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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 师徒同命尽低头
2025-03-02 16:35:09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田舍翁道:“好啦!老边,你可以打开囚车,让老夫出来了!”
  八臂魔君边无界当即打开囚车,将他扶出,然后也取出一方白布,铺在他面前,再递出毛笔,笑道:“田兄请在这誓书上签名,以证明田兄确有真心入教。”
  田舍翁接过毛笔,在“立誓人”的下面画了一把铁钯,便把毛笔交还给八臂魔君。
  八臂魔君一怔,道:“田兄,为何只画一把铁钯?”
  田舍翁道:“这便是老夫之名!”
  八臂魔君干笑道:“没听说画标志当作姓名的啊!”
  田舍翁冷冷道:“老汉一生只与铁钯为伍,从未提笔写字,你存心要老汉出丑是不是?”
  八臂魔君方待再说,忽听船舱中有人开口说道:“边关主,田舍郎的铁钯与世皆知,可以的!”
  声如夜枭,刺耳已极!
  八臂魔君一听之下,连忙朝船舱拱手施礼道:“是的,城主!”
  他接着收起誓书,又向尚大农挥了挥手道:“把白鹤真人推出来!”
  尚大农又将空囚车推回船尾,再揭开篷布,推出第三辆囚车来。
  囚车上的,是一位发挽双抓髻,眉目清朗,相貌严峻的老道人。
  这老道人,显然就是素有道家第二呙手之誉的龙虎山白鹤真人了!
  轮到玩铃子激动起来了,他目涌泪光;大叫道:“师父,您好么?”
  白鹤真人微一颔首道:“还好。”
  玩铃子问道:“师父在二圣教中担任何职?”
  白鹤真人道:“飞豹关的单日关主。”
  玩铃子道:“飞凤、飞虎、飞狐、飞豹,有何分别?”
  白鹤真人道:“并无分别,只是代表四个关隘而已。”
  玩铃子抑制悲伤,耸耸肩道:“这还差不多,师父您号称‘道家第一高手’,如今加入他妈的甚么二圣教,地位可也不能在别人之下。”
  白鹤真人道:“当然!当然!”
  玩铃子道:“师父有甚么要说的么?”
  白鹤真人道:“有的,你是为师的衣钵传人,为师希望你立刻返回龙虎山专心修行,不要在外惹是生非,不要与二圣教作对,则横祸不生,太平无事,你我师徒有缘,将来仍可再见!”
  玩铃子这回表现得很懂事,点头答道:“弟子明白,师父也请保证。”
  于是,八臂魔君也替白鹤真人启开囚车,让他在誓书上签下姓名。
  然后,葛大宝的师父“巨无霸尉迟福”及悟明和尚的师父“苦行僧”一起被推出来了!
  葛大宝大声道:“师父,不用说,您也已答应加入二圣教了?”
  巨无霸尉迟福是个大胖子,远比葛大宝更为肥胖,但是看来却无一点憨气,他坐在一辆特大的囚车内,哈哈笑道:“好徒弟,你不必替为师难过,有道是地之秽者长生物,水之清者恒无鱼,故君子当存含垢纳污之量,不必好洁独行之名,你如认为二圣教是一池混浊之水,那么池中有鱼可摸也!”
  葛大宝倒也听得懂,笑了笑道:“师父在二圣教中将担任何职?”
  巨无霸笑道:“你猜猜看!”
  葛大宝捏着手指头道:“百里前辈是飞虎关的双日关主,田老前辈是飞狐关的双日关主,白鹤真人是飞豹关的单日关主,那么您老一定是飞凤关的单日关主了?”
  巨无霸大笑道:“不对!为师没有那么大的艳福,人家艳冠群芳的玉面魔女宜雪兰才看不上为师呢!”
  葛大宝呆了呆,道:“不然,谁是飞凤关的关主?”
  巨无霸道:“抓痒老人是也,他没有徒弟,所以今天没有来。”
  葛大宝有些失望,道:“师父您难道不够资格当一关之主么?”
  巨无霸笑道:“非也!为师的地位也不小,与你师伯及饕餮大仙、半面西施向君等人同被聘为八大护法,每月有五百两俸银可领哩!”
