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染桃宫

 

2023-08-05 23:02:03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场面突然沉寂下来！
　　——“桃花宫”宫主只是悚然地注视着这个中年书生，她虽然猜出了他是谁，但，她却不敢把对方的名字说出来。
　　龙海亦复如此。
　　——而他们两人的心目中，均有一个疑惧的念头：“他会是他吗？”
　　但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听说过有一个人在剑法上有此造诣。
　　—这一个人，正是被武林少许人见过并所公认的一代剑手龙啸天。
　　他会是他？
　　他会是龙海的父亲？
　　他会是经过易容之后的龙啸天？
　　场面在死寂之中依旧充满了杀机。
　　中年书生朗声一笑，道：“桃花宫主，你认为我是谁？龙啸天？”
　　中年书生的坦白相询，反把“桃花宫”宫主给怔住了，不错，她认为他是龙啸天——龙海也认为如此。
　　除了龙啸天之外，任何一个人不可能将别人所说的招式，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施展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桃花宫”宫主冷冷地道：“不错，你是他！”
　　龙海闻言心头大大一震，脱口问道：“什么？你……是龙啸天？”
　　中年书生笑了笑，道：“老弟，你这岂不是故意装糊涂？我是谁难道你还会不知道？”
　　龙海傻了！
　　——这中年书生的来意真是莫测高深，他装作与自己相识，但自己却从不曾见过他呀！
　　这时，中年书生向“桃花宫”宫主道：“桃花宫主，你与龙啸天有仇？”
　　这一问，又问傻了“桃花宫”宫主，难道他不是龙啸天？
　　否则，又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这的确令“桃花宫”宫主有莫测高深之感。
　　她愣愣地道：“阁下是谁？”
　　“这个嘛，我就不作答了，倒是我问宫主的话，你又为何反而不答？”
　　“不错，我与他有仇！”
　　“仇从何来？”
　　“这……”
　　“宫主是当年的‘百劫魔女’……”
　　“你……怎么知道？”
　　中年书生哂然笑了一笑，道：“假如是的话，这事情就难说了！”
　　龙海突问道：“什么事难说了？”
　　中年书生斜睨了龙海一眼，也不回答龙海的问话，向“桃花宫”宫主道：“桃花宫主，你想找龙啸天？”
　　“不错！”
　　“你目前的剑法造诣，可能还不是龙啸天的敌手！”
　　“桃花宫”宫主冷冷一笑，道：“阁下怎么知道？”
　　“我推测，你纵再苦练十年恐怕也不是龙啸天之敌，他能用对方的剑招，化解对方的剑招，这天赋智慧，数百年来，武林难于一见！”
　　“你高估了他！”
　　“这是实话，我尚且不是他的敌手，何况你？”
　　这一句话说来轻描淡写，但却间接地把“桃花宫”宫主的剑法、看得一文不值。
　　“桃花宫”宫主愤怒异常。
　　她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阁下的武功，有什么惊人的造诣？”
　　“怎么，你要打？”
　　“不错！”
　　“何必呢？”
　　“桃花宫”宫主此时已忍无可忍，当下她冷冷笑了起来，手中长剑缓缓地举起，身子微微跨前三步！
　　中年书生动也不动。
　　断喝之声突起！
　　剑光乍闪！
