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辣手仙子

 

2023-08-05 23:13:03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花宫”宫主陶华问道：“后来呢？”
　　驼子又道：“这小子说：‘我根本不爱你，你何必自作多情，你回去吧，今夜别叫你那位男人久等。’于是，他们大有动手之势！”
　　“那你们怎么动起手来了？”
　　“这时，这位小子发觉了我，他说他最恨人家鬼鬼祟祟，便要揍我，我不由也火了，于是两人便斗上了。”
　　经过是这样的吗？
　　不，当然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但驼背老人编造了这好像真实的故事一般，龙海明白了——明白了这驼子不但隐去了事实，而是在帮他的忙。
　　他不愿意龙海与白菲的事让陶华知道，这为什么？龙海茫然了，也十分感激了。
　　驼子用心如何，可想而知了。
　　陶华冷冷地道：“就这些事吗？”
　　驼子依旧毫无表情地道：“就是这些事，不过，这……小子还说了宫主一句话！”
　　“什么话？”
　　驼子道：“我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
　　“我……不敢放肆！”
　　龙海又是一愕！
　　陶华也怔了一怔，道：“你说好了，我又不会怪你。”
　　驼子道：“他说：‘陶华姑娘很热情，她一定有过男人！’。”
　　陶华脸色为之一白，随即道：“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我不敢撒谎！”
　　陶华冷冷地道：“没有你的事了，回去吧！”
　　“是！”驼子应了一声，向龙海道，“小子，我走了，我们还有碰面机会，要找我的话，随时奉陪。”
　　话落，转身飞奔而去。


　　陶华向白菲笑了一笑，道：“三宫女，你来时，也告诉了我你与龙大侠之间的一点感情、恩怨，看在我的份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菲一怔，茫然不知所答。
　　陶华道：“你回去吧！”
　　白菲如获大赦，道：“是！”
　　话落，弹身飞奔而去。
　　龙海望了陶华一眼，但见陶华苦笑而又惋然在注视着龙海，似想说什么而又说不出来。
　　龙海也在思忖——思忖如何对付陶华，他必须将张一铭的死弄个清楚，因为这是他目前要办的事。
　　久久，陶华才婉然一笑，道：“龙少侠，你……真的爱我？”
　　陶华有此一问，自然她完全相信驼子的话，因为驼子说龙海爱她，而又喃喃自语。
　　龙海望着她，淡淡笑了一下，他不表示是与否。
　　陶华又是苦笑了一下，道：“你愿意跟我谈谈？
　　龙海一怔，道：“谈什么？”
　　“谈你我！”
　　龙海心念一动，道：“好！”
　　“那么，我们边走边谈吧！”
　　他们缓缓地走着，走向了一处林间，自然，他们两个人均带着一份不同的心情。
　　陶华沉默了一下，道：“龙少侠！”
　　“嗯！”
　　“卑视我？”
　　“为什么？”
　　“刚才我不是像一个荡妇吗？”
　　“我……没有这么认为。”
　　“骗我。”
　　龙海望了望她，然后，他笑了笑，道：“没有——真的没有，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不会对你有这种想法，你放心吧。”
　　陶华嫣然一笑，道：“其实，我真是一个荡妇淫娃。’
　　龙海故意道：“别这样看轻自己！”
　　“不，是真的，你不会了解的，那驼子说得不错，我有过男人，而且为数不少。”
　　龙海心头一震，道：“不会吧？”
　　“不，是真的，我一生毁在了一个男人的手里，但在不久后，他死了。于是，我存下了玩弄男人之心，我玩过很多男人，也杀了不少男人。”
　　龙海心头一动，道：“我不相信。”
　　“不相信？是的，我不说出来你自然不会相信，我曾玩过很多男人，当他们精力不足之后，我便下手杀了他们……”
　　龙海闻言，心头为之一寒，当下故意问道：“我不相信，为什么？”
　　“因为我恨男人！”
　　“因为恨而杀了他们？”
　　“是的，不过，在这些男人之中，我曾喜欢过一个人——我说喜欢并不是爱，请你明白。”
　　“你喜欢谁？”
　　“林枫！”
　　“啊！”龙海闻言，心头狂震，她所说的林枫，就是张一铭呀！
　　龙海的心头，怦怦而跳。
　　陶华目光落在了龙海的脸上，问道：“你认识林枫？”
