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圆为神兮方为形
2025-03-29 10:24:31   作者:阳朔   来源:阳朔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成清铭尚未开言,宁清宇已抢先笑道:“青邱先生说哪里话来?我等都是粗鲁武人,却也懂得敬重斯文。
  “先生一代文宗,天下钦仰,起先我等不知先生真相,致有冒犯,现下知道了,岂可再动刀动枪地大伤和气?
  “依我看,这场不如便作和论,如此算来贵方已胜五场,和一场,这场十局赌赛五岳剑派情愿告负,《葵花宝典》便留在贵教,不必归还了。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高启彬彬君子,不愿多生事端,听他这番话说得磊磊落落,入情入理,自己又不辱使命,甚是乐意,首先赞成道:“多谢宁二侠金口谬奖,宁二侠信义过人,此事如此了却,那是最佳,我等求之不得。”
  余下九位神魔也均想,对方如此主动认输,那是最妙不过。
  己方以十人之力对抗五岳二百余人,不终场便即大胜,这一次赌赛可说是露足了脸了。
  各人心意相同,也都点了点头。
  五岳剑派诸人却知宁清宇如此说,其实只是为成清铭找个台阶下罢了。
  这一场看来已是输定,所差者也不过是五十招还是六十招的问题,那么这十局赌赛,己方已输够六场,第十场仍是不能再比,那还不如痛快认输,这一场做和局论,既保全了成清铭的威名,又给了十大神魔不小的面子,那实是无可奈何之中的最佳处理之道。
  四派掌门人均想,以目下的局势,换了自己也实在拿不出更佳的办法来。
  这位宁二侠于瞬息之间便将种种关节轻重料得一清二楚,话又说得如此慷慨漂亮,却远非自己能及。
  言念及此,不由对宁清宇甚是佩服。可是想到五岳剑派在武林中声望赫赫,如日中天,如今连十场也未比完便大败亏输,又不由得色惭气沮。
  “十大神魔”喜上眉梢,赵鹤提步上前,正待说上几句谦逊的言语,十兄弟便可联袂凯旋。
  他甫要开口,两个年轻弟子急匆匆跑来,穿的正是华山派服色,成清铭与宁清宇看出一个是成清铭的三弟子,名字唤作丛不弃,另一个却是岳不群。
  岳不群跑上来前,对成宁二人道:“师伯,师父,请借一步,弟子有事禀告。”
  成宁二人对望一眼,随他向右走了几步,岳不群扒在二人耳朵上说了几句话,成清铭脸色一变,宁清宇却剑眉一轩,向“十大神魔”这边望了一眼,失声道:“你再说一遍!”
  岳不群复述一遍,宁清宇面现怒色,叱道:“胡说八道,那老儿是甚么来历,怎敢口出狂言,说要独战十位长老,并要将他们向臭虫一样捏死!”
  他情急之下,声音大了些,十大神魔登时全都听见了。
  “十大神魔”本以为他们所说的必是门户要事,那也不在意下,如今听到此事竟与自己有关,不由齐感关注。
  十人之中,以张氏兄弟,俺巴达、范松四人脾气最为暴躁,听了此言,不由大怒。
  张乘云首先怒道:“日他个先人板板!哪个龟孙敢这般口出狂言,张爷爷在此,叫他来捏捏看!”
  赵鹤急忙摆手止住他的说话,道:“宁二侠,究竟出了什么事,详情还请示下。”
  宁清宇尴尬一笑,道:“适才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前来禀告,说后面山洞前有个老儿,点了我这位丛师侄的穴位,命他前来传话。
  “说要十位长老前去向他磕头,若有一个头磕得不响,他使要将十位长老像臭虫一般捏死。这人想是个疯子,诸位长老莫要理他,还是请入内奉茶罢!”
  他这话不说还好,张氏兄弟,俺巴达与范松一听此言,齐齐如火箭一般蹿向半空,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范松纵身上前,握住丛不弃的双手,大声叫道:“这老儿现下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我不将他碎尸万段,他娘的,我也不姓这个范字了!”
