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05 17:07:08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关长风虽知段天心武功不弱,但因她有伤毒在身,遂放心不下的,也自跟踪走过来。
  果然,窗儿才一推开,变故便生,金光闪处,并起了“叮当”一声脆响!
  这是一枚其疾如电的金铃镖!
  段天心想闪,却因来势太快,闪躲不开,被打中在右肩头上。
  右肩头正是她先前所中“蝴蝶镖”之处,伤上加伤,鲜血立喷,段天心“嘤咛”一声,身形仆倒,恰好晕绝在随后赶来,准备对她照拂的关长风怀内。
  关长风见对方居然敢追到“天星阁”内伤人,不禁恨得咬牙,但此时只有先顾段天心,遂把她抱起平放床上,再检视肩头伤势!
  那是一枚形态精美的小小金铃,铃边极薄,甚为锋利,业已深嵌入肉!
  若在平时,这种仅仅破皮入肉,见血而并未碎骨的伤势,原本只属轻伤。
  但如今却因段天心先已伤毒在身,生命危殆,遂令关长风分外怜惜地,气愤得一咬钢牙,恨声说道:“这般万恶贼徒,投石落井,委实太狠!我……我如今追贼业已不及,救人又……又复无策,却……却……却是怎么办呢?”
  他剑眉深蹙,心中无奈的自语刚刚至此,手中突觉紧了一紧。
  这是段天心握着他的手儿,有了动作,当然也就显示了段天心从晕绝之中,业已恢复知觉。
  关长风忙以极关切的语音问道:“段姑娘,你……你……”
  才说了两个“你……你……”字,已使段天心深深感受了他的真挚情意,接口低声说道:“关兄不必着急,我右肩头上,凉飕飕的,麻痛已渐消除,好舒服呢……”
  关长风虽然向颇沉稳,也不禁惊奇叫道:“段姑娘,你……你伤上加伤,虽然肩骨未碎,但伤口扩大,又多流了不少血儿……”
  段天心道:“关兄请替我起下金铃看看,这枚金铃,与一般的‘金铃镖’,有没有异样之处?”
  关长风极为小心地,起下那枚小小金铃,说也奇怪,段天心的肩伤之处,就在这片刻间竟已止血不流……
  关长风目光微注,扬眉说道:“这枚金铃,比一般的‘响铃镖’,铸制得小巧精致得多……”
  话方至此,段天心已摇头说道:“不是看它造型,关兄请看看金铃的锋利边缘之上,有没有三圈极细红线?”
  关长风细看之后,失声叫道:“不错,不错,但那三圈红线,委实太细,尤其是第一圈,业已近乎消失的,到了目力难辨程度……”
  关长风的江湖知识,并不肤浅,说至此处,业已想出那枚带有三圈红线的小巧金铃来历,不禁心中狂喜说道:“如此说来,这是峨嵋清心庵的‘菩提度厄铃’了……”
  段天心嫣然一笑,接口说道:“菩提铃响,万厄皆消,关兄若是再不放心,便请替我再诊诊脉象,包管可以发现我中的‘蝴蝶镖’毒,已在袪解,不会再有性命之虑!”
  关长风如言为段天心仔细一诊脉象,深知“蝴蝶镖”毒,果已无碍,立告心情开朗!
  谁知就在关长风心中宽慰,满面含笑之际,“叮当”脆响起处,又从窗外飞入了一枝金铃。
  关长风手儿微伸,把这枚金铃接住。
  段天心说道:“一圈‘度厄朱丝’,已足解‘蝴蝶镖’毒,怎么还有金铃?……”
  关长风笑道:“这枚不是‘度厄铃’,只是一枚‘传信铃’……”
  边自说话,边自从金铃上解下一张纸条,细加阅看。
  看完双眉微蹙,向段天心抱拳说道:“段姑娘,那第一枚金铃,果然正是‘菩提度厄铃’,但在你剧毒虽袪,肩伤待痊之际,我却不得不近人情的,要立时向你告别。”
  段天心目光如水地,望着关长风道:“关兄定有急事?”
  关长风颔首道:“‘关家堡’十二地支镖局中的‘金牛镖局’镖车,又被神秘白衣客缀上,我必须立即飞马赴援,并赶回堡去,向我爹爹禀报,江湖中一切复杂紧张的最新变故,看看老人家怎样安排,有何指示?”
