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05 17:04:39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大厅!
  这不是议事厅了,但比“议事厅”更为热闹,这是“四海居”的大厅。
  “四海居”是茶馆,是酒馆,也是南来北往等行旅人士所乐于投宿的老字号招商客栈。
  大厅中热闹非常的原因,除了有茶客,有酒客,有旅客以外,还有“书客”。
  所谓“书客”,是在厅中搭起“说书台”,“四海居”大厅门外,也竖起海报书牌,上写“本店特请评书泰丁老爹,即日开讲三国故事‘火烧连环船’”。
  于是,这“四海居”的大厅中,够热闹了,客人的成份也相当复杂!
  有土著,有街坊,有行旅,有商贾,有江湖人,甚至还有出家人……
  土著、街坊、行旅、商贾,以及江湖人等,可能是茶客,酒客,至于那四位齿白唇红的年轻小和尚,则散站各处,并未就座,连茶都没有泡上一壶,酒更不敢轻易沾唇,他们大概是被书牌海报吸引,想来听段白书,比较比较诸葛先生协助小周郎,火烧赤壁的热闹历史故事,和甚么金刚法偈,佛理禅机,究竟哪一种较有趣味?
  江湖人,成份更杂,说书台右前方,坐的便是英姿俊挺,“关家堡”的大少堡主关长风。
  说书台左前方,坐的是“江家堡”慓鸷雄壮的少堡主江穿云,和他那相当美艳,但鼻子太尖,尖端微钩,以致显得有点阴刁的妹子江留云。
  正面人多,其中最少有四名换了便装的锦衣卫好手,而四名小和尚中,就有两名,站在这群身份最杂的江湖客座位之间。
  陡然间,满厅宾客,眼前一亮。
  这不是甚么“评书泰斗”丁老爹,开台出场,灯光大明,而是从“四海居”门外,走进了一位光彩照人的特殊人物!
  那是一位装束相当神秘,大帽长衫的白衣客,但决非一再拔取“关”“江”两家镖旗的神秘白衣客,而是一位风华高得不能再高,容貌美得不能再美的白衣女郎。
  白衣女郎进入大厅,目光四下一扫,见已无空座,遂婷婷袅袅地,走到独据一席的关长风身旁,向他嫣然一笑。
  关长风是位倜傥英雄,也明白白衣女郎这一笑之意,更颇为对方的容光所夺,遂相当潇洒的起立侧身,伸手笑道:“姑娘请坐,一切茶资、酒菜,包括书赏,都由关长风作个小东如何?”
  白衣女郎更倜傥,更大方,毫不客气地,点头一笑,便由店家加位,在关长风的身旁,坐了下去。
  这时,“四海居”的金掌柜走上说书台,清清喉咙,先行举起双手,再抱拳环揖,高声笑道:“诸位贵客,本店为了仰酬诸位的惠顾厚意,特以重金礼聘,评书界的泰山北斗丁老爹,开讲‘三国故事’,今天讲的是‘火烧连环船’!……”
  台下的茶客,酒客,以及书客,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金掌柜见反应热烈,相当高兴地,转身掀开了后台布帘。
  一位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小帽,唇有微髭之人,手持摺扇,从后台缓步而出,另外有位极美、极俏,年约十七八岁的短衣女郎,则站在讲台的后角把场。
  假若目力稍好,可以在明亮灯光之下看出,这长袍马褂之人头上瓜皮小帽中央,嵌了一面玉牌,玉牌上用篆书镌了“富贵荣华”四字。
  慢说阅历丰富的江湖人,就是普通商贾,也一看便知这说书人年龄甚轻,最多只有十六七岁,上下唇间的那点短髭,显然是用化装药物,粘上去的。
  故而,他才一出场,台下立起了嗡嗡议论。
  一名酒客,愤然于色,不悦说道:“这是什么丁老爹?是丁老爹那个一向极为调皮捣蛋的徒弟海小天嘛!”
