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心得贼讯　有意助丐帮

 

2024-08-09 12:40:48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闪电娘子武瑛出手抢到了先机，心头暗喜之下，口中发出一声冷笑，剑走阴生阳动，一剑刺向皇甫天华眼穴。
　　皇甫天华第一招故意失手，却将身形转变到最有利的角度，腰眼穴的空门，也是存心诱敌之计，但见她左肩微微一倾，柳腰轻折，闪电娘子蛇形软剑挨着她衣衫一擦而过，左袖倏地一挥而出，但见一道寒芒，闪了一闪，已奔向闪电娘子武瑛握剑腕脉……
　　闪电娘子一剑走空，心神失据，眼看皇甫天华袖中射出一束光芒，奔向手腕而来，自己招术用老，回手无及，眼看一只手腕，便将因此丧失，不由吓得惊叫起来……
　　他们两人动手，快如闪电，秦仙子虽然就在二丈开外，一双眼睛也得看得清清楚楚，却是爱莫能功，施救不及。
　　倏地，一道光轮旋转而到，先挡住了皇甫天华惊心动魄一招，接着，人影一闪而到，左手一翻，搭在闪电娘子腕脉之上，一带一送，把她推出丈远之外，然后，回手一招，接住了那道光轮。
　　说时迟，那时快，人影定下来，大家才看清救了闪电娘子一只手腕，竟然是周震川。
　　皇甫天华气得花容变色，顿足骂道：“大哥，这种无情无义的贱人，你还护着她做什么？”
　　周震川长叹一声，道：“她不情不义是她的事，如果我们也无情无义，那与她又有什么分别，小妹，请你念在大哥与她相交一场，这场较技就算了吧。”
　　皇甫天华真恨不得借此机会，就此废了闪电娘子，以除后患，可是周震川的话说得情理兼备，叫她无法再找下手籍口。
　　她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即已看出没有极会再向闪电娘子下辣手，也就不愿硬做恶人，显得自己没有雅量，当下改容点头道：“大哥你总是有理，好！小妹这次饶了她！”
　　忽然，只见秦仙子振衣而起，举步之间，身形一幌，到了皇甫天华身前。
　　皇甫天华柳眉一轩，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本姑娘的‘袖里乾坤’？”
　　秦仙子到得皇甫天华前五尺左右，忽然停下身形，脸上反常的绽出满面笑容，道：“请问姑娘与忍师太是什么关系？”
　　别看皇甫天华眼睛长在头顶上，目空四海，但一听秦仙子提起“忍师太”三宇，神态却是肃然起敬，道：“她老人家就是家师。”
　　秦仙子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仙女座群星，悠然神往的失神了一阵，回过头来，目光落回皇甫天华脸上，蔼然笑问道：“姑娘可曾听令师提起过‘飞冥七燕’之事。”
　　皇甫天华摇头道：“家师在晚辈等面前，从不述往事。”她的语气，已开始客气起来，以晚辈自居。
　　秦仙子以不堪回首的神态，轻轻的叹息一声，道：“是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再也没有重提的必要……”
　　脸上禁不住带上一片凄然之感，话声顿了一顿，接着道:“好吧！老身就看在令师面上，但凭姑娘一言就是。”
　　情势急转直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闪电娘子武瑛虽然一时利欲熏心，带走了“墨玉耳坠子”，但她对周震川仍然是念念不忘，时日一久，更是后悔不迭，只是为时己晚，骑虎难下，回不得头。
　　今天能化干戈为玉帛，她自是求之不得。
　　其次，便是老花子施雷，如要因此得罪了秦仙子，丐帮虽然不一定怕她，却是太不值得，因此秦仙子话声一落，他跟着便发出一声哈哈朗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都是一家人，大家也不要站在外面了，有话请进去慢慢详谈吧。”
