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中有计奇中奇
 
2024-01-28 12:05:26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怪刀神翁”郝世杰总算能够重见天日,回复自由了。
  他恢复了身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拔刀、劈棺!
  他把这副混帐的棺木劈成粉碎,才总算一泄心头之恨。
  “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郝世杰气冲冲地说:“还以为他乡遇故知,谁知高霍这老不死变得连个屁都不如,真是可恶!可恨!”
  铁凤师悠然一笑,道:“你咬牙切齿又有什么用?又是何苦?你现在不是已经平安大吉了吗?”
  郝世杰哼了一声:“我这副老骨头平安大吉又有什么屁用?连血羊图都已丢了,我可没面目回中原去见游正权!”
  铁凤师却还是神态悠闲,一点也不紧张。
  郝世杰瞪着他,嘿嘿冷笑了两下,又道:“这算是什么意思?”
  铁凤师眨了眨眼睛,道:“我只是在心中冷笑而已。”
  “心中冷笑?”郝世杰差点给他气疯了,“到了这个时候,亏你还在心中冷笑,你笑什么,难道丢掉了血羊图,这也算是一件光荣的事?”
  铁凤师微微一笑,道:“你不会忘记游正权的绰号吧?”
  郝世杰道:“他叫儒生一剑,我怎会忘掉?”
  “还有呢?”
  “还有什么绰号?”
  丁大风立刻补充着说:“是‘算无遗策’!”
  “对了,是算无遗策!”铁凤师淡淡一笑,“他是武林的智多星,连我也给他弄得团团乱转,所以像高霍这种老粗,又怎能真的得到血羊图?”
  丁大风恍然大悟:“难道连你身上的血羊图也是假的?”
  铁凤师笑道:“你说对了。”
  丁大风道:“那么,真的血羊图呢?是不是师父会亲自带来?”
  铁凤师摇摇头,道:“不是他,他有几个厉害的仇家,随时都可能会对游龙轩发动突袭,所以他是不能远赴大漠的。”
  丁大风又明白了一件事,忖道:“原来师父没有和自己一起前来,是有这样的苦衷。”
  当下不由追问:“师父把真的血羊图交给了谁?”
  铁凤师瞧着郝世杰,淡淡道:“是你的干女婿——司马纵横!”
  郝世杰嘿嘿一笑:“游正权倒真本事!他自己坐镇游龙轩,四平八稳风流快活,却让咱们来到这种鬼地方挨寒抵冷,嘿嘿,嘿嘿!”
  铁凤师道:“你的干女婿本领极大,郝神翁又何必担心?”
  “我怎会担心?”郝世杰道:“他定力过人,最少不会中了美人计。”
  丁大风的脸不禁又是一阵涨红。
  铁凤师微微一笑,道:“咱们现在不能回哈真城,只好暂时过着游牧民族的生活。”
  丁大风吃了一惊:“我们没有帐幕,也没有骆驼!甚至没有食水,怎能维持下去?”
  铁凤师笑着道:“我们虽然没有这些东西!但却可以去找别的游牧民族暂时栖身。”
  丁大风苦着脸,说道:“一个西陀族已把我们弄得天翻地覆,再说,这沙漠辽阔千万里,我们又怎么能找到什么游牧民族栖身?”
  郝世杰也同意丁大风的见解,铁凤师淡淡一笑,道:“既然连想做游牧民族也不行,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
  郝世杰道:“这条路该怎么走?”
  铁凤师道:“回牧马场去。”
  郝世杰一怔:“什么牧马场?”
  铁凤师道:“那是当年黄天荪为了逃避耿世年追杀,在这里隐姓埋名时所兴建的牧马场。”
  郝世杰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黄、耿两人为了师父的武功秘笈,弄得势成水火,而岭南派自飞虹祖师逝世后,好像就已一蹶不振了。”
  铁凤师也叹息一声,道:“耿世年与黄天荪之间的恩怨情仇,外人是无法深切明了的,其实世人指责黄天荪是岭南派的叛徒,那未免是有点冤枉,做成这悲剧的主要原因,也许就是因为飞虹祖师从中插手,迫使云娘嫁给耿世年,这是一段错误的婚姻,日后的祸根,也是由此而来。”
  郝世杰叹道:“老夫也听人说过,云娘其实是和黄天荪十分恩爱的,飞虹祖师精明一世,这次却是铸成大错了。”
  丁大风听见他们提起昔年牧马场的“孙老爹”,不禁想起了金沙丘那一晚的惨案,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丁雅行,顿时为之黯然无语。
  铁凤师提起了牧马场,那真是令丁大风为之感慨万千,在那里,他曾经度过快乐的童年,也曾经历过充满旖旎温馨的晚上,想不到现在铁凤师又要带自己回到牧马场去了。
  他没有反对,也不表示赞成。
  但他终于沉默着,跟随着铁凤师和郝世杰向牧马场进发。

