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洋白虎八极
 
2021-09-28 16:15:19   作者:江上鸥   来源:江上鸥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那些浪人都未敢轻视对手,正面的这一个力凝双臂,十指如爪,迎面递出,指尖透出一股阴风,丝丝声响,挟带着一股腥味,那气势有如排山倒海,天河浪卷,这是凌厉绝伦的阴风爪。
  徐玉郎笑声轻扬,双掌微晃,只见平地卷起一道旋风,对着这浪人的阴风爪,两股掌风交会,一阵急旋,变成了两根风柱,犹如龙卷风一般,上升消失于空中。
  徐玉郎笑声未断,抽掌横切,直递左侧这一个浪人。这一掌出时虚无飘渺,落时迅雷烈风。
  双方对阵,默声是以为妙,可使对方不知招术来自何处。而徐玉郎却偏要出声,之所以出声轻笑,是因他为人禀性使然。出声示警,做得光明磊落。
  那左侧浪人刚刚防过他这一掌,哪知徐玉郎改掌为指。内力骈射,直趋右侧浪人的腋下要穴。
  这一指足以洞穿金石,那浪人哪里抵挡得了。半边麻木,一侧身只有倒下。正面和左侧的浪人见状,联袂再攻,徐玉郎还是故技重演,分别轻点他们二人腕后“太渊”、“神门”穴。
  这一下手法虽然不重,被点后手掌如同蚁爬虫咬,难受万分。二位浪人惊怒雷霆,三尸神暴躁,七窍内生烟。运气于未点之臂,集功于未伤之掌,狂挥突袭。
  徐玉郎之所以轻点,一是不想结冤,二是只想作点警告。没有想到这些浪人会不顾死活地反扑。他接招应招,迅捷无比,简直使人目不暇给。
  就在此时,又有三条人影飞扑而前,暴袭徐玉郎,那阴毒指掌如暴雨一般泼风而至。
  徐玉郎暗忖,看来伊势雄已经暗下了杀令,而且浪人们红了眼,满腔怒火在燃烧,必欲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想到此,他觉得一味忍让已无际于消弥战端了。不开杀戒固然是自己所愿,但逼到临头,也许难以收场。但是为了做到仁至义尽,他决定移形换影,脱出战阵,重上屋顶,但见他身形又作飞旋,一式击出四掌,当面三位浪人好像撞在了墙上,各自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再看徐玉郎人已上了房顶。
  徐玉郎要通译大声再传警语。
  “武士们听着,中土武士徐玉郎向大家致意,他来日本不为比武,更无轻视日本武道之心,尽管大家合力厮杀,刚才他还是有许多机会可以置诸位于死地,之所以出声示警,就是为了不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如果你们一定要盲从伊势雄,听信他的无耻谰言,那么一切后果,只能由你们自负。”
  这种晓喻究竟有多大作用呢?
  十六道凶芒,喷吐火焰。
  八名浪人脸色如铁,剃得发青的月亮形光头上泛出一层油汗。他们分立屋脊各处,仁立不动。可以感知,他们正在暗中调息,凝集内功,准备作骤不及防、凌厉绝伦的打击,以毕其功于一役。
  徐玉郎何尝看不出,这些浪人都已被孔方兄迷住了心窍,他目射冷电,眼含厉芒,扫过那一只只杀气炽盛的面容道:“听着!凡事只可一二三,不可再二三,我已让尔等多次,且再三声明,我不想伤人,但你们一定要逼我,那也就无法再客气了。”
  “好!来吧!一个个上也行!一块儿上也行!”
