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驭剑飞空

 

2024-08-04 22:48:07   作者：萧瑟   来源：萧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夜，即将逝去，黎明很快就会来到人间……
　　当天边一道金光洒落在武当山，真武大殿前的那片广场已经聚满了许多人。
　　那些人的打扮各自不同，包括有僧、道、俗、丐、儒、卜等等。
　　年龄方面来说，有高达七十多岁的白发老人，也有头梳双丫的髫龄女童。
　　至于从容貌和体型上看来，更是各类各型都有，每人所携带的兵器几乎包括了目前江湖上兵器种类之大全……
　　这是武林之中，数十年以来的大盛会，可说是正邪两道集聚在一起，而没有发生纷争的惟一一次。
　　那些人都是闻风赶来观战的，其中有的是与本身有切身之痛，如九大门派和丐帮弟子，不得不来。
　　其中也有其他门派的门人，为了想观看这一场决定武林大势的决斗，而赶来参加盛会，认为若不如此，则一生都会感到虚度……
　　也有南北两道的绿林好汉，是奉了盟主之命赶来为翟军助阵，以增加他的威势……
　　更有那些不入流的毛贼，见风使舵的江湖好汉，赶来这里为了观测一下未来武林的情势……
　　他们全都是天色未明之前，便已赶上了武当，由于武当掌门之命，武当山上的许多道士，此刻都自我禁闭在房里，因此武当山平时守卫森严，现在却无人防守，无论正邪两道的武林人物，都可以自由进入。
　　那些人集聚在广场之上，自然而然地分出各自的立场，东边那堆人是白道英雄，西边站立的则是黑道上的干将。
　　他们又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此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好汉，趁机寒暄一番，有的则是议论今后的江湖情势，武林状况，更有人藉此机会与人打赌……
　　因而四下一片嘈杂之声，比那早起的麻雀更加吵闹。
　　武当山自从张三丰祖师开山立派以来，便与嵩山少林寺同执牛耳，历代掌门为了保持本派的声誉之不坠，全部兢兢业业的。武当派的弟子在出师之后，也都多半能够自爱，没有使武当蒙羞……
　　然而由于江湖情势的改变，习武人材的难得，加以各大门派的门规又严，各大门派的绝艺又太过精深，以致难有人练成。
　　由于这种趋势，使得各大门派的声誉普遍地低落下来，许多江湖上的绝顶高手，大都不是九大门派的弟子，本身的武功修为都没有出类拔萃的成就。
　　不过这些人都很尊重九大门派，若是遇有重大事故，大都会拔刀相助，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做是替武林保存一份正义……
　　惟独来自邪道高手，他们在先天的气质上，便与正派侠义道格格不入，假如武功修为上有成就，自然更是处处与九大门派的弟子为敌，时而引起江湖纠纷……
　　尤其是邪道高手的人数愈多，所汇聚成的气势愈强，往往会凝成一股极大的力量，使得武林中引起一场绝大的浩劫。
　　不过像现在这样，以翟军为首的无定山邪魔势力，趁着九大门派掌门和丐帮帮主在武当聚会时，一举将各派首脑擒住的情形，却是武林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
　　翟军出身正道，本身的武功修为，早在数十年前便已被武林公认为剑神，可说是武林正义的维护者之一。
　　以他那么高的声誉，结果却集聚了当今天下的许多大魔头，在无定山汇聚了邪道的所有力量，准备一统武林，造下武林大浩劫，更是武林中从未有过的事。
　　难怪整个武林会被这件事引起极大的骚动，纷纷赶来武当。
　　武当派自开派以来，从未蒙受到如此大的耻辱，然而这一座名山却依然是那样的庄严，肃穆。
　　当初升的朝阳，以无比的力量，发射出万缕金箭，射向武当时，那一幢幢壮丽巍峨的观院，显得更加的美丽。
　　若是从远处望去，那座金碧辉煌的上清宫，浮现在层层的云絮里，就如同仙宫一般。
　　然而此刻的上清宮在各大门派的弟子眼中看来，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光辉。
　　尤其是在武当俗家弟子看来，这座庄严华丽的巨大建筑，更像是被披上了一层污点……
