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明珠玉树出烟云 迢迢征尘飞丽影 把臂赴瑶池 共结连理登驾仙
 
2024-08-17 07:39:32   作者:皇甫琼华   来源:皇甫琼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时,孙逸枫和中年文士已斗了三十多合,那中年文士手中一把折扇时开时合,忽而化成一片扇风,直住逸枫周身要害劈扫磕打,突地又变一股尖风,迳指逸枫全死穴,扇招诡异,出手狠棘,已是和他一付翩翩风度全然不存,立时显露出他的阴鸷面目来。
  孙逸枫仍是气定神闭的展开一双肉掌硬斗他的钢折扇,掌起处,风生八步,只迫的他那一柄折扇老是失了准头,逸枫之不愿加紧进袭,那还不是觉的自己和人家素不相识,毫无恩怨可言之故,这时窥空瞥见淑瑶已把那六个汉子制服住,立时就打算早一些离开这儿,动身起程,是故他掌上一加劲力,刹那间,连绵抢攻五招。
  中年文士被逸枫五招疾攻,一柄折扇顿感招架困难,足步浮动,一下子就退出去一尺。
  孙逸枫一收双掌,冷笑道:“在下尚须登程就道,尊驾亦请小憩一阵吧。”
  话落口,转脸对淑瑶道:“姊姊,我们走吧。”
  两个人刚纵出去五丈多远,陡闻身后金刃破空之声分向他们两人“命门穴”上打来。
  林淑瑶玉体一闪,避过这一偷袭,孙逸枫却藉前倾之势让过这一暗袭,他挺腰仰身一个倒纵,人已向来路上射出去三丈多远,半空中翻身甩腿,星目中已看清楚正是那个中年文士所为,只见他左手一扬,又是三点寒星破空,闪电迳向自己前胸“玄极”左右“将台”三大要穴狠狠打来。
  孙逸枫剑眉一扬,他身在空中,只好左足尖在右足背一点,一个身子立时就向左前方斜射出去两丈多远,刚好闪避开这歹毒一击。
  哪知就在逸枫身形还没有闪避开的刹那间,林姑娘清叱之声刚起,她玉手中还藤的七枚松子,已是疾如划空飞矢的直向中年文士闪电般射去,除了把他向枫弟弟猝袭的三枚透骨子午钉凌空打落外,剩下的四枚松子却疾如奔云掣电般的迳向他“睛明”,“神封”,“气门”,“中注”四大要穴打去。
  中年文士那二枚透骨子午钉也不过振腕刚打出手,那松子带起的噗噗锐风,已是眨眼向他袭到,这一惊,当真是步同小可,连忙横里一闪,向右侧方越出去五尺,他闪避已是够快,但淑瑶扬手打出的松子比他更快,是以那一枚射向“晴明穴”的松子正好把他左耳打下一半来。
  这出儿,孙逸枫恰好向他身前射落,逸枫足未落地,左掌已是向他顶门劈下。
  中年文士忍不住耳疼,引开折扇,右掌陡运真力,闪电迳向他左肩劈去。
  中年文士心头一震,他哪里还能闪身避让,只有猛推左掌去硬迎逸枫掌势。
  两掌一接,中年文士立感心神一荡,情不禁往后退出去四步,内腑一阵血翻气涌,那一般上升甜血一下子就冲至咽喉,他知道自内腑已被人家掌力震伤,若让这口热血喷吐出来,不但内伤更重,而且立时就会出丑当场,是故,猛提一口丹田真气,硬咽下去那股快要冲口而出的热血,冷笑一声道:“兄台武学,当真是在下生平罕见,尚请留下大名,半年内也好在下再来向你讨领教益?”
  这时,林淑瑶早已纵落枫弟弟身侧,她秋波一转,在旁冷笑一声,接口道:“像你这种金玉其外,蛇蝎心肠之徒,也配再来打扰我们么。”说此一顿,那双凤目里陡地神光电射,逼视在他那张苍白如纸的白脸上,又问道:“你不遵武林规矩来暗算我们,倒底有什么阴谋?”'