  成清铭伸手轻轻一隔,将范松与丛不弃分开,缓缓道:“既然如此,不弃,你前头带路,咱们便一道去看看这人乃是何方神圣!”
  任我行见风清扬神色安闲,潇洒出来,不禁吃了一惊。
  风清扬缓步上前,道:“任兄,我休息已毕,咱们再来顽顽如何?”
  任我行既感忐忑,又觉好奇,不敢怠慢,缓缓拔出金剑,道:“风兄只去了那么短短一刻,莫非便有甚么异遇不成?我便觉得风兄与适才颇有不同了。”
  风清扬眉毛一轩,笑道:“是么?任兄巨眼,所见不差,我适才悟到一点剑理,自觉与以往所学颇有不同。任兄可愿与我印证么?”
  一般武林人士说这番话往往含有恶意挑战之意,但风清扬说得甚是诚恳,确是诚心相邀。
  任我行笑道:“风兄说得如此自负,我可不禁食指大动了。接招!”
  他满脸疑惑,只想寻得答案,金剑一挺,斜斜递出,一上手便是最厉害的杀招。
  风清扬见他这一剑含劲蓄力,灵动飞舞,不禁喝了一声“好”,心中虚想着“无极太极”,“以方为形,以圆为神”那十二字要诀,墨剑四四方方出手,极其古拙,剑到中途,忽地变作圆形。
  他长剑一圈,任我行这无比凌厉的妙招登时如石沉大海,落点内力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风清扬这一剑余势所及,更不禁逼得他后退两步。
  风清扬一剑奏功,任我行一招受挫,同时精神一振。
  任我行足尖点地,踏定八卦方位,展开绝顶轻功,绕着风清扬游走不定,金剑连连刺向风清扬要害
  。这一路剑法依先天八卦之理而创,但厉害之处较之“八卦游身掌”一类功夫相去何啻霄壤?
  他奔行十几个圈子之后,内力发挥到了极致,宽袖鼓若风帆,竟如一道青色魅影贴地飞翔,中间时或射出点点金光。
  当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周四手伸长了舌头缩不回去,暗道:乖乖,这姓任的小哥如此功夫,敬情他适才还留了一手哩!
  风清扬的剑式却与他大异其趣,一招一式都是平平无奇。
  他的“独孤九剑”本就是最为朴素实用的剑法,新悟到的这路“圆圆剑法”更是妙参造化,功同天巧,丝毫不以人力雕琢为能。
  他此时攻则直击,守则横削,但只因心上守了那十二字要诀,一招一式都是威力奇大。
  在任我行有若惊涛骇浪般的疾攻之下,他便如怒海中的一块礁石,浪起时全被淹没,浪落时却又兀然挺出,不曾少损。
  他适才被任我行击了一掌,中在“肾俞”“气海”之交,“手少阳”、“足少阴”两脉受到震荡,再加上剧斗这两番,内力所能发挥出来的不过六七成而已,但凭着适才悟得的这一番剑理,无论怎样平淡无奇的招数,纵不附以浑厚内力,使将出来也是妙到毫巅,威力奇大,而且越来越是得心应手。
  他发硎新试,竟能如此奏效,自己也不由暗暗心惊。
  岂不知此刻任我行的心中比他的吃惊甚过何止十倍,他全身内力鼓荡,神气贯注,已将毕生所学达到了十成,而剑法之精微奥妙,更是已发挥到了平素自己也无法想像的境地。
  哪知自己这般劲力和剑法到了风清扬手下,全都被他一一轻描淡写的化解开去,倘尔双剑相交,偏又觉得剑上劲力若有若无,说弱不弱,说强不强,自己待要以浑厚内力将他墨剑震飞,他的剑上却又生出一股又滑又韧的抗劲,使自己全无着力之处。
  这可实是令人摸不着半点头脑。
  两人这时总共已拆到了一千招上下,任我行不禁微觉焦躁,蓦地神威陡发,霹雷也似地大喝一声:“天外金龙!”右臂运上十二成力,金剑挟着雷霆之威,呜呜作响,直向风清扬前心飞了过去。
  周四手眼见这等威势,饶是他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心中一寒,暗道:要糟!口中失声喊道:“风清扬,快闪!”