　　老花子施雷见闻广博，一听秦仙子提起“飞冥七燕”，心里已是有数了，所以称作大水冲倒了龙王庙。
　　说起“飞冥七燕”，那是三四十年前的往事了，那时有七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妄想开山立派，在武林中一争雄长，打出“飞冥七燕”旗号，在江湖上闹过一阵子，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浪。
　　但，正当她们闹得轰轰烈烈的时侯，不知怎的，却虎头蛇尾的风消云散了。
　　由于“飞冥七燕”兴风作浪时，都用易容之水，掩去了庐山真面目，“飞冥七燕”消声敛迹后，便谁也不知她们是些什么人了。
　　真没想到，名闻天下的忍师太与秦仙子原来都是“飞冥七燕”中人物，老花子施雷心中有此了解，却是不便多言。
　　秦仙子一挥手，那八个少女飞身而起，尽皆退走，秦伙子只带着闪电娘子回到花厅之内，从新分别就座。
　　这时，秦仙子已完全换了一副面孔，笑吟吟问皇甫天华道:“皇甫姑娘，请恕老身不解，舍侄女到底为了什么事，得罪了姑娘！”
　　皇甫天华微微一怔道：“老前辈难道不知道？”
　　秦仙子道：“老身只收到她求救的信号，实则她的所行所为，老身尚不甚了了。”
　　皇甫天华笑了一笑，道：“老前辈何不就此问问令侄女？”
　　秦仙子目光轻转，先叹了一口气，道：“瑛儿，你自幼父母双亡，姑姑对你未免溺爱了一点，希望你的所作所为不要叫姑姑太伤心了。”
　　闪电娘子武瑛，羞愧之心立发而出，一张秀脸，顿时涨得鮮红，讪讪的垂首说道：“姑姑，瑛儿这次，实在是对不起周少侠……”
　　秦仙子双眉一竖，瞪目大喝一声，道：“你这死丫头，果然没干好事！”
　　闪电娘子武瑛嘤泣一声，道：“您听瑛儿说啊，其实这件事，周少侠也有不是之处。”
　　周震川星目一闪，两道利剑也似的棱芒，倏地向闪电娘子脸上凝射而去，看他口齿欲动，心中极为不愤，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同时，闪电娘子也举起幽幽怨怨的目光，向周震川望去，两人目光一对，周震川喟然一叹，缓缓收回了目光，也打消了当面指责她的心意。
　　周震川虽然没再说什么，秦仙子可没放过她，冷哼了一声，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没想到你越大越没出息，自己做错了事，还学会了向别人头上推。”
　　闪电娘子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只见秀目之中，两行泪水一迸而出，滚滚而下，说不出有多少委屈。
　　秦仙子可是从小把她带大，知道她为人最是好强，像男孩子一样，轻易从不流泪，如今被自己逼得哭了起来，显然，甚是委屈了她，当下心头一酸，叹了一口气，语气渐趋和缓的道：“真是，我一生闯荡江湖，就拿你这死丫头没有办法，要说就说吧。”责骂不像责骂，埋怨不象埋怨，而是满腔的慈严与无可奈何。
　　一旁只看得老花子施雷暗自感慨不已，忖道：“我老化子也认识这横蛮的女人不少时日了，一向只知道她任性无礼，人前人后，都是只知有己，原来，她也充满人性感情的一面，看来，她对这闪电娘子已是爱逾骨肉，今日要为难闪电娘子，她口中说不出来，只怕要怨恨大家一辈子，这倒不可不虑及。”
　　老花子施雷心中一动，便存了替闪电娘子打圆场之心。
　　闪电娘子武瑛慢慢把经过情形，一一说出来，说的都完全是实情，没有口是心非之词，最后，她幽怨的目光一转，望着周震川道：“周少侠，我起初并无吞没那‘墨玉耳坠子’的打算，只因我‘耳坠子’得手之后，在约定处找不见你，我才一时糊涂，起了吞没之心，周少侠，您当时要是守约，我又怎会起此不良之心哩……”说着懊悔与自责之心，同时进出，不由又掩面哭了起来。