　　至于在那些邪道的眼里，这幢古老的建筑，象征着一个没落的势力，在他们的感觉中，九大门派的力量，从此将会渐渐在江湖消失，换来的则是他们所代表的一股新的力量……
　　这些种种不同的感觉，从每个人的心头泛起，许多不同的议论，也都从他们嘴里飞出……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人，当他们见到朝阳已出时，他们的目光便不断地在两个地方停留，一是上山的山道，另一则是那座高大巍峨的上清宫。
　　上清宫那两扇巨大的铁门，此刻仍然闭得紧紧的，而山道下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上来。
　　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在诧异，为何翟军所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展玉麟还未上山，而翟军也未把上清宫的大门启开。
　　随着阳光的渐渐移动，那些嘈杂的话声渐渐地低了下来，每一个人都以焦灼的目光凝望着山下。
　　突然，山里传来一响清越的钟声。
　　那钟楼的钟声，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越过群山之间，来到了上清宫前，传进了每一个人耳里。
　　这响钟声似乎还留在人们的脑海里，上清宫那两扇巨大的铁门已被人推了开来。
　　无数道的目光向着那缓缓启开的大门望去，他们只见一个头梳高髻，身着蓝袍的肥胖老者，缓步行了出来。
　　那些在广场上集聚的群雄，几乎有大半以上，没有见过这个蓝衫人。
　　不过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气度沉凝，威严无比的蓝衫老者是谁，因为他身上的那袭蓝抱，便已代表了他的身份一剑神蓝衫客翟军。
　　翟军步出了那高高的门槛，走到了石阶之前，目光在广场上的人群里一扫，随即投落在山道下。
　　那些站在广场上的群雄，无论正邪两道，每一个人都觉得他的目光中有一种特异的力量，使得他们的心里都起了一阵颤悚。
　　霎时，四周一片静寂，每一个人都闭起了嘴巴，随着他的目光转移，每一个人也都移目向山道望去。
　　就在这时，那以青石板铺成的山道上，出现了一大群人，领头的那是一个面孔瘦癯，长身灰衣的中年人，在他身后跟着的则是两个怪老人。
　　那左首的老者，一头银白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瘦弱的身躯，看起来好像被山风一吹，便会吹下山去。
　　至于右首的老者则是穿着一袭锦衣，肥胖无比，挺着一个大肚子，至少要三个壮汉才能围得过来。
　　他最使人感到好笑的还是衣服上从胸前直到小腹，钉了许多口袋，那些花花绿绿的大口袋里，都是鼓鼓的，不知装了些什么。
　　这两个人若是单独出现，便已经惹人注意了，此刻这一联袂而来，由于相貌对比，更使人产生一种滑稽的感觉……
　　不知是哪一个人开的头，忍不住笑了出来，引得许多人都这不住，放声大笑。
　　顿时，四周一片笑声，打破了武当山的严肃。
　　笑声刚起，他们只见那满身锦衣的肥胖老者，满脸怒容，倏然伸手在口袋里一掏，掏出一条碧绿的小蛇和一只火红的蜈蚣，张大了嘴，仰首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这幕骇异的情景，映在群雄的眼里，使得他们全都停住了笑声，面上泛出惊奇骇惧的神色，有些人都不禁呕吐出来。
　　稍一静寂，在人群中倏地有人惊呼道：“修罗大食魔，那是修罗大食魔……”
　　一阵议论声起，接着有人嚷道：“那灰衣人是剑神展玉麟……”
　　“哦！展大侠来了，展大侠来了。”
　　那些正派的高手一见展玉麟来到，顿时发出一片欢呼。
　　随即他们便又禁不住议论纷纷，不知展玉麟如何会跟修罗大食魔一起上山。
　　也有人在猜测那跟在展玉麟身旁的银发瘦削老者，但是却没有人晓得他到底是谁。
　　在一片议论声里，有人注意到翟军的神色一变，脸色上竟然泛出惊异之色。
　　翟军的身后跟随着四个黑衣佩剑大汉，他一见展玉麟上山，身形稍顿，缓步走下了石阶，向展玉麟迎了过去，在他的身后那四个黑衣大汉则是紧紧地跟随着。