　　“我听人谈过‘冷心郎君’林枫其人，他是武林一代奇才，你喜欢他，我想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陶华深深一叹，道：“你跟他有点酷似。”
　　龙海心头一震，表面依旧含笑道：“你说笑了，我怎么比得上一代才子林枫。”
　　“不，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说看。”
　　陶华道：“林枫曾加入本门，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林枫在加入本会之后，便以其绝代的才华，被我们会长所赏识，那时魔‘花’二宫尚未成立，我引林枫入会的。”
　　“我曾钩引他做爱，但，他并没有为我的肉体所动，就像你刚才一样……”
　　龙海心念一动，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话？”
　　陶华深深一叹，婉然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也喜欢你！”
　　“就像喜欢林枫那样？”
　　“比他更甚，唉……”
　　“后来你与林枫怎么了？”
　　“几天之后，我终于用春药，使他迷失了本性，与我发生了肉体关系……”
　　龙海听到这里，心头的怒火几乎克制不住，这女人也太过卑鄙无耻，龙海强按心头怒火，道：“以后呢？”
　　“以后，他做了我的俘虏——但，这很短的时间，只有三天，第三天晚上，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陶华道：“他私闯本会‘神宫’，盗取了一部武林奇书，于是被人发觉，他疯狂而逃，我奉命擒他……”
　　“擒到没有？”
　　“没有，我一再喝阻他，但他痛骂我，他说他是为了盗取那部武林奇书，才会与我做爱的，他……他还破口大骂于我。”
　　“于是，我突萌杀念，他的武功果然不弱，动手之下我竟无法将他擒下，于是，我施放了无形之毒……”
　　龙海听到这里，怒火几乎无法克制。
　　他冷冷地道：“后来呢？”
　　“他自知中了无形之毒，于是，便跳下那面大湖，我曾派人追寻，却始终不见他的尸体？”
　　事情说完了。
　　张一铭之死，也真相大白。
　　龙海的心头，涌起了杀机。
　　陶华婉然道：“但自此之后，武林便再也没有听到林枫的消息了！”
　　龙海心里判断，当初张一铭中了无形之毒，逃出了魔掌之后，为了怕“魔花会”的人追杀，于是恢复了他的面目。
　　这样，“魔花会”的人纵然追上了他，也认不出来。
　　但，他终于毒发而死……
　　龙海思忖中，陶华又道：“因为我喜欢你，我不能不将这件事告诉你，我想你会相信这个事实……”
　　“我相信。”
　　“还爱我吗？”
　　“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当我告诉了你这件事之后，你不可能再爱我了，不过，假如能再找到林枫，我会……”
　　“你找不到他了。”
　　“或许，他死了，因为三年来，他再没有出现过。”
　　“不错，他死了。”
　　陶华一听龙海冰冷的口吻，不由暗地一寒，道：“你见过他？”
　　“不错，我见过他！”
　　“啊！”
　　“他死时，要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你！”
　　“啊——”
　　陶华惊叫之声未落，龙海右手一扬，一掌猝然拍出。
　　龙海猝然出手，其势何等之猛，而淘华又一无所防，是以，在龙海掌影一翻之下，砰的一声，陶华一声闷哼，娇躯飞栽出一丈！
　　龙海一掠身，探手抓起了陶华。
　　龙海的手法及身法，真是快得出奇，龙海几乎没有让陶华有思考的机会。
　　龙海的脸上，现出了骇人的杀机，喝道：“陶华，你想不到吧？”
　　陶华的脸上骤现死灰之色，道：“你……”
　　“我是来杀你的，你知道了吧？”
　　陶华的脸上，骤现悲哀之色，道：“我后悔了……也是那驼子害我？如非驼子说了那句有过男人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件事……龙少侠，我问你几件事，那驼子说的话是否真实？”
　　“完全谎言。”
　　“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那驼子用那句话，叫我把这秘密之事告诉你，龙海，杀了我之后，去感谢那驼子吧。”
　　“我会的。”
　　陶华脸色一变，道：“告诉你，杀了我，事情不会善了……”
　　龙海冷冷笑道：“陶华，你别吓唬我，我龙海不在乎这些。告诉你，我为了找那个杀林枫的凶手已找得很久了……”
