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尾巴终于外露
 
2024-01-22 21:34:27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夜风急劲,龙玉郎在一条小河旁边找到了叶小楼。
  叶小楼看来很寂寞,这一点,可以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来。
  龙玉郎看着小河的流水,流水淙淙,河边树木给晚风吹得左摇右摆。
  叶小楼手里拈着一根细小的枯枝,无聊地向天一空虚划了几下,忽然问:“这里有什么好?”
  龙玉郎悠然一笑,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叶小楼道:“这里很清静。”
  龙玉郎道:“再清静的地方,只要心境不清静,又有什么清静可言?”
  叶小楼抬起脸盯着他:“我心里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龙玉郎道:“很含糊。”
  “很含糊?什么意思?”
  “这意思就是说,我知道你有点不妥,但不妥之处在哪里,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含糊!含糊!”叶小楼哈哈一笑,道:“不但你感到含糊,我也是一样。”
  龙玉郎道:“人生在世,往往就是这样的,含含糊糊地活着,越想把事情弄清楚,结果却是越来越不清楚。”
  叶小楼喟然叹道:“原来你也有这种想法,足见吾道不孤。”
  龙玉郎淡然一笑,道:“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是最简单的事情也会把自己弄得头昏脑胀。”
  叶小楼道:“你有什么事不高兴?”
  龙玉郎道:“现在只有一件。”
  叶小楼道:“是什么事?”
  龙玉郎道:“我现在不高兴,是因为看见你不高兴。”
  叶小楼道:“你若真的这样想,那就是自找烦闷。”
  龙玉郎道:“我知道,你有不少事情解决不了,但老是呆在这里发呆,也不是办法。”
  叶小楼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有带酒来?”
  龙玉郎摇摇头,道:“我又不是我的舅父,身边从来不会带酒,你呢?”
  叶小楼道:“我是今醉侠,正是今天有酒今天醉。”
  龙玉郎道:“但是你现在也同样没有酒。”
  叶小楼道:“偷脑袋大侠卫空空在不愉快的时候,从不喝酒。”
  龙玉郎道:“有人一辈子都不愉快,岂不是一辈子都不喝酒了?”
  叶小楼道:“你跑到这里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废话?”
  龙玉郎莞尔一笑,道:“你若不高兴我在这里,我可以马上离开。”
  叶小楼说道:“你若要走,我绝不挽留。”
  龙玉郎道:“但我若赖着不走呢?”
  叶小楼道:“那么,你就是一个无聊的人,甚至比我还更无聊。”
  龙玉郎仰望穹苍半晌,忽然笑了笑,道:“今天你有没有抹干净自己的剑?”
  叶小楼道:“没有。”
  龙玉郎道:“是懒得去抹,还是连自己的佩剑也忘掉了?”
  叶小楼道:“在某些学剑的人来说,抹剑是一件既重要,又神圣的事,有时候,就连我也有这种想法。可是,如今想来,却又觉得这是多余的,甚至是一件无聊的事。”
  龙玉郎道:“你用的是剑,我用的是刀,你认为彼此之间有没有分别?”
  叶小楼道:“在高手眼里,不但刀和剑之间没有分别,就算是仙人担和一颗小小的蚕豆也没有什么分别。”
  龙玉郎微微一笑,道:“不错,仙人担可以用来砸碎别人的脑袋,蚕豆也同样可以一下子就致人于死命。”
  叶小楼默然良久,才道:“蚕豆大师怎样了?”
  龙玉郎说道:“蚕豆大师还是蚕豆大师,他的脸孔、眉毛、鼻子还是和从前一样。”
  叶小楼道:“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心里怎样想法?”
  龙玉郎道:“没有人能看得穿蚕豆大师的心,就像是没有人能知道一颗蚕豆里面是否有蛀虫一样。”
  叶小楼道:“蚕豆里面有没有蛀虫,也许连蚕豆大师自己也不知道。”
  龙玉郎道:“所以,他每年都可能会吃掉不少有蛀虫的蚕豆。”
  叶小楼道:“但他的身子看来很好,一点也不像个有毛病的人。”
  龙玉郎道:“对了,这就是人不可以貌相。”
  叶小楼喟然叹道:“不错,人不可以貌相,我们所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少得可怜。”
  龙玉郎默然半晌,忽然道:“你看见小河对面的一片树林没有?”
  叶小楼道:“早在你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就已看见了。”
  龙玉郎问道:“这树林里有没有古怪呢?”
  叶小楼道:“树林里没有什么古怪,里面只有三个很正常的人。”
  龙玉郎问道:“是三个怎样正常法的人?”
