而起，凌空下击，长剑如银绢下卷，对着灰衫汉子后背就疾劈而下，立时又低声说道：“那个紫衣小姑娘好似出道不久，她这样硬迫人家说出师承，也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话刚说完，灰衫汉子已是闪身避过紫衣少女的凌空下击，纵身直往她们立足之处扑来，眨眼之间就跃至她们身后躲避起来。
　　梁蓉蓉正想拉着武秀英向横里跃去时，紫衣少女已是纵落她们身前，玉手横剑，望着她们身后的灰衫汉子冷笑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你躲在人家身后，难道不怕人家会笑话你么？”
　　灰衫汉子暗运全身功力于箫上，怒道：“你不要逼人太甚，有本事，咱们明晚再来好好较量一下如何？”
　　紫衣少女仍是冷笑一声道：“你就是要邀约高人来替你助拳，姑娘也是一样奉陪，不过，今夜里却饶你不得。”
　　说这儿又对梁蓉蓉和武秀英嫣然一笑道：“两位姊姊请让开一下好么？”
　　梁蓉蓉芳心里转几转，立时绽唇笑道：“姑娘吩咐，我姊妹自当遵命，如果姑娘和这位相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就看在我姊妹份上，敬请放过他一回如何？”
　　紫衣少女愣了一下，才眨两眨那双黑白分明的莹晶凤目，笑道：“姊姊是不是识的他？”
　　梁蓉蓉摇了遥头，笑道：“我与你们二位俱是素不相识，尚请姑娘原谅我冒失之罪如何？”
　　紫衣少女笑道：“姊姊不必客气，我听你话就是。”
　　说这儿，望着梁蓉蓉她们身后的灰衫汉子又冷笑一声道：“姑娘看在这两位姊姊的金面上，今夜里饶你一回，下次你再和姑娘遇上，那就不要怪姑娘出手绝情了。”
　　鹂音甫落，玉体半转，只见她香肩晃处，人已出去了五六丈远，月光下但见婀娜丽影闪了几闪，转眼间就在浅谷尽头处消失不见。
　　二女望着紫衣少女身形消失处怔神间，灰衫汉子已是绕至她们身前，拱手说道：“承蒙姑娘出言济困，在下好生感激，他日如能再见，在下必有一报。”
　　话落口，展开轻功绝技，迳向浅谷另一尽头处疾跃而去，一瞬间，他那一个灰衫飘飘的身形也在月色下消失不见。
　　梁蓉蓉仰脸一望，但见那一轮冰月已是缓缓向西移去，夜色似水，万籁俱寂，忍不住幽幽一声长叹，转脸对武秀英说道：“英妹妹，我们快走。”
　　两个人展开身法出了浅谷后，一味就直向前面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