  段天心相当通情达理,虽与关长风两意初投,竟仍毫不纠缠地,在枕上挥手微笑说道:“关兄既有急务,便赶快走吧!‘关家堡’盛名霸业,来的不易,切莫耽于私情,误了正事,我们人在江湖,青山绿水,处处皆可重逢,缘份还长得很呢!”
  关长风也毅然自床边站起身形,向段天心抱拳道:“好,关长风暂且告别,段姑娘请自珍重,我那海小天兄弟,回转‘天星阁’时,请你代我转告他一句话儿……”
  段天心冰雪聪明,嫣然笑道:“我看你们兄弟两个,十分投缘,是不是想叫海小天前往‘关家堡’中找你?”
  关长风点头道:“海小天江湖落拓,‘关家堡’应可安身,我还希望海小兄弟能带给我段姑娘玉体痊愈,主持‘七星会’扶忠大计,劫救尹至中,马到成功的极佳讯息——”
  说至此处,双拳再抱,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出“天星阁”外。
  段天心倚枕挥手,满面情思,但只是加以目送,也决未加以挽留。

×      ×      ×

  关长风一路上快马加鞭,果然赶上了“金牛镖局”镖车,与神秘白衣客,略为过手,一镖换一掌,总算挽救了“金牛”镖旗,未被神秘白衣客拔走,再复不辞风尘劳顿,赶回“关家堡”去,向他爹爹关承祥,报告江湖事变。
  关承祥听完经过,需要深思,才挥手命关长风、关少风兄弟暂退,自与“关家堡”的总管骆驼,研商一切对策。
  关长风回到自己的书房,才一推开房门,关少风便指着书桌上大堆的精美文房四宝笑道:“大哥你看看,爹爹算准你快要回来,派人替你买了这么多的湖笔、徽墨、宣纸、端砚。”
  关长风取起一方端砚,爱不释手地,不住摩擦,含笑说道:“二弟大概不懂,爹是怕我游野了心,荒疏疎学业,才要我上上笼头!打明天起,风弟应该和我一齐用功,我们来个单日习文,双日习武,刚日读史,柔日读经!”
  关少风伸出右手笑道:“大哥莫要酸溜溜了,你说有好东西带给我,还不拿将出来则甚?”
  关长风看了关少风一眼,取柄短剑,递过笑道:“这柄‘避尘剑’,是我在无意中得来,曾经试过锋芒,似是春秋神物,就送给二弟了吧!”
  关少风接剑在手,一轧哑巴簧,耳闻龙吟脆响,目睹逼人芒彩,不禁喜得打跌地,连向关长风称谢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有了这柄‘避尘剑’,我用它苦练关家的‘五行剑法’,必然益彰,可以增加不少威力……”
  话方至此,书房外突然响起骆驼的语音叫道:“大少堡主……二少堡主……”
  关长风开门一看,见骆驼手中提着灯笼,不禁微诧问道:“骆叔叔没去歇着,这么晚了,还出堡么?”
  骆驼正色说道:“堡主认为江湖中风波险恶,朝廷上又有大档头权监梁芳,操纵东厂锦衣卫,暗与海盗勾结,企图颠覆社稷,搜刮财宝,谋害忠良,‘关家堡’也不会苟安,必然日渐多事……”
  关长风毕竟比关少风懂事多,接口笑道:“我知道江湖大乱,时势多艰,最重要的便是有备无患,先行充实自己,故而,适才我已与风弟约定,从明天起,好好痛下苦功,精修文武艺业!”
  骆驼微微一笑,目光电扫长风、少风兄弟说道:“发愤岂可等明日,上进何不在今宵?……”
  关长风听出骆驼似乎言外有意,不一觉愕然,含笑问道:“驼叔这样说法,莫非今宵就打算传授我和风弟甚么精微奥妙的震世绝学?”
  骆驼连连摇头,含笑说道:“我哪里够资格为人师表,便连堡主也因腰腿瘫病,无法亲加督导,才命我引领大少堡主,莫息风尘,连夜赶去‘松竹崖’,求谒堡主的多年老友松竹老人,请他代授你关氏传家武学中最高深的‘天风七式’!”
  关少风接口道:“我呢?我的火候还差,若想进参‘天风七式’,恐怕不够格吧?”
  骆驼笑,道:“二少堡主的‘五行剑法’,可以单独用功,堡主也只命我陪同大少堡主一人,前去‘松竹崖’呢!”