  叶小楼道:“这三个人,平时都是一本正经的,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该喝茶的时候就喝茶,该讨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就讨老婆生孩子,生活正常得不得了。”
  龙玉郎道:“但照我看,这三人现在似乎都是鬼鬼祟祟的。”
  叶小楼道:“道理很简单,因为现在是他们应该鬼鬼祟祟的时候。”
  龙玉郎道:“这三个人老是盯住你,只怕是不怀好意。”
  叶小楼哂然一笑,道:“武林中不怀好意的人,又岂仅这三人而已,那就像是蚊子,无论是雌的蚊子也好,是雄的蚊子也好,只要飞近过来,又有哪一只蚊子不想吮啜咱们的血?”
  龙玉郎道:“蚊子虽然讨厌,但充其量只是想吮些血来填饱肚子而已,但这三个一本正经的人,却似乎想把你全身的血都抽干。”
  叶小楼道:“你认为他们会有这个本事?”
  龙玉郎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叶小楼哈哈一笑,道:“我不会害怕,他们要来便来,大不了舍命陪君子,如此而已。”
  龙玉郎道:“若能舍命陪君子,那还算是不错的,就只怕你陪的不是君子,而是下三滥的小人。”
  叶小楼道:“是君子也好,小人也好,反正我已别无选择余地,所以担心是多余的,挑剔也是多余的。”
  龙玉郎淡然一笑,道:“依你看,这三个人会不会渡河而来?”
  叶小楼道:“我又不是他们,怎晓得对方心里怎样想?”
  龙玉郎道:“我倒有个主意。”
  叶小楼道:“什么主意?”
  龙玉郎说道:“与其在这边等他们发难,倒不如先发制人,瞧瞧对方有多少斤两。”
  叶小楼悠然一笑,盯着龙玉郎的脸说道:“原来是你手痒了?”
  龙玉郎道:“我的手并不痒,只是心痒。”
  叶小楼道:“手痒是痒,心痒也是痒,既然痒了,就不妨找些不知死活的人寻寻开心。”
  龙玉郎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一定打得过那三个人?”
  叶小楼道:“别说是三个,就算是三十个、三百个那还是一样!”
  “多谢你的赞赏,但人数多寡不一定能够说明问题,重要的是武功,像天下三大奇侠,只要一个人,也够瞧的了!”
  叶小楼瞪着龙玉郎:“你认为那三个是一流高手?”
  “有胆想将你身上的血抽干的人,即使不是一流高手,也绝对不是庸手!”龙玉郎道:“你真不想先发制人?”
  “我懒得很,你听过守株待兔的故事吗?这三个兔崽子一定会沉不住气,过河而来!”
  “你有此把握?”
  “只要你暂时避一避,他们就会走过来!”
  龙玉郎轻声一笑:“原来他们还这般看得起我!”他忽然提高声音道:“既然叶兄想喝酒,我便替你走一趟吧,但话说在前头,酒买来之后,不许你赖皮!”
  “十坛酒也不能让我赖皮,就怕你买不到好酒!”
  “买不到好酒,我便不回来!”龙玉郎说罢便振衣迎面驰去,两个起落,身形已消逝在夜色中。
  夜风更急,天上的云块似亦受不住,被风吹散了一角,冷冷的月光洒在河面上,泛着粼光。
  叶小楼后背倚靠着一块大石,意态悠闲,似在养神,他眼睛休息,但一对耳朵却紧张地工作着。
  “蓬!蓬!蓬!”三道水声传来,叶小楼忍不住微张双眼望去,河面宽约五丈,只见那三个汉子,自树林飞出,跃落河中。
  他们三个并不是自杀,要自杀也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河上只多了三段树干,那三个汉子足尖落在浮在河上的树干,借力换气腾飞,到达彼岸,站在叶小楼身前七尺!
  叶小楼心头一沉,龙玉郎的看法没错,这三人果然非庸手!他心头一凛,但姿态仍然不变,好像不将自己生命放在心上,不过他双眼却发出神光!
  那三个人面目平板,浓眉大眼,厚唇大嘴,果然像老实人,但叶小楼却看出他们都戴着人皮面具。
  “你是叶小楼?”正中那人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阁下看来也像个人物,为何连起码的礼貌也不懂?”叶小楼悠悠地说道:“要请教别人的大名,理该先报上自己的贱名!”
  那三人目光齐是一变,正中那人干咳一声,道:“听你这语气,便已知道你是叶小楼了!”
  叶小楼欠一欠身,哈哈笑道:“听你的语气,我亦知道你的身份了!哈哈,想不到大家都是聪明人!”
  那人目光再一变,连声音亦变了,诧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相信!”
  叶小楼站了起来,道:“咱们打个赌怎样?假如我猜中的,你们便输一坛女儿红!”
