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连理洞府
2025-11-09 10:24:09   作者:公孙云生   来源:公孙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说话之间,分别就座。
  梅霜说道:“尚未请教小侠贵姓高名?”
  李元法的脑海里很快一闪,暗道:“名字仅是一个人的代表,没有可隐密的,倘若自己随便说个假名,如果对方是友,日后,立即说道:“在下李元法,请二位多多指教。”
  梅霜又道:“但不知李小侠的令师,是哪一位高人?”
  她说着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腈,也不时溜向李元法手中的“墨扇”。
  李元法道:“这一点,在下有难言之隐,尚请夫人海涵。”
  微微一顿,又道:“在下尚有急事,对于‘大始教’总坛地址,尚请赏告。”
  中年儒生看了梅霜一眼,道:“大始教总坛,设在川东三百岭落魂谷中,我夫妇虽未前往,却听说极为险恶,小侠打听大始教总坛,意欲何为?”
  李元法道:“没什么紧要之事,只是寻找几个人。”
  中年儒生与梅霜不约而同的问道:“谁?”
  李元法摇摇头,道:“仍请原谅,未便奉告。”
  说完,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多谢贤夫妇,后会有期。”
  “期”字出口,迈步就要向外走去。
  中年儒生慌不迭的站起身来,探手拉住李元法的手,急道:“小侠就这样离开,如果一旦传到江湖,说我们这连理洞府一点人情味没有,无论如何要吃过饭再走。”
  李元法被他这忽然一握,心里一骇,继见人家面色诚实,只得说到:“打扰贤夫妇,心实不安。”
  梅霜也趋前说道:“荒山僻野,无以为敬,只备水酒一盅,籍表愚夫妇一点心意。”
  说完,纤掌一拍,立时鱼贯走进了四个青衣婢女,三个婢女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后面的那一个,提着一把酒壶。
  婢女将酒菜摆在桌上,尽是山珍海味,阵阵香味,扑鼻而入。
  李元法不闻到香味便罢,即闻酒菜香,五脏庙中,立时“咕噜噜”的乱响起来。
  他略一犹豫,遂道:“如此打扰贤夫妇了。
  不过他的心中,仍然有着警惕,所谓“一次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小心在意,不会有何差错。
  同时,他的脑海里,又有一个想法,即是:“现在与万安镖局的情势不同,因为在万安镖局,并无人陪饮,当前他们夫妇在前,总不能丢下自己独个儿吃喝,只要他们也吃,还怕酒菜有毒?”
  他既有此想法,也就放心大胆地坐下。
  中年儒生与梅霜在李元法就座之时,很快的相视一笑,也分别坐在主位相陪。
  立时有一个婢女抄起酒壶,将三人的酒杯倒满。
  中年儒生首先起立举杯,道:“请小侠干一杯。”
  李元法看看杯中酒澄清,不像渗有毒药之类的东西,心中略微放下一点,却未就唇。
  中年儒生一声“哈哈”大笑道:“请!”
  脖子一仰,首先干杯。
  同时之间,梅霜也纤手敬杯,浅笑盈盈地道:“我们夫妇同敬小侠一杯。”
  说完,也是一仰而尽。
  至此,李元法已无可猜疑,脖子一仰,也将酒完全喝干,才坐下身来。
  立在桌旁持壶的婢女,立即又分别倒满。
  中年儒生拿起竹筷道:“小侠请用菜。”
  李元法才要伸手拿筷,陡觉——
  头脑昏晕,眼皮发紧,他急叫一声:“不好!”
  “好字”刚出口,一阵天旋地转,目迷头晕。
  顿时不省人事。不知经过多少时间,才慢慢醒转。
  但仍未睁开眼睛,他感觉到自己是像做了一场甜蜜的觉,还在睡意未尽的仍闭着眼睛,慢慢地,他的脑海里恢复了知觉,既有知觉,就回味起往事,自己怎的会如此贪睡?
  心头在暗暗忖思:“我现在是到底睡在何处?”
