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联合各派　打击叛逆

 

2024-08-04 09:44:45   作者：隆中客   来源：隆中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胡大明立即向那黑衣怪人抱拳长揖，道：“多谢兄台义伸援愚，在下仅此致谢。”
　　那黑衣怪人幽幽地道：“区区微劳，不足挂齿，而且，方才我冒险助拳，也是为我自己。”
　　“为我自己”这四个字不难理解，很可能他是别有用心。
　　但，“冒险助拳”的语意，就令人费解了。
　　凭他方才所表现的高明身手，还说是“冒险助拳”，难道他认为，凭他跟胡大明联手，仍然不是淳于石的对手？或者是故意自谦？
　　因此，胡大明、甘仲池二人都以颇为困惑的目光向他注视着，却都是欲言又止。
　　那黑衣怪人透过黑布套的目光，向胡大明、甘仲池二人脸上一扫，道：“阁下，咱们去室内再谈吧！”
　　胡大明欣然点首，道：“好！兄台请！”
　　凭窗观战的甘仲池连忙让开窗口，胡大明、黑衣怪人先后穿窗而入。
　　分宾主坐定之后，那黑衣怪人才轻叹一声，道：“二位对我方才所说的话，都感到很困惑？”
　　胡大明、甘仲池二人同声答道：“是的。”
　　那黑衣怪人道：“以方才的情形来说，我等于是”由半路里杀出来的程咬金”，而实际上，我也的确跟当年的程咬金一样，只有开头那三板斧能够唬唬人，说来也可能是天心厌乱，淳于石那魔头，居然被我那”三板斧”唬住了。”
　　胡大明却仍然不太相信地苦笑道：“兄台太谦虚了。”
　　那黑衣怪人道：“不！我说的都是实情，不瞒二位说，方才我所使的”归元秘笈”上的武学，不过是偷学来的一些精招，不耐久战，如果缠斗下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胡大明道：“那么，兄台这些”归元秘笈”上的精招，又是由谁的手中偷学而来？”
　　“淳于石。”
　　“淳于石？”
　　“绝对假不了。”
　　“那……兄台果然是跟淳于石很熟悉的人？”
　　“其实，又何止是最熟悉的人而已。”那黑衣怪人幽幽地一叹，道：“所以，方才，我必须戴上头套，并服下变音丸。”
　　胡大明不胜欣羡地道：“兄台仅凭偷学到的一些精招，就有如此高深的成就，令人好生敬佩。”
　　那黑衣怪人苦笑道：“胡大侠，尽管你是言出由衷，但我这个身受者，却只有更增惭愧而已。”
　　“兄台此话怎讲？”
　　“因为，我除了偷学到一些”归元秘笈”的精招之外，同时也是”黄帝神弓”的得主……”
　　“喔……”
　　“但，我对于”黄帝神弓”上的武学的成就，却还不及我的使女……”


　　说到这里，他扭头向甘仲池道：“甘兄弟，你夫人柳如眉和白姑娘口中的那位”怪姐姐”，还记得吗？”
　　甘仲池一怔，道：“当然记得，她帮过我们很大的忙。”
　　那黑衣怪人道：“她叫哈玉珠，是我的使女，也等于是我的徒弟。”
　　甘仲池道：“那么，哈姑娘之所以帮助我们，是奉您的命令？”
　　那黑衣怪人道：“不是，她是受令兄的请托。”
　　甘仲池身躯一震，道：“家兄？您是说，家兄当年并未遇难？”
　　那黑衣怪人道：“是的，而且，贤昆仲不久之前，还曾经见过面，只是相见不相识。”
　　“有这种事？”
　　“是有这种事，前此，当你被辜若萍所困时，有一位面罩沙巾的白衫文士替你解围，还记不记得？”
　　“那就是家兄？”
　　“是的。”
　　“那……他为什么不认我这个弟弟？”
　　“他有他的难言之隐，当你了解全部实情之后，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甘仲池苦笑着一叹，道：“这么说来，以往一直在暗中相救助，并阻止我向存仁山庄寻仇的，也都是家兄了？”
　　那黑衣怪人道：“不错。”
　　“那么，家兄已投入存仁山庄？”
　　“不是投入存仁山庄，而是受了公孙大娘这妖妇的挟持。”
　　“但，看情形，现在家兄好像很自由？”
　　“是的，令兄现在很自由，那是由于哈玉珠的关系。”
　　甘仲池蹙眉说道：“哈玉珠是您的使女，她能影响存仁山庄，是不是表示存仁山庄已受到您的节制了？”
　　那黑衣怪人道：“我是有这个企图，但目前情况很复杂，长孙尚义能不能接受我的节制，还在未定之天。”
　　胡大明插口苦笑道：“老天！目前这情况，已经够我头大了，如果还有更复杂的情况，那怎么得了？”是的，目前的情况，的确已经是复杂得令人头大的了。
　　别的暂且不说，单就当年冰消瓦解的太保庄来说，谁会想到，太保庄庄主“八臂哪咤”甘仲文，居然还活在人间。
