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丽的令主

 

2024-11-06 20:37:30   作者：雪雁   来源：雪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鸣蝉绝声于凉风之前，枯树抖于西风之中，原野之上，翠绿的夏景已不复见，田园之内，熟麦翻起的金浪也消于无踪，这已是凉秋的时候了。
　　此外，夜幕已覆盖了大地，弓月追弹流星，北斗颠倒悬挂，它们，正在群星拱托之下，缓缓地在太空上移动着。
　　夜色如画，金风似水，然而……
　　陪伴它的除了泰山连绵不断的群峰外，似乎只有永恒的寂静了。
　　没有兽吼，没有虫鸣……
　　但是，却意外地有了人踪！
　　只见，飞龙峰上，此时，如轻燕般地掠上了七条人影，由那轻飘迅速的身法判断，他们当属江湖上一流的佼佼高手。
　　为首的三人，年龄均在六旬以上，中间一人，浓眉细眼，狮鼻海口，唇上留着两撇八字短须；左边一人，白净面皮，剑眉朗目，风采不凡，只可惜眼神不定，似有些阴沉之气；右边一人脸色焦黄，似有百年沉疴似的。
　　三人身后，跟着四个劲装汉子，想是追赶太急了，此时脸上已全出现了汗迹。
　　中间那个留八字须的老者，乍一落上峰头，狠狠地向后面四
　　人盯了一眼，道：“都是你们这四个无用的东西连累，不然早已到达那卧龙谷了。”
　　后面四人似乎有些畏缩不前的惧意，闻言之时唯唯应声，连大气也不敢哼上一声。
　　那白净面皮的汉子，向谷底一指，道：“喂！大哥你们看谷底那座巨大石堡，会不会是传言中的那座古宅？”
　　中间老者闻言精神一震，急忙低头向谷底瞰视，目光到处，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道：“好阴沉啊！”
　　只见谷底一片黄土，犹如一道黄练，顺着两边山脚，向东西延伸，宛若一条静静地躺在山脚下的巨龙。
　　飒风受高山挟持，强劲猛烈，卷起地上的黄土，飞扬如蒙蒙的云雾，在此寂静的山中，显得分外阴沉。
　　中间老者的双目，就停在那蒙蒙如雾般的黄土覆盖下的谷底，只见那儿若隐若现的一座宏伟高大的石堡，由于距离太远，又在黄土飞扬之中，除了觉得石堡宏伟高大之外，无法看清它的真面目。
　　那八字须的老者查看了许久，才轻哼一声，道：“唔！不会错了，走！我们下去吧。记住，不要声张，照预订的计划进行。”话落举步欲行。
　　突然，那面带病容的老者，喟然一叹，道：“大哥！难道我们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声音有些慨然。
　　那八字须的老者闻言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二弟会说出这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话来，细眼一瞪，哼声道：“哼！什么叫赶尽杀绝？二弟！你听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没有？”
　　说话之际，双目紧盯着有病容的老者。
　　那有病容的老者，急忙把目光移了开去，沉声道：“但他躲了我们十二年了，所以……”
　　白净面皮的汉子哈哈一笑，截住有病容的老者的话，道：“哈哈……二哥，假使你不忍心下手，就让我与大哥代劳也是一样，谁叫我们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呢？”语出尖酸，言如其人。
　　有病容的老者闻言黄脸一寒，冷哼一声道：“三弟，你既然认为我们是义结金兰，哼，那就少说两句也罢！”言下甚是不快。
　　留八字须的老者，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道：“都是自己人，吵什么？二弟如果没有异议，我们这就动身吧！”