  陡地——
  一个凶恶的意念袭上心头,身躯猛一运力,就要……
  讵料——
  他只觉得手脚被束缚得紧紧的,竟然转身不得。
  就在这时,急疾的睁开双目,向两旁一看,原来自己及是躺在一间黑黝黝的石牢里面。
  他不由大怒,钢牙一锉,真力外发,要将束身的绳索急断。
  这一挣之力,怕不有千余斤的重量,慢说是一条绳索,即是铁链也要把它争得寸断。
  可是,一件事情,往往出人意料,这条绳索,竟然坚硬无比,相反的,他这一挣,绳索似乎更紧一些。
  李元法心头大骇,不用想,束缚索自己的绳索,定是牛筋或者是一种坚硬无比的东西制作成的。
  但是,他并不死心,又运集了全身的功力,意图一下子就挣断。
  他仍然是白费力气,反而把手脚束得更紧,简直使他就透不过气来。
  心里的狂怒,就无以言辞形容。
  处此情况下,狂怒又有什么用,只有将真气一泄,安静的躺在原地,静待命运的宰割。
  然而——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他顿时又是怒气上升。
  他将前后的事,互想一对照,即知这个姓富的与自己说话,言辞闪烁,难道不成他就是陷害柳翠的傅成镐?
  如果是他,那个女的无疑地即是“玉女”秦淑瑷。
  既然是这两个奸夫淫妇,自己必须要找到傅玲玲,将“墨扇”交给她,要他替母亲手刃仇人。
  想着,却又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待宰于人,如果就此被他们所杀,倒也简单了当,他们就这样的将自己拘囚于此地,那又当怎么办?
  他的脑海里反复思索着,把这两个狗男女,恨得咬牙切齿!
  此际——
  他真的希望就是傅成镐及“玉女”秦淑瑷立即暴毙。
  倘若真是他俩,傅玲玲应当也在此处,只要能见到她,总可以想出办法,将她生母的遭遇说出,报仇与否,不得由她了。
  他愈想愈觉这俩夫妇,就是……
  因为他与他俩从未谋过面,绝对谈不上仇怨,除非他俩也是“大始教”教徒,否则,不会无中生有的陷害自己。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蓦闻——
  一阵隐雷声。
  声晌未已,一线光射入地牢内。
  他随着光线,拢目看看,但见石壁自动开,在将开未开之际,又从地上升起一座铁栅,恰好把裂开的石壁之处挡住。
  他不禁暗暗称奇,敢情有人要进来。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影。
  又等了约有顿饭时间,忽闻——
  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发自铁栅的外面。
  他侧头看去,却见那个俊美的中年儒生,与那个被称为梅霜的女人,并肩站在铁栅的外面。
  他俩的脸上,冷冷冰冰的一无表情。
  两人四目,射出冷电似的光芒,看向李元法。
  中年儒生发现李元法已醒,双目射出两缕怨毒的光焰,面色狰狞,似是一只噬人的猛兽。
  旋即,神色一整,“嘿嘿”冷笑道:“想不到你会醒的这样快?”
  女的一侧首,瞥了中年儒生一眼,道:“他的内功还真有点造诣。”
  中年儒生双目射煞,“嘿嘿”两声,阴沉的道:“李元法,你喝了傅大爷特制的‘散力霜’每隔一个时辰,全身功力尽失,但过了这一个时辰,功力再复。”
  话声微顿,又道:“在你功力散失的一个时辰,你要听我的‘夺魄搜魂曲’,让你享受一下。”
  李元法一声大吼,翻身坐起。
  这一大吼,震得石牢,一阵“轰隆!”之声,直如春雷乍展,地坼天陷!
  吼声一落,就要开口呵斥!
  蓦觉——
  全身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劲力也抬不起来,甚至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李元法心头狂跳,但这才知道对方所说,果然不虚。
  中年儒生双目何等犀利,已知时辰已到,“嘿嘿”冷笑,阴声道:“李元法,傅大爷问你,你那把‘墨扇’,是在什么地方得来的,如能实话实说,不但立时给你服下解药,而且,也立时释放你,否则,就叫你听听夺魄搜魂曲,早晚你还是说出来。”
  李元法感到自己的功力已失,既无力气,更无心情,那里还能答复他的问话,只是呆呆地坐着。
  他现在确切的明白这两个男女———
  果然就是傅成镐与“玉女”秦淑瑷。
  忽闻——
  秦淑瑷脆声道:“还是叫他先听一曲仙音,尝尝滋味!”
