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章　一片丹心照苍生

2025-02-27 11:06:24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志航因屡次受天地二魔的狡计所骗，心中仍旧不能释然，目注着那可能当真是自己生身之母的中年妇人蹙眉不语。
　　中年妇人叹息了一声，又道：“她为你不惜背叛了自己的父母，对你也算情至义尽了，而且好还等于救了我一命，还把我徒儿白蔷薇也从天地二魔的牢笼之中救了出来……”
　　志航忙插口问道：“她果真把白姑娘救出来了吗？”
　　中年妇人望了他一眼，道：“为娘的还会向你说谎吗？”
　　志航忍不住追问道：“白姑娘呢？”
　　中年妇人转头四顾了一眼，道：“她们都在后面厨房，筠儿定是去叫她去了！”
　　志航心头暗喜，如果此事是真，那么这中年妇人果是自己的母亲无疑了！他想想只要白蔷薇一来，立刻就可判明真伪。
　　是故他仍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焦灼的倾听着房外的动静。
　　不久，果听得一片脚步之声传了过来。
　　从那脚步之声中，可以听得出来者不是一人，而且并非运功疾步，只是像常人遇到急事时的匆匆奔跑一般。
　　志航仍然不敢大意，一面运功戒备，一面向房中阴暗的一角转去！
　　房门立刻推了开来，志航定神看去，不由心头大喜，只见同时进来了三人，依次是白蔷薇、王思婷、仆姑菁筠。
　　白蔷薇当先走至中年妇人身边，道：“师父！他当真来了吗？”
　　蛇蝎西雳姫咳了一声，道：“来是来了！不过到现在他还认为我是假扮的呢……”说着不由又垂下泪来，哽咽着道：“这也怪不得他，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今天他就是不认得我这个母亲，我也没有话说！”
　　志航早已泪如泉涌，连忙走到蛇蝎西施姚姫面前，跪了下去，凄然说道：“娘！孩儿不孝！孩儿……”
　　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不由俯在蛇蝎西施膝上号啕大哭了起来！
　　蛇蝎西施亦自痛哭失声，白蔷薇、王思婷、仆姑菁筠各有各的心事，一时俱为这悲伤气氛所感染，俱皆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良久良久，仆姑菁筠首先止住哭声，走至蛇蝎西施身侧劝慰道：“干妈！现在您该喜欢才对……”
　　向窗外一指道：“眼下已快二更天了！今夜尚有几件大事要办……”
　　蛇蝎西施收住哭声，向仆姑菁筠说道：“孩子！难为妳了……一定不会辜负了妳……”
　　仆姑菁筠惨然一笑，凝注了志航一眼，又转头看看白蔷薇、王思婷两人，扭身走至蛇蝎西施身后，俯首不语。
　　志航缓缓站起身来，先向白蔷薇双拳一拱道：“白姑娘……”
　　白蔷薇冷冷哼了一声，道？“你不该有些事情都瞒着我，你和仆姑姊姊之事……”恨恨的瞪了志航一眼，又道：“当初在长春谷七绝大阵中，虽是仆姑姊姊要那索命居士把我掳去，但那全都是因你之故，如果我是她，我也会那样做法，所以我并不恨她！今天仆姑姊姊又把我从天魔手中救了出来，我照样的感激她，何况她还救了我师父，使我们师徒能在此相会……”
　　说着向仆姑菁筠走了过去。
