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得道多助
 
2020-02-22 15:21:06   作者:司马紫烟   来源:司马紫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第二天继续上道,将近黄昏时,正好经过一条峡谷。突然一声响箭,钉在徐子明的马蹄前,徐子明是老江湖,知道这表示有人拦路劫镖,立刻一挥手,止住了镖队。那些镖伙镖师也立刻包围了镖车,面向外,采取了保护的阵势。
  徐子明扬声道:“天水镖局徐子明请求借道!”
  峡谷两边跳出两列黄衣汉子,个个招持刀刃,秦四龙援步而前,微笑抱拳道:“徐总镖头,咱们又见面了。”
  徐子明脸色一变道:“秦堂主,这是什么意思?”
  秦四龙道:“昨夜造访,阁下坚持不肯示知镖货内容,兄弟羞刀难入鞘,只好强求一观了。”
  徐子明怒道:“你说别人要劫镖,原来是自己想下手!”
  秦四龙微笑道:“吕四海必不肯放手,与其给他,倒不如由我们来接收了好些。”
  徐子明遒:“贵教如此作为,不怕江湖上齿冷吗?”
  秦四龙笑道:“敝教绝不会叫江湖朋友为难,镖货交给我们,收据回执由本教发给,失主如果不肯大可到官府里去告状。而贵局的费用,敝教也会如数付上,一文不少,这对贵局说来,毫无损失。”
  徐子明道:“秦堂主不是在说笑话吧?”
  秦叫龙道:“绝不是笑话,贵局送镖的地点是在京师,到了京师,只要总镖头将凭执交给货主,绝无问题。”
  说着递了一张字条过来,赫然是京畿侍卫营的收据。
  徐子明哦了一声道:“原来秦堂主还是侍卫营的……”
  秦叫龙笑笑道:“兄弟在江湖上是清水教的堂主,在京中蒙和中堂的提拔,也挂了一个名,因此总镖头大可放心。货主委托贵局保了一批来历不明的红货进京,用心叵测,于公于私,兄弟都有一查的必要,因此东两交给我们后,徐总镖头就可以交差了。”
  徐子明道:“我怎么知道这收据是真是假?”
  秦四龙一笑道:“敝教教主和中堂府的文案师爷,也是和中堂的亲信,这还假得了吗?”
  徐子明道:“光凭阁下一句话,就能够证明了吗?”
  秦四龙想想道:“这也是,敝教主与和中堂的关系,外面的人知者不多,我再提出一个证明好了。”
  他取出一面铜牌,递了过去道:“这是和相爷府中站堂官的腰牌,兄弟虽然在侍卫营挂名,大部份还是为和中堂效力,所以兼了这份差事,这腰牌可假不了。”
  徐子明没了主意,朝乔装的吕四海招呼道:“于七,你在京里耽过,是否见过这腰牌?”
  吕四海接过来一看,确是货真价实的腰牌,不但有相府的秘记,而且编号是第四,证明这家伙的地位还不低。因此把腰牌双手递回道:“没错,这位秦爷在中堂府一定很得相爷的器重,老爷还是遵嘱行事吧。”
  徐子明苦笑一声道:“民不与官斗,大内侍卫,相府门官,还兼清水教的大堂主,咱们哪一样惹得起?回去准备关门吧。秦大人,请!”
  秦四龙笑笑道:“总镖头千万别误会,兄弟是一片好意,保全贵局的盛名。如果叫吕四海那批人得了手,贵局不但要负赔偿之责,而且还会赔上几条人命。”
  徐子明冷笑道:“吕四海是江湖上人,丢了镖,还可以要一份公道,现在徐某如何向原主交代?”
  秦四龙道:“把收执给他,他自己会明白。如果这批红货没问题,和中堂自然会还给他,如果来历不明,他避祸唯恐不及,还敢向贵局理论吗?”
  徐子明道:“阁下说得好啊,可是事情传了出去,我这镖局还能开下去吗?以后还会有人照顾吗?”