  通译倒也赶得上。
  浪人们听后不由一阵犹豫。
  伊势雄则还在大声加着赏金。
  浪人们终于未能听从劝告,他们同声厉喝,各自掣出冷森森一件兵刃,但见龙吟凤啸,电光迸射,八条匹练也似的光芒吞吐怒卷齐向徐玉郎袭去。
  徐玉郎目视八怪,虎目圆睁,剑眉横展“哈哈哈哈!“笑声震心裂肺,这笑声使通译抱头呼痛,使浪人们胆战,使伊势雄心惊。这是愤极之啸。如果伊势雄是识时务者,那么趁早收兵还来得及。
  偏巧伊势雄鬼迷心窍。
  徐玉郎出手了,探手翻腕越过肩头,只听得“锵”然一声,一道银光冲天而起,使得满院火把、灯笼、火堆黯然无光,使得那八条匹练失去光彩。
  “哈哈哈哈!来吧!”笑声中,夹着长啸,声震夜空好不惊人。但见徐玉郎从八条匹练中旋转身形,冲天拔起足有五丈,起时剑在上,落时剑竟在下。那剑光如银色陨星凌空飞泻,一片灿然罩向八浪人。
  八浪人肉眼凡胎,哪识得中土千古神器,武林至宝,不仅不知躲闪,反而一齐挺起倭刀上挑。刀若惊蛇,白光电闪,朵朵飞霞,漫天飘洒。
  徐玉郎祭起斩蛇剑,如挟万钧雷霆,声势实为骇人。
  刀光闪闪,杀气森寒,八浪人的刀迎着银光走。
  “闪开,那是至宝斩蛇剑!”
  警语不知来自何方,但是浪人已经难收其势,一阵锵锵,金铁交鸣,八条匹练仿佛被织女神剪剪断,飞向夜空,半天才听见远处传来的叮叮落地声。
  八浪人见状心胆俱丧,转身欲逃,徐玉郎不肯就此放还,纵身去追。
  还是那声音:“英雄住手!”那人分明怕八浪人陈尸府邸,所以大声制止。
  徐玉郎本来就没有想要这八浪人的性命,不过是为了给他们一点教训,制止这场无尽无了的纠缠。尽管那人霹雳般大喊,他还是将剑气横扫,分别从浪人们腿部掠过,八人纷纷被点中,一个个跌倒在屋面上。
  随着一声怒叱,夜空中掠来一条白练,横陈在徐玉郎前面,那人带来的疾风,十分强劲,几乎让徐玉郎站立不住。
  “难道没有听见老夫警告吗?”
  徐玉郎见来人白衣白衫,如玉树临风,问道:“阁下是谁?难不成也是浪人!”
  “放肆!老夫乃‘北洋白虎八极’吉田藏是也!”
  “吉田藏先生!在下完全出于自卫。”
  “有胆作得,无胆承认,简直是鼠辈。”
  “吉田先生!确实……”
  “要不是老夫亲眼所见,也以为那对联是他人别有用心!”
  徐玉郎知道此时已经有口难辩了。
  “娃娃!你视日本无人,你以为东洋武士都是酒囊饭袋不成?抄家伙,老夫要领教领教你是如何脚踢‘北洋白虎八极’的。”
  “北洋白虎八极”面如秋霜,神目如电,仙风道骨,神采飘逸。说话犹如洪钟,足见内功底蕴之深厚了。他见徐玉郎不吭声,又道:“如果觉得为难就放下兵刃认输,老夫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徐玉郎不愿再多辩解,无条件投降是做不到的。如果没有开战端,他可以忍让,只当作自己不会武功。而忍了又忍,还是开了战,如今,打了这么久却要他投降,就不单是丢他一个的人,而是丢尽了中土武林同道的人。他当然不会干的。不过,此刻生了一个新的念头,既然战端无法消弥,那么不妨借此机会领教一下东瀛武道高手的底盘,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一念萌动,他拱手对吉田藏说:“大人!你是前辈,硕果仅存,辈高名重,在下先告个大不敬,再请问先试拳道还是剑道?”
  “休得啰唣,照日本规矩!先比拳术后比刀剑!”
  “好!”
  “娃娃!看好了,今日是你寻上门来的,休怪老夫手下无情。小心!”