  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名酒客,到神色和缓地,含笑说道:“徒弟替师傅上场,也没甚么不可以,常言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又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我们反正来捧场了,就让海小天显点本领,看他是不是‘后生可畏’?能不能‘长江后浪推前浪’吧?……”
  话方至此,海小天已走到台前,朗声说道:“天降吉祥如意,人争富贵荣华,该是你的不会归他,何必你奸我诈?……”
  念完这半阕“西江月”,海小天从长袍大袖之中,取出一块相当巨大的紫红“惊堂木”来,“拍”的一声,重重击在书桌上道:“我师傅丁老爹,昨夜喝多了几杯夜酒,又稍得风寒,不太舒坦!今天,请他老人家歇着,换上学徒海小天我来,伺候众位大哥、大姐、二大爷、二大奶奶们,一段三国故事‘火烧连环船’……”
  语音顿处,又举起他那块色呈紫红,特巨特大的“惊堂木”来,拍在说书桌上。
  在他二度击桌之际,因举木稍高,有眼尖之人,又瞥见这块特别巨大的“惊堂木”上,有“富贵荣华”字样。
  海小天惊堂既毕,清嗽一声,正色朗声:“话说魏蜀吴三国年间,孟德曹操带领三十八万大军,亲下江南……”
  江穿云性情毛躁,一闻此言,立即停杯摆手,高声怒叫:“胡说,曹孟德下江南时,带的是八十三万大军,你怎么颠倒过来,成了三十八万?”
  众酒客哗然大笑,左台角为海小天押阵的短衣俏丽女郎,不禁掩口情急!
  海小天到不慌不忙,打开洒金摺扇,摇了两摇,向江穿云抱拳笑道:“请教江少堡主,曹操是忠臣?还是奸臣?”
  江穿云双眉一挑,正待答话,他妹子江留云已抢先说道:“那还要问,挟天子以令诸侯,史书上早留骂名,自然是大大的奸臣!”
  海小天双手一摊,耸肩笑道:“这不结了,自古奸臣无不贪!那年头,没有回扣可拿,想贪污,只好‘吃空缺’呀,大奸臣吃了大空缺,号称‘八十三万大军’,其中有‘四十五万’的‘空缺’,中饱了曹操私囊,实足人数,就是学徒刚才所说的‘三十八万’!”
  台下又是一阵大笑,跟着便掌声如雷!
  这时,关长风经过请教,已知同座这美得出奇的白衣女郎,名叫段天心,遂含笑说道:“怎么样?蛮有意思?”
  段天心秋波微流:“强词夺理而已,但临机应变,蛮够聪明,可说‘辩才无碍’!”
  这时,海小天应付过一次质询,神情更加稳定,继续说道:“曹操这个事过方知的聪明笨蛋,一到江南,先中周瑜的借刀计,杀了惯习水战的蔡瑁张允,又中庞统的连环计,把战船锁成一排,再中诸葛先生的草船计,被借走了二十四万三千七百单八根狼牙箭……”
  江穿云上次被海小天巧言饰辩,顶了回来,这次好不容易又抓住对方的错处,便立即大叫道:“又在胡说,无论是蒋干向曹操报告,或鲁肃向周瑜报告,都说孔明草船借箭,十万有余,你怎么……”
  海小天向江穿云一摇摺扇,扬眉笑道:“江少堡主,你听我说,蒋干以多报少,是施展清客手段,替曹操稍留脸面,鲁肃向周瑜以多报少,是本忠厚心肠,替孔明略敛锋芒,古往今来,除了我这学有专长,经过苦心考证的海小天外,还有谁能说得出如此精准的二十四万三千七百单八箭之数?”
  台下着实对海小天的伶牙利齿,十分喜爱,笑声、掌声、赞美声,响成一片!
  一名便装饮酒的锦衣卫刁昌,却突出冷笑高呼:“甚么二十四万三千七百单八箭?我看我该给你三根‘夺魂箭’……”
  随着话声,右手一扬,三缕寒光,便向海小天电射而去。
  海小天想不到大庭广众,有人行凶,百忙中,一举“惊堂木”,见“叮叮叮”地,木上连中三箭,不禁大惊问道:“这位客官为何好端端的,向我突下辣手?”
