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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觉醒来生犹死
2025-04-02 16:33:17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他年约二十七八岁,体格长得很健美,相貌也长得很英俊,只是蓬发垢面,衣衫褴褛,看来正在穷途潦倒的境况中。不过外表虽落魄,气质却豪迈洒脱,双目之中,更透着性格刚毅和精力充沛的光芒。
  他无疑是个武林人物,这一点可从他的衣着及背上的一把剑鞘看出来,只不过他那剑鞘中已无剑,剑已揷在另一个人的背心上。
  他刚刚从睡眠中清醒过来,就发现了这一连串的怪事;首先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草房中,身上溅满了鲜血,因之惊得跳了起来。
  草房,约仅两丈忌方,四壁是用乌拉草编围而成的,已被风雪侵袭得破败不堪,似乎这是一间猎人或探参客盖来暂避风雪的。
  这样的一间草房,在他印象中是完全陌生的,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何以会躺在这样的一间草房中,但可怕的事还不只此,当他的视线触及身边地上时,更是惊得失声大叫!
  因为那地上倒卧着一个死人。
  死者是个老人,发须皆已灰白,年纪约在七旬以上,身上的衣着颇为考究,是一件八成新的蓝锦袍,足登白袜薄底快靴,瞧模样是一位很有身份的人物。
  致命凶器就是揷在他背心上的那口长剑,长剑只剩数寸剑身露在外面,显然已贯穿到他的胸前。
  地上满是血,但血已凝固。
  青年震骇欲绝,大叫着仓惶倒退,直到欢部撞上草壁才停下来。
  他不胜骇恐的瞪望着老人的尸体,由于惊恐过度,面部肌肉起了剧烈的痉挛,浑身悚悚发抖不止。
  但是,最使他惊骇迷惑的是:他忽然发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竟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老人是谁,以及老人是怎么死在剑下的。
  他猛摔脑袋,希望使自己完全清醒,然而没有一点效果,他非但已想不起发生了甚么事,而且连自,己是谁也记不起来了!
  “我是谁?我是谁?我怎么到了这里?这里是甚么地方?这老人又是甚么人?他……他是我杀死的么?”
  他一面喃喃自问着,一面跌跌撞撞的冲出了草房。一
  草房外面,是一片披着银衫的崇山峻岭,景色壮丽极了!
  但是天空阴沉沉的,满天飘着白蝴蝶也似的雪花,刺骨的朔风“呼呼”怒吼着,显然这是严冬季节,而且地点是在很高很高的山上。
  他环望四周形势,心中的震惊有增无减,因为他发现草房竟是坐落在一座断崖之上,而断崖的面积只有五丈宽广,前临万丈深渊,后倚千仞峭壁。
  这种地方,应该是“黄鹤之飞尚不得,猿猱欲度愁攀援”的绝险之地,然而现在却有一间草房存在,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为甚么有人会在这无路上下的断崖之上建盖这么一间草房?
  为甚么自己会糊里糊涂的来到此处?而且竟然想不起自己的身份来历?
  为甚么那老人会死在草房中?他是被我杀死的么?
  这几个问题,像箭一样在他脑中来回穿射不已,使他痛苦得几欲发狂。
  他抱头苦苦思索着,但是绞尽脑汁也还想不起些许事情,他痛苦而绝望的仰望着阴沉沉的天际,当日光注视到那满天飞舞的雪花时,神色霍然一振,脱口道:“我难道是在做梦?”
  一想到做梦,他顿时释然而喜,面上浮现了一丝微笑,又自言自语道:“对了,我现在一定是在梦中,所以我才想不起我是谁,当天亮睡醒之后,这一切可怕的景象都会消失的!”
  但很快的,他又心生疑窦,觉得自己的猜断并不正确,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视觉、听觉和触觉都很灵活,眼前的景色看来是那么的清楚,怒吼的朔风听来是那么的清晰,酷寒的天气所给予他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切,这一切会是假的不成?
  于是,他不由自主的把手指伸入嘴里,狠狠咬了两下,指上的剧痛使他更加确定不是在做梦,他不禁仰天悲呼道:“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蹲下身子,双手按上雪地,然后像瞎子般摸索起来,一面摸索一面颤声道:“我必须冷静下来,我必须冷静下来……”
  他果然冷静下来了。
  他抓起一团雪花,自问道:“这是甚么东西?”
  答案是:雪。
  他举手一指对面一座山头,问道:“那是甚么东西?”
  答案是:山。
  他探手入怀掏摸,摸出了一些碎银,问道:“这又是甚么东西?”
  答案是:银子。
  于是,他面上又有了笑容,欢悦地道:“我并不傻,我能识别各种东西啊!”
  他面容一整,很庄重的反手指着自己,又问道:“我是谁?”