  中年文士强忍耳疼及内伤,仍是冷笑一道:“芳驾口气倒还不小,在下既不配向你们两位请领教益,那就只有屈驾上长白山铁笔峰一游如何?”
  逸枫和淑瑶一听,立时想起玄衣仙子陆若文和他们提及过的那些老魔头来,心念一动,孙逸枫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尊驾原来是独臂矮仙的高足,在下倒是失敬了。”
  说此略顿,又淡淡说道:“铁笔峰这地方大致是一处洞天福地,只要在下一有闲暇,定必要去那儿畅游一番,尊驾不远千里南来这荒僻野地,未免有点委屈了吧。”
  中年文士见逸枫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心中虽是暗地惊诧不已,但他还是冷笑道:“在下即日就返山恭候大驾,也好略尽一点地主之谊。”话落口,转身就欲向躺在地上的那六个劲装汉子走去。
  孙逸枫陡地冷笑一声,朗声说道:“尊驾返山后,尚请告禀令师,武林中都是红花绿叶,同一源流,若是妄想兴波作浪,逆天行事,那就是天夺其魄,罪不可恕了。”
  中年文士猛的一个转身,右臂挥生,折扇猝向逸枫迎胸横扫过去。
  便闻一声清叱,林淑瑶玉掌疾扬,闪电般直劈他的右肘节,孙逸枫也是吃了一惊,右手突翻,疾扣他的右脉门。
  逸枫和淑瑶双双出手,威势实在惊人,中年文士虽是想闪避开这一联手反击,但已为时太晚,淑瑶劈断他的肘节之际,孙逸枫却已变怒为劈,肉掌硬生震飞他手中的一柄精钢折扇。
  中年文士惨叫一声,立时往后退出去一丈,他这才转身一击,乃是潜运全身功力而发,是以他的内伤陡地加剧,五腑一阵血气翻涌,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就喷出来一大口热血,他火头一震,知道自己不但内伤甚重,而且左耳、右肘已受伤不轻,若再不强忍这口忿怒,只怕连长白山也回不去了,心转念生,立时就地而坐,运气控伤起来。
  孙逸枫这才用肉掌碰飞他的折扇,顿感右手边缘微微一麻,吃了一惊,知道不是他的内力深厚之故,举手一看,并无异样,是以也未在意,见他坐地上运气行动,一付颓衰委靡之态,不由暗地叹息一声,对淑瑶说道:“姊姊,我们走吧。”
  两个人急于赶路,双双飞身越上松梢,就施展开“踏叶飞行”和“登萍渡水”的绝传轻功奇技,迳藉这一大片叶林的树梢,就往前面疾掠而去。
  两人施展开这种绝顶上乘轻功密学,当然是捷逾奔云惊电,在飞掠中,全凭那一口丹田真气疾越飞纵,一个人那能常提那一口真气不断飞掠,他们全是藉腾空之际匀真气,是以难是时间甚久,也是一样疾掠电射,不过一刻工夫,已是越毕这一大片黑黝叶林,眼前又呈现出连绵不尽的低峦矮丘,浅谷薄壑来。
  孙逸枫首先纵落在地,他剑眉一皱,立时低下头一看右手时,不由大吃一惊,林淑瑶正好如影随形在他身侧越落,大眼睛看见他一双右手,也是芳心怦然而跳。
  、原来枫弟弟一双右手不但浮肿如球,而且全变成紫黑之色,触目惊心实在是骇人已极。
  林淑瑶黛眉一颦,急道:“弟弟,你的手怎么啦?”