　　有病容的老者，心中一叹，飞身向谷底扑落，身法快得惊人，其他二人，向身后四个汉子招呼一声，随后追上。
　　但见七条人影，兔起鹘落，奔驰中，一泻千里，刹那间进入那嶙峋怪石之间，直如行走平地一般，不大工夫，便已抵达石堡之前。
　　只见黑漆大门，尘土盈寸，由于日久失修，黑漆已剥落多处，黑白相间，再加上尘土封盖，门外显得凄凉阴森，哪像有人居住的地方。
　　黄脸老者观看了一阵，道：“大哥，也许咱们找错地方了，这种地方哪里会有人住呢？”
　　白净脸皮的汉子闻言心中冷哼一声道：“你不愿进去，我偏要去。”当下又笑道：“我们既然来了，进去看看何妨，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留八字须的老者点头道：“三弟说得是，走！”
　　声落双足一点地面，飕地跃上了五丈多高的石墙，身法快速之极。
　　其他二人也紧随而上，只有那四个壮汉无法上去。
　　白净面皮的汉子向院中扫了一眼，伸手抛下一条绳索，丢给四个壮汉之后，迅即飞身向院中落去。
　　既不投石问路，也不出声探询，其狂傲之气势，可想而知。
　　留八字须的老者向院中打量了一眼，只见里面空空荡荡，既无高树、矮枝，也无奇花异草，院子虽然广大无比，但却与外面一样的阴森荒凉。
　　两人的对面，是一片广大的石砌古屋，窗门紧闭，似乎根本就没人居住迹象，阴沉中，使人觉得有些鬼气森森之感。
　　留八字须的老者见状心中不由暗忖道：“看样子，准是找错地方了。”当下一拉黄面病容的老者，也飞身落入院中。
　　就在两个老者足刚着地之际，蓦地——一声厉叱道：“三位深夜擅闯卧龙古堡，所为何事？”
　　声音轻微，但却震人心弦。
　　三人闻言，心头全都一沉，循声望去，触目不由全都骇然退了一步。因为，此时在三人面前五丈处，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以三人的武功，竟没有一人看清此人从何而来。
　　白净面皮的汉子心中略一思忖，拱手道：“敢问老丈，此处可是卧龙谷？”
　　声音十分响亮，似在藉机显露一下他的功夫。
　　白发老者闻言低垂的眼帘突然一掀，两道冷电宛如利箭般的刺在白净面皮汉子的脸上，怒声道：“休得鬼叫，如惊醒我小主人，看老夫不活劈你才怪。”
　　三人与白发老者目光一触，心中登时又是一动，不由自主的暗忖道：“此老到底是谁？他所指的小主人，会不会就是岳雁翎呢？”继而又想道：“不可能，也决不会，就是岳雁翎的武功恐怕还没有此人高，他又怎会做他儿子的仆人呢？”当下心中不由一宽。
　　白净面皮的汉子，拱手阴笑道：“请老丈原谅在下不知之罪，我等此来，乃是要向老丈打听一个人，不知老丈能否见告？”
　　白发老者回头向屋内望了一眼，轻声冷哼道：“长江三杰，你是识相的，赶快给老夫滚开，迟了只怕你们要后悔莫及。”
　　这时，与长江三杰同来的四个壮汉，也已从墙上跳了下来，急奔而至。
　　那留八字须的老者，向身后扫了一眼，胆气登时一壮，冷然笑道：“既知我等是长江三杰，就该知道我等一向行事的规矩，你以为仅凭几句话就能把我们吓跑吗？”
　　白发老者再度向背后古屋扫了一眼，头上白发突然无风自动起来，当即深吸一口真气，压下满腔怒火，冷然轻声道：“哼，你们说吧，要找谁？”
　　长江三杰同时道：“岳雁翎！”
　　白发老者如电精眸之中，突然掠过一片杀机，阴森森的道：“你们知道老夫是谁？”
　　长江三杰老大不由自主的朝身后六人又扫了一眼，朗声道：“请恕史某眼拙，不知尊驾是谁？”
　　“但老夫却认得你们三人是卖友求荣的恶贼。”
　　黄面皮的汉子黄脸一红，把话题岔开，道：“请问老丈大名？”
　　白发老者三度向身后古屋扫了一眼，冷然道：“南邪黄化雨就是老夫。”
　　“南邪！”长江三杰不由自主的骇退了三大步，三颗心几乎要跳出了口中。