  秦四龙笑道:“没问题,兄弟负责没人有把话传出去,以后贵局如果还有生意。向兰州常恒银号打个招呼,用不着总镖头亲自出马,只要派个人押着,准保能通行天下无阻,今日之事我们交个朋友。”
  徐子明懒懒地挥手,镖伙从车上抬下一口大铁箱。
  那个铁箱十分沉重,而且箱盖已用生铁焊死,秦四龙眼睛一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徐子明由怀中取出一份清单,秦四龙接过一看,见是:“明珠一百卅二粒,作价六十万两;新出土汉代铜瓶一尊,作价二十万两,宋徽宗古画两轴,作价二十万两。”
  秦四龙一伸舌头道:“原来是价值百万的珠宝古董,承保的主人是谁?”
  徐子明道:“是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送来的,东西经我过目后亲自封箱,送达地点是京师高升客栈,约明他亲自来取货。保费是一成,已经先付了一半。”
  秦四龙道:“这个人身分暧昧,把这么值钱的东西运往京师,必有曲折内情,我非彻查不可。总镖头请照常启程,到了京师,把兄弟的收执给他,如果他有异议,就邀他一起到中堂府来找兄弟好了。走吧!”
  他挥挥手,有两个汉子前来,抬起箱子,大伙儿如飞而去。
  吕四海笑笑道:“这家伙虽然精明,但还太嫩了一点,竟没有当场打开铁箱看看真实内容。”
  徐子明道:“他们不怕有假,因为天水镖局在兰州开设有年,镖局同仁家小都在兰州,吕老弟……”
  吕四海笑道:“徐兄放心,箱子里的明珠汉瓶都是真货,只有那两幅宋徽宗的画见不得人。”
  徐子明道:“那莫非假的不成?”
  吕四海道:“也不假,但是上面还有乾隆的亲批,是一个当朝大臣进献给当今皇上,又被和坤找人掉包出来,然后由我从和珅家里偷出来的,和珅不敢声张,也不敢找人追究,如果这两幅画送到了和珅手里,可够他受的了!”
  徐子明道:“吕老弟,我担心的是清水教!”
  吕四海道:“不等东西到京师,我们一定会截回来,现在徐兄可以回去了。把收执与回凭给我,我到了京师,以这个于七的身分,还可以跟他们周旋一下。”
  徐子明点头率众而去。吕四海与李文英回复了原来的身分,飞身追上,云飘飘早已隐身在前途,迎上二人,出来打个招呼。吕四海忙问道:“大姐,看准了他们落脚处了吗?”
  云飘飘道:“箱子被抬进了一所庄院,秦四龙则带了几个人又出去了,大概是去找人来鉴定。”
  吕四海笑道:“那正好是个机会,我跟大妹先摸过去,大姐迅速会合后面的人来接应。”
  云飘飘就守在那所庄院的外面,吕四海与李文英一溜烟似的进去了。
  那所庄院很大,此时天色已暗,灯火点得通明,但吕四海与李文英以轻妙的身法,仍是顺利潜入,藏身在屋檐下向内望去,但见铁箱正放在大厅上,一个中年人,正是前次率众来犯牧场的白虎堂主欧阳徇,指挥着几个工匠,在打开铁箱。吕四海朝李文英悄悄耳语一阵,李文英点点头,吕四海又悄悄地走了。
  来到外面,见云飘飘与后来的邢玉春、江雪雪等诸女已经会合,正待招呼,忽听马蹄急响,忙又掩藏起来。
  来人有十几骑,除了先前的秦四龙外,还多了一个老者,直向庄院而去。吕四海等那批人过去了,才出来跟云飘飘等人招招手道:“快追上去,直接叫阵!”
  云飘飘道:“东西看见了吗?”
  “看见了,欧阳徇也在这儿,我们过去一叫阵,趁着对方乱的时候,文英就可以下手了。”
  云飘飘笑道:“老四,你的鬼点子实在不少,清水教中全是些老得成精的家伙,居然也逃不出你的计算。”
  吕四海微笑道:“这就是正与邪的不同,他们如果没有私欲,我的安排也就落空了。无欲则刚,刚则正!”