  刁昌狞笑道:“这就叫‘人争富贵荣华’嘛,你若不把‘富贵荣华印’给我,我就要你这条小命!”
  段天心见地下恰有一只乌龟爬过,遂嘴角微披,低声自语道:“要争富贵,我给你来只乌龟!”
  脚尖微挑,乌龟凌空飞过,恰好打在刁昌的脑门子上,形状可笑已极!
  一位法号“大空”的小和尚,也先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低低自语说道:“要争荣华,我给你来个嘴吧!”
  僧袍拂处,果然向刁昌脸上,一记耳光掴去。
  刁昌身手,并不太弱,居然用尽身法,仍未闪开,被这脆生生的一记耳光,掴得身形倒栽,嘴角流血。
  刁昌又惊又怒,爬起身来,勃然叫道:“佛掌降魔,是‘十八罗汉手’中招术,你……你……你是少林小僧?”
  另一名法名“大慧”的小和尚,从僧袍大袖中,摸出些刀、镖、针、箭、暗器,放在刁昌桌上,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这是你身上所带的一些零碎,件件都喂奇毒,见血封喉,可见得不是好人,一记‘罗汉手’,是我‘大空’师兄,心存慈悲,换了我这嫉恶如仇的小和尚,就毫不客气地,要超度你一记‘开碑手’了!”
  刁昌见有少林僧人卫护海小天,自知不敌,立即脸色大变,发出一声胡哨。
  其他几名便服锦衣卫,以及与他们蛇鼠一窝的江湖人,立即纷掣兵刃,推翻桌椅!
  “四海居”中,当然乱成一团。
  海小天作了个调皮表情,咋舌说道:“乖乘,有人行凶,想抢夺甚么‘富贵荣华印’,‘火烧连环船’既说不成,我只好逃命去了。”
  转身拉着尚在台角为他押阵,但已被意外变化吓得有点发呆的师姐丁香,双双闪入后台。
  先追海小天的,居然是江穿云、江留云兄妹,江穿云并毫无顾忌地,高声喝道:“海小天,把你手中那颗‘富贵荣华印’,留下再走!”
  段天心见状,微扬双眉,看着关长风道:“关少堡主,这群东西,简直目无王法,仗势欺人,你管不管这种不平之事?”
  关长风毫不迟疑,应声答道:“身在江湖,虽不可以武犯禁,却应匡国法之不逮,这就叫‘每见人间不平事,胸中常作不平鸣’嘛……”
  他答得既快,走得也快,随在江氏兄妹后,人化轻烟,飘然出店!
  段天心目送关长风英挺背影,满面佩服嘉许神色,一挑拇指,含情自语说道:“俏侠士,好男儿,要管不平,就大家一齐管吧!”
  白衣飘处,也紧随在关长风之后,出了“四海居”。

×      ×      ×

  这是一处静僻山野,海小天喘气跑来,神情狼狈,和他一同逃离“四海居”的师姐丁香,业已不知何往,不在他的身边。
  海小天扶着一株大树,上气不接下气地,自语说道:“哎哟我的妈呀,我可跑不动了,这一帮人,怎么个个如狼似虎,这样凶法?……”
  江留云突然出人意料地,从树后闪出,向海小天笑道:“海小天,你跑不动么?我有办法。”
  由于江留云貌相尚美,不太凶恶,海小天遂不太怕她地,拱手说道:“江姑娘,请教高明,我实在跑得太累怎么办呢?”
  江留云指着山壁下的一块大石笑道:“累了,你就坐下。”
  海小天委实太累,乘乖如言坐下后,抚掌笑道:“江姑娘确实高明,坐着比跑着舒服……”
  江留云不理会他这卖傻装痴的讽刺之语,只是看着海小天,冷冷说道:“可惜你舒服不了好久,大批追兵,马上就到,他们有‘天目三霸’、‘浙东双绝’,和东厂锦衣卫等,一般凶神恶煞!”
  海小天似乎有点不服气地,一挑双眉道:“我也有朋友,朋友们会帮忙呀!”