  葛大宝道:“哦,这倒不坏……”
  悟明和尚见师父不言不语,庑然道:“师父,您怎么不说话?”
  苦行僧神色一片肃穆,开口道:“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
  悟明和尚轻叹一声,道:“师父,今后将何以自处?”
  苦行僧:“一念不生万缘俱息。”
  语声甫落,突闻得船舱中有一狂人笑了一声,接口道:“和尚,莫谓无心真是道,无心犹隔一重关!”
  声若金钟,与先前的“夜枭声音”截然不同,显然是用另一个人的口中发出的!
  苦行僧面色一变,苦笑道:“城主无所不知,真乃天纵奇才也!”
  在峭壁上的楚云彪也听出现在开口说话的“城主”,其声音与方才那个“城主”完全不同,心中甚是疑惑,便向葛大宝低声道:“葛兄,请问问令师,二圣教到底有几个城主。”
  葛大宝依言问道:“师父,二圣教到底有几个城主?”
  巨无霸哈哈笑道:“好徒弟,你比以前聪敏多了,竟能听出疑问来,难得!难得!”
  葛大宝憨笑道:“您老常说‘胖子不呆便是状元才’,弟子如今已磨练得成了‘状元才’了!”
  巨无霸笑道:“好家伙,才称赞了你一句,你就抖起来了!告诉你,二圣教的教主亦称城主,而现在坐在舱内的城主,你说他是两个也可,说他是一个也没甚么不对!”
  葛大宝一呆道:“怎么说?”
  巨无霸答道:“二圣教教主,一而二,二而一也!”
  葛大宝道:“师父,怎么叫做‘一而二,二而一’呀?”
  巨无霸笑道:“蠢货!你刚刚还自命是‘状元才’,怎么连这样简单的话都听不懂?所谓‘一而二’,就是‘一个也是两个’,‘二而一’就是‘两个也是一个’!”
  葛大宝更迷惑,搔头憨笑道:“师父,您把我搅糊涂了,人一个就是一个,两个就是两个,那有‘一个也是两个,两个也是一个’之理?”
  巨无霸摇摇头道:“不懂就算了。”
  葛大宝眨眨眼,忽然哈哈大笑道:“师父,我明白啦!”
  巨无霸微微一笑道:“你若真明白,便是状元才。”
  葛大宝大声道:“那位二圣教主是阴阳人,对不对?”
  巨无霸摇头笑道:“错了!”
  葛大宝大诧,说道:“怎么错了?您老说他是‘一而二,二而一’,这样的人,应该就是阴阳人呀!”
  巨无霸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
  八臂魔君突然声调一沉道:“尉迟福,你废话太多了,还是赶快把话交代清楚吧!”
  巨无霸笑了笑道:“听到没有?我的好徒弟,为师不能和你多谈了,如今言归正传,你若想长命百寿,最好退出武林,当然最要紧的是不准与二圣教为敌,你若与二圣教为敌,便是与为师为敌,你懂不懂?”
  葛大宝默然低头,道:“形势如此,不懂也得懂了。”
  巨无霸哈哈一笑,道:“好极了,把不懂当作懂,才是明哲保身之道,你果然不像以前那么的傻了。”
  当下,八臂魔君也替他们打开囚车,将他扶出,然后让他们在誓书上签了字,一场“交易”便告完成了。
  八臂魔君接着向岛上的楚云彪六人大声道:“楚云彪,本关主再作一次声明,你们的师尊加入本教之后,将受到我们教主的礼遇,所以你们必须遵从令师的吩咐,不得与本教作对,这样对令师及你们本身都有好处,如今令师等人既已正式加入本教,你们亦可离开小岛,明天中午,将有一艘船开来接你们离开,你们安心等待着吧!”
  楚云彪等他说完,立刻接口道:“在下尚有一事请教,希望贵教据实作答!”
  八臂魔君道:“你说吧!”
  楚云彪道:“我们中这位余素贞姑娘的师父‘卖花婆’,也是失踪不见,她的失踪,与贵教无关么?”
  八臂魔君笑道:“毫无关系,不过我们教主已有令谕,今天我们要把那位余姑娘带走!”
  楚云彪心中一惊,沉下脸孔,喝道:“你说甚么?”
