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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弹发今失手 阴谋再落空
 
2024-08-09 14:03:29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金弓银弹铁广英的飞弹手法,别有一功,他能巧妙的运用剪接力道,交换各种出奇的弹道,使人防不胜防,防不可防,实在是一种了不起的奇学。
  只可惜他所遇见的周震更是行家中的行家,试想周震川将一对日月五行轮运起空中,随心所欲,要对力道的运用,外物的影响没有深切的了解,焉能如此。何况,日月五行轮的运用要比一粒小小的银弹难了千百倍不止。
  金弓银弹铁广英向来弹不虚发,尤其刚才的那手“七星转斗”,是平生绝技之中,三种最厉害手法之一,与“流星贯日”、“银河争耀”并称为“银弹三笑”,从不轻易出手,出手之后,更没有被人躲过的例往。
  金弓银弹铁广英双目一瞪,哇哇大叫道:“好小子,你再看看老夫的‘流星贯日’手法!”
  话声出口,弹弓再振,一点流星,直向周震川面门奔到。
  看起来,这只是一道光芒,一粒弹珠而已,来势虽然轻快,并无甚么出奇之处,只要功力相当,避让了这弹丸,应该轻而易举,如果真作此想,那他这手“流星贯日”绝技,也就不成为其绝技了。
  周震川领教过金弓银弹铁广英“七星转斗”手法之后,对金弓银弹铁广英的发弹手法,也甚是称许,这时当然更不会粗心大意,看轻他的“流星贯日”。
  当下,双目神光陡射,注向那粒银弹之上,只见这粒银光弹奇光逼目,耀眼生花,如非自己运足了神功,真还被它强光所逼,不可正视。
  但是,他这一正视之下,却给他看出其中奥秘。
  敢情,那强光银弹之后,紧跟着有一串淡淡的弹影,因为那弹影淡同无色,又在前面银弹强光掩饰之下,真还看不出那银弹之后,另外再有奇兵。
  “流星贯日”的厉害,不是当先那颗光芒逼人的银弹,而是紧随在银弹之后的弹影。
  周震川看出其中巧妙,淡淡一笑,仍气定神闲的立身不动。
  待得那道强光银弹临近身前,右手日月五行轮突然交到左手,右手两指一探,先捏住当先那粒强光银弹,接着,左手日月五行轮翻腕疾点而出,迎着银弹最后的弹影,当!当!当!……连点了一十三下。
  同时,右手再次一振,探手而到的强光银弹,便已脱手而出,反向金弓银弹疾射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周震川那一连贯的动作手法,快得只在一接之下便已完成,但在眼光稍慢的人看来,只见周震川一抬,那粒银弹便已倒飞而回。
  “流星贯日”巧在当先银弹极易闪让躲避与接获,使人一时高兴之下,为隐身强光银弹之下另外十三粒夺命奇弹所乘,无论是闪让躲避与接获,那走入了十三件夺命奇弹的陷井之下,为那十三粒弹所伤。
  周震川心思奇巧,着眼便已看出其中奥秘,所以接住那粒强光银弹之后,连起日月五行轮点打方劲,对消了那随后而到的十三弹的奇思巧劲,反手向金弓银弹铁广英送回。
  金弓银弹铁广英没看周震川用了什么手法,消了他夺命十三弹的巧劲,又反打回来。
  他可知道那夺命十三弹的厉害,当下猛然一惊,可不敢让那夺命十三弹近身,抓起一把银弹急发而出,把周震川打回的夺命十三弹,迎于半空之中。
  两种银弹在半空中一接,只见领先那颗强光银弹不堪一击的向地上坠去,但接着却又有一蓬奇光陡然暴起,迎着金弓银弹铁广英所发银弹一卷一绞,在一阵轻声细响之下,半空中升起一道轻烟,洒下一蓬银屑,使甚么都不见了。
  旁观者之中,有人看得变了颜色,有人却茫无所觉,流露着不过如此的神情,前者是看出了其中厉害,倒抽了一口冷气,后者根本没有看出所以然来,想怕也怕不起来。
  可是,金弓银弹铁广英却站在那里似是失去了知觉,见他头上冒着一粒粒黄豆般大的大汗,顺脸流到了衣上,只兀不自觉。
  久久,金弓银弹铁广英精神溃散的长叹一声,向周震川抱施一礼,道:“老夫认败服输,但凭少侠一言。”
  这人横是横,倒不失光明磊落。
  周震川哈哈一笑,抱拳道:“老前辈客气,你要不是手下留情,只用了七分力道,晚辈就要当场出丑了。”
  金弓银弹铁广英心中更是吃惊,暗自忖道:“此子到底有多大道行,连老夫发挥力道都看得清清楚楚!”惊诧之下,好胜之心变成了说不出的佩服。
  目光连闪,哈哈大笑道:“老夫对少侠是心服口服,你也不用再替老夫脸上贴金了。”
  周震川微笑揖首道:“老前辈请入内座谈如何?”