×      ×      ×

  一阵大风吹过,荒凉的牧马场上,这时候又已出现了怪事。
  这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人搭起了几座金光灿烂的帐篷。
  在帐篷外,有两个大汉在烤山羊肉。
  这两个大汉,一个红脸,一个黑脸,两人工作甚是卖力,那头山羊已被烤得香味四溢。
  红脸大汉忽然哈哈一笑,道:“好香!好香!越烤越香,真不枉俺费了一番心血!”
  黑脸大汉说道:“你只花了一番心血,但俺却花了三番心血,所以俺的功劳最大。”
  红脸大汉道:“什么叫三番心血?”
  黑脸大汉道:“第一番心血是把这山羊抬回来,第二番心血是把这山羊劏得干干净净,第三番心血就是现在烤之哉!”
  红脸大汉哈哈一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羊头长不出鹿角,狗嘴长不出象牙,蠢猪说不出人话!”
  黑脸大汉勃然大怒:“你为什么要骂人!”
  红脸大汉说道:“我喜欢骂你又怎样?俺是大师兄,你是二师弟,你再敢无礼,俺把你也宰了,就当作是山羊般一起烤熟!”
  黑脸大汉“呸”一声,他怪叫起来,道:“此可忍孰不可忍,你敢宰我,最好现在就动手!”
  红脸大汉冷冷一笑:“你要俺动手,俺偏不动手!”
  黑脸大汉一怔,继而说道:“好,你不动手,俺动手!”
  说着,呼的一掌劈出,但他却并不是劈向红脸大汉,而是劈在已烤熟的山羊腿上。
  他一劈一撕,偌大一条羊腿便已给他硬生生地撕了下来。
  红脸大汉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黑脸大汉把羊腿抓在手中,张开血盆大口便用力咬下去。
  “这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俺花了三番心血,现在才大快……大快耳朵,那是公平之极的事。”
  红脸大汉听得一怔:“什么叫大快耳朵,为什么不叫大快鼻子?”
  黑脸大汉把羊腿吃得津津有味,道:“你学识短浅,自然不识得这等深奥的辞句。”
  红脸大汉忽然又喝叫起来:“快把羊腿放下,否则拳头无情!”
  黑脸大汉笑道:“管你有情无情,俺吃羊腿干你什么事?”
  红脸大汉怒道:“这山羊是小师妹猎回来的,她还没吃一口,你凭什么现在就大快鼻子?”
  这两人说话夹缠不清,把“大快朵颐”这四个字说成“大快耳朵”,继而更弄出“大快鼻子”出来,不禁使司马纵横听得眉头大皱,忍不住从帐篷里钻出来瞧个究竟。