　　志航心头暗忖仆姑菁筠虽是迷途知返，但她既是天地二魔之女，过去又同样的像她父母一样无恶不作，也不值得如此同情，何况自己虽已知道了解蛊之法，却不肯杀她，宁愿使自己留下不足一年的生命而把她放走，就凭这些难道还对不起她？何以众人却都这样同情她，而一再苛责自己？
　　忖思之中，不由又悠悠的叹了一口长气。
　　当下又向王思婷道：“王姑娘！在下很……很对不起妳……”
　　王思婷连忙俯首应道：“难女多承于相公救命之恩，这话叫我如何担当得起？”说毕，抚弄着襟前衣带，俯首不语。
　　志航凝注着她叹道：“姑娘同样的救过我的性命，而且如非因我之故，也不致被天地二魔掳去，姑娘的大量，委实使在下感动！……”言下大有把王思婷视为唯一的知音之人一般。
　　仆姑菁筠立于蛇蝎西施身侧，突然插口说道：“干妈，现在时间差不多啦，我要告辞了！”
　　蛇蝎西施哦了一声，喊道：“航儿……”
　　志航连忙走了过去，道：“娘有什么吩咐吗？”
　　蛇蝎西施望着仆姑菁筠道：“筠儿是深识大体之人，为了武林大义，不惜反对她亲生的父母，今夜之事关系武林大局安危存亡，娘不能因私情而误大事，你就与她去吧！”
　　志航向仆姑菁筠看了一眼，一时犹豫不语。
　　蛇蝎西施皱眉道：“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她吗？”
　　志航忙道：“孩儿遵命就是……”当下转身向仆姑菁筠一揖，道：“在下应该谢谢姑娘！”
　　仆姑菁筠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志航之言，向蛇蝎西施道：“干妈！我去了！”说毕，与白蔷薇、王思婷微一招手，径自转身向门外走去！
　　志航留连不舍的，又望了蛇蝎西施一眼，终于霍然转身，随仆姑菁筠之后，也大步走了出去。


　　此际已是将近二更时光，一阵凉凉的夜风吹来，使志航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同时也使他混乱的思绪清醒过来。
　　并非是他生性多疑，事实上他是最为坦诚直爽之人，只因屡次几乎陷入天地二魔所布的圈套，使他提高了不少警觉，尤其仆姑菁筠来头不正，虽说迷途知返，但心中却不能完全释然。
　　然而此刻他却不愿也不忍心再存有疑念，当下毫不迟疑的亦步亦趋，随着她向前走去！
　　仆姑菁筠似是路径颇熟，走出不过一里多路，就放慢脚步，蹑足而行，一面轻声向紧随身后的志航道：“我爹爹对人多猜善疑，凡事都谨慎无比，虽是近侍之人，他都要疑忌三分，所以咱们也不能大意……”
　　说着收住脚步，解下束着的一个布包，递向志航道：“为安全之计，不能不委屈你改扮一下！”
　　志航迟疑着接过看时，见包裹之内是一袭天地二魔近侍爪牙所穿的一袭黑衣，与一块幌面的黑纱。
　　他略一犹豫，终于迅快的穿戴了起来。
　　仆姑菁筠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又继续向前走去！
　　志航默默审度地势，只见里许之外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山峰左侧巍然高踞的就是金顶，中间只隔着两道起伏的岭峦。
　　方在穿行之间，忽见迎面一块巨石之后，闪出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劲装大汉，沉声喝道：“站住！”
　　仆姑菁筠应声收住娇躯，喝道：“不认识我们吗？”
　　那劲装大汉抱拳一礼道：“请恕属下失礼，但天尊已传严谕……”