  八臂魔君道:“我们教主要带她走,替她找寻她的师父卖花婆!”
  楚云彪沉声道:“这倒不必了,我们五人自然会帮她找寻,此事不敢劳动贵教主!”
  八臂魔君道:“这件事,我们教主早经决定,带走余姑娘,乃是我们今日来此的另一目的。”
  楚云彪冷笑道:“贵教主要带走这位余姑娘,只怕另有居心吧?”
  八臂魔君笑道:“居心亦有,只因那位余姑娘的武功高深莫测,其师‘卖花婆’必是一位世外高人,所以我们教主决定替她找到她师父,请她师父加入我们的二圣教!”
  楚云彪摇头道:“抱歉,此事办不到!”
  八臂魔君阴阴一笑道:“我们教主决定了的事情,是没有人敢反对的,等下我们把船开过去时,希望你们不要妄动,因为一旦惹怒了我们教主,只怕将连累你们五位师父受罪吃苦!”
  楚云彪听了心乱气急,转对众人道:“诸位,这可如何是好?”
  田舍郎,玩铃子,葛大宝,悟明和尚也感不知所措相对默然半晌,玩铃子开口道:“咱们当然不能看着余姑娘落入他们手中,可是……你们看,咱们那五位师父好像都暂时失去了功力,根本无力动手,在这种情形之下,咱们若动手反抗他们,姑不论胜负如何,一旦连累师父受罪吃苦,皆是咱们做徒弟的不愿见之事?”
  这番话,正道出了五人的苦衷,田舍郎点头叹道:“正是如此,咱们不能不为余姑娘出力,可是却也不能拖累师父受苦……”
  余素贞脸色苍白,惨笑道:“只有一个办法最妥当,你们不要妄动,让我跟他们走!”
  楚云彪脱口道:“不行!”
  余素贞眸涌泪光,强笑一下道:“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楚云彪面呈严肃道:“妳万万不能跟他们走,我看那位二圣教主一定不是好东西,他可能对妳不怀好意!”
  余素贞垂首道:“除死无大事。”
  楚云彪咬了咬嘴唇,沉思有顷,道:“我来跟他商量看看。”
  他一抬头,向船上的八臂魔君大声道:“边关主,在下有几句话,希望贵教主也注意听着!”
  八臂魔君含笑道:“你想说甚么?”
  楚云彪道:“余姑娘乃是我们五人的患难之交,我们在情在理都不能弃她于不顾——”
  八臂魔君截口冷笑道:“可是别忘了这船上有五位与你们的关系更亲密之人!”
  楚云彪道:“对!所以这使我们十分为难,有一句话说‘君子不强人所难’,贵教主既有雄心大志,亦应有宽宏之大量才对!”
  八臂魔君怒道:“小子,说话不得无礼,我们教主是要帮助她找寻其师,可不是要拿她杀头!”
  楚云彪道:“若真要帮她找寻师父,又何必把她带走?”
  八臂魔君道:“只有如此,才能很快找到她师父!”
  楚云彪道:“没有这个道理。”
  八臂魔君仰天狂笑道:“小子,你该明白我们教主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道理!”
  楚云彪道:“在下希望边关主向贵教主请示一下,假如他有宽宏大量,同意‘君子不强人所难’这句话,那么在下请求他放过这位余姑娘。”
  八臂魔君断然道:“用不着请示,今天非带走她不可!——”
  转头向右边一艘大船喝道:“兄弟们,准备开船!”
  那艘大船上几十个锦衣大汉轰然应了一声“是!”立时起碇欲驶。
  楚云彪大喝道:“且慢,在下另有一个折衷的办法!”
  八臂魔君不理睬,转对无敌神刀尚大农及那三个抱剑,持鞭,握开山斧的中年人一挥手道:“尚堂主,你们四人随本关主上岛去带人!”
  语毕,便欲纵身跳上右边那艘大船。
  忽听舱内那个“声若金钟”的城主开声道:“边关主等一下!”
  八臂魔君如闻纶音,连忙转对船舱躬身肃容道:“城主有何吩咐?”
  “声若金钟”的城主道:“他说另有一个折衷的办法,且先听听他的办法是甚么吧!”
  八臂魔君恭声应喏,回转身对楚云彪道:“小子,你所谓的折衷办法是甚么?”