　　那四个人的动作一致，连步履跨出的长度，若是用尺来量，也是一样的，他们紧随在翟军的身后，使人看来，觉得好像翟军有四个影子……
　　展玉麟一眼看出这四个大汉跟翟军行走之时，隐隐蕴含着一股特殊的气势，由于双方气机相契，他们竟能使翟军的气势增强许多，令人感到一股极大的压力。
　　他知道绝不能容许对方走到自己面前，否则从对方身上汇聚成的那股压力，将使得自己在一开始便处于被动的地位。
　　他倏然踏前一步，抱拳道：“翟山主，别来无恙。”
　　他这一步跨出，正好是翟军右足落地，左足尚未踏出的一刹。
　　翟军立即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势自展玉麟身上发出，他那提起的左足稍稍缓了一下，才踏前而出。
　　仅仅是缓了这么一下，他身后的四个大汉也跟着稍缓一下，因而他那蓄足的气势，顿时受到了一阵挫折。
　　他心中大惊，跟着发现展玉麟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采，如同常人一般。
　　若是换了个人，决不会注意到这些微的变化，然而翟军在第一回合遭到了些许挫折之后，顿时便注意到展玉麟的内力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这种成就，又跟前几天在黄鹤楼时，他跟展玉麟交手的情景不同，可说跨出了更大的一步。
　　翟军非常惊奇，不知展玉麟在受伤之后，如何会那么快便恢复过来，并且还会有这么大的进步。
　　他虽是颇为吃惊，然而对自己这次決斗，仍然充满了信心，
　　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准备已经足够了，最主要的是他掌握了十位武林正派的首脑的生命，可以使展玉麟的心理上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许多意念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即逝，他的身形一顿，抱拳大笑道：“展老弟，别后数日，你的精神更加好了，真是可喜可贺。”
　　展玉麟淡然一笑，道：“蒙大哥见召，小弟若是精神萎靡而来，岂不失礼？”
　　“嘿嘿！”翟军笑道：“老弟，这次是你我之间的私事，想不到劳动如此多的江湖豪杰而来，真是感到非常荣幸……”
　　他的目光在修罗大食魔身上闪过，随即落在银发尊者苏元身上，又道：“老弟，你带来这两位武林高手，能否为小兄介绍一下？”
　　就在他们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那许多跟随展玉麟上山的江湖豪杰，也都依着各自的立场，分别走进东西两方的人群里去，此刻，在展玉麟的身后，只剩下银发尊者和修罗大食魔了。
　　修罗大食魔经过苏元的劝说之后，已经全然消除了对翟军的前此情意，而随他一同上山。
　　可是此时当他见到翟军的时候，他仍觉得心中惭愧，不知如何是好。
　　他每在情绪不安的时候，便拼命地吃东西，这时更是嘴巴不停，使得那许多江湖好汉都看得呆了。
　　展玉麟很明白翟军的意思，闻声淡然一笑，道：“翟大哥，这次相约，既是你我之间的私事，自然不与其他人相干，小弟保证没人会代小弟出面……”
　　“不过假如你不放心，小弟可以将他们两位介绍给你认识。”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假如翟军心中害怕的话，他便将银发尊者和修罗大食魔的身份表露出来。
　　其实他也明白翟军是早已认识修罗大食魔，不需自己介绍，翟军所顾忌的是不知修罗大食魔为何会突然脱离无定山，跟随展玉麟一起。
　　所以翟军急需弄清楚银发尊者的真正身份。
　　展玉麟不把银发尊者的身份说出，便是让翟军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他估计翟军必然不敢当着那么多的江湖群雄，坦白地叱责修罗大食魔，否则他的威势将会受到一次很大的打击。
　　果然翟军没有当面责问修罗大食魔，只是扫了他一眼，淡然一笑道：“老弟说得极是，这次是你我之间的私事，不过此事也与天下群雄有关……”
　　他的脸色沉肃地道：“你之所以赶来，大概是愿意以十位掌门人的生命来做一次赌注吧！”
　　他的言词之间，遭到一个挫折，立刻便掌握住对方的弱点，反击过去。