  孙逸枫苦笑:“小弟适才用手去挥荡那个奸人的折扇时,就觉的触手一麻,当时也未在意……”
  林淑瑶“啊”了一声,急道:“那你快运气闭住穴道,不要再让血脉流转啦。”
  说此略顿,螓首向四周转了一圈,立时又说道:“我们就在那棵松下小憩一阵,让我来替你放毒疗治吧。”
  说完话,拉着枫弟弟的左手,就往身后的一株苍松下走去,两个人对坐在松下,林姑娘举起逸枫的右手仔细一看时,只见手掌边缘有十几颗针细的小洞,从里面散发出几十条黑线,正向四周蔓延开来,黛眉一颦,忙自秀发上拔下—枚碧玉钗,柔声说道:“弟弟,你忍住疼痛,让我替你放出毒水就会好啦。”
  说完,用钗头轻轻在那十几颗针眼粗细的小洞上划破一条裂口,然后慢復用两又玉手的拇食二指缓缓在裂口处挤压,一阵工夫,就自裂口听流也又黑又臭水来。
  林姑娘一直挤到黑水流尽,由极浅的淡红色血水,变成殷红的鲜血时,才用罗帕擦去他手上的血迹,自怀中取出碧玉瓶,倾倒出一粒“三宝无上丸”在樱口中嚼碎后,才慢慢替他敷在伤口上,又撕下一截白衫替他里扎妥当,颦
  眉说道:“那柄折扇必是喂过剧毒,你没有留神,就吃了这个大亏。”
  说完话,又倒出一粒“三宝无上丸”送在他口中,急道:“快些服下这粒无上丸,也就把浸进体内的剧毒全都化解开去嘛。”
  孙逸枫笑道:“小弟身上边有归元丸可以服用,姊姊把无上丸留下来以备……”
  林淑瑶装嗔道:“你快服下吧,若是时间一久,说不定还有一些遗留在体内的毒气会发作出来嘛。”
  弟弟一看瑶姊姊微带怒意,他只好张开嘴,服下那粒“三宝无上丸”。
  林姑娘嫣然一笑道:“姊姊下山时,师父她老人家曾给我二十粒“三宝无上丸”就是给你服下几粒,我还多着呢。”
  孙逸枫含首一笑,说道:“那我们就动身赶路吧。”
  林姑娘急道:“那怎么成,你好好憩息一阵,我们再起程嘛。”
  枫弟弟一向就不敢拂逆瑶姊姊的意旨,闻言后,只好合着星目,开始养起神来。
  林姑娘见枫弟弟闭目养神后,也静坐他的身侧,在一旁待护守着他。
  约有一个时辰的光景,孙逸枫才慢慢睁开星目,侧脸一看,林淑瑶正睁着一双凤目,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连忙笑道:“姊姊,天色不早啦,我们快一点动身,也好在前面找一处地方歇宿嘛。”
  林姑娘盈盈一笑道:“你的伤势是不是好了一些?”
  逸枫一抬右臂,只见右手浮肿已是消退下去,心头一喜,笑道:“师叔的“三宝无上丸”当真是盖世仙品,姊姊,我们就动身上道吧。”说完话,一越而起。
  林淑瑶也纵身站起,笑道:“你急什么?让我重新与你包扎后,再赶路也不迟。”
  说完,玉手轻举,解开他手上包扎的衫布,见浮肿已退,肤色也变成淡红颜色,姑娘不放心,又取出一粒“三宝无上丸”嚼碎后替他敷上,然后才慢慢与他包扎好。
  两个人这才展开身法,直往前面那些高低不平的崎岖山地纵去。
  突然间,一声长啸自他们身后传送过来,那啸声音粗广宏亮,入耳喔喔作声,直似虎啸深山,威势雄猛已极。