  风清扬见这一剑来势如此猛恶,自己能否接住也是殊难逆料,当下退后两步,手中墨剑连划四五个圈子,形成一道无形的气网。
  说时迟,那时快,任我行的金剑真如一条天外飞来的金龙一般,瞬间就撞在了他构筑的气网之上。
  刹那间平地之上飞沙走石,烟雾迷漫,三人耳中只听得数十声“喀喀”的短响,接着“当”的一声,然后是无数细碎金属落在地上的“叮叮”之声。
  烟雾散尽,风清扬赤手空拳,站在当地,墨剑落在脚旁,面上有着几分喜悦,又带着几分迷惘,任我行四尺多长的金剑则碎成七八十段,连剑锷也被绞得粉碎,散落在山石之间,在日光的辉映下熠熠生光。
  周四手首先大喜,狂叫道:“风清扬,你的圆圆剑法练成了!”
  风清扬微笑着向他深施一礼,恳切地道:“多谢前辈成全!”举步上前,来到任我行面前,道:“毁了任兄利器,清扬好生过意不去,过后容当赔还。”
  任我行始则惭沮,但这时心神已经宁定,他生性豁达,又最是爱才,当下也绝无妒恨之心,朗声笑道:“风兄,恭喜你练成这等绝世武功,任某自愧不如。
  “但赔剑却也不必了,适才我不也绞断了你的剑么?这也真教眼前报,来得快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心头惺惺之意油然而生。
  其实以任我行的剑术内力,虽较风清扬适才悟得的剑理已逊了一筹,尽可周旋到三千招之外二人才可言胜言负。
  但他求胜心切,金剑被风清扬绞碎,但他这一掷之威也是非同小可,风清扬墨剑被震落在地,虎口也迸出血来。这其中关节二人自也深知,只是多说无益,任我行这般认输的言语说得既是通达,又是诚恳之至。
  风清扬自十五岁上修习“独孤九剑”,到得十九岁下山寻师之时已有小成,此后历经大小数十战,日益磨砺,渐臻高境,隐然已成天下超一流的剑士,武林中堪与他争胜斗勇者寥寥无几。
  但以剑术而论,却毕竟还有对手,直至今日绝龙岭之战,他因机缘巧合,悟得一灯大师与周伯通传下来的“圆圆剑法”,与“独孤九剑”的道理两相融合,才在内力不足的景况之下,千招之内击败了平生第一劲敌任我行。
  此后他剑术的进境一日千里,放眼武林,再也找不到一个可相匹敌的对手,纵是当年的剑魔独孤求败复生,张无忌、段子羽出山,于他剑术之精,亦当退避三舍。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风清扬年纪虽轻,身兼两门百世不得一见的绝代剑法,终于神乎其技,得了个“剑圣”的称号。
  也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天道无常,人生莫测,他此来绝龙岭本为求死,哪知剑术大成,一代旷古绝今,辉映百代的大侠“剑圣”风清扬因而诞生。
  风清扬心中喜悦不胜,微笑道:“周先生,任兄,咱们这场架再没甚么打头了。我做个东道,咱们下山寻一家好馆子,大家痛痛快快地饮上一顿如何?”
  周四手与任我行齐声叫好,三人如同三头大鸟一般自绝龙岭上飘然跃下。
  “十大神魔”与五岳剑派五位掌门,再加上华山派二师兄宁清宇一行十六人在华山弟子丛不弃,岳不群的带领下,来到思过崖的后身。
  猛抬头,只见一座山洞嵯峨而立,有如怪兽攫人,势道甚是狰狞。
  洞前一座空场,方圆约二百步,场上空空荡荡,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丛不弃颤声道:“适才我便在此遇见那个老儿,他说……他在此等着,这会儿……却……却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成清铭道:“那老儿多大年纪?生得甚么模样?”