　　凭良心说，那“墨玉耳坠子”的引诱之力，实在太大了，闪电娘子并非是圣贤，又碰上那好机会，也难怪不讲道义。
　　秦仙子听得一颗心兀自怦然而跳，横目望了闪电娘子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周震川经闪电娘子这样一说，回心细想，自己却也难辞其咎，歉然之色油然而生，微微一叹，道：“武姑娘说得是，在下要是聚守岗位，也就不会横出枝节了，在下深表歉疚之意，但不知武姑娘，愿否依然成全在下？”
　　周震川心中虽然已原谅了闪电娘子，口中却一时改不过口来叫她瑛妹，闪电娘子似乎为此甚是不乐，冷笑一声，道：“你本来就有一半，要我成全什么。”
　　周震川可也似看出闪电娘子心意，苦于还是无法改口，苦笑一声，道：“那就请武姑娘暂借在下一用吧！”周震川也甚是高傲之人，这时，他心念一转，打定主意，救出万家昌之后，势必追回那副“墨玉耳坠子”还给闪电娘子，所以用了一个“借”字。
　　闪电娘子冷冷的道：“可惜，我现在也拿不出来。”
　　周震川剑眉不由得一轩，道：“此话怎讲？”
　　闪电娘子嘴硬心恨的道：“我又把它丢了。”
　　皇甫天华因看出秦仙子与自己师父极有渊源，捺往只听没打岔，现在可实在忍不住了，冷笑一声，说道：“武姑娘，咱们现在是好言好语相求你，你这样，就未免……”
　　一语未了，秦仙子也截口喝道：“瑛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武林人物，道义为先，东西在什么地方，快快去取出来！”
　　同时，周震川接着又一抱拳道：武姑娘，请听在下一言，家兄因皇甫姑娘相助，安然脱险，刻下已回家而去，只因万老前辈爱子万家昌仍落在那些人手中，在下只是想以姑娘‘墨玉耳坠子’为饵，救出万少侠之后，在下定必原璧归赵，请姑娘故心，在下决不会让那些人得手。”
　　你一言，我一语，压力其重如山，闪电娘子武瑛仰号一声，道：“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把它弄丟了啊……要不我早就回去给你了！”最后一句话，是专为周震川而发。说完之后，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皇甫天华看得嘴角一翘，正要痛斥她之际，耳边忽然响起周震川传音细语道：“华妹，看情形她说的可能是真话，不要逼急了她。”
　　皇甫天华自秦仙子现身以来，道出师门关系，自知再难自圆其说，说自己不是女儿之身了，周震川这声华妹叫得她又是窘迫，又是心喜，明眸轻回，秀靥生辉，柔顺的缄住了玉口。
　　周震川这是第一次看见她最听话，微微一笑，转向闪电娘子道：“武姑娘，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觉得奇怪罢了，以你武姑娘之能，又怎会把那‘耳坠子’失落呢？”
　　闪电娘子武瑛慢慢平静下来，道：“东西是在德江丢失的，东西丢失不久后，我就发现了可疑的人，因为他是朝这条路上来，所以我没有惊动地，一路暗里下来，准备到了这里请姑姑援手，却不料又遇上了施帮主……”
　　老花子施雷一顿脚叫道：“该死！该死……”
　　秦仙子今天特别好说话，含笑道：“施帮主，这怎能怪你……那人是谁，你摸清了没有？”头一转，又面对着闪电娘子。
　　闪电娘子道：“他很可能是‘九指神偷’莫木森，因此侄女不敢轻易动他。”
　　秦仙子双目猛然一张，恨声道：“原来是他那老贼！……唉！”
　　“九指神偷”莫木森是一条最不好对付的老狐狸，东西落到了他手里，要想要回来，虽不能说比登天还难，也比登天差不了多少，秦仙子骂是骂，心情可是沉重得很，她不敢说一定有把握追回来，所以只好叹了一口气。
　　老花子施雷也惊“啊！”了一声，道：“是他！……”不是意外，而是心里感到了麻烦。
