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泣鬼惊神
 
2019-07-18 10:08:38   作者:杨润东   来源:杨润东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吴飞、柳如跟着白田、方辰等人走了十几里地,来到一片荒坟前。
  白田说:“这里听说是‘白日撞鬼地’,我们不如在此碰碰运气,看看鬼是什么样的。”
  程依道:“大哥,我们又不是出来闲逛,何必意事生非呢?”
  白田不以为然地说:“我们路过此处,属于天缘巧合,又不是专门为此来,惹点闲事也很有趣。何况,我们身边不是有个‘巨人’吗?”
  方辰一旁插嘴:“是呀,是呀,我们有他在,还怕什么呢?见识见识鬼魂也不枉过此处。”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毛茸茸瘆人的手伸进脖子里,方辰一声惊叫,脸色蜡黄。虽然他是成名的前辈异人,也没体会过刚才那种麻透全身的不舒服感。
  白田等人也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四下打量,什么也没看见。
  程依说:“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发作?”
  方辰道:“老夫还会故弄玄虚?”
  又是一声大叫,盖九州的后腚被火烧了一下,众人急忙转过脸来,地上只有一根还冒烟的木棒,其它一切皆无。这种出没无常的行为,实在让人毛骨悚然,大白天发生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
  段圣说:“座使,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白田说:“不用怕,自古道,鬼怕恶人,你看我们的怪人怎么没事呢。”
  程依说:“我们与鬼耗精神,实在太蠢,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岂不等于让人宰割。”
  白田道:“话不能那么说。自古福祸相邻,受点戏弄,说不定会有好处。”’
  段圣突地向前一冲,用手一摸腚,被人划了一个口子,血流了出来,腚也露了出来。
  吴飞在暗处差一点笑出来。这些鬼们也太会寻人开心,但他也没看清鬼是什么样,只是发现他们几个人周围有闪闪躲躲的影子,身法极快,柳如也被对方的神奇难测的轻功惊呆了。她这才知道,东海派的武学还算不上神妙,想到以往的自信,不由惭愧。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东海派武学确有独到之处。
  白田被弄得啼笑皆非,若就此逃匿,实在脸上无光;不走,又找不到对手,看来天下还有与范氏兄弟相仿的轻功绝技。
  他屏息凝神,谛听周围的声音,忽地,他一个急转身,看见黄草丛里站着一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人,他站在草中,衣眼与密草的颜色几乎可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可令人不解地是,若往草里藏该有声音才对?何以听不到一点响声呢?那人的脸上涂了黄的、白的粉面似的东西,花里胡哨,难以分别出是什么模样。
  白田笑道:“阁下想必就是这里的鬼了?”
  那人阴森森地说:“我是鬼,你也是鬼。人未落地,与神为伴,出宫入世,与鬼为伍。我外表如鬼,却是人心,你外表像人,却是鬼心。”
  白田并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浓了,他知道生气只会带来晦气,不会有任何好处。他说:“若是人面人心不更好吗?”
  那人说:“现在天下皆暗,哪还有做人的快乐,不如为鬼自在。我们虽然称鬼,却不做鬼事,不像你们终日以伤天害理为乐。”
  程依道:“阁下与我们从未谋面,何以知我们干鬼事?”
  那人嘿嘿笑道:“你们七分阴气,三分阳气,大白天走路也要打着灯笼,这不说明你们是人面鬼心吗?”
  程依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黑夜尚不打灯笼,岂有白天打之理?简直信口雌黄!”
  那人并不恼,“嘿嘿”笑起来,一指高大的皮怪人说:“他不是你们的‘灯笼’吗?你们既然自称堂堂大丈夫,又何必弄这么一个心魂迷失的人给你们撑腰?一切不言自明,何须别人多说!”
  白田笑起来:“朋友知道得真不少,若能与我们一起干大事,将来定能耀祖光宗,流芳后世。”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想收买我吗?你们找错人了。名誉对死人来说,已无足轻重。”
  白田摇摇头说:“天下没有不爱出名的人,你们自称鬼,又弄了这么些坟头,夜来阴森森,白天荒凄凄,不是为了出名吗?”
  那人淡淡地说:“世上有许多事是不期而中的,我们有名与无名任其自然,从没有去争取过。”
  白田道:“争一下岂不更好?”
  那人有些不耐烦了,冷笑道:“你们愿意陪伴我,是吗?”