  金弓银弹铁广英连连点头道:“遵命!遵命!”
  大家正待走入棚中,唐老二又堆着一脸笑容,摊手阻住大家道:“各位请再等一等回座。兄弟准备了几席酒菜,这里地方小,得重摆一摆桌子了。”
  片刻之间,搬桌的搬桌,摆碗筷的摆碗筷,竹棚之中,摆上了五席酒桌,
  肃客入席,唐老二这次却非请周震川坐首位不可了。
  这时,周震川坐首席,是大家一片诚意,周震川谁让不掉,只好再三告罪,接受了大家的盛情。
  金弓银弹铁广英刚才是怎样说话,怎样不对,现在心服口服之后,放着第二席的首席不坐,宁可在周震川席上,敬陪末座。
  酒过三巡,周震川端起桌上酒杯,向大家一照,含笑道:“请诸位先满尽一杯,略表晚辈敬意,并有事相恳,请各老前辈听晚辈一言。”
  大家各自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金弓银弹铁广英接口而道:“少侠,您太客气,你有什么话,但请吩咐就是。”
  周震川一抱拳,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微微一停顿之后,接着又道:“晚辈首先有二件事,要向各位表示歉意……”
  接着,不待别人发问,一口气说下去,道:“第一件事,那副‘墨玉耳坠子’其实并不在九指神偷莫木森身上,晚辈已从他身上收回,第二件事,那九指神偷也并未被晚辈逮住,而是被晚辈晓以大义,自愿改邪归正,与晚辈成了生死之交,忘年兄弟。”
  话声一顿,星目神光如闪般向大家脸上一掠而过,接着,诚挚的缓缓道:“晚辈素仰各位老前辈向以助人改过向善为乐,宽宏大量,既往不计,因此晚辈敢请各位老前辈赐予莫老哥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宽予恕宥,至于,莫老哥过去所取各位奇珍异物,也愿尽其所能,原壁归赵,如有特殊原因,无法将原物归还时,则另以他件,加倍赔偿,区区之意,尚恳各位俯允,晚辈亦感同深受。”
  够份量的人好说话,看周震川刚才的各种表现,无疑令人刮目相看,被目为最有前途的武林奇葩,谁不愿卖他这种面子,交他个朋友。
  当下,哈哈一声朗笑,金弓银弹铁广英振臂应声,道:“少侠,这点小事算什么,有你少侠一句话,以后谁要再提老偷儿,谁就不是东西。”
  此人倒有他可爱之处,一朝看对了眼,命都可以送,何况身外之物。
  曾凯元接着点头道:“铁老说得对,老偷儿这码子事,从今以后,我们就一笔钩销了。”
  武当少阳道长微微一笑道:“其实说来,向人下手时也颇有分寸,只是狂妄过份,叫人忍不下这口气里了,就以敝派来说,过去对他也是恨入切骨,如果能叫他亲自道过款,大家也就心平气和……”
  一语未了,忽然有人接口道:“我老偷儿既觉今是而昨非,有心改过新生,向各位道歉谢罪,乃是理所当然……喏!喏!我老偷儿就此向大家有礼了。”
  九指神偷莫木森蓦地从顶棚上飘落下来,拱手躬身,向大家作了一揖。
  九指神偷莫木森来得正是时候,这时大家都已卖了周震川的面了,打算不与他计较了,又在见面有人情的情形之下,大家更是无话可说,不由都站了起来,一齐回礼,异口同声道:“过去的一切,请莫大侠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唐老二更是有心相助,人喝一声,道:“你就是老偷儿么!来!来!来!我唐老二要罚你三大杯,才能出得了心中这口怨气。”
  九指神偷莫木森哈哈一笑道:“喝酒,老偷儿高兴得很,就算九杯吧!”