　　南邪、北怪一向焦、孟不分，为江湖上最难惹的两个怪物，不但其武功高不可测，更可怕的是两人正邪一向不分，单凭一己之好恶行事，是以，江湖上无论黑白两道，几乎无人不是敬鬼神而远之。
　　长江三杰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阴沉的古堡中，碰上南邪，试想他们如何不惊。
　　南邪黄化雨切齿道：“今天算你们三个歹徒狗命不该绝，正当我小主人休息之际到达，你们还不给老夫滚，还等什么？”
　　南邪虽有开脱他们之意，谁知伊等执迷不悟，反以为是危言耸听。
　　就在南邪黄化雨声音刚落之际，蓦听一个阴寒骨的声音道：“三位不用走了。”
　　声音入耳，长江三杰不自主的同时打了个寒噤，暗自惊忖道：“这声音怎么这样阴冷。”抬头一看不由全都一怔。
　　只见，不知何时，在南邪黄化雨身后已出现了一个剑眉入鬓，星目沾漆，瑶鼻朱唇，俊绝人衰的黑衣少年。
　　三人对面而立，竟没有一个人发现此人是何时到达。
　　南邪黄化雨闻声面色一变，霍然转身恭立道：“老奴不才，让人惊动了少爷。”状极惶恐而恭谨。
　　黑衣少年长如小扇般的睫毛，轻轻眨了两眨，淡淡摇头道：“我一直没睡着，他们来时我已知道了。”话落缓步向长江三杰走去，冷冷地道：“三位伯父可是为我岳雁翎而来吗？”
　　长江三杰齐觉心头一寒，他们只觉出，这少年好像已主宰了他们的一切，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预感，无法解释。
　　白净面皮的汉子阴险的眸子一转，突然笑道：“这几年来苦了贤侄了，我们一直放心不下，好不容易……”
　　“刚才是我最后的一次称呼你们伯父了。”黑衣俊美少年话落一顿，黑白分明的星眸中，突然掠过无穷杀机，冷森森地道：“出卖我父以求荣，害我母以除患，如今再闯卧龙石堡赶尽杀绝，岳雁翎如不将你们碎尸万段，实为天地所不容。”声落人已飘身长江三杰面前五尺之处，巍然而立。
　　突然，南邪黄化雨阻在岳雁翎身前，恭身道：“这几个鼠辈何用小主人动手，就交与老奴打发他们也就够了。”
　　岳雁翎俊脸上掠过无边的仇恨，摇头坚决地拒绝：“父仇子报理所当然，我要他们的主子知道，死在我岳雁翎手中的形状是什么样子。”语气之阴冷，犹如万年玄冰，使人闻言觉得四肢僵冷。
　　长江三杰心中同时掠过一阵恐惧，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们自恃武功了得，才敢闯此卧龙古堡，但在这短暂的一刹那，他们似乎已忘了自身具有武功的存在，形同待罪之囚。
　　也许，他们已被这神秘少年——他们所要找的岳雁翎，身上透出的那股森寒的气势，所慑服了，也许是内心的愧疚，使他们收敛了先前狂傲的气焰，总之，这一刻，他们连回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南邪黄化雨恭敬地行了一礼，退至一旁，岳雁翎冷森森地开声道：“你们自己把心肝掏出来吧！我要看看你们的心肝是不是黑的。”
　　语气虽然平静而无奇，但却比一道不可抗拒的死亡命令，更具威力。
　　南邪黄化雨杀人的手段，本已够狠，当下闻言，仍不由心中一跳，暗忖道：“小主人一向那等温文，此刻怎会变得如此残酷啊！”
　　敢情这位杀人魔王，也被岳雁翎的语气惊住了。
　　长江三杰与他们身后的四个壮汉，闻言全都骇退了两步，十四道充满恐惧的目光，全都凝结在黑衣少年——岳雁翎的脸上，他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被宣叛死刑的囚徒。
　　岳雁翎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动作是那么自然而文雅，使人无法相信，这道残酷的命令，会是发自这完美的少年口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岳雁翎俊脸上的寒霜越罩越浓了，突然，他冷森森地笑了一声，道：“三位莫非要我岳雁翎亲自动手？”声落，一步一步向长江三杰欺去。