  左右那两个道:“三哥,跟他赌,咱支持你!”
  那人点点头,道:“假如你猜不中,也不必赔酒,只须跟咱们走一趟!”
  “好,一言为定!”
  叶小楼毫不犹疑地答应,那汉子反而犹疑起来,再问道:“你何不先问要去何处?”
  叶小楼微微一笑,傲然地道:“因为我绝对不会输!现在要听听我所猜的吧?你们都是狗!走狗!”
  那三个人目光又是一变,叶小楼轻蔑地一笑,道:“看情况这一坛酒你是输定的了!”
  “输的是你,因为你狗眼看人低!”
  “哦?”叶小楼有点惊奇,“难道你们不是走狗,而是主人?”
  “说得不错,我是主人之一!”
  “只是主人之一,还有谁?你到底又是什么人?”
  “只要叶兄跟在下去个地方,一切自然明白!”
  叶小楼心念电闪,呆了一呆,忽然狂笑起来,良久方道:“这只是片面之词,谁知道谁胜谁败,既然如此,我自然不必跟你们回去!这一场便算是扯平吧!三位请吧,在下还在等酒喝!”
  “哼!不管胜负,你必须跟咱们走一趟!”
  叶小楼见他双眼射出两道厉光,心头一栗,仍故作轻松地问:“你不嫌这样不公平吗?”
  “不公平?”那汉子哈哈一笑:“武林中一向都是弱肉强食,几时公平过?”
  “那又未必,总有一定的法则!”
  话音未落,那三个汉子已成品字形,将叶小楼围在核心,叶小楼仰头大笑,笑声极响,连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原来你们是想用强!”
  “迫不得已只好如此,不过听说叶小楼是个聪明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何况咱们尚未将你当作敌人!”
  “什么时候,会将我当作敌人?”
  “假如阁下不听命令,咱们当然不会视你如友!”
  “好,答得干脆!”叶小楼倏地拔出寒月剑来,双眼望着剑上的竹纹,悠悠地道:“叶小楼绝不怕死,也不会妄自菲薄,你们当然明白我的意思!”
  那汉子沉吟了一下,道:“为免误会,最好还是请阁下明言!”
  “先露几手来看看,否则怎可命令在下?”
  正中那汉子缓缓自背后解下一柄刀来,式样甚是奇怪,头宽尾窄,顶部雕着许多浅浅的坑道,刀角如狮,叶小楼一见其刀奇怪,已知来者不善,忍不住问道:“此刀何刀?”
  “狮纹掩月刀!”
  叶小楼脸色一变,那人已冷哂道:“你莫以为在下信口开河,知你所使乃寒月刀,然后故意自称掩月刀,事实上这的确叫狮纹掩月刀!”
  叶小楼大笑起来,笑声不甚好听。“不曾耳闻!”
  “不曾耳闻之事可多,武林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神兵利器多如恒河沙数,阁下如何能一一尽知?”
  叶小楼道:“希望阁下是高手之一员,莫叫我失望!”
  “小心!”那汉子狮纹掩月刀缓缓劈出,这一刀去势极慢,招式亦平平无奇,可是叶小楼目光一及,脸色便是一变!
  刀至叶小楼胸前半尺,刀势突然一变,横掠,划弧,泛起一片寒光,但速度仍然甚慢!
  弧圈未及,刀尖一沉,翻腕递前,改刺叶小楼之膝头,叶小楼已惊呼一声,脸白如雪。
  那汉子的刀就在叶小楼惊呼声中收回鞘中,他自始至终只作示范,但其势却似泰山崩顶,使得叶小楼心战胆裂,刚才的自恃自傲,已不知去了何处。
  “如何?”那人目光颇有得意之色。
  叶小楼轻吸一口气,干笑道:“果然有资格请我作客,带路!”
  “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阁下须让咱们封住晕穴!”那人故意摇摇头,喟然道:“可惜我素知阁下之脾气,你并非视死如归之人!”
  叶小楼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谁说我没这个勇气,就怕阁下没胆量走近我身前三尺!”
  那人沉吟了一阵,缓缓抬步走前,至三尺前停定,右臂一抬,食指奇准无比地戳向叶小楼的晕穴!
  叶小楼不禁有点佩服,可惜他尚来不及开口赞誉,眼前一黑,便已不醒人事。

×      ×      ×

  龙玉郎是否真的去买酒,他假如去买酒便不叫龙玉郎!
  龙玉郎驰出半里,又悄悄兜了回来,匿在大树之后偷窥,那三个人与叶小楼的对话,他都听得一字不漏!
  那人狮纹掩月刀法亦落在其眼中,叶小楼固然见之脸如土色,他亦震惊之至!