  “北洋白虎八极”不愧是武道前辈,还算注重武德。
  他一出手,徐玉郎便觉得非凡,因为未见他动形,身子突然平飞,手好像陡长了数尺,直向自己抓来。真不愧是日本岛上名动一时的大行家。寻常一个招式在他手中便变得奥妙无穷。
  徐玉郎不再答话,双掌一错,功凝双臂,力透指尖,踏中宫,走中路欺身而进,以身写一个“化”字,左手化解来招,右手箕张直戳对方胸前期门穴,这无疑是十分轻视之招,因为开招便点中宫要穴,不是自持武功过人是不敢妄为的。
  面对这种轻蔑,“北洋白虎八极”不由大怒,一声长啸,如鹤唳长天,避开徐玉郎这一式,然后反手一招疾风暴雨,掌挟劲气,力道威猛。双掌齐发如浪泻江河。
  徐玉郎认不出是什么拳路、掌路,这是与中土武术全然不同的套路,他只得以九成宫法,以不变应万变。三十个回合过去,没让“北洋白虎八极”占半点上风。
  那“北洋白虎八极”显然急躁,突然收招,跃退,凝神运气,但见他头心在片刻之际,冒出了一股白气,接着推出双掌。
  “富士雪帽!”通译大呼,意在提醒徐玉郎。
  然而,“富士雪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徐玉郎一点也不明白。
  “富士雪帽”乃“北洋白虎八极”的绝学,类似于中土“寒冰玄阴掌”一类,乃是在雪线以上冰窖中采千年冰晶,以炼奇功,接敌时将千年冰晶从宝囊中取出,以内气化之,变成一股透骨寒流,指哪伤哪,无可提防,也无可阻挡。
  “北洋白虎八极”运功于掌,悠悠推出,要是一般武林高手,知道这种功法的威力是不敢硬撄其锋的,即使偏身而过,其冰寒之气也会伤人。
  徐玉郎却还要从正面去接。不过他只是在“北洋白虎八极”的掌锋止拂了一下,随即跳出战圈,向“北洋白虎八极”拱手致意。
  “北洋白虎八极”收住掌势道:“娃娃!怎么害怕了?”
  徐玉郎笑道:“大人!我怕伤了您!”
  通译转译过去,“北洋白虎八极”不无嗔怒:“什么?”
  伊势雄就怕“北洋白虎八极”收兵,火上浇油地说:“大人,他分明是说您不是他的对手!”
  “大人不要听信谗言,在下确是怕伤害了大人!”
  “笑话,吉田藏大人的富士雪帽天下无敌,你若是害怕,就趁早下跪认输!”伊势雄在一旁狐假虎威。
  徐玉郎仍是笑笑道:“在下虽然不知大人的寒冰掌功得自何方,却知道,非三千日之苦,难得其真髓,一旦毁于游戏之中岂不可惜。”
  “北洋白虎八极”道:“娃娃!你尽管接招,要是老夫败在你的手下,当自行了断,岂还有惜乎寒冰掌功一说。倒是你自己要小心,把命送到日本国来,倒是有些不太值得。”
  徐玉郎整了整衣衫,搓了搓双手道:“如此说来,恭敬不如从命了,好吧,阁下请进招!”
  “北洋白虎八极”重新凝神运气,嘿然一声双掌推出,其势若万马奔腾,其劲若万钧雷霆。
  徐玉郎毫不避让推出双掌应接,他运出的是护天大法,不过他只用了六成。
  四掌相接,匐然一声巨响,两股气流相斥,随之又相吸,只见四掌相接之处,冒出一片白烟,如同烧红的铁叉伸进冰水中淬火一股,丝丝之声不绝于耳。再看徐玉郎的双掌,一片火红,真的仿佛是熔炉炼过的一般,那丝丝声就是寒冰掌遇到了赤绵药掌冷热相激引起的。
  却原来徐玉郎早在湘西随羽衣道长练功时,羽衣道长用炼丹之药为他炒炼千日而成赤编药掌,发掌前只需在药囊上轻轻一抚,用内气催动,药粉会随指端内气爆燃。
  徐玉郎初听通译传告便想到了用赤绵药掌破“北洋白虎八极”的“富士雪帽”,一方面不知其功力深浅,另一方面由于赤绵药掌久已不用,幸好药囊一直是随身携带的,只是需要一个空子,将药粉沾上。于是,他始则测其功力深浅,继而跳出圈外,借机作好准备。
  赤绵药掌只能伤敌体肤,不能伤其内筋脉。而徐玉郎由于催动护天大法,炽热的内劲抵消了“富士雪帽”的冰寒,融化的寒流下注,而赤热仍然前冲,直透“北洋白虎八极”骨髓。