　　长江三杰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向后退缩，随着那沉重的步伐，七人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他们更感到自己宝贵的生命，已逐渐接近了死亡的边缘。
　　诚然，他们的精神力量，已全部被岳雁翎所瓦解，但是，人类求生的本能却又使他们不甘就此屈服……
　　突然，一声暴喝起自长江三杰身后，叱道：“小子，你别欺人太甚！”
　　声落，一道黑影已然从空而降，强猛如山的掌风已压盖到岳雁翎的头顶。
　　岳雁翎没有抬头，也没有停步，冷森森一双穿人肺腑的目光，也仍旧盯在长江三杰脸上，对于攻来的大汉，他似乎根本就不屑一顾。
　　电光石火一闪！那大汉双掌眼看已盖到岳雁翎头上了，蓦地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划破了沉闷而恐怖的夜空。
　　一条庞大的黑影，从长江三杰头上呼啸而过，叭达一声跌落在三人身后七丈以外了……无论如何说法，总算这个大汉勇气可嘉。
　　于是，大地又恢复了旧貌，但那恐怖气氛却更加浓厚了一层。
　　长江三杰骇然站住了，他们除了看到岳雁翎右手一抬之外，其他任何动作一无所见，但是，他们七人之中，却已少了一个。
　　唯一的一线生机，已随着那大汉的死亡而流失了，他们此时连那作困兽之斗的勇气也没有了。
　　长江三杰老大、老三，双目中同时掠过一丝恐惧和乞求的光芒，苍白的嘴唇连连启动，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那良知尚未泯灭的老二，长叹一声，道：“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大哥，三弟，我们究竟得到了些什么？”
　　话落突然举手“嘶”的一声，撕破胸前的衣服，牙根一咬，弯曲如同钢钩的五指，突向胸中一抓一带，“噗”的一声，登时血光四溅，血淋淋的心肝已抓在他的血手中了。
　　他本已够黄了的脸上，此时更透出怕人的青灰之色，神光涣散的双目，满含歉意地望着岳雁翎，苍白的嘴唇，连连启动了数下，终于“砰”的一声仆跌在地上了，壮哉老二。
　　两颗晶莹的泪珠，缓缓从他目中滚落地上，但他嘴角上却挂着一丝安慰的笑意，也许他觉得自己已偿清了笔无法估计的债务。
　　没有痛哼，没有哀号，一代枭雄，就此与世长辞了。他手中却依旧抓着那鲜血淋淋的心与肝。
　　南邪黄化雨的老脸上，掠过一丝惊容，也许这种残酷的场面，是他生平所仅见。
　　长江三杰的老大、老三及身后三个大汉，脸上全都滚下了颗颗大如黄豆的汗珠。恐惧与愤怒，已烧红了长江三杰老大和老三的双目。
　　岳雁翎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此惨景形如未见，当下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道：“轮到两位了！”这短短的五个字，宛如轰雷击顶的一道催命符！
　　老大再也按捺不住，突然仰天狂笑一阵，道：“岳雁翎小儿！就凭你这一句话吗？哈哈……”笑声凄厉嘶哑，犹如困兽负隅哀嗥。
　　岳雁翎星目中，再度掠过一重杀机，突然，双掌一扬，冷声道：“就凭小爷这双肉掌！”
　　老三为人一向阴沉，心中虽然充满恐惧，但却始终保持着冷静，闻言抬眼向岳雁翎举起的双掌，望了过去。
　　“啊！血掌？”随着那生硬而颤抖的声音，一个摇摇晃晃的身体，已退出六七步，双目直直地盯着岳雁翎的双掌。