  两人足上一收劲力,藉那前冲之势,足尖在地面一转,双双已是转过身来,四双大眼眼向前玺去,但见二十多丈开外,正有一男一女直若追风逐电般,迳向他们疾越而来。
  眨眼之间,那一男一女已是在他们一丈开外并肩立住足。
  枫弟弟和瑶姊姊星目中神光电射的打量来人时,右边那个男的年约五旬以上,狮鼻阔口,灰白胡须,身穿一件天蓝色宽大衣衫背背一柄三尺长的九龙耙,目光炯炯,貌相威武,左边那个女的峨眉杏眼,肌肤白皙,穿一身天蓝色的裹身对襟短衫及百褶罗裙,发挽盘龙髻,斜插一支黄光闪闪的金凤钗,香肩上露出来黄穗剑把,原来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妩媚少妇,她粉腮泛笑,眼波欲流,风韵实在是撩人已极。
  这时,他们亦把逸枫和淑瑶两人打量清楚。那个灰白胡须的老者双眉一皱,然后敞声一笑道:“看两位年纪甚轻,为什么竟会对敝师弟痛下辣手,我老头子倒要动问一个明白。”
  孙逸枫剑眉一扬,微带薄怒道:“令师弟妄图横拦在下去路,无理取闹,有意找茬儿……”
  话刚到此,那娟立一旁的妩媚少妇忽的一阵格格娇笑,打断逸枫的话,她银铃般的笑声落后,才秀目中寒光森森的逼视在逸枫玉面上,低声问道:“就是我师兄拦阻你相公的大驾,但你也不能自炫武学,出手这样歹毒。”说此一顿,那两道寒光眼神扫了淑瑶一眼后,又一撇樱唇道:“二胜一,也算得什么高人,怒我冒昧,就向你相公讨领几招绝学如何?”
  孙逸枫只气的剑眉倒竖,星目射光,正要反驳她几句时,林姑娘巳是在一旁启朱唇,绽鹂音,淡淡接口道:“令师兄武学虽是超尘绝俗,但我姊弟还不致于以二敌一,是非曲直,令师弟料能有自知之明,我姊弟也无庸多加争辩。”说此略顿,又淡淡一笑道:“芳驾既愿不吝赐教,那就由我,一个人来讨领吧。”
  妩媚少妇一撇红唇,冷笑道:“姑娘这样说,那我就先向你讨领几招就是。”
  话未落,她已曲臂撤下长剑,香肩一晃,振腕就是一剑,但见剑尖抖起一圈夺目银虹,竟踏中宫分刺淑瑶前胸左右“将台穴”。
  林姑娘冷笑道一声,玉肩向右一侧,左臂扬处,玉掌直向她握剑右手的“腕脉穴”劈去。
  妩媚少妇右肩向外一扬,右手疾吐,纤长五指如钩,竟硬向姑娘粉脸上扑去。
  林姑娘右手上举,春葱似的铁长五指迎向她左手“腕脉穴”击去,同时左臂向内一圈,那左走食中玉指骤骈,却直往她右“笑腰穴”点去。
  妩媚少妇心头一震,两人距离既近,长剑哪里还能吐得出手对挡,急忙一收左手,莲足点处,她一个娇躯已是硬向左后方越退出去一丈,才算躲避开淑瑶全是以攻还攻的反击。
  林姑娘这种避招中攻敌,及以攻还攻,抢制机先的迅捷手法,当真是看的那个佇立一旁的灰白胡须老者面露惊诧之色,尤其是妩媚少妇见林淑瑶和她拆了几招,竟是连下身动也不动的仍然玉立原地,心中那一股诧异中挟着浓厚的嫉妒所交织出来的幽怨,一下子就气的她那一张粉脸红云满布,她秋波一转,瞥见那个俊美少年正岸然立在林姑娘身后两丈之处,玉面上升起来微微笑意望着她时,更是又羞又急,忍不住清叱一声,莲足顿处,纵身又向林淑瑶猛扑过去,摇腕吐招,长剑化一道闪闪白光,狠狠又向林姑娘柳腰扫去。
