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痛斥淫僧

 

2021-04-26 17:27:25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众人都看着肖乞儿，等她说话。七大门派的人得知她入了艳庵，都想知道她究竟在艳庵看到了什么。肖乞儿看看米离，她是一个女儿家，能不能当众说出那羞辱来，揭破无定和尚的隐秘，实是难说。
　　许媚娘不怕她说出无定的事儿，如是她说出无定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更把一个无定推向深渊？只要她肯说出来，她做丐帮帮主，也是威风扫地，她只要敢说，就说好了。
　　肖乞儿看着七大门派的人，说道：“我知道艳庵的隐秘，也知道他都做了什么苟且的事儿，我如今说出来，让天下武林的人都听听。”
　　肖乞儿便把那在石室里的七八个昼夜里，那无定和尚怎么奸淫她，如何像一个变态狂般地折磨她，一五一十说出来。在那石室里，他一夜一夜地把她弄得无一丝气力，让她躺在那石室的床上，要死不能死，欲活不得活。她实在受不了那折磨，便对无定说道：“大师，你放过了我，好不好？”谁知无定的两眼放出精光，对她冷笑，说道：“你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天天把搂在我怀里，连睡时也抱着你，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儿，你知道不知道？就是艳庵的所有女尼，没有一个人受过这种殊荣，你不要不知好歹！”
　　肖乞儿躺在他怀里，身上无一处无伤，他用尽了一切法儿来折磨肖乞儿，让她没有一会儿能好好入睡。一待得她要沉沉入睡，无定便扑过来，压在她的身上，拼命作弄她……无定只是冷笑，他想不到肖乞儿真能不同凡人，肯把她所身受的一切苦楚都当众倒出，这对他是大大不利。但事实真是如此么？怎么肖乞儿说出他的恶行，他竟有些惊异，有些沾沾自喜？
　　肖乞儿大声说诉，竟是把无定的丑行一一说出，众人十分惊骇，想不到无定竟是一个这般可怕的淫棍。大家瞅着这无定，更是恨意滋生。
　　肖乞儿大声道：“他……他总是当着众女尼的面儿，把她们一一摸来摸去，他做的那事儿，让人难以说得出口。”
　　众人看着无定，想不到他一个出家人，竟是这般丑恶，淫恶之心这般旺兴，让人难置信。有人低声道：“想不到无定竟是这般一个恶棍……”
　　还有人道：“像他这般丑恶的人，怎么能让他做武林霸主？”
　　更有人振臂呼道：“像他这种恶人，除了他，是天下武林人的幸运，怎么会让他做什么霸主？”
　　无定鹰眼如隼，瞪瞪地看着众人。
　　他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不愿让众人知道的心事，尤其不愿让众人知道他与庵里女尼的那风流旖旎。此时见人都得知了他的那些隐秘，不由得心内恨意滋生，他心恨道：这个肖乞儿果然不凡，我以为她不敢说出她在艳庵所遇。谁知她竟不怕，她一个女孩儿家，竟是不怕今后绯闻，这让我想不到。但当初要是小心从事，把她真个杀死了，却又哪里得来这一段麻烦？他心里想来，颇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把肖乞儿杀死。
　　米离看着无定，说道：“有人说我是一个恶人，看来你这人比我更恶。无定，我看你多半无法在江湖上混了，你这德行，怎么能做得了武林霸主？”
　　无定正在说话，忽听得有人在大声艳笑。
　　众人看去，原来是那许媚娘。
　　许媚娘的样子很是悠闲，她慢声斯语道：“无定大师是天下武林霸主，这事儿从无疑问。你们就是再吵嚷，也难改天意。你们知道个什么，大惊小怪？从来做君主的，很少没有三妻四妾的，像无定大师既是愿意做一个武林霸主，艳庵的女尼就都是他的禁脔，那有什么稀奇？就像你们武林中的许多人，除了少林、武当派的和尚、道士，有几个不是有许多明的暗的女人？有女人有什么稀奇？重要的，是看他的女人是不是真心喜欢他，肯听他。”
　　众武林中人听她巧言一说，像是有理，便慢慢止住了吵嚷。一个人高叫道：“你说是武林中人有女色，这也不怪，可你无定强占艳庵那么多的女尼，她们怎么会心甘情愿？”
　　许媚娘回头，对着那些艳庵女尼说道：“你们愿是不愿，自己来说好了。”
　　七大门派的人想不到许媚娘竟肯让那些艳庵的女尼自己来说话。他们愣住了，要是艳庵的女尼说出她们在艳庵受无定的奸淫，日夜难熬的苦楚，岂不让无定当场受窘？