×      ×      ×

  游正权为了丁大风这一次沙漠之行,事前花费了不少工夫。
  郝世杰、铁凤师这两位武林奇人,居然也只是先锋而已。
  真正身负重任,带着血羊图而来的人,其实是司马纵横。
  司马纵横毫不迟疑地就接受了游正权付托给他的任务。
  他愿意接受挑战,也愿意为游正权而拼命。
  游正权是老刀匠游疾舞的侄儿,在江湖上辈份极高,但司马纵横愿意为他做事,却并不是因为这一点。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敬重游疾舞,也敬重这位儒生一剑。
  他们可说是代表正义的力量,他们每一种行动都是公正的,值得令人钦佩的。
  司马纵横向来尊师重道,老刀匠和儒生一剑虽然不是他的师父,但他仍然愿意服从他们的一切调度。
  所以他来了,毫不迟疑地就来到了这大漠的边陲。
  不但他愿意来,他年青美丽的妻子云双双、焦四四、高六六和侯八八都来了。
  这里的帐篷是三个哈萨克人搭起的。
  司马纵横在一个叫“近漠”的市镇里,雇用了这三个在这市镇里定居的哈萨克人。
  他们原本也和他们的族人一样,终年过着四处游牧的生活,但教导他们练武射箭的师父,却在近漠镇里当了镇长,不久之前,他们的师父病重,三人赶来看他,直至师父病逝,他们仍然住在近漠镇里。
  三人之中,其中有一个是懂汉语的,他叫赛多达,当师父病逝之后,他每天都在近漠镇里借酒浇愁。
  他向来自称酒量惊人,想不到在三天之前,竟然败在一个汉人的手下。
  他喝了三十大碗酒,已摇摇欲堕,但那汉人却喝了五十大碗,还是头脑清醒,眼睛明亮。
  赛多达大为佩服,就和这汉人交起朋友来。
  这汉人正是司马纵横,他对赛多达说:“你敢不敢陪我进入沙漠找一个人?”
  赛多达立刻大笑起来。
  “沙漠本来就是我的家乡,虽然它曾经埋葬了不少冤魂,但是我又怎会怕了沙漠?”
  司马纵横立刻就提出了雇用他们的要求。
  赛多达和他的两个伙伴相商了片刻,便欣然接受了司马纵横的雇聘。
  这一天早上,当铁凤师和丁大风离开牧马场之后不久,他们就来了。
  司马纵横在那屋子里发现了四具尸体,但却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云双双在一爿矮丛林里,捉到了一只山羊,焦四四和高六六宰割,把它烤熟来吃。
  当他们发生争执的时候,云双双又已和侯八八到外面探路去了。
  那是因为在这牧马场里发现了来历不明的尸体,云双双认为事态非出寻常,也许附近会有什么强盗也说不定,所以就和侯八八到外面看看四周环境。
  司马纵横倒不担心,他相信在这大漠边陲,不大可能会有什么绝顶厉害的高手,就算真的有什么强盗,凭着妻子的一双匕首,已足可应付有余。
  但山羊烤熟了,她和侯八八还没有回来。

×      ×      ×

  高六六抓住羊腿,吃得津津有味。
  焦四四越看越是怒火中烧,伸手要把羊腿抢回来。
  高六六当然不肯,你要抢,我便逃。
  师兄弟两人追追逐逐,来到了那座大屋子旁。
  焦四四怒道:“你再不放下羊腿,俺就要拔刀了!”
  高六六道:“你拔草也好,拔刀也好,俺都不怕!”
  焦四四大怒,腰间钢刀已拔出,向高六六砍了过去。
  高六六“啊呀”一声:“你这是真的要动刀子?”
  焦四四说道:“难道你以为俺是在说笑?”
  “呼”的一声,钢刀再挥,高六六连忙用羊腿急急挡格。
  “咔!”
  羊腿立刻不见了一截,跌落在地上。
  高六六怪叫起来,骂道:“把食物弄脏啦!”
  焦四四充耳不闻,迎面又是一刀疾挥过去。
  高六六仍然用羊腿挡之。
  但焦四四这一刀,却并不是砍在羊腿,而是砍在一根铁杖上!
  高六六怔住,焦四四也是一呆。
  焦四四转身一望,看见了一个黄袍老人。这黄袍老人蓄着一绺山羊鬍子,虽然容貌平凡,但眼睛里却充满着一种冷酷的杀机。
  若是换上别人,也许已被这种可怕的眼神所慑,但焦四四却是个浑人,他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喝道:“老家伙,你不想活啦?咱们师兄弟打架,何必你这副老骨头来作梁子?一个弄得不好,错手伤了你老人家,那可没趣得很!”
  黄袍老人冷冷一笑:“老夫到底是老家伙?还是老骨头?抑或是老人家,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焦四四哈哈一笑:“咱们师兄弟是江湖豪杰,决不会欺负你这个老头儿,但你也不必理会咱们的事,快滚开一点,须知锋刀无眼,给俺的刀砍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语声甫落,忽然面上一阵剧痛,高六六已经同时怪笑道:“哈哈……俺的羊腿也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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