  答案是:不知道。
  他的笑容凝固了,痛苦又涌上心头,突然嘶声大叫道:“我是谁?我是谁?天哪!求求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叫罢,失声痛哭。
  的确,在这世界上,没有比“失落了自己”更为可怕和可悲,他已是个“失落了自己”的人!
  雪,仍在不停的飘落飞舞,使他眼花撩乱,使他心乱如麻……
  他黯然神伤的转回草房,走到草房门口,他停下脚步,伸手抚摸着草壁,暗忖道:“这是乌拉草,只有长白山才有这种乌拉草,那么这地方想必是长白山了。”
  他不禁又自问:“我怎么识得这种乌拉草?”
  答案是:“我可能是本地人,或者我以前曾经到过这长白山。”
  但这个答案仍未能带给他任何启示,他沮丧的摇了摇头,进入草房坐了下来。
  他闷坐了一会,仍不死心,便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掏出摆在地上,希望借以恢复失去的记忆。
  东西只有三样:
  不到三两的碎银。
  一包又冷又硬的烧饼。
  一把剑鞘。
  他拿起剑鞘打量着,一眼瞥见鞘上刻着“仇如山”三个小字,心中为之大喜,道:“啊,这一定是我的姓名,我的姓名叫‘仇如山’!”
  他立刻又自问:“我是‘仇如山’么?”
  答案是:毫无印象。
  仇如山三字,仍然不能帮助他恢复记忆!
  他扔下剑鞘,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很自然的,他的眼睛又盯上了那老人的尸体,于是起身趋前,伸手握上揷在老人背上的那口长剑的剑柄,用力一抽,欲将长剑拔出来。
  但老人的尸体已被冻僵,他一抽之下,竟将老人的尸体整个提起,原来剑已冻结于老人的体内。
  他于是一脚踩住老人的尸体,再用力扳动长剑,扳了几下才将长剑拔了出来。
  接着,他扳转老人的尸体,只见老人修眉朗目,貌有儒者之相,但此刻双目暴瞪,满布惊怒之色,似乎死得很不甘心!
  老人倒卧的血泊中,有一只用乌拉草编织而成的坐垫,它已整个被血染红。
  这使他明白了一件事:老人显然是这间草房的主人,他可能是一位邀世而居的隐士,正在草房中打坐的时候,有一个人(或者是自己)突然闯了进来,一剑刺死了他!
  但为甚么要杀死他呢?
  杀死他的,是我还是别人?
  如果是我……
  他没有再往下想,因为他突然听到草房外面传来一片冰雪崩落的声音!
  然后——
  “师哥,怎么回事?”
  是个姑娘的声音,好像是从数十丈高的削壁上传下来的。
  “没事,我踩崩了一块冰条,妳可以下来了!”
  这次是男人的声音,而且就在草房后面。
  他——我们姑且称他为“仇如山”吧——一听有人来到,顿时紧张起来了。
  因为,他想到来的这对男女如是死者的亲友,那么自己的麻烦可大了,他们必然会认定自己是杀害老人的凶手,而自己将如何向他们解释呢?
  他立刻想到逃走,但一想到断崖前临万丈深渊后倚千仞峭壁,心中不禁苦笑。
  此外,他又想到逃走绝不能解决问题,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并非逃避嫌疑,而是解决自已是谁的问题,如果来的这对男女认识自己,能道出自己的身份来历,自己怎可放弃这样的一个好机会?
  因此,他站着没动。
  他凝神静听,已听到那个姑娘正从峭壁上沿绝滑下来……
  须臾,女的声音已在草房后面响起:“酒皤没碰破吧?”
  男的答道:“没有,要是碰破了,师祖不罚我面壁三年才怪!”
  女的道:“奇怪,师祖怎么不声不响?”
  男的笑道:“可能正在打坐。”
  话声从草房后面转到了草房门口——一对男女青年出现了。
  男的猿臂熊腰,面貌端正,头戴风皮帽,身穿厚棉袄,脚穿长皮靴,很雄伟轩昂。
  女的穿着差不多,很漂亮。
  他们手上各提着一只大篮籐,一只盛着一个斗大的酒坛,另一只盛着各种食物。
  当他们一眼瞥见草房中的情景时,你可以猜想到他们此刻感受,他们睁大了眼睛,手上的籐篮“拍拍”的掉下,呆了半响之后,男的首先发出惊怒交迸的吼叫,瞋目厉声道:“大胆恶贼,竟敢杀害我师祖!”
  厉喝声中,人已如猛虎扑羊一般,朝仇如山电扑过去。
  这时的仇如山,手上还握着那口长剑,但是他不想用它来拒敌,也似乎不懂得如何使用它,他只往旁跳开,然后本能的横剑护胸,急声道:“老兄莫动手,且听在下一言!”