  关长风闻言,便转身向书房中专司打扫整理的两名书僮说道:“侍琴、侍棋,你们把这些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好好收起,二弟也自行歇息,我要跟随驼叔,前去‘松竹崖’了。”
  嘱咐说毕,由骆驼提灯照路,走出后堡,向一片满布松竹的雄伟高崖走去。
  距离高崖,还有丈许远近,关长风便止住脚步,指着崖脚下的一片洞府阴影说道:“到了‘松竹崖’下的‘长青洞’了,驼叔带有我爹爹的亲笔信么?”
  骆驼笑道:“堡主和松竹老人,乃多年至交,哪里用得着亲笔写甚信儿,由我口头相求,大概便可如愿?”
  话完,向前两步,面对“长青洞”口,肃立躬身,抱拳发话说道:“老奴骆驼,奉关承祥堡主之命,请老人代传其长子关长风‘天风七式’,以应付世劫方殷的各种江湖变乱!”
  语音了后不久,便从“长春洞”中,走出一个乱发披面,难辨形相的黑衣老人,向骆驼暨关长风打量几眼,以一种极怪异的低沉语音说道:“长风这孩子,根骨灵秀,心地善良,从小我就喜欢!叫他明天晚上来吧,每来一次,要在我‘长青洞’中,用功三日。”
  骆驼见求技之事,一请便允,大喜躬身说道:“老奴敬代我家堡主,谢过老人……”
  松竹老人怪声又道:“长风,你明天要来得早,‘长春洞’有桩规矩,一过初更,便决不开放。”
  关长风肃立答道:“多谢老人家,为求绝技,当表诚心,晚辈明日在‘长春洞’口,由黄昏开始,跪到初更静待老人家指点接引就是。”

×      ×      ×

  “哈哈……哈哈……哈哈……”
  松竹老人在“长青洞”中,悉心教导关长风“天风七式”了,故而这“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松竹老人的怪异笑声,而是身为锦衣卫都指挥,又被称为“大档头”,权监梁芳的骄纵狂笑。
  梁芳仍十分威武地,高踞大厅太师椅上,艳婢奉茶,手下侍立,那名貌相英秀的垂髫剑童,也仍然捧着梁芳惯用那柄威震朝野,剑锋上确已流血成河的“血河巨剑”。
  蓦然间,一名锦衣卫抢步入厅,向梁芳躬身报道:“启禀大档头,董千户董大人到。”
  梁芳刚待传呼,那位因一向来熟,名叫董百万的董千户,因自恃是梁芳得力心腹,已进入大厅,抢步躬身说道:“董百万参见大档头,卑职奉命远下江南,特来辞行,请大档头指示机要!”
  梁芳笑道:“董百万,我这次派你远下江南,催粮催饷,乃是趟大大肥差,事情办好,捞上两票回来,该改名叫做董千万啦!”
  董百万躬身抱拳,陪笑说道:“多谢大档头的栽培,属下不会忘记大档头一再拉拔提携的隆恩厚德!”
  梁芳突然目闪凶芒,语声一振道:“记住,你这次远下江南,明面是催粮催饷,暗中却必须替我办好两件大事。”
  董百万道:“大档头尽管吩咐,属下纵令赴汤蹈火,也必全力奉行。”
  梁芳“嗯”了一声,咬牙说道:“兵部尹侍郎一案,不必再把他唯一遗孤尹至中,发配岭南,到了江南,找个隐秘所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我斩草除根,作的干干净净!”
  董百万阴笑道:“大档头请望安,这点小事,属下会办得干净,不负所嘱!”
  梁芳陡然怒上眉梢,伸手一指侍立两旁的锦衣卫们,沉声说道:“这些猴崽子们,都是饭桶,好容易才发现‘富贵荣华印’的踪迹,偏偏办事不力,下手迟了一步,竟让那颗印儿,落入‘江家堡’了。”
  董百万脸上神情,微觉紧张,向梁芳拱手问道:“大档头是不是要属下走趟‘江家堡’,从江奔涛的手中,再把‘富贵荣华印’,给夺回来?”
  梁芳摇头道:“江奔涛在江南一带是地头蛇,不可能乖乖听话,你不妨许他一点甜头,倘若他肯献出‘富贵荣华印’来,咱家便奏明圣上,御笔题匾,封他们‘江家堡’,为‘江南第一堡’吧!”
  董百万连连点头笑道:“是,是,大档头的这一招,用得极妙,江奔涛梦想成为‘江南第一堡’已有多年,这回能称心如愿,超越‘关家堡’去,得了御笔题匾,哪会不入大档头的笼牢,作为藩属,听凭您驱使利用!”