  在某些场合,酒也是好东西,三杯一喝,仇人变成了朋友,大家都觉得这过去恨入骨髓的九指神偷莫木森,原来是一个很值得一交的朋友。
  周震川一旁看得暗暗吁了一口气,虽说这里只是九指神偷莫木森众家仇人之中的一部分,但这一部分人之中,却包括了好几个大门大派,自是极有影响力。
  九指神偷莫木森与大家应酬了一番,放下酒怀,向周震川皱眉道:“兄弟,咱们的计划失败了,就在你走后的第二天,他们已经都到了。”
  他话说得很含糊,周震川听了心中猛然大震道:“他们都到了!”
  九指神偷莫木森道:“他们来得太快,以致老哥哥我措手不及……你这里没事了吧?”意思当然是请周震川立时告辞。
  周震川摇了一摇头,道:“小弟还有一件事没有交待清楚。”
  话声中已抱起双拳,向大家一拱手道:“莫老哥已蒙各位谅解,在下感激不尽,至于‘墨玉耳坠子’的事……”他口中刚提起“墨玉耳坠子”五字,华山铁剑先生展志超截口道:“少侠,这件事你更不用再提了,你有事,你先请吧!”
  周震川道:“老前辈至意晚辈感激不尽,不过晚辈总得把内情向各位老前辈陈明……说起这副‘墨玉耳坠子’应该算是梵净山庄凌二小姐之物,但凌二小姐已有表示,放弃权利,交由武林公议处理,晚辈目前只是代为保管,绝无占有之意,到时候当另请各位共商处理办法,因此晚辈对刚才的话……又要道歉了。”
  唐老二哈哈一笑,道:“少侠,你这样大公无私,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要再说下去,可就等于骂我们了……好!好!你有事,请吧!”
  周震川谢了大家,又和少阳道长说了几句话,告辞而去之际,金弓银弹铁广英忽然大叫一声,道:“周少侠,你有什么事,老夫陪你走一趟!”
  周震川转身谢谢道:“不敢有劳者前辈!”
  金弓银弹铁广英双目一瞪道:“你不要认为老夫斗不过你,便帮不上忙!”
  周零川陪着笑脸打供作揖道:“哪里!哪里!只因晚辈此去乃是与家父母相会,请老前辈不要误会。”
  金弓银弹铁广英“哦!”了一声,讪讪的一笑道:“原来如此,那是老夫失言了。”
  唐老二哈哈的笑道:“少侠,你走吧!咱们也另外有事要谈谈了。”
  金目银弹铁广英心中一动,道:“有没有老夫的份?”
  唐老二笑了笑,道:“当然少不了你铁老!”
  周震川与九指神偷莫木森别过大家,奔行之中,九指神偷担着心事的问道:“老弟,你真要就此到‘玄阴官’去?”
  周震川一笑道:“老哥哥,你担什么心?你可是怕家父母不分清红皂白?”
  有其子必有其父,周震川要不是从良好的环境里长大,也不会有今天这种身任巨浪的品德能耐。
  九指神偷莫木森能不相信周震川的父亲么,笑了一笑,道:“老哥哥倒不是这种意思,我是觉得你最好暗中多多观察,摸清楚忍师太她们一切之后,再回去与令尊令堂相聚不迟。”
  周震川沉思了一阵道:“小弟要不马上回去,反而使人生疑,老哥哥你的顾虑也对,我看这样吧!我们还是一明一暗,到时候我也无法兼顾,暗中一切交往连络,就都请你负责了。”说着把‘三山令’也取给九指神偷莫木森。
  九指神偷莫木森走在半路上就和周震川分手了,周震川孺慕心切,一路飞行急驰,到了“玄阴宫”所在地梅竹簧,其实,皇甫秀华早就派得有人在“玄阴官”前等着周震川了,周震川一现身,阴司秀才古今人已经笑脸迎了上来,行礼相见,道:“在下在此有候少侠多时,令尊令堂更是盼望不得了,少侠请随在下前往吧!”