  只一阵冲击,使对手知道了厉害,“北洋白虎八极”极力反冲,徐玉郎见好就收渐渐收功,悠悠抵冲,状似被迫,他想给“北洋白虎八极”一个面子。
  然而,“北洋白虚八极”并不领这个情。他说道:“老夫已经领教了你的掌功,还想领教领教你的剑术!”说完一扬手,随从便抬过一柄剑来。这柄剑长约五尺,光可耀雪。显然十分锋利。是倭剑中的上品。
  徐玉郎不敢大意,振腕出剑,剑尖直取吉田藏前心。
  这斩蛇剑是神器,利可吹毛断发,坚可削铁如泥,“北洋白虎八极”自然明白。所以他尽可能不用自己那把倭剑去攫锐锋。至于另一只空着的手,当然更不能以地肉之躯去碰利刃。不过他总是在瞅冷子攫擒徐玉郎擎剑的右腕,企图夺下那神器。他出手快得惊人,就是一流高手轻易也难躲得过。
  徐玉郎毕竟出自名师羽衣道长门下,又在黑枞垴苦修经年,自非一流高手可比。当吉田藏来攫腕脉时,他沉腕撩剑,斩蛇剑像闪电去刺他的肩井。应变之快,令吉田藏大为叹绝。
  自然吉田藏也非庸手,他在夺剑的同时,往往突出倭剑,那倭剑分心一刺,暗藏着左右双旋两个幻化,这正是“北洋白虎八极”苦心所创的厉害招数“透心旋影”,不论敌手是正面接招还是侧翼应付,均难逃这一倭剑。
  不料徐玉郎并未躲闪,右手剑尖往下一沉,左手剑鞘往上一挑,这一招暗用内力,迅捷无匹,以快制旋,吉田藏的倭剑几乎叫他震飞,说时迟,那时快,但见斩蛇剑光华闪烁,熠熠眩目,那剑势伸缩不定,使人判断不清究竟来自何方。徐玉郎趁“北洋白虎八极”一顿之机,立时反客为主。
  吉田藏暗吃一惊,知道遇上了劲敌,不敢怠慢,抖擞精神,一震腕力,倭剑招式骤变。步变弓马,剑光在徐玉郎头上方划了一道圆弧,身随剑进,转了半个圆,喝叱一声,腕力一吐,剑尖往外暴长,这是“北洋白虎八极”的看家招数之一,攻守兼备的“乌龙吐珠”。
  徐玉郎斩蛇剑虽然凌厉,但却递不进招去,逼得他用剑鞘分别外封。与此同时,身形向右疾移了一步,避开锐锋。
  “北洋白虎八极”见状立刻将剑锋一偏,剑走连珠,幻化出四条剑影。剑光飞舞,犹如电蛇惊霆,风声霍霍,亚赛奔雷逐车。
  徐玉郎既为探求,自然千方百计逼迫吉田藏施展绝学。吉田藏的剑好像粘在了徐玉郎身前身后一般,逼着徐玉郎不停地用剑尖去划,却总也划不到。
  转瞬二人已交了十五招,一个是中土奇杰,一个是东瀛怪叟;一个是式式不离斫剑,一个是招招不离削腕。然而,谁也未能动谁的半根毫毛。
  “北洋白虎八极”吉田藏取的是攻势,徐玉郎取的是守势。当两人递到五十个回合时,“北洋白虎八极”性急起来了。因为凭他这样的武学前辈,竟与这小辈久战了五十个回合,对他来说,就是胜了也已经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了。尤其是在别门弟子众目睽睽之下。
  他恼羞成怒,使出本门绝学白虎八极剑法。
  只听见剑风呼啸,剑光如轮,吉田藏如有分身之法,变四条人影为八条,一人幻化成八人,从四面八方向徐玉郎袭来,那刀法快得简直分不清招式,如同风火轮急速旋转,任何东西遇到它都将搅成泥,搅成浆。
  徐玉郎见他使出白虎八极剑法,大喜,忙沉下心神,试用九成宫法护住自己,然后寻找破敌之法,然而,吉田藏的倭剑剑法确实凌厉无匹,神秘莫测,来自四面八方的剑光,竟把徐玉郎的衣衫斩破数处,他手中的斩蛇剑虽然锐利,与吉田藏那剑相触竟迸发出一片灿烂火星,显然那倭剑也是神器。
  为了保这斩蛇剑,他只好不去硬攫其锋。这样便根本无法挑开哪怕一丝剑缝。逼得他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他决意施展护天大法,用剑罡来破除这密不透风的倭剑剑轮。他只望空写了一个字。
  徐玉郎神情一振,朗声道:“老人家我不是你的对手,咱们到此为止吧!”说毕身化长虹,展翅鹏飞,射向夜空。
  “北洋白虎八极”吉田藏哪里肯放,鬼魅般飘起身子厉呼飞扑。
  “吉田藏且慢!”