  林淑瑶鼻里“哼”了一声,莲足轻点,玉体已凌空拔一丈多高,半空中挫腰挥臂,左掌挟起一股劲风,迳向她斜肩劈去。
  妩媚少妇秀目一扬,剑化“挥枝亲月”,长剑带起寒光冷芒,疾刺姑娘脉门。
  林淑瑶中途忽的一缩玉臂,右掌疾吐,闪电就向她左肩直劈下去。
  妩媚少妇冷笑一声,左欝上伸,白嫩左掌硬迎林姑娘攻来掌势。
  两掌一接,妩媚少妇“嗯”了一声,身形晃处,人已后退三尺,林姑娘却柳腰一挺,正好足落地上。
  妩媚少妇在姑娘对掌时,一条左臂顿感发麻难当,她可料不到淑瑶凌空发招,掌势竟会这样凌厉,自己足立实地,也会被人家拿力震退老远,银牙一咬,飞身又向姑娘扑去,长便挥舞连绵出她长白山绝学三招,滚滚就向淑瑶攻去。
  林淑瑶清叱一声,莲步轻移,衣裙飘飘,让过她三招后,两臂伸缩间,还了她七掌,这七掌迅快得宛似奔云击电,就如X双白嫩玉掌同时发出一样,立时迫的她一支长剑左挡右封,上架下挥,全成了个手忙足乱的慌张样儿,足足退出去有八尺之遥。
  林姑娘一收双掌,淡淡一笑道:“芳驾没有什么教益,我姊弟就要失陪了。
  葛地,斗场边响起一阵敞声大笑,随着笑声,那个灰白胡须的老者,已是纵落妩媚少妇身侧,他长衫尚在飘拂之际,孙逸枫也越落瑶姊姊身侧,灰白胡须的老者瞥了逸枫一眼,对淑瑶说道:“姑娘……”
  他刚张开嘴才吐出姑娘两个字,那妩媚少妇忽的怒叱一声,身随剑进,长剑化一片耀眼银虹,又向淑瑶当头劈去。
  孙逸枫大喝一声,右臂还没有吐出去封挡她的剑势时,耳际已响起姑娘的鹂音道:“弟弟让开。”
  鹂音中,淑瑶蹲身轻上一步,左臂上举,左手食中二指条骈,就直往她右纵“腕脉穴”截去。
  那知妩媚少妇吃一回亏,学一回乖,长剑中途向外一偏,森森寒光改向淑瑶劈而下,这一次,她变招迅捷,凌厉剑风眨眼就迫近姑娘香肩。
  林淑瑶冷笑一声,左手顺着她白嫩皓腕也向外一扬,变点为击,纤长玉指,改向她”曲池穴”击去,同时右臂前伸,右掌迳拍她的左胸,应变捷逾追风逐电,吐招快似疾水下滩。
  妩媚少妇怒叱一声,右臂中途猛的向内一圈,娇躯同时向后疾退两步,避过淑瑶这一势两招的反击。
  她莲足刚沾地面,玉臂又是伸,肘腕转处,长剑已是展开密如狂风暴雨般的一轮快攻,狠狠直向淑瑶周身要害袭去,其势之猛宛如惊涛裂岸,江河堤溃。
  林姑娘忽的娇笑一声,玉肩晃处,娇躯立时在她那一片凶猛凛凌的剑风之中仍是展开一双白嫩柔荑硬斗她的一支长剑。
  不过片刻工夫,两个人就互换了十招,但见长剑怒龙搅海,满天尽是银虹飞舞纤掌似双蝶划花,凌空俱是白玉翻飞,剑光如幕,掌影似山,罗裙飘动,白衫飞扬,只看的在一旁亲观战的那个灰白胡须老者眼花撩乱,目不暇接。
  原来这个妩媚少妇叫十里香高芳莲,她和大师兄开山虎何长源,就是那个狮如阔口,灰白胡须的老者,及二师兄天池书生班林,就是在叶林边缘所遇的那个中年文士,同奉师父独臂矮仙张妙天之命,带了十个巡山弟子,离开长白山铁笔峰进山海关南下浙省后,再渡海去东海整鱼岛拜谒劈天破地二怪,呈送妙天给二怪的一封密简,她们三人妥服这事后,又渡海返回浙省,正打算北上太湖,去查看一下二怪遣派门下给她们觅妥了的巢穴。