　　陶华惨然道：“你下得了手？”
　　“对你这贱女人，我龙海为什么下不了手？”
　　“那么，你下手吧。”
　　龙海切齿道：“陶华，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
　　“那么，我要下手了，陶华，去向死于九泉之下的那些男人及我的恩人‘林枫’赎罪吧！”
　　话落，他的掌力突然拍下！
　　眼看陶华就要丧命在龙海的掌下，突然，龙海脑中似有所悟，他把拍出的手收了回来陶华一愕，喝道：“你怎么不下手了？”
　　龙海冷冷一笑，道：“淘华，我不在这里杀你，假如我在这里杀了你，贵会门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是我所为……”
　　“那么你……”
　　“我要在你的房间内杀了你！”
　　龙海话落、左手疾出如电，点住了陶华的穴道，然后，一个掠身，向“花宫”奔来。
　　不久，已来到了那座阁楼之前，龙海一打量楼形，看准了陶华的房间，然后，一个掠身而上，到了阳台。
　　龙海向屋内一望，一个女婢也没有，他飞身而入。然后，将陶华放在床上。
　　陶华悚然望着龙海！
　　龙海也不答话，他的右手，轻轻按在了陶华的胸口，内力猛然推出。
　　陶华一声轻哼，口血狂飞，惨死在床上。
　　龙海用内家真力，震碎了陶华内腑五脏后，杀机才告平复下来。
　　他默默道：“恩兄！我已为你报了仇，你九泉有知，当能瞑目。”
　　心念甫落，他一个掠身，向阳台外射去，倏然，但见阳台外，一条青衣人影一闪而逝！
　　龙海暗吃一惊，飘身到了阳台，但一个人影也没有，龙海暗道：“这青衣人影是谁？”
　　这突然之事，使龙海惊骇了。
　　倏然——
　　龙海轻轻叫了起来：“是他——那青衣少年邱少星。”
　　龙海一语出口，脸色不由为之一变，刚才那一条青衣人影，极可能是那位神秘的青衣少年邱少星。
　　因为“花宫”之内所有之人，均没有一个身着青衣，除了那位神秘的少年邱少星之外。
　　念头在龙海心头涌起：“他是谁？会不会是‘魔花会’会长派在这里的秘探？”
　　龙海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吃惊。
　　但事情已经做了，他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他一掠身，下了阳台。
　　就在龙海下了阳台之际，黑暗中，突然闪出了一个人，龙海几乎脱口而叫，悚然收身。
　　收身一望，龙海又几乎为之脱口惊叫！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赫然是那位驼子！
　　龙海打了一个冷战，道：“是你……”
　　驼子道：“辣手摧花，手法干净俐落！”
　　龙海心头一寒，悚然色变！
　　驼子冷冷地道：“有人在阳台上看见了！”
　　“老前辈，谁？”
　　“这无关要紧，回去睡觉吧，你等着瞧，暴风雨就要来了。”
　　话落，当先弹身奔去。
　　龙海打了一个冷战，他也回到了他的房内……


　　暴风雨来了！
　　“花宫”之内掀起了骇人的事件！
　　——“花宫”宫主陶华被杀了。
　　这件事除了龙海及那位神秘的驼子之外，全“花宫”五六十个人，骇然而震惊了。
　　在“宾室”之内——
　　陶华被杀的消息，也使四位“花郎”为之震惊，就在当天早上，那座石屋被封锁了，除了驼子之外，任何一个人不准走出“宾室”一步。
　　自然，“魔花会”的人——现在的副宫主怀疑这件谋杀案是“花郎”所为，只是还没有采取行动而已。
　　龙海只是在暗中冷笑。
　　他望着远处苍林，茫然出神！
　　倏然，一阵步履之声传来，一条人影已到了龙海的身后，龙海微微侧目，但见来人是那位蓝衣少年白绍清。
　　龙海收回了视线，倏闻白绍清低声道：“是你干的吧？”
　　龙海心头一跳，道：“什么是我干的？”
　　“辣手摧花、龙兄台，好好一个美人儿，你怎么宰了她？”
　　龙海冷冷地道：“你别胡说！”
　　“胡说！龙兄台，昨夜去跟她睡觉的是你，不是你又是谁？”
　　龙海突发觉这白绍清有些神秘了，他言语怪异，十分有可能是“魔花会”的密探？
　　龙海心念一转之后，道：“信不信由你！”
　　话落，他也不待白绍清的回答，转身向屋内走了回来，他的目光正好跟青衣少年邱少星相接触。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一丝异样表情。