  楚云彪道:“在下的折衷办法是:贵教可在我们五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余姑娘劫去,这样我们五人才能心安!”
  八臂魔君一时不解其意,问道:“你说的甚么意思?”
  楚云彪道:“边关主方才说明天中午将派船送我们离岛是不是?”
  八臂魔君点头道:“不错!”
  楚云彪道:“那么,贵教可在我们离开鄱阳湖之后,派人暗中跟踪,不论使出任何诡计均可,只要在我们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将余姑娘带走,我们便不加追究,这样我们即可对得起余姑娘,同时不致与贵教发生正面冲突,不知贵教主意下如何?”
  八臂魔君笑道:“哼,你的意思是要全力保护那丫头,而又允许本教使计偷偷将她带走?”
  楚云彪点头道:“正是,如贵教能在我们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带走余姑娘,我们便无怨言。”
  八臂魔君道:“哈哈,这倒是一场有趣的斗法,且让本关主请示看看。”
  他正要转身入舱请示,舱内已响起那个“声若夜鸟”的城主的一声怪笑,说道:“很有趣!边关主,你答应他便了!”
  八臂魔君又躬身应是,回对楚云彪大声道:“楚云彪,你的办法,我们教主接受了!”
  楚云彪道:“很好,还有一点要说明的是:当贵教之人于劫走余姑娘之际,若被我们中任何一人看见,贵教就得立刻放入撒退,不得将人带走。”
  八臂魔君笑道:“可以重新来么?”
  楚云彪道:“那倒可以,直到贵教自动放弃为止。”
  此语方毕,只听舱中“声若夜枭”的城主又发出怪笑道:“边关主,告诉他,本教如一连三次偷人不成功,便不再与那丫头为难!”
  八臂魔君依言大声说道:“我们教主说,我们派出的人,如说一连三次偷人不成,那便永不再与那丫头为难!”
  楚云彪欣然道:“好,一言为定!”
  八臂魔君乃又转对船舱恭声请示道:“教主可还有别的令谕?”
  声若夜枭的城主道:“没有了,吩咐开船回去吧!”
  “是。”
  八臂魔君应了一声后,随即下令开船,三艘大船同时驶动,转向北方,远远而去。
  楚云彪六人怅然目送三艘敌船远去不见之后,才转回北面湖边的火堆前,坐了下来。
  眼看师父落在敌人手中无力施救,大家都感到万分沮丧,默然相对良久,玩铃子才打破沉寂道:“那个二圣教主不知是甚么来头,八臂魔君等人对他似乎十分敬畏……”
  憨侠葛大宝道:“到底是一个教主还是两个教主?”
  玩铃子道:“教名二圣,而且是两个人的声音,当然是两个教主了。”
  葛大宝道:“可是家师却说‘二而一’,这是甚么意思?”
  玩铃子叹道:“令师就是喜欢打哑谜!”
  葛大宝道:“家师说话一向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次说一而二,二而一’必然有着某种含义。”
  田舍郎道:“挛生兄弟能不能是‘一而二,二而一’?”
  玩铃子摇头道:“不能!挛生兄弟是确确实实的两个人,不能说成‘一个也是两个,两个也是一个’!”
  玩铃子道:“既非阴阳人,亦非挛生兄弟,那么一定是妖怪了。”
  玩铃子一呆道:“妖怪?”
  田舍郎说道:“妖怪善变,要一就一,要二就二。”
  玩铃子失笑道:“我不相信,不过既然无法解释,只好把他解释为妖怪了。”
  玩铃子转对楚云彪问道:“楚兄,你认为二圣教主是一个还是两个?”
  楚云彪苦笑一下道:“现在咱们不必研究这个‘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咱们应该研究如何救出你我的师父才对!”
  田舍郎道:“家师严嘱在下不得与二圣教作对,且要在下返回南山种田,我看我还是听从他老人家的嘱咐回家种田为佳……”
  玩铃子冷笑道:“对,然后找没牙媒婆替你说一门亲事,娶个媳妇过年!”
  田舍郎脸色―红道:“在下并无娶妻之意,只觉家师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在南山开垦了五分水田,这次在下离开南山,已误过了一次播秧之期,再不回去翻土——”
  玩铃子截口道:“愈说愈不像话,你那五分水田比令师的性命重要么?”