  江留云点头笑道:“我知道,那几个小和尚,似乎是你朋友?但一来他们共仅四个,人数太少,二来少林僧规律极严,他们定是私自下山,不敢轻易犯戒,又怎样应付抵挡得了那些无所不为的凶神恶煞?”
  海小天站起身形,向江留云深深一揖:“江姑娘,海小天急难无计,再度请教高明!”
  江留云笑道:“凡事要溯本追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场祸变,既从‘富贵荣华印’而起,你不如把它丢掉,或是索性送给别人,两手一空,就可以轻轻松松,脱身事外的了!”
  海小天一摊双手,苦笑说道:“江姑娘说的虽是高明治本之策,但我身边既不‘富贵’,又无‘荣华’,哪里来的甚么‘印’啊?”
  江留云闻言失笑,目注海小天道:“你自己当真不知道么?就是你在‘四海居’中,开讲‘火烧连环船’,所用那块镌有‘富贵荣华’字样,紫红色的惊堂木呀!”
  海小天不以为然地,嘴角一撇说道:“一块烂木头嘛,又有这么多麻烦,送给谁会要呢?……”
  江留云伸手笑道:“送给我吧,因为我的武功还好,又仗着‘江家堡’在大江南北的多年威望,还可以勉为其难,帮帮你的忙儿,替你抵挡一阵!”
  海小天满面感激神色,伸手入怀,看着江留云道:“好吧……”
  这“好吧”两字,刚刚出唇,就有人接口说了“不好”两字。
  接口之人,居然是比江留云更美,而美得脱俗,美得出尘的白衣女郎段天心。
  段天心飘然现身,伸手拦住海小天道:“海小兄弟,你不要把那惊堂木送她,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留云事败垂成,勃然大怒,向段天心那身神秘装束,恶狠狠地盯了几眼,冷笑说道:“我是黄鼠狼,你是甚么狼?瞧你这一身白,大概是只想来白捡便宜的白眼狼吧?”
  海小天听得有趣,竟忘了害怕,抚掌笑道:“有趣,有趣,一个黄鼠狼,一个白鼠狼,两个都是又勾勾,又丢丢,花不溜丢的大姑娘……”
  话方至此,“天目三霸”,刁昌以及其他形相凶恶之四五名江湖人物,已把海小天退路封住。
  海小天耸肩摊手,苦笑说道:“这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野狼嘛!我海小天,身陷狼群,恐怕要龙归沧海,玩儿完大吉……”
  段天心生恐海小天突然中人毒手,遂挺身挡在海小天之前,笑道:“海小兄弟,你这句‘龙归沧海’,提醒我了,一群狼,也斗不过半条龙,我替你找条龙来,救救命吧!”
  语音一落,剑光立闪,逼开首先接近海小天的锦衣卫刁昌,口中漫声高吟:“龙……在……江……湖……”
  一条极潇洒的英挺人影,宛若游龙,在段天心的漫声长吟中,飘然而至,赫然正是关长风。
  段天心向关长风一挑拇指笑道:“关少堡主英风侠胆,真不愧是条‘江湖之龙’,但你这儿,是否来得太慢一点?”
  关长风向段天心拱手拱手,摇头苦笑道:“不是我来得慢,是必须先救丁老爹,有不肖之徒,偷袭丁家,丁老爹已受重伤,连丁香姑娘都差点儿遭了毒手!”
  海小天闻言,不禁顿足大哭道:“哎哟,我的师傅……我的丁香姐呀……”
  关长风正向海小天劝慰间,“天目三霸天”中,最阴险狠毒的“蛇霸天”,已以“蛇形毒剑”,悄无声息地,向关长风后腰,挺臂飞刺!
  关长风勃然大怒,长剑出鞘,一式“龙战四野”,便把对方那柄“蛇形毒剑”,震得裂碎几段,连“蛇霸天”的右手虎口,也告涔涔出血!
  “蛇霸天”骇然大叫:“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天目三霸天”中其余的“虎霸天”和“金镖黄霸天”,立即出手,刁昌见有便宜,也加入战斗,向关长风发动围袭。
  江留云似乎对段天心特别看不顺眼,扬眉冷笑说道:“他们在男斗男,我们也来个女斗女吧!”