  狮纹掩月刀的形式以及其刀法,正是竹纹寒月剑的克星!
  叶小楼的剑法以快制快,那人的刀法大开大阖,正可克制此类剑法。剑长刀宽,剑快刀慢,阴阳相克,其刀法就像为叶小楼的剑法而创!
  叶小楼只看了几招,便乖乖答应对方的所求,这是他聪明之处,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叶小楼是聪明人,龙玉郎也非不义之人,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是故他的刀尖在树干上刻了几个字,便蹑在那三人之后,远远跟踪!

×      ×      ×

  丁黑狗其名粗俗,甚至有点狼狈,可是他却是“闻名不如见面”!
  身材高瘦如竹,皮肤白皙,不但不像“黑狗”,也没有一丝乞丐的窝囊气,幸好卫空空见过他,否则真难相信。
  卫空空找到丁黑狗时,他正坐在一家酒楼外的石阶上喝酒,酒盛在一只缺口的大海碗时,但他喝得甚有气派,喝一大口,略停一下,目光向外一扫,既似自得其乐,更有睥睨一切之气概。
  丁黑狗一见到卫空空,一声不吭,手一伸将酒递到卫空空面前。
  卫空空二话不说,接过来,张口长长一吸,再将剩下的一小点酒递给唐意,唐意照样喝了,酒一入喉,方才一怔!
  碗是破碗,酒却是陈年佳酿,唐意已很久没喝过这样好的酒,因此他咂咂嘴巴,脱口赞道:“好酒!”
  丁黑狗盯了他一眼,道:“酒是要人品的,不是要人叫的!除非那人不懂得喝酒!”
  唐意睁大了双眼,涩声道:“我不懂得喝酒?”
  “懂得喝酒的人,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真刘伶者,酒一入喉,佳劣立判,大声赞好的人,是害怕别人笑其不懂喝!”
  “好东西也不值得称赞!”
  丁黑狗突然站了起来,唐意这才发现他比自己还高出半个脑袋:“卫空空为何不称赞,难道其品酒之能不如你?再试问你,饮到甘冽的泉水,吃到甘香大米饭,会否叫好水,好饭?”
  唐意冷静地道:“别人会不会我不知道,但唐意却会!”
  “你叫唐意?”丁黑狗上下看了他几眼,终于点点头:“品味虽差,却是个直肠子的汉子,也有可取之处!”
  卫空空忙道:“黑狗兄,你可知来自医谷的梁大夫,现在在何处吗?”
  丁黑狗哈哈一笑:“找梁大夫,比喝一坛酒还容易!”
  卫空空指指酒楼,道:“我便买一坛二十年的状元红在里面等你!”
  丁黑狗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你来迟一步,最后一碗状元红,两位刚才已品尝过!酒不能不喝,不过状元红却可先挂上了,日后不怕你不还!”
  丁黑狗说罢端着酒碗,大步流星走了,卫空空向唐意打了个眼色,前后脚走进酒楼。
  卫空空屁股还未沾及板凳,便已大声嚷道:“掌柜的,把贵店最好那一坛酒取过来!”
  小二道:“最好的一坛是陈年桂花露,怕客官不合口味!”
  唐意忽然酒兴大发,道:“那是女人喝的,拿烈酒来!”
  店内最烈的酒是大曲,一坛大曲可醉死十条牛,封泥刚打开,小二的脸庞已为酒气薰红,唐意道:“拿三只大碗来!”
  碗至,小二问:“客官要些什么送酒物?”
  小二一片好意,却不为顾客受落,唐意道:“喝酒要吃东西,那算是什么玩意儿?是吃东西送酒,还是喝酒送东西,丫头再俏也不会变成小姐!”
  话音刚落,背后已有人接道:“这一句话才像话!”
  这是丁黑狗的声音,不但唐意大出意料,连卫空空也轻咦一声:“你来了?”
  “我来了!”丁黑狗取起一碗酒,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大口,跟喝状元红一模一样,令人猜不出他酒量到底有多大。
  唐意还未喝酒,舌头已经发大,结结巴巴地问:“黑狗兄,你已打听到梁大夫的下落?”
  丁黑狗往板凳一坐,道:“难怪你!连我也以为要等你们喝一坛酒,才能回来!嘿嘿,真是天赐佳酿!”
  唐意对他态度立即改变,长揖问道:“请问梁大夫在何处?”
  “说与你知亦无用,先喝酒!”
  一坛大曲,有如五坛状元红,二人酒意虽豪,但要喝光它,也不能太快,可是也不慢,旁边那桌的一位老头才喝了半碗高粱哩!
  丁黑狗一长身,拭去嘴角的酒渍,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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