　　龙海暗道：“我杀死陶华，看到的是不是这个邱少星？假如他是‘魔花会’秘密人物或将这件事宣布出去，这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龙海心念中，下意识地向邱少星走了过来，邱少星向他笑了笑，道：“昨夜如何？”
　　——这话问得十分平淡，但却令人感到有些莫测高深，龙海怔了一怔，道：“还好，阁下呢？”
　　“也彻夜难眠！”
　　“为什么？”
　　“心惊胆战！”
　　龙海闻言，心头又是一惊，这邱少星说话，似是无关要紧，其实句句充满了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意味。
　　龙海问道：“什么事心惊胆战？”
　　“那女人。”
　　“谁？”
　　邱少星低声道：“那女人死时的一幕……”
　　龙海脸色一变，喝道：“你……”
　　“别叫，人家会听见的。”
　　不错、龙海不能叫，否则，这室内之人，谁都知道杀死“花宫”宫主陶华的凶手就是他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阳台上的青衣人影，就是这神秘的青衣少年邱少星，龙海的脸上骤现杀机。喝道：“你要怎么样？”
　　邱少星双手一摊，苦笑道：“看了就算了。”
　　“如果你敢说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你放心……”
　　邱少星话犹未落，突闻一个冷冷声音传来道：“副宫主到！”
　　这叫声十分响亮，使所有之人心头均为之一震，放目一瞧，但见三宫主白菲当先出现在门口。
　　龙海心头一震，紧接着，“花宫”副宫主跟着二位宫女，已向门内走了进来。
　　场面一时之间，充满了杀机。
　　刹时，“副宫主”已到了室内，目光一扫在场诸人，徐徐落在了龙海的脸上。
　　龙海心头微微一震。
　　“副宫主”冷冷地道：“龙大侠，我有几件事问你。”
　　龙海笑了一笑，道：“什么事？”
　　“你知道本宫宫主被人谋害？”
　　“知道了。”
　　“刚才我们已经问过驼子了……”
　　“他说什么？”
　　“我有件事想问你。”
　　“副宫主请吩咐！”
　　“昨夜你是不是在我们宫主房内过夜？”
　　“没有！”
　　“你什么时候走出她的房间的？”
　　这话问得龙海心头一跳，因为“副宫主”显然也问过了驼子，假如他答错了更次，他便有嫌疑——也害了驼子。
　　他笑了笑，道：“我不清楚，因为我当时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是的，因为我与贵宫主有点冲突，她要我为她‘服务’，我不肯，我已经说过，我不是来服侍她的，我是来加入贵会的。”
　　“后来，你便出来了。”
　　“是的，我便回来睡觉。”
　　“副宫主”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当下脸色一变，冷冷地道：“阁下难逃其嫌。”
　　“为什么？”
　　“因为昨夜你是在宫主房内之人！”
　　“我说我没有杀她。”
　　“副宫主”冷冷地道：“是什么人杀了她？说！”
　　“副宫主”这一喝，谁都听见了，但没有一个人答话。
　　“副宫主”充满杀机地道：“这么说来你们均没有杀人了？”
　　——也没有人回答。
　　“副宫主”脸色一变，阴影骤现，道：“你们如不说。我也会找出这个凶手…”
　　她话犹未落，突然，一个黑衣婢女急忙而至，道：“禀告副宫主！”
　　“什么事？”
　　“会长派数位高级门人到了！”
　　“啊！”
　　“副宫主”脸色为之惨变，问道：“在什么地方？”
　　“在殿堂之内传副宫主过去！”
　　“副宫主”也不说话，赶紧率领门人而去！
　　约摸过了两三个时辰，白菲再度出现在室内，她的脸色也是冰冷冷的，道：“你们五位跟我走！”
　　有人问道：“去哪里？”
　　“这个各位去了就知道了。”
　　——五位‘花郎’由白菲领着，向楼宇的总堂走了过来。龙海的耳际飘过来白菲蚊叫般的声音：“二哥，是你杀了她？”
　　龙海闻言，心头一震，当下也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不错，我杀的！”
　　“她是……”
　　“她真的杀了张一铭，她亲口说的！”
　　白菲眼眶里泪水骤滚，当下她巧妙地拭去泪水，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二哥，谢谢你。”
　　“三妹，应该的！”
　　“二哥，你知道会长派来的人是谁？”
　　“谁？”
　　“你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