　　周震川初回中原武林，一时之间那里知道得那么多武林奇人怪客，心里想道：“九指神偷，望文生义，他只不过是个手脚轻灵，偷儿而已，为何他们都如此感到棘手？”
　　心中一阵纳闷，不自觉转眼向皇甫天华望去，不料，这位争强好胜的皇甫天华也秀眉一皱，沉吟不己，一向表现的自信，不知那里去了。
　　“九指神偷”四个字，似是代表着一种使人莫可奈何的可力量，窒息得厅中之人，丧然若失。
　　周震川心田之中燃烧起一股不恨不服和有点不信邪的野火，嘴角上掀起一抹跃跃欲试的笑纹，淡淡的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自己的决心告诉了大家。
　　丐帮帮主老花子施雷与秦仙子和周震川是初交，虽看出他身怀绝技，但没时间对他作进一步的了解，但心理上却有着同一的反应，向周震川望去的目光之中，透出了惊震之色。
　　皇甫天华暗暗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道：“这老偷儿叫人最头痛的，就是两肩扛着一张嘴，处处是家处处无，人又机警多变，要找他算帐的人，包括当今的九大门派，不知有多少，就是找不到他。”
　　周震川哈哈一笑，道：“这样说来，是谁也拿他没法了，只有任他予求，横行无忌了。”
　　皇甫天华最爱抬杠的人，这时只笑了一笑，道：“拿他没奈何，自然由他了。”
　　说声微微一停顿，接着又道：“说真的，‘墨玉耳坠’既然被他得去了，要想在他身上得回来，我们不能说毫无希望，至少不是目前可以办得到，与其费时不着力，倒不如改弦易辙，另谋良图，以策万全。”
　　周震川“嘿！……”冷笑了半声，另外半声，从皇甫天华目色中找到了答案，自己吞回去了。
　　老花子施雷点头一笑道：“这话很有道理，只要你们不要我老花子替你找那老偷儿，找找别的线索，我老花子手上的弟兄，倒还可以管点用。”
　　皇甫天华似是有意转变周震川的心意，改变一下当时的空气，噗哧一笑，道：“这一下，你老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吧，贵帮自诩耳目之灵，天下各大门大派，无出其右，这句话以后得改改了。”
　　老花子施雷哈哈一笑道：“这话也没有说错呀，我老花子找不到老偷儿的根，各大门派又何尝找得到他的根，除了这一点，此外我老花子的消息那一点不比各大门派快。”
　　皇甫天华目光之中透出诡谲神色，淡淡的一笑，道：“别吹了，当前有一个消息，你丐帮就不知道。”
　　老花子哈哈一笑道：“你要考我？”
　　皇甫天华笑笑道：“不敢！”口中说不敢，话却停也不停的接着说道：“你就说说，那挟持万家昌的那批人，是何方神圣？”
　　老花子施雷一愣，笑道：“我老花子还没派人査呢，现在叫我如何知道。”
　　皇甫天华道：“人家已然开山立派，号称‘无双’，这大的事情，你老还不知道，遑论其他。”
　　要找寻万家昌的下落，说句良心话，只有全靠天下的丐帮弟子，皇甫天华是有心激将，故意给他来这么一手。
　　老花子施雷果然双目圆睁，吹胡子瞪眼，生了半天气，猛喝—声，道：“耿一民何在？”
　　耿一民应声而到，欠身道：“弟子在，帮主有何吩咐？”
　　老花子施雷叫得耿一民进来，瞥眼间只见皇甫天华向周震川挤眉而笑，立时心中恍然，暗骂一声，道：“小鬼头，你心眼儿动到我老花子头上来了。”
　　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更不能丢人，郑重其事，吩咐道:“传本座金鹰令，命九长老亲率追风捕影二丐，立即査明‘无双派’覆命。”
　　耿一民应了一声：“遵谕！”但并未马上退下。
　　老花子施雷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耿一民躬身一礼，道：“请帮主并示宜。”
　　老花子施雷目光一转，向皇甫天华道：“你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越详细越好。”