  丛不弃道:“回师父的话,弟子奉师命在此戒备,以防闲杂人等上山捣乱,可是忽然间只觉背心一麻,便被人制住了穴道。
  “他不知使了甚么手法,弄得弟子奇痛无比,命我前去通知师父与诸位长老,说了……那……好些难听的话,命我不得回头,否则便将我毙了。
  “弟子……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便迅速去禀报师父了。我也没见到他的人影,更不知他生得如何,只是从声音判断,那人是个老年男子。”
  他说起当时情景,声音微微发颤,似是对那人的古怪手法仍是心有余悸。
  成清铭点点头道:“此事着实蹊跷。可此人既召咱们来此,他自己为何又人影不见呢?”
  “大力神魔”范松一路便憋着满腹愤气,到了这里,不见那挑衅之人,更觉气闷,大声道:“还寻思甚么?这秃溜溜的崖顶上除了山洞更无藏身之处,那老小子还能跑到哪儿去?进去搜搜不就完了?”说着挺身便要上前。
  赵鹤双手一张,道:“十弟且慢!”
  转头对成清铭、宁清宇道:“成大侠,宁二侠,你二位是华山地主,不知这山洞历来是做甚么的,若是甚么门户重地,那老贼虽然可恨,我们却也不便进去了。”
  成清铭与宁清宇对望一眼,心知赵鹤嘴上虽然说得好听,其实是大起疑心,唯恐自己在山洞中有甚布置,陷害于他们。
  成清铭朗声笑道:“赵长老忒煞多心了,这里天生一个石洞,乃是本派中人犯了重错,面壁思过之处。
  “里面四壁萧然,唯有石床一张,石几数面而已,没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过适才范长老说得也对,无论那人是谁,在这思过崖上确是无处藏身,好像也只有这个石洞了。
  “不如这样,我与二师弟和几位师兄,师太当先开路,进去查勘一番,诸位长老去与不去,悉听尊便。”
  说着仗剑便行,宁清宇与其余四派掌门并无异议,跟随其后。
  张乘风道:“老三,那老儿指名要咱们来会他,咱们若不出头,算是哪一门子的英雄?日他娘,我也进去看看这龟儿是什么鬼样子!”熟铜棍一摆,纵身上前。
  张乘云与他向来焦不离孟,所思又相差不多,瓮声瓮气地道:“大哥说得有理,我也去!老三,你也来罢!”
  这一行人中,赵鹤最为细心。他虽见自成清铭,宁清宇以下均不似作伪,仍是多长了个心眼,诚恐其中有诈。
  这时见五岳剑派六人走在前面,戒心倒是消除了大半,心道:大哥、二哥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这等狂徒原该我们自行出手教训,只须留意这几人的动静,也不怕他们玩甚么鬼花样。
  于是微微一笑道:“那大家便同去看看罢,多加小心。”
  “十大神魔”跟在六人后面进了山洞,岳不群、丛不弃都在门口侍立。
  行进二十余步,山洞中便黑漆漆的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众人晃亮火折子,只见这山洞蜿蜿蜒蜒,一眼望不到尽头,便似一座精心设制的迷宫一般,若说其中藏个百八十人,一时倒也寻他不到。
  范松提气喝道:“哪个王八蛋说要捏死我们十大神魔来着?还不给我滚出来,跟你家爷爷在手底下见个真章!”
  张氏兄弟与俺巴达听他喝骂,均觉甚符自己心意,当下深表赞同,一时之间,“龟儿”、“王八羔子”、“先人板报”之类骂辞回响洞中,不一而足。
  几人骂了半日,洞中寂无声息,无人应声。
  成清铭待他们声音稍低,开声道:“哪位高人隐身洞中,五岳剑派与日月教十长老联袂回访,尊驾竟不肯给个面子,现身相见么?”