  那知她们一行十三个人刚来至会稽山南麓那一大片黑黝叶林时,何长源突然瞥见有一条人影在他们二十多步外一闪后就消失在那些漫无边涯的杂草野藤之中。
  他知道他们自己已所干的扫荡武林中那些自认为正宗门户之事,在没有动手实行以前,他们的行踪及巢穴不能让那些正派人士知悉,以免露出机密,给人可乘之处,是以就嘱班林潜藏林内,他却带着高芳莲及四个巡山弟子就往那人影消失之处去仔细踩查。
  六个人耗去一个多时辰,仍是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这就使何长源心中惊疑不己,他忖思一阵,才嘱那四个巡山弟子分两处在附近搜查,并约定只要发现行踪可疑之人时就施放蓝焰火箭示警,他与高芳莲却往那些深谷黯壑去查探。
  这时逸枫和淑瑶正好路经此地,那两个巡山弟子望见他们身法迅捷得直若虚空飞行一样,是以立时放出火箭示警,天池书生班林这才现身拦阻他们。
  其实,何长源和高芳莲两人正在另外一处绝壑的密林在搜查那条人影,想是浓荫蔽空之故,两个人就没有望见升空火箭,等他们返回叶林边缘时,班林已是被逸枫和淑瑶打成身负重伤,正坐在地上运气控伤。(死在林中那个道士为谁?作者写漏了)
  两个人问明详情后,何长源立时替班林续好肘骨,包扎耳伤,又掏出师父独臂矮仙的独门疗圣品“百灵散”让他服下后,才带着十里香高芳莲疾追逸枫和淑瑶两人。
  在他想,师弟被人家打伤,竟连人家姓名及师承宗派都全然不悉,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而且师父知道这事后,他作大师兄的可就无法向师父交代,是故,他和十里香就全力展开轻功绝技紧追不舍。
  再说林淑瑶和高芳莲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后,芳心中已是不愿再和她游斗下去,玉掌陡地运足七成真气,回环抢攻五掌,立时就把高芳莲迫退八尺,姑娘双掌一收,微微--笑道:“芳驾武学果是不同凡响,以后有缘,我再来讨领吧。”
  高芳莲适才一上来就大意轻敌,是以她一出手,立时就丢人现眼,她虽是和淑瑶斗了三十多合,但已累的来香汗淋淋,娇喘不已,这时,她被林姑娘一说,粉脸上更是一片羞涩之色,莲足一跺,正待舍命再向淑瑶扑去时,何长源蓝衫荡处,人已越落她的身前,对林姑娘说道:“姑娘武学实在是出神入化,我老头子自不量力,打算向这位相公拜领几招。说此转脸对逸枫颔首一笑后,又对淑瑶说道:“不过,敝兄妹两度芳驾相逢,尚没有拜听过位大名,说起来也太使我何长源愧汗无地,想姑娘定可不吝赐告吧?”
  这当儿,孙逸枫早已纵落瑶姊姊身侧,闻言后,接口答道;“在下孙逸枫,她是我师姊林淑瑶。”说此一顿,又淡淡一笑道:“尊驾既要在下献丑,那我只好遵命了。
  林淑瑶侧脸睇了他一眼,连忙接口道:“弟弟你快退下去,让我来代你讨领吧。”说罢,对何长源又笑道:“还是由我来向大驾请领教益,我姊弟还要上道赶路,大驾就请发招吧。”
  何长源怔了下神,又问道:“令师大名亦请见告如何?”