　　仆姑菁筠冷冷一笑道：“可是要搜查我吗？”
　　黑衣大汉忙道：“属下不敢！”仆姑菁筠双手一摊道：“那么你想怎样呢？”
　　那黑衣天汉道：“不知谷主是否持有……”
　　仆姑菁筠噗嗤一笑，由怀中掏出一面三角形的黑色小旗，向那黑衣大汉一扬，扑道：“可是要看这个吗？”
　　那黑衣大汉正想接过细看，仆姑菁筠却一幌之后立刻收了回来。黑衣大汉犹豫了一阵，又指指志航道：“这位是……”
　　仆姑菁筠双目一瞪，娇叱道：“他是我带出的人，你怎的这等啰嗦，难道我还会带进奸细去吗？……”
　　黑衣大汉连忙俯首退后两步，呐呐的道：“属下自是不敢怀疑谷主，不过天尊严谕……”
　　仆姑菁筠冷哼了一声，道：“既是这样，你就派人去禀报我爹爹，要我爹爹亲自来接我吧！”
　　黑衣大汉怔了一怔，极是勉强的道：“谷主请进！”
　　仆姑菁筠又冷笑了一声，一拉志航，大步而入。
　　志航默忖：此地距那玉指峰至少尚有一里多路，就有这等严密布署，看来天地二魔果是不可易与之人。
　　但他心头却不禁暗笑：天地二魔如非贪得自己的天罡神功，早已极容易的将自己置于死地，就因为这一个贪字，可能就是导致他覆败之由。
　　一路之上果是关卡重重，但都被仆姑菁筠轻轻易易的混了过去。
　　及至抵达玉指峰下，只见峰顶上搭起了几座帐篷，悄寂无声，似是俱已沉睡。
　　方在忖思之间，忽听仆姑菁筠以传音入密说道：“眼下已到最后一道关卡，这道关卡盘查严密，把守的俱是我爹爹手下的一流人物，咱们必须见机行事！”
　　志航颔首不语，他已明瞭仆姑菁筠话中的含意。
　　仆姑菁筠昂然大步而行，故意踏得山石乱响。
　　在数株杂树之后，果然涌出四个人来！
　　那四人两人在前，两人在后，俱各蓄势凝神，戒备的极是严密，当先两人横拦在姑菁筠面前，道：“谷主可持有天尊令符？”
　　仆姑菁筠立刻探手怀中，但却接着失声惊呼道：“糟了！我的令符怎么不见了？……”
　　那四人毫无所动，静静注视着仆姑菁筠与志航，一付敌视之态！
　　仆姑菁筠混身上下找了半天，向当先的两人道：“令符丢了！怎么办呢？”
　　当先两人中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毫不迟疑的答道：“眼下大敌当前，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天尊已有严谕，谷主既是失落了令符，只好屈制在此稍候，待属下禀明天尊定夺……”说着向身后的两人挥挥手道：“速报天尊知道，就说……”
　　仆姑菁筠柳眉一皱道：“且慢，等我再找一找看。”
　　那两人原本转身欲去，及闻仆姑菁筠之言，只好又停下身来。
　　仆姑菁筠故意又到处乱找，同时转身向志航微微示意。
　　志航颔首一笑，突然趋前一步，道：“启禀谷主，令符在小人之处！”
　　仆姑菁筠喔了一声，笑道：“那就快拿给他们看看吧！”
　　志航应了一声，一面向怀中掏摸，一面向当先两人走去！那蓄着山羊胡子之人见状忙沉声喝道：“站住！怎的如此放肆！”
　　但志航置若无闻，说话之间已然逼到两人面前，未见手指拂动，两人却同时气海穴上一麻，变成了两截不言不动的木桩。
　　这动作变化快得令人不可思议，以致前面两人穴道被闭之后，后面两人方才看出情形不对。就当两人方欲采取行动之际，志航早已挨身而过，两人同样的不及看清志航有所动作，就已被闭了穴道。
　　一时之间，这四名天地二魔的手下高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志航制住，连吭也没吭出一声来。