  云飘飘道:“好了,别掉书篓子了。我知道你的书读得多,坏点子都是读书人想出来的。”
  吕四海笑了一笑,也不加辩驳,九个人飞身纵向庄院前面,吕四海单人独剑,就向大门前冲去,八个女的则分成两组,一组四人,分别由左右两方越墙而入。
  守着庄门的汉子才叫了一声:“有人来了。”
  两边的人都已由墙上翻了进去,但因为有了那一声警告,屋中人也都有了准备。
  二三十名大汉,分别由各处厢房与窗口处跳出来,吕四海单手仗剑,不过四五个照面,就把守在大门口的几个汉子杀退,冲进院中。
  秦四龙也恰好与那个老者由屋中迎了出来,秦四龙一挥剑道:“朋友们来此有何贵干?”
  吕四海微笑道:“秦四龙,别装蒜了,我不相信你不认识我,在下是特地来要一份公道的。”
  秦四龙还待装佯,吕四海道:“秦四龙,你别再说废话,你在跟天水镖局打交道的时候,我在一边看着,因此我特地来请教一下。”
  秦四龙脸上干笑一声道:“吕兄既然在旁目睹就好了,在下只是代天水镖局承保了这一趟生意。”
  吕四海道:“那些与我没关系,只是阁下不该血口喷人,说我吕某有意染指这一笔红货。”
  秦四龙脸色变得不太自然,干笑道:“吕兄,陈辉祖那对碧玉如意是你下手的总不会错吧?”
  吕四海道:“不错,那是陈辉祖在山西刮来的民脂民膏,吕某拿来赈济灾民,分毫未入私囊,而且那些灾民是贵教一手造成的,贵教应该全力襄助才对。”
  秦四龙见都是自己人,倒也没加辩白,笑了一下道:“过去的事情都是本教几人在中间胡作非为,这个误会已经跟兄台在李氏牧场解释清楚了,而且也作了交代。”
  吕四海道:“那阁下又为什么血口喷人,说吕某有意染指这一票红货,到底是何居心呢?”
  秦四龙笑笑道:“那只是吓吓他们,不过吕兄一直跟在镖队后面,总不能说是毫无目的吧?”
  吕四海笑道:“阁下说得不错,吕某是看中了这一笔红货,不过吕某行事一向有个原则,非贪官污史,为富不仁者,绝不下手。因为我对那笔东西的来源还没打听清楚,所以才没有鲁莽下手。”
  秦四龙笑道:“那好极了,这些事已经由本教揽了下来,本教一定会调查个清清楚楚,如果它是一笔来历不明的财富,本教一定不会让它再回到原主的手中。”
  吕四海道:“不落到原主的手里,却落到和珅的手里,那又有什么差别,阁下如果信得过吕某,就请把这笔东西交给吕某,吕某一定会对此作个明白的交代。”
  秦四龙脸色一沉道:“吕朋友,你的意思是说敝教就无法作个明白交代了?”
  吕四海道:“东西落入和坤的手,就不可能明白,和珅贪墨之名,天下皆知,见了财富还不是像黄狗见了肥肉!”
  秦四龙道:“东西是我们从天水镖局里转接过来的,我们只要对天水镖局有个交代就够了,跟你吕朋友毫无关系,我们无须向你作什么交代。”
  吕四海道:“但阁下在天水镖局面前说出了吕某的名字,认为吕某有下手的可能,然后才强夺了过来。”
  秦四龙道:“不,后来我们是以官方的名义要过来的。”
  吕四海道:“清水教以复明为号召,阁下却投身官府权贵之门,吕某要求贵教作个解释。”
  秦四龙道:“这是敝教的策略,无须对阁下多说。”
  吕四海笑笑道:“那我就为浙闽沿海一带的灾民请求救济,前些日子,浙闽海啸为灾,伤亡颇巨,这批东西移作赈灾之用,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秦四龙道:“阁下要行善事,最好是自己拿钱出来,慷他人之慨的风凉话,谁都会说。”
  吕四海大笑道:“吕某除一身之外无长物,除一腔热血外无分文,唯有凭这一腔热血来为受灾的同胞尽点心。那批东西我要定了,原先在天水镖局手中,我还怕伤了江湖道上的和气,不便出手,现在既然阁下以和相府的站堂官身分出头,接下了那批东西,东西丢了和中堂可担得起。希望秦兄多成全!”
  秦四龙沉声道:“阁下莫非想强取?”