　　恐怖、绝望、乞求……各种不同的表情，一时之间，全都流露于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了。
　　老大闻言一怔，突然清醒过来。
　　“什么？啊！血掌？”一个身体，已砰然一声跌坐地上了。
　　南邪黄化雨一听血掌之名，先是心头一沉，突然，仰天喃喃叹道：“天啊！天！怎么连他也不放过啊！”随着那颤抖的语气，两颗清泪挂上了他的脸颊。
　　岳雁翎冷酷地望了两人一眼，沉声道：“你们还等什么？”老三颤声道：“主凶并非我们，你……”
　　“是谁？”
　　“我……我……不知道。”
　　岳雁翎仰天发出一声激昂愤慨的长笑，道：“我早知道你们不知道的，出卖我父以求荣，你……你们究竟得到了些什么？哈哈……”声如巫山猿啼，闻之令人泪下。
　　南邪黄化雨关怀地轻声道：“小主人，你……你不要太激动了。”
　　岳雁翎闻声止笑，双目杀机大炽，阴沉沉地道：“我要你们尝尝血掌的滋味！”话落双掌突然举起。
　　老大、老三不由骇得退了三步，“嘶！”的一声，撕开了胸衣，但双目却依旧充满了乞求地望着岳雁翎。
　　岳雁翎俊脸上却没有半点同情之色，双掌缓缓地举到胸口，嘴角上浮出一丝残酷无比的笑意，冷然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哼！”声落双掌缓缓向前推出。
　　两人似知今日生望已绝，当下把心一狠，突然举手向胸口抓去。
　　于是，两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卧龙谷寂静的夜空，群峰回音荡漾，历久不绝，听来分外恐怖阴森！
　　岳雁翎冷冷地扫了地上长江三杰的三具尸首一眼，突然抬头对那三个吓得魂不守舍的大汉道：“你们带着三人的尸体滚罢，不许在泰山或任何地方埋掉，要带回长江总舵，如敢违背，哼！”一声冷哼，直把三个大汉骇得直打哆嗦。
　　三个大汉做梦也没想到还能活命，这句逐客之令，在此时此地听进他们的耳鼓，有如皇恩大赦。因此闻言暗喜，不由大念观世音救命活菩萨。也顾不得尸首满身血污，一人抱起一个，循着原路翻墙而去。另一大汉的尸体，自然有人料理。
　　岳雁翎缓缓仰起俊脸，望着天上晶莹闪烁的星星，喃喃自语：“十二年了，十二年是个很长的岁月啊！”声音哀伤凄凉，短短的数语，似已道尽了他无穷的愁肠。
　　南邪黄化雨缓缓地迈动沉重的步子，走到岳雁翎的面前，低声道：“小主人，你练了那血掌？”
　　岳雁翎黯然道：“我不能再等了。”
　　南邪沉重地叹息道：“都是老奴等疏于防范，以至让那快炼成的丹药被人盗去，不过，小主人，是否再等等，北怪就快回来了，你……”
　　“其人志在取我岳雁翎之命，你们防范再周密，也难脱其掌握，所以，唉……”
　　“小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该如此灰心，我们仍可……”
　　岳雁翎淡然一笑道：“不用试了，两年时间对我来说已够了……”
　　南邪急道：“岳家今后，全……”
　　岳雁翎长长的睫毛迅速地眨动一阵，截住南邪的话道：“大仇得报，岳雁翎心愿已了，其他的不要谈了。”话落一顿道：“明天，我要离堡他去了……”
　　南邪黄化雨一怔，急道：“我也去！”
　　“你等北怪回来，再一起去找我好了。”
　　南邪黄化雨道：“小主人，我不放心，我想……”
　　岳雁翎幽幽一叹，道：“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多说了。”
　　话落举步向石屋走去，他那明亮的眸子中，已浮现了两颗晶莹的泪光。
　　他并非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而是另一种力量在逼着他放弃一切、忽视一切……
　　如海之仇，如山之恨，盘踞了他整个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