　　“桃花宫”宫主以其惊人的快速身法，攻出了一剑，这一剑攻出之势，真可说是快逾星火。
　　中年书生的剑势猝然递出。
　　一阵金铁交鸣，紧接着剑光翻飞，“桃花宫”宫主已弹身退了两丈，脸色一白。
　　中年书生的身子，似是根本没有动过一般，他依旧站在当场，身子平平稳稳的！
　　第一回的疾攻，“桃花宫”宫主已知道自己在剑法上，的确相差这中年书生太多，对方平平淡淡一挥之势，就好像有无穷的威力。
　　在剑法上，对方有不可估计的潜力。
　　她虽知道自己的剑法差于对方，但她认为自己苦练的一套剑法，或许能与对方-一较长短。
　　她定了一定神，再度欺了过来。
　　倏地——“桃花宫”宫主娇躯再度划了过来，剑势一飞，连攻三剑，出手凌厉无比。
　　三道剑影，电光般地一闪分击了对方三处大穴，中年书生大喝一声，出手攻出极为平凡的一剑！
　　这极为平凡的一剑封出，竟然挡开了“桃花宫”宫主的左边一剑，但闻中年书生大喝一声，剑势倏开！
　　剑光闪了三下，“桃花宫”宫主疾然退了开去！
　　不期然地，她与龙海齐声而叫道：“日月交辉！”
　　不错，这中年书生所用的一招，正是龙海先前所悟出的那一招深奥莫测的“日月交辉”！
　　这简直是一件太不可思议之事了，短短的时间之内，中年书生竟能将“日月交辉”一招，施展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中年书生冷冷一笑，道：“不错，这正是白老弟所说的那一招‘日月交辉’！”
　　现在事实更证明，此人就是龙啸天了。
　　“桃花宫”宫主喝道：“不错，你是龙啸天！”
　　“错了，在剑法有此造诣的不一定只有龙啸天一人。”
　　“龙啸天，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的化装术骗得了我，但你的智慧，骗不了我！”
　　中年书生冷冷地道：“我说你错了！”
　　“懦夫——不敢承认的懦夫！”
　　中年书生淡淡一笑，道：“桃花宫主，你硬说我是龙啸天，我不想否认，好在你总会出现江湖去找他，将来不就明白了？”他笑了一笑，向龙海道，“老弟，我们该走了！”
　　“什么？”龙海下意识脱口而叫道，“走？”
　　“对呀！”
　　“不，我要杀她——杀这个毒老鸨！”
　　中年书生冷冷一笑，道：“老弟，这就不对了，你的剑法，不是她的敌手，须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凭血气之勇，又怎么能成得了大事？”
　　龙海被说得一怔！
　　当下他缓缓地走到了“桃花仙子”的面前，道：“姑娘，走吧！”
　　“桃花仙子”看了龙海一眼，悚然道：“去哪里？”
　　“离开这里——否则，你会死。”
　　“桃花仙子”何尝不明白，这祸是她惹下的，她如果留下了绝无生存之望，她感激地看了龙海一眼，移步向门外走去。
　　龙海紧随其后！
　　中年书生向“桃花宫”宫主道：“宫主，我们走了！”
　　“桃花宫”宫主冷冷一笑，道：“你们走得了吗？”
　　就在“桃花宫”宫主喝声甫落之际，殿前两侧的十数名持剑女子，划起一道弧形，挡住了他们三人去路。
　　“桃花宫”宫主及两名护法黑衣妇人，也欺到了中年书生的面前。
　　场面情势骤现杀机！
　　中年书生冷冷喝道：“你们要我血洗‘桃花宫’吗？”
　　“桃花宫”宫主冷冷地道：“你纵是血洗‘桃花宫’，我也不会放你们干休。阁下，第二次交手，你那一招‘日月交辉’可能就没有那样的威力了。”
　　这话说得中年书生脸色一变，不错，再凌厉与奥妙的剑法在一位名家眼前施出，多多少少，总能摸出一点门径，何况“桃花宫”宫主是一位剑术超群之人，第二次的威力，自然要大打折扣。