  田舍郎道:“家师已在誓书上签字,如今已是二圣教的一位关主,他还会有甚么危险?”
  玩铃子道:“你以为令师是真心情愿加入二圣教的?”
  田舍郎摇头道:“不是,但家师为人古板,最重信诺,他老人家既肯在誓书上签字,就绝不会再背叛该教!”
  楚云彪接口道:“错了,赵兄,方才的情形,赵兄难道看不出来?你我师父虽然在誓书上签名,但其实并无真心加入该教之意,他们是被迫的,二圣教主必是威胁他们如不在誓书上签名,将下手杀害我们六人,他们五位老人家为了不忍见咱们被杀害,才勉强答应入教的。”
  田舍郎点头道:“我知道,但家师是个很守信诺之人,他虽不情愿加入该教,但既已加入,绝不肯弃信背诺,换句话说,从今天开始,他百分之百是二圣教的人了。”
  楚云彪注目问道:“假如二圣教主命令他去杀人,他就一定会去杀人?”
  田舍郎点了点头。
  楚云彪笑道:“那么,你是他的传人,你该对他今后的一切行为负责,所以你绝不能返回南山农舍。”
  田舍郎发怔道:“我怎能负责?”
  楚云彪正色道:“父债子还!”
  田舍郎茫然道:“家师若杀了人,我该负责偿命?”
  楚云彪道…“是的,徒代师过,孝也!”
  田舍郎耸了耸肩,叹道:“若是如此,我命休矣!”
  玩铃子道:“你若不愿代师偿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设法使令师脱离二圣教,或者制止令师为非作歹。”
  田舍郎皱眉沉吟道:“我不是没有勇气与二圣教作对,只是方才咱们已答应了人家——”
  玩铃子笑道:“看来你和令师一样古板!”
  田舍郎道:“还有,咱们六人的力量,实也不足与该教为敌,只怕救人不成反害了他们五位老人家的性命。”
  玩铃子道:“这是技术问题而已。”
  田舍郎沉默下去。
  楚云彪道:“咱们答应不与该教为敌,正如你我师父答应加入该教一样,都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何况该教邪气得紧,咱们大可不必跟邪恶之辈讲信守诺,问题在于咱们今后的行动必须万分小心,不可被他们发觉,才不会害了你我师父的性命。”
  玩铃子道:“咱们去请野枯佛协助救人,你看如何?”
  楚云彪点头道:“在下正有此意。”
  玩铃子道:“只不知野枯佛眼下人在何处?”
  楚云彪道:“小淘气若在五台山见到他,他们可能一道前来鄱阳湖,所以明日咱们离开此岛后,一路向五台山前进,说不定可在路上遇见他们。”
  葛大宝道:“明天中午,二圣教的人当真会开船来接咱们离岛么?”
  楚云彪道:“我想会的,那二圣教主似乎很好胜,他既接受我的办法就一定会让咱们离开。”
  葛大宝笑道:“不知他要用甚应手段偷走余姑娘?”
  玩铃子哈哈笑道:“余姑娘,妳怕不怕?”
  余素贞淡淡一笑道:“你们若肯保护我,我就不害怕。”
  玩铃子拍拍胸膛道:“妳放心,我玩铃子愿意全力保护妳!”
  余素贞道:“二圣教主已答应一旦劫掳行动若被你们发觉,便即放人撤退,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们中只要经常有一人在我身边就行了。”
  玩铃子道:“白天当然可以跟在妳身边,但夜里睡觉的时候怎么办?”
  余素贞玉脸一红道:“如是投宿客栈,你们就守在房外呀!”
  玩铃子道:“妳和楚兄很好,最好请楚兄陪妳睡觉。”
  余素贞大羞,啐他一口道:“胡说!”
  玩铃子神色一楞道:“妳别误会,我所谓睡觉,是真的睡觉,不是假的睡觉呀!”
  余素贞大怒道:“你再乱讲,我就叫你吃一支七巧断魂针!”
  玩铃子最怕她的七巧断魂针,闻言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开腔了。
  余素贞转身对着田舍郎问道:“田舍郎,你肯不肯保护我!”