  段天心也讨厌江留云神情刁媚,秀眉微挑,“哼”了一声道:“要斗就斗,我又不会怕你,‘江家堡’的那点势力,已渐衰微,也欺压不到我的头上!”
  语音落处,两条窈窕人影,便自凤翥龙翔,斗在一起!
  海小天一见群雄混战已起,便拔脚悄悄开溜,心中暗暗祝道:“老天爷请多多保佑关少堡主和江姑娘吧!我海小天不是不够义气,自己单独开溜,是太关心我师傅和丁香姐了,想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甚么急难灾厄,需人帮助?”

×      ×      ×

  关长风动手不久,发觉情况不对!
  围攻他的“天目三霸天”,和锦衣卫刁昌,倒并不对他构成严重威胁,但段天心、海小天二人,却告失去踪迹!
  关长风看出段天心是巾帼奇英,身手不弱,倒并不十分担心,只觉得海小天不会无故失踪,多半是落入魔掌!
  义愤一动,肝火立腾,青钢剑“天台觅路”,转化“笑指天南”,先把“蛇霸天”的胁下,划了半尺长的一条血口!
  踉着左掌掌演“推山震虎”,“斜划鸿沟”,飞切在“虎霸天”左大腿近胯之间,硬把这雄壮凶人,击得发出一声惨嚎,身形仰跌出四五步去。
  就在剑刺“蛇霸天”,掌震“虎霸天”之际,关家独门秘传的“如意神镖”,也招呼了“飞镖黄霸天”!
  黄霸天本以“飞镖”成名,却偏偏逃不出关长风的“如意镖”下!
  关家的“如意镖法”,难怪威震大江南北,关长风不单仅仅掌握了独斗四名武林豪客,好容易觅出的一刹那空隙,并是在绝不可能的诡异角度下,奇妙出手,使那一向惯于用镖伤人的黄霸天,左右双肋,各挨了一枚“如意神镖”。
  “天目三霸天”劲敌一败,关长风神威陡发,龙吟起处,一式“武行者醉踢蒋门神”,双足起处,便把那满面凶光的锦衣卫刁昌,踢得跌了个黄狗吃屎!
  关长风虽胜不骄,连讽刺对方的话儿,都未说上半句,便急闪身形,飘然离去。
  他当然不是胆怯,只是心急,急于尚有其他觊觎甚么“富贵荣华印”的豺狼虎豹,莫要使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又十分调皮可爱的海小天遭人毒手,有甚不测?!
  但才转过那角山壁,走未多远,关长风便剑眉双蹙地,止了脚步!
  他不是发现海小天已遭祸事,而是发现段天心倚壁而立,手抚右肩,白衣上一片殷然血渍!
  关长风失惊道:“段姑娘,你……你……你……你……”
  段天心不等关长风发问,便苦笑说道:“我和江留云倒是斗得胜负难分,但见海小天先走,怕他独自遭人算计,遂随后欲加防护,谁知江留云刁狡异常,竟追来造一谣言,说关少堡主已遭群凶合力所伤,我闻言之下,心惊失防,反而中了江留云的暗算!……”
  关长风接口道:“甚么暗算?不会是她江氏家传的‘蝴蝶镖’吧?”
  段天心点头道:“正是……”
  “正是……”二字,才一出口,手儿松开,右肩头的白衣血渍之中,果然有只五色斑烂的展翅彩蝶!
  “江……江留云呢?……”
  段天心道:“去追海小天了,关少堡主找她则甚?……”
  “江家的‘蝴蝶镖’,和我关家的‘如意镖’不同,恐怕镖上有毒……”
  段天心凄然一笑,点头接道:“不单有毒,而且是极厉害的独门剧毒,我虽然已服了自己的一些护心药物,但仍知药不对症,恐怕活不到明日此刻!”
  关长风“唉”了一声,顿足道:“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去找江氏兄妹,只要能找到江留云,或是江穿云,便有可能弄上一些‘蝴蝶镖’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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