　　他顾忌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龙海！
　　如果“桃花宫”主与两位黑衣妇人同时出手，他是否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出剑毁她们，这是一件极有问题之事！
　　十数位剑女，剑势同时举了起来，虎视眈眈，一场血的杀机，骤然涌了起来。
　　倏地——龙海的耳际飘过来中年书生的蚊叫声音，道：“看情势快逃，知道吗？”
　　龙海已知道目前的情势对他们十分不利，这十数名剑女如果同时出手，他的确是挡不了！
　　除非中年书生援他一手，否则，他是无法冲出大门的，何况他又已经中了“桃花宫”宫主一剑在胸口。
　　这当儿——中年书生大喝一声：“接剑！”
　　人影乍闪，凌厉的剑势，猝然递出。
　　中年书生这一次出手，已挟以毕生功力所发，其势之快，何等惊人。
　　“桃花宫”宫主的剑势，也猝然递出。
　　“桃花宫”宫主出剑一击，已封住了这中年书生的凌厉剑势，两个黑衣妇人乘势攻出了一剑。
　　剑花一绕，分击而至。
　　中年书生大喝一声，但见剑光一闪，惨叫之声乍传，一位护法的身子缓缓地栽了下去。
　　“桃花宫”宫主的脸上一无表情。
　　两人凝视对方，准备再度扑击。
　　“呀！”的一声大喝，“桃花宫”宫主的身子乍闪，剑势猝然递出，划击而至。
　　另一个护法也同时攻招。
　　蓦地一阵叱喝声起，十数个剑女疾似星火一般，长剑同时递出，攻向了龙海与“桃花仙子”。
　　人影乍闪，十数道剑光，已经攻到。
　　龙海大喝一声，左手一抄“桃花仙子”，软剑一招“剑里风云”！
　　“呛！”
　　一阵金铁交鸣，数支长剑，已被他砸飞开去。
　　但其余之人，凌厉出剑！
　　倏地——
　　一声断喝声起，中年书生挟其闪电身法，划了过来，剑光一闪，惨叫之声又传！
　　三名剑女，应声惨死！
　　“桃花宫”宫主叱喝声中，带剑射了过来，中年书生低喝道：“快走！”
　　龙海如梦初醒，大喝一声，剑势倏扬，首当其冲的两个红衣少女，应声惨死，龙海已弹身向门外射了出去。
　　红衣人影一闪，三个红衣少女已射了过来。
　　龙海此时左手挟着“桃花仙子”，加之又受了剑伤，是以在出手之时，已没有先前那么灵活了。
　　他掠身一闪，背后微微一痛，但在同时，两声惨叫之声再度传起，两个红衣少女又死在了中年书生的剑下。
　　靠了中年书生的这一剑，龙海才逃过了一剑之危，饶是如此，他背上已被划了一寸长的血口。
　　他一掠身，冲出了秘室大殿。
　　这时中年书生已被截住了。
　　龙海挟带着“桃花仙子”直向前射出，三个红衣少女，掠身追射过来，其势十分之快。
　　刹时，已到了总堂的大厅。
　　红衣人影一闪，两个红衣少女已挡住了龙海的去路，龙海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们找死吗？”
　　倏然，一个冷冷声音传来道：“阁下，你走不了。”
　　人影乍闪，那个当总管的红衣少女手持长剑，欺身到了龙海面前。
　　龙海脸色一变！
　　“桃花仙子”喝道：“你放我下来。”
　　龙海一怔，道：“为什么？”
　　“你逃命去吧！”
　　龙海全身一颤，应道：“不！”
　　“你……何必管我？”
　　——是的，情势发展到如此地步，龙海何必管她？多了她，就好比增加了死亡一般呀。
　　红衣少女冷冷地道：“阁下还不束手？”
　　“你们过来试试！”
　　——以龙海的武功，对付红衣少女及这三个红衣女，足有余裕，但手中多了“桃花仙子”，那情形就不同了。
　　他能放下“桃花仙子”吗？