　　甘仲文虽然还活在人间，但由于他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敢相认，可以断定，他活得并不怎么惬意，这些……究竟原因何在？
　　那黑衣怪人道：“情况虽然复杂，但当胡大侠了解全盘真相之后，就不会感到头大了。”
　　胡大明苦笑道：“好！请说下去。”
　　那黑衣怪人沉思着道：“我想，先说明甘仲文大侠的经过，然后再介绍我自己，这复杂的情况，也就大致明朗了。”
　　略顿话锋，才目注甘仲池道：“甘兄弟，你该知道，令兄是一位到处留情的风流剑客？”
　　甘仲池尴尬地一笑，没接腔。
　　那黑衣怪人又道：“而且，江湖传言，令兄天赋异禀，凡是跟他有过一段情的女人，都会死心塌地的赖上他。”
　　甘仲池苦笑无言。
　　胡大明插口笑道：“有道是：有其兄必有其弟，你老弟也不赖哦……”
　　甘仲池截口苦笑道：“胡大哥，你好意思寻我开心。”
　　那黑衣怪人道：“二位也知道，公孙大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妇，尽管他名义上是长孙尚义的老婆，但实际上面首无数，甘仲文大侠也早就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甘仲池、胡大明二人均未接腔。
　　那黑衣怪人道：“这情形，长孙尚义当然明白，但他对他老婆的别的野男人都可以忍受，惟独对甘仲文大侠，却处心积虑，必欲杀之才甘心，所以，当年太保庄之所以被摧毁，所谓‘万流秘笈’不过是一根导火线，主因却是”情杀”。”
　　他，略顿话锋，又轻叹一声，道：“想想武林中人多么可恨又可怜，自从太保庄被摧毁之后，多少人为了一本根本不值得重视的‘万流秘笈’扰攘多年，杀人无数，结果还是一场空。”
　　甘仲池、胡大明二人也为之长叹出声。
　　那黑衣怪人接道：“甘兄弟，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将令兄由死神中抢救回来的就是公孙大娘。所以，令兄不得不接受那妖妇的挟持。”
　　甘仲池蹙眉问道：“家兄既然已受那妖妇的挟持，为什么还能那么自由，而武功方面，也比以前精进得太多了？”
　　“那是由于令兄已被另一个武功比公孙大娘更高的女人所收服。”
　　“喔……”
　　“那个武功比公孙大娘更高的女人，也就是我的使女哈玉珠。”
　　说到这里，一叹住口。
　　甘仲池、胡大明二人都默然无语。
　　那黑衣怪人又是一声轻叹，道：“甘兄弟，你想想看，令兄以一位叱咤风云的大侠，只因造化弄人，结果一败涂地，身不由主地一再受到女人的挟持，抚今思昔，他还有何面貌面对武林同道和你这位胞弟？”
　　甘仲池苦笑了一下，道：“这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黑衣怪人道：“其实，爱好美色，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严格说来，令兄并未犯什么过错。”
　　甘仲池道：“我了解，而且，我也并未怪他，何况，他还一再地在暗中帮助我。”
　　接着，又讪然一笑道：“他已经约我今天傍晚在这儿见面的，见面时，我一定好好地开导他。”
　　那黑衣怪人道：“我已经替你开导过了，今天的约会也替你取消了。”
　　甘仲池一怔，道：“那是为什么？”
　　那黑衣怪人道：“因为，我要争取时间，令兄和你，都有特别任务。”
　　甘仲池苦笑道：“看来，您好像很……很……”
　　他“很”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来。
　　那黑衣怪人道：“你觉得我这个人很专横，也很霸道，我也很想改一改，但，这是获自先父的遗传，想改也改不了的。”
　　胡大明接问道：“请恕我冒昧请教，令先尊一定也是一位武林异人吧？”
　　“不是。”那黑衣怪人道：“我想，现在，我该介绍我自己的姓名来历了。”
　　他的嗓音突然变得娇甜起来。
　　甘仲池、胡大明二人方自心头一震之间，黑衣怪人已揭下自己的黑布套，只见一头如云秀发随之披散，衬托那一头如云秀发的，是一张无限美好的脸庞。
　　说她那脸庞无限美好，是一点也不算誇张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的脸型和五官，都配合得恰到好处，就是像顶尖儿的雕刻家手下的精心杰作。
　　如果说，这张脸庞也有缺点的话，那就是太冷漠，冷漠得令男人们对她滋生不出一点邪念来。
　　此外，由于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袍，没法看到她的身材。