　　便见那众女尼里走出了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尼，她眼如流波，看去也有几分妖娆。她慢慢来到了众人前面，说：“我是艳庵的小尼拾心，是被师太在花心丛里拾来的。我听得师太说，拾我的那一日，天正下雨，她听得丛里有婴儿啼哭，便来到丛里看。看见我正躺在那花丛里，浑身淋了雨。师太把我抱回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冰冷，是她和无定大师把我搂在怀里，一直搂了一天一夜，才让我的身子暖了过来。从此我才是庵里的拾心了。我的命是师太与无定大师拣来的，无定大师愿意要我怎么样，我便怎么样。别说是他要我的身子，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他。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这些人，从前来没来过洛阳？你们来洛阳的时候，在没在那牡丹花下做过风流事儿，你们留没留下孽根？你们中的哪一个是我的那狗爹，要是你们中间有一个是他，我乐意亲手宰了他！”
　　再出一个女尼，她是那个在艳庵里学什么像什么的拾慧，她受了伤，正皱着眉，慢慢踅到了前面。
　　拾慧说：“我是被无定大师拣来的。我想，他为什么要拣我？”
　　众人中有人高声叫道：“他拣你来，是想占有你。”
　　拾慧笑了笑，那笑里有无限的愁苦，她说道：“你要是十多年前想着占有我，便来这洛阳城外把我拣来，我便由你奸我淫我好了，你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十几年么？你等了我十几年，那情意也算是够了。你们这些狗男人，能十来年等着奸淫一个女人，那也算是奇事了。”
　　众人不再吭声。
　　艳庵的女尼再走出一人来，那是艳庵的拾空，她看着那些七大门派的人，冷冷笑道：“我喜欢无定，我喜欢做他的女人，你们看无定是一个淫人，我看他是一个好人。不是好人，他怎么肯天天来看顾我们这些孤儿？不是好人，他怎么肯与师太一齐来养大我们？要不是他，我们这百十个艳庵女尼，哪里会有今天？”
　　拾空拔出剑来，指着那七大门派的人说道：“什么七大门派，说起来让人惭愧。我不愿意细说你们的恶行，要是好好说说你们的丑事，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你们一个个哪里能与无定相比，你们都是言行不一的奸人！”
　　雪风道长道：“你能说出我的什么丑行，你说说看！”
　　众人看雪风道长敢当众与那拾空对语，都是佩服他的胆略。要知除非自己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否则怎敢当众与她对峙？
　　拾空冷哂道：“雪风道长，你武当派也没有什么好货，就是那个坐在车上的恨意道长，在我艳庵一样是一个好色瘾君子。你不信当人面问问他，他在我艳庵，是不是也奸淫过我艳庵姐妹？”
　　众人当场听得他质问恨意，便把目光皆来看恨意，看他如何回答。照说恨意道长是武当的唯一长辈，要是他在艳庵里也做下了恶事，雪风道长再说什么，也是白说。
　　恨意的一臂失去，那样子甚是郁郁，他看着拾空。
　　在艳庵里，唯一叫他心服的，便是这个拾空。他慢声道：“我在艳庵……也风流过。”
　　众人哗然。
　　许媚娘很快乐，她看着七大门派的人折在艳庵女尼的眼前，心里无比舒服，心道：就是你七大门派的人当众说理，也说不过我艳庵。折在我艳庵的手下，还有什么好说？
　　雪风道长大声道：“你们艳庵做下风流陷阱，叫我师叔怎么能不上当？”
　　许媚娘呵呵冷笑，说道：“既是你们自称是正派中人，怎么能入我艳庵的陷阱？我看多半还是你们愿意，是不是？”
　　雪风道长大声道：“你们艳庵杀了恒山派的土二爷，还杀死了淮阳派的掌门洪恕，又逼杀了少林掌门无欲大师和峨嵋派的掌门好心师太，你们所犯罪孽，实在太大。”
　　许媚娘道：“土二爷死在谁手，我可不知。据人家说，土二爷临死的时候，他的额头上有鬼针一枚剌入，他死在鬼针上，自不是我艳庵的人杀的。还有那个峨嵋的好心师太，她是死在与人对阵上，那也不奇。你少林的无欲大师，自己愿意做鬼，别人怎么拦他？”
　　雪风道长听得她鬼话连篇，不由大怒，叫道：“许媚娘，你算是什么东西？要不是你跟着无定，在江湖上，你只是一个臭不可闻的人物。就是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人人见了你，就像是看到了过街老鼠，个个喊打，你早就死得透透的了。哪里还有今天？”