  吕四海笑道:“如果能不伤和气,自然是最好,一定要出诸强取,吕某也不辞一搏。”
  那老人不耐烦地道:“吕四海,上次本教是为了不愿多生是非,才对你多方容忍,你别以为我们真怕你!”
  吕四海笑道:“连贵教登州总坛,吕某都敢闯,吕某也不是怕事的人!老丈有何指教?”
  那老者沉声道:“老夫平实之,清水教新任执法院总监,想领教一下你手中的长剑精招。”
  吕四海笑道:“多谢老丈指教,晚辈如果幸胜一招,老丈是否能作主将那批珠宝交出来?”
  平实之道:“没那么容易,老夫只是教训一下你这狂徒,叫你以后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吕四海道:“那很抱歉,吕某是为那批珠宝而来,对别的事都不感兴趣,等改日再领教吧。”
  平实之道:“小辈,那可由不得你!”
  说着身子欺进,已经把肩头的判官笔撤在手中,直点而到,吕四海没想到此老身手如此之快。
  虽然用剑架住了,却已落在后手,平实之不仅功力深厚,而且出招快速精奇,双笔如风,点打刺截,使吕四海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好咬着牙,沉着应付,放弃反击,紧守门户,完全处在被动的状况之下。
  云飘飘等人见吕四海一开始就落在下风,正想上前帮忙,吕四海道:“别管我,大家照计划进行,那一箱红货必然在屋子里,大家抢进去,务必要得手。”
  云飘飘一声招呼,带着姚家双姝,冲向左边,邢玉春则率着牛青儿与萧红、萧白,冲向右边。
  秦四龙连忙上前迎着云飘飘,其他那些清水教徒众则分别迎住诸女,只有一个江雪雪袖手不动,睁着眼,似乎在看着吕四海与平实之争斗,随时准备援手,实际上她却是在行使金蛊门的心法,催动意蛊。
  因为在屋子里守着珠宝箱的是欧阳徇,而欧阳徇上次在玉门时,已为江雪雪种下意蛊,只要一行法就可以令意蛊发作。
  铁箱已经打开了,欧阳徇一个人守着,外面有警时,他连忙将铁箱搬进了密室,仗剑守护。
  可是江雪雪在外面催动意蛊,却是密室挡不住的,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受蚁咬,说不出来的难过,先还能咬牙忍住,到后来实在受不了,终于打开密室的门,冲了出来,到外间抓了几味药,放在口中咀嚼一下,就这么吞了下去。,
  他吞的都是使神经麻醉的药物,从塞外回来,他受到意蛊侵扰之苦,差不多每隔半个月就发一作,总算他自己懂得些医理,知道意蛊缠身,是终身之痛,所以他多方研究,才找出这种治标的办法。
  这一次突然发作,他没想到是江雪雪在外催动,还以为是蛊毒自行发作,所以还是用老办法止痛。
  江雪雪在外面心神有了感应,知道目的已达,微微一笑,停止了行法,而且还做了件好事,把撒在他身上的意蛊整个地收了回来。
  因为他知道经过这一次,欧阳徇在清水教的地位已经完了。
  李文英一直守着檐角,等欧阳徇从密室中冲出来时,立即鬼影似的溜了进去,把箱中的明珠古玩一包,背在背上,悄悄地由屋后溜走了。
  那间密室本来有很多机关,但欧阳徇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时,一心只想压下痛苦,根本没想到把机关开放。突地痛苦骤失,他连忙回到密室,看到箱子盖仍是盖得好好的,才吁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阵,外面的打斗停止,秦四龙陪着平实之踱了进来,一面走还一面喘气。
  秦四龙道:“今天幸亏有平老在此,否则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那些女的个个都像是母大虫,尤其是云飘飘、邢玉春跟牛青儿三人,不过才半年多,居然武功大进,属下所率的二十八卫,是本教顶尖高手,如果在以前,一个可以抵他们三个,可是现在她们居然一个能抵我们三四个了!”
  平实之叹了一口气道:“她们在塞外李家耽了半年,自然今非昔比了。以技击而言,李家允推天下第一,那个吕四海在老夫手下,居然能支持两百多招,全身而退,更是老夫想不到的。”
  走进密室,秦四龙才道:“欧阳兄,珠宝没问题吧?”