  田舍郎点头道:“肯的,此事义不容辞。”
  余素贞微笑道:“不回南山农舍了?”
  田舍郎道:“是的,不回去了,不过……”
  余素贞问道:“不过甚么?”
  田舍郎面露忧色道:“我们那些田地,此刻只怕已经长满了野草,太可惜了。”
  余素贞笑道:“等救了你们五位师父脱离二圣教,我们大家一起去南山农舍帮助你们师徒犁田,插秧,甚至收割。”
  田舍郎喜道:“妳会耕种?”
  余素贞抿唇一笑道:“不会可以学呀!”
  田舍郎一想不错,不禁大喜道:“对!对!妳天资聪慧,一定一学就会,家师若见妳会耕种,准会高兴得眼笑眉开——”
  语至此,忽似想到了甚么,脸上笑容倏歛,换上一副尴尬之色,连连摇头道:“不!不!谁都可以去我们南山农舍,唯独妳去不得!”
  大家明白他想到甚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玩铃子笑问道:“田舍郎,令师要你去李家村找没牙媒婆,那没牙媒婆很会作媒么?”
  田舍郎道:“正是,没牙媒婆名闻遐迩,她已老得掉了牙,可是一张嘴巴却顶会说,凡是她说的媒,没有一次不成功的。”
  玩铃子道:“好厉害。”
  田舍郎道:“不过,一经作成,她总要抽一成,少一文也不行。”
  余素贞问道:“抽一成甚么?”
  田舍郎道:“聘金,比如聘金是一千两银子,她就要抽一百两银子。”
  余素贞道:“那也是应该的讶。”
  田舍郎道:“没牙媒婆也有一身武功,她早年经常为武林中的青年男女撮合亲事,后来年纪大了才退隐于李家村。”
  余素贞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令师知道有她这样一个媒婆。”
  田舍郎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没牙媒婆乃是在下的师母,只因她一张嘴巴太会说话也太爱说话,家师不堪忍受终日的唠叨之苦,才与她分开的;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他们夫妻自分开之后,一个住在南山农舍,一个定居李家村,相距不过三十里路,每年还相见一二次。”
  葛大宝笑道:“这岂不是藕断丝连?”
  田舍郎道:“正是,可是,每次见面不到半天,就会吵嘴,一吵嘴就愤然而散,可是顶多半年,不是她再去南山农舍找家师,便是家师再去李家村找她。”
  玩铃子拊掌大笑道:“这表示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
  楚云彪道:“没牙媒婆既是赵兄的师母,那么方才令师要赵兄去找没牙媒婆请她说一门亲事,也许另有深意呢。”
  田舍郎摇头道:“在下绝不去李家村找她,因为她每次见到在下,总骂在下与家师是一丘之貉,一个老古板一个小老古板等等,叫人受不了。”
  楚云彪笑道:“令师要赵兄去找她,可能有求救之意哩。”
  田舍郎一怔道:“哦,是这样么?”
  楚云彪道:“以前令师可曾表示要找她替赵兄说一门亲事?”
  田舍郎道:“没有,家师反说她替人作媒是在作孽,因为她作媒都是连哄带骗的,常常把丑八戒说成美若潘安,最是缺德不过。”
  楚云彪道:“那么,令师要赵兄去见她,并非希望赵兄娶一门妻子,而是要赵兄去通知她,也许她有解救令师之策。”
  田舍郎沉思道:“她除了那张嘴巴太厉害之外,武功并不比家师高明,在下不信凭她一人就能救出家师”
  楚云彪见他无意去找没牙媒婆,于是岔开话题,道:“那八臂魔君说他们二圣教共有五座关城,地位最高的是由二圣教主亲自把守的二圣城,其次是飞凤关、飞虎关、飞狐关、飞豹关,此语若然属实,那么该教已非江湖上一般帮派可以比的了。”
  余素贞道:“正是,一般帮派均无占地掠城之举,他们既有五座城池,只怕是准备兴兵作乱的一批巨寇。”
  楚云彪道:“只不知他们的五座关城坐落于何处?”
  余素贞道:“方今太平盛世,四方边地并无不稳的消息,不过果真他们占据着五座关城,大概不难探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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