　　皇甫天华向耿一民微微一笑，道：“有劳耿大侠了。”
　　耿一民欠身道：“理当效劳，姑娘不用客气。”
　　皇甫天华轻轻咳了一声，道：“就我们目前所知，有几位江湖老魔可供贵帮参考，我们发现了他们一处分坛主就是曾经大闹武当的三眼狻猊常大庆，副坛主便是断魂掌莫鸣皋，此外还有一位斗米秀才井问天，似是他们的师爷谋士。”
　　闪电娘子忽然接口道：“还有一位沐冠猴子候七，是他们的跑腿。”
　　耿一民点头抱拳道：“多谢二位姑娘指教。”转身退出花厅而去。
　　周震川记着皇甫天华向他举目暗示的事，极想知道她的用心，故作轻松地吐出一口长气，笑向皇甫天华道：“华妹，我们先回梵净山庄去吧？”
　　“你们走不得！”老花子施雷抢口大叫了起来，“我老花子也有事，你们不能拔腿就走！”
　　皇甫天华莞尔一笑，说道：“你老伯若是改行做生意，却是一本万利，富比陶朱。”
　　老花子施雷呵呵大笑，道：“我老花子是动手要饭的人，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三尺，你怎样说都没关系，只要你答应留下来就行。”
　　皇甫天华蹙眉一叹，道：“对不起，我们就是没法留下来。”
　　老花子施雷丧然苦笑的眉头一皱，说道：“你们真的不能留下来？”
　　周震川生来一副侠肝义胆，当下暗忖道：“回去了也得等丐帮的消息，才能着手行事，回去是等，留在这里也是等，何不就留下来，帮他一个忙。”
　　心中有了留下来的念头，不由微微一笑，接口道：“老前辈，贵帮弟子众多，高手如云，能有什么事……”
　　话声未了，皇甫天华已笑口截道：“周大哥，你这一开口，可就惹上麻烦。”
　　她这样一说，等于自己也松了口气，老花子施雷也明白了，皇甫天华刚才只是作姿态，有意放刁而已，心情一松，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皇甫天华道：“谁叫你们自己找上门来，我老花子的事，你好意思不伸伸手？”
　　皇甫天华笑笑道：“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我们也实在有事呀！”说到后面一句话，神情肃然，倒不像是开玩笑了。
　　老花子施雷怔了一怔，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敞帮办不办得了？”
　　皇甫天华点头道：“办当然办得了，只是贵帮与我们的情形不同，贵帮一伸手，小事就变成大事了。”
　　老花子施雷脸色凝重的道：“那也顾不得许多了，你说出来看看，敝帮只要力所能及，再大的麻烦也不在乎。”
　　老花子施雷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他下来的用心，更是不简单了。
　　皇甫天华与周震川两人，立吋想到了这一点，他们是初生之犊，却没把想到的这一点放在心上，两人还相视的微微一笑。
　　闪电娘子一念之差，毁了自己与周震川的交情，心中百般不是味道，又见他们眉来眼去，看得心里更加的难过，秀目一阵模糊，眼中已是不知不觉的充满了泪水。
　　皇甫天华道：“我们也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云贵双豪，他们还正在松桃一带找找我们哩，我们能不回松桃去，会一会他们？”
　　老花子施雷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秦仙子忽然目光一转，口中叫了一声：“瑛儿……”话声出口，也注意到闪电娘子那副无语问苍天的那种伤神自苦之态。
　　话声不由得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下，轻叹一声，接道：“云贵双豪的事，你知不知道？”