　　果然展玉麟一听此言，心情便是一沉。
　　他沉默了一下，道：“既是翟兄看重小弟，小弟也只能尽力以赴了……”
　　“很好！”翟军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能及时应约而来，我也很高兴，不过……”
　　他淡然一笑道：“这次决斗关系着十位掌门人的生死，甚而决定未来武林的大势，愚兄虽然认为你够资格代表各大门派，不知各大门派的弟子是否赞同你为代表，来决定他们掌门的生死，因此我想你该问一问他们，征得同意。”
　　他知道十大门派弟子众多，自然意见也很多了，假如展玉麟出言询问，很可能有许多的反对意见。
　　自然，此事有关于武林中十位门派掌门的生死，影响武林未来的情势极大，各派弟子不可能会完全信赖展玉麟。
　　其中只要有一个人反对，展玉麟的威望便遭到一分打击，反对的人一多，对于他的斗志影响更大。
　　到那时展玉麟被逼出手，就算武功较之以前更加精进，由于他的斗志受到损害，他也将不是翟军的敌手……
　　翟军这一手攻心之计，非常厉害，连银发尊者和修罗大食魔都已了解到他的用意，而深为展玉麟感到不安……
　　展玉麟倏地扬声大笑，道：“翟兄，你所说的话，并没有提到事情的要点，在下所重视的是，目前十位掌门人的安全有没有问题，假如他们都已经遭到杀害，你我的决斗便已毫无意义，只是为了争取剑神之誉而已，用不着劳动如许多的武林豪杰来此……”
　　他这一下避开对方的锋锐，从核心直射而入，的确使得翟军有些招架不住。
　　他目光一闪，大笑道：“老弟，你怎么会如此不信任为兄？当然十位掌门人安然无恙……”
　　展玉麟道：“既是如此，还请翟兄把他们请出来，让天下的群雄见过，否则……”
　　翟军怎能把十位掌门人请出来，到时候恐怕群雄情绪激动，会不顾一切地抢攻而来，只怕武当山上会变成一个混乱的大战场了。
　　他双眉一竖，怒喝道：“展玉麟，你不相信我的话？”
　　展玉麟道：“在下如何不敢相信翟兄的话，只怕群雄会……”
　　翟军倏地跨出一步，扬声道：“谁敢不相信老夫的话？请出来。”
　　他本想打击展玉麟的威望，结果却遭到了又一次无形的打击，致使他不得不藉着愤怒，来增加他的气势。
　　他目前的处境，就跟方才展玉麟的处境相同，假如有人敢站出来声明，不相信他，那么他的自尊受到伤害，气势自然弱了许多。
　　可惜广场上数百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在那些邪派高手的立场来说，他们就是不相信翟军，也希望翟军早下毒手，把十位掌门人杀死，让各大门派的弟子在群龙无首的情形下，遭到重大的打击……
　　何况在他们的想法，九大门派掌门人和丐帮帮主只怕早就死了，他们如何会挺身出来，指明翟军说谎。
　　而在各派弟子的立场来说，他们顾忌着掌门人的安全，没有一个人敢激怒翟军，惟恐他在恼怒之下，下令将十位掌门人杀死……
　　所以广场上那数百高手，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反驳翟军这句话。
　　翟军傲然一笑，道：“展老弟，愚兄的话不假吧！”
　　展玉麟心中暗暗惋惜，他一见对方的气势又增强了许多，微微一笑，道：“翟兄，话虽不假，但是此刻九派掌门和丐帮帮主被囚在何处，你总该告诉小弟……”
　　翟军知道他的意思，缓声道：“他们此刻就在殿里，只要老弟你能胜得过愚兄，我立刻便派人释放他们……”
　　他说到这里，突然发现随着阳光的移动，那万缕金芒已投落在展玉麟的右脸。
　　假如展玉麟站立的部位不变，那么半个时辰之后，他将是面对阳光。这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展玉麟的眼睛受到阳光的影响，将会对于出剑的方向和角度，引起了偏差而错误了判断。
　　以他们这种绝顶高手说来，只要有一丝空隙露出，便会置身于死地……
　　翟军知道自己只要拔出剑来，必然可以逼得展玉麟无法改变方向，在短时间内，找不到自己的漏洞可以出剑攻击。
　　这个意念在他的脑海里一闪，他立刻便扬声道：“老弟，我们也不必拖延时间，既然你已经赶到，我们便开始决斗。”
　　展玉麟没有听完他这句话，他已觉察到他的用意，沉声道:“翟兄，你的邀柬上，不是说明在真武大殿……”
　　翟军打断了他的话，道：“老弟，天下群雄在此，你我的决斗若是在殿中举行，只怕会使他们深感失望……”