  周震川每次见到这个阴司秀才古今人,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这人太卑躬屈节了,使人相对之下,通体发麻,真不是味。
  周震川勉强打着笑脸道:“有劳。”
  阴司秀才古今人领着周震川竟不进入“玄阴宫”,反而折回梅竹簧市内,到了一座气派奇大的花园宅第之前。
  朱红色的大门外面,坐着一对二人高的石狮子,不用看别的,看了这对石狮子,比普通大宅大门前的就大了一倍不止。
  门楣上金碧辉煌的闪烁着“周第”两个大字。
  大门八字两分,门下一边站着两个身穿锦袍的大汉,还好他们没有抱刀持枪,虽然满脸都是骠悍之色,但给人的感受并不强烈。
  阴司秀才古今人一面请周震川入内,一面扬声叫道:“快报入老爷夫人知道,三公子回来了。”
  一声老爷和三公子,只听得周震川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是听在那些守门大汉耳中,无异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只见人人精光暴射,齐集在震川身上,抱行拳礼。
  跨过大门,只见大哥周震寰已满面带笑的飞奔迎了出来。
  周震川抢身向前,就要向大哥行大礼相见,周震寰一把抓住周震川笑道:“娘正惦着你哩,快进去见娘吧!”
  兄弟两人穿过大厅,绕过一条迂还曲折的长廊,转过一座玲珑百窍的大形假山,周震川但觉眼睛一亮,真好象回到了自己家中。
  敢情,这里的一切,布置得和他远在海外离尘岛水仙花榭完全一样,不仅房屋的构造相同,油漆的色彩,连四周所环植的花草树木也完全一样,换一句话说,简直就是离尘岛迁搬过来的。
  周震川睹状之下,心中陡然之间向下一沉,有着说不出的惊择憧悚,暗暗忖道:“一草一木之微,具见深心,这位忍师太太不简单了。”
  欣欣滚舞的心情之中,带着一点警惕之念,周震川随着大哥周震寰走进了水仙花榭。
  先是四位花枝招展少年女子飞鸿般迎了上来,口中欢娱的呼着“公子!”
  这是周老夫人从离尘岛带来的侍从,也是周震川小时候的游伴,虽非兄妹,却有兄妹的感情。
  其实,周老夫人对她们四人,更是另眼相待,暗中已视她们四人为传人。
  她们四人一字排开是:慎雩,惠雩,慕雩,忆雩,她们迎住周震川有一番亲切的情趣。
  大姐慎雩是一伸大指头,叫了一声“好!”’道:“三爷,一鸣天下响,是男儿!好英雄!”
  周震川呵呵笑道:“惭愧!惭愧!”
  二姐惠雩眯眯的笑道:“可敬!可佩!我们大家都感同身受。”
  三姐慕雩作了一个鬼脸道:“恭喜你千里姻缘—线牵,得了位无双佳偶!”
  周震川俊脸一红,四姐忆雩一伸舌头,接口道:“只可惜人心不足,得陇望蜀,小心吃不了,跪着叫。”
  周震川讪讪的一笑,轻声骂:“胡说……”
  这时内厅已传出周老夫慈祥急切的笑声,道:“你们还不快放老三进来!”
  周震川叫了一声:“娘!……”四女一笑,前呼后推,把他带进了内里。
  老夫人脸色红润,神光内蕴,满面春风的立在堂前。
  周震川见老夫人健康全复,高兴得大叫一声。道:“娘!您全都好了,孩儿好不高兴!”拜伏在地。
  周老夫人俯身拉起周震川右看左看的打量了半天,满意的笑道:“看来你的功力又精了不少。”
  周震川笑道:“这都是大舅的援引,川儿得了武当派不少好处。”
  当着娘的面,说娘舅的好处,这是比什么话都使老夫人开心,拉着周震川并坐在她身旁,笑盈盈的道:“你大舅,也只说你很好哩!……”
  为使老人高兴,大少爷周震寰大叫一声,凑趣道:“娘!你老人家好偏心啊,孩儿脚都站酸了,也不赐个座儿。”
  老夫人乐得哈哈大笑道:“为娘没看到你,别淘气了,你自个儿坐吧……老二呢?”
  周震寰已是二十好几,将近三十几的人了,老夫人一声“别淘气”,说得他笑了起来道:“孩儿可不是三弟,总发淘气!嘻!嘻!嘻嘻……老二陪爹到皇甫老前辈那边闲谈天去了……是!孩儿就去告诉他们一声,三弟回来了……”
  人还没有起身来,外面周震宇扬声接口道:“大哥不用跑了,爹已陪着皇甫老前辈回来了……老三!”还是那老样子,英气勃勃的一冲就跨步走了进来。
  周震川离座而起,行礼相见。
  周震宇笑向老夫人道:“娘也出去坐坐吧!”