　　仆姑菁筠一旁看得也不免瞠目结舌，想不到志航武功进步得如此神速，当下连忙沉声说道：“眼下夜色黑暗，虽可以蒙蔽一时，但不久必为查哨之人发觉，咱们必须赶快进行了！”说着当先向峰上驰去！
　　志航随后相从，途中虽又遇上了一帮巡查之人，但对两人却是问也不问，想是因在层层桩卡之内，既未见有人发出警讯，绝不疑惑有人会潜入峰上而来。
　　峰上是一片平地，几座帐篷零零落落，沉静无声，仆姑菁筠悄疾而行，径奔第三座帐篷走去，志航偷眼望去，只见所有帐篷周围，俱有三五成群的黑衣人闭目趺坐，似是藉机调养心神，但对两人却是问也不问，理也不理。
　　仆姑菁筠与志航蹑手归足正行之间，突然听得有人沉声喝道：“是筠儿吗？”两人同时吃了一惊！那正是天魔的声音。
　　仆姑菁筠急遽的向志航递了一个眼色，立刻向第二座帐篷走去。
　　志航仍然紧紧随在仆姑菁筠身后，但却俯首弓身，尽量使那蒙面黑纱将自己面目尽皆遮住了。
　　只见帐篷之外分列着八个劲装大汉，俱都像木桩般巍然而立，腰间各插着明晃晃的兵刃。帐中摆着一张矮几，上面放了一个燃着檀香的鼎炉，天魔与地狱嫦娥正衣冠整齐的分两侧。
　　当菁筠走至帐门之外，嗲声叫道：“爹！娘！二更多天了怎么还不安歇？”
　　天魔毫无表情的喝道：“今天刚刚脱险回来，又到处乱跑什么？”
　　仆姑菁筠委委屈屈的道：“女儿不过就在附近走走！”
　　天魔道：“眼下清虚老道等虽已无能施为，但老夫养虎贻患，于志航那娃儿竟又成了老夫的强敌，故而今夜之中，仍难免有一场大战，必待将那娃儿生擒之后，老夫方能心安。
　　“据我判断，那娃儿三更左右必来，故而我已传令严密戒备，妳还要东转西走的乱跑什么？倘若遇上那娃儿偷袭而来……”
　　仆姑菁筠道：“这里防守得这样严密，难道他能从天上飞了来吗？”
　　天魔微吁一声，道：“这确是老夫料想不到之事，那娃儿天罡神功进步神速，已到了不可思议之境！……”
　　接着面色一沉，喝道：“还不快回妳的帐篷里去！”
　　地狱嫦娥叱道：“呆鸟，又训斥我们孩子干什么？这些天来她也受够了委屈了……”
　　转向仆姑菁筠柔声道：“去歇息去吧！以后再不会使妳受委屈了！”
　　仆姑菁筠嗲声嗲气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但她甫行举步，却听得天魔喝道：“回来！”
　　仆姑菁筠一惊，连忙转身问道：“干什么呀？爹爹！”
　　天魔微微一笑道：“既然妳不想歇息，不妨去替妳师兄找回来，我有事要吩咐他去做。”
　　仆姑菁筠道：“他在哪里呢？”
　　天魔道：“就在后面守护四神。”
　　仆姑菁筠手抚心口，哦了一声道：“女儿遵命！”接着就姗姗转身而去。
　　志航不声不响，顾自随在仆姑菁筠身后，宛如她的跟班侍从，天魔虽多猜善疑，但却也未疑心到自己的女儿，故而虽眼看志航在面前站了许久，却连问也没问一句。
　　第三座帐篷与第二座仅不过距离三丈馀远，仆姑菁筠向志航微微睨了一眼，一声不响的直奔而去。
　　只见第三座帐篷外只有两个大汉守门，见仆姑菁筠走来，俱各躬身一礼，但却并无一言。
　　仆姑菁筠与志航极其自然的缓步走入帐内，只见正中摆了四个巨大蒲团，四大神功传人正闭目趺坐各自养息。
　　在一侧放了一把竹椅，索命居士手持天魔的镇魂鞭，正斜斜的坐在那里，见仆姑菁筠走了进来，连忙喊声师妹，站了起来。
　　仆姑菁筠微微一笑道：“爹爹有事吩咐，教我来替你。”
　　索命居士毫不起疑，忙将手中的镇魂鞭交到仆姑菁筠手上，道：“有劳师妹了！”