  他这几句话运足了中气,音波撞在石壁上反弹回来,只听“现身相见么……”、“相见么……”之声回旋不休,还是没有动静。
  赵鹤、司马凝烟、高启等心思缜密之人暗暗戒惧,心想:此人敢口出狂言,定非寻常人物,他偏又如此忍得,无论怒骂软求,都连个面儿也不肯见。
  现下我们在明,此人在暗,可是千万小心,莫要着了他的暗算才好。
  几人边行边左右巡视,一手按在兵刃之上,随时可以暴起应敌。
  蓦地,宁清宇大喝一声:“大家站在原地别动!”话音未落,几道袖风拂了过来,众人眼前一黑,手中的火折子竟一齐熄灭。
  只听前方“喀喀”数声,竟是翻板起落的动静,同时身后“当”的一声巨响,似是一件极庞大的重物砸在地上之声。
  众人在暗中目不见物,均感慌乱,同时运功戒备,查见是否有人暗算。赵鹤听到那声巨响,反应奇快,不及招呼别人,亦不见晃亮火折子,如箭矢一般向适才的入口处射去。
  拐过几个弯子,赵鹤便知不妙。
  他们与五岳剑派辰时开战,此际正是午时二刻前后,艳阳高照,灼热逼人,离着洞口五六十丈便应看到光亮,哪知现下前方竟是一片漆黑。
  他心中一凛,暗道:适才那声巨响莫非是大石堵住洞口之声?
  莫非我等如此小心,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他心中琢磨,足下却丝毫不缓,五六十丈的距离瞬息而过,抢到洞口,晃亮火折子上下观看。
  果然自己所料不错,适才众人进来的洞口已被一块巨石严严封住。
  看那接口的痕迹,这巨石乃是先吊在山洞上头,宛如一面巨大的水闸,有人扳动机关后才轰然落下,将洞口堵得一丝风也不透。
  伸手一扳,那巨石直有数万斤之重,犹如蜻蜓撼石柱一般,哪里动得它分毫?
  他心中又是一凛,暗道:这样的机关非数月不能备齐,下手之人如此处心积虑,难道竟是要将我等置于死地么?
  啊哟!难道什么有人挑战只是一个圈套,这机关竟是五岳剑派布下的?
  一想到这句话,他只觉背上一凉,冷汗霎时出透。
  这时遥遥有人喊道:“三哥!快来,快来!”
  赵鹤识得那是司马凝烟的声音,也不假思索,循声纵了过去。
  行了片刻,远远便望见前方亮着八九支火折子,微光下看来,几位兄弟面上都是愤然之色,五岳剑派的六人却是杳无影踪。
  赵鹤大惊,一个“蜻蜓三点水”跃上前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俺巴达首先破口大骂:“操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五岳剑派这帮狗东西没有一个好人,比武赢不了咱们,便设下这等陷阱暗算。
  “他们把咱们关在洞里,自己却从秘道跑了。他妈的,老子但凡能出得去,定把五岳剑派的狗崽子杀得一个不剩!”
  赵鹤心中一凛,道:“他们怎么从秘道跑的?他们若出得去,咱们自也出得去呀!”
  高启神色惨然,叹了口气道:“这一节咱们想到,他们自也想到。
  “他们这秘道必是高手匠人所制,不但石板与地面之间毫无缝隙,机关消息也是掰过一次即毁,绝不能用第二次。
  “唉!这些人道貌岸然,又都担着侠义之名,哪知竟作出此等卑鄙无耻之事!”
  赵鹤按着他的指示检验一下机关,果然如其所言,伸手敲敲,下面声响与旁边全然相同,显见底下也是极厚的石板,与地面联成一体,想要劈开亦或砸碎,也是万万不能。
  他一颗心登时如同装满了凉水,暗自忖道:我们十兄弟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有过不去的大风大浪,难道今日竟要丧在无耻小人的卑鄙伎俩之下?
  宁清宇断喝一声:“大家站住别动!”那乃是行动的暗号。
  他与成清铭各发一掌,将梵修师太与陈方志和推向翻板的位置,左思慈和玉佛子四袖齐发,登时将所有火折子扑灭。
  黑暗之中,宁清宇右手一扳墙上的一块石头突起,“喀喀”连响,成清铭等六人同时觉得脚下一虚,身不由己,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落下直有二三十丈高,六人之中,成宁左玉四人早有准备,梵修与陈方志和虽未参与谋划,那也毕竟是武林高手,临危不乱,眼见离地面还有两三丈远时,含胸拔背,一个拧身,轻轻落在地下,翻了个筋斗,竟是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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