　　但，毫无疑问，她的身材也绝对不会差到那儿去。
　　约略估计，她的年龄，可能是二十四五，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这片刻之间的转变，就像变戏法。因此，见多识广的老江湖胡大明，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甘仲池，一时之间，都为之张口结舌地楞住了。
　　“我姓空。”她一面抬手整理她的如云秀发，一面似笑非笑地接道：“连名带姓叫空谷兰。”
　　胡大明含笑赞美道：“好一株空谷幽兰，人如其名，美得令人心醉，却……”
　　胡大明忽然一笑住口。
　　空谷兰笑问道：“为何不说下去？”
　　胡大明讪然一笑道：“老朽的本意是想说，空姑娘……哦！对了，空姑娘这个姓氏，好像之前未闻？”
　　空谷兰道：“是的，关于这一点，待会我会另有解释的，现在，请说你想说而不曾说出来的话。”
　　胡大明徐徐地道：“老朽的意思是说空姑娘虽然美得令人心醉，却格外具有一股无比高贵的气质，令人不敢存一丝非非之感。”
　　空谷兰点点头道：“这些，我了解，先慈说得好：兰乃王者之香，自然具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所以才舍父母的姓氏不用，而取名为”空谷兰”，但，世间事物，有原则，也就有例外，所以，尽管绝大多数的男人对我不存非非之想，却偏偏会有人对我存有非非之想，而且还付诸行动，以卑鄙下流的手段，佔有了我……”
　　胡大明、甘仲池二人同声惊“啊”：“那是谁？”
　　空谷兰道：“淳于石。”
　　甘、胡二人身躯一震，却没接腔。
　　空谷兰道：“淳于石佔有了我之后，却又嫌我冷漠不解风情，而故意冷落我，一直到目前为止，名义上我还是淳于石那众多夫人中的一个，但也不过是还维持那么一个名义而已。”
　　胡大明注目问道：“淳于石也不过问妳的行动？”
　　“不错。”
　　“姑娘本来就有武功基础？”
　　“是的，但身手平平，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四流角色，所以，淳于石才放心让我自由行动。”
　　“淳于石不知道妳曾经偷学过他的武功？”
　　“当然！同时，他也不知道我已经是”黄帝神弓”的得主。”
　　甘仲池含笑插口道：“如果他知道这些，您就不可能有这么自由了。”
　　空谷兰道：“是的，事实上，现在，我就是三五个月不回去也没人过问了。”
　　胡大明道：“那么，现在，姑娘有何打算？”
　　空谷兰道：“我当然有所打算，但，在说明我的打算之前，必须先行说明淳于石的野心才对。”
　　话锋一顿，又道：“二位已经知道，淳于石已经是一统盟的盟主，二位也当然想到，淳于石想独霸武林，事实上，以目前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和一些帮会组织而言，都不够资格跟一统盟抗衡，所以，淳于石这个武林霸主的美梦，事实上等于已完成十之八九了。但，这老杀才却是狼子野心，其志不止于此。”
　　甘仲池禁不住脱口问道：“志不止此，难道他还想当皇帝不成？”
　　空谷兰道：“甘兄弟，你猜对了，淳于石正是想觊觎大明的江山。所以，他一面暗中收买朝廷中的某些不肖要员，一面在江湖上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一俟时机成熟，立即尅期举事。”
　　甘仲池惊问道：“如果让淳于石的野心得逞，那这一场浩劫如何得了！”
　　空谷兰道：“所以，我必须设法加以阻止，使其弭患于无形。”
　　胡大明道：“弭患于无形的最好办法，是釜底抽薪，乘早消灭一统盟。”
　　空谷兰点点头道：“是的，但，由于淳于石的武功已无人能制，而我，又只有一个人，朝廷方面，对江湖人物，也有鞭长莫及之感。所以，要消灭一统盟，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实在太不简单了。”
　　胡大明接问道：“那么，姑娘是否已有什么腹案？”
　　空谷兰道：“腹案是有，并已在逐步进行之中。”
　　话锋一顿，又道：“第一，请朝廷加派高手，由我暗中部署；第二，由我调教出来的使女哈玉珠出面，设法将存仁山庄和辜若萍这两股势力收为己用；第三，物色资质特佳，而又具有良好武功基础的年轻高手，设法混入一统门去……”
　　说到这里，胡大明、甘仲池二人互视着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