  “我们还没有看够太阳,不愿到阴世里去受冷风的吹打。”
  “嘿嘿,这由不得你们,这要看我是否愿意留下你们。”
  白田向方辰瞟了一眼,方辰会意,一指皮怪人:“快把鬼捉住。”
  怪人领命,慢腾腾走过去。那鬼不慌不忙,似乎没有看见皮怪人一样,冷笑而立。怪人到了近前,一掌劈去,那鬼仿佛像一张纸似地被风吹来,轻飘飘而动。怪人的身法也立时大变,一改平常慢而沉重有力的作风,如树影般摇曳起来。
  这下子,那鬼慌了手脚。天下有人能造就出这样的怪物,实在匪夷所思。他急忙向左一闪,走弧形,想绕到怪人身后。怪人的速度如旋风,向前一靠,展开长臂伸了过去。那鬼这次没躲,伸出右掌迎了上去。
  噗地一声,那鬼被击飞三丈外。怪人如影随形,鬼魂一般,又一掌击向其腰部。
  这一招可谓力重千钧,那鬼想御风飞射来不及了,被怪人打成重伤,口吐血箭,在地上一滚,不见了。
  白田哈哈大笑:“小鬼小贼能有什么丰领,不过三招五招迷人的鬼把戏,实在不堪一击。”
  方辰也满面红光,才两三天功夫,怪小子又长进不少,再过三五天,他完全成熟后,那就不可思议了。
  吴飞、柳如在一旁看了发呆,有些心惊。这怪东西的功力一天长一层,再过些时日,那还不成神了?这可是高手们的天敌。
  程依这时凑起趣来:“想不到我们的朋友真争气,以后还怕谁来?”
  他们正乐,忽地在面前出现几个牛头马面、身材高大、使人见之丧魂的怪物。
  怪人似乎没有什么怕意,一言不发,举掌就打。鬼们有备而来,见怪人动手,顿时走马穿梭,荒坟地里鬼影闪闪,大白天也让人见之后背生寒。
  吴飞、柳如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唯恐被发现了。
  鬼们虽然身法奇幻,但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以为摸清了怪人的路数,再下绝手为好,谁知这正给怪人提供了提高功力与技巧的机会。
  怪人虽然钢筋铁骨,受药物滋润而成,但身法与功力不能协调,就是说他有力使不出。u
  和鬼们一动手,他的功力便又开始增大,与此同时,身法、手法也渐臻天衣无缝,越打动作越神妙,挥洒自如,任其为之。
  这时,鬼们感到不妙,再下绝招为时已晚。怪人像个三头六臂的金甲天神,威武异常。
  牛头马面们鬼哭狼嚎,又一个回合,望风而逃,眨眼不见了。
  白田笑道:“怎么样,这回总算知道我的用意了吧?”
  其他人连忙称赞他神机妙算。
  白田点点头道:“有他与我们在一起,将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又是一阵大笑,扬长而去。
  吴飞再也没勇气跟下去,等他们走远了,才和柳如匆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吴飞有些虚脱,失望的寂寞几乎吞噬了他。柳如一旁劝道:“别灰心,那怪人虽然历害,也不一定无人能制,我们不如先找仇戈,再想办法,人多办法总会有的。”
  吴飞点点头,两人向东走了四五十里,来到一个大镇,谨慎小心地住进客栈,吃完饭便躺在床上。
  吴飞连遇惊世骇俗的高手,自忖与之相比,差之甚远,故此失去了江湖争斗的信心,他不愿出力,免得再遇上麻烦。
  夜深了,静悄悄的。
  忽地,从旁边传来低低说话声:“公子,那小妞实在美。我已找到了他的住处,这就领你去吧。”
  “好!”
  吴飞猛然警觉起来,刚才说话的人定是采花贼。他翻身坐起,又有些迟疑。
  忽然,他觉得这声音好熟,下了床就往外走。柳如忙说:“等等我呀,连妻子也扔下吗?”
  吴飞笑道:“我怕吓着你。”
  柳如嫣然一笑说:“夫去妻随,这才能互相照顾,你一个人去,我怎么能放心呢?”
  吴飞握住了她的手,摇晃了几下,点点头,两人追了出来。
  他们尾随在后,顺着街走了一段路,向南一拐,见前面一家高门大院。吴飞见前面的身影消失了,知道人已进去,便和柳如快步靠近,等他们入了院,便听到两个人的淫笑声:“这东西真美,嘿嘿……”
  吴飞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正要出手,忽听一个女子的抽泣声,小声骂着:“好不要脸,人面兽心!”
  吴飞连忙向旁边一闪,一个人影冲向那有笑声的屋子。突听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你来干什么?我玩个小妞有什么要紧?”
  那人无言,举剑便刺,啪地一声,她的剑被打落在地,接着一个粗野的声音:“滚!”