  娇声甫落,纤手一挥,刹那一—
  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
  其声入耳,李元法顿时毛发直立,刺耳难听。
  跟着——
  头额上,满布冷汗,滚滚而下。
  同时,他的身躯,也被这种奇怪的声音,刺激得筛糠不已!
  这阵怪声过去之后,又是一阵无以言辞来形容难听的声音!
  李元法被声音刺激得“噗”的摔倒。
  他躺在地上乱翻乱滚,咀角边流出鲜血,同时,口中也“哆”出声来,他被怪声折磨得只剩下一丝气力。
  正在这时,忽闻——
  一个娇脆的语声,道:“爹、妈,这个人是谁?”
  说话的,乃是一个面貌奇丑的少女。
  中年儒生夫妇,似乎对少女十分痛爱,急忙柔声道:“孩子,这里不是你来的,快出去。”
  丑少女急忙接道:“那人怪可怜的,这‘夺魄搜魂曲’快停止吧!”
  这几句对话,李元法都隐约听到,可是,他双目失神,哪里有心情去看那少女,只有满脑刺耳的怪音。
  因为这种怪声,即是不想听,它也会钻进耳内。
  良久,中年儒生见李元法已快要……
  急忙手一挥,怪声攸然而止,声音一落,李元法才悠然醒转。
  只听那中年儒生,道:“李元法你还是快点说出来的好,省得活受罪,要知道,少刻你即使恢复功力,也无法逃出这石牢,何况你身上的绳索,乃是蚊筋合以面铁所炼成的,即是你的功力不失也难以挣断,你还是干脆的说吧。”
  渐渐的李元法感到真气集于丹田,流行各大穴脉。
  刹那间——
  全身功力尽复。
  他霍地翻身坐起,抖丹田一声大喝道:“傅成镐,小爷既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过,你杀了小爷,早晚有人来此报仇!”
  中年儒生闻言一震,俊面上,瞬眼变得狞厉无比,他因为从李元法的口中,叫出了“傅成镐”三字,哪有不令他心惊胆战,魂飞魄散。
  他知道自己的名望,在江湖中,虽然响当当的,可是,现在竟从这一个耳闻与“黑魔”有关的小子口中叫出,定然有着来由。
  就是那个女的听到“傅成镐”三字,也骇然心惊。
  尚幸这时丑少女已经离去,不然的话,他对双亲的惊诧,会生起疑心的。
  傅成镐面罩煞气,忽又“嘿嘿”两声冷笑,道:“李元法,你既知道傅大爷的姓名,我就不怕你不说,少停,再过……”
  话声未完,“玉女”秦淑瑷已自截住道:“不必与他咬舌,逃不了他,慢慢询问。”
  说着,纤腕抄在傅成镐的臂弯里,向外行去。
  刚走得几步,忽见——
  三名青衣婢女,面色焦黄,气喘呼呼的道:“不好了,前面出了妖怪,只听见声音,却不见人,听说话的声音,简直冷得令人发颤。”
  傅成镐闻言,拉着秦淑瑷向外飞快的纵去。
  三个婢女,也紧紧相随。
  李元法座在石牢里,钢牙猛咬,想不出逃脱的方法,但,手脚被缚,却无法可想,只有怨恨自己江湖经验太浅。
  忽地——
  他的心头一动,暗道:“适才奔进来的三个婢女,说是外面有一个冰冷的声音,难不成有谁来搭救自己?”
  可是,继而一想,当今江湖中,与自己认识的,除去“矮叟”叶苍外,再就是传授自己三招扇式的“醉叫化”施不流。
  “矮叟”叶苍在九宫山随同三元派而去,再没见过,他是不会来的。
  至于“醉叫化”施不流,他说要到关外一行,需要一个月方能返回,除去这两个人外,再没有与自己打过交道的。
  心念之间,蓦闻——
  外面果然隐隐传来,一声冷漠的语声道:“我在哪里,你们不要过问,被你骗来的那个小娃子,现在何处?只要把他放出来,万事全休!”
  傅成镐接道:“有本事应该现出身来,才算得英雄好汉,象这样藏头缩尾,算得哪门子英雄。”
  话声一落,一阵阴森森的冷笑,道:"你不必用这一套,现在我问你放不放?”
  语声一停,陡地——
  “轰隆”一声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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