　　——不，当然不，祸是由他惹起，他总不能看见“桃花仙子”这位绝代名花，死在他手里呀！
　　不管如何，他非护着“桃花仙子”不可。
　　红衣少女的剑势，缓缓地举了起来，道：“你执迷不悟？”
　　龙海冷冷地道：“你出手！”
　　一声叱喝，打断了龙海的话，红衣少女的剑势，已攻了过来。
　　三位剑女，也猝然出手！
　　龙海一声断喝，剑势凌厉递了出去！
　　人影交错纷飞，剑光金蛇般地飞闪着，一声惨叫之声再传，一个红衣女已惨死在龙海剑下。
　　龙海的左臂上也多了一处伤口。
　　红衣少女冷冷地道：“阁下的剑法果然厉害——”
　　话犹未了，一剑攻出，另外两位剑女，也递剑攻出！
　　龙海一咬钢牙，存心拼命，他一声大喝，剑势荡出，封开了红衣女的招式，但另两个红衣少女的剑势，已指向了龙海的背后。
　　倏地——惨叫之声乍传。
　　——那两个红衣少女惨叫声中，双双仰身惨死地上。
　　龙海与红衣少女同时暗吃一惊，同时收身后退，放目一瞧，但见那两个红衣女的面门上，各插着一根玉钗，血流如注！
　　红衣少女喝道：“‘桃花仙子’，你好辣的手段！”
　　怒喝声中，她带剑攻了过来。
　　危急的情势，假如不是“桃花仙子”把两柄玉钗当作了暗器，龙海此时可能伤在了那两个红衣女的剑下。
　　龙海心头大为感动。
　　这时红衣少女又持剑攻了过来，龙海右手一扬，长剑已经攻出，封向了红衣少女的剑势。
　　两个人均有拼命之势，是以在动手之下十分快速。
　　剑影翻飞之中，十招已过。
　　龙海陡然一声大喝，剑势急变，猛闻一声惨叫，红衣少女小腹之间，已被龙海划破了五寸长的血口，深约及肠，红衣少女左手封住了伤口，一屁股坐在地上。
　　龙海一掠身，向门外射了出去。
　　龙海射出“桃花宫”的大门，直向大院之外奔去。
　　人影乍闪，两个持剑的红衣女子，闪身挡住了去路，龙海大喝一声：“让路——”剑势猝然扫出。
　　两个持剑女子还来不及思索这是怎么回事，便双双死在龙海的快剑之下。
　　龙海射出了庭院之外。
　　倏然他脑中一晕，“砰”的一声，一个踉跄，仆倒下去，手中的“桃花仙子”，也被摔出了一丈之外！
　　一时，他没有爬起来！
　　“桃花仙子”一个晃身站了起来，向龙海扑了过去，叫道：“白少侠……”
　　——在危难中，人与人之间，展露了善良的人性，彼此关怀着，这是出于真诚的人类感情。她探手抓起了龙海，而龙海似是乍然醒了过来，愕然而问道：“你……干什么？”
　　“你受伤了，我带你走……”
　　龙海突然挣脱了“桃花仙子”的手，傲然道：“放心，我还受得起！”
　　“桃花仙子”道：“你……”
　　“放心，一点伤势，我还受得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多谢你援手之情。”
　　“不应该吗？”
　　龙海注视着这一张绝代花容，他又默然了。
　　“桃花仙子”惨然道：“你能为我毁命，我又怎么不为你着想，唉！我们走吧！”
　　龙海突然想到进入桃花宫时的那条秘密甬道……不由问道：“怎么走法？那秘……”
　　“跟我走，我知道另外还有通道……”
　　话落，她当先向左面的岩间，如飞而去，龙海紧跟着她的背后追去。
　　刹时，已到岩前。
　　“桃花仙子”道：“这里就是秘密通道……”
　　说话声中，她移动了地上一块石头，光滑的石壁，即现出了一个只容一人出入的小洞来。
　　“桃花仙子”当先穿入。
　　龙海怔了一怔，才弹身而入。
　　一阵轧轧声起，那洞门已经开而复合，两人在洞中，如飞而行，刹时，已出了洞。
　　洞口被葛藤蔓盖着，如非注意，根本看不出有这么一个秘密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