  老夫人含笑而起,点了一点头,先吩咐慎雩合着皇甫长春与周震川的口味,准备酒莱,接着又叮咛周震川道:“你见了皇甫大侠,再替为娘好好谢谢他。”
  老夫人显然还把周震川当做小孩子,怕他不知礼数,周震川笑着点头为应,随待着老夫人走出大厅。
  皇甫长春见老夫人领着周震川出来,已先站了起来,长辈相见行礼之后,周震川接着向前一步,以大礼拜见,道:“家母多承老前辈妙手回春,请受晚辈一拜,以申谢忱!”
  回天叟皇甫长春让身还揖,双手掺起周震川,逊让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快快请起!”
  周震川接着又拜见了乃父周光义,周光义面色一肃,道:“震川,再重新拜见你岳父!”
  周震川与皇甫秀华过去虽然彼此互许,但毕竟还没有明订终身,因此,不免微微一怔……
  周光义马上接着又道:“昨天为父已替你向皇甫兄求亲了,你还不快快行礼拜见。”
  周震川心里有着太多的问题,可是这时,不仅不容他考虑,也不容他丝毫犹豫表情,掀起一脸高兴的神采,又口称“岳父”向回天叟皇甫长春拜了下去。
  回天叟皇甫长春还想站起来,却被周光义一伸掌,压住他的身子道:“皇甫兄,这可不要客气,让他小孩子好好的拜!”
  回天叟皇甫长春只乐得哈哈大笑,受了周震川三拜。
  这里刚行完礼,外面又有人报进来道:“武当掌门人与‘玄阴宮’总护法驾到。”
  周光义领着周震川兄弟出外相迎,请进武当掌门人与丹阳道长后,厅中已摆好了一桌盛宴。
  当即肃客人入席,请回天叟皇甫长春坐了上位坐,只有屈就武当掌门人了。
  席上依次只摆了五个座位,那是回天叟皇甫长春,武当掌门人,丹阳道长与主人周光义夫妇。
  至于,周震川他们兄弟三人,当着外客在父母之前,是只能待宴,而没有座位的,这是礼数,周震川如今虽然名满天下,也不能例外。
  席间,回天叟皇甫长春忽然道:“周兄,震川现在既然已经来了,您看我们是不是把这心事了了算了?也好叫他们做什么事情得个方便。”
  什么心事?当然是指周震川与皇甫秀华的婚事了,这时要周震川与皇甫秀华成亲,周震川直觉上就觉得时日不对,心中暗叫了一声:“苦也!”
  周光义却是哈哈一阵大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皇甫兄,日子也就一概请你决定好了,兄弟身在客边……”
  回天叟皇甫长春放口笑道:“你我交情不同,周兄请不要客气了……兄弟……你看就下个月十五好不好?”沉思推算了一下,提出了日期。
  周光义点头连道:“好!好!好!下月十五,这是今年之中,最好的黄道吉日……”
  话声出口,忽然一顿,兼顾武当掌门人与丹阳道长两人,含笑问道:“这日子……有请两位指教!”
  请教是礼,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含笑点头道:“下月十五不但是今年的吉日良辰,而且是近十二年中,最好的日子,将来周少侠与皇甫姑娘,定下日月永春,百世其昌。”
  周震川急得轻轻拉了一下周老夫人衣襟,意思是想周老夫人帮他说一句话,殊料周老夫人完全会错了他的用心,不待他开口,已是一笑接口道:“大家所见告同,真是太好了,只是偏劳亲家,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回天叟皇甫长春哈哈大笑道:“震川英才绝世,兄弟只怕秀华配不上,夫人这说来,兄弟就更为惭愧了!”
  大家都为这即将来临的喜期高兴不已,只是周震川心头似是被人放上了一块重铅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与皇甫秀华成了亲,不是又被忍师太加上了一道铁箍么?
  周震川心事重重,愁眉不展,可是这时大家正在高兴头上,心中所想又不便出口,只有强颜为欢,尽礼待客。
  待得尽欢席散,送走客人,父母兄弟回到后堂,周光义心中高兴,嘉勉了周震川一番,便挥手要他们兄弟下去,自去欢聚。
  这时,周老夫人忽然叫住周震川道:“震川,你心里有什么话想说,你就说吧!”  
  到底老夫人心细,看出周震川神思有异,忍不住开口追问了。
  周震川抓住这个机会,忧忧的发出一声长叹道:“娘,川儿心里有几句话,说出来请两位老人家不要生气……”话声一顿,抬着一双星目,期待着堂上双亲的反应。
  周光义双眉一聚,颇感意外的脸色一动,凝目望着周震川没有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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