  梁芳接口道:“说到‘藩属’,你到了江南,可得对靖王多留点神,这老头子,人仍精明,又是当今亲藩,我们作起事来,多少要避忌他一点!尤其是和宋大王的秘密来往,决不能有丝毫把柄落在靖王手里。”
  董百万深知兹事体大,神色慎重,满口唯唯。
  梁芳目光一扫侍立身前的众锦衣卫,冷冷问道:“你们还有没有甚么紧要事儿,向我报告?”
  众锦衣卫都鸦雀无声,噤口不语,只有那垂髫剑童,突然说道:“启禀大档头,您的‘血河巨剑’,这两日的夜间,不知怎的,时常都自鸣出鞘?!”
  梁芳“哦”了一声,狞笑说道:“那是我的神剑渴了,想喝人血!董百万,你这趟千万别把事情办砸,倘若竟要我带着‘血河巨剑’,亲下江南,那可有不少人的脑袋瓜子要搬家呀!”
  语音落处,又是一阵慑人心魂厉笑,挥手逐去贵为“千户”的董百万,和一干锦衣卫,由他最宠爱的艳婢芳红,暨垂髫剑童,陪入后堂。

×      ×      ×

  又是江南道上……
  海小天在蹒蹒独行,并边走边自愕然自语说道:“奇怪,我身上已经没有‘富贵荣华印’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江湖人物追我,不容我前去‘关家堡’呢?”
  陡然间,路旁林中,佛号连起,大空、大慧、大显、大弘等四名小少林僧,联袂走出,由大空向海小天合掌说道:“那你就不必前往‘关家堡’了,趁如今追兵未到,改变路程,跟我们逛趟‘少林寺’吧,凭你的聪明才智,或许能获得方丈慈悲,学些上乘功决,不再受坏人欺负。”
  海小天连摇双手苦笑说道:“多谢,多谢,心领,心领,我海小天最爱喝酒吃肉,怎能去当和尚?尤其是三代单传,非娶老婆生孩子延续海氏香烟不可,我若是出了家,一尘不染,四大皆空,丁香姐会伤心的呀!”
  大慧失笑道:“不要紧,你可以不落发,不留戒疤,只做少林俗家弟子。”
  海小天道:“那也不行啊!我必须赶快前往‘关家堡’,把段姑娘的这粒机密蜡丸,面交关大哥不可……”
  说至此处,从怀中取出一粒蜡丸,托在掌上又道:“段姑娘说,这粒蜡丸,关系着一位大忠臣的血脉香烟接续,情势急得很呀!”
  大空闻言,合掌念佛道:“阿弥陀佛,你既有救世宏愿,我们也乐于助人,且摆个‘罗汉阵’替你略阻追兵……”
  海小天皱眉道:“少林派的‘五百大罗汉阵’,固然天下无敌,‘十八小罗汉阵’,也颇妙用无方!但你们目前只有四个小和尚,打牌赌钱,不过刚够搭子,却怎能摆甚‘罗汉阵’呢?”
  大颠一旁笑道:“功夫之道,妙在变化,我们摆个一字长蛇的‘小小罗汉阵’,替你连挡四次追兵,你人既滑溜,腿又勤快,岂不可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跑到‘关家堡’了吗?”
  海小天听得远远已有江穿云所喊的“海小天休走”之声,遂赶紧溜走,边行边道:“好,好,海小天从善如流,事情办完,我或许会偷上少林,闹它一场大的,把你们这几个小和尚,引得再入红尘,俾免在寺中吃苦,以酬‘罗汉’大德……”
  话到尾声,海小天的滑溜人影,业已失去踪迹!
  大显在海小天说话之际,已装上两道长眉,变作“长眉罗汉”装束,手中也丢掉佛门方便铲,换了一支白色长毛云帚,向大空、大慧、大弘等笑道:“师兄、师弟们,快去变‘罗汉’吧,让我这‘长眉罗汉’,先替海小天挡一阵江穿云吧!”
  大空等小和尚,相顾一笑,立即隐去。
  江穿云果由海小天来路,匆匆追到,见了大显挡路,以及他那身“长眉罗汉”的怪异装束,不禁多盯几眼,神情微愕?
  大显冷冷说道:“江穿云,你在看些甚么?见了‘罗汉’,为何不拜?”
  江穿云道:“‘罗汉’?你……你是甚么‘罗汉’?”