　　展玉麟冷哼一声，道：“翟兄，只怕你的用意不是如此吧！”
　　翟军大笑道：“你我无论胜败，都将在武林史上留下极为显著的一页，岂能不当着天下群雄之前举行？”
　　他双臂一扬，那身后的四个黑衣大汉，倏地齐都上前一步，以一种迅快如电的速度，替他脱去外袍。
　　翟军身穿一袭深蓝色的短装，腰边挂着一支极长的长剑，从装束上可以看出他是如何重视这一场决斗……
　　那四个黑衣大汉把手里的长袍往地上一拋，每人伸出一只手掌按在翟军的背上。
　　展玉麟一见翟军脱去外袍，也飞快地把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他的右手反执着那枝极短的铁剑，与翟军腰上佩的那支长剑相较，简直不成比例。
　　他一除去长衫，站在身后的锒发尊者和修罗大食魔立刻挪身退开。
　　因为在这时候，他的全身已充盈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他们若不运功抗拒，也抵受不住，若是运功，展玉麟则会受到影响……
　　展玉麟右手移到胸前，斜斜地跨出了一步。
　　他既已了解到对方的用意，自然想要抢先一步，站好较优的地势。
　　但是他的身形刚一移动，翟军便也跟着向左跨出一步，依然面对着他。
　　展玉麟只见一股煞厉的气势如剑射到，他心中微凜，不知翟军为何在这一刹，气势竟然凝聚得如此强盛……
　　他的手腕微动，铁剑笔直前指，脚下仍然退回了原来的部位。
　　他抵消了对方的那股无形的气势，凝目望去，只见翟军在一步踏出之后，又退回原位。
　　翟军的身后，那四名大汉仍然各自用一只手掌按在他的背部，随着他身形的进退而移动着。
　　这是一个很滑稽的样子，那四个人好像已经跟翟军合在一起……
　　但是广场上那数百个武林高手，却没有一个人笑出来。
　　他们全都睁大了眼睛，凝神贯注在展玉麟和翟军的身上，似乎都连大气都不敢吭一下。
　　展玉麟一发现翟军和那四个大汉的滑稽情形，立刻便领悟出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情非常愤怒，但是此刻面对着翟军，他却已不能再开声说话，惟恐会露出空隙来。
　　翟军双手抖开，凝神贯注着展玉麟手里的铁剑，动都不动一下，但是他已使出魔教的“星吸云食”之功，把那四个黑衣大汉导入体内的真力，源源不绝地吸入体内，化为己用。
　　这种魔教大法，是非常的霸道，它能够把别人的功力借为己用，不过它的功效只有两个时辰，过了时间便会失效，那些借来的功力，便又消失掉……
　　因此翟军才在决斗之时，施出这等魔教大法，就惟恐展玉麟不会依时而来，致使心机白费……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刻，他的脸色愈来愈是红润，终于像是喝醉酒一般。
　　他倏地双手一合，兜了个半弧，已迅快似电地拔出了那柄又宽又大的长剑。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四个黑衣大汉，全都面如金纸，垂下了按在他背部的手掌。
　　他们的手掌一脱离翟军背部，即时被翟军身上发出的无形的气劲，击得倒飞而起，跌出数尺之外，仰天躺卧于地，就此死去。
　　广场上无数的视线都落在那四具尸体之上，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起了一阵颤悚，当他们视线重新投落在翟军身上时，只见他那火红的脸色已经恢复原先的神色。
　　他们距离翟军最少也有两丈多远，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到从翟军剑上透出的那股慑人心魄的森严剑气。
　　展玉麟把伸得笔直的铁剑缓缓地移起，平举在眼前，默然地注视着对方，动都没动一下。
　　翟军在拔出长剑之后，全身也没移动一下，不过他好似提不起那把巨剑，把剑尖斜斜地垂落在地上。
　　他们两人相隔有丈许之遥，剑刃所举的角度也不尽相同，远望过去，好像在摆架式的木偶人一样，哪像是在决斗？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面对面的时候，便已经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