　　许媚娘悠悠道：“对啊，原来你们七大派早就打算杀人了，既是这样，又何必装得假惺惺，说什么你们从不犯人？”
　　恨意道：“许媚娘，我知道你的本事，你与我武当派的恩怨，我们今日便来个了断好了。”
　　米离见他要离开那车子，便叫上道：“恨意，你不能动手的……”
　　恨意不听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哪里还肯把米离的劝说记在心上？他大声道：“米离，你别劝我，我要与她一拼！”
　　许媚娘笑意盈盈，凑上来对恨意道：“恨意，没了一条臂，你还有什么本事？莫不如看着你徒弟雪风与我动手，看他死在我手下的好。”
　　恨意大声道：“拿来我的剑！”
　　恨意的剑在手，他的神色变了，他的脸色变得很严肃，他的手再也不抖了。如今他有剑在手，剑便会替他说话，他再也不用对许媚娘说话了。
　　他指着许媚娘道：“你来，你来与我再搏上几招！”许媚娘笑道：“恨意，我与跟我亲热过几回的男人，总是不忍心杀他，你要我亲手杀你，我真是不情愿。你不如跟拾空比上几剑，看你这个武当的第一剑能不能胜得我艳庵的第一剑吧。”
　　拾空看看许媚娘，她那眼光里不无哀怨。
　　她恨许媚娘，但艳庵大敌当头，她怎么能与许媚娘争锋？
　　她喑声道：“恨意道长，我敬你是武当的一代剑客，我来与你一斗。”
　　恨意也知拾空是艳庵第一高手，与她动手，便也多了几分小心，他慢慢道：“好。”
　　恨意下了车子。
　　看他下车，那动作犹是慢慢吞吞，像是一个陈年不曾下床染了沉疴的病人。他下了车，手里提着剑。到了拾空前面几步远，站住了。
　　风中的恨意，比从前显得忧郁。
　　他再也不是那个“天下懒人，唯有恨意”的恨意道长了。
　　拾空说道：“你的手没了一只，但你的右手还可以拿剑，你或许还会胜我。”
　　恨意道：“是么？”
　　他再没了那狂傲，他的右手很稳，持着剑，对着拾空。
　　两人对峙。
　　忽地一声吼。
　　变成了一个人，再看，便是纷飞不已的剑光，在剑光中，有一束光亮，忽闪忽闪，闪来闪去，竟是停在了众人中间。再看那拾空，她的剑握在左手上了，她的右臂在流血。看恨意，他的右手在流血，血流得很快，一瞅眼便把他的袖子染红了，再一会儿，便看得出他身上的袍子也血红。
　　拾空大声道：“恨意，你的武当剑法真是大气，我与你对敌一回，也不枉了。”
　　恨意道长回头，看着拾空，说道：“你剑法不错，我胜不了你。”
　　拾空说道：“恨意，你的剑法着实不错，我杀不了你。”
　　两人竟是惺惺相惜。
　　许媚娘看着拾空，大声道：“拾空，恨意是本庵的叛逆，你得杀死他。”拾空看不惯她那颐指气使的神气，便抢白她一句，说道：“既是如此，你怎么不来杀死他？”
　　许媚娘得她一句抢白，心内恨恨：你个臭女人，你只不过是一个臭丫头罢了，竟敢与我顶嘴？你看我早早晚晚不杀了你！要是我许媚娘不杀死你，我怎么能称是江湖上的第一狠人？但她的脸上仍是着笑，她笑眯眯对着拾空道：“他欺我艳庵，就是欺负无定大师，就是欺负你。你不杀他，怎么能对得起无定大师？”
　　拾空回头看看无定，看他站在那里形单影只的样子，很是可怜。她心道：对了，刚才那个丐帮的帮主肖乞儿污辱了他，让他的声名大大受损，我不帮他，谁来帮他？
　　想到此处，拾空大声道：“好，恨意，既是艳庵不能容你，你不要走，你只能死在我的剑下……”
　　恨意慢慢回头，他对拾空道：“拾空，凭你那一手剑法，你能杀得了我么？”
　　拾空慢慢悠悠：“我杀不了你，就死在你手里，好不好啊？”
　　她的剑再提起来，她的脸上又满是杀气。
　　两人再比剑。看她一剑飞来，竟是挑起无数剑花。那剑花在恨意的眼前绞成了一团网，一动不动。再看那恨意，只是对着她来剑处轻轻一点，便点向了她那剑网的中心，点向她那剑的剑尖。
　　只听得“铮”一声响，两剑的剑尖轻轻相碰，碰出一声响来。
　　恨意退了一步，但拾空却是退了三步。看来恨意的功力比起拾空来，要高上许多。
　　拾空不用回头，便可看见，无定对于她这几剑不满，她是不是得杀死恨意，那样无定才会对她再好些？她喜欢无定，把无定看成她一人的男人。但许媚娘她们不愿意，因为无定也是她们的，她拾空是不是太痴了，肯把一个男人当成她自己的男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只喜欢拾空自己？
　　她的剑很沉，她想着她能不能一剑杀死恨意。她的眼里交织着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