  男的一扑未着,怒火更旺,旋身再度扑出,口发雷吼道:“你杀害我师祖,还有甚么好说的!”
  凌空一掌,猛劈而下。
  仇如山又惊又急,他对于自己会不会武功这件事,想都没有想到,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却能临危应变,本能的撑耳错步,竟然很“熟练”的让开对方劈下的一掌。
  他避过对方一掌之后,又疾疾往旁跳开,同时为了表明自己毫无敌意,连忙丢掉长剑,以惶恐和近乎哀求的声调叫道:“老兄请住手,先听在下解释——”
  语音未落,男的又已攻到,掌脚迸发,使出了绝招,同时攻击仇如山的胸部和胯下。
  仇如山只觉好像有好几只手掌和好几只脚袭临全身,心中大骇,慌忙蹲身坐下,双脚倒翘而起。
  “砰!”
  男的身形应声腾起,倒飞出七八尺远,跌落地上时,竟告不起,口中溢出一缕血丝。
  他好像不相信仇如山会有这么惊人的功夫,抬头愤怒的瞪视仇如山片刻,然后突如泄了气的皮球,头往后一仰,昏厥过去了。
  女的大惊失色,跳过去抱住男的身子,骇叫道:“师哥!师哥!”
  仇如山惶恐已极,颤声道:“他……死了么?”
  对于老人的死,他只感到迷惑不解,而眼前这个青年若死了,他却有罪孽深重之感,他觉得如果有人要死,那最好是自己。
  女的察看了师哥的伤势之后,忽然挺身起立,寒脸凝视仇如山有顷,然后一步一步向他迫去。
  她脸上已无惊怒之色,只有冰霜般的冷峻和严厉无比的杀气。
  仇如山心慌意乱,随着她的欺近而步步后退,退到碰上草壁时,他全身发抖起来,胆战心惊的哀求道:“请妳……请妳不要再动手!请妳先听我解释一下!”
  他真想跪下去呢!
  女的惊讶的停住了脚步。
  她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事,她已看出他有一身可怕的武功,他只踢出一脚,非但破解了本门最难破解的绝招,而且把师哥踢得半死,但是他却那様的害怕,她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决定先问明白再动手。
  她竭力压住满腔怒火,冷冷问道:“你是谁?”
  仇如山痛苦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柳眉倏扬,眸中射出极度愤怒的光芒,尖声道:“你是说:你不知道你是谁?”
  仇如山悲声道:“是的,我失去了记忆力,我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我是在睡眠中醒过来的,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躺在这草房中,而这位老人,就倒毙在我身边……”
  她冷笑起来。
  仇如山急得流一泪,说道:“真的!请妳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我失去了记忆力,以前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了!”
  仇如山一指老人的尸体,又道:“这位老人,是被剑刺死的,可是,我不知道是谁下手的,也许是我,也许是别人,总之我完全弄不清楚……”
  他又抱头痛哭起来。
  她根本听不僮他的解释,但是看他那样害怕,而且见他急得哭起来,心中更加困惑,忍不住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说你失去了记忆力?”
  仇如山痛哭道:“是的,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也想不起我的姓名来历!”
  她迸出深沉的冷笑,道:“哼,人会失去记忆力么?”
  仇如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她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在胡说八道!”
  说着,又移步欲上。
  仇如山急急摇手叫道:“不!请等一下,我想请教妳几个问题!”
  她厉声道:“说!”
  仇如山惶声道:“请问,妳认得我是谁么?”
  她怒目尖叱道:“认识!你是一条疯狗!你为了抢夺我师祖看守的一株万年神参,便将我师祖杀害了!”
  仇如山大为错愕,问道:“甚么万年神参?”
  她目光一扫房内,恨牙牙道:“你如果不是吃下了那株万年神参,那能一脚就将我师哥踢得半死,事实俱在,你还想装蒜!”
  仇如山急道:“没有!我没见到甚么万年神参,我可以对天发誓”
  她不待他说完,一指地上那口长剑道:“那口长剑是你的吧?”
  仇如山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冷冷一笑道:“如果你不是杀害我师祖的凶手,你身上的血是从那里来的?”
  仇如山又摇头道:“我不知道!妳师祖也许是我杀的,但我确实想不起来——对了,妳听过‘仇如山’这三个字没有?”
  她一挑肩道:“仇如山?”
  仇如山一指地上的剑鞘道:“是的,那剑鞘上刻有‘仇如山’三个字,它原来揷在我背上,我想它如果是我的东西,那么我的姓名可能就叫‘仇如山’——妳听过这姓名没有?”
  她道:“没有!”