  一个人被从屋里抛出来。吴飞弹身向前伸手接住那女人,仔细一看,他差点气晕过去,这正是他妹妹吴凤纹。不用说,刚才说话的是文天刚。
  吴飞怒火胸中燃,他放下妹子,纵身跃去,身子在门口,“大宝真灵功”随手劈去。
  文天刚极为狡猾,就地一滚,一剑刺向吴飞的小腹。他来剑极快,吴飞向左一避,左掌劈过去。
  吴飞恨极了文天刚,擒住他生吃了也不解恨。他光想杀了文天刚以解心头仇恨,却忘了屋中还有一个人。
  他使出“大宝真灵功”的“夜战八方”一招,想把文天刚碎了。谁知在这关键时刻,另一个人突然出手了。吴飞想躲来不及了,日月穴被对方点中,人立时不能动弹了。文天刚笑嘻嘻地说:“大舅子,男人玩几个女人有什么要紧?你妹妹不够味我才这么做的。”
  吴飞身子一震,气晕过去。文天刚一弹他的人中穴,吴飞又转醒过来。
  文天刚道:“你气什么?你妹妹的肉我吃腻了,寻点新鲜的,有什么错?男人嘛,就该这样。”
  吴飞眼前一黑鲜血从嘴里喷出,声嘶力竭地骂道:“无耻卑鄙的禽兽,我吴飞能活下去绝不放过你。”
  文天刚道:“你怎么还会何机会呢?对你来说,死是最痛快的事,早闭眼,早心净。”
  吴飞的心沉进深渊。
  文天刚举起手掌,正要击毙吴飞,柳如疯了似地冲进来,玉掌一晃,直取文天刚的咽喉。
  在这同时,文天刚头一摇,一式“劈波斩浪”刺向她的乳峰。
  柳如身子一侧,退了半步,她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闪电般点中她的命门穴,她顿时推动自由,再也难以活动了。
  文天刚笑道:“‘三变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好说,嘿嘿……”徐怀笑道。
  突然一枚暗器射向他,文天刚手急眼快,长剑一闪,把暗器拨向一边。
  徐怀喝问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暗算老夫?”
  “你仇戈大爷要杀你这龟儿子。”一个声音冷冰冰地说。
  徐怀一怔,旋即哈哈笑起来:“仇戈小儿,你有什么能耐在老夫面前吹大话,上次若不是老夫手下留情,你早成了掌下之魂。”
  仇戈冷冷地说:‘徐怀,那种侥幸你再也遇不上了,现在我要杀你,如跺死上蚂蚁那样容易。”
  仇戈的话忽远忽近,让人辨不清他在何处。
  徐怀大骇,才相距几天,这小子的武功何以有了巨大的变化?
  他又一想,也许是这小子故弄玄虚,我别上了他的当。
  徐怀稳定了一下心神,满不在乎地说:“小子,你装神斧鬼,有本事就快露。”
  “仇大爷不是早在你身边了吗?”
  声音在徐怀面前响起,人赫然出现在屋子里,离得那么近,伸手可及,徐怀的头嗡地一声,大了许多。
  他实在不明白,仇戈从何处钻出来,难道他也和范氏兄弟一样,有神鬼不测之术吗?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他后退了几步。
  仇戈道:“怕什么,你不是号称三变吗?我今晚就叫你变成死人。”
  徐怀毕竟经过大阵势,知道躲是无益的,他嘿嘿笑了两声,硬气地说:“你能把老夫如何?”
  仇戈道:“我希望你立即变成猪、狗、驴。”
  徐怀老脸胀红,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一掌劈向仇戈,仇戈身子稍微一侧,伸手便点向徐怀的膻中穴。正在这时,文天刚的剑也向仇戈的左肋刺去。
  仇戈冷冷一笑,抽回手刺向文天刚。仇戈的身法妙到毫巅,快到极限。文天刚来不及抽剑,一下子刺进徐怀的胸膛,与此同时仇戈又轻而易举地点中文天刚的膻中穴。他又随之挥手,解了吴飞、柳如的穴道。
  徐怀被文天刚刺透胸膛,摇摇晃晃,不愿倒地。仇戈说:“你若愿给我跪一下再死,我也满足你的要求。”
  徐怀恨极,眼一瞪,血猛喷,一头栽倒,呜乎哀哉。吴飞把文天刚扔出屋,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拿过一把宝剑,削去他的两个耳朵、鼻子。疼得文天刚大叫连声。
  吴飞骂道:“文天刚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帐东西,我家与你何仇何冤,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文天刚知道难以活命了,恶狠狠地骂道:“你杀了小爷,也会有人找你算帐的。”
  吴飞又一剑削去他的左臂。文天刚惨嚎一声,差点疼晕过去
  吴凤纹见此,身子一颤,仿佛遭了雷击一般,疯子似地冲向吴飞,一把夺过长剑,刺透自己的胸膛。
  吴飞惊呆了,半晌没有反应。
  仇戈抢一步来到吴凤纹身边。吴凤纹的脸上露出凄楚的笑,淡淡地对仇戈说:“我对不起你,但愿来生……”
  她留下最后一笑,印在仇戈的心中。
  吴飞落下哀伤的眼泪,仇戈没有言语,想不出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哀思,两眼发直。
  为了打破这沉闷空气,柳如对吴飞说:“妹妹已经去了,走完了她的路,我们该给她料理后事了。”
  吴飞回过神来,抱起妹妹的尸体向外走去。
  权波儿忽道:“把文天刚也埋了吧,他们毕竟夫妻一场。”
  吴飞停下来,似想了一会说:“不!纹妹是恨文天刚的,绝不能让她的灵魂再受那小子的侵扰!”
  仇戈长叹了一声,自语道:“但愿来世……”
  权波儿爱目流情,注视着仇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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