  大显伸手指着自己两道雪白长眉笑道:“招牌挂在脸上,我是‘罗汉老大’,资历最深,年龄最长的‘长眉罗汉’!你‘富贵荣华印’,已然到手,还要穷追海小天则甚?”
  江穿云道:“我因那块‘惊堂木’,得来太易,有点怀疑,想起海小天说书时,头戴瓜皮小帽的所嵌玉牌之上,也镌有‘富贵荣华’字样,遂想叫海小天,也把那顶瓜皮小帽给我!”
  大显怒道:“不象话,天下的‘乌龟’,都可以谐音‘富贵’,天下的‘牡丹花’,岂不都是‘荣华’,你难道可以把所有的‘乌龟’和‘牡丹花’,都弄到‘江家堡’去?赶快回头,不许再追海小天了!”
  江穿云怒道:“你凭甚么指挥我,难道就凭你长得可以当作扫帚的两道雪白长眉?”
  大显道:“我凭的是度世‘婆心’,劝人‘苦口’,还有这支专门扫除一切山精海怪的‘长眉法帚’!”
  话完,突然施展极为花俏,也极为凌厉的“荡魔十八帚法”,把手中“长眉法帚”,化为莫测高深,难料变化的一片幂空银光!
  江穿云看得心惊,根本不敢与大显交手,便自己知趣地,走了回头路。
  大显见江穿云已被自己吓退,颇为得意地,转身向林内笑道:“‘长眉罗汉’不愧为‘罗汉老大’吧,我已经‘不战而屈人之兵’,功成身退,下面由那位‘罗汉’接任?”
  大弘接口笑道:“第二拨追兵,是‘浙东双绝’中的‘铁臂苍龙’龙震天,自然是该我这‘降龙罗汉’,显点本领。”
  一面说话,一面果然扮作“降龙罗汉”模样,捧着一方巨石,从林内走出。
  大显目光一注,诧然问道:“‘降龙罗汉’捧石则甚?难道你要学‘生公降石’,后面来追海小天的,可是一条‘龙’啊?”
  大弘把巨石轻轻放在路旁,低声笑道:“老大,你的眉毛虽长,我的道行,也不太浅,我也打算施展孙子上策‘不战而屈人之兵’,追兵来了,你且藏入林中,准备鼓掌,看我变戏法吧!”
  大显所扮的“长眉罗汉”,点头一笑,刚刚闪进林内,山道上,业已闪出了黑道中威风不小,名列“浙东双绝”之一的“铁臂苍龙”龙震天来。
  龙震天因与江穿云路遇,已知他被“长眉罗汉”吓退之事,故而一见大弘所扮的“降龙罗汉”挡路,便向他目光紧盯,不住打量!
  大弘问道:“小龙儿,你在看些甚么?”
  龙震天有点疑惑的双眉微蹙说道:“我……我看你……不像是‘长眉罗汉’,‘眉毛’既不够白,也不够‘长’呢……”
  大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江穿云刚刚遇到的,是‘长眉尊者’,你这条浙东孽龙,所遇到的,则是‘降龙罗汉’!‘罗汉’共仅五百,你能瞻仰一尊,缘法也就蛮不错了!”
  龙震天又向大弘上下,细一打量问道:“‘长眉尊者’的降魔法物,是一支‘长眉法帚’,你这‘降龙尊者’,却以何物降龙?”
  大弘等的就是他这一问,笑嘻嘻的答道:“好,给你瞻仰瞻仰……”
  随着话声,从僧袍大袖之中,摸出粗如人腕,长才盈尺的一段木头。
  龙震天虽然目未稍瞬,紧紧盯住大弘手中之物,但看来看去,仍觉得那是一块木柴,不禁讶然问道:“这……这好像是块木柴?……”
  大弘失笑道:“木倒不错,且考考你的眼力,是块甚么木呢?”
  龙震天道:“木柴不必讲究质料,松桃杂木而已,总不会把甚么‘沉香’‘紫檀’等名贵木料,拿来胡乱烧掉……”
  大弘“呸”了一声,哂然说道:“沉香、紫檀,算甚名贵?告诉你吧,这是宋室当年,杨家将恶战萧银宗,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时,给五台山延德法师装作斧柄儿,克制萧天佐的‘降龙木’呢!”
  龙震天骇然叫道:“降龙木?我不相信世上真有甚么‘降龙木’?更不相信所谓‘降龙木’真能有甚么‘降龙’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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