　　说毕，头也不回的径向帐外走去！
　　仆姑菁筠吐了一口长气，待索命居士去远，放低声音向志航喝道：“我爹爹要他们服的药丸呢？还不快给他们服下！”
　　口中一面在说，一面迅速的向帐外的两人瞥了一眼，见两人毫无所觉，根本不注意帐内之事，方始稍稍定下心来。
　　志航连忙应道：“是！谷主。”
　　立即将那十效全苏神丹取了出来。
　　但他一时不觉有些犹豫，不知这药药力如何，每人是否服用一颗即可，忖思了一会，终于决定每人给他服食两颗。
　　仆姑菁筠见志航已将药丸备妥，立刻将手中镇魂鞭在四人面前一揄，轻轻的俯身喝道：“醒来！”
　　她心中惊慌无比，以致挥鞭的右手额抖不已，幸而四大神功传人果真同时睁开了眼睛，凝注着学中的皮塞发呆。
　　正当此时，忽听一串嘶嘶之声划空传来，紧跟着是两声三声！
　　志航心头一惊！显然那是天地二魔手下报警的响箭。
　　门前两个守卫之人立即双双在门前躬身说道：“禀谷主！峰下发来警讯！”
　　仆姑菁筠惶乱的应道：“速去禀明天地二尊。”
　　两个守卫之人怔了一怔，但随即也慌乱的齐向第二座帐篷奔去。
　　仆姑菁筠向志航顿足喝道：“快！快！……”
　　志航连忙将两颗药丸送向坐在最外的苍灵老人手中。苍灵老人伸手接过药丸，瞪了志航一眼，不住嘻嘻傻笑。
　　仆姑菁筠手中皮鞭在他眼前一挥，沉声喝道：“吞下！”
　　苍灵老人面色一变，但略一犹豫立刻就一口吞了下去。
　　此际帐篷之外已是一片混乱，但见人影来往，一片喧攘之声。
　　志航不及多顾，又将两颗药丸送向南海神尼面前。
　　幸而进行顺利，在仆姑菁筠的皮鞭幌动之下，南海神尼、巫山嫠妇、公孙神陀俱皆一一将药丸吞了下去。
　　四人服食药丸之后，又复闭目趺坐，毫无反应。
　　仆姑菁筠叹吁了一声，道：“这药是吃下去了！是否有效就只有看他们待会儿的反应了！”
　　志航此际对仆姑菁筠方始完全信赖，不由深深一揖道：“姑娘！在下……”
　　一言甫举，只见一条人影电奔而来！
　　来者是索命居士，一入帐蓬立即匆匆说道：“敌踪已现，师父要小兄速将四神带去！”
　　仆姑菁筠故意问道：“他们共来了多少人呀？”
　　索命居士道：“眼下尚未查明，但强敌已至峰上……”
　　仆姑菁筠一面将皮鞭交与索命居士，一面向志航喝道：“速去把我的兵刀取来！”
　　志航会意，应了一声，立即转身而去。
　　他闪身飘出帐篷，立即隐身暗中，将一身黑衣脱去，当下暗忖：不论那十效全苏神丹是否有效，今夜都是最后关头，自己此时势非要与天地二魔一决胜负存亡不可！
　　当下双肩微幌，立如巨鸟凌空，一跃十丈高远，径向第二座帐篷之前扑去！天地二魔此时正并肩站于帐外，四周围聚了不少黑衣爪牙，见志航突然凌空而来，不禁齐都发出一声惊呼！
　　天魔见志航果然独自应邀而来，扬声大笑道：“娃儿！果然你自投罗网而来！”
　　志航大喝道：“老魔！死到临头，尚且不知觉悟！”
　　天魔狂笑不停，举手一挥，围立之人立即纷纷后退。
　　他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但仍距志航一丈之外，阴阴一笑道：“老夫已说过不愿太为己甚，只要你将天罡神功秘笈上所载之学，一字不漏的悉数对老夫说明，老夫一定达守诺言，将王、白两位姑娘，以及公孙神陀等一干掳来之人全部放走，否则……”
　　目光凛然一转，接道：“老夫言出必践，那结果谅来你一定知道……”接着向身后一个随侍之人喝道：“去到后面囚笼之内将那两个丫头提来！”
　　那名随侍之人应喏一声，立刻疾奔而去。