  “北洋白虎八极”听喊,打住脚步。只见“东海五龙忍者”阿弥禅师健步如飞而来。
  “东海五龙忍者”何以得知消息火急赶来的呢?
  原来德康弘二被徐玉郎留在门外观望。当徐玉郎被打入陷阱时,他知道事情将会十分缠手,他有心上前搭救,然而伊势雄今日请来了许多武艺高强的浪人,自己远非他们对手。危急之中他想起了“东海五龙忍者”阿弥禅师,于是趁人不备打倒跟前的两名家奴,飞也似地奔出伊势雄的庄园。去搬救兵。
  吉田藏道:“大师来得正好,与我一起捉拿狂生。”
  阿弥禅师道:“吉田样,很对不住,老夫这厢赔礼了。”
  “此话怎讲?”
  “这件事乃我不法徒孙胡作非为所致,伊势雄这孽障大闹祗园被中土来的徐样劝止,他心怀不满,伪造对联,妄图引起我俩的不满,借刀杀人。这孽障险些坏了我俩一世清名。”
  “北洋白虎八极”吉田藏这才恍然大悟。“我也是令徒孙搬兵搬来的。”
  阿弥禅师道:“那徐样武功造诣很深,却又颇具仁者之心!怀仁之人,是难以战胜的,因为他有道!”
  “大师,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么!”
  “不!老夫曾与他交过手,确实非同等闲。”
  吉田藏颇不服气:“大师刚才没有看到那狂生即将被我打得落荒而逃么!”
  “吉田先生,这正是徐样厉害之处。”
  “怎讲?”
  “昂首只能看见别人后襟长短,低头方知自己胸前有无尘土,请阁下自察胸前!”
  “北洋白虎八极”吉田藏低下头来,顿时满面通红,因为在他胸前留下了剑罡所绣的一个大大的“止”字。
  “北洋白虎八极”吉田藏无地自容。举臂抬刀要自裁。
  说时迟,那时快。横刺里突来一道劲气,吉田藏手脖一麻,长刀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一条人影从天而降,款款立在了两位尊者的面前。
  “徐样!”阿弥禅师十分高兴,几近欢呼。
  吉田藏则更倔强地拾刀自裁。
  徐玉郎拱手行礼道:“吉田先生勿自扰,请看……”
  吉田藏看见徐玉郎衣衫上前后左右共有四处被刀划破的地方。
  徐玉郎道:“我们交手形式上是打了个平手,其实我早就输给了你。所以不必为此而恼。”
  “是啊!吉田藏,你们都没有输,你赢在武道,他赢在仁德。”
  经“东海五龙忍者”阿弥禅师的劝说,“北洋白虎八极”才打消了自裁的念头。不过他心中是十分清楚的,自己并不占优势,也确是仁者怀仁才使他再生。他顿时对徐玉郎生了好感。
  “伊势雄在哪里?”阿弥禅师大声呼喝。
  伊势雄战兢兢地走到了他面前。
  阿弥禅师厉喝道:“还不跪求徐样宽恕!”
  伊势雄已无了先前那傲慢神气,那神情好像落水的猫。
  伊势雄道:“听凭发落!”
  徐玉郎道:“误会已经冰释,是非已经清澄,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相逢一笑抿恩仇,就此带过不提了吧!”
  阿弥禅师道:“你能原谅,五龙忍者门下却容不得这样的败类,来人!”
  随从一声呼应。
  “东海五龙忍者”一声怒喝:“废去他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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