　　闪电娘子暗暗的望了周震川一眼，轻轻的道：“瑛儿是怕周少侠追入云贵，路上正好遇见云贵双豪，是瑛儿放了一把野火，说是周少侠得了‘墨玉耳坠子’，所以他们就找上了周少侠了。”
　　秦仙子原就猜想是闪电娘子使的祸水，一问之下，果然不错，气得摇头叹道：“你……你……”她还能说什么？
　　闪电娘子武瑛低下头，道：“瑛儿去把他们找来，好不好？”秦仙子挥袖道：“你本就该把他们找来说个明白，还不快去。”
　　闪电娘子武瑛眼睁睁的望着皇甫天华与周震川哥哥妹妹的，心里说不出有多难过，多不是味，这样正好，眼不见心不烦，当下应了一声：“是！”也没好意思和大家打招呼，身形一起，带着一声黯然轻叹，射出客厅而去。
　　老花子施雷道：“好了！现在有秦仙子一句话，云贵双豪的事，两位不要再把他们放在心上了。”
　　皇甫天华笑了一笑道：“我们本来就没把他们当做一回事，只不过想……”话声已然到了口边，目光一掠周震川与秦仙子，倏然而止。
　　她心里想说什么话，谁也不知道，只见她话锋一转，接着一笑道：“你老伯有什么事要我们办的，请吩咐吧！”
　　老花子施雷笑了一笑，道：“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位不想休息么？”
　　江湖中人，一点“就透。”
　　秦仙子轻‘啊！’一声，微微一笑，说道：“真的，时间已经过了三更了，老身也得告辞了……”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人也站了起来，向丐帮主老花子施雷道：“施帮主，如有须用老身的地方，请见告一声，老身绝不坐视。”
　　老花子施雷抱拳道：“不敢有劳仙子，盛情心烦了。”
　　送走秦仙子，三人回到厅中，皇甫天华一笑道：“我还不想睡，你老给弄些吃的东西，我们边吃边谈好不好？"
　　老花子施雷哈哈一笑，道：“我老花子就知你的脾气，事情不问清楚，怎会睡得着觉，早已叫人准备酒菜去……”
　　话声未了，只见耿一民已领着一个侍女，将酒菜送了进来。
　　摆好酒菜，厅中又只剩下老花子和皇甫天华、周震川三个人了，老花子沉重的心情再也掩不住，一口气喝了六大碗酒，浓眉一皱，长叹一声，道：“老花子这件事情，实在是棘手得很，轻不得，重不得，唉……”
　　皇甫天华秀眉轻轻一蹙，但旋又绽开，一脸庄容说道：“你老就只有这些话说么？”
　　老花子施雷苦笑一声，道：“别急。我当然要把事情说个清楚，不过……”
　　话锋一顿，双目精光一凝，盯视着皇甫天华的眸子，接道：“你要先告诉我，你到底是皇甫天华呢？还是皇甫秀华？”
　　皇甫天华玉面陡的飞起一片红云，娇羞轻嗔薄怒道：“你们都把我逼得原形毕现，还要问。”
　　老花子施雷道：“那你真是我秀华贤侄女了。”
　　皇甫天华瞟了周震川一眼，然后才点头，算是承认了。（她是皇甫秀华了。）
　　老花子施雷脸上又恢复了笑容，道：“我还要问你一件，令尊把他的神医绝学，教给了你没有？"
　　皇甫秀华见周震川没有异样表情，心情也就渐渐复正常，笑着点头：“知却知道，就是还没有经验……你问这些做什么？”她是一点亏都不吃，马上就回问了一句。
　　老花子施雷忽然回头叫了一声：“周少侠……”
　　话声还没有出口，皇甫秀华已是截口叫道：“花子伯伯，别又想支去周大哥。”
　　老花子施雷被她叫得一阵尴尬，苦笑道：“那里，老夫只是也想问周少侠一句话……”
　　问什么话，他却又接不下去了。
　　周震川眉头一皱，猛然暴喝一声，道：“什么人！”话声出口，座上人踪已杳，飞身出了花厅。
　　周震川已看出老花子施雷实有隐情，不便为外人知道，虽感皇甫秀华对他一片心意，自己却不好意思留下来，所以无中生有，藉口离开了他们。
　　那知，当他飞出花厅，瞥眼间，真还看见一条淡淡的人影，像轻烟一样，疾飞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