　　志航一言不发，目注天魔冷笑不已。
　　天魔色厉内荏，虽看来神气无比，但却可窥察出他忧虑之色。
　　志航一声不响，但却缓步向前逼去！
　　天魔见状微怔，厉叱道：“站住！难道你宁愿老夫将他们一一杀死吗？”
　　志航仍然步步前逼，迫得天魔不得不步步后退，眨眼之间，已退到帐篷之前。
　　天魔此际已无处可退，突然大喝一声，一掌向志航迎面拍来！
　　志航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右掌顺势一扫，但闻一声蓬然大震，天魔身后的帐篷立刻被一阵激徽的掌风卷得飞了出去。
　　天魔此际对七化、赤癸、耶律、天韧等四大神功已学去不少，功力较前亦已进步数倍，故而敢于向志航出掌对敌。
　　但不料志航的天罡神功已经将近全部习成阶段，但觉他随手挥来的一掌，不但将自己劈出的掌力全部化解了开去，而且一股强不可当的罡力震得气血翻腾不已。
　　地狱嫦娥一旁见状大吃一惊！手中龙头拐杖一顿，那杖端的龙头立刻向志航迎面飞来！
　　志航冷哼了一声，振臂一挥，但见一片金光闪处，那飞来的龙头，以及她手中的拐杖立即一震而飞！
　　同时只闻一声闷哼，志航掌风所及竟将地狱嫦娥震得一连退出七、八步远，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那帐篷既被掌风震飞，第三座帐篷立刻现于眼前，此际围立之人虽多，但一来为志航神威所慑，二来因为天魔之命，俱各呆立四周，一动不动。
　　志航先后两掌震退天魔与地狱嫦娥，仍然威风八面的向天魔缓缓逼去！
　　天魔神色微现慌张之态，但仍大声狞笑着向后退去！
　　眼见他已退至第三座帐篷之前，同时帐篷内的情形亦已清晰可见。
　　只见索命居士正手握皮鞭连挥，一面大声向闭目趺坐的四大神功传人喝叱道：“快些醒来！醒来……”
　　但四人闭目趺坐，仿佛俱已入定，连动也不动一下。
　　仆姑菁筠则遥立一侧，仿佛也是焦虑无比。
　　此际那名受命去向后面囚笼提人的近侍，也已满面惊惶的跑了回来，见状益发惊凛，遥遥的喊道：“启禀天尊，那两名丫头业已被人放走！”
　　天魔大吃一惊，大喝道：“退下！”
　　随即幌身向帐篷之内冲了进去！
　　志航见四大神功传人趺坐不动，料知必是那药丸已有了效验，心头略定，反而停步不进，袖手旁观。
　　天魔早已面色苍白，急急接过索命居士手中的皮鞭，一连抽起一串爆响，大喝道：“还不醒来吗？”
　　这一阵鞭声爆响果真有了效验，坐在最外面的苍灵老人首先醒了过来，揉揉惺怯双眼，霍然站起身来！
　　天魔皮鞭一挥，就向苍灵老人背上抽去，同时厉叱道：“速去把此人擒下，生死不论！”
　　不料苍灵老人并未应命而出，反而顺手抓住了天魔手中的皮鞭，大喝道：“你是谁？”
　　天魔这一惊非同小可，丢下皮鞭就向帐外跃来！
　　苍灵老人神志虽仍有些模糊不清，但却顺手一掌劈了出来！
　　天魔情急逃命，但经不起苍灵老人那又快又奇的一掌，跃起的身形立刻被击得滚了出去，正巧落于志航身前！
　　志航冷声喝道：“老魔！还想逃吗？”骈指一点，闭住了他的将台、膻中二穴。
　　地狱嫦娥已被志航掌力击伤，见状心知大势已去，意欲趁混乱之际逃生，但她心中似是放不下她的女儿，故而一时踌躇不决。
　　就当她欲逃未逃之际，忽然听得一片人声涌了过来。
　　志航亦为那一片人声所惊，凝神看去，只见原来是清虚道长率领着一干群雄蜂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