  淑瑶黛眉一颦,淡淡答道:“家师息隐已久,名号早已不用,大驾还是不必多此一问,快请发招就是。”
  何长源又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姑娘这样说,我老头-子就有僭了。”
  他适才目睹淑瑶武学绝伦,那里还敢托大,话落口,双掌一错,右掌“殒星泻落”左掌“断峰阻流”掌挟劲风,晃身就向姑娘顶门及柳腰袭去。
  林淑瑶见他一出手,就知道他的武功较那个中年文士及妩媚少妇高出甚多,当下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之处,左掌“托钵下山”右掌“分枝觅药”架开他的纵打横击后,掌延招变,指顾间,连绵攻出五掌,立时还他一点颜色。
  何长源双臂疾舞,两掌翻飞,对挡过姑娘五掌后,一声大笑,笑声中,移步吐招,凝神发掌,肉掌挟起奇猛劲风,滚滚就向淑瑶攻去。
  林姑娘娇笑一声,身形闪动,玉臂挥扬,纤掌劈出潜力,迳向他迳向他迎攻过去。
  一阵工夫,两个人就斗了四十余合,姑娘打得兴起,陡地清啸一声,啸音直若凤鸣,啸声中,她窥空一变掌势,刹那间,玉掌宛似白壁交飞,凌空纵横,掌动处,那一股势若海底暗流的潜力,逼得何长源一双蒲扇般大的肉掌,中途撤招,延掌自保,要不然就闪身躲避,移步让招,不到十合,何长源已是被迫后退七尺。
  开山虎何长源心头一震,他只觉得姑娘玉掌劈出来的那一股无形潜力,刺肤浸肌,凌厉至极,心念一动,立时猛运全身功力于双掌,连绵疾攻三招,荡开淑瑶的一双纤掌后趁势越退一丈,右臂一曲,反腕拔下九龙耙,双肩一晃,振腕就是一耙,当头就向淑瑶打下。
  林姑娘冷道一声,柳腰一闪,正待避过他这一威猛纵击,哪知开山虎耙中途,忽的向右一偏,耙挟劲风,迳改向香肩劈下。
  淑瑶见他变招迅捷,耙势凌厉,左足尖一点,侧身反向右侧方纵出去一丈,心转念生,知他内力深厚,武学较他的师弟妹强得太多,自己这才暗将内家真力潜运掌上,才迫的他无法对挡,着着退败,但自己真力也消耗不少,若
  再用赤手空拳和他折招,实在徒耗内力,浪费时辰,是以玉臂曲处,长剑已握在手中。
  这时,何长源已是纵身向她飞扑过来,他长臂挥舞,九龙耙直如开山巨锄,漫天晃动,带起一股疾风,滚滚又向姑娘身要害进击。
  林姑娘冷笑一声,长剑闪处,立时就展开“屠龙剑法”迎攻上去,她打算和枫弟弟早离这儿,是以劲透剑身,长剑全出剑法中最具威力的克敌制胜绝招,一刹那,长剑直若矢矫游龙,卷万点银星,千道白虹,隐带风雷之声,突破开山虎的耙彩,向他攻去。
  向长源大吃一惊,料不到九龙耙竟封挡不住人家一支长剑,心头一急,正待另出长白山独门绝学放手抢攻时,林淑瑶那里还会给他一丝可乘之机,银虹闪处,剑演“飞龙在天”:玉龙戏珠”两招秘学,立时迫的他招架无着,疾退七尺,姑娘剑延招变,再化一招“六龙御天”奇学,白光过处,恰好把蓝衫削下一大截来。
  何长源心头震,脸色大变,收耙一个倒纵,又退出去一丈,纵声笑道:“异日有缘,我老头子定当再领教益。”话落口,向十里香高芳莲一挥手,两个人就疾向来路飞越而去,晃眼间,二人身形消失在那一片叶林茂草之中。
  孙逸枫长身一掠,越落淑瑶身侧,笑道:“姊姊,我们在这儿憩息一阵吧。”
  林姑娘看着二人身形消失处,笑道:“他们师兄妹间的武学,怎么会差的这样远?这个老头的武学还真不错嘛。”说此一顿,转过粉脸又笑道:“我不累,我们赶紧走吧。”