  仇如山痛苦地道:“请你相信我,如果妳师祖真是我杀害的,我绝不抵赖不认帐,问题是我甚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冷冷注视着他,没有开口。
  仇如山道:“妳可否告诉我,妳这位师祖是何许人?”
  她冷哼一声道:“你当真不知?”
  仇如山道:“真的,我想不起曾经见过他。”
  她一字一顿道:“他是我们长白派的第十九代掌门人,人称‘长白王夏侯祺’一便是!”
  仇如山茫然道:“长白派第十九代掌门火……长白王夏侯祺……甚么叫‘掌门人’啊?”
  她冷笑道:“你有一身武功,竟会不知道甚么叫‘掌门人’么?”
  仇如山拚命攒眉苦思,道:“这三个字,我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可是却想不起来……”
  她发出充满愤怒的冷笑,说道:“那么,我告诉你好了,所谓‘掌门人’,是一个门派的首脑,少林派有少林派的掌门人,武当派有武当派的掌门人!”
  仇如山豁然省悟,失声道:“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何谓“掌门人”之后,也同时明白了杀害一位掌门人的严重性,登时面色如土,颤声道:“天啊!我怎么会杀害他?他真是我杀害的么?”
  她咬牙齿,又一字一字道:“我师祖在此看守‘万年神参’,外人毫不知情,这摘月崖周围几十里内,一向又是人迹罕至,今天你一个人突然在此出现,手上又拿着杀害我师祖的利剑,身上又溅满了我师祖的血,这难道还不够证明你是杀害我师祖的凶手?”
  她似已忍无可忍,说完这话,突然跳上一步,拾起地上那口长剑,欺前疾刺而出。
  仇如山大吃一惊,慌忙斜身闪避,大叫道:“不要动手,我跟妳去贵派同贵派长辈解决便了!”
  她那肯相信,继续发剑攻击,招式高明凌厉至极!
  但是,她的剑法虽然高明,却压根儿伤害不到仇如山,虽然仇如山在闪避中显得手忙脚乱,但一遇险招,竟能“福至心灵”般的以巧妙的身法避开。
  这就是说,他的确是个身怀绝技的青年,虽然失去了记忆力,但到了危岌之际,却能触发“灵感”自然而然的将以前所学的武功发挥出来。
  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他的功夫高出她多多,要是他有意伤她,几乎一举手即可办到。
  但他根本没想到要伤害她,他现在只知采取守势,一心只想知道自己是谁,以解决所有的困扰。
  两人一攻一守,打了将近一刻时,仇如山感到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当下觅得一个空门,倏然一掌抓出,正好一把扣住她的右腕,制止她继续发招,以痛苦的神情恳求道:“姑娘,求求妳不要再打了,我愿俯首就擒,同妳去贵派与贵派的长辈谈谈,好么?”
  她奋力欲挣开他的掌握,但使尽力气也挣不脱,不禁哭骂道:“恶贼!你杀害我师祖,呑夺我师祖看守七八年的万年神参,此仇不共戴天,还有甚么好谈的!”
  仇如山满面悲感道:“我只想先弄明白我是谁,当我恢复记忆力,而记起令师祖确是死于我手之时我愿偿命,这还不行么?”
  她哭叫道:“我不相信!”
  仇如山道:“我没有欺骗妳的必要,我如无诚意,现在就可杀死妳!”
  她有些相信了,念然道:“那么你放手!”
  仇如山放开她的手,退后两步,说道:“妳先照顾妳师哥,他好像受了内伤。”
  她转去那男的身边蹲下,耳朵贴上男的心口,听出心还在跳动,知不致于死,心下稍安,乃又站起道:“你说愿俯首就擒,可是我要怎样把你带上去呢?”
  仇如山道:“随便妳,如果妳肯相信我,便攘我跟着妳,否则妳可以把我梱绑起来。”
  她道:“要离开者座摘月崖,须先攀上三十丈高的悄壁,如今我师哥昏迷不醒,我一人如何带得动你们两个?”
  仇如山道:“那么,妳信任我好了,我想我可以措负妳师哥攀登上去。”
  她犹豫道:“我怎能信任你?”
  仇如山叹道:“如果我想逃走,现在就可以走,何必跟妳噜咽呢!”
  她眼睛一转又道:“我师祖的遗体怎么办?”
  仇如山道:“最好暂时不动,贵派长辈可能会想前来看看。”
  她想了一会,点头道:“好,你要记住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仇如山道:“当然。”
  她走去拾起那把剑鞘,把长剑纳入鞘中,道:“你把我师哥措起来吧!”
  仇如山当即解下那青年的腰带,利用它将他绑在自己背上,然后拾起地上的碎银和干粮纳入怀中,便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她于是转身走出草房,来到了草房后面的峭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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