  欧阳徇笑道:“没问题,刚才我看了一下,那百余粒明珠,每粒有鸽卵大小,实在是罕世珍品!”
  说着揭开箱盖,不禁变了脸色,箱子里还剩下三四颗珠子,散在角落里,显见是取的时候太匆忙遗留下来的,另外却有一个谢字!
  平实之眼光炯炯盯在欧阳徇脸上道:“欧阳堂主对这件事作何解释?”
  欧阳徇头上冷汗直流,讷讷地道:“属下实在不知道。属下一直守着它,只有不久前,旧疾发作,到厢房里去拿了一点药止痛,也不过就是一会儿工夫。”
  秦四龙道:“欧阳兄离去时有没有把门关好?”
  欧阳徇连忙道:“关好的。”
  他不敢说没有关,因为他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门没有关,自己就很难脱卸责任了。
  秦四龙道:“这密室的开关,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本教的弟子都不准进入,对方是如何进来的呢?”
  欧阳徇默默无言。
  平实之道:“我们把东西挪到这儿,才不过一个时辰,吕四海就跟踪而至,而且还能打开机关,潜入密室,取走珠宝,他们的神通也太大了一点!”
  秦四龙道:“吕四海等人一进关,就在本教的监视之下,始终是这几个人,刚才一直被阻于厅外,没有一个人进来过,难道他们会五鬼搬运法不成?”
  欧阳徇急了道:“秦堂主认为是我监守自盗?”
  秦四龙笑笑道:“那当然不会,这么一大箱东西,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也很不容易,东西一定是到了对方手中,否则吕四海他们也不会轻易撤退,只是如何到他们手中,实在颇堪玩味!”
  欧阳徇更急了道:“难道我会通敌不成?”
  秦四龙笑道:“欧阳兄是本教建教的大功臣,也是最得教主信任的人,兄弟怎敢怀疑?但这批珠宝的失踪实在太离奇,使人难以相信。”
  欧阳徇急道:“如若我有心通敌,也不会使这个愚蠢的方法,使自己蒙受最大的嫌疑。”
  秦四龙笑道:“欧阳兄机智过人,自然懂得如何避嫌。蒙受嫌疑越大越是容易为自己解。”
  欧阳徇怒道:“秦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四龙道:“没什么意思,东西是我以和相府的名义向天水镖局要来的,而且开出了收执,到时候兄弟交不出东西,该如何交代呢?”
  欧阳徇道:“我自己交代。”
  秦四龙道:“欧阳兄可以向教主交代,兄弟则要向和珅交代,如果货主的来头也很大,拿了收执找到和相府,兄弟可不能以清水教的名义交差吧。”
  欧阳徇道:“我负责追回,追不回我负责赔出来!”
  秦四龙笑道:“那批珠宝价值百万,欧阳兄有这样多的私产吗?”
  欧阳徇道:“清水教中没有私产,兄弟把身家性命都献给教中了,那有什么私产。”
  秦四龙道:“既无私产,欧阳兄又将如何赔偿呢?”
  欧阳徇道:“出动我白虎堂下的弟兄,不择任何手段,那怕是劫粮饷,也会凑齐这笔银子。”
  秦四龙道:“如果用这个方法,我们又何必多事,要从天水镖局把这笔红货转手接过来呢?干脆下手抢过来算了!正因为我们现在不能那样做,兄弟才亮出和相府站堂官的身分,由官方出面。”
  欧阳徇脸色一沉道:“秦堂主,你不必利用机会打击我,事情出在我头上,我负责就是了。”
  平实之道:“现在不是谁负责的问题,而是如何善后的问题。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有责任。欧阳堂主,现在你也不必自责,吕四海那一批人机智百出,武功非凡,连老朽也被他们耍了,何况是你呢?东西一定要设法追回来,但是有件最重要的工作必须立刻执行。”
  欧阳徇道:“属下敬候指示。”
  平实之道:“先把天水镖局的人杀了灭口,作成镖车被劫的事实,把秦堂主所开的收执取回来。”
  欧阳徇道:“是!属下这就去执行。”
  平实之进:“事情要做得彻底,而且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欧阳徇抹抹额上的汗珠道:“是!属下知道。属下干脆用毒,连他们的尸骨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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