  孙逸枫笑道:“他是大师兄,武学自然较师弟妹强得多嘛。”说毕,左手一伸,拉着淑瑶一双柔荑就向前纵去。
  在暮色四合,夜幕罩地之际,才来至一年僻静山涯,这地方依山筑有七八间松木搭成的茅屋,林姑娘带着枫弟弟向人家说明借宿一宵后,当夜就在这荒僻冷落之地安然渡过。
  翌日一早,逸枫手伤已是痊愈复元,谢过人家后,双双又登程上道,一天紧赶,就到了天台蔡家。
  两人直入内室拜见云卿及舅,父母,表兄嫂,一家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孙逸枫忍了又忍,到后来才慢慢把在九连山寻到仇人,报过父仇之事仔细说出。
  蔡云卿边听边掉热泪,一直静听爱儿说完,她已变成一个海棠带雨般的泪人了。
  蔡仲圃夫妇及茂坚伉丽也是听的来热泪盈眶,黯然神伤,还是仲圃强忍悲痛,城言劝了云卿半天,她才慢泪止哀。
  当夜,仲圃在大厅设筵,为这唯一外甥及未过门的外甥媳妇洗尘。席间逸枫又将这一年多以来遭遇之娓娓说与娘亲及舅母表兄嫂一听,只把这几个丝毫不懂武功的男女老幼,听得来目瞪口呆,怔那儿心里怦然乱跳。
  这当中,他当然不敢把梁蓉蓉及武秀英两人对自己一片痴情爱意,誓以身许之事说出,除了林姑娘一个人明白这段情孽恨事外,云卿几人那里会晓得逸枫竟闹出这些重重纠纷的情爱之事来。
  两个人在蔡家住了三天,就跟着云卿及舅父母表兄嫂一同离开天台,前往杭州太平庄住宅。
  林姑娘扶着云卿刚进了壮门,那孙寿已是接得壮丁禀报,老态龙钟的迎了出来,他一见蔡云卿,就忍不住老泪粉披的拜伏在地道:“老奴孙寿,恭祝主母返庄,十六年不见,料不到老奴还可一睹主母的福寿凤仪。”
  孙逸枫急上一步扶起他,云卿也是无限感伤,泪水承睫的说道:“这些年来,也辛苦你了,总算皇天有眼,老身还可返回家园。”
  一行来至大厅后,那些看守庄院的老家人,都纷纷来拜见云卿一番后,才和仲圃夫妇等退至憩息。
  第二天一早,云卿带着两小,并由仲圃夫妻,茂坚伉丽作陪,前往孙家祖坟墓去祭奠丈夫孙仲鲸亡魂。
  蔡云卿见丈夫坟莹青草萋萋,一片冷落沉寂,睹景思人,忍不住痙泪泉涌,无限凄怆,孙寿摆好祭品,燃上香烛。云卿对着墓碑拜了两拜,不禁就伏地痛苦起来,孙逸枫和林淑瑶也是双双跪地下拜了四拜,就在云卿身后大哭。刹那间,这一片僻静的孙家祖坟,就被他们三个人哭得来日月无光,天黯地愁。
  还是蔡仲圃夫妇在一旁婉言相劝,三个人才收泪止悲。
  云卿又在坟前默默静立良久,方带着两小和仲圃夫妇等人返庄。
  又过了三天,云卿才对两小说道:“大仇既已报过,你父想必瞑目九泉,你们还是早一些完成大礼,也好了去我作娘的一桩心事,娘已嘱孙寿办妥一切就用之物。”翌日,太平庄都为了孙逸枫完婚事张灯结彩,忙碌异常,壮内外全是红绫飘风,宫灯高挂,喜乐之声,响澈数里,当真是一片大喜气氛。
  那些住在太平庄附近的乡邻友好,莫不举家前来贺喜,目睹这一对明珠,两棵玉树般的璧人参拜天地,敬叩亲娘及舅母表兄嫂后,又相互一拜,就在亲邻簇拥下进入洞房,饮过合欢酒,就是那洞房花烛大喜之事,笔者就不再多加叙述了。
  “彩凤瑶凰”走笔至此,笔者已力尽筋疲,心神耗尽,是以暂告结束,书中未完情节,俟笔者